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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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孩子刚准备绕过去,忽闻假山后面有男女喁喁私语,且夹杂着低低笑声和噼啪响动。
萧予绫纳闷,暗示身后的秀荷不要发出声响,便抱着孩子走近了些。假山后面,原来是个中空的石洞,此时有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扭抱在一起。
萧予绫觉得那个被男人死死抱住的女人有些面熟,定睛望去,这才看清楚那是成帝特意送给周天行的王美人。看王美人面上欢愉的表情,她忍不住高兴,猜想着定是美人耐不住寂寞找上了其他的男人。
想到这点,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秀荷,发现对方面上愤怒,她的心情便更加愉悦。这就是后院妇人多的好处,绿云罩顶的机会便也跟着多了起来。
她幸灾乐祸的笑,笑得双眼都眯在一起了。因为她的笑容,秀荷的脸色更加难看,好似被戴了绿帽子的人是自己。
那边酣战已歇,好戏看得差不多,萧予绫打算离去,却忽然听到两人聊了起来。
“美人,你说是王爷厉害还是我厉害?”
“别提王爷,让人扫兴!”
“怎么?”
“哼!他根本不喜女色,动都未动过我等姐妹。”
“不爱女色?既然不爱女色,那王爷为何在后院中养这么多的美人?方才我还听着管事说,前厅来访的那些人,明面上是结交王爷,实际上是为了给于家阿然小姐保媒。这要是王爷不喜女色,那岂不是委屈了于家阿然小姐?”
“呦……你还心疼了……”
……
那两人后面的话,萧予绫已经不关心,她冷眼看着秀荷,表情十分讥诮。原来,秀荷的躲闪,不是因为路美人,而是因为这王府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女主人呀!
秀荷的面色时青时白,一双明眸中清清楚楚写着不安,锁着脖子不敢看她。
萧予绫怔怔站了一会,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离开。
秀荷回神,小心跟着。待走了很远,秀荷方才小心说道:“王妃,请容奴婢解释!”
“解释什么?”
“奴婢并非有意隐瞒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萧予绫不喜不悲,了然说道:“是你们王爷下令不许你说的吧?”
秀荷没有否认,忙回道:“王爷如此做法,也是为了不让王妃烦心!”
“哦?如此说来,我还要去到前厅叩谢他的恩情不成?”
“王妃,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说着,秀荷顿了顿,又道:“这话,原也不是奴婢可以多嘴的,但奴婢不能眼见着王妃如此误会王爷!”
“我误会他?难道说,他此时没有招待为于然保媒的人?还是说,他没有下令不许你告诉我这件事?或者,是我耳背,将刚才那对男女的对话听错了?”
“王妃!”秀荷激动的提高声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俯身道:“王妃,于家阿然小姐钟情于王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王爷为了讨好王妃,三番四次的拒绝了于家阿然小姐。王妃可知道,于家为了这场婚事,答应给的陪嫁还有提出的条件吗?”
“他们……给了什么条件?”
“若王爷娶了阿然小姐,于家手里的精兵任王爷差遣!”
萧予绫微微有些吃惊,她知道于然是于家的掌上明珠,知道于家迫切想和周天行联姻。只是没有想到,于家会许下这样的承诺。手里精兵任周天行差遣,便是说,于家誓死追随周天行了!
在这个时局动荡的时候,兵力可比声名和威望来得重要很多,于家竟然肯这样交到周天行的手里?
见她不说话,秀荷也不在意,又接着说道:“原本,王爷一直在拒绝,下臣也没有力劝。但是最近万家有拉拢于家的迹象,万太后甚至说了,于家若是肯将阿然小姐嫁到万家,万家便是阿然小姐当家……因为这些,现下王爷的下臣和幕僚一日至少有十份折子,奏请王爷娶于家阿然小姐的!”
“哦?”听到这里,萧予绫眼中精光一现,装作不相信的摇头说道:“你说万家想要与于家联姻,这我是相信的。但若是说于家愿意将手里的兵力交给王爷驱使,我却是不相信的。”
“王妃不信,大可去书房看看,于尚书给王爷写的亲笔书信便在那里。”
闻言,萧予绫暗喜,却是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说:“好了好了,我就是问问而已,哪里会没有规矩的跑到书房去呀?此事,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更不能跟别人乱说!”
此刻,她心里却是在想,即便跑去了书房,估计也是找不到的于家结盟的书信。这样重要的书信,傻子都不可能随意乱放,更何况是精明的周天行?
秀荷不知道她的心思,只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应了声‘是’,忙再接再励说道:“王妃,今日于家请了京城贤人名士前来,王爷怕是推脱不得了……还望王妃能看在王爷的一番心意上,务必多多体谅王爷!纵使于家阿然小姐是平妃,在王爷心中,怕也是比不上王妃的。”
萧予绫对秀荷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笑,反问:“你说娶那么多的妇人,有什么好处呢?”
“不仅可以拉拢权贵,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这就有些难了,你说这王美人开出来的枝叶,是不是也算到王爷的名下?”眼见着秀荷面黑如玄铁,萧予绫还在自顾自的乐呵,道:“要我说呀,祸福相依,妇人多了,枝叶茂盛,绿云便多了。绿云多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建立的基业,被别人的枝叶继承的机会便也多了!那时候,这周家的祖宗怕是要活活被气得出坟墓中爬出来啊……”
“王妃!”
“哈哈哈……我不过随口一提,随口一提,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哈哈哈……”萧予绫无视秀荷的咬牙切齿,抱着孩子慢慢走开。
下卷 一世情缘 31(感谢月票加更)谁有不平事(二十)
半夜时分,秋风呼啸大作,屋内却是一片静谧,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唯有外间的灯火烁烁跳跃。
周天行推门进来,听到萧予绫均匀的呼吸声,不由放轻了脚步,好似很惧怕打破这令他留恋和温暖的静谧。
他站在床头良久,细细看着她的睡颜。好半响,他方才走坐到床边,打算自行脱了衣服安静睡觉。
朦朦胧胧中,萧予绫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还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她有些涣散的神智逐渐恢复,当即想起来,她是算准他今夜会来,存了等他的心思,怎么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呢?
她忙睁开眼睛,看向他,他此时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小心的脱着自己的靴子。
“天行……”她张口唤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和嘶哑。
他应声回头,道:“可是我把你吵醒了?”
她摇头,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拦住,道:“你要做什么?现下已经秋雾浓重,夜晚凉得很,你好生躺着吧。”
“我想让秀荷给你端碗醒酒汤来。”
“不用了,我没有喝多少酒!”
说着,他已经脱了衣裤和靴子,掀起了被子利索的钻了进去,一把将她抱住。
萧予绫乖巧的由他抱着,心里却是在想如何开口询问宴会上的情形,还有于尚书写给他结盟书信的事情。
还不等她想清楚要如何开口才妥当,他便将头埋到了她的发间,道:“阿绫,秀荷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闻言,萧予绫松了口气,既然他起了头,她便也没有什么可小心的,遂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知道她会告诉你,也知道你会来我这里,本来是想等你来的,谁知道后来竟然睡着了。”
两人的坦白,好像给这场谈话带来了不少愉悦的气氛,他的声音显得高兴许多,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翘起,问道:“你等我,可是想要知道我有没有答应那些贤人名士的保媒?”
萧予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那天行可有答应那些人的保媒?”
“你说呢?”
“我自然是希望你不要答应的……”说着,她偏了偏头,幽幽道:“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是我能做主的呢?”
“阿绫!”周天行微微支起身子,看向她的眼睛,道:“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话……”
他说答应过她的话,萧予绫最先想到的是他答应过她再不碰其他的妇人。可是,她的理智立即将这个承诺否决,那多半是激情时的甜言蜜语而已。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还有他自幼接受的思想教化,怎么可能容许他这样儿女情长呢?
曾经,她如此努力的去讨好他,去实现这个痴人梦,他未曾给过她半点希望。现下,她已经认清了事实,也不再奢望,他又怎么会遵守这信口之言呢?
她嘲讽一笑,又想到她要求他一年内不和于然定亲的事情。大概,他所指的答应过她的话,便是这件事吧!
思及此,她双眼圆睁,道:“你没有答应众人的保媒?”既然一年内不可以,他该是没有答应众人的保媒吧?
见她问得激动,他咧嘴笑开,颔首,道:“自然!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
闻言,她也跟着笑开了,暗暗松一口气。可是,她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便又不安起来。无论他以后会不会娶于然,此刻,他对她是真诚的!
都说,将心换心,他对她真诚,她却是要辜负了他!
周天行发现她神色似是为难,关心问道:“阿绫,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一咬牙,暗想,若要成事绝不能瞻前顾后!
她摇头,答:“没有什么……”
“没什么?”他说着,将手放在她紧锁的眉毛上,轻轻用指腹一按,又问:“没有什么,为何会愁眉深锁?”
“我……”
“你有什么心事大可对我说!”
“我听闻于然的父亲给你写了封结盟信,信中言及只要你答应娶于然,他便将他手里的精兵交给你……”
“你可是在担心我为了他手里的精兵,弃你于不顾?”
萧予绫原本只是做戏才对,用一个妇人的无奈和痴情去软化他,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被他深邃的眼眸盯着,看着他满面的认真,她的心忽就怦怦跳动起来,好似他的眼睛是一汪深潭,能将她的心魂堪堪吸入其中。
她甚至都不用酝酿情绪,便已经双眼一湿,喉头哽咽,艰难的颔首。
见她如此脆弱,好似即将被人遗弃的婴孩,一双杏仁大眼全都蒙上了氤氲雾气。他笑得更加开怀,眸中流光溢彩潺动。柔声道:“我怎么舍得弃你于不顾呢?”
“你……说得可是真的?”
他低笑,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将她死死抱住,答:“傻瓜!”
她感动,可是除了感动,占据她脑海的,依旧是她想了很久很久的计划。她吸了吸鼻子,道:“可是口说无凭,你的保证,并不能使我安心!”
“那你想我怎么做?”
“不如……你将于尚书写给你的信交予我保管?”
“信交给你?”
他说着,又支起了身子,眼神烁烁的看着她,锐利的视线好似要将她看穿。萧予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更多的是原形毕露的狼狈。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总觉得他好似已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之事。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嗔道:“唯有信在我手上,才能绝了你和于尚书联盟的念头,才能使我放下心来!”
“我将信给你,你便能安心吗?”
“嗯!”
“你便能全心全意呆在我身边吗?”
“当然!”
“好,我把信给你!”
虽然,萧予绫很想要那封信,但是,她知道那多半是痴人说梦,她这般做着却并没有怀抱太大的希望。当听到周天行答应时,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答应呢?那样重要的信,失去了,不仅是失去一个联盟伙伴,还可能失去现下所拥有的一切!
毕竟,无论是成帝还是万太后,绝对不会容许一个能够拉拢权臣的王爷存在!尤其是,现下于家的地位举足轻重。
她嘴巴大大张开,如同见鬼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我将信给你!”
“你将信给我?”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她便已经着急的说:“那信如此重要,你怎么会给我呢?”
“呵……”他笑着,若有所思的道:“那信,不及你重要!”
她的心口紧紧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让她感到无比的疼痛,他当真对她用了心!须知,甜言蜜语说出来可以无关紧要,但是行动却是完全不一样!
在她怔愣出神时,他已经起身,披上了衣袍。
眼见着他要出去,她忙唤道:“天行,你……”
他停下动作,询问的看着她。
你,不要去拿信了,我不要了!
但是,这话,她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口。在他眼眸注视下,她闭了闭眼睛,改了口,道:“现下冷得很,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将信拿给你!”
“你……”
“我去去就回,无碍!”
她看着他离去,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他方才的眼神和笑容。
无可抑制的,她的脑海中生出一种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念头,明明一切都按照最好的事态在发展,她就要逞心如意。可是,她宁愿他拒绝,宁愿他不给她这个逞心如意的机会。
也好过,在她终于相信他爱她时,却要她亲手给他伤痛和背叛!让他知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这一步,只要她迈出去,于然必死,可是他也会伤到吧?她和他之间,到底也是不可能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这一步,真是不想走。但是若不走,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阿蛮和阿金呢?
她可以不计较、可以遗忘过去发生的一切。但是两条鲜活的人命,要她如何能若无其事?
她做不到,做不到宽容,做不到放手……
周天行回来时,发现她趴在床上,好似十分伤心。他伸手将她抱起,发现她脸颊上面竟有泪滴,忙问道:“阿绫,你怎么了?我已经将书信拿来,你莫伤心……”
说着,他从怀里拿信,放到她的手里,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她抬首去看,发现他的神情小心,好似讨好主人的吉娃娃,黑亮的眸子里清晰映出她狼狈的样子。
她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如此睿智,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一封书信交到他人的手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这是在赌吧,就像当初,她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愿意赌上一颗心一般,其实都是在豪赌。
她推了推那书信,将它推到了他的手里,他却是一笑,又将信按到了她的手上,道:“还是你拿着吧,这样你开心些!”
她没有再推迟,手里握着这信,便觉得就连强装欢笑她也已经做不到。
下卷 一世情缘 第三十二章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早晨醒来,周天行早已不在身边,萧予绫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发凉,凉得她身体轻轻一颤,想来他离去很久。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不断想着他和她的过往,以及将来她和他以后会走到哪一步。想了许久,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做着伤春悲秋的无谓之事,便振奋精神,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将枕头底下的书信拿出。
昨夜,她未曾细看这信,现下才发现,外面的牛皮纸信封上面没有署名,甚至连个字都没有。这信封,也极为普通,并非官家专用。如此看来,于尚书行事,十分谨慎。
她小心的从信封里将信取出,展开纸张细细看起来。这信,于尚书当初许是为了安全,开篇的称谓,未曾提及王爷二字,而是以‘君’开头。事实上,它是一封同盟书,更是一封为女所写的求偶信。从头到尾,都是表达‘小女’对‘君’的种种爱慕,只是在最后一段,才写到,若是‘君’娶小女为正妻,臣愿将身家交付。
萧予绫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确定这信很隐晦,但是有心人看到,也能从最后一句话猜出写信人和收信人的身份。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是一封隐晦的信,不能作为谋反的罪证,她也不用狠心去对付周天行。只是,伤害和背叛,终究是难免的。
她将信收好,起床洗漱干净,一切妥当,她方才叫人给路美人传话。问路美人可得空,陪她出去逛逛街。这,原就是她和路美人越好的报信方式。
到了下午时分,宫中来人传话,说是皇后召见郡王妃。
听到这个传话,萧予绫清楚,定是成帝那里答应见她。可她毕竟是王妃,虽然可以进出宫门,但是成帝再是荒唐也许避嫌,所以才用了皇后的名头。
她换了朝服,准备妥当,无视秀荷面上的焦急,跟着宫人上了马车。因为是皇命,秀荷纵使有千般疑虑,却也不能阻止,只能跟随着她离开王府。
这一路走去,她不是不害怕的,毕竟成帝是个嗜杀的君王,而且她还曾欺骗过他。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若是退缩,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为死去的阿蛮和阿金讨要回公平,也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瞑目。
终于,萧予绫所乘坐的马车到了正宫门,秀荷被留在宫门处等候,萧予绫怀揣着激动、惧怕、紧张,还有雄心壮志,跟随宫人徐徐走到了万寿宫。
当她迈入正殿的大门,看见高高在上的成帝时,所有的情绪反而消失不见,原先紧绷的身体也随之轻松下来。
她只知道得体的行礼,恭敬的跪拜在地。好似,她真的只是一个拜见帝王的命妇,怀揣着对帝王的崇拜和敬仰,根本没有所谓的欺骗和过节。
“臣妾,拜见陛下!”她说着,双手伏地不起。
成帝眯着眼睛看向下面趴伏在地的她,好半响才冷哼一声,道:“你还敢来见朕?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听出成帝话中的恨意和杀意,她的身体微微一抖,而后颤声的据实回答:“臣妾……怕!”
“既是怕,为何又来?当真以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