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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将军的董小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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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军威甚重,此时营帐中盘走,众将士都是提着一颗心,不敢大意,生怕被他发现有什么不对地方,就是一顿军法惩处。果不然,几个躲帐子后面闲磕牙士卒,被祁璟逮个正着,当即罚了十军棍,却连个痛都不敢喊。

    出了气,祁璟终于觉得心中顺畅,适才那股不安与尴尬,数消散。这会儿他冷静下来,追根溯源,意识到自己问题出那个女人身上。

    董氏很美,很动人,可这不是他需要。这里是疆埸,是他刀剑无眼、冰冷无情世界。他应约替恩公保下这个女人,但他没有办法留下她。

    董氏柔软胆怯,她理该回到珠服玉馔生活去,而不是自己身边,漠北猎猎寒风中,陪着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四处周转。

    祁璟深想之下,却生出几分自卑之心来,他两腿加紧马腹,重重添了一鞭,策马飞奔。

    营中无人敢拦他,只看着祁璟身影远去,很便消失荒野。

    外面兀自发泄了一会儿,祁璟又重找回了骄傲。女人天生就该养无风无浪地方,男人打天下就是,牵扯她们做什么?

    他勒马停住,翻身跃下,往自己帐中走去。他要写信给恩公,董大人桃李天下,边陲诸镇,必定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合适人选来收留董家千金。

    眼下还是秋天,此地尚不算寒冷,可等入了冬,董氏自幼娇生惯养,一身吹弹可破肌肤,如何能经受得住?打定主意,祁璟分秒不敢耽搁,提笔写信,火漆封口,命人马加鞭送入邺京。

    ?

    翌日一早,祁璟醒时候,自己对面床榻已经空了。他不知江月学习舞蹈,常年要出早功,故而天刚蒙蒙亮便起了床。祁璟但见空榻一座,人影无踪,心里没由来一急,翻身跃起。

    他顾不上披衣服,两脚一蹬靴子,伸手掀了帘子便迈了出去。

    谁知,江月盘腿正坐帐篷外间窗下,捏着犀角梳一点点拢着她长发。

    窗帘被她整齐地卷了起来,晨光熹微,映江月脸上有一圈朦胧光亮。她背脊挺得笔直,墨似乌丝一半垂身后,一半她胸前。江月拢至发尾时,眉眼会跟着低下去,羽睫微垂,双眼像是两弯月牙。

    祁璟舒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没穿外衣,略有几分尴尬,立时要退到里间。

    江月便是这个时候,察觉祁璟醒了。她放下梳子,回首一笑,“将军早安。”

    江月先前听阿古说起自己“是将军人”,一整晚都惴惴不安,盼着祁璟不要回来才好。但她万没料到,祁璟根本没有碰她。不但如此,祁璟还把唯一榻让给她,自己则席地而卧,从头至尾,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同江月说。

    这件意料之外事情,让江月一夜好眠,醒来之后,心里是放下了一块沉甸甸巨石,再面对祁璟,不由得泰然自若许多。

    只不过,她泰然,反倒让祁璟有些无措。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早上男人,都是动物。

    祁璟几乎是狼狈地躲回里间,鹿皮帘子被重重地甩身后,“啪”一声,连江月都被吓了一跳。“祁将军?”

    “滚!”

    饶是隔着一道帘子,江月都能听出祁璟隐而未发怒气。她一头雾水,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将军。热脸贴了冷屁股,再豁达人也会不痛。

    江月好心情渐渐消弭,一时再没了打理头发心情。

    ?

    临到大军齐整,准备开拔,江月都没再朝祁璟露过一个笑容。她随便辫了两束麻花辫儿,轻轻垂肩侧,饶是她身上穿只是平凡士卒衣物,却因皮肤白皙,面容干净,显得清丽不俗。

    阿古陪着她守帐篷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半晌,祁璟方骑马过来,伸手递给江月,“上来,我带你。”

    这是祁璟犹豫许久才做下决定。

    董氏如今身份特殊,再放她到营女支女之处是不能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子,必定不会骑马。名义上,董氏还是他女人,恩公安排好她接下来去处之前,他不能再让这个冰清玉洁女孩儿受人觊觎。

    因此,他只能抱董氏共乘一马。虽然……让下属看到,很是尴尬就对了。

    江月心中烦绪未散,又忌惮祁璟,摇了摇头,不软不硬地道:“多谢将军好意,我想和阿古一起走。”

    祁璟一愣,眼风不受克制地乜到阿古脸上。阿古也是颇为吃惊,但他却顾不得旁,忙是单膝跪地,先向祁璟请罪。

    祁璟淡淡地哼了一声,手仍是等半空中。

    江月却退开一步,示意自己坚持,她伸手拍阿古肩上,“阿古,去牵你马,咱们走。”

    江月原没有顶风作案习惯,即使是顽皮那几年,杂技团里对师父、师母也都言听计从。只这个祁璟,目中无人就罢了,实脾气太劣。就算自己是个营女支女,也决计不会跟这样一个人身边。

    然而,纵使江月胆大,阿古却丝毫不敢违拗祁璟,仍然恭敬地跪伏地。

    祁璟这时方收回手,睥睨江月,“大军开拔,时辰决不会因你而误。你若是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就让阿古送你回到原来地方去。”

    祁璟口中“原来地方”,指是营女支女所居之处。他原以为自己这一招激将法必然奏效,不料,江月脱口而问:“什么原来地方?”

    祁璟蹙眉,只当她故意装傻,没有解释。

    阿古从旁听到两人对话,知晓是因江月“失忆”而起,忙伸手拽了拽江月袖口,低声劝:“江月,你就跟着将军去吧。”

    “江月”二字入耳,祁璟敏锐地察觉出,这是那妮子闺名。只是……自己才派阿古来照顾董氏不过几日,董氏竟连自己闺名都告诉他了?

    祁璟眉峰不由皱得紧。

    江月并非执拗之人,被阿古这样一劝,虽不愿低头,却也改口,提出了一个折衷法子,“将军,我可以自己骑马,不必谁来带我,你看这样可好?”

    她仰着头望向祁璟,面容平静无澜,只是她天生一双略弯眼儿,就算没有表情,也好像带了三分笑意。祁璟下意识地错开目光,“不要多事。”

    他这样说,俨然是因为不相信她。

    然而,江月非但没有退却,反倒又重复一遍,“只要将军给我一匹马,我自能跟上大军,决不耽搁。”

    祁璟听到这儿,心中大为惊讶,然他素来克制,即便疑惑,也没脸上露出什么端倪。祁璟回首定定看了眼江月,见她既非赌气,又不是玩闹。再想到开拔即,自己着实无暇来哄这女娃娃,唯有应承下来。

    “阿古,你去给董姑娘挑一匹马来,随上大军。”

    言罢,祁璟纵马而离,神色淡漠,好似故意先行,要为难江月一般。江月自觉被人挑衅,不敢轻忽,伸手推了阿古一把,笑着催道:“去去,替我挑个温顺些,我第一次骑,还要靠你指点呢。”

    ?

    “哎,你说,今天将军怎么回事?往日都是急行军,今儿怎么走得这么慢?”

    “慢还不好?将军体恤咱们,我领情还来不及,你怎么倒抱怨起来了?”

    两个士卒扛着军械走队伍之中,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他们功威赫赫大将军。

    而话题主人公,则骑马走大军前。他松垮垮地拽着缰绳,既不催马,也不喊吁,缓缓前行,满面心不焉,好像刻意等着谁一样。

    祁璟知道自己今日有点特殊,但幸而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殊。他是担心那个一直没有踪影女孩,能不能不追上队伍……她那么小个子,怎么可能会骑马?祁璟几乎觉得,只要马抬起蹄子,就足以把她踩死。

    他正想着,却听身后马蹄达达。祁璟立时循声回头,只见两匹马、两个人,一前一后追了上来——恰是江月和阿古。

    由远及近,祁璟似乎能看到马上女孩面若春桃,嘴角藏笑。她坐马背上一颠一颠,两个辫子便跟着跳跃。他不由自主抬手,示意整个队伍停下来等江月。

    队伍里人站定,便不免好奇地望向赶来两个人,跟后面是个与他们一样服装男孩儿,军中兵士不知多少,虽然面善,但他们并不识得。反倒是奔前头那个少女,恰是他们人人垂涎却不可得董姑娘。


第4章 威胁



    江月勒马停祁璟身边,她一路追来,旁人瞧她纵马娴熟,不以为意,可江月心里一直绷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因而此时,她额上禁不住细细密密地冒出汗珠,两颊泛红,灿若锦霞。

    祁璟看着她骑马上,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她当真会骑马”,而是“原来真有人面桃花”。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他心里一转。祁璟极收住心思,不置一词,夹了马腹,领军前行。

    行了大半日路程,大营即将安扎漠水终于映入江月眼际。先行部队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祁璟也放慢马速,等着负责工事副将前来迎接。

    江月这是第一次骑马,她因为杂技团练了十四年平衡缘故,对马起伏节奏适应确实很。只是女孩子家到底细皮嫩肉,皮鞍子磨得江月大腿两侧有些火辣辣疼痛。一路驰骋,她专心纵马时倒还不觉得,现下速度减缓,江月注意力回转,终于觉出难受。

    眼见就要下马,江月眉央渐渐皱揉起来。

    “见过将军!”

    江月正盘算如何下马才不会显得太狼狈,便见有人迎上了祁璟。

    祁璟勒马停住,“起来吧,怎么样?”

    他问话素来简洁,但下属汇报,却是一五一十,详细得紧。江月能感觉出祁璟军中威大权重,不免咋舌。但听祁璟又吩咐了旁人几句,重扬鞭,江月忙是随上,不敢怠慢。

    待到主帐前,祁璟方翻身跃下马背,动作利索,折手里握着马鞭被他轻轻掷给侍从官,玄色战袍下长臂伸收,像是黑鹰猎物,精准又有力。

    江月以为他就会这样进帐,不再回头,忙是小心翼翼地抬腿侧坐马背上,压低声音唤道:“阿古,来扶我。”

    阿古知晓江月是头回骑马,早料到几分,笑着应了声,伸出自己胳膊,示意江月扶着跃下。

    江月按着阿古小臂犹豫了一阵,半晌才硬着头皮往下跳。她马背上僵坐许久,两条腿远没有先前灵活,这么猛地跳下来,江月只觉脚掌微麻,膝盖发软,一时收不住势,要向前栽去。

    完了……这下要丢大人了。江月闭上眼,绝望地想。

    谁知,她肘间忽然一暖,两个坚实力道同时把她撑住。

    江月猝然睁眼,只见一左一右,分别是阿古与祁璟。祁璟力道明显比阿古大,连带着她身子也不自禁地向祁璟靠去。

    祁璟自然也注意到了握江月另一边手,他眼风恍似不经意地从阿古脸上带过,阿古知趣地放了开来。

    “你第一次骑马?”祁璟没让江月靠自己太久,兀自把她身子扶直,只是担心她还会再跌倒,并未松手。

    江月亦觉尴尬,饶是腿上仍然使不出力,也迫着自己站稳。她先前见祁璟纵马架势,已知他不单是行家,是高手,因而不敢隐瞒,点了点头。

    祁璟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江月脸上探究地看了一阵,半晌方吩咐阿古:“领董姑娘去休息。”

    言罢,没再多言,转身进了主帐。

    主帐乃是议事所用,莫说江月,连阿古都没有资格进去。阿古得了号令,忙把牵马缰绳让到旁人手中。“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江月见祁璟走了,没再逞能,伸手拽住阿古小臂,“腿要疼死了……”

    软软手搭着自己,阿古脸上一红,却没推开江月,“你再坚持坚持,第一次骑马便跑了这么久,受伤怕是免不了了。一会我去打热水,你自己擦擦。”

    “好!”江月咧嘴一笑,朱唇榴齿,杏目桃腮,只将漠水萧瑟秋天都融得暖了。

    两个身影靠一处渐行渐远,然后绕过了祁璟视野中后一座帐篷。

    祁璟握着手中羊皮地图转回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釉瓷瓶,“阅山,把这个给阿古。”

    跟祁璟身边久侍官陆阅山称是,双手接过,心里忍不住感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没错。将军这般淡漠人,竟也会对旁人如此上心……稀奇稀奇。

    ?

    “江月,还没睡?”

    隔着帐帘,正发呆江月忽听阿古声音传来,忙是站起身,掀开帐子,莞尔一笑,“你不也没睡?”

    阿古没料到江月会突然探出身,吓得倒退一步。待见到江月笑脸盈盈,他方舒了口气,指向帐中灯火,“我路过三次,都见里面亮着,忍不住问问。”

    他一顿,又是挑眉,“你伤可好些了?初次骑马都免不了这样,你仔细别叫伤口沾上水。”

    江月连连点头,“没有白天那么疼了,还没谢谢你药,好使得很。”

    “客气什么,照顾你还不是应该?”阿古照旧是朴素又诚恳模样,江月瞧了,心里一暖。阿古目光越过江月肩膀,向帐内望了眼,咦了一声,“将军还没回来?”

    江月脸色一僵,伸手阿古肩上一推,“还没还没,你早些回去休息,别管旁人啦。”

    阿古顺势退了几步,笑着称好,却又忽而低首感慨,“也不知道将军都忙什么,可惜我没什么本事,没法替将军分忧。”

    江月不知阿古所言何意,只是催促:“不其位不谋其政,你就让他独个儿累死罢,回去睡觉!”

    听了江月连声催促,阿古这才不再说别,互道了晚安,兀自离去。

    江月心事重重背过身,抬脚刚迈进帐子,腰间却忽然出现一条长臂,将她拦腰抱住,继而往边上带去。江月拗不过那力道,正要开口呼救,嘴又被人严严实实捂住。

    她登时睁大双眼,腰间力道却这一瞬松开,那长臂带着她身子一转,旋即将人按了帐篷墙壁上。

    四目相对,江月认出这胳膊主人。

    祁璟。

    “独个儿累死?”祁璟眉峰上都萃了寒意,遑论两双本就幽不见底乌瞳。他缓缓松开捂着江月手,扬眉问道:“我救你于水火,你便是这样报答恩公?”

    江月余惊未却,被祁璟这样按着逼问,只紧张地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一动也不敢动。

    祁璟见她默不作声,恼意愈盛,“用不用我教教你,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他腾出一只手,缓缓搭了江月腰侧。那里是衣结所,江月知道,只要祁璟轻轻一扯,自己便可衣襟大敞……

    这是穿越以来,江月第一次受到这样威胁。

    祁璟呼出气正扫过她脸颊,他只消一只手按自己肩胛,便能将她制得动弹不得。而他另一只手,虽然极轻地扶着自己腰,可江月好像被他拿住了七寸,愈发紧张。

    “说话。”他淡淡开口,江月却明显觉得……祁璟呼吸已经重了许多。

    江月贝齿抵上嘴唇,却不敢与祁璟对视,只能心里念叨着——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说错了,对不起。”

    她嗫嚅着道了歉,缓缓低下头,生怕被祁璟看穿自己心思。

    祁璟这方松开两只手,倒退一步。

    江月单手扶着墙,生怕自己脱力摔倒,反而还要这人面前闹笑话。

    谁知,祁璟眼神根本没有再落到她身上过,“你现是我人,记得点说话分寸。”

    他利落地将腰间佩带解开抽下,信自挂了一旁架子上。伸手抬起帘子,要往里去,“把灯熄了,睡觉。”

    江月虽然犹平静,但听了祁璟吩咐,不敢不应。她刚凑到桌案前,俯身要吹蜡烛,却见祁璟又退了出来。“这榻……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江月纳罕地抬首,脸上尚有几分惊愕。

    她从进了帐子第一刻,便发觉原先单人窄榻变成了一张宽裕许多双人卧榻……这还不算,连上面铺褐色褥子,竟也被人换成了一个绣着多子多孙大红缎子,一对鸳鸯戏水枕头摆卧榻正中,弄得好像是洞房一般。

    祁璟适才发问时候确然是一无所知,但此时反应过来,也能料到必是陆阅山“好心”。倒难为他,行军途中还能搞来这些东西!

    可气归气,这个时辰,祁璟也无可奈何。他重取了佩带,腰间扎紧,“你睡吧,我还有事,去主帐了。”

    江月莫名其妙地目送那个身影走远,直至消失茫茫夜色。

    ?

    这样连着过了五六日,江月独自睡原本属于祁璟帐中,祁璟则每夜帐篷里看会书,待到夜深人静,又返回主帐。从头至尾,都不曾与江月共枕。

    那天被祁璟吓得丢了魂儿,重回到江月体内,骑马留下伤也渐渐痊愈。

    入夜,江月如常等到祁璟离开,哼着歌儿回到里间,脱下裤子,验看自己伤势。江月先前磨破皮地方倒不厉害,只是这两日长出肉,她总觉得有些发痒。是以近些天,她又翻出了阿古说是送她药膏,抹伤口处解痒。

    江月身子柔软,轻轻松松把左腿摆到自己肩上,歪着脑袋,把药膏抹伤口,一点点推匀。

    她正专注,忽听背后帘栊声动,她一惊,猛地转身……咔嚓。

    “你干嘛?”

    这是男人盯着她诡异姿势,故作镇定地问话。

    “呜……扭到脖子了,好疼,来帮我……啊……”

    这是女人僵原地,别无他法屈服。


第5章 非礼



    “好点没?”

    江月趴榻上,祁璟温热手掌替她缓缓揉着颈椎。祁璟力道虽有些重,但这样压迫感反而有利于推散江月脖颈处淤血郁气。他从军多年,拿惯了刀剑手,对力气把握比常人要精准。江月方才锥心疼痛已然淡了不少。

    只是她此刻舒坦,一时舍不得叫祁璟挪开手,因而故作姿态地皱起眉央,“呃……还是疼。”

    她先前作态,成功骗了阿古,便以为现下祁璟也会吃这套。

    可祁璟是何等人物?他离江月五步开外,便能听到江月唤阿古来扶,离她十步开外,也能察觉到江月踉跄。这会儿,祁璟漫不经心地扫过江月眼神,已是察觉她透露出来情绪,当即收手,沉默地盯着江月。

    江月见他祁璟忽然收势,忍不住偏首去看,两人四目相对,江月心中又是一凛。

    这人若说温和,像适才替她推拿,当真是心力。可是……这不怒自威架势,实非常人能受得住。

    江月怏怏地搭下眉来,不再榻上趴着,兀自坐起身,“好很多了,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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