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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唐门毒草种植手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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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愈合裂骨的伤药里加了蜜甘油,隐鸟或蜜蛾能寻味而来,是专用来追踪人的。
  蛇奴轻悄悄过来问他如何处置。
  “她还用得着,你带她先回去了再过来吧。”杜莱又坐回卧榻上,轻轻抿一口茶,裹紧了裘衣,脸上浮现一抹清淡笑容,“我就在这里等着,要会一会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什么,我看见杜莱等着唐溟,脑子里就yy起来,要不得啊……




31

31、  蛊心香 。。。 
 
 
  月夜空濛,唐溟远远已看到卧在榻上的人,在这荒郊野外空旷之地赏月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野旷天低,篝火熊熊,似乎还是当初年少的狂客,端着美酒邀他赏月,琉璃盏琥珀光,可惜都是往事。相逢一笑,不是路人,却是仇敌。
  他顿了顿,放慢脚步。
  杜莱也已看见了他,当那个人踏着夜风而来,清冷的月光也在他周身环上一道银边。
  他轻笑笑,掩去眼底那一丝莫名深色,懒洋洋招一招手,马车边悄然过来两个随侍的丫鬟,捧上上一套银杯。
  飒飒风拂过草木,唐溟走近了,不由道:“就算是春天,夜寒也深重,你受得住么?”
  “托你的福,还担得起,”杜莱嘴角一牵,似笑非笑,手拢一拢裘衣,深眸复望向夜空,“这样的好月色,错过了可惜啊。”
  丫鬟倒了酒呈上来,唐溟淡然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怎么,连我的一杯酒也不敢喝了?”
  唐溟不答,在他面前站定问道:“你为何离开桃花谷?那里很适合你调养。”
  杜莱挥手让丫鬟走开,一笑:“就像你养了一只金丝雀吗?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当初是你自己放过我,我可不曾说过不报仇。”
  唐溟废了他武功,就以为高枕无忧,却不料他挣着一口气逃出了唐溟的眼界,用五年时间积蓄自己的力量。
  也许时机还不够成熟,可是他也不想等了。他无法看着唐家一步步势力扩大,成为武林至尊,而人们淡忘了他父亲创立的辉煌。
  在比武大会上看到他,在那几个或张狂或顽劣的弟子面前,赫然已是一个温和稳重的师父。
  “……如果你的弟子知道你曾做过的事,是否还那么毕恭毕敬?唔,不过那个六姐儿,似乎对你不太服气,若是我告诉她你的真面目,也许她会更敬佩你一些。”杜莱抿嘴一笑,流光在他眸中一轮。
  唐溟面色平静,注视着他深幽的眼神道:“若是如此你就能释怀,我不介意。”
  “释怀?”杜莱冷哼了一声,抬起手臂,“你以为有什么能抵偿我的损失?”
  “前尘往事,也许是我对你不住,你如今既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无论锦衣玉食或是什么心愿,并不难做到。执着于一念,对你自己也没有益处。”
  “哈哈哈,唐溟,我以为你从何时开始参禅念佛了?”杜莱大笑着,面色突然一沉,“你不执着,那是因为你没有失去!你如今在江湖的地位,唐家的威势,都是将我度家踩在脚下才得到的,你同我说放弃?”
  “那么,你想怎么样?”唐溟静静问道。
  “就像你曾经所做的,凡我所失去的,要从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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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凡你所在意的,要全部毁掉。”杜莱抚着手中暖炉,说得轻巧淡漠,“可还记得红英?你也欠她的,我来替她索债。”
  唐溟暗暗握紧了拳,这么说他对唐甜下手,却是有意的了,他发现杜莱开始行动,便有意无意疏远她,反而让杜莱钻了空子。
  “你也心疼红英,就不要再让不相关的人受牵连。”唐溟斟酌了许久,再说话时声音竟有些嘶哑。他还想再努力一次,这一次之后,也许真就是仇人相见分外明白的争斗了。
  杜莱久久注视着唐溟,一字一句道:“其实你来的时候就该明白,有些事,果真身不由己。当初我们都错了。”
  一切无可挽回。
  唐溟站在月光里,在他和杜莱之间不过十米,却有千山万壑之隔。他不曾后悔,却不能不难过。
  
  “唐溟……呃,师父为什么会为那种家伙难过?”唐甜跳起来道,因为乱叫师父名讳,又被唐羽瞪了一眼。
  何菀带着辛良去了宫里,剩下的人半夜里被唐忧召集来,说是提防夜袭。唐忧考虑到唐甜被杜莱利用的事,不愿重蹈覆辙,便有心要把杜莱的事告诉他们。唐许和宗严去三师伯那儿帮忙去了,而这里面只有唐甜对这家伙有些知道,其他人都是略有耳闻罢了,然而说到他是魔教之人,都极好奇,乌溜溜数双眼睛都睁得大大地望着师叔。
  唐忧却不说话,慢悠悠接过唐诚递来的茶盏,指指左肩。唐甜赶立刻堆起笑脸替他捶,占缃正好进来,看不惯她这副殷勤谄媚的样子,气呼呼瞪眼:“十七师叔,你手脚真觉着酸疼,打一套拳活动活动就是,怎么跟那些一滩泥似的老爷一样,六姐儿有什么力气,要捶我来罢!”说着卷袖子冲上来。
  唐忧奈何不得这个占四姐,只好说着“罢罢罢”躲开,又被唐羽唐诚拦下来,唐谙也催促,他才道出唐溟与杜莱的前尘往事。
  十多年前唐溟虽天赋异禀,却桀骜不驯,先后出逃,又打伤了师叔,在当时已被视作唐家叛逆。是现任掌门唐桦求情力保,才饶了他,便要他将功赎罪,潜入度家堡打探密道地图,以期唐家联合武林各派歼灭这一魔教。
  唐溟先在外流浪了两年,借机认识了杜莱,没想到两个少年性情相投,尤其都对炼毒解毒深有心得,真是相见恨晚。他趁此机会进入了度家堡得到重用。然而多次劝度莱和他父亲与武林门派谈判,却不被接受,也引起度云鹤的怀疑。为获取地图,他不得不对度氏父子用毒。
  “可是,不是十四师叔受了重伤么?”占缃忍不住插嘴。
  唐忧没好气白她一眼,叹道:“你十四师叔知道他们父子极其小心,又擅用毒,因此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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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药可解的毒……而且,为打消他们疑虑,他自己先服了此毒。”
  几个人暗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视。先前唐谙听到说唐溟对待他亲如兄弟的杜莱下毒,便有意看了唐羽一眼,那意思却是讥讽在他眼中“圣人”一般的师父也会如此卑鄙,此时却有些吃惊。
  而唐甜听到这里,心忽而提起来,那唐忧恰好又道:“他这么做,是为着唐家还派了人去接应他,他打算让此人带着地图离开,至于自己已成废人,便生死由命。可是……”
  唐忧看了一眼唐甜,缓缓道:“可是那位师伯却用自己的命救了十四师兄,临死将自己女儿托付给他……”
  众人默然,良久占缃才惊呼道:“这人就是唐甜的爹?”
  唐甜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咬了咬唇。这是她第一次静静听别人说到她爹,以往无论什么人要借此劝她接受,她都不肯听的,今日唐忧绕着法儿说出来,想必是怕她再受人挑拨,对唐溟不利。
  她的想法也不是不对,唐忧考虑的却比她多。只因那时唐溟与杜莱过从甚密,他秘密深入度家堡的事,知道的人多半都死了,唐家也不再提及。可杜莱卷土重来,谁也不能预料他会不会借这段事实来败坏唐溟。外人还罢了,最要紧是唐家人不能疏离。而唐家弟子多半只见过唐溟好言好语的好性情,也许会因此不能相信,受人利用。
  刚才唐羽唐谙的神色都在他眼里,如今就看这唐甜怎么想了。
  而唐诚却嚷道:“十七师叔,照你说来那杜莱对我师父恨之入骨,师父去寻他,岂不是很危险?”
  那唐羽还在思量,听了这话猛一惊,跳起来就道:“我去找师父!”
  
  杜莱稳稳坐在榻上,笑着看向一步步向后退的唐溟,无数斑斓的蛇嘶嘶吐着红信子从草堆里,烂泥里树丛中蜿蜒而来,站在远处的蛇奴指使它们逼迫着唐溟向后退,随后再将他团团包围。
  那些蛇刚从冬蛰中苏醒,剧毒无比,被爬过的草木不到片刻即变黑。在那些蛇的外围,却又涌上来一群手执弓箭的杀手,黑衣黑面巾,唯一露出的眼睛目光呆滞,唐溟眉头一皱,看向杜莱:“你真的对他们……”
  “不错,正如我预料的一样,用蛊心毒来操纵,他们的忠诚与勇猛无人可比。”杜莱笑着捻了捻手中香囊,轻轻嗅一嗅,“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却是有一日你也成为其中之一,那时才真是有趣呢。”
  他把香囊丢到火里,腾起一层火雾,很快一股绵然浓烈的香气向四周弥漫,那些杀手眼睛一亮,竟似苏醒了一般,很快照着杜莱的命令举起了箭,直指唐溟。
  霎时利箭如蝗飞向被包围在直径不过五米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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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唐溟,他快手接住一支反手甩回去,刺穿一名杀手的咽喉,同时手中暗器也击倒三人。然而箭雨越发密集,更有毒蛇”嗖嗖“群攻,他快速脱下外袍,以衣为屏裹挟着箭,顺势抖开射向一条条窜来的毒蛇。
  
  杜莱悠然坐在火边,一手支着头,赏月一般看着唐溟上下翻飞抵挡,雪袍如翼,自言自语道:“多年不见,武艺又见增长啊,月色再美,又如何能够与这样的美景相比呢?”
  “说得不错。”一柄剑随着话音搁在他的颈上,执剑之人学着他悠悠然的语调道:“不知道你被丢进那样的蛇圈里是不是也很有趣?”
  那边蛇奴看见主人被人挟持,一声怒吼,猿猱似的飞奔过来,那些蛇也调转了方向,齐齐向这边蠕动。
  “不要乱动啊!我这剑可不长眼睛。”剑客提醒道。
  杜莱眉轻轻蹙了蹙,却对蛇奴道:“不要让唐溟跑了,让蛇都回去!”
  蛇奴稍有一丝迟疑,却立刻照他说的做了。
  “你还真不怕?”
  杜莱笑道:“你若要杀我,自然早就杀了。那些杀手只听我的,只要你不把他们手脚和头全砍下来,他们就是爬和咬都会追着你们不放。那些蛇就更不必说了,唐溟不怕,你可就躲不过了是不是,郁二公子?”
  郁商哧一声:“你说不怕,却还是说了一堆废话。还是唐十四看得没错,你不会放过他,但也不会轻易杀他,所以叫我不必插手。”
  “他这么说么?”杜莱眼一抬,继而垂眸冷笑一声,令那些杀手退下,又对着蛇奴挥挥手。
  少顷,那些蛇停止了进攻。
  唐溟站定,朝郁商点点头。叫他不必来,他还是来了。
  郁商笑笑,也将剑放下,杜莱意外地看着他。
  郁商指指他腰间的金牌,道:“你躲在幕后,是京都皇宫大内御品的大商主,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想杀你多惹麻烦。”
  “这也是他告诉你的?”杜莱一挑眉。
  郁商得意一笑:“错了,你的消息是我告诉他的。你自以为专门躲在道观里支使人不被发现,却不知我郁商也有办法找到你吧?”
  “你为何帮着他?当初是他对不起我。”杜莱狠狠道。
  郁商洒然一笑:“谁对不起谁,是你们的事;我帮他,是我的事。”
  杜莱再无话说,冷着脸看那唐溟一眼。四名哑奴躬身抬起锦榻,一直送到车上。
  密布的毒蛇也消失了,冷月无声,万籁俱静。
  郁商徐徐走到唐溟身边。唐溟目送那车消失于黑暗中,安慰郁商道:“他救了郁三姐,至少不会杀她。”
  郁商点点头:“这样也许比她回郁家好,那些人要撇清干系,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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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狱里也会死在家里。路是她自己选的,看她造化吧——他也是。你不必总以为欠着他,他父亲心狠手辣,你只能算是因祸得福。”  
  唐溟回他一丝苦笑,沉默片刻,道:“此事先不提了。郁家人搬出去了,你便与我去驿馆住吧,十七师弟常说想认识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更新,稍作了点修改补充~~
本来写了一章,感觉不好又删了大半,明晚一定更~~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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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凝春露 。。。 
 
 
  晨光微露,丝丝缕缕的日晖穿过密密的枝桠,照在草丛间。唐甜抱着装了一半春露的拳头大小坛子,从树丛中钻出来。她和占缃照小师叔何菀吩咐收露水。露水宜用来煎润肺的药,调和散剂。她们过几日要进宫觐见太后娘娘,小师叔便有心做一副养生丸送给太后。
  论到做药,秋露最佳,唐家山上也积攒了几坛子,可到这里只好将就用春露。而收露水也极有讲究,不好假手他人,只取百草尖、嫩芽叶尖与花蕊中的,最要耐烦。
  提到进宫,她去过一次觉得极没意思,不过这次兴许能见到皇帝太后,因而还有些劲头,不然她这几天也不耐烦天不亮做这么费神的事了。
  唐甜左右看看,也不知占缃走到哪里去了。她打个呵欠,转一转酸酸的脖子,慢慢往回走,沿路看看还有没有未被阳光蒸干的露珠儿。
  走出了柏木林,忽见那郁商在花苑里闲晃。大前天唐溟去找那个杜莱,惹得大家在驿馆里坐立不安,三番五次闹着要去做帮手,都被唐忧呵斥住了。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却带了个陌生人来,一介绍还是郁家人。十七师叔后来说他是唐溟在进入度家堡前结识的朋友,与那个杜莱也是老相识。
  唐溟说过这郁商不是外人,与十七师叔唐忧一样极爱玩笑的,所以和大家很快就熟了。可唐甜知道郁商就是那个一招打败她的剑客,看他就有些别扭。当时他为避开郁家人而易了容,学着她先前偷换了别人的花牌,做她的对手,这自然都是唐溟的主意,说是怕她有意外,有意拦着她。唐甜知道是好心,不能参加后面的比武,却难免耿耿于怀。
  这两日唐溟都和他在一起说个没完,唐羽能学那什么无穷剑,更是高兴,加上唐忧唐诚唐谙,末了占缃也凑了进去,几个人又是切磋又是比划,谈的都是剑法暗器,她想找辛良说说别的,辛良回来却是要收拾东西暂时搬进宫去,好向七师伯学药。
  后来何菀拉着她和占缃帮忙做药,不然她真想跟唐许和宗严去三师伯唐绣那里顽去。想想这些事不都是那郁商闹的?要不是他帮着唐溟打跑了杜莱,唐甜还要给他脸色看呢。
  唐甜撅了撅嘴,哼一声,扭头要离开。
  “咦,这不是六姐儿么。”郁商偏偏这时喊她。
  唐甜抿抿嘴,转过身来。
  郁商看她一脸不高兴,笑道:“六姐儿,你是在找你师姐吧?你小师叔刚才找她,便先走了,要我遇见你了说一声。”
  唐甜点点头,说了多谢就想走。
  郁商追上去还要逗她:“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么?十四说你笑起来甜甜的,可我至今都还没瞧见呢。”见唐甜还是爱理不理的,便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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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年纪小小,却一点江湖儿女的豪气都没有,你这样子,难怪十四说你……”
  他话说了一半又没了,唐甜知道他是故意留一半,不吭气斜他一眼,脚步却慢了。
  郁商确是有意要探探她的意思,因而也不再弄玄虚,笑眉笑颜道:“你知道你那师父现在去见谁了?”
  这语气怪怪的,唐甜就不由问道:“……谁啊?”
  “叶三娘子啊。她昨日也来了,六姐儿,她是来找你师父还是你十九师叔啊?”郁商故作不知。
  唐甜一听,心里一咯噔,又翻腾开了。
  那个叶三娘子真是讨厌,毒解了,像把她的矜持和规矩也去掉了,三天两头找了借口来见唐溟。以前这么烦人的是郁家人,现在换成了她。好像救了她是许了她什么似的。
  “唔,她该不会也和那个郁敏一样,有什么企图吧?”郁商加上一句,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还送了不少东西来,要谢十四救命之恩,也许是一片好心。”
  “呸,黄鼠狼给鸡拜年……”唐甜嘀咕着,她倒宁愿她真和那个郁敏一样坏,却比她的居心不良好。
  “什么?”郁商凑过耳来。
  唐甜大声嚷道:“别人的事,我可不会多嘴多舌,我要去给十九师叔送药了!”
  郁商却不放过她,笑道:“说得也是,你只不过是十四的徒弟,哪里能管师父的事?你就等着以后多一个师娘疼你吧!”
  
  唐甜在他的笑声一直跑回了别院里,放下小坛子,“砰”把门一关,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偏偏郁商最后的话在耳边却挥之不去。
  自那日知道爹怎么死的,虽不该怪唐溟,可旧事重提人心里总有些疙瘩。于是对唐溟又有几分不冷不热,反正他见了自己总是笑得若无其事的,总不生气。然而今天这郁商几句话却叫她顿时又不平静起来。
  什么叫做她“不过是十四的徒弟”?以后还要“多一个师娘”……谁要师娘!
  唐甜心里被这个词刺了一下,有点疼。
  ……甜儿,我愿意好好照顾你……
  这个意思她也不是不明白的;她还明白,就算有她爹的遗愿,再好好照顾,弟子和师父,师娘与师父,总是不一样。
  像五哥儿唐诚爱缠着唐溟,像猴儿似的攀着他,自然他小,又是男弟子,她就不能那样无所顾忌。不然怎么唐溟轻易不会和她独处,十九师叔何菀怎会多次拿话提点她?
  她可以装糊涂,那唐溟可不糊涂。若他真娶了妻,对她还会那么好么?
  唐甜不是个犹疑不决的,想到对自己不利了就坐不住。“哐”一声又把门打开,一只脚才踏出去,就见那走廊斜对面的亭子里两个人站在一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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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唐溟和叶如贞还有谁。
  她咬咬唇,放轻脚步走近些,隔了长长一丛大红杜鹃花,见他们二人时而相对说话,时而俯身看着桌上,好像在写什么。
  她转了转念头,回去又把那一个小坛子抱出来,快步走到长廊尽头到处张望。
  唐溟抬头看到她,停了笔道:“甜儿,你怎么在这里?”
  唐甜心里一哼,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嫌我坏了你的好事么!
  脸上甜甜一笑,只做刚刚看见他们,行了弟子礼,答道:“我和四师姐收露水呀,一会就走散了,正四处找她呢。”
  日头已上来了,她还收的什么露水,唐溟忍着笑招她过来。
  那叶三娘子却对此有了兴趣,问道:“六姐儿,露水也可做药么?”
  “露水益处却大,若是百花上露,趁天没亮,新鲜收了敷脸,可使人好颜色,叶娘子也可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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