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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宠千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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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等之辈岂能妄断其缘由,后世贤人无不是自行感悟,身体力行君子之道的。为师以为,这君子与妇人、小人行径的区别不在于性别,而在于言行举止上。”
  世人大谈古时仕途经济,现代贪官污吏,市场上卖菜的阿婆也能朗朗上口城管政府如何如何黑暗。这原是言论自由,没有什么。
  倘若一群‘知识分子’也像市井妇人一样念念碎,宣扬以讹传讹的‘内幕消息’,句句不忘政府如何如何,哪位官员如何如何,自以为掺杂些‘政治词汇’,这妇道人家的念念碎便成为有深度的针砭时弊,便着实可笑了。
  ‘三姑六婆’可不单是性别歧视问题,她们不受待见是因为成日只会家长里短,闲话八卦,只会指责别人却无所建树,所言毫无深度。
  哪个时代没矛盾冲突,哪个时代没躲在幕后占小便宜,坐享其成,随波逐流的阿Q,哪个时代没拿了沾血馒头的无知妇人。你是谁不要紧,但必须有自知之名,不能硬替自己立个牌坊。
  至于‘君子’,更是世人最美好的心愿。
  “为师以为,修身、治国、平天下。君子之德,何等清高的境界,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在于舍弃小家,成全大家的感悟。最基本的在于在其位,谋其事。
  上位者,为君,征收了赋税,而后改善民生,像改善饮用水源问题,解决温饱问题之类,努力让国家富裕起来。
  其他国家的臣民自然争着要来我们国家,替我们增加劳动力,为我们创造更多的财富,可以用到军饷上的财富——我们无需去掠夺,也不允许小人侵犯,这便是君子之道。
  下位者,为臣为民,不随地吐痰,不随地大小便,不在背后随便讲别人坏话,乱扔垃圾,经常清理门前道路……”
  错觉吗?似乎女学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
  “咳咳……这便是为师的想法,学无止境,言教不如身教,苦背不如力行,你回去好好感悟吧。”
  昱景有礼地告辞退下,神态如常的得体柔弱,千夏放松下来。恐因自己心虚,才多疑了。停步观赏园中的景致,倏地,昱景低吟。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以行。故言则虑其所终,行则稽其所敝。则民慎于言而谨于行。”
  笙姒奇怪道:“既然姑娘明白,刚才怎不回复夫子?”
  “……夫子自然明白这道理的。”
  方才夫子所阅书卷,正是收集了先贤语录的《君子说》,凡读书人无不能朗朗上口。
  “便不知……是君子,还是小人了。”
  回答得真不一样。眼波流转,昱景微微一笑。
  不知何故,昇屏与笙姒面面相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昱景虽非毓老爷亲生,毓老爷在心里一视同仁的,若说人心总会偏些,到底也更怜惜自幼便历经劫难的幼子。
  当年门第高贵的大贞皇后从大正门进宫,帝都万人空巷,争相一睹史上第一遭皇帝大婚的风采,何等风光?可如今,她唯一的嫡子却被剥夺宗籍,遗弃于乡野之地……对这命运多舛的幼子,他怎会有轻待之心。
  但尽管他十分担心幼子,见面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来去去也就问些‘身体如何’,‘可按时吃药’之类的问题。
  至于昱景,面上虽喜怒形显于色,情感表现上总不似昱晟般直率。
  “孩儿近日无甚大碍,父亲且宽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毓老爷愁容稍敛,但因他得体恭谨的回答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三从来不懂得体恤爹娘的一片苦心,恨不得自己是石头里蹦出的野猴子,才好到处生非闹事,昱景又太早熟懂事,毕竟君臣有别,难免疏离。倘若这两个孩子的性格能够中和,该有多好。
  “父亲可是在担心三哥?”
  昱晟在学堂上顽劣不逊,被夫子一状告到家里,讨了毓老爷一顿好打。前日他去探病,因没有伤及筋骨,且昱晟素是棍棒底下淬炼出来的,精力仍旧旺盛。
  提起这事,毓老爷重重哼了一声。
  昱景微笑,“依我看,哥哥们都很不错。除了不爱读书,三哥也是个明白人。”
  “你大哥,二哥准备进京参加春闱,没了兄长管着些,老三不知又会闹成什么样。读了几年书,圣贤的大道理一概不知,不学无术的纨绔倒学了十足。”
  将市井泼皮一样的儿子送入学堂,只怕误了别家的好儿郎。
  养不教,父之过,毓老爷深感惭愧。
  “因他年岁大些,小童们喜欢跟着他,他非但不学好,反倒领着学弟们一起作弄夫子。”
  “父亲也无需太过忧虑,何不让三哥与大哥、二哥一起进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哼,凭他这样?”
  “文不行,兴许能考个武状元。即便落第,也在情理之中,我们没什么失望的。虽不比当年,多一个人上京应酬,也不至于不支。
  三哥不能在这里厮混一辈子,趁着年轻,输得起,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与大哥他们一起进京,也好顾着他些。
  多结交些朋友,见识见识志气高洁之士的谈吐品性。第一、两次落第,随他以不学之过推脱,我们更关怀他便是,这之后再不中,我们仍不怪他,只更体贴他。人争一口气,三哥岂会不明白这道理。”
  毓老爷迟疑道,“只是怕京城繁华,这逆子更耽于游戏,沉溺花酒……”
  “所以更不能日后让三哥单独上路了。小厮们大多贪玩爱闹,只怕火山加油,教唆着三哥胡闹,一两个懂事的,三哥倒厌烦他们唠叨,不愿亲近,唯有两位长兄的话,他还听得进些。且钱由二哥管着也妥帖些。”
  大哥清高,这钱财从没有个记账,不比二哥。杨氏商贾出身,二哥自小便比其他兄弟富裕些,也喜欢收集些金银珍宝,用钱上颇有心得。
  毓老爷连连点头。内心不由喟叹,越来越像了。
  连年战败,先帝不得不签下一堆战败赔款,欠下天债。陛下又性喜热闹,花在游园嬉戏上的银两数以万计,大婚时,更是花费奢靡,全不顾国库空露,向外举债。
  大贞皇后曾言,她宁愿这钱花在军饷上。哎,可叹如此涵养的皇后竟不得陛下喜爱。
  ————————————
  昱景与昱晟年岁最近,自然比其他兄弟更亲近些。昱晟没记事时,昱景便被送到毓家,故昱晟对昱景的身世全无所知,因昱景的病弱,即使生性莽撞,也极细心呵护昱景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哥竟然如此正经的在读书。”
  冷不丁听到戏谑声从身后传来,昱晟急忙将手中的书塞进胡乱摆着的书堆中。心里暗骂自己的小厮,竟然不通报一声。
  只因他们混在一起,也常干些淘气事,望风的小厮们自然未加阻拦。
  昱景留下昇屏、笙姒与昱晟的丫鬟明月、彩霞在回廊里斗草簪花,自己便进去了。此番光景,他心知肚明,昱晟不知又在看些什么坊间杂记,市井戏本了。
  “藏什么,还怕我向父亲告密不成?”
  原不觉什么,昱晟的慌张反倒让人起疑。
  “怎么,又弄了什么野史外传,我不能看?”
  见昱景向书堆伸出手,昱晟急得满头大汗,急忙出手阻拦,嘴里不住求饶。
  “好妹妹,我在学习呢,也就是一些假道学,你看了一定会觉得无趣的。”
  这东西可看不得呀,看不得,否则父亲非剥了他的皮,挂在祠堂风干不可。
  昱晟一再保证,反而更可疑了。
  “真的,真在学习,尽是一些无趣的东西……”
  “你觉得无趣,怎知我也觉得无趣?”
  话虽如此,昱晟身强力壮,他执意拦着,昱景定抢不过他的。
  昱景轻笑,“三哥,你也太不尊重先哲们了。即便他们所言果然无趣,好歹人家也在油灯下,呕心沥血才写出一本书。你即便看不懂,嗅嗅墨香也算粗通文墨了,偏如此糟蹋。”
  昱晟的注意力果被分散,又见昱景只是随意拿起一本《中庸》取笑他,想到那书已塞到书堆里,放下心来。
  修长手指状似不经意的滑过一本本书,昱景并未低头。
  昱晟见他未留意书名,便不甚在意,又急于转移话题,自然努力陪笑配合。
  “待我告诉父亲,等着一顿好打。”
  “好妹妹,这不全怪我太发奋了,也怪明月她们偷懒……”
  突然,昱景从书堆里抽出一本书,从昱晟臂旁窜了出去。
  昱晟尚未反应过来,昱景已经找到了那本书。
  原来,昱晟看书时将书捂暖了,而昱景身子虚寒,体温本就偏低,手脚更较常人冰冷,自然容易找到。
  站在书房另一头,昱景取笑他,“这本子怪烫手的,想来三哥真真一心向学了。瞧这儿松垮垮的册子,书页竟无破损,三哥倒爱惜它……”
  一翻开书,昱景愣住了。这不是书,而是画册,还是没穿衣服的两人抱在一起的画册。
  “别看——”
  昱晟急忙冲过来,一把将书抢了回去。
  昱景双眸漆黑如子夜,“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坊间,也值得你如此防着我?素日里一起玩闹,我可曾告诉过父亲?日后你便是请我来你这里,我也断不会来了。”
  他拂袖欲走。
  听他这么说,昱晟当他并未看到什么,又恐他向父亲告状,急忙拉住他,更卖力地求饶。
  昱景心里好笑,面上却无表情。
  “素日你只顾自己外出玩耍,今日镇上有圩日,正巧我的身体大好,择日不如撞日,你带我去吧。”
  一则昱景身体不好,二则毓老爷怕外面坏人多,若有个万一,故昱景离开毓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罕有的几次还是与毓夫人她们到庙里上香。
  昱晟认为昱景是姑娘家,随意带她出去玩,回头定免不了一顿骂。不过比起让父亲知道自己在看春宫图,还险些让妹妹看到这等混账东西……
  终于,昱晟悲壮地点头同意,但附带一个条件,昱景必须女扮男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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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穿越中最经典的场景之一的集市,因为地理环境的局限性,带给千夏全然陌生的‘新奇’。
  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群的窄小街道,久不洗澡的各种体味扑鼻而来,鸡鸭禽类粪便、马粪遍地,隔壁正挨着一地的冬瓜,南瓜。
  烧饼、油条,糖葫芦等景点道具也是有的,但千夏是绝不敢吃的。
  小贩手一抓,木棍上立刻出现一道黑痕——现代吃消毒食品还有一堆肠胃病毒肆虐,天晓得她打的乙肝疫苗在这里还管不管用。
  头上艳阳高照,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躲进一处屋檐下,千夏已是一身薄汗。
  忽然,头顶有人唤她。
  “林兄,这么巧,也出来逛集市?”
  千夏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居人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下楼告诉她,一群朋友约他在这本地唯一一家星级酒楼‘天香阁’聚会,大家都是读书人,问她是否要加入蹭饭行列。
  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乐意?千夏自然点头答应,整整衣衫,欣然与账房先生一块进了‘天香阁’。
  才子聚会,原本千夏还有些担心,席间旁人会不会要她吟诗作对,已在悄悄搜刮肠子,努力回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前面是什么,后面是什么了,谁知,他们这桌反常的安静,低语声还不若酒盏撞击声响亮。
  咬着猪蹄从碗中抬头,千夏狐疑看看面前不太自在的新朋友们,再环顾四周……
  千夏不解,她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客人们容貌普通,衣着也普通。
  努力不露痕迹地回头看看自己这桌,再转头看看旁的客人,回头看看,再转头看看……
  来回数次,因行迹诡异引人注意时,千夏终于【炫】恍【书】然【网】大悟。
  望着面前一张张眼袋浮肿,青须微蓄,皮粗肉燥,沮丧颓废的面孔,她不由叹息,唏嘘不已。
  原来,他们的隔壁的隔壁一桌正坐着一群衣衫统一的青少年——白鹭书院的学生们——还有什么比青春正茂,正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花季少年更引人注目,更……让人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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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夏的频频关注,让旁人看得云里雾里,隔壁的隔壁桌的学子察觉到她的注视,急忙差人过来问话。
  三言两语下来,大家套了个近乎,原来账房先生及一个朋友也是白鹭书院出身,这关系辈分排下来,两桌并一桌,坐到了一处儿。
  但无形的楚河汉界仍旧存在。一边是屡试屡败的失落书生,一边是意气风发,未曾受过大挫折的莘莘学子,唯一相似的便是文人的硬气,即便不甚情愿,账房先生等人也强颜欢笑的坚持下来,并未借故离开。
  觥筹交错间免不了一番来些酒令,诗词歌赋,成语俗语助兴。
  成绩不能决定一切,账房先生他们大大露了脸,虽然功名上不如意,辞藻之华丽,妙想之新奇,无不大放异彩。
  唯独千夏,初初不谙规则,并反应不及,被罚了数杯酒,之后脑袋更使不上来,成了集中火力的攻击对象。
  “我退出,退出……”千夏面红耳赤,连连求饶。
  众人觉得有趣,看出她真的不擅长这些,更无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账房先生递上另一杯酒,笑道,“林兄该罚,古人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天然’二字贵在清新自然,乃花中君子,怎使得‘牡丹芙蓉,花开富贵’?不妥不妥,该罚——”
  无奈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千夏坦白道,“惭愧,惭愧,在下一介混人,素乏捷才,更不善吟咏,真弄不来这等风雅事,你们且放过我吧。”
  隔壁桌的蓝衫青年闻言,抬头仔细端详她。确定此乃肺腑之言,他的确不才,胸无点墨。但贵在老实,还算本分。
  时下文人墨客附庸风雅,最喜卖弄,嘴上自谦‘不才,在下鲁钝’,实则为窜改了大家名作名句中的一两词而沾沾自喜,自以为得了佳作,怎知辞藻虽然堆砌起来,这意境思想已庸俗不堪,与大家天壤之别。
  冷眼旁观众人笑闹,望望楼下已渐渐散去的集市,轩辕律让护卫结账,率先起身离去。
  由于被罚,千夏又被要求应景赋诗一首,望望桌上一盘盘美味珍馐,她终于摇头晃脑地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
  “林兄,这更取巧了。”
  “林兄,你竟然直接盗用了古人的佳作。”
  “可这应景,我再也找不到更应景的了。”
  “这可是林兄的推托之词?”
  “纵然如此,林兄也不该选这首黄毛小二也能朗朗上口的诗词敷衍我们呀。”
  “该罚,该罚——”
  略显粗鲁地抢过账房先生递过来的酒杯,千夏倏地起身,跌跌撞撞从轩辕律身边擦过,站到他身旁的扶手处。
  一缕未束整齐的发丝划过衣襟,女性特有的幽香隐隐约约的萦绕在呼吸间,轩辕律身体微僵,错愕的看着他。
  不止他,其他人也不解看着千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放声高喊,“税官来了,税官来讨钱了,快跑呀——”
  平地一声雷,还在集市的小贩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逃难似的四处乱穿——黄瓜、面人等各式小物件撒了一地,遭来无数踩踏,但摊主也顾不上它们了。
  原本喜气热闹的集市陷入一片恐慌中,天香阁的客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开始还有没见过这场面的小学童哈哈大笑,立刻便被学长们制止了。
  转转酒杯,千夏一饮而尽,重复低语,“这诗应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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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一眼千夏,轩辕律率着属下离去。
  “爷,这伙儿人酒醉闹事,让属下去办他们吗?”
  轩辕律清冷地反问,“她干了什么滋事的行为?”
  不敢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意,男子迟疑道,“这……”
  轩辕律冷哼一声,“办,自然要办的,只不过要办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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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千夏这么一闹,众人断再不敢嚷着吟诗做对了,虽兴致大减,佐酒仍旧需要一些助兴之物的,是以千夏听到了最神奇,最玄乎的历史故事。
  话说百年前,这个中土疆域最广,最富饶丰裕的国度遭到了外族的入侵,拉开了一连窜屈辱历史的帷幕。
  绝大多数直系皇室宗亲男子被囚禁,帝姬,王室族亲的女子被掠夺,国家疆域缩水一半,外债却连连翻倍。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历经一连两个懦弱皇帝,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英明神武,志向远大的先帝大顺皇帝。只可惜这先帝,帝号大顺,心高气傲,却命比纸薄。
  他要打仗,朝中文官们死活不同意,全力哭穷,还找了一个民间的术学大师掐指一算,告诫皇帝,这仗不能打,必败。当然,这阻止不了大顺皇帝,术士被拖出去斩首示众,战争便开始了。
  倘若这仗有输有赢也便没什么,军情却是连连告败,屡战屡败。一连发动了七次战争,不是军饷筹不到,便是碰上天灾连连,颗粒无收,最后一名支持收复失地、重振天威的老将还没开赴前线便在途中病死后,朝中再无支持大顺皇帝起兵的朝臣,耻辱与外债越来越多。
  最传奇的于此开始,据说那术士死时曾留了一本书,书上详细记载了发动战争后大小事,竟预言得一字不差。整个王朝皆为之动摇,大顺皇帝更郁郁而终,享年也应了书上所言。
  是以父亲一死,现今的皇帝立刻把原本非常不受待见的术士的徒弟请进宫,奉为国师。
  “……我父亲当日在帝都曾有幸目睹大贞皇后的风采,据说九天玄女一般的姿容,世间再也找不到此等绝色了。只可惜……”
  众人继续八卦着,千夏没再听下去,酒气上来,脑袋一团浆糊,直接趴倒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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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晟没敢让昱景去集市,生怕顾及不到,况且那种地方,也不是大家小姐们该去的。他带昱景坐车到了山上游玩。
  一进林子,只见佳木茏葱,枝繁叶茂,绿茸茸的小径点缀着各色鲜妍的小花,一带清溪环绕着蜿蜒的小沟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信步其中,总能发现新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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