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亡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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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船上的灯火在她身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青汐抬眸看去，短梯的那头，夜宸旭眼神温暖而柔和，带着点点期待和爱怜，朝她伸出手来。
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让青汐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三年前的情景。那是他的登基大典，他一身龙袍站在白玉石阶的最高处，朝她伸出手来，眼神温柔而宠溺……
恍然间，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青汐眼中蔓延上一层水雾，她连忙转过头，不让夜宸旭看到她眼中忽然出现的湿意。
然而，她终究没有伸出手来回应夜宸旭的期待，而是一步一步，径自走了上去。
夜宸旭停在半空的手，在灯光的投影下，显得那样单薄。
☆、第64章 缠绵的吻（贵宾加更）
然而，在青汐走近自己的时候，夜宸旭还是伸手牵起了青汐冰冷的手。
冰凉的指尖被温暖的掌心包住，暖意自指尖直沁心底，然而青汐却很自然地想要抽手出来，可夜宸旭似乎早就预料到此，反而握得更紧，青汐挣脱不得，也只得任由他牵着。
江才胜看着船上的两人，笑意一直留在唇边，眼底却泛出阵阵酸意。
不记得多久没见皇上这样笑过了，自两年前，皇上的脾气就变得异常怪异，晚上也时常失眠，需要借助安神香才能入眠，这其中的缘故，他知道，却不敢说。
如今皇上终于打开自己的心，尝试着去接受一个人，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昭仪娘娘的身份……
唉……江才胜深深叹口气，尘拂一挥，示意开船。
船上，夜宸旭牵起了青汐的手，朝船舱走去，青汐的身子明显顿了顿。
夜宸旭虽然每晚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从未在外人面前对她表现过柔情，面对夜宸旭的狠戾和决绝，她知道怎么应付，可是面对今天如此不同寻常的夜宸旭，她却不知所措了。
青汐别扭地被夜宸旭牵着走进船舱，刚一踏进，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她这才发现，这船看起来不大，船舱装扮得极其华丽。
四周用篷布隔离了船外的冷空气，素白的纱帘素净而清雅。舱里放着一张大大的软榻，榻上铺着厚厚的狐裘，看上去还是崭新的，显然是新铺上去的。
软榻一旁，放着一个檀木的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而榻前，铺着厚厚的地毯，还放着一个暖炉。炉中的火烧得正旺，满室都是暖意，将青汐骨子里的寒意尽数散尽。
因为没有宫人伺候，夜宸旭亲自将青汐扶着坐在软榻上，还伸手要去一旁的桌子上给青汐倒茶。
青汐连忙拉住了他，别扭地道：“皇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闻言，夜宸旭转过身来，唇边笑意不减：“等下你就知道了，现在这里没外人，你就叫我宸旭吧。”柔柔的语气，而且没有用朕字，抛开君王的霸气和威严，只有柔和和亲昵。
这样的夜宸旭总是轻而易举地让青汐手足无措，只是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肯让她叫他长生。青汐摇摇头，涩涩一笑，松开了手。
夜宸旭走到桌旁，手触在水壶上，试了试水温之后，才倒了一杯，递到青汐手中，动作连贯而自然。
青汐接过水杯，捧在手中，杯中的水温度正好，既不烫手，也不冰凉。手中不觉一顿，只觉得自己的目光无处安放：“夜宸旭，你不要这样。”
终究还是不肯叫他宸旭，但是叫皇上又觉得那样拗口，只得直呼其姓名。
夜宸旭也不介意，径自从书架上挑了一本兵书，倚在青汐一旁，道：“若是觉得不自在，那就你自己随意吧。”
说着，便靠在榻上看起了书，认真的神情，让人不忍心打搅。
青汐无事可做，却也不想这样盯着夜宸旭看，只得跟着从书架上找出一本诗词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也渐渐沉溺于诗词中去了，然而，在她的目光触及几行字时，呼吸明显一滞，耳边似乎传来晨曦稚嫩而欢快的声音：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小曦……弟弟学诗总是那样快，可是当初年幼的他，却不知这诗词的意思，就连暖阳自己，也是半懂不懂的吧。
可是如今她都懂了，却成了这尘世踽踽独行的异客，在这少一人的世界里，尝遍思亲的痛。如今，她终于再次有了亲人，却似在刀尖行走，步步惊心，步步淌血。
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还是今晚的气氛太让人伤感。青汐只觉眼前的黑字渐渐变得模糊，什么也看不到，随着眼睛微痒的触感，视线重新清晰，而一颗透明的液体却骤然滴落，在上好的纸上绽开，晕染，留下一朵盛开的泪花。
青汐合上书，别过脸去，泪水却止不住地肆虐。
忽然，手上一空，手中的书被拿走，随即熟悉的掌心的温度覆盖住她摊开的手心，掌心的纹路相互嵌合，交织。
夜宸旭倾身过来，从背后抱住了青汐因哽咽而上下起伏的身子。
青汐的身子僵直着，却听得夜宸旭轻软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传来：“别担心，有我在。”
简单的六个字，让青汐的泪再次肆虐成疯，她不想哭的，特别是在夜宸旭面前，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倔强的小野兽，在遇到困难或者冷嘲热讽时，都倔强地不肯低头，可在别人探虚问暖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坚强，只能回到自己的洞穴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可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夜宸旭的头和她的靠在一起，两个人看起来多么亲密。可是这个人却是她立誓要杀的仇人，而这个仇人又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世事多荒唐，多可笑呵，老天总是太过捉弄人！
夜宸旭的吻就在这时落了下来，带着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侧脸上，带着灼伤人的力量。
在这种爱恨交织中前进，青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然而，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和晨曦从小就是孤儿，她一直都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可是这一世，她背负太重的血海深仇，和夜宸旭注定是死敌。为了报仇，势必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样幸福的家，她如何给？
这样温柔如水的夜宸旭，如同三年前一般，让她无法抗拒。可是她又不容许自己再次沦陷，因为这样的沉沦，又是一次万劫不复的轮回。
念及此，她伸出手来，僵硬地抗拒着，夜宸旭却一只手托住她的头，不容她的抗拒，一只手缓缓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薄唇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吻上她眼角惹人怜惜的泪痣，吻过她娇小的鼻尖。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在青汐娇嫩的双唇上时，青汐却别过脸去。
夜宸旭却用力捧着她的脸，不容她忽视般地直直看进她的眸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第65章 生辰快乐
他熟悉的沉水香扑鼻而来，一瞬间，青汐脑海里闪过太多。
那一年的情爱与时光，他下令将自己打入地牢时冰冷的眉眼，地牢里的恐惧和期待，那一道明黄刺眼的赐死圣旨，涅槃重生后所有的苦难和隐忍，归来时心底的仇恨，还有，夜宸旭这段日子以来的柔情，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情仇交错，爱恨纠缠，一切的一切，都化作停不住的泪水，在脸上肆虐。
虽然两人现在如此亲密，可夜宸旭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他的吻变得更加轻柔，更加用心，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安慰面前这个像极了他心底那个人的女子，闭上眸，轻吻的感觉就像暖暖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一般，让他的心瞬间微微颤动。
然而面对她的泪，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边似乎被什么紧紧地揪着，揪心揪肺，一边却又忍不住雀跃欣喜。
这么久以来，她脸上总是习惯挂着淡漠的笑，总是倔强地不让任何人看穿她的情绪，固执地不肯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心。
仿佛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过眼云烟，再大的事情，也能在这样淡漠的笑容里烟消云散。
而今天，她终于放下防备，在自己的面前落下泪来。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倔强如她，淡漠如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如此。
可是他也更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让她死死冰封自己的心，让她的心带上那么重的枷锁，不能像同龄的女子一般，感受简单的快乐。
夜宸旭这个吻吻得极富耐心，纯粹而干净。让青汐渐渐跌入他的温柔乡里，抗拒的双手也渐渐环住了他的腰，明知这样的温柔是她万劫不复，这一刻，她也要抛开一切，奋不顾身地沉沦。
这样充满柔情的时刻，太过难得，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青汐呼吸不畅地将将他推开，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饱满诱惑的唇。
或许是暖炉温暖下的船舱太过温暖，或许是他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度，她的双颊竟是樱桃般的红。夜宸旭怜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青汐只觉脸上如灼烧一般炙热，目光不知安放到何处。
她的尴尬落入他的眼底，他轻笑一声，拉着青汐下榻，浅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从暖和的船舱出来，船已经稳稳地靠了岸。一阵冷意袭来，青汐不禁抱紧了双臂，夜宸旭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青汐身上，青汐也不再抗拒，这感觉似乎回到过去一般。
然而，青汐还来不及喟叹，就听到夜宸旭一贯深沉稳重的声音浮起几丝欣喜道：“你看。”
青汐抬眸，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向岸边，竟是一大片正含苞待放的昙花！
夜明珠幽冷的光华下，如一盏盏宫灯似的绛紫色花苞，张开了洁白的小口，宛如一个玉制的瓶口，花筒慢慢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花朵颤悠悠的摇动着，好像在翩翩起舞。
青汐惊奇地看着这一切，甚至舍不得眨眼。
昙花一现，多么难得的场景，她今天竟然亲眼见证这一切，更何况，还是这样一大片的昙花花朵齐齐绽放。纵然幽昙谷血昙遍地，却因长期开放，而失去了这种神秘感。
只见一片片雪白的花瓣也渐渐舒展开来，每片洁白的花瓣光如镜，白如玉，轻如纱，光亮透明，那绛紫色的萼片向下弯曲着，托着白玉似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独具风姿。
而此刻，夜风中流溢着奇异的芬芳，纯正而清雅的清香扑鼻而来，熟悉而亲切，沁人心脾。青汐不由得闭上了眸，深深吸一口气，只觉放松而舒畅。
而她不知，此时夜宸旭却无意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昙花一现，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她也不知道，此刻卸下防备的她，是多么美好迷人，让他的唇边也第一次绽开了纯粹的笑意。
她的双眼还因哭泣而红肿，可神色亦不复哀伤。这样迷人浅醉的神情，这种从心而发的笑意，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
终于，这个如昙花一般神秘而清冷的女子，第一次在他面前绽放了她的美好……
“生辰快乐。”他俯身在她耳畔，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含笑而语。
青汐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愣住。是她的幻觉吗？如今这场景那般熟悉，正如她以为再也回不去的那段美好时光。是另有所图吗？冷漠孤傲如夜宸旭，竟然会记得她的生辰。
见青汐惊愕不语，夜宸旭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轻笑道：“生辰就没有什么愿望要许吗？”
仿佛是本能一般，青汐立即摇了摇头。潜意识里，她再也不想和夜宸旭有任何瓜葛。但是很快的，她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前，我对你毫无所求，但是如今我确实有一个愿望。”藏在披风中的手不着痕迹地覆上了小腹，轻轻爱抚。
而后，青汐闭眸，双手合十，朝着盛放的昙花许下了心底唯一也是最大的愿望。虽然这样的举动对她而言太过矫情，但是为了孩子，不论什么，她都愿意试一试。
见她虔诚的模样，夜宸旭的眸光在夜明珠的光华下有些闪烁，待她睁开眸，便问道：“许了什么愿呢？”
虽然此刻，他可以猜到她心中所想，但是他希望听淡漠的她亲口说出来，那样，就算要与天下为敌，他也愿意一试。
青汐侧过脸来，眸光投进夜宸旭眼底，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终究还是一笑道：“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更何况，对于这个愿望能否实现，我没有任何把握，你呢？有吗？”
夜宸旭的身子顿了顿，继而，伸出手来将她冰冷的手包进手心：“傻瓜，别胡思乱想。”
这算是承诺吗？青汐探向夜宸旭的眼底，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正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向自己的身体，却参不透夜宸旭眼底的深意。
☆、第66章 昙花一现
青汐垂眸不语，而青汐垂眸再抬眸间，点点莹虫，在花间飞来飞去，在迷茫的夜明珠光华里，仿佛在梦中一群白衣仙子在翩翩起舞。
若是置身这花海中，与昙花为伴，与萤虫共舞，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呵。情不自禁地，青汐抬脚往岸上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置身那片花海中时，夜宸旭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此时，他眸中的柔光褪去，浮起的点点威严，让青汐从沉醉中回过神来。
青汐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座华丽的宫殿。夜宸旭带她来这，已是皇恩浩荡，又如何能让她再涉足禁地，惊扰那里住着的佳人？青汐自嘲般地笑笑，被夜宸旭握住的手也瞬间抽离。
如今美梦已醒，她该回到现实。方才，她和他还是相拥着用体温温暖彼此的爱人。而这一刻，她是后妃，他是帝王，君臣有别。
方才，她和他还是灵魂相交的爱人。而这一刻，她依旧是青灵国公主，他依旧是万宸国的君主，注定无法同心同德。
方才，她和他仿若回到三年前那段美好，而这一刻，她是死去的安暖阳，而他是前世的杀身仇人。
昙花再美，终究只是一现。在青汐完全沉醉在它的雅香和美好姿态的时候，那娇媚诱人，婀娜多姿的花朵，已经渐渐地枯萎。
夜宸旭捕捉到青汐眼底的失落，眸光也多了几丝不明的朦胧。但心底窒息般的疼痛，让他不想解释任何一个字。
掌心空空如也，夜宸旭无力握紧，口中轻吐出几个字：“时辰不早了，回吧。”说着，转身走向船舱，背影冰冷而苍凉。
青汐顿在了原地，夜风忽然变得那样凉，吹得她的心尖也跟着发颤。而后，清脆的一个响声，在夜风中那样突兀。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青汐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而后，脸上挂上一贯的笑意，神情恢复往常的清冷和漠然，转身走了进去。
夜宸旭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青汐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倚在了软榻上。两人就以这样冷淡疏离的姿势静静地坐着，空气中出了令人窒息的安静，什么都没有……
船一靠案，青汐便起了身，而夜宸旭依旧闭着眸坐在原地，没有动静。青汐不发一言，揭开肩上的他的披风，叠好放在床上，一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岸边的宫人此时已经迎了上来，却只见到青汐一人。方才见到两人上船时的恩爱模样，此刻显然对青汐一人出来有些不解，但是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不动声色，小心恭敬地将青汐扶下了船。
远处，轿辇一直候着，青汐回头看向对岸，夜明珠的光华依旧华美而明亮，而那一大片昙花，却已然枯萎。
没有再做任何停留，青汐毫不犹疑地转身离去，一步一步，坚定而决绝。
然而，她刚走出几步，便看见江才胜远远地朝这边跑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仿佛是遇到什么急事，他经过青汐身边时，顾不得依着礼数行礼，只微微点点头便飞快地朝她身后走去。
看见夜宸旭正走出船舱，忙着急忙慌地跑上前去：“皇上……”
青汐没有在意，朝轿辇走去，然而，江才胜的话却让她的脚步瞬间顿住：“冷大人和派出去的禁卫军已经回宫了，已经在万宸宫等了大半个时辰，说是有要事禀告。”
冷焰？禁卫军？早就听说夜宸旭派出一路禁卫军出去追查小西，难道是他们在血昙阁前面找到了小西，将他带回了宫？如果真是如此，那夜宸旭又该如何处置他？
青汐的双腿生生钉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夜宸旭的回答。
“娘娘，请上轿。”一旁，催促声起，夜宸旭也被这声催促吸引，目光自远处飘了过来。
青汐再没有停住的理由，转身上了轿。心底却似掀起狂风大浪，再不得安宁。
这段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青汐不由得掀开轿帘，朝轿夫吩咐道：“本宫累了，你们动作加快些。”
也不知催了多少遍，终于到了琉月宫。在轿帘拉开前一刻，青汐眸光一转，取下发髻上一个白玉发簪丢在了轿子的角落里。
一下轿，殇月和香祺便带着一对宫女迎了上来。
青汐按捺住心底的焦虑，面露几分疲惫之色，扶住殇月的手道：“殇月，本宫累了，扶我回宫。”
说着，又朝身后吩咐道：“香祺，本宫要沐浴，快下去准备。”
香祺领着宫人诺声而去。青汐快步朝殿内走去。
待香祺一行人离开视线范围，青汐压低声音，道：“你立即去打探一下，看小西是否真被夜宸旭的人抓进了宫。速去速回。”
殇月见青汐神色紧张，顿知事态严重，二话不说立即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缓步走入浴室，青汐神色平静，心底却如这满室的热气，升腾、膨胀。香祺正蹲在池边试着水温，并命四角宫人将各色花瓣撒进浴池之中。
青汐靠在大理石的浴池边，闭眸长叹一声。
香祺浅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娘，殇月姑娘呢？”
青汐睁眸，见香祺的眸中闪过几丝精光，不由得哑然失笑：“怎么，你不想伺候本宫？”
香祺神色微沉，立即垂首道：“娘娘，奴婢不敢，只是一直是殇月姑娘伺候娘娘沐浴，奴婢只是怕自己服侍地不好。”
青汐勾唇一笑，心思全在小西身上，没有心思再跟香祺说什么。
俯身将自己淹没在温泉之中，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与死亡那样接近。长长的发丝悬浮在水中，漂浮缠绕，就像眼前的事情一般错综复杂。
如今复仇大计还看不到希望，自己却怀上了夜宸旭的孩子，而夜宸旭如今对自己的态度依旧辩不分明，她该怎么做？难道还得搭上小西的性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