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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唐朝一家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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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疲倦了。这样纠缠不清能有什么意思?自己如今过得不错,何必自讨没趣地沾染来是非?初七有些心灰意冷,准备就此撇清这段关系。可就在走出密室时,康摩伽突然抓住她肩膀,直视着她眼睛郑重道:“七,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管了,抢也把你抢走!”

    

 风波

    51

    初七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中时,孟清正为她失踪而大发雷霆,整个宅子上空仿佛都为此而乌云密布。YUEDUWu。 阅读 屋即时更新!仆役们见她安然归来,皆都松了口气,忙跑去将事情禀报。

    初七一路从大门走来,但见管事、侍女、婆子、小厮皆都跪在地上,面色惶恐不安,到了大厅更见一地碎瓷,遍地狼藉。孟清发这顿火着实不小,竟连夜华脸上都有一道被瓷片飞溅而致血痕。

    等到孟清转身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时,初七腿直有些发软,冷汗便不觉冒了上来。孟清见妻子安然无恙归来,面色稍霁,但一张脸还是崩得很紧。

    不等人来质问,初七连忙委屈地搂住孟清哭道:“夫君,有两个男人要来抓我!”

    原本要开口孟清顿了顿,安抚道:“这我知道。”

    “夫君知道了?”

    “是,他们尸体已经找到,是紫鸢派来,想必是要借此报复。他们身上刀伤跟紫鸢脸上伤痕一样,应是同一人所为。此人救了你,你可认识他?”

    初七被康摩伽所救,却不知他已杀了那两个打她主意男人,一时都有些接不上话来。孟清见她不答,却也不再多问,转而吩咐下人煮碗压惊羹汤来。

    虽是如此,初七隐隐觉得孟清仍旧在生气,这气憋闷在心中不发作,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孟清一边拉她回房一边问:“你手好冷,是冻着了吗?”

    “嗯……我冷。”初七哆嗦着说,“其实……今日救我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后颈被挨了一下,我晕了过去,现在还疼着……”

    孟清停了步,回头看她,看得初七像受惊小鹿一般只想拔腿就跑,才道:“哪里疼,我看看。”

    “回……回房再看。”

    “好,回房再看。”

    这一回房,府中下人们都识趣地离得远远,谁也没胆子真端了那碗压惊羹汤前去寻死。

    初七也觉气氛已古怪到如此,回了房也不敢随意说话。孟清拿了药酒替她推拿后颈瘀伤,力道不重却也疼得人咬牙切齿。

    “心儿,很疼吗?”

    “不,不疼。。yueDUWU。 阅读 屋即 时更新!”

    “那两人竟敢打你,没死在我手上算是便宜他们了。”

    初七打了个寒噤,忙换了话题道:“卢夫人她为何要对我下手?”

    “你近来惹了她太多回。她一贯有这伎俩。但若真要将你如何,她倒也不敢,至多会以此要挟,或是给你些教训。你现在知道树敌后果了吧?”

    孟清口气渐渐缓下来,初七也慢慢从紧绷到放松。她只不敢将康摩伽救她事供出来,但若要瞒得过孟清,道行还远远不够,于是干脆就这么含糊不清下去,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再说。

    孟清这一抹药酒就抹到了翌日早晨。初七起床时他却早已不在身边。似乎有一股冷战气氛突然降临在了他们夫妻二人身上。

    初七是理亏一方,自然内疚。她捶着腰起身梳妆,开了门才发觉被遣回夜华身边江蓠复又出现在了眼前。

    江蓠见了她立马行礼道:“夫人,郎君说要江蓠回来伺候夫人身边。”

    “他亲口这么说?”

    “不,江蓠只是听华爷说。”

    初七叹了口气,心想其中必是夜华自作主张居多。她也不嫌弃身边多个眼线,便默认了此事,问江蓠道:“你知夫君一大早去哪里了吗?”

    “据说是去了卢夫人新宅。华爷也去了。想必郎君是要为夫人讨回公道。”

    紫鸢宅邸是个什么样地方众所皆知。孟清几乎从未真正上门过,至多是将紫鸢接出来一会。今日得知丈夫一早去了个淫窝,初七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江蓠,你去备好车马,我也要亲自去一趟卢夫人府上。”

    “夫人,这……似乎不太妥当。”

    “天下也没有说只准男人逛窑子。你去办便是。”

    江蓠久不曾来侍候初七,竟不知她变得强硬了许多,当下也唯有从命。初七回头就去仔细打扮了一番,直到满意镜中妆容方才启程跳上马车。

    她心里明白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像昨晚,孟清手一直在她脖颈上流连,抚着她喉咙和气管,仿佛只要一使劲便能掐死她。

    男人醋意来得比女人可怕。初七不自觉地摸着脖子,开始感到了被两个男人拉锯着痛苦。无论是孟清还是康摩伽,她似乎都不能舍弃任何一个,否则自己便成了残缺不全,再难完整。

    江蓠在一旁见了问道:“夫人,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碍事。”初七顿了顿,突然道,“江蓠,我有句要问你。你从前在颜班主手下时可曾对安岩班子里事有所耳闻?”

    “只知道是个有点名气胡人班子,偶尔会出去个几年再回来罢了。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没事,不过问问。我知江蓠要将我一言一行全数禀报给夜华。这我并不管。但你以后若要一直跟着我,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就好了。”

    “是……”

    马车一路到了紫鸢府上,初七倒没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不声不响地耗了一会儿。江蓠陪侍左右,亦不敢吱声,只觉这气氛不同寻常,自己须安分些,不可引火烧身。

    这样耗了半个时辰,那紧闭大门里终于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一袭黑衣夜华。他到了马车前便道:“郎君说,还请夫人先行回去。”

    初七掀起帘子,蹙眉道:“夫君他要我回去?”

    “是。”

    “他还说了什么?”

    “未曾。”

    夜华只言片语仿佛叙说了孟清不耐和厌烦。初七这才算确认了孟清有意要冷落她意思。嫁进门来被宠了三年,如今也圆过了房,凡是能给都给过了,终于有了今日了。王氏多次告诫过她盛宠一过,必遭冷落话。如今一见,方知是真理。

    初七定了定神,道:“好,我这就回去。你去跟夫君说,我今日回娘家住,不知归期是何。夫君若不想我回来也可,只要一纸休书送来崔家,我全家所受之恩惠全数奉还,还不了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在所不惜。你就这么跟他禀告吧!”

    夜华道:“夫人,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夫人昨日受了委屈,郎君一早便来为夫人讨个公道。如今这番脾气出得不叫人冤枉?”

    “我们夫妻事,不容外人来置喙。你只如实禀报再行臆断不迟!”

    初七不等夜华回应,立马让车夫掉头回府。江蓠冒着冷汗想劝阻却又不敢。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家中,初七竟真跑回房中收拾起了行囊。可越是收拾她越是发现身上所有竟都是孟清赐予,即便是她前几年做生意得微薄利润亦是他替她出本钱得来,甚至她容貌身形都是他多年养护而成。真要全数奉还他恩惠,拿刀割肉都还不完,她说那番豪言壮语究竟是矫情了。

    她越想越是觉得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恐惧快要爆发出来。孟清若真是厌倦嫌弃了自己,她和她家人该如何是好。是了,是了,她原本就没资格跟孟清公然叫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尚不能还他,难道还容忍不了他去在紫鸢府上坐上片刻?

    她哪里来大小姐脾气,哪里来权利和胆子?想必这些年被宠得都忘了本,连最根本利害关系都忘得一干二净。初七不断说服自己必须本分些,不知不觉便伏床大哭了一场。

    哭到一半时候,孟清已经迅速赶回了家中,见到了卧房里面泣不成声妻子。他叹了口气,安抚道:“许是夜华口气说太冷了些,竟害得你如此伤心。我罚他便是了。”

    初七没敢抬头,只道:“夫君把我宠坏了,一时都忘了自己身份。这样几句便发了这么大脾气,可见是缺乏管束。以后我都不敢再犯了……”

    “发脾气也不是坏事。你为我吃了这么大醋,我应高兴才是。不吃醋女人我娶来干嘛,是不是?”

    初七情知自己理亏到底,孟清又无一点责怪之意,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她喃喃道:“若夫君真有厌弃我一日,无论是打我骂我也好,休了我也罢,我不敢有怨言。”

    “胡说,哪会有那一日?我大你这么多,再过十几年便是老头一个了。要厌弃也是你厌弃我。到时,只怕你想弃我而去,我都拦不住你了……”

    “我哪会这么没良心?夫君把我想这么坏?”

    “这可难说了。你自己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坏好了。”

    初七被哄得缓过来,连忙去洗了把脸,将哭化妆容洗去。这场风波也算是暂时平息了下去。

    孟清随后将去紫鸢府上之事详细交代了,还怕初七不肯相信,亲自让她检验了一回。初七听他像懵懂少年一般地耍赖,倒也觉得他一颗心还是放在自己身上。

    可这一回毕竟是惊险。初七着实认清了一番自己处境。她实在没有资格去多管家以外闲事,更不能吃了豹子胆去越雷池半步。若真触到了孟清底线,她除自身难保以外,一家人生计幸福怕也到了尽头。

    康摩伽说若还有下一次就什么都不管了。下一次,说得什么任性话呢?这个下一次再也不会有了……

    

 命途

    52

    自此事之后,初七心有余悸,遂割断一缕青丝,奉上给孟清,道:“妾之所有都拜夫君所赐,唯有发丝是爹娘所给,只望夫君收下,以证妾之诚心。”

    孟清笑道:“为夫未曾生过你气,也并没将你遣回娘家,何苦学杨妃断发呢?这么好头发断了一根也算是件憾事。以后千万别再做了。”

    玄宗生了杨玉环气,就能将她遣返回家,怕得杨玉环要断发相赠换来宽恕。如此看来,孟清确实已算脾气好到出奇。他坦然收下了发丝,只希望事情能真这样了结。初七也从此不再打听任何关于康摩伽消息。平日在圈子里偶尔看见米荷出现,她们也只是点头之交。

    不久之后,紫鸢突然消声灭迹,一夜之间消失在了长安城中,没有人知道她行踪。孟清也未对此事有所解释,只道劝了紫鸢再不离开长安,便有性命之虞。

    虽然孟清对此事诸多隐瞒,但没了紫鸢,确实让初七日子好过了不少。孟清趁此机会便将下江南一事提上日程。初七再没反对,很快便随他前去杭州游玩。

    正值江南春日,风景美不胜收。夫妻二人在杭州宅邸住下,每日厮守相伴,游遍山水。这样在江南逍遥了半年,两人都过得十分恣意。直到再回到长安时,长安已是另一番景象。

    似乎街头巷尾都在流传一个传闻:安禄山要预谋造反。初七知道长安规则,五成以上传闻都不太可信。可这一次,孟清仿佛也相信这是事实,那事情便严重了许多。

    “夫君,安禄山真会反吗?”

    “不是会不会反,而是什么时候反。从前我说要去蜀中,就是为了这件事。”

    “安禄山会有这么厉害,连长安都呆不下去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害怕?”

    初七对时局一直都没有清晰概念,直道:“如果真打仗了,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其他不重要。”

    孟清听完就抱着她,像父亲抱住女儿那样,只怕自己稍一松手,便会将她遗失。YUEDUWu。 阅读 屋即时更新!初七感觉到孟清身上深重压力。最依赖人都有了这样脆弱时候,想必那大难会来得多么不可阻挡。

    虽然传闻这样传得厉害,但唯有一人丝毫不受影响。此人便玄宗皇帝。他一如既往地宠信安禄山,没有丝毫怀疑。初七在宫里走动时甚至还看到过杨妃为安禄山洗三怪事。

    长安依旧太平着,即便有了这样阴影,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孟清没想着要搬走,因为玄宗越来越倚仗他维持长安地下越来越混乱秩序。崔家上下也没想过要搬走,因为崔桓又开始了他当老板梦想。

    崔桓没有什么做生意天分,这一点他妻子王氏早已看出。但因为有了孟清这个女婿以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自己任何梦想,便决定放手去干。哪里知道他做什么都不太顺利,最后不是赔本就是被骗。直到他受挫程度超过了预想,孟清也开始不再提供更多钱来让他继续这样乱花。崔桓便只好闲置在家,偶尔出去跟老友下下棋,吹吹牛。

    但自从莲子搬回来住以后,父女俩都闲得慌起来,于是合计着做点什么事来打发时间。莲子将自己攒一些钱和崔桓剩下一点积蓄都拿出来准备开间铺子。这个点子因为崔桓斑斑劣迹肯定无法得到更多支持。莲子于是就琢磨着拉初七也来凑合一脚。

    初七不爱凑这热闹,也不想惹孟清不喜,于是就怎么劝也没同意,顺便又将孟清关于安禄山忧虑跟家人们说了。崔桓听闻这样严重事,又同几个老友打听一律番,发觉长安果真有好几户富贵人家准备搬迁,于是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钱都用在搬家上,以保全家人安全。

    可莲子又反对了。一来这是谣言,发生不发生都还不一定;二来要舍弃长安生活,跑去穷地方,对于享受惯了人谈何容易。可崔桓总算是一家之主,一旦拍板定下了什么事,家里女人也只有服从份。莲子又没办法独自一个人存活在长安,只有憋气地答应了。

    崔家要搬家事就这么定下。介于上次搬家带来巨大损失,这一次必须慎重行事,精心策划。第一,崔母年事已高,长途跋涉恐难适应;第二,崔家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娘家搬走等于让她们失了后路靠山。种种困难让崔桓头疼了多时。

    初七听闻了消息,便想跟孟清商议解决崔桓难题。孟清听完便道:“你奶奶可以多派些人手护送她上路。你大姐若要一直呆在长安,我可以保她后顾无忧。但是,心儿,你有没想过和你家人一起去蜀中?”

    “夫君你不去话,我就不去。长安离不了你,我难道就离得了你了?”

    “你可以先去,然后我再去跟你汇合。”

    “这样不好。你放我走,我一定会野性复发,说不定就跑回山里当野狼了。到时候,夫君想找我都找不到,你舍得吗?”

    孟清笑着搂住她道:“自然舍不得。可如果真要有一日,我会放你走。我妻,我只觉得上辈子似乎欠了你太多,所以今生要来还。但凡我能给你,我不会吝啬。”

    孟清说了这些话,不免让人觉得伤感。他竟也有劝她离开身边时候。想在杭州之时,他们时常泛舟西湖,流连荷塘。恍若天地之间,只剩彼此,再无他人。

    孟清同她聊前生今世,聊生死轮回,聊着最虚无缥缈又难以捉摸事。他说,这些都是最无忧无虑人才会会想到名堂,趁着清闲时候,应该好好想想。初七那时便觉孟清心在太远太深地方,只有他自己愿意奉上来时候才能拥有,硬要去抓是怎么也抓不住。

    无论如何,崔家搬家有了孟清支持,马上样样顺心,事事顺利。即便连原本不太乐意劳动筋骨,长途跋涉崔母也在孟清亲自出面劝说之后,答应了上路。如此闹闹哄哄地半个月,只差一步便可启程了。玄宗却因听闻长安人家因谣言而兴起搬家热潮而大为恼怒,下令凡是搬迁人家,再不许落户他处。户籍落实不了,搬了也是白搬。这一阵热潮竟就被这样打压了下去。

    崔家顿时泄了气,那些白白花了银子只有当做打水漂,计较不得。初七为此也有些忿忿,却也是无可奈何。

    孟清安慰她道:“别急。户籍事我可想想办法。今日陛下正在气头上,还不宜拿此事触怒他。等过些日子再看看吧。反正安禄山真要反了,打到长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事。”

    “夫君,安禄山就这么有能耐,咱们就打不过他吗?”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只把最坏打算做了。如果事情没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好。”

    初七不解孟清疑虑,但却知自己于家大事上太过懵懂未知。为此,她下了些苦功去读些史书兵法,平日间留心听朝廷议事,希望借此能长些见识。如此这般,她仍只能懂些皮毛而已。真正教她懂得其中道理,还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张果。

    张果此人喜好闲散自在,虽以方士自称,但却更似个散人。初七能遇上这样行踪飘忽不定人,也算是运气颇佳。

    那几日,张果家中米空,一时又无人接济,只有自己出来摆摊赚些果腹小钱。他这一摆,却未将他张果大名亮出。光顾之人见了这么个发落齿疏老头在占卜算命,大多都觉得不太可信。久而久之,他生意自然做得很不顺当。

    初七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算命摊子,一时好奇便上去将一锭金子一放,对张果道:“果老不如给我算算命相吧?”

    张果挑眉一看,见是熟人前来,便道:“你年纪太轻。早让你知道命途不好。金子拿回去,我不替你看。”

    初七听了也不气馁,坐在他跟前板凳上,继续问道:“那算别人也行。”

    “算谁?”

    “安禄山,果老可识得吗?”

    “你口气不小,竟想算他?”

    “难道果老算不了?”

    “我算不了谁,也得算得了他。这杂胡,是个人物,世世代代怕都记得他大名。”

    初七连忙殷勤地恭维了一番,道:“果老深藏不露,让晚辈也见识见识厉害吧。”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我只可告你知,后世若为此人立传,只可在逆臣传中寻得一席之地,不在奸臣、叛臣之中,而在罪大恶极一目。乃遗臭万年之人矣。”

    

 毛病

    53

    自遇上了张果,初七便时不时来他摆摊地方套近乎,一来二去倒也交上了朋友。张果学识丰厚渊博,又精通天命星象。凡是能听他教诲一二,必能受益匪浅。初七初听他讲春秋争霸,秦皇汉武,便心服口服,流连忘返,又听天文星象,易经八卦,竟也有些沉迷于术数之中,不能自拔。

    听闻张果生计窘困,她费了些心思暗中接济,甚至送了头极为温顺小毛驴给张果代步。每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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