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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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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骄纵过甚,才致大败。此一人,凭此一事,其心机韬略,已是千万人中之真龙。

只听他再叹息一声道:“胜负固兵家常事,今胜负亦相当,未至大失。本王,所恨者,失张玉耳。艰难之际,丧此良辅,吾至今寝不贴席,食不咽也。”

话音甫落,缓步,步至大将朱能的跟前,用力拍一下眼前之人的肩背。再负手,趋至殿门之前,仰首望向碧洗一般的天际,良久,不再言语。

身后,朱能,竟再也忍不住,七尺的男儿,疆场上都不曾眨下眼,此刻,竟抛洒出一腔男儿赤胆效死的热泪。其余诸人,也都重重抹下脸,在他身后齐齐跪倒,伏首抱拳道:“燕王,今东昌虽败,我等,誓死惟愿追随燕王,励精图治,以期大举!”

能够在失败中保全锐气,懂得于失利时收拢人心,使其为之效死。天下间,无如燕王而已。

二月初七,燕王命僧人修佛会,祭奠阵亡将士。并亲临佛会,亲自念了自己所写的祭文。

祭毕,犹言道:“奸恶集兵,横加戕害,图危宗祀。予不得已起兵救祸,尔等,皆摅忠秉义,誓同死生,以报我皇考之恩。今尔等奋力战斗,为我而死,吾恨不与偕。然岂爱此生,所以犹存视息者,以奸恶未除,大仇未报故也。不忍使宗社陵夷。令尔等愤悒于地下,兴言痛悼,迫切予心。”

言罢,竟将身上所穿的外袍脱下,命人当众以火焚之。以袍衫,代己肉身,焚以祭奠阵亡将士之灵。

其情,何其深重?其意,何其深重?

他,乃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诸将岂敢受之?许多人,一面哭着,一面欲上前拦阻。

燕王,仅着了一身素服,眉目间,因着累日的征伐,已愈发清减深邃了许多。长身立于阵前,向诸将及众人道:“将士于予,情意深厚,予岂能忘?吾焚此以示同生死。死者有知,鉴予此意。”一言既出,男儿的眼眸中,也有坚忍的红丝,强抑着,不出。

诸将士,齐声悲哭不止。观者,无不感动。

队列之中,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也禁不住随之洒泪,纷纷请求从征自效。

“人生百年,终必有死,而得人主哭祭如此,夫复何憾!我等当努力,上报国家,下为死者雪冤。”

原本庄严肃穆的祭场,演变为一派激越振奋的气氛,原先沉重无比的祭祀,竟成了又一次誓师集会。

二月春风,直似剪刀,但,太液池畔的杨柳,却,如期发出了新芽。

轩窗之前的条案上,那一只深瓶内,触目所及,是几枝如此清新的春意。绿色,尚显浅淡,一如,她日常上身的绿罗裙。

这一次,经了王鹤一的鬼斧神工,她竟然又自鬼门关前绕了一番,无功而返。

带下的见红,已经渐止了好些时日。每日里,她的西偏殿内,满是掩都掩不去的扑鼻药香。索性,连殿内原先的熏香,也都撤了。

虽隔了重重的殿室,虽然,云萝宫人刻意让众人向她隐瞒,却,盖不住远处宫阙内,那不期而至的丝竹之音。

今夜,是他新纳已殁大将张玉之妹的吉时。

据灵儿无意中失言道出,张氏,尚比她还小一岁,虽出身民间,却姿容不俗,远在王府诸殿之上。

即便不是如此,以燕王的为人,对其,只会在诸殿之上,甚至可能远胜之。

洞房花烛夜,春宵比日长。

此刻,不过才戌时,她却觉得困倦异常。遂命人早早掩了门扉,蜷于榻上,只望着那一支夜烛出神。

才合上眼睫假寐,忽闻殿外,一阵不小的响动,随之,是齐齐的跪迎之声。

他,终是来了。

他与他一样,都选在与另一人的洞房花烛之夜,前来寻她。

所幸,她今夜特地让云萝为她换了崭新的罗衣,甚至是此刻身上仅着的里衣,都是簇新的。发髻才解,发丝,也是新洗的,除了形容略有苍白之外,应看不出其他大碍。

刚刚合拢未久的朱门,被两侧的宫人在前推开。帷幔之外,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影,徐步入室,一身华服,却不是大红之色。

她幡然醒悟,他,乃皇子,真正的天潢贵胄之人。只有迎娶他的正妃,他才可能身着喜服。而张氏,只是他的侧室,身份悬殊。

她轻轻支起身子,自榻上坐起。

一张小脸,数月不见,尖了如许。只一双瞳仁,却含着浅浅的笑意,不怕死地朝他绽出一朵如花的笑靥。

宛如春风拂阑,海棠初放,花心,犹自半卷。娇柔之意,直看得男儿心内一阵一阵烧灼之痛。

他矮下身躯,缓缓在她身畔落座。

青色的襟袍之上,袖口,襟口,都绣着同色的锦纹。纹饰,华美无比,微微露出其内素白的里衣。还是那股淡淡的麝之香气,还是那一副怀抱。

男儿的指腹,轻轻,抚去她眼下的晶莹。俊美无俦的容颜之上,一双眼眸内,俱是淡淡的疏离之意。

她只当看不见,顺势执过他的大掌,看过一只,又换了另一只,低头细细辨着。彼处,竟又新增了数道痕迹,甚至,连手腕上都有。

他自是了然于心,却轻声斥道:“秦罗敷,尔哭什么?”

她抬起小脸,炯炯望入他的眸内,娇声,答非所问道:“燕王,敷儿,已经大好了。”

他心内嗤笑一声,依旧不动声色地淡然接道:“是么?”

面前的人儿,向他重重颔下首,噙着晶莹的泪意,软声,再和他道:“许是敷儿真有九条命,敷儿,得空时一定细细数下,看自个尚剩了几条小命。”

如此低劣的笑话,他直听得怒从心内起,面上,却波澜不惊地斥道:“依本王看,你再有几条命,也不够你偿的!”

她一时呆住,怔怔地望住他,身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数寸。

他再也忍无可忍,顾不得心内陡起的疑意,长臂一把擒过她,扣入自己怀内。

低头,狠命地吻入她的唇齿之间,愈吻愈深,翻卷纠缠,仿佛,那一只丁香小舌,那一朵小小的檀口,是男儿的皈依之所。

可是,怀内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任由他沉沦,一动不动。小手,甚至不曾碰触一下他的衣衫。

手下所触的肌肤,尚散着若有若无的汤药之气,让人,恨不能将之挫骨扬灰,再融入自己的身内。

不过片刻间,即已松了对她的钳制,大步,拂袖而去。

才出殿门,已经走出数十步,却听见身后,一支短笛,于静夜中,乍然惊起。

如此放诞,如此执拗,明显是要蓄意扰人清梦。他缓下步伐,驻足,再听了片刻,面上,终显出一丝无奈的失笑。

刘成等几位宫人,早候在朱门以外,眼见他大步而出,忙躬身施礼,紧步,在后紧随。

一直等他走了许久,她才止了笛音。套上丝履,披衣下地,行至那一扇镂刻着鸣禽与云饰的轩窗前。

指尖,轻轻掠过瓶中的柳枝,春日迟迟,再迟,也终是会来。

王鹤一,拼尽毕生所学,才勉强留下她的小命。可是这一生,她已经不可能再有他的子嗣,想必此时,他也早已经知晓。

春宵帐内,娇喘细细。

他紧紧压住身下之人,豆大的汗意,自男儿惊世的容颜之上,一滴一滴坠落,狠狠砸在女儿娇美的肌肤之上。

这是她的初次,也是他与她的首次,他终在肆意的掠夺之中,存了一丝怜惜。俯身,覆住她的樱唇,轻轻吻入,一点一点教着,同时,加快了身下的驰骋。

耳畔,传出一声娇啼,带着哽咽,低低道:“王爷……”

他停下动作,一双星眸,登时,深了数层。

笛音,早已经止了,这一刻,他可以想见她的形容。虽然,她不会告诉他,但,他识人无数,又岂会看不懂人心?

他低下头,柔声道:“雪儿怎么了?”

“王爷,雪如——”女儿一语未出,已是泪流满面。说不清是因了身内的痛,还是因了身上之人的俊美与尊贵,还是因了失诂的凄楚自伤。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再应,遂,淡淡笑了,收拢双臂,抱紧怀内人。

女儿的娇美,男儿的坚硬,宛如这一刹的天作之合。

更漏,隐隐,再遥击下亥时。

他有些乏了,方才,在席间,诸将敬了他不少酒,此刻,反倒没有了半点睡意。他半靠在榻前,略略皱下眉,强抑着身上的风疾之痛,就着帷幕之外垂泪的红烛,看一眼案上的时漏。

枕畔的人儿,已经睡熟,细腻的肌肤之上,尚留着他给她的印记,宛如几朵娇艳欲滴的梅瓣,盛开在女儿的胸前。

再过几日,他便要再次率部南征。

盛庸,聚众德州,吴杰、平安颉颃真定,相为犄角。此二军不除,北平难定。

兵法云: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

东昌一役,他虽败,但,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虽败,大军士气未失。

而,朱允炆为了讨伐于他,已经折损了天下之师大半,却不自知。据王宝和自京师给他所寄的密报称,这几日,朝廷上下都在为他前日的东昌兵败而欢欣得意。为了庆祝得胜,幼冲不仅昭告天地太庙,更为所谓的“凝命神宝”的告成,举朝庆贺。

据说这块“凝命神宝”,乃一块两尺见方的青玉大印。齐黄二人故意找人捏造事实,说什么此玉系天子尚为皇太子孙时,曾梦见神人传达天帝之命,授以的重宝。故其刚一即位,就有位使者从西方而还,献上从雪山上得到的一方青玉。此玉两尺见方,质理温栗,为世所罕见。天子后宿斋宫又梦见天神送宝之事,突然惊醒,便命工匠将此玉琢为大玺,精刻细镂。从建文二年正月至今,费时一年,始刻完成。其印文更是幼冲亲定,用了“天命明德,表正四方,精一执中,宇宙永昌”十六字。

拆开这封密函,他就笑了。自洪武建国以来,朝廷各宝玺大多四字,如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等等,其他敬宗庙用“皇帝尊亲之宝”,赐守令用“敬天勤民之宝”,求经籍用“表章经史之宝”等六字,已为异数。此凝命神宝之作,竟然有十六字。

当日宋徽宗政和八年所做的“定命宝”,其印文“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亦十六字。然,宣和年间,蔡京用事,有此夸张之举不奇怪,其不久便有靖康之祸在后。如今方孝孺号称正学,齐泰、黄子澄等人更是对天下人号称“忠勤为国”,却在遍地烽火、国事难卜之际有此虚妄之举,真是自取灭亡。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趁着这些时日他对全军士气的鼓激,此次南征,他要一举击溃盛庸的主力,再给朱允炆一记漂亮的完胜。

第八章 李树代桃僵

更漏,隐隐在远处击下子时,耳畔,却传来云萝宫人的柔声低唤:“姑娘,醒了吗?”

她睡得并不沉,才唤了第一声,便醒了。

云萝俯下身,轻道:“才刚大明殿的人过来传话,王爷有事,要姑娘此刻就过去一趟。”

她心内一惊,忙支起身子,轻声应道:“几时了?”

“回姑娘,子时刚过了。”

可是今夜不是他与张氏的洞房花烛之夜么?他刚来过,才走不过二个时辰,为何又要宣她觐见?

见她变了色,云萝一面扶着她披衣下地,一面小声在旁安抚她道:“许是王爷有什么急事,姑娘,也别太过忧心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春寒料峭,云萝特地在罗衣之外为她又披了厚厚的暖裘,仍不放心,将帽檐也拢在头上。因着夜深,索性连一个小宫人也不带,只自己扶着她,在漆黑的暗夜中,执了一盏宫灯前行。

寒风侵入人喉内,她低低地咳了数声,原本两盏茶的工夫便能走到的脚程,愣是走了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远远地,就看见大明殿的正门前,竟没有一位值守的护卫或者宫人,只有刘成一人瑟缩在寒风里,等在月台之上,躬身候着。

她更觉有异,回身看一眼云萝,但见她,似只顾低头走路,满面平和浅淡之色。

刘成趋步上前,赔笑道:“主子叫老奴好等,王爷正在里面,已经恭候多时了。”

她不期然又红了双颊,略略朝他颔一颔首,垂下眼睫。今夜,毕竟是他与另一人的春宵,虽说她是奉召,却仍是突兀。

四周万籁俱寂,夜色,深沉如许。

刘成亲自在前为她执着宫灯,领着她与云萝两人,穿过中庭,步上玉阶,并轻轻推开面前那两扇虚掩的朱门。

甫入殿,即看见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影,傲然玉立在案前。已经换下了先前的华服,身上,只有一件家常的袍衫而已,眉目间,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刘成和云萝都留在了殿外廊下,彼时,整座后殿内,只有他与她两人。

未等她出声,身后朱门处,猛地又传出林士奇林大管家急促的高声,听起来,明显是气喘吁吁之状。

他并未移目,一双眼眸落于她身上,只淡然应道:“进来。”

话音刚落,朱门即在她身后推开了半扇,林士奇一面擦拭着冷汗,一面上前几大步,躬身施礼道:“回……燕王,秦主子,秦主子一时想不开,竟……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其词,何其灼灼,其声,何其气壮。一言既出,她身子趔趄了一下,先是楞住,侧身向林士奇询问道:“你……说什么?”

可是,林大管家居然对她熟视无睹,只当没有她这个人,从头至尾,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朱棣,心领神会地再问道:“林士奇,尔,说什么?”

林士奇那一张瘦面上,丝毫不改颜色,应声答道:“回燕王,那秦主子,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到底是久病未愈,面前小小的人儿,竟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徐徐跌落在十步之外的青石地上,仰头,望着他。

他点一点头,沉声应道:“退下吧。”

林士奇去了许久,他仍是立在原处,并不曾过来扶起她。一双眼眸内,其意何其深?丘壑纵横,深不可窥。

她仰着小脸,哽声道:“燕王,是要敷儿死么?”

他只一笑:“痴儿,你莫非没有听见,本王的秦氏,已经死了?”

她颜色雪白,咬紧唇瓣,小脸上,尽是伤意。

不过须臾,忽见刘成也顾不得规矩,竟一头冲进殿内,迭声高呼道:“不好了,不好了——”

他冷声道:“说!”

刘成满面惊惶,惨声道:“回燕王,延春阁……走火了!”一面说,一面埋头偷偷打量她的形容。

他拂下衣袖,掉转身,自案上执起一封书柬,随意展开,淡淡应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去救?”

刘成似大梦初醒般,躬身,念叨着:“是,刚林士奇……已经让人去了。”话音既落,圆圆的脑袋,也随之低下,踽踽竟退去了。临去之前,复掩上朱门。

她半卧在地上,手足,像落进了冰窖之内一般,没有半点知觉。不过电光火石间,即已懂得了他的意图,颤声质问他道:“燕王……要做什么?”

他早已沉下了脸,负手立于书案前,眼内,俱是陡现的精光,嗤笑道:“痴儿,尔,一向冰雪聪明,何须本王多言?”

她瑟缩了一下,被他语内的寒意镇住,心内,即刻就懂了,连连摇头道:“不要,敷儿不要——”言未止,已是哭出声。

他毫不为所动,猛地,将案上书柬一齐掷落于她的面前,散乱了一地。

热泪,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眸,指尖,勉强拾起其中一封,眼前所触的,竟仍是那无比熟悉的字迹。

女儿的珠泪,打湿了素纸之上的浓墨,晕染成一朵一朵水墨的素蕊。

这一封,应是他离府之时,天子命人送来给小世子的书柬。世子年幼,燕王又不在府中,自是要亲呈给王妃徐氏拆阅。但,林士奇等人,又怎会可能让徐王妃看见这一封密函?不过是,又徒添了一桩杀身之大祸而已。

一封又一封,遍地都是。

她哽咽道:“燕王,果真信么?”

天子的企图,他系如此心机深厚之人,又怎可能不辨?

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只不过皱了下眉,再冷声接道:“本王,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她顿时心灰了一半,原来,他果真并非是信,只不过,他要借着这把利刃,借刀杀人,再一举多得。

他的真实面目,她不是不曾见过。

这世间,能够让他稍微收敛了屠刀的,或许只有她一人。

即便,她明知他会痛,徐氏,她也必须要救。

她抬起小脸,用衣袖试下泪痕,眸光炯炯,自地上仰望着他:“罗敷不要鸠占鹊巢,也不要做李代桃僵之人,这一生,若燕王觉得罗敷终腌攢了燕王的名声,让天下人……都看了燕王的笑话,敷儿,宁愿自个死!”

他心内怒极,却不怒反笑。眼眸内的沉意,愈发沉了数层不止,波澜不惊地笑应道:“痴儿,本王的手段你忘了?本王,既然做了,就断无可能再罢手。”

她亦冷下小脸,一双瞳仁,俱是不畏不惧的执拗之意,在夜烛下,燃着极亮的光芒,朝他扬声道:“敷儿,为了燕王,已自方寒枝变成秦罗敷,此一生,敷儿,绝不会再做徐仪华!”

男儿的挺拔身躯上,一副浅淡随性的自若,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是么?”

“敷儿只求燕王看在小世子和二王子的份上,饶了徐王妃一命,她虽有错,却错不该诛!”

“若本王不应呢?”

眼前的小小人儿,即刻哭出声来,呜咽道:“燕王,敷儿求你……”

待见到那一张小脸上遍布的狼藉,他到底敛了些许眼底的厉色,却,加重了言辞中的冷意,向眼前人再道:“本王可以饶了徐氏一命,将她发往凤阳皇陵幽闭。但,尔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秦氏死,徐氏生。抑或,秦氏死,徐氏亦死。这两条路,尔,选亦好,不选也罢,本王的秦氏,必须于今日死!”

“可……敷儿,不值得!”

“即便,敷儿答应你,燕王,能堵得住王府之内,天下之间,悠悠众口么?!”

众口铄金,虽然她与徐氏眉目是有些相类,但,这府内这么多人,服侍她日久,怎会辨不出她与她的不同?难道他要一齐杀尽了不成?即便如此,还有小世子,二王子,他们虽年幼,却不会错识亲生之母。

他纵声大笑,声,只震得殿内雕梁间,一齐跟着回响,久久,不绝于耳。

缓步走至她跟前,俯身,冷笑道:“本王的母后,高皇后马氏,一生未育,膝下却出了五位皇子,本王的胞弟周王朱橚,乃她的幼子。可是,尔知道我的生母系何人么?本王,又为何要送你那一块玉饰?天下人,只当本王和其余四位皇子,皆由她养育,只会知道他们该知道的这些而已!”

她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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