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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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终于让她找到一家医馆,此时她已经离王府很远。 她四下看看,如同做贼一般,神情警惕,待确定周围没有熟人,她才忙不迭的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就连路边停了一架马车盯着她,她也不曾在意。
于然坐在轺车之上,透过轻薄的帐纱看着她,半响笑了起来,唤道:“阿语妹妹!”
她这才顺声望去,见到于然和齐霞,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却还是勉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举步欲走。
“阿语妹妹请慢行,我有几句体己的话想对阿语妹妹说说。”于然说着,已经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
萧予绫无奈,只得驻足。
于然款款走向萧予绫,闲话家常的说道:“妹妹,刚才我们去王府拜访,可惜妹妹不在,不能和妹妹交谈。我一路行来,心中十分失落,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妹妹,我们当真是有缘呢!”
说着,于然莞尔笑,又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还未见到妹妹之前便听到别人说起妹妹的种种事情,妹妹一个妇人,竟然能够有此作为,真正是女中丈夫,令我十分佩服,对妹妹更是神交已久!此番,能够在回府的路上见到妹妹,我这心里呀真正是喜不自胜!”
萧予绫看着眼前的笑靥,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没有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唯一注意到的便是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而已。
话毕,于然见萧予绫无甚反应,于然微微有些尴尬,随即又笑了出来,道:“妹妹不理睬我,是不是因为阿霞曾经冒犯过妹妹,所以迁怒于我这个表姐?妹妹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是何家的嫡女,她不过是齐家的庶出,和她计较实在是自折身份……”
萧予绫脑袋还是嗡嗡响,于然的话进了她的左耳,却从右耳出来。
于然还在继续念道:“她和她的兄长当日都不知道妹妹的身份,只当妹妹是寒门子弟,不值得交往,所以行事偏颇了些。如今,她的兄长因为保护郡王而死,你们也该化干戈为玉帛才是!”
于然自顾自的说着,又招手叫了齐霞上前,道:“阿霞快些过来给阿语妹妹陪个不是,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齐霞的面上似有不愿,可却因为接收到于然凶狠的目光,她吓得一抖,忙不迭的一拜,道:“阿语小姐见谅,莫与阿霞一般见识。”
萧予绫眼神有些涣散,眼前两人的脸不断来回在她面前转,转得她头晕目眩。
她急急的用手扶在了身旁的墙上,待到眼前的灰暗过去,她方才回过神,对于然和齐霞点点头,算是应了齐霞的道歉,便道:“我出府很久,想来王爷该担心了,先行告退。”
于然却不让开,依旧笑得亲切,道:“阿语妹妹,不如上车由我送你回去吧,现下天色已晚,你一个弱女子在街头巷尾穿行,怕是不太稳妥。”
萧予绫拒绝,她本能的排斥于然,她不相信于然面对未来夫婿宠爱的女子却心无芥蒂。即便,于然真的是贤良淑德的长孙皇后,她也不想做她的‘贵妃妹妹’!
于然丝毫不在乎她的拒绝,也丝毫不在乎她脸上可怕的红疹,自顾自的挽住了她的手,说:“妹妹不要推辞,快快登车,就让我送妹妹一程。”
萧予绫想要挣脱她,却没有她的力气。
僵持之间,忽闻身后有人唤道:“小公子,请随我等回府。”
萧予绫回头望去,松了一口气,来人是周天行身边的侍卫,她见过。
于然见到了对方驾了马车而来,冷笑一下,放开了萧予绫。
萧予绫顾不得看于然的表情,忙不迭的向她颔首告别,而后坐进了王府的马车里。
齐霞站在于然身后,愤愤然的看着渐行渐远的王府马车,说:“阿然姐姐,我就说这个人高傲得很,你分明以后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可她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有郡王,一向英明,可为了这个丑妇,当真是昏聩得很。刚才在宴席上,郡王分明是和你说话,可却竟然唤你做阿绫,这分明是……”
“住口!”于然想到刚才周天行恍惚的唤她阿绫,恼羞成怒的大吼。
吼完后,闭了闭眼睛,方才平复了怒气,警告道:“你记住我说过的话,若是以后你再在王爷或者何语面前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当心我禀明姑父,将你送给个七老八十的穷汉做妾!”
闻言,齐霞果然被吓住,当即垂了脑袋不敢说话。
不过片刻间,于然的神色已经入场,抬首顺着刚才萧予绫走过的地方看去,喃喃自语:“她刚才好像是从医馆出来的。”
齐霞不以为然的瘪瘪嘴,答:“阿然姐姐没有看到她满面的红疹吗?本来就生得普通,长了疹子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丑妇,她定是怕在郡王那里失了宠,所以才求医来了。”
于然没有理睬齐霞,自顾自的说:“王府中有大夫……是什么样的事情令她避开郡王,独自到医馆呢?”
说到这里,于然扭头,对护在轺车旁的侍从说道:“你去医馆问问,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侍从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侍从从医馆回来,对着于然说出他打探到的情况。
听完侍从的话,于然的脸顿时青如玄铁,双眼瞳孔紧缩,拳头死死扣着,尖尖的指甲竟然将掌心的皮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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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绫坐在马车里,手一直放在*上,脑海中盘旋着大夫的话,‘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看夫人的这个脉相,大概是个麟儿呀’。
孩子的到来,实在太过意外,简直就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从来不是死脑筋,不觉得女人就该从一而终。她如果离开周天行,隔个一两年,或许就能找个不错的男人,过上甜美的日子。
但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就要肩负起身为母亲的责任,她也不能随便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她心乱如麻,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到了王府大门口。
马车刚停,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周天行立即走了过来,他面带讨好的笑容,伸手递向她,道:“阿绫回来了?”
他绝口不提先前的不愉快,萧予绫也没有精神提及,将手递给了他,借力下了马车。
他牵住她的手,状似不经心的问:“方才你去了哪里?可是看杂耍去了?”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走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声不吭。
他无奈,看向护送她回来的侍卫。侍卫会意,答道:“方才小人在城东找到小公子,小公子当时正与于家小姐交谈。”
闻言,周天行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下。
而后,看向她,带着几分试探的问:“你与于然怎么会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
她依旧没有说话,继续神游天外,想着孩子的事情。
她这副模样,在周天行看来,彷佛跟在他身边的只是一句空壳。
他沉闷的心越加沉闷,道:“阿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问,她总算是有了反应,侧着脑袋望他,然后呆滞的摇了摇头。
周天行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她无事?她这副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他前后一想,道:“可是于然跟你说了什么?”
于然?她的神智终于完全回来,讽刺一笑,反问:“王爷觉得于然应该跟我说什么?”
周天行怔住,她依旧唤他王爷,便是对她的心结还在。刚才,她的不睬不理,并不是不舒服,而是和他置气?
思及此,他问道:“阿绫,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又是老话重提!萧予绫一反刚才沉默无语的态度,甜甜一笑,道:“如果王爷不娶于然,我自然会相信王爷。”
周天行怔住,而后无奈的说:“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好似早早就已经知道他会拒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道:“王爷,既然你说送我进宫并不是你的意思,而是刑风和秀荷私下勾结,那敢问王爷,你将他二人如何处置了?”
她的话题转得真快,周天行开始摸不到她的心思,怀着忐忑的心情据实说道:“秀荷杖五十,刑风杖一百,现下他们都还养伤在床。”
“杖责呀……”萧予绫笑了笑,以欢快的语气问道:“我在宫里差点丢掉的是命,王爷却只是打他们的板子,何其不公?”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了他们!”萧予绫看向远方,喃喃道:“杀了他们,若是你杀了他们,我便相信你的话!”
周天行一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细细打量她,发现她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好似想发怒,最后却又强忍了下去,道:“他们二人,自幼便跟着我,多年的感情,纵使有错,也错不至死。我已经给了他们教训,你现下又已经平安归来,何必苦苦相逼?”
她听了,没有说话,又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而后,径直垂着脑袋走路,走到住处,依旧是门一关,将周天行挡在了屋外。
她走到床沿上坐下,伸手按在*上,喃喃道:“你看,你这个父亲很靠不住。在他心里,权势重要,名誉重要,就连两个下人也比我重要!”
说完,她又有些伤心,哀怨道:“他当真以为我和他一般狠心吗?真的就会要了刑风的命吗?我不过是想试试他,看看我在他心中能排到第几,只是可惜呀,结果有点灰溜溜。他大概是将刑风当做他的兄弟吧?可,就是兄弟,难道他就不心疼我吗?刑风把我送进宫,难道他就不愤怒吗?就不想杀了他们为了解恨吗?”
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接着问:“还是说,其实就是你父亲他送我进宫,现下又后悔了,所以才让刑风为他将罪名背下?可是也不对呀,既然是他送我进宫,他又为何会后悔呢?”
她真是猜不透,实在猜不透,对于他,她越来越不了解。
又愣愣的坐了一会,她方才说:“可是,我若是这般就走了,等你长到以后会不会怪我呢?或者,我不要你,你应该可以去别的地方投胎,或许比跟着我好过吧?”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萧予绫侧头,问:“何事?”
“小公子,奴婢见公子今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奴婢为你送些吃的,请小公子开门。”
萧予绫不想吃,可又觉得不能饿了肚子里面的孩子,这才慢慢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一开,首先走进来的人不是送菜的奴婢,而是面无表情的周天行。
她有些吃惊,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坐到桌子旁边,等着奴婢们上菜。菜上完,奴婢退下关上门,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周天行默默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吃,间或为她夹菜,夹了几块她平时最爱吃的羊肉到她碗中,却被她厌恶的又给夹了出去。
见状,周天行一愣,以为她还在和他置气,竟然连他夹的菜都不愿意吃。
一时间,他有些别扭,实在是不习惯谄媚的去讨好一个面若冰霜的人。索性不再动作,坐在原位看着她吃。
她的食量并不如常,不过是半碗饭,便吃得有些作呕,放下碗筷后,她方才看向他,道:“王爷,我累了,你若无事就请离开吧。”
周天行一噎,良久沉默,而后道:“阿绫,刑风于我不仅是主仆,更是兄弟。皇家无亲情,尤其是我母后薨逝之后。可,刑风于我而言,比那个总想置我于死地的皇兄重要……刑风陪我多年,在我是太子时,他为我挡了无数的明枪暗箭。我出征,他更是与我并肩而战。如今,我成了一个闲王,他依旧如故陪伴我。”
说着,周天行斜睨萧予绫,发现她脸色未变,方才继续道:“还有秀荷,她是我母后亲自挑选的大丫鬟,算是我身边的老人。和她一起到我身边侍候的丫鬟,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下她了,看见她,我便时常会想起母后。就好像,母后还在我身边一般。”
萧予绫听着他的话,手不自觉的又抚*的*,暗暗想,孩子如果出生后,若是有一天她不能陪伴他长大,大概也会精心挑选陪伴他的人吧?
可,她如何能够甘心?进宫,她几乎丢了命!若是,她傻一点,或者怯懦一点,她可能被曲英用残酷的手段折磨而死,也可能成为成帝的禁脔。
“碧流也是你的丫鬟,你当初杀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这话,她并不想说,因为太过刻薄。刻薄,从来不是她的性格。可,当她意识到时,她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她有点忐忑,小心望向他。
只见他如冠玉般的脸颊染上了伤感,眼神很无助,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双黑亮的眼睛极为无辜。萧予绫想,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占便宜,即便是做了错事,只要流露出忧伤的神情,女人便无可救药的心疼和谅解。
她狠狠掐了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心硬。莫忘了,这个男人最擅长做戏,他甚至可以拿他的生命做戏。
听到她尖声的质问,他垂了眼睑,不让她看到他的眼神,低声道:“碧流,只是一个丫鬟,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丫鬟。秀荷不一样,她和我的母后很相似。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和刑风一般,一直陪在我身边,即便是沙场上。”
也就是说,秀荷的存在,在他看来是他母后的延续?看着秀荷,便是他缅怀他母后的方式?
思及此,她坚硬的心又开始发软。
他太了解她了,当看到她眼底的氤氲雾气时,他忙抓住了她的手,道:“此番事出有因,他们二人觉得你的存在令我昏聩,所以才会如此放肆。我已经教导过他们,明日便让他们来向你赔礼可好?”
她对上他的一双黑亮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点完头又有些后悔,为何轻易就原谅了他身边的人?大概,是因为对他还没有死心吧!
不给她多想的时间,他已经一把揽住了她,道:“阿绫,你真好!我的心思,只有你最懂。”
她苦笑,这样一句话,在以前看来或许是甜蜜,现在于她而言更像是讽刺。
她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暗暗道,就当是为了你吧,为了你,我再原谅一次你的父亲,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是在乎母亲的,虽然他开始做戏,后来大概会假戏成真吧?母亲开始对他,不也在做戏吗?
第百二十章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萧予绫尚在睡梦之中,感觉有人唤她起床,她十分不愿意的翻了翻身,继续睡。隐隐约约间,感到有人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面。开始,她有些怔怔,好一会才想到周天行早已说过,朝拜完后便立即离京。因为,成帝和万太后的狠毒,多呆在京城一日于他而言便多一分危险。
现下,马车里只有她一人,不知道周天行去了哪里。
她拿开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子,坐起身掀起马车的窗帘看向外面,发现周围是葱葱郁郁的林子,还有斗大的怪石,已然没有了人烟,应该出了京城。
她扭头,看向策马行于马车旁的侍卫,问道:“出京城了吗?”
“禀阿语小姐……”
“唤我小公子吧,大家都这样唤我,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是,阿语小姐。”侍卫微微一停,又道:“现下离京城已经有二十多里地。”
这就是说,他们已经平安离开。那个成帝,并没有对周天行刁难。
她放下心来,问:“王爷在哪里?”
听到她此问,侍卫有些犹豫,而后支支吾吾的道:“王爷、王爷现下在、在齐家的车队里。”
萧予绫诧异,周天行与齐家的人同行并无什么不妥,进京时他就时常到其他贵族的车队中奏乐谈天借以打发时间。只是,这样正常的事情,这个侍卫为何眼神闪烁,好似其中有鬼一般。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她沉吟片刻,又问:“可是齐家的人来请王爷过去的?”
“这……”
她蹙眉,厉声道:“怎么支支吾吾?难道在你眼中我不能向你问话?”
侍卫被吓住,在王府上下看来,萧予绫是周天行面前的红人。而今,她摇身一变成了何太傅的遗孤,得了圣上的口谕回咸阳城与周天行完婚,这身份更加不能得罪。
侍卫连忙道:“小公子……”
“怎么?不方便说?”
“不,不是。我等出城之后,于家的家奴前来将王爷请到了齐家的车队中。”
于家的家奴?于家的家奴怎么会在车队中?难道是于然跟来了吗?
可,于然和周天行并未成亲,不过是两家有了口头婚约而已,于然如何能够跟着他离京呢?若是无聘无礼,于然跟着周天行走,在士族之家看来,无异于私奔,便只能做周天行的小妾而已。于然十分精明,万不至于如此呀?
她正在费解中,周天行已经策马到了马车前。
见到她,他一笑,利索的下马,而后钻进马车中,道:“你醒了?”
她颔首,状似不经意的问:“王爷刚才去了哪里?”
“齐家的车队。”
“王爷去那里做什么?”
周天行没有回答,盯着她看了一会,很肯定的问:“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此番就像是被人碰了逆鳞一般,翦水明眸中的流光溢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警惕而又锐利的光芒。周天行心知定是侍卫已经跟她说过,遂不做遮掩,解释道:“她不是跟着我来的。我也是方才才知道她跟着车队出了京城。”
“不是跟着你来的?她一个女儿家,你若不首肯,她如何有胆量远离父母?”
“她的母亲是齐家的女儿,她自然是齐家的表小姐,跟着齐家到瑞命侯府省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她的外祖母尚在人世,代替母亲尽孝实在是无可厚非!”
萧予绫一愣,好个聪明的于然,找到了这样的借口。就算周天行有所顾忌,到了咸阳城,他是主,如何不好好招待她?如此,既能保住她的名声,又能抓住机会和周天行相处。
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