花好孕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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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舒服……或许,是这具身体脑中残存的关于花季淑的记忆,就在这一刻又苏醒过来,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季淑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别处,应道:“祈先生。”
一声“祈先生”,连同这样冷淡的对待,让祈凤卿的脸色略变了变。
旁侧朝阳上前,手握住祈凤卿的左臂,道:“凤卿,你穿这件儿真好看,别忘了,今儿你要为我唱《鸳鸯错》的,对了,还有《枪挑联营》。”亲亲热热的说着,目光却扫向旁边的季淑身上。
季淑闲闲走到栏杆旁,俯视下头的戏台。
原来朝阳说的那人,果真就是祈凤卿,只是她这么做是何意思?示威?宣告地盘霸占?主权不容侵犯?
无奈地笑了笑,却听得祈凤卿说道:“公主亲点的,我怎么敢不唱,自当尽心而为。”
朝阳笑道:“我就知道你很好,对了,听闻你前些日子伤的不轻,今日这出枪挑联营,可使得么?”
祈凤卿道:“无碍的,再者说,生死由命,凤卿这条命又不矜贵,何必担心太多。”声音里带几分落寞,几分无谓。
朝阳道:“什么生死由命,凤卿你放心,此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
祈凤卿笑道:“那真个要多谢公主大恩了。”
他两个一唱一和,说的很是投契似的。
季淑自在旁边将阁楼底下看了个饱,便回身坐了,看前头布置了茶点果子,就信手拈了点心来尝。
朝阳同祈凤卿说话,却时常打量季淑,见她始终不疾不徐,面上更是丝毫愠怒羞恼都无,不由地略微失望。
此刻祈凤卿道:“凤卿先去准备了,告退。”朝阳道:“你去罢,我等着看呢。”
祈凤卿下去之后,朝阳回头看了看季淑,便也落了座,又说道:“凤卿真是好人,本宫觉得他身上带伤,不宜演那出枪挑联营,只叫他演个文戏便可,不料他为了让本宫尽兴,竟不管那些……偏要带伤上场。”
季淑淡淡说道:“死犟脾气的人,无非如此。倘若真的有些折损,伤筋动骨,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过,说到底那是他自个儿拿主意,他既然已经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别人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我今儿果然是有眼福,还是托公主的福。”
朝阳一怔,嘴唇动了几动,到底没说出声来。
底下锣鼓响动,却见祈凤卿女装扮相上场,粉红色的长襟衣裳,青丝如瀑,举止端庄,原来扮的是位名唤陈珠娘的大家闺秀,不慎遇到了个叫曹汝的轻佻子弟,错许了终身之事。
季淑看着这一场,从陈珠娘见了曹汝之后的忐忑羞怯,到私定终身之后的欢喜雀跃,及至听闻曹汝消失无踪时候受惊之态,最后吞金自杀之时的难堪惨烈,祈凤卿的演绎无可挑剔,若不是早知道他是男子,还以为真个是个女人在演,才能如此缠绵悱恻,感人至深。
季淑觉得自己并非是个心软之人,可是却不由地三次落泪,第一回是在陈珠娘以为觅得真命天子,兴高采烈之时,可惜早知道少女一片痴心,所托非人;第二回是在曹汝消失之后,陈珠娘思来想去,只怕情郎出事,却不信他恩断情绝,所谓“多情女子负心郎”;第三回,却是他捏了块金子,艰难吞下,而后承受肠断之苦,唱罢悔恨,哀哀而亡,但满腔伤恨,就算是身到地狱黄泉,也难以诉尽。
一出《鸳鸯错》唱罢了,祈凤卿遥遥看了季淑一眼,季淑却只是垂着双眸,她没什么不可面对他的,可偏不能看他,只因那满脸的泪,让人难堪,只是,为何她要落泪?
祈凤卿退下,便去换装。
朝阳面容冷峭,点头道:“凤卿演得越发好了,我听闻这出戏演的时候,惹得多少人伤心落泪呢,只不过在本宫看来,这陈珠娘却实在是……”
季淑道:“如何?”
朝阳撇嘴,不耐烦说道:“你说这陈珠娘是不是傻?竟被一个那样不堪的人骗了终身,她并未带眼识人,也算是死有余辜。”
季淑点头,道:“公主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情之一字,很是奇妙,公主此刻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故而能随意指点,但倘若有朝一日人在局中,不知是否也会说的如此轻松呢?”
朝阳面露不屑之色,斩钉截铁道:“本宫是绝不会落得如她一般下场的,这个不劳你担心。”
说话间,祈凤卿已经换了装,却是一套白衣银甲的武生装扮。
锣鼓敲响,祈凤卿手持长枪亮相之时,季淑虽然对他心存芥蒂,看到他这幅扮相,却仍旧忍不住在心底大大地喝了一声采。
怪道朝阳喜欢看,相比较先头毫无挑剔的女装,如今这套,仿佛才更适合祈凤卿,白衣银甲的战袍上身,衬着英气勃勃的妆容,整个人仿佛一员少年得志、马上昂扬的常胜将军。
这是一出武戏,很快地也就进入了戏眼之处,轮番出来八个武将,率领数队小兵,同祈凤卿对打,虽然是练就了的招数,但这出戏对演员的体力跟功力都是极大的考验,祈凤卿一人在中间,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能应付那些飞来舞去的棍棒,还要或用枪挑或用腿踢或用手挡或用头扛,将那些长枪短棍,一一打飞出去。
倘若一个看不到,落下一根长枪,便算不得演技精湛,因此容不得半点马虎。
自祈凤卿一出,朝阳的双眼就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过,等到鼓点急促,朝阳更是几乎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身临其境般地紧张起来。
季淑静静看着,见祈凤卿被数十人围着,却潇洒自如,毫无狼狈之态,可那不过是表象,季淑留心的是他的脸,原本薄薄的油彩,似乎有些化了,季淑向前倾身,身子几乎靠在栏杆上,双眸盯着祈凤卿脸上,却见一滴汗,顺着脸颊向下,却被他一个转身振臂,将那汗滴震飞出去。
——他在硬撑。
季淑嘴角一动,皱起了眉。
朝阳却未曾发觉,眼睁睁地看着祈凤卿踢飞了最后一根长枪,极为帅气洒脱地亮了个相,朝阳跳起身来,拍掌叫道:“好!”
随着这一声好叫罢,祈凤卿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猛地一晃,他眼疾手快,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戳,接着那股劲挺住身子。
戏班子的人急忙一拥而上,借着行礼的功夫,将祈凤卿半带着下了台。
季淑垂了眸子,心如止水。只尽力无视心中那隐隐地痛楚。
朝阳很是高兴,也没留心祈凤卿最后那一个踉跄,回身来坐定了,兀自赞道:“凤卿的功夫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这一出实在是精彩之极!”又连声道:“怎么还没上来?快叫凤卿上来!”
季淑在一边儿上,一声不吭。
朝阳说罢,就看季淑,笑吟吟说道:“方才你还咒他演不成,如今却是怎样?凤卿演得比平日还好上几分。”
季淑说道:“不错,是公主的面子,他哪里敢偷懒不尽力呢。”
朝阳只以为她服了输,便哈哈笑了几声,又催凤卿上来。
片刻功夫,祈凤卿果然缓步上来,这从底下到阁楼上面,数起来总要有几百阶,他走的极慢,脚下看似极稳的。
季淑看向他面上,卸了妆的脸,比涂了油彩之时更加绝艳三分,只是脸色发白,那素来红润的嘴唇也有些泛白。
朝阳一见祈凤卿来到,便笑着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凤卿,你今日演得真是绝好!本宫看的很是欢喜,过来吃一杯酒。”
祈凤卿道:“公主喜欢就好。”旁边宫女端了盘子过来,朝阳拿了杯酒,握了他手臂,道:“来,将这杯酒喝了,本宫重重有赏。”
季淑冷眼旁观,见祈凤卿唇边是似冷非冷的笑意,却仍慢慢伸手过来,玉指拈了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朝阳笑道:“好!”刚要自己也吃一杯,祈凤卿身子晃了晃,却又站住脚。
朝阳这才觉得不妥,将自己的酒杯放下,说道:“凤卿,你怎么了?”
旁边的宫女过来扶住,朝阳却将人推开,自己扶着祈凤卿,关切看他,却见他脸色惨白,一毫血色都无,却笑道:“公主受惊了,凤卿无事。”说着无事,那身子却一个劲儿的伛偻下去。
季淑在旁边冷笑了声,说道:“自讨苦吃,愚不可及!”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欲往外走。
朝阳叫道:“花季淑,你站住,你方才说什么?”
季淑回头看了一眼祈凤卿,又看朝阳,说道:“我没说什么,只不过,戏唱完了,人自然要走的,不走的话,留下来看人死么?”
朝阳放开祈凤卿,怒道:“你说什么?什么人死!”
季淑说道:“公主你有眼睛,不会看?他是强撑着才演完那一出戏,公主你也说他身上有伤,演戏之事怕就已经是痛不欲生,他没倒在台上,算他命大,此刻还能撑着没倒,就算奇迹,怎么公主连这个也看不出来?难道在公主心中,他就是一个宠物?公主只看他逗人开心的一面么?”
朝阳怔怔地望着季淑,回头看向祈凤卿,道:“凤卿……你方才……”
祈凤卿微微摇头,说道:“一切都是凤卿自愿。”
季淑不怒反笑,朗声道:“是啊,你演的极好,台上台下都毫无挑剔,连我都想赏你了,嗯,你就好好地留下,等公主殿下厚赐你之时,记得再汪汪地多叫几声,公主一高兴,赏个金山银山给你,一辈子也吃用不完的。”
祈凤卿苍白的脸越发如冰雪一般,季淑迈步要下台阶,朝阳咬牙说道:“花季淑!”上前一步将季淑拉住。
不料季淑正迈步往下踏去,被朝阳一拉,一脚悬空,身子顿时站不稳当,刹那之间向下歪过去,连带的朝阳的身子也歪了歪,朝阳见势不妙,急忙便松了手。
季淑脚下踏错,又无拦阻,眼看就要从这阁楼上摔倒下去,几百级的台阶一滚,这人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季淑正心慌意冷之时,却有人叫道:“淑儿!”紧接着一道修长影子极快地纵身跳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当空将她拦腰一抱,大力拥入怀中。
身子跌落的瞬间,季淑抬头想看抱住自己的那人,却被他一手按住了头,死死按入怀中,季淑被迫贴在他的胸前,感觉身子重重地似跌了下去,然而却一点儿也不疼,就这样骨碌碌颠簸地一路滚落,耳旁听到朝阳公主尖声大叫:“凤卿,凤卿!”
季淑满心慌乱,只求赶紧停住滚动,就好像经过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煎熬,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季淑动弹了一下,却听到耳畔有人问道:“淑儿……你伤了未曾?”
季淑抬起头来,对上祈凤卿看向自己的眼光,瞬间眼睛骤然湿了,她哆嗦道:“我……我没事,凤、凤卿……”祈凤卿无力笑了笑,道:“这就好了。”手用力抱了抱季淑,最终却又松开,那眼皮也无力合上。
40玉兰:笑比江梅不恨肥
朝阳公主自阁子上跑下来,将季淑推开,便去看祈凤卿,却见他额头上青肿不堪,磕破多处,嘴角亦有血沁着,朝阳叫道:“速速传御医!”
季淑身边的春晓跑下来,将季淑扶住,问道:“奶奶怎么样?”季淑摇头,她身上虽也有些跌撞之伤,但因被祈凤卿护着,有的也只是小伤,便不以为意。
朝阳瞪她一眼,说道:“要是凤卿有什么事,我定不与你甘休!”
几个太监将凤卿抬进就近的披香殿,御医们急匆匆而来,围了个水泄不通,季淑只好等在外头。
片刻御医道:“请公主不必担忧,虽然伤重了些,幸好并无性命之忧,只要药石得当,便会好转。”
朝阳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为何他还未醒?”
御医道:“请公主稍候片刻。”说着,便命随从药童打开带着的药箱,捡了一根细细银针出来,在祈凤卿身上几处要穴轻轻刺过。
御医施针之后,祈凤卿果然悠悠醒转,见面前都是些陌生脸孔,迟疑了会儿,茫然唤道:“淑儿……”
朝阳公主见他醒了,一时喜形于色,听了这句,却又沉了脸色,目光一动,道:“凤卿,你无事就好了,你先安心在此好生休养。”
祈凤卿见了她,便清醒了几分,忙道:“凤卿不能留在宫中,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也该回去了。”说着,便欲起身,不料他自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一只手臂已经折了,略微一动,便疼得钻心。
朝阳看的心疼,急忙说道:“你着什么急?本宫说无事就无事,你勿动,让御医们熬药服了之后再说。”
祈凤卿看朝阳,说道:“公主,这于理不合……”
朝阳说道:“难道要眼睁睁看你死么?”
祈凤卿皱眉,沉默不语。
御医们见情形不对,便纷纷地找些借口退下。
室内,祈凤卿沉默片刻,终于又问道:“公主,上官少奶奶……她……走了么?”
朝阳心头一动,便说道:“是啊,她早就走了,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你不顾性命救了她,她竟然连片刻也不肯等,自顾自就走了。”
祈凤卿面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说道:“原来如此,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朝阳道:“凤卿,花季淑那种女子,不值得你如此挂念,你可知道么?她……她……竟然……”
祈凤卿抬头看朝阳,道:“怎么?”
朝阳跺跺脚,脸上泛红,看看左右无人,终于低声说道:“这件事我本是不想同你说的,——你可知道,她是何其的寡廉鲜耻,我昨儿在澄元湖上拿下的那些登徒子身上,搜出了本春意秘戏图,上头的人儿,正是照着她的样子画的。”
祈凤卿愕然,说道:“怎么可能,公主你此话当真?”
朝阳说道:“那是当然,我瞒你做什么?那本簿子,我已经派人送给上官直手里去了,听闻昨儿他们两个好一顿闹腾,哼!我就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似这样无耻的女子,上官直竟不舍的把她休了,连凤卿你也……若是你方才有个万一,那可怎么成?”
祈凤卿听到此处,面色便有些不好,问道:“公主把那册子给了上官直?”
朝阳说道:“正是!上官直也算是个君子,这种事自要让他知道。”
祈凤卿垂眸,说道:“凤卿要告退了。”他折了手臂,行动不便,身上又带伤,此刻却偏咬牙起来,这一番动作,已经弄得额头见汗,疼得身子发颤。
朝阳倒是聪明,急忙将他拦住,说道:“凤卿你作甚?你是在责怪我么?”
祈凤卿轻轻摇头,道:“凤卿怎敢责怪公主?只是凤卿并非是宫中之人,贸然留下,必会获罪,请公主见谅!”
他说着,便下了床,身子却仍有些摇摇晃晃的,朝阳一急,张开手臂将他抱住,叫道:“本宫不许你走,你就不能走!是本宫做主让你留下的,谁又敢定你的罪?”
祈凤卿试图将她推开,朝阳却抱得更紧,祈凤卿身上本就带伤,被朝阳用力抱了抱,更是疼得钻心彻骨,一时说不出话来。
朝阳说道:“我知道你是恼了我了,是不是?你怪我把那簿子给上官直?可你想过没有,那簿子被那些浪荡之人四处流传,外头早就把上官直耻笑了个遍,他迟早也是知道的,何况,你为何要替她上心?你不是早同她一刀两断了么?凤卿,那种女子,不值得你为她……”
祈凤卿浑身无力,朝阳向前一步,祈凤卿站不住脚,直直倒了下去,朝阳不愿松手,便顺势将他压在床上。
此刻外头有人说道:“上官少奶奶,你不能进去,你……”
祈凤卿半是昏迷之中,隐隐约约听到这句,那手臂便探出,向上勾了勾,却重又无力倒下。
外头季淑等的不耐烦,听些御医说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她便迈步进来,想一看究竟,没想到竟看到这样一幕。
季淑站住脚,正想转身离去,那边朝阳听到她进来,便自祈凤卿身上爬起来,回头看向季淑,叫道:“你进来做什么?”
季淑说道:“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伤者如何,并不是故意要扰了公主好事的。”
朝阳面上一红,说道:“什么好事,你当我是你么?无耻!”
此刻祈凤卿呻吟了声,声音微弱,叫道:“淑儿。”
季淑上前不是,走也不是,就只好远远地站着,说道:“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毕竟你是为了救我而伤,你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朝阳叫道:“走啊走啊,没有人想留你。”
祈凤卿略带几分恼,叫道:“公主!”
朝阳这才回头看他,道:“凤卿,你脸色极差?我叫御医进来替你看看罢?”
祈凤卿撑着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同上官少奶奶说。”
朝阳道:“啊?”显然很是不愿。
祈凤卿道:“公主不用走远,只在旁边也可。”朝阳这才转怒为喜,道:“那还成。”便说道:“花季淑,凤卿有话要同你说。”
季淑无奈,便走到床边,见祈凤卿身子微抖,自然知道他在忍痛,就轻声说道:“有什么话?你先好好地养伤罢。”
不料祈凤卿却说道:“你以为,是我?”
季淑呆了呆,说道:“什么是你?”
祈凤卿说道:“那本……图,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所为?”
季淑身子一震,这才知道祈凤卿说的是那本秘戏图,她一时怔忪,虽然猜到是公主所说,却不明白祈凤卿怎么忽然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来。
此刻朝阳站在旁边,闻言也怔了。
祈凤卿抬头看向季淑,说道:“你说,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所做?”
季淑平定了一下心绪,说道:“我并未这么说,你又何必提起?”
祈凤卿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故而连提一声都不肯,是不是?在你心中,或许,不管是不是我所做,都跟你并无干系,是不是?”
季淑皱眉不语。她起初怀疑凤卿的时候,心里头是有几分气愤的,可是当看到他跟朝阳公主两个如此亲近,那份气愤便也渐渐荡然无存,她已经不想再以他为念,纵然脑中还残存着花季淑对他的爱慕疼惜之意。
就好像那句话说的: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可是此刻,见祈凤卿忽然如此说起来,季淑心里头不由地仍旧有几分酸酸的。
祈凤卿苦苦一笑,说道:“为什么,你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季淑叹了口气,说道:“那,究竟是不是你所做?”
祈凤卿却不回答,只问道:“倘若我说不是,那你信,还是不信?”
季淑心头一动。
这情形,却好像有几分熟悉,昨儿上官直拿着那本秘戏图气冲冲来找她之时,岂非跟这个很是相似?此刻的祈凤卿,就如同当时的自己一般位置。
事后,季淑曾问上官直:“倘若我说不是我,你难道会信么?”她并没有问出来,因此上官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