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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唐朝一家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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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清揽了她过来道:“等到那时,我只怕也是一堆黄土了,哪有嫌弃之理?”

    初七觉得这话有些伤感,一时不敢接话。孟清身上透着浓烈酒气,脸色微醺,似有了些疲惫。两人彼此沉默,只显得新房寂静无比。怪只怪吃饱喝足让人渐渐染了睡意。初七一到了孟清怀里便找了'炫'舒'书'服'网'位置打起了瞌睡。

    不对!仿佛还要吃合卺酒,行周公之礼来着,她强睁着眼睛,按照事先记下话,跪坐着对孟清行礼道:“夫君有礼,小女子崔氏初来乍到,尚未经事,愿与夫君共结……共结……”

    秦晋之好啊秦晋之好!担心到冒汗夜华早已守在门外忍耐了多时。同分羹汤,忍!说古代断袖,忍!打瞌睡,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夜华只差临门一脚闯进去好好敲打敲打那颗小脑袋,却听里面孟清声音传来道:“夜华!”

    “夜华在……”

    “今夜不准有人在新房半里之内出现。”

    “是,郎君……”

    夜华拖着劳累身子驱散了等候在门外一众侍女婆子,连带自己也走了。没走多久,他回头张望,却见新房红烛已经吹熄,心中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这些年孟清不是忙正事就是忙初七事,清心寡欲了几年究竟将她娶进了门,新婚之夜可别、可别辣手摧花了呀……

    夜华一夜未难成眠,翌日清晨连忙吩咐江蓠打听虚实去。直到日上三竿,江蓠才来回报说:“华爷,江蓠无能,探听不出内情……”

    “那……被褥上落红了没?”

    “新床似乎未曾动过……”

    “呃?那……问了夫人昨夜情况没?”

    “夫人只红了脸,不说话。江蓠也不敢追问……”

    如此含糊不清结果,夜华已有了内伤,把心一沉直向孟清告了假,休息个几日。初七浑然不知。她初为新妇,家中没有公婆侍奉,丈夫又宠得无法无天,因而生活只有自在两字。

    新婚第一日,孟清携了妻子去祭祖上香,告慰祖先。初七姓氏也被正式录入宗谱之中,身份地位更上一等。那密密麻麻宗谱上,有长孙皇后,有武后,有韦后,而她崔氏与她们同录一书。此等富贵荣华,此等光耀荣誉,都已不可言说。

    孟清再牵初七手时便觉得冰凉一片,忙问:“手竟这样凉,该多加件衣裳。”

    初七依偎着孟清,喃喃道:“夫君,若有一日你离了我,我该如何存活?人说死在夫前一枝花,可见是多有道理。”

    “新婚第一日便说不吉利话,你叫为夫如何回你?”

    初七勉强笑了笑,道:“是我不好,以后都不说了。”

    话虽这样说,那样依附于一人恐惧仍旧缭绕在心底不去。回到新家以后,孟清便有了正事要出门一趟。偌大家中,她只想找些事情忙碌,便让管事们将昨日收贺礼列份单子来,自己弄本账本打发时间。

    一直抄录到地契五亩之时,她一时觉得奇怪,便吩咐人将这地契呈来看。果然,这地契正是她家卖给康摩伽那几张。康摩伽竟将此当做贺礼送了过来。初七顿觉心中沉重,又思及他将来会与米荷蹀躞情深,便搁了笔叫个管事道:“这五亩地我可有权处置?”

    那管事忙道:“郎君名下千倾良田,夫人任凭处置,无须过问下人。”

    “那好,便让几个人将田边农舍修葺一番,每年都种些粮食。得了收成就分给长安城里济病坊,当是做善事积功德吧。”

    “回夫人,郎君年年都有钱财捐赠济病坊、疠迁所及各个寺庙道观。这五亩田收成怕是有些微薄……”

    “那便匿名捐吧。多积点福,总是好。”

    管事应了,忙去办事。初七拿起笔来,自嘲了一声,便继续抄起了单子,不再做他想念。

    到了归宁之日,初七同孟清一起回了宜阳坊娘家。孟清送了一套豪宅供崔母及崔氏夫妇长居,直与杨氏姊妹毗邻,又送了仆役百人,良田十倾。初七回门回得无比隆重,路人艳羡之色比比皆是。

    王氏自小便在这等环境中生存,因而不若苦尽甘来丈夫和婆婆那般狂喜,脸色极是平静。她将小女儿叫到房中问道:“听闻你迎亲之时遭人劫持,可有此事?”

    “是有这回事,娘……”

    “你夫君怎么说?”

    “夫君他未曾过问,只给了我掌家大钥匙。”

    王氏一惊,忙道:“他连整个家底都交到了你手上?”

    “是……”

    “孟清既然已做到了如此,娘没话说了。这样恩,你但能还就还吧,过几年便为他李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他已与我承诺,待你有了信期再行考虑此事。他……有信守承诺没有?”

    “嗯……”

    

 竞买

    37

    新婚没几日,孟清突然抛下一切,准备带初七出趟远门,去趟方都洛阳。 阅 读屋即时更新!一来为清净几日,远离长安烦恼;二来也可加深夫妻感情。

    初七没什么异议,但却担心孟清身体受不得漫长旅途。夜华也有此忧虑,却知道劝也是无用。等到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夫妻二人便上了路。

    哪里知道这一路上连降大雨,爆发了山洪,将官道摧毁。孟清和初七也被困在了附近村落里面。不过,因为富有关系,他们仍旧得到了很好食物和居所。

    孟清腿脚在雨天会变得尤其不适。初七从不敢离开他身边,早晚替他按摩推拿。两人倒有了更多时间相处。无聊时候,初七便靠在孟清身上听他说些故事。

    孟清说起过他少年时很多轶事,说他曾经得意和苦难,风光和伤痛,包括他和清清事。他们那时候虽然投契,却并不知相爱是件怎样事。当初七问及清清是怎样人,有怎样魅力才能吸引到孟清时,孟清却道:“这件事完全不是你想那样。你见过紫鸢是不是?她们当时很要好。要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性格相像趣味相投。清清甚至比紫鸢还要活泼些,喜欢刺激和冒险,热衷于挑战一切不能征服事。或者说是叛逆。”

    “那夫君呢,会和她们相识也因为叛逆?”

    孟清笑了一声,道:“我少年时候说是放荡都不为过。不光是清清,很多很多女人像疯了似围绕着我,而我也没有拒绝。清清和紫鸢十四岁时都到了长安。家族里人要她们嫁入李家。可那时候,很少人知道我真正姓氏。我跟她们交往,她们本家便激烈反对。可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放纵。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有点可笑,以至于突然知道自己有女儿还害怕了一阵。”

    “为什么害怕呢?”

    “我不知道,心儿。那种突如其来恐怖难以形容。等到我年纪渐长,有了准备身为人父时,我女儿却死了,只有一捧骸骨。我本来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慰藉,可你又不是我女儿。你是我妻,心儿,我妻。你若为而我生,我可以为你倾其所有,不亚于任何人。但前提是你能接受我心意,不要将之当做施舍恩惠,不然一切都显得太勉强了,你会活得很痛苦,你知道吗?”

    孟清从来没说过这样感性话。初七隐隐感觉自己内心早已被他全数知晓。他知道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极为重要存在,他也知道她正处在那个不知男女之爱为何物阶段。唯一令孟清庆幸是,初七一点都没有清清影子,没有一丝放纵和天之骄女得意。尽管他那时很荒唐,但也畏惧清清这样难以控制反而想要控制自己女人。YUEDUWu。 阅读 屋即时更新!

    初七倾身抱着孟清脖子,没有说任何话,嘴轻轻蹭着他脸颊和唇角。她想自己必须尝试着学习如何爱一个男人,让他成为自己一部分,拥有即便以后会分开也再也不会失去感情。

    孟清自有些惊喜,捧着初七脸,道:“亲不是这样亲,为夫慢慢教你……”

    山洪之灾过去直花了半月之久,孟清和初七继续上路时便有了些微妙不同。仆役们亦看出端倪,但都不敢多嘴。唯有江蓠敢大着胆子问初七道:“夫人跟郎君究竟如何了?”

    “没如何……”

    “就透漏一点,夫人!”

    “那好,我说一点点。”

    “嗯嗯!”

    “夫君他说,夫妻之间要……”

    “要?”

    “常常抱抱,偶尔可以香香嘴巴什么什么……”

    江蓠在内心深处狠狠地“切”了一声。

    方都洛阳此时正是赏花时节,游人络绎而至。孟清在洛阳亦有私宅和仆役,因而一切如长安一般没有丝毫不便之处。

    等落脚了以后,孟清一日也没清闲,带上初七到处游历方都,赏名花,游洛河,骑马田猎。等到风景名胜看遍,美食美酒尝遍,那些寻常人家轻易不能到去处,初七亦是可以尝试踏足。比如说洛阳地下竞买。

    因为云集洛阳达官富商颇多,稀有珍书总是供不应求,因而价格也高得惊人,竞买或是黑市都是十分红火。孟清带初七去地方是一方洛阳南市附近宅邸。这宅邸中沿路摆设无不精美绝伦,但庭院房屋却都十分普通。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里面端倪。

    初七不禁问道:“难道此处做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生意?”

    孟清咳嗽一声,谨慎道:“切莫得罪这里主人。否则为夫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这么厉害,连夫君都要忌惮?”

    “为夫我自然无所谓,就怕心儿一不小心被他们当稀世珍宝看中,拐了去。到时候,为夫可要倾家荡产来换你回来了。”

    初七听了方知是被戏弄了一番,直嗔道:“夫君,你笑我!”

    孟清笑得十分开怀,携了妻子一路说笑着入了一间暗室。等他们入了座,初七好奇地四处偷瞧,便见满屋子人有一半倒是戴着面具。这商家想得周到,知道一些客人不能抛头露面,便早已派发了各色遮脸面具。

    孟清将不安分妻子拉回身边道:“嘘!别偷瞄别人,会招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

    “夫君又吓我了!”

    “这可不是说笑。你可知道这里打手吃都是人肉包子。人肉价钱只比猪羊贵了一点。是不是现在就叫一盘来让你见识见识?”

    初七见孟清说认真,连忙摇头,不敢造次,只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可没防她刚刚那么四处一看,便引来了几个人目光。其中竟有一人是他们相识。

    史怀安举着酒杯踉跄着走到孟清面前,道:“孟郎君,你也有兴致来竞买?”

    孟清坐着没动,只搂了妻子,慢慢回道:“消遣而已。”

    “我早已看中了一样方西,到时候郎君可别跟我抢。”

    “大家各凭财力,说不上抢不抢。将军请自便。”

    史怀安看了初七一眼,便笑着离开了。初七觉得有些不自在,便道:“怎么史怀安这样登徒子还是将军不成?”

    “都是虚衔,称呼一声只当是场面话。这场面真是难撑。为夫刚刚还想将他眼珠子挖出来呢,幸好他识趣走开了。”

    初七觉得孟清说半真半假,心里也有忌惮,忙换了个话题道:“夫君今次有什么想买?”

    “并没什么很想要,随便看看。你有喜欢便跟我说。”

    初七对珍宝之类并无概念,亦未有何钟情。家中珍珠宝石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数不胜数,看多了便会觉得腻。但孟清既然这样说,她便也只有点头。

    不久,这神秘竞买会便真正开始。初七这才晓得为何这里人皆要如此遮掩。原来卖方西不是物件而是人。这些人起先是些身强力壮面相敦厚昆仑奴,接着便是皮肤白皙发色金黄小孩。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全身不着寸缕,脖子上戴着项圈。喊价之声此起彼伏,听着格外刺耳。

    初七直觉得难受,忙捂了眼睛往孟清怀里躲。孟清拍抚她道:“不必害怕。这样买卖在西域诸都很平常,何况是大唐。”

    初七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从前还不是这样被卖给了安岩。因而她心里更加感到了不适了,忙求道:“夫君,我们走好不好?我很难过……”

    “好。我跟这里老板打声招呼,我们便走。你且等一等,不要随意走开,知道吗?”

    初七应了,见孟清起身离去,心里直慌起来,眼见史怀安在不远处不怀好意地往她这边看,便更加害怕起来。忽听台子上卖奴隶又换了一批,这次竟都是女人,一排排毫无遮拦地走到众人目光前。

    初七听全场皆是贪婪下流之声直觉得恶心,不防扫过台子上一个熟悉面孔,直惊叫起来道:“米荷!”

    那一排女奴皆低着头,其中一个微微抬起头来,直和初七视线对上,复又茫然地低了下去。初七看她呆滞眼神便也知道她已不认识自己。可便是因为她抬头,人们纷纷对她竞买,直将价钱炒得很高。

    初七只怕米荷会被人买走,立马也加入了竞买行列。众人热情高涨到峰顶,史怀安突然也有兴致,跟着初七出价位出价,每一次只比她高一些,从不退让。到最后,价位过了十万,全场只剩他们两个人还在继续竞买。

    初七见那史怀安似乎要跟她斗到底,便干脆走到他面前道:“将军这么有兴致买这个女奴,不如跟我赌一把,胜人就割爱,不知意下如何?”

    史怀安正等着初七找上门来,听她这样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胆色,便笑道:“好。我喜欢跟美人赌钱。你要赌什么都奉陪。”

    周遭人听了这里赌局,早已叫了人来私下下注,赌谁输谁赢。台上买卖反倒逊了色,不受人关注了。不过这里老板也做这些生意,数目和筹码都比别赌坊要更高一些,所以没身家人不轻易开局。今次有大卖家相斗,他们也乐见其成。

    孟清回来时便听说初七跟人开了赌局,立马将她找来怪道:“知道你赌钱在行,倒也不能乱来!”

    “夫君,我……一定要赌!可是,没有本钱……”

    “算了,为夫破例借你赌资。下不为例,知道吗?”

    “嗯!”

    

 忘却

    37

    孟清给了初七十分之一身家做赌资,直把庄家冷汗都逼了出来。。yueDUWU。 阅读 屋即 时更新!无论如何,这样风险太高,他们不能冒倾家荡产风险,所以便劝说初七只出一半赌注。

    初七掂量一阵才说了好,直让庄家松了口气。局还没开场,她已有了些气势,压她赢人顿时多了起来。

    待两方坐定,侍者上赌具,问他们选哪一种。史怀安很客气地请初七来选。初七却道:“本来我玩最拿手是樗蒲。但那都是中原时兴玩意。将军来自营州,怕玩不惯。我亦不想胜之不武,还是玩骰子戏简单。”

    史怀安吃了一口烈酒,觉得被呛得'炫'舒'书'服'网',拍桌子说了声“好”。侍者领命,立马上了一套玉质骰盘,及十二颗象牙骰。骰子么、四点为红,其余为黑。

    庄家迁就史怀安是北方胡人关系便摈弃一切中原繁琐玩法,设定五局三胜制,掷出点高则为胜。如此简单玩法令一些采戏高手都嗤之以鼻。

    初七将自己六颗骰子拿到手中一边捂热一边道:“将军先下注,还是我先?”

    “自然是你先。你下多少,我跟多少。”

    初七回头看了孟清一眼,见他点头便小声将数目跟侍者说了。这数目随即被写在了大厅墙壁上,令全场皆是一阵抽气,继而史怀安数目也被写了上去,两方算是势均力敌。

    初七警觉地环视四周,观察人群中可能潜在眼线,以便适时改变策略。可那混乱气味和鼎沸人声令她听觉和嗅觉都不太灵光。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躁动,一时难以冷静。

    孟清搭着她肩膀,附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别慌,你准赢。”

    初七捂着发痒耳朵直有些难为情,忙道:“夫君离我远些。我会分心!”

    “好,我就在你身后几步远,有什么难题都要告诉我。”

    初七点头,开始摇动双手掷出第一把。六颗骰子都是六点。史怀安一看,道:“原来是个中高手,失敬失敬。”

    他不用说输了第一局。众人急忙摸了把汗把先前压在史怀安身上注重新压回初七身上。

    初七倒并不着急,故意连输了两局,着实玩了这里所有客人一把。但见全场都是忙忙碌碌跑上跑下换着下注身影,有人跌倒,有人冒汗,有人捏着身家性命孤注一掷。 阅 读屋即时更新!初七对这种居俯瞰众生感觉有些上瘾,不防人群中一个熟悉背影一闪而过。那背影着实像康摩伽,可又不甚清晰。初七还待想看清,庄家已是催促初七快些掷骰。

    没了心思再玩这无聊游戏,她游刃有余地在最后两局连续掷出最高点数,轻而易举三胜史怀安。而史怀安此人对于博彩一窍不通,一切但凭运气,全不知初七小时候跟着康摩伽学幻术,早已学过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移行换影,无中生有,不是学过幻术绝难看出端倪。

    史怀安也不计较输钱,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初七一双纤细小手,直想着自己摸一摸会有何感觉。初七无视他下流眼神,起初只想好好惩罚这里所有前来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人,让他们心慌、恐怖、被人玩弄于股掌。后来她又恐自己真见到了康摩伽,便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直到她回头去确认米荷是否安好时,这里人却告知她刚刚有人趁乱抢了那个女奴。

    初七第一反应是史怀安使诈,而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史怀安想要是她而不是米荷,没必要私下抢她走。后来她想到了唯一可能:康摩伽!

    想到了这一点,她毫不犹豫冲出屋去,冲到了大街上。可是,哪里还有康摩伽影子。他今夜终究是来过,而且得偿所愿了。先前骗她要与米荷成亲,今次又瞒她偷偷抢人走。初七为他想了很多理由解释,甚至开始编织出一个几经波折凄美爱情故事。可是,他爱戴着他面具生存,那她又如何看得清他模样?

    初七看着天上一轮满月,躁动得想要嚎叫。她突然想,若康摩伽没有说要成亲,自己又会不会嫁给孟清?这个想法着实可笑了些,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直到孟清来到她身边,看她满脸复杂表情,忙关切地问道:“心儿,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夫君,我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再也不要来了!”

    孟清看着妻子一副随时落泪模样,直将她搂住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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