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完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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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只能检出砒霜来。”兰西轻笑:“本宫在娘家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否则皇宫里头只要给每位贵人发一双银筷子就够了,何须再用奴婢检验餐食中是否有毒?”
她一直盯着刘尚义观察,在回答她的问题时,刘尚义虽然镇定,但眼光确实有微转,且是朝斜上方瞟去——那部她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偷偷看的《Lie to me》真是好东西,凭借这个,她基本可以断定刘尚义有什么东西在瞒着自己。
也许这会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兰西想到这儿,嘴角不禁慢慢上挑了一点。她本来只是想得到一些线索,只是因为刘尚义嘴紧才先问她的,但没想到刘尚义表现出的某些东西似乎远比“线索”更重要……
“那么奴婢没有什么好分辨的了。”刘尚义的声音仍是平稳,只是广袖掩到手部的位置似乎有轻微的颤动:“奴婢也只知道这些,请娘娘严查吧……该是无辜的人,总会是无辜的。”
“本宫没那个本事啊。”兰西瞥她一眼,微笑着半转了头,这样她仍能看到刘尚义的表情,却不会显得咄咄逼人:“陛下说,本宫自查就是了……他不愿声张的话,本宫也找不到人协助。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了。但总是要给陛下一个交代,若不能找出真凶,包括尚义你,那两名宫人,还有膳房准备牛奶的,给宫里头送牛奶的……这些人统统都会意外身亡,造下的杀孽不也太重了点儿么?”
“陛下……是那样的人吗?”刘尚义的左边眉头微微一跳:“这样冷酷?”
“他是皇帝,而被下毒的人是太后啊。”兰西转正了脸,盯住刘尚义,笑意在她脸上抽丝般一点点隐去:“尚义,若是不说实话,牵连这么多人,你可忍心?”
“奴婢……”刘尚义额角在烛光下反射出亮光,那应该是薄薄的一层细汗。但她开了口后却不再往下说,或许,是在踌躇……
“尚义不妨多考虑考虑。”兰西淡淡一笑:“现在本宫要回去太后灵前呆着了,要在这儿等陛下过来。尚义可以明日再给本宫回话——顺便,拿那封信给太后的人是不是陛下那边的人?”
刘尚义一凛,答道:“是陛下那边的吴内侍……娘娘怎么知道?”
“猜到的。”兰西微笑,道:“本宫先过去了,尚义也回去好好休息吧……其实,若是下毒的人是特定的某些人的话,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再不提起,你说呢?”
她转过身,正打算朝着太后的牌位那边走,身后便传来了刘尚义的呼唤。就在这短暂的一刻之后,她的嗓子竟然突变得又干又哑:“娘娘,且慢。”
兰西转过头,微笑道:“想清楚了?”
刘尚义点了头,动作细微到几乎看不清楚,然后双膝砸地,猛地跪在了兰西面前:“奴婢……奴婢说。娘娘,在牛奶中下毒杀害太后的,是奴婢……”
这个答案却出了兰西的意料。她原本以为刘尚义只是个知情者。毕竟,看刘尚义的面相,怎么都是个忠厚老实的女人,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如此精密谋杀计划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杀害太后?”
“为了报仇。”刘尚义的眉目恢复了从前的疏淡,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必死了,但却似乎正是这种确知让她变得格外宁静。
“报仇?”兰西益发困惑:“太后曾经伤害过你么?报仇的话,又何须……”
“娘娘想听这个故事么?”刘尚义微微扬起了头,一行晶莹的水线从她眼角滑下:“娘娘若是想知道,奴婢就说,若是没那个心思,就请娘娘直接赐死奴婢……奴婢无怨。”
兰西扫了一眼宫漏,估摸时间离皇帝来交接班的后半夜还有一阵子,便道:“你说说看。”
“这是个老故事了。宫中每隔五年招一批人,放一批人,奴婢……是二十九年前进宫的,娘娘,您看,明年又该招新宫人啦——那时候奴婢算是新宫人里头年纪最大的,知道事情也知道得早,还算是同一批的女孩子里头顶尖儿的聪明驯顺。经了新宫人培训之后,各宫室挑人,奴婢便被留在了礼仪司,好接着训下一拨儿小宫人。”
随着她的讲述,刘尚义的脸色在慢慢转变。那种见惯千帆的淡漠已经一丝一毫地被骄傲所洗去了,或许她在讲述中想到了自己那些青春的岁月,那些因为年少而有着单纯欢乐的岁月。
“下一拨儿来的宫人里头,也有个姓刘的姑娘,她可生得比奴婢好看得多,论性子,更是柔顺恭敬地没有话讲。莫说奴婢了,就是礼仪司的老姑姑们都喜(…提供下载)欢她喜(…提供下载)欢得不得了。后来有个姑姑把头上的金钗子丢了,奴婢就半夜去她教育新宫人的地方找。可恰巧又遇到了刘姑娘,只她一个人,深更半夜还在那儿站着练身姿。奴婢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帮奴婢找,两个女孩子家,大半夜地在一起干活儿,难免聊几句。一来二去,她便认了奴婢当姐姐……”
兰西听到这儿,已经醒悟。那刘姑娘应该是被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所妒杀了,但她从没见过后宫的记录中有个姓刘的妃子……
“后来奴婢选到了皇后身边,啊,就是现在的太后。之后便不知道这刘姑娘被分到了什么地方。直到有一天,皇后娘娘让我去给一位宫女送麝香断珠汤喝,奴婢才知道,这刘姑娘被分去伺候先帝,此时已经承过一次恩了。”
“但奴婢这妹子,她那么柔顺的人,此时却坚决不喝这汤。只说她在家时有瞎子给她看相,说是定当生个贵子,她怎么能自己绝了自己的希望呢。她又道,先帝欢喜了她一次,便早就把她丢到脑后了,她成不了妃嫔,不会威胁皇后的地位,最多只生下这么一个孩子来而已,求奴婢和皇后娘娘好好说说。皇后听后果然不再为难她,但没过几天,皇后也说自己怀喜了。”
听到这儿,兰西脸色不由大变。
57、二十年前 。。。
她猜到了。
刘尚义瞥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娘娘果然聪明……奴婢是伺候皇后的人,日日在她身边呆着,怎么能看不出她那身子是真是假呢。但先帝却不知道。他每日散了朝会便来陪着皇后娘娘,至不济也要说几句话才走。想来,他是非(…提供下载…)常在意这个孩子吧。皇后娘娘也会伪装,那刚刚结出的梅子多酸啊,娘娘一吃便是一整盘儿,奴婢们在旁边看了都倒牙。先帝却高兴,青梅子成筐成筐地朝宁致殿送,后来皇后吃不了了,便叫奴婢们也吃,好叫先帝高兴。奴婢便偷偷攒了拿给那刘姑娘——顺着皇后的意思,她已经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头了,每日里除了宁致殿去个人,给她送些食水再打扫一下之外,连一个外人都见不到……”
“这送食水的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别人。奴婢掐着日子,她差不多也该临盆了,就主动找另一个送食水的宫女说,她若有事这任务就交给奴婢来好了……也算是想给自己这义妹帮些忙吧,旁人总不会像奴婢这般尽心待她的。可偏就有一天,奴婢去宁致殿厨房拿食水准备送去时,厨房的下人却说已经送过了。奴婢一慌,便想着去和当时的尚义说一声,可还没进殿,就听皇后娘娘嚷着说腹痛。”
“尚义支使奴婢去烧热水准备给小贵人沐浴。奴婢心焦地盯着那水,好不容易开了,再掺点儿凉水,都准备好了送过去,可陛下已经来了。抱着新生的小皇子兴奋得不得了……奴婢知道不好,趁着尚义没时间理奴婢,撒腿便往义妹那儿去。可推开了门,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榻上还有一滩没干的血呢……”
“你是说她……死了?”兰西打了个寒噤,问道。
“……是。后来另一个送食水的宫女和奴婢说,她见奴婢那义妹要临盆了,便回来告诉了皇后。皇后听了便让她出去,可她走得慢些,听到里头皇后和尚义说什么,依稀是‘不必留后患,杀烧了便是’……”
兰西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或许这才是皇后该有的手段,该杀就杀,该毁尸灭迹也绝不手软……但她很难做到,至少现在很难。如果她也到了太后当年的处境,她也会下这样的命令吗?
她猛地抬起头,开口,问出的话语却被重叠在一个男人的声音里头。愕然回首,那挡在她们背后的白色垂幔从梁上被人拽下,而站在垂慢那一边的,是白衣素服的皇帝。
她问:“你说的可全都是真的?”他却问:“朕生母的坟冢在哪里?”
刘尚义在原地顿了半刻,缓缓垂首,道:“奴婢所言尽皆是真的……但奴婢那义妹,哪儿有坟冢呢。暴死的宫人,尽皆是一捧白灰随风而去……”
皇帝的脸色不断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好一会儿,才接着兰西的话问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东西么……”
“奴婢……”刘尚义想了想,答道:“奴婢并没有证据,但若是陛下愿意,奴婢可以带您去那间小屋子看看……”
皇帝轻得几乎看不出来地点了点头。
兰西不由张了张嘴,她没想到一向多疑的皇帝会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相信刘尚义所说的话。不过,虽然对于正常人来讲,相信好事要比相信坏事难得多,但对于皇帝这种人来说,也难说是最差的那种解释更落他心怀呢。
刘尚义也不多话,起身走出殿门,向值守的内侍手中取过一挑灯笼:“那么,陛下,请随奴婢来。”
皇帝的脸色很差,他跟着刘尚义急行的步伐,脚下未免磕磕绊绊。兰西随着他们走了两步,便被束胸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停下,但念着皇帝眼睛看不清东西,便又不好独个儿掉队了。只能加几步扶着皇帝的手臂。
皇帝的呼吸也不怎么均匀,想是也跟得有些辛苦——宫里头,主子们走路永远都是四平八稳的,但奴婢们却必须常常小跑着办差使。兰西曾对着宫里头的地图计数过翠微一天要走多少路,最后发现,扣除她在不同的宫殿内来来回回的路程,她每一天都要这样小跑个十公里左右。
刘尚义在宫里的时间更长,这走路的功夫也练到了家了。这次去那刘姑娘的小屋,是要瞒着宫中绝大多数人的,来去速度自然越快越好。她许是走惯了,可跟惨了后头这两位养尊处优的主子。
但皇帝不叫苦,兰西自然也不好出声说什么。所幸这小屋离抚恩殿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不一会儿,刘尚义便停住了脚步。她手上那盏圆团团的灯笼晃着橙色柔润的光,光线下一座小屋突兀地出现在兰西面前。
屋边树一圈矮篱笆,外加几棵半枯的竹子,看起来更像一个南方的农家小院。出现在处处建设规整气派的皇宫内,竟让兰西觉得有些违和……
门没有落锁,只似是贴过一对惨白封条。封条本身已经当然无存,唯余几块黄了的残纸还粘在门上。
“这儿……朕似是从没来过啊。”借着灯笼的光,皇帝蹙着眉,眯着眼,细细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太后她当年就把这儿封了起来,再放出话说此处有厉鬼什么的。”刘尚义苦笑:“宫人最怕这些鬼啊怪的,自然就没人来——其实叫奴婢说,这宫城里,独此处最不可能有厉鬼。刘氏是个再心好也没有的女孩子,她纵是放不下,不肯再去投生,也绝不会害人的。”
说着话,她手上用力,推开了那两扇门。门栓很久没有人涂油了,发出吱嘎一声惨叫,很不利落地颤颤巍巍挪开。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兰西看到,就在她推开门的一瞬,几丝尘土从门框上簌簌落下。而随着刘尚义向里走了两步,灯笼柔光所至,她甚至能看到屋梁上悬挂的蛛网,而地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刘尚义走过的地方,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来了呢……
皇帝突然起步,低头进了屋内。兰西也急忙跟了进去,却被翩飞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方才止息。
而她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唯有一个灯笼照亮的昏暗光线,看清了这屋中的陈设。再简单也没有了,只有一张榻,榻边垂着布幔,榻上的枕席亦尚未收起,还半堆着被子。而屋子的另一角有张矮几,漆色剥落,看起来分外破败。
除了这些之外,屋内就只有一个针线笸箩反扣在榻边,还有一个灯台,摆在矮几上。
这样的房间,只能满足人最起码的生存需求吧。兰西在宫中见惯了温暖敞亮的宫室,见惯了精巧美观的楼阁,乍一看这样简陋的屋子,简直觉得自己又穿越去了某个乱世的农家。
而且,就算时值乱世的贫困农家,好歹也会再有一个水缸和一堆柴火吧……
兰西的目光在屋子里流连一圈,最终落到了皇帝脸上。他的神情堪称肃穆,但除此之外,还有明显的,被压抑住的惊愕与悲伤。
如若他认定这是他生母生前住过的地方,看到这破败的一幕,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此处脏乱,污了陛下的眼了……”刘尚义似乎愧疚地微微低了头:“每当她的忌辰,奴婢都来这儿院子中烧些纸,可却从没收拾过这屋子里头。这样好歹还留着些她生活过的气息,可奴婢每来一次,心里就对她更愧疚些……”
皇帝依然不言不语。突然,他回过头来,眼中满是血丝地盯住刘尚义:“你说这儿是朕的生母生下朕的地方吗?可是朕怎么能肯定,你不是随便把朕带到一个下人住过的破房子里头骗朕的?”
“奴婢敢承认是自己杀害了太后,敢为此去死,难道还有欺君的必要么。”刘尚义笑得苍凉:“陛下,您看。”
说着,她上前一步,将那被子掀开。
缝成被子的布料早就污朽了,这一掀灰尘翻飞,兰西又咳了好几声。然而当她就这刘尚义手上的灯笼看到原本被被子掩盖的那块席子时,不禁把咳嗽声吞回了肚子里头去。
那块席子的颜色明显比旁边的部分深,是不规则椭圆形的一片暗红。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可以清晰辨出那刚好是躺下去后臀部所在的地方,而那种颜色……应该是血吧。
兰西忙扭过头去看皇帝——他费力地眯着眼,辨认了很久,终于咬紧了嘴唇,哑声道:“放下吧,刘尚义,朕知道了。可是……太后当年难道这么容易就能下令杀害她?她家里头是做什么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进宫当宫女的,家里大概都是小官员或者穷秀才出身吧……”刘尚义答:“按后宫的规矩,皇后要杀一个宫女,是不用经得任何人同意的。她家里若是没有人的话,命真的比草芥都贱呐。”
皇帝却不再接她的话,只是前行两步,揭开了倒扣在地上的笸箩:“还要在这里做针黹么……这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兰西抢上一步,看着那揭开的笸箩下扣着的东西——那些锦缎的光泽已经暗了,那些曾经色彩鲜明的丝线却还是熠熠生辉。而混杂在小块缎子和一卷卷丝线里头的,却是一只小小的鞋子。
缝给婴儿的鞋子。
兰西清楚地看到了皇帝神色的变化——若说他在揭开那笸箩之前还有几分勉强置身事外的冷静的话,在看到那只小鞋子的时候,脸色就猝然变得极为可怕了。他的手紧紧攥着,颚线因用力咬紧牙关而紧绷起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只小鞋子捡起来,就着灯笼的光细细地看。好一阵子才道:“这一切真的不是你布置下来骗朕的么……这鞋子,这鞋子……”
婴儿的彩鞋,放在成年男人宽大的掌心中,小得简直有些可笑。然而那男人的目光却紧紧粘在鞋子上面,好一会儿方道:“初凝,你过来,你看看这鞋上绣着什么……朕看不清楚。”
兰西凑了上去,好一阵儿才分辨出那上头的图样,低声道:“是虎头鞋吧?只是才绣了一半,她还没来得及绣完呢……”
空气倏然静滞。在她的眼前,男人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发直地望着榻上的陈旧血迹。而他手中那只从没有机会被穿在孩子幼嫩脚上的小鞋,仍游移着一丝丝微暗的反光。
58、皆是过往 。。。
宫人进宫,入殿,承恩,怀喜,生育……大概也就是两年的时间吧。这么算来,刘氏死去的年龄,大概也还不到二十岁。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这里,一个人守着孤灯,为自己腹中的孩子一针一线地绣这只鞋子。在她手指酸疼的时候,在短暂发呆的时候,她一定曾设想过这孩子的模样……
雪白可爱的,粉团儿一样的小孩子,穿着她正在绣着的小鞋,笑得甜甜的——那时她一定会会心一笑,然后再次对牢了灯,穿上线,扎过柔软的丝绸。
或许在这样的时刻,皇帝是不是宠爱她,皇后是不是嫉恨她,未来的生活到底有没有希望,这种种考虑都变得不要紧了。只要有这个孩子,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新生命,会用柔软的声音喊她一声娘,这就够了。只要那样,一切的辛酸和悲苦,就都能得到弥补。
但是最后……兰西抬起眸子扫了皇帝一眼——这个女孩一个人熬过了最最痛楚的分娩,却也许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机会看一眼,就永远地失去了他。她来不及做完的鞋子还放在笸箩里,在她死之前或者之后,这笸箩被打翻了,反扣在地上。
二十年之后,她的儿子站在这里,揭开笸箩,拿起这只没有做完的鞋子,却再也无从想像从没见过的母亲的面容。她已经是天地间的一把飞灰,而他,空有世上最最尊贵的地位,却连一个坟冢都不能给她。
巨大的皇陵地宫中,安不下她一个女人单薄的身体。
隔开这对母子的,是生死,是贵贱,是二十年浩渺而无法追溯的时光。
单是想想这一切,就够叫人心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