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孕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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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季淑轻轻掀起轿帘往外看,看外头楼阁屋宇鳞次栉比,高低层次,连绵不绝,路上行人衣着鲜明,精神高昂,言语间温文有礼,极少恶形恶相者,且店面繁多,物品丰盛,可见是个安稳盛世。
季淑心头便想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幸好这是个太平盛世,倘若遇上乱世,我又不通武功,岂不是糟了?”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大有“阿Q”精神,不由地在轿内独自一笑。
轿子落定,夏知春晓忙来搀扶,季淑落脚下地,见门口清清静静的,并不像是寻常龙蛇混杂之处,门面右侧竖着一面牌子,写定今日要演的是何戏,季淑对古文字不太精通,却认得其中有个“凤”字,春晓见她打量,便悄声道:“奶奶,方才我听两个过路的人说,今日有祈凤卿的戏。”
季淑点点头,心道:“祈凤卿究竟是何许人也,这边害得花季淑都死了,他倒是好,居然又粉墨登场起来,是强颜欢笑呢,亦或者是在忙不迭的庆祝?”
轿子落定时候,雕花楼里便奔出一人来,季淑放眼看,却见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打扮的体面贵气,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两个玲珑小厮,直出了门,赶到季淑身边儿,低头福了一福,才春风满面笑道:“有好几日不见奶奶了,还当奶奶把我们这楼给忘了。”
季淑说道:“忘是不曾忘的,前几日身子不适,才好了。”
女人亲在前头引路,将季淑领了进去,入了大堂,却见是个极为宽阔的所在,且又富丽堂皇,脚底是水磨的石砖做底,到了里面,却一概用些色彩斑斓的毡子铺成。几十张八仙桌排开,雕花椅子,精美雅致非常,顶上悬挂着走马灯笼,这楼是三层,一楼茶客食客,二楼贵客,三楼是些戏班子里人居住所在。
季淑听着耳畔女人絮絮地,只道:“奶奶今日来的真正好,今日是凤卿的戏码,正是奶奶爱的‘贵妃醉酒’,可真是天意。”
夏知春晓扶着季淑,跟着女人一路上了二楼,却见走廊里头是更为华美精细的毡子铺着,头顶悬着玲珑灯盏,女人向前,渐渐地到了正对着戏台对面的一间雅间。
这雅间前方做成落地窗户之态,栏杆在前面护着,用厚厚的帘子隔开,帘子里头又挂一层水晶帘,摇摇晃晃的。
女人手下的两个丫鬟上前,将帘子打开,放眼看去,正正好对着戏台子,看的一目了然,是个绝佳无二的看戏所在。
季淑笑道:“这地方可真好。”女人笑道:“奶奶前后也来过十几二十次,没一次夸过好的,我还以为奶奶不中意,每次都提心吊胆的,怕哪里做的不合奶奶意思。”
季淑道:“这戏什么时候开场?”女人说道:“整还有一刻钟,我叫人即刻准备……”说着,便微微将声音压低,道,“奶奶要不要先见见凤卿?”,季淑略一犹豫,女人却会错了意思,忙道:“我忘了,凤卿在开戏之前是不见人的,奶奶且等片刻,等戏唱完了,再与奶奶相见。”
季淑挑了挑眉,道:“也好。”
女人退下去,些丫鬟们便流水般送上细点,果子,剥好的花生,挑出来的松子核桃肉,并一壶上好龙井,盛茶水的杯子描金刻花,精细非常,正适合花季淑的品味。
春晓夏知便站在季淑身侧,其他跟着的婆子小厮自歇一处,此刻因没开戏,故而只打开了一端的帘子,而水晶帘却还密密垂在眼前,季淑看着此情此境,忍不住想到一句:“美人卷珠帘,静坐颦娥眉,但见泪痕出,不知心恨谁。”
耳畔几声锣鼓夹杂喇叭声响,后台处已经有戏班的人在吹吹打打的试音。片刻,底下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本来清净无什么人的厅堂瞬间爆满,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季淑放眼看去,却见自己这间的旁侧,也渐渐地有了人。
整一刻钟过后,铜锣一声,众人如约好了一般都停了喧哗。夏知春晓上前,把水晶帘子勾起来,这厢小锣鼓也正好跟着敲起来,得得得好像催着上场的韵,而后,万籁俱寂之中,有个柔柔软软的声音唱到:“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帘子打开,先有六个宫女手持宫扇走出,而后,有个盛装打扮一身宫装的绝色丽人,手持一把小小金色折扇,娇若无骨的碎步缓缓而出,端的是绝代之姿,一步一风华,顿时之间,堂下掌声雷动,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季淑盯着那人看,却见那扮相是绝美无可挑剔的,双眸如秋水一般,亮烁烁的,勾人相似,真如那一句“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娴静时似娇花照水”,却更是极致风情。
季淑心道:“我对戏曲没什么研究,不过这位真正不错,若是在现代,怕也是个很红的角儿了吧,只不过这分明是个女人,哦……是了,贵妃醉酒,那祈凤卿扮的,大概是唐明皇李隆基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呢?”
心头乱乱想着,眼睛却盯着那戏子,转不开目光,见她婉婉转转地唱了许久,季淑手托着腮,定定地看着,见台下观众也都痴痴迷迷,如醉了相似,吃东西不敢嚼,喝茶的只端着,不肯喝也不肯放,似怕搅了这般绝妙声音,似怕错过了每个动作,一时之间,静得怕人。
季淑翘首以待,正有些不耐烦时候,却终于盼到有个男声唱了一句,而后帘子一掀,正主儿终于出现,季淑精神一振,却见出现这人,一身戏曲皇帝装,身材高大挺拔,头戴朝天冠,烁烁辉煌,浓墨重彩勾勒的眉眼,俊美英伟,又赫赫威严,季淑心道:“咦,不错……”
那人一出场,正恰恰贵妃有些醉了,腰肢一转,做了个亮相要等待明皇帝,却正在此刻,贵妃双眸抬起,扫了一眼二楼。
登时之间,贵妃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真真歪了出去,堂下众人一片哗然,那唐明皇赶前两步,将贵妃柔软的腰肢一揽,便道:“哎呀爱妃,你真真是醉了,李太白为你所说的‘沉香亭北倚阑干’,朕看,该是沉香亭北倚君王才对呀!”正是那转腔儿拿调子的戏文声音。
连季淑这个外行人都知道贵妃是失误了,可是这唐明皇却很是机灵,竟然不露痕迹的将场面兜了回来,且如此浑然天成毫无纰漏,台下众人轰然叫好,贵妃缓缓起身,亦道:“臣妾……不胜酒力,请陛下恕罪呀!”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季淑。
季淑扫了贵妃一眼,却只顾望着那英武的唐明皇。接下来,便是唐明皇跟贵妃的调笑场面,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或倚或扶或调笑,郎情妾意,其乐融融,看的季淑都眼热起来,心道:“只可惜李隆基是皇帝,不然的话,两人在民间,倒可以算是一对天生眷侣,可惜,可惜。”
终于一场戏罢了。身后帘子一掀,是戏院的那女人进来,道:“奶奶,凤卿下台了在后面歇息,我引奶奶去如何?”
季淑正要见见凤卿的真面目,便起身相随,带着夏知春晓两个,出了包间,顺着上了楼,到了三楼的第二间房,那女人说道:“奶奶,凤卿在里头,奶奶请自便,我还有他事,片刻再来伺候。”
季淑答应,却知道这女人不过是借故离开罢了,她就对春晓夏知说道:“你们两人也等在此处。”两人答应。季淑推开门迈步进去,将门略微一掩,却见里头竟是个挺大的房间,却空无一人,季淑见左右两侧各有一门,一边的帘子垂着,一边的却打起来,她便向着打起帘子的门走进去,果然见先前唱李隆基的那人果然就坐在里头。
那人听了动静,便转过头来,妆容并没有退,戏服衣裳敞开一半,还不曾脱,露出里头白色底衫,一见季淑,顿时怔住,手掩住领口。
季淑打量了一番他那张脸,隐隐地竟觉得有几分熟悉,看他不语,便道:“方才你,唱的不错……”那人笑一笑,似表示感谢。
季淑望着他的双眼,道:“祈凤卿,……我只是有些不解,为何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你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在这边登台表演。”
那人不语,却皱了皱眉。季淑道:“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也同我一般,把那天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人咳嗽一声,才说道:“奶奶……不,夫人。”声音竟也是极为熟悉。
季淑一惊,说道:“你……你是……”
那人将衣襟一掩,抄手行了个礼,低头说道:“夫人,仆下是楚昭。”
季淑怔怔地盯着面前的楚昭,脸飞快的红了起来,一时乱了思绪,惊道:“楚昭?你……你是祈凤卿?”
楚昭苦笑,道:“夫人误会了,……我非祈凤卿,原先出演唐明皇的人病了,我不过是来客串一把的……先前我也是常常来。”
季淑嘴巴张大,道:“原来是你的业余爱好,那么……”楚昭道:“业余爱好?”季淑说道:“就是你本职工作之外的兼职……那么,你不是祈凤卿,祈凤卿是哪个?”心中灵光闪烁,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浑身发凉。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个很是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这么几天不见,你居然……把凤卿是什么样子都忘了?”虽然竭力压制,却仍能听出带一丝颤音。
季淑蓦地回头,见身后站着个身段儿高挑的男人,不错,虽然说一身的婀娜风流,更是面胜桃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气息,不折不扣的男子声音。
只不过,在未曾见到他之前,季淑做梦都想象不出,原来世上还有这种男子,水沉为骨玉为肌,造化天生使绝色。
面前的祈凤卿,一身温柔款款的气质,在褪下了贵妃的妆容打扮之后,这男人身上,磊落苍凉,滋味难言。季淑忽地留心到,在他人面桃花的脸颊边上,青紫一片,竟还带着伤。
7水仙:暗香已压酴醾倒
祈凤卿人面桃花的脸,脸颊边上青紫一片还带着的是伤,方才大量的脂粉水彩堆积遮掩住了,此时洗去了所有,才坦坦荡荡露了出来,然而这竟分毫无损这人之美,反让人心中横生无限怜惜。
季淑本以为自己心如止水,然而望着眼前的祈凤卿,却不由地有些“心如鹿撞”的感觉。
他大概是刚净了面,脸上还带着些润泽之意,双眸之中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带了泪,泛着水光,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只是一身白色的戏服里衬,晃晃悠悠的下摆,惶惶不安一般。
原来他才是祈凤卿,那个扮相绝美,让季淑认为是女人的祈凤卿。直到现在,季淑才明白暮归曾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祈凤卿扮旦角,是不会给人任何违和感的,三分天生,七分却是功力。
面对这样的祈凤卿,季淑一时说不出话。身后楚昭低低咳嗽了声,说道:“凤卿,我借你的房一用。”
祈凤卿手上还捏着一条白色擦脸帕子,大概是听到这边动静故而过来看看,听了楚昭开口,祈凤卿闪身到一边,道:“好。”
楚昭低头,又道:“夫人,仆下先告退了。”季淑点头说道:“好。”
楚昭绕过季淑身旁,过了祈凤卿身边,迈步走了出去,一直到现在季淑才反应过来,想将楚昭唤住,心念一转,还是罢了。
她一开始错认了楚昭是祈凤卿,而后又被祈凤卿的绝色震撼,整个人有些无所适从,一直到现在,季淑心中才想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花季淑顶着淫…妇的头衔,又怎会随便跟个戏子私奔,如今一看……倒是有几分明白的。”
古人云:冲冠一怒为红颜。祈凤卿虽非红颜,却更具有令人神魂颠倒本事。
祈凤卿见楚昭去了,便走上前来,一语不发,探手将季淑的双手握住,在手中捏了几把,又伸手抚向季淑脸上。
季淑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当下皱眉躲了躲,道:“你做什么?”
祈凤卿攥着她的手不放,手仍在她脸上摸了一摸,才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无事、无事么?”
如此靠近来,季淑才惊觉他竟然跟楚昭差不多高大,她本来在台上就能发觉这旦角长的极高,一定是男人扮的,可是祈凤卿的演绎实在是太过动人,加上他扮相绝艳之极,让人自然而然忽略了他的身高,只留心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去了,又哪里会留心其他。
季淑抬头,祈凤卿双眸盯着她,这双眼睛生的极是勾魂,季淑只看了一眼便转开头去,似乎祈凤卿的双眸具有某种令人神魂颠倒的力量。
季淑道:“你还问我?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祈凤卿的手顺着她鬓边往下,轻轻地擦过季淑颈间,季淑身子一僵,脑中忽地浮现一幕荒唐场景。
似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将唇印在颈间,吐气如兰,悄声细语,然后一对赤…裸如白玉般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两个人缠在一块儿,难舍难分。
季淑如过电一般,猛地将祈凤卿推开。
祈凤卿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一步,吃惊地看着季淑。
季淑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才说道:“我来是想问你,——当日你为何害我!”
祈凤卿身子发抖,说道:“你说什么,我害你?”季淑冷哼道:“你休要装样子,当日不是你害我,还会有别人么?”祈凤卿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自眼角滑出,是个极伤心的模样。
他本就生的动人,如此泪落,简直叫人心碎。
季淑硬着心肠看着,逼问道:“为何不语,莫非是心虚了么?”
祈凤卿长长的眼睫抖了抖,复又有一滴泪坠地,手中的帕子也跟着落下,他轻轻摇头,后退一步。
季淑道:“祈凤卿,你倒是说话啊!”
祈凤卿伸手,揉了一把双眼,肩头抖了抖,竟轻轻笑了出声儿。
季淑见他哭哭笑笑,心中不由有些紧张,祈凤卿将手松开,一双极好看眼睛已经通红,低低说道:“我害你?我心虚?你来……就是为问我这个?”
季淑道:“不然怎样。”
祈凤卿双眸不抬,说道:“罢了,你要是疑心我,如今你好端端地……去,去把衙门的人叫来,让他们拉了我去,判我个奸…骗不遂,让我死了也罢。”
季淑听他说这几句,竟有些“黯然销魂”的意味。祈凤卿陡然提高声音,道:“走啊,为何不走,走!”上前拉住季淑的手,将她拉着向外。
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力气却极大,季淑吃痛,喝道:“放手!”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祈凤卿闻言放手,季淑咬了咬唇,道:“你若是无辜的,自好好的分辩就是了,何必这样!”
祈凤卿靠在门边,淡淡说道:“我为何要分辩?若连你也不信我,我分辩又有何用。”季淑揉揉手腕,却见皓白如玉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痕迹,她便冷笑说道:“你不必说这些,若不是你,怎么我这边生死不知,你却能好端端地在这里重新登台?”
祈凤卿道:“你当我愿意么?我……我是因为……”季淑说道:“因为什么?”祈凤卿望着她,忽然伸手去解衣裳,季淑道:“你做什么?”祈凤卿手指细长如玉,且又灵巧,手虽然抖着,动作却极快,将罩在身上的白色衫子解开,蓦地脱了下来扔在一边。
季淑本来有些惊慌,不知他是什么意图。祈凤卿把衫子脱下来后,便露出赤…裸的身子,季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不由地抖了抖,差点儿尖叫出声。
祈凤卿生的很白,身上更无瑕疵,身段儿更是美的恰到好处,然而此刻,那白净如玉的身体上,却青一块紫一块,伤痕遍布,这还罢了,更有几道鞭痕夹杂其中,伤口是新鲜的,大部未曾愈合,血痕斑斑的,惨不忍睹。
看样子就极疼,难为他方才在台上那样儿风情自若的笑。
季淑捂着嘴生怕自己失声惊叫,祈凤卿说道:“上戏时候那件衫子我换了下来,已经全是血渍不能穿,我听到你的声就罩了这件,急急出来看,方才在台上那一瞥,我以为是我……是我眼花……”
他垂着头,泪一滴滴落下来,又道:“我怎会害你,你又怎会疑心我害你?当时若不是楼里的人及时来拉了我回去,我宁肯被上官大人活活打死,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儿。”
季淑忽地觉得自己眼中有些湿润,此情此景,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心酸,季淑向前,将那件被他甩落地上的衫子捡起来,抖开,却见衫子上也有些被血染脏了,季淑不敢看祈凤卿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探手替他将衫子披上,问道:“这些……都是上官直打的?”
祈凤卿摇头,道:“鞭伤……是班主打的。”
季淑沉默片刻,说道:“抱歉,我先前……有些冲动。”
祈凤卿这才抬眼看她,季淑探出双手来,把袖子缓缓撩开,说道:“你看。”
祈凤卿低头看,却见季淑双腕如玉,左手腕上的,是自己方才捏过的,新鲜的红色痕迹,祈凤卿道:“我……我不是有意。”
季淑摇头,道:“你看这边。”祈凤卿扭头看去,却见她的右手腕上,是道青紫旧痕,若隐若现。
祈凤卿茫然,道:“这是……什么?”
季淑说道:“你看看我的脖子。”祈凤卿怔了怔,见季淑将头抬起,祈凤卿低头一看,却见季淑脖子上也有相似的青紫痕迹。
祈凤卿吓了一跳,说道:“是……是害你之人所留!”
季淑点点头,说道:“不错,你看,我脖子上的痕迹跟右手腕上的一样,可是你看我的手腕,这留下的几点淤痕,跟你在我左手腕上留下的着力点是不同的。”
祈凤卿问道:“着力点……是什么?”
季淑说道:“用力最狠的地方,留下的淤痕就会长久一些,我方才看过,你的手指留下的着力点,跟这边的不同。”
祈凤卿道:“那就是说,我……不是我,对否?”
季淑看着他破带着懵懂的表情,忍不住一笑,点头说道:“不是你。”
祈凤卿望着季淑,百感交集,轻声说道:“你……”季淑未曾听清,便问道:“嗯?”祈凤卿看了看她,忽然之间伸手将她抱入怀中,道:“无事就好了……”
季淑呆了呆,便欲将他推开。不料祈凤卿转头,柔软的唇亲向季淑脸颊,沿着向下,道:“你不知,若不是,若不是……那点子牵挂,我早也跟你而去,幸好,幸好我未曾……”
季淑被他抱得极紧,听的一怔,刚要问他欲说还休的“那点子牵挂”是什么,祈凤卿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蹭过,蓦地便印在季淑的唇上。
季淑大惊,睁大眼睛望向祈凤卿,却见他闭着双眸,长睫毛微抖。他的唇瓣极软,身上淡香浅浅,身体紧紧地靠着她的身子,却因季淑的挣扎,两具身体不停厮磨,最糟糕的是……不知为何,季淑觉得自己身子正在迅速发热。
祈凤卿的呼吸急促,唇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