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三千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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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都不往前攻了,咱们不如先撤下来,然后将大炮一字摆开猛轰一阵,待把倭贼的土墙全部轰塌后再行进攻,如何?”
“大人有所不知,岛山地形复杂,从山下望去,倭贼的土墙只能隐约看见一部分,纵然用大炮击毁几处缺口,步兵不能及时跟上去也是无用,空费弹药而已。”
“是这样哦。”杨镐面色尴尬,心想若是自己在攻城战中不能提出些良策,纵使日后邀功也不好看,于是又提出新建议:“那么,我的意思还是先把攻城人马撤下来休息一下的好,已经攻打了两三个时辰,眼瞅就要天亮了,到那时火炮更容易瞄准,再让李如梅的生力军上前接着作战,如何?”
麻贵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这车轮战法原是攻城的妙计,这样再好不过了。”
杨镐极为高兴,连忙传令收兵。茅国器等攻城将领听见山下鸣金,留下火铳手、弓箭手在后交替掩护,其余的人挥刀剖割日军遗弃在两重土墙防线内的尸体头颅,昏暗中免不得连自己人的首级也割了不少,然后背着重伤难行的同伴陆续撤下山来。
见联军撤走,山上的日军抓紧时间搬运砖石,将被炮轰毁的二重土墙缺口堵住,并将己方有头无头的尸体拖入城内安放,敌军尸体抛出墙外。
第一道土墙防线虽然破损严重,无法修复,但饭田右兵卫仍派了百十名铁炮手和弓箭手去守卫那堆乱石,作为后面防线的缓冲。
浅野长政命令城外守军大部撤回城内,然后将守城士兵替换出去。看着一队队疲惫不堪的士兵蹒跚进城,再看着城里的士兵阴沉着脸向外列队走去,他不禁暗暗叹息,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来呢?
加藤清正看出他的忧虑,走到他身边安慰道:“长政殿不必担心,有你我在此,谅敌兵也不会轻易取了这座城去,只要咱们坚持几天,我想西生浦那边一定会派人去釜山请援军的。金吾阁下手里有3万多人,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秀秋那家伙吗,不好说啊!20来岁的小年轻,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感到头疼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要是他的养父隆景公还活着就好了啊!”
“别忘了还有官兵卫殿在他身边呢,我相信他会帮助金吾阁下做出理智的决断。”
“嗯,黑田如水啊,这个诡计多端的瘸子,没有他还真是不行哟!想当年太阁大人攻打鸟取城,还是他想出断粮围城的主意,最后鸟取城终因弹尽粮绝而陷落。”
“什么?你,你说鸟取城!”加藤清正脸色大变,浅野长政奇怪地望着他道:“是啊,‘鸟取断粮’,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他重复了这一句,忽的同样脸色刷白,呛啷一声,居然失手把太刀掉在地上。
(注:1581年,在日本内战中,丰臣秀吉进攻毛利名将吉川经家驻防的鸟取城,先设计花高价将城里的贮粮买空,然后趁机围城,鸟取城最终因为缺少粮食而被迫投降。)
第二十七章 破城之夜
更新时间:2005…8…11 8:30:00 字数:6445
日军一波又一波如巨涛拍岸般地发起冲锋,主攻方向是南门,在其他三门外也遥驻数千兵马,伺机而动,并以小股兵力逼近城防进行袭扰。杨元兵少将寡,哪顾得了这些,只想把眼前攻城的敌人打退再说,指挥城上威远重炮、虎蹲炮,城下的轻佛郎机炮向敌人猛轰,形成远、中、近三道火墙,整个南原城笼罩在硝烟之中,城外铺满了尸体。
这回攻城的日军不但负着土袋,而且还扛着上百架木梯,长约二三丈许,看来是白天赶制的,冒着猛烈的炮火冲到壕堑边纷纷将木梯横在上面,然后排成一字长蛇阵,像走钢丝般冲了过来。铁炮队则一字摆在壕边,依着土袋掩体,和城上、城下的守军对射。
守壕明军用鸟铳、火铳、弓箭拼命抵抗,进攻的人群像下饺子一样中弹、中箭落入沟中,但是更多的人接着冲上来。这回日军准备非常充分,进攻也更加坚决,西山久内、藤堂正高二人亲临城下指挥作战,铁炮子弹像狂风似地横扫向石墙后的守卫者。
同样使用火枪,因为日本铁炮足轻战术运用得好,火力也更加凶猛准确些,但是明军的佛郎机轻炮给对方造成了很大威胁,每座城门下列有10门,每一炮都能打死、打伤数人,城头上的威远炮虽是瞄着远处日军第二梯队,但一开火炮声惊天动地,也颇壮城下守军气势。
联军壕堑挖得再深,火力再猛,挡不得敌军人多,数百人一批轮番冲过来投掷土袋,时间长了,尽管填不平,可还是压倒了大部分竹枪,竟有五六十名日本武士试着下到沟底,打算沿另一侧爬上来!明军弓箭手只好探出身子往沟下放箭,铁炮足轻连放排枪狙击,明军弓箭手被打的前仰后合,死伤惨重。
顺梯子进攻的敢死队一次比一次冲得近,个别地段竟冲过防线,和守军展开肉搏战,虽然马上被歼灭,但冲过来的次数和人数却越来越多。除了南门,东、西、北三门也遭到了攻击,城上虎蹲炮四面开火,到后来炮管打得发热,一放火药进去马上就自动燃烧喷出,无法装弹丸。只得从城里挑了水,用湿被盖在炮管上降温,虽是如此,仍如抽刀断水,杀伤一批进攻者,立即又有更多的敌军拼死往上冲。不一时,第二道壕堑也被填平,四门同时告急。
杨元在城头看着大惊,连忙传下令去:“开城门,骑兵突击!”
西、南两门吱呀呀打开,150名朝鲜骑兵,200名明军骑兵一齐冲出去,直扑壕边的日军铁炮队,铁炮足轻们躲在拒马木后面密集射击,紧接着长矛手列队向前,抵住骑兵冲击。
联军仗着马快一下子插进敌群里,挥刀乱砍,但是敌军势众,冲散了一排还有一排,长矛阵摆了整整十排,冲在最前面的四十几名骑兵纷纷落马,后续马队冲势衰竭,立刻陷入了苦斗之中。李福男挥舞长刀连劈两名对手,座下战马也被敌人长矛扎死,在其他骑兵的护卫下,换了马继续作战。杨元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成千上万的敌人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联军骑兵好像一头冲入沼泽地的猛兽,虽然尽力搏斗,可还是渐渐陷入重围。
“撤退!”杨元眼看再打下去于事无补,只得痛苦地下令鸣锣收兵,听到锣声,联军士兵且战且退,在守壕友军的炮火掩护下,分批退回城内。大批日军紧追不舍,明军守壕士兵不得已,匆忙间弃了笨重的佛郎机炮,携轻火器退入城内,并将连接第二道壕堑的栈桥斩断。
猛扑的人潮在护城河边终于停了下来,城上鸟铳手拼命放枪,日军前进不得,挤在城下被射死者甚众,发一声喊撤下去,挖了掩体沟与城头守军对峙。
到了子初时分,枪炮声慢慢止歇,杨元将守城士兵分为两队,交替休息,并查点损失。方才这一战,共损失朝鲜骑兵80人,明军步骑兵200人,伤者近300。
将近12个时辰的恶斗,城内守军共战死1400人,受伤600人,可战之兵只有1500余人,可用战马不到一千匹。并遗弃在城外虎蹲炮8门,轻佛郎机炮40门,其他火器弹药亦消耗巨大,
杨元心中沉重,端坐城头默默地沉思,有护兵送来汤饼,也无心下咽;过了好半天,心意已决,下令召千总以上军官到西门城头集合。
不一时,蒋表、李福男等十几名联军将领来到身前,杨元手按配剑看着大伙,缓缓道:“咱们已经坚持一天一夜了,兵法有云,守城六要:第一外有救兵、第二内有粮草、第三奇袭、第四水源不绝、第五防奸、第六志坚。眼下咱们虽然有心死战,可是外无救兵,内无补给,可战之士不过千余人,全仗着背倚坚城才守到现在。倭贼以数万之众围城,我等纵然有心偷袭,怕也是徒劳无功哦!”众将听他如此说,都低下头去,神情沮丧。
杨元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才想过了,当今之计,只有弃城突围这一条路可走。李将军、方将军,你二人趁敌军暂时撤下,带八百精骑赶紧突围,我会在城头用大炮为你们开路!”
“那伤兵们怎么办?” 蒋表道。
“和我一同留下来,等待援军。”杨元斩钉截铁的说道。
“杨将军,你——”李福男惊得说不出话来。杨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李将军,我身为守城主将,断无弃城而走之理;蒋将军又有伤在身,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安全撤回王京,请麻提督派兵来援。”
“可是,我们带精兵走了,南原城你又怎么守得住,这分明……”李福男还待再说,杨元伸手拦住他,道:“不用再说,我和你们不同,就这么决定了!”
蒋表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伸手拉住李福男,道:“按杨帅说的办吧,这是什么时候,别婆婆妈妈的。”
“要走你走,这是朝鲜的土地,朝鲜的城池,我李某死也要死在杀倭子的战场上!”
“住口!”杨元厉声止住二人争吵,道,“我知道这样做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是蒋将军说得对,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是这里的最高将领,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如果谁不听从,斩!”
杨元说到最后一个“斩”字时,脑子里不禁闪过碧蹄驿一战中的情景:李如松亲自断后,大伙劝他不要亲临险境,李将军怒喝一声“违令者斩”,毅然留在最后抵挡追兵,并成功将敌人杀退。虽然自己没有亲见,可是事后听查大受说起将军当时那种横刀立马的气魄,仍是令人赞叹不已;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由衷地感到,身处重围之中,说出这句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想到这儿,杨元心意更坚,一字一顿沉声道:“二位将军,下城集合人马,准备突围!”
众人正犹豫,忽听哨兵惊叫道:“倭贼又杀来了!”杨元忙回头向城外遥望,只见黑夜中无数火把摇动,随着暴起的呐喊声,日军扑天盖地地从本阵中杀将过来,城外的日军也群起呼应,纷纷从隐蔽处窜出来,加入进攻的行列里去。
“开炮,快开炮!”杨元急得大喊,城上的炮手乱纷纷地跑到炮位上去,摇动炮管,装药填弹,点燃火绳,整个南原城像地震一样剧烈颤抖着,二十几门轻重大炮同时向城下进攻者喷吐着火龙。
“护城河里的水快要没了!”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城下叫道。杨元和李福男等将领奔到城头俯身看去,只见环城河水正慢慢消退,不用说,是日军趁着刚才停火偷偷挖了地道,把水又引回附近河流里去了。
杨元又惊又怒,回身咬牙道:“还等什么,大伙和倭贼拼了罢!”
“拼了罢,咱们和倭贼誓不两立!”众将齐心,高喊着奔向各自防守的地段。
转眼间敌军大队人马突破炮火封锁,冲到城下向干涸的壕堑投掷土袋,明军和朝鲜军在城头上不停地放枪放箭,惨叫声中,无数敌兵随着土袋一齐掉到沟里面,余者边用铁炮向城上还击,边奋力填壕。守军已经无力组织骑兵出去冲杀,眼见挡不住了,纷纷上城头搬运滚木擂石,准备对付日军攀城。
不过一顿饭功夫,一丈二深的壕堑被填得跟平镜一样,上万日本士兵欢呼着,架起长梯奔向城边,另有千余人在城东堆栈起高高的茅草。守城的朝鲜军不明所已,惟有杨元看了暗暗心惊,扭头去看城上皂旗,呼啦啦迎风飘扬,不好,倭贼是要顺风放烟啊。
他猜得不错,日军这次动员了3000多士兵,每人负草一束,积少成多,运到城池上风处,以干草为中心,周围则置湿草,使其易燃发烟,用来熏逐城上的守军。这是北宋时《武经七书》中所载攻城之法,日人多好中华古兵书,小西行长也懂得些,如今现学现卖,居然用来对付起明军来了。
杨元哪能容忍这个,当即调了两门虎蹲炮,瞄准草堆连连施放,炸得几十人和干草一齐飞上天去,顺风一刮,攻城的日军个个灰头土脸,但仍然死攻不休。
小西行长远远看了,拍额恨道:“我倒忘了明军有大炮了,真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啊!”宇喜多秀家忙宽慰道:“小西将军莫急,你看咱们大队人马已经竖起了长梯,四面攻打,早晚能打下这座城池!”
小西行长听了点头称善,当下加紧调集部队攻城。至此,一线攻城兵力已经超过了10000人,而且采用车轮战术,每半个时辰,就有5000生力军奔过去换下同等数目的攻城部队,接着攻打。
“把倭贼打下去啊!”守城联军士兵高喊着,搬起滚木擂石往下砸,日军铁炮和箭矢像雨点一样往上射,双方激烈攻防,不断有被打死的守军和攀梯攻城的日军士兵掉到城下。
西山久内头戴欧式南蛮盔,身披重铠,手舞野太刀领着几十名武士冲到东城门下,狂喊着:“撞开它!”随着喊声,30名足轻在铁炮队的掩护下,抱着一根削尖了的大木飞跑过来,借着冲力猛撞城门,一下,两下,三下!南原城并非王京或平壤那样的大城使用铁门,只是包着铁皮的厚木门而已。在巨木的撞击下,呻吟着、颤抖着,终于支撑不住,轰然被撞破了,堵在门后的石块塌泄下来,滚了满地。
武士们欢呼着往里冲,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箭雨,排头十几人被射的像刺猬一样栽倒,足轻士兵们扔了巨木,扭头往后跑,西山久内挥刀斩翻二人,大叫道:“不许退,攻进去,攻进去!”士兵们本能地回转身,又是一阵箭雨射过来,惨叫声中,活着的人和被射死的、射伤的一起趴在地上,可是后面的士兵并不知道前面受挫,仍不断地往里涌,不断地中箭身亡。
西山久内跪在门边往里看,这才发现虽然大门被攻破,可是正对着的还有一道矮砖墙,头戴宽沿高帽、身穿白衣黑甲的朝鲜士兵持弓乱射,到这会儿已有40多名日军被射死在城门口。西山久内哈着腰跑出城去,高喊着:“铁炮队过来,过来!”闻声过来三十几名足轻铁炮手。
“往里打!”随着西山久内的命令,几十枝铁炮集火射击,守墙朝鲜军挡不得弹如雨下,十几人被打死,其余的人退往第二道防线坚守。
呛人的硝烟把西山久内熏得大声咳嗽,日军再次发动冲锋,踏过守军尸体,跃过石墙,直扑城内。可是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横飞的羽箭,大门后共设三道石墙防线,朝鲜兵聚在第二道防线后拼死拒敌,石墙几次易手,墙里墙外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甬道狭窄,日军空有优势兵力无法集中使用,只好一次冲进去数十人,死光后再上去数十余人,反复冲杀,损失了100多人后,终于夺取了第二道防线。
朝鲜残兵退到最后一道防线后,和赶来支持的明军火铳兵一起死战不退。最后从城头搬下来一门虎蹲炮,对着进攻者近距离平射,日军被霰弹打得血肉横飞,残手断肢漫天飞舞,伤者痛呼声不绝。
在守军强大的火力下,西山久内只得命令部队暂时撤到城外,并用铁炮队守住城门,防止守军修复。
城上的争夺同样激烈,不断有日军士兵爬上城,明军火炮打光了,一时不及到城下搬弹药,炮手们均操起腰刀自卫,明军和朝鲜守军挥刀狂砍,挺枪猛扎,谁都知道若是被敌人攻上城去,城内数千人一个也不能活命。
最危急的时刻杨元手提一杆大号三眼铳亲自冲到城边燃放,一名悍勇的日本武士身披铁甲,连中两弹不倒,怒吼着举刀斩在杨元头盔上,寒光闪闪,几乎劈透!
杨元同样大吼着,不顾一切地奋力抓住他持刀的胳膊,另一只手举铳抵住他胸膛!火绳眨眼间燃尽,轰的闷响,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去,把重伤的敌人打了个对穿,鲜血狂喷栽下城头。
这时候眼看敌人蚁聚城下,长梯如麻,明军士兵在绝望中接连把插上引线的火药桶掷到攻城人群中,巨大的爆炸声好像山崩地裂,漫天飞起炸碎的人肉块和碎城砖,连在远处观战的小西行长心中都咯噔噔地直跳,坐下马“咴”地受惊人立,险些把他抛在地上。
攻城日军更受不了这种疯狂的打击,无数人被震得失聪,扔了兵器,像喝醉了酒一样来回乱走,士兵们惊恐万状,一股锐气泄了,潮水般退了下去,转眼间城下再没有一个活动的物体。
看着日军狂奔逃散,城上的守军木然呆立,好半天才回过神,很多人张嘴喊着什么,可是耳朵里却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杨元扔了被砍破的镔铁头盔,茫然四顾,城头上都是和他一样梦游似的部下。
不知过了多久,活着的士兵渐渐清醒,摇摇晃晃地去搬运守城器械,修复受损的城门。没有人命令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战斗仿佛已经成了每一个士兵的本能。
蒋表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提刀一跛一跛地走上城楼。“你又受伤了?”杨元问道。“没关系,被倭贼射了一铳,东城门已经打破了,我指挥弟兄们垒了砖墙,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杨元摆摆手:“不用修了,趁这个机会,你们快点走吧。”这时候李福男也上来了,满脸是血,见二人吃惊地看着他,裂裂嘴笑道:“不是我的血。”二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沉默半晌,杨元又道:“走吧,别等了。”
“好吧,我去集合队伍。” 蒋表一把拉过呆在那里的李福男,两个人走下城去。过了会儿,马蹄声响,八百名疲惫的士兵牵着战马来到南门下集合。城楼上的士兵死死地盯着下面的同伴和战马,人人都知留下来必死无疑,突围才有一线生机,可是谁也不吭声,没有人上前问一句为什么我不可以走。
杨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城楼,好好地看了一回这些士兵们,然后高声喝道:“全体上马!”士兵们咬牙上马,将弓箭握在手上,长刀插在背后,等待着命令。
“弟兄们……”杨元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开口不禁哽咽,见此情景,城上城下的士兵全都潜然泪下。杨元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吧!你们是这里最精锐的士兵了,也只有你们才有可能冲出敌人千军万马的包围,为了不辜负在南原坚守的袍泽,大家,”杨元顿了顿,突然一挥手,高喊道,“大家可要活着冲出去啊!”
“我们一定会冲出去,杀倭子,为死去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