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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兵-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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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这个机枪阵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炮火轰掉了。眼见着敌人蜂挤过桥来,张贤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他的狙击只能打中一个人,却无法同时打中冲过来的第二个人,而后面的敌人也已经冲过了桥,攻向南面的阵地,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响,一枚手榴弹就在抢身而来的敌人中间爆炸,那些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手榴弹也接踵而至,爆炸声此起彼伏,敌人不由得一阵骚动,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退却。张贤抬起头来,马上看到了南面阵地上熊三娃正在投弹,他是七十二军里投弹最远的人,足足七十米的距离,这与掷弹筒相差无几了。

“这小子还有手榴弹?”张贤也有些奇怪,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他们警卫营的弹药也基本上告罄了,手榴弹在敌人第一次的冲锋时,就已经用完了,如今他们的很多弹药还是捡得敌人的。

张贤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够再一味地防守,必须要以力压千钧之势在气势上把敌人压倒,否则,一旦这些敌人稳定下来,那么他们将再没有一点儿的机会取胜了,如今这就是一次绝好的逆袭之机。

“吹冲锋号!”张贤大声地命令着司号手。

司号员愣了一下,马上吹起了冲锋号。

随着嘹亮的号声响起来,美国人不由自主地转头向后面奔去,因为他们知道,冲锋号一旦响起来,那也就是意味着中国人会象猛虎下山一样直冲过来,尽管他们手里有冲锋枪,却无法应付如同潮水一样,波涛汹涌而来的中国士兵,这些士兵们好象是一个个的行尸走肉,好象是不畏死的鬼魂。

这一次的逆袭,就如同是第一次战斗的翻版,美国人刚刚打过了桥来,还没有站稳脚跟,便又被如下山猛虎一般的警卫营战士们打了回去,只是这一回,张贤并没有带着人冲过桥去,他也知道敌人在桥西也作好了反击的准备,正巴不得他们攻过去呢?

在赶走敌人之后,张贤迅速地命令大家回防阵地,他知道,只要他们能够牢牢地守住桥东,那就是胜利。

荆扬和彭青松喜气洋洋地带着人从南面的路口处回转了来,他们向张贤报告着他们的战况,敌人的坦克果然沿着湖岸从南面杀了过来,只是在快到这里的时候,被反坦克地雷炸毁了两辆,将那边的公路堵得严严实实,而那些跟随着坦克过来的美国兵们,又害怕会被志愿军狙杀,没有人敢钻出来清理,已然掉过头来,又开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不由得发出了一片的欢呼,仿佛他们胜利已经在望了一样。但是张贤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他的感觉却正好与大家相反,如今离着天黑还早,只怕敌人东向的装甲部队会掉回头来,把他们这个小小的警卫营撕碎!此时更为糟糕的是他们的弹药快用完了,便是连手榴弹所剩无几,敌人一旦再发动一次的突击,他们又用什么来战斗呢?

张贤心里非常清楚,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他为大家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

第七八章 残血(一)

阵地上再一次得平静了下来,只是硝烟还在美丽的华川湖畔缓缓的飘散着,久久得不愿意离去。

此时,张贤这身本来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也在刚才两个多小时大体力的战斗中渐渐的被体温蒸发,虽然还带着一些湿气,但是这个时候的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他随口吃了一把熊三娃给他的食物,虽然觉得这味道有些变质,但填到肚子里头却踏实了许多,没有了刚才那种饿得慌慌的难受。说是食物,实际上也只是一些联合国军留下的残羹剩物,这些联合国军的士兵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他们在行军的过程中把空罐头丢得到处都是,而这些所谓的空罐头盒里往往还能剩下不少的残渣,大家把这些空罐头盒捡起来,也顾不得里面还有脏水和不干净的东西,用小刀把里面的食物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小心翼翼地去除掉不能吃的部分,剩下来的就可以用来充包饥。

张贤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得困难,他们必须还要坚持到天黑,而如今离着天黑还有四个多小时,只要把这如同炼狱一样难熬的四个小时熬过去,他们或许就可以到达天堂。

巡视着桥东的阵地,看着一个个形容枯槁、筋疲力尽的战士们,张贤顿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负担越发得沉重起来,所有的人都是用一双充满信任与渴望的眼睛在回视着自己,因为大家都相信他能够带着大家活着离开这里,离开这块死地!

跃过一条泥泞的壕沟,张贤来到了第一连的阵地上,耳边忽然传来了有人在哼唱着一首他十分熟悉的曲调:“……阿里郎,阿里郎,阿拉里哟……”这歌声令他马上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已经被武小阳射杀在火焰之中的朴熙顺,那个年青而英俊的面孔如今又是如此得鲜活,就好象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叫着自己的名字,他顺着歌声看去,原来是安日昌在一边挖着壕沟里的泥浆,一边在哼唱,这才想到他们这个营里,小安子原来也是朝鲜族人。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失望的是他再也不可能看到朴熙顺灿烂的笑容,欣慰的却是在他的身边,还有更多的战友和同志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精神,而正是因为这种精神的存在,才会令他们有了在逆境中奋起的希望。

“营长,贺强回来了!”熊三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向他作着报告。

张贤不由得一愣,贺强与高文亮是他派去护送伤员的,虽然刚才已经知道那些伤员队伍遭遇了敌人的装甲部队袭击,可能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有一些自我安慰,总认为会有一部分人跑掉,会有一部分人脱险的。

“他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看!”张贤连忙命令着。

“他就在下面的临时指挥部,还受了伤!”熊三娃告诉着张贤,转身向高地之下的泥泞大道边奔去,那里在山岙之间有一片的树林,就是警卫营的临时指挥所,那些没有走的重伤员也在附近。张贤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还听他在说着:“就他一个人跑回来,见到我的时候只知道哭,我问他什么也答不上来!”

张贤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浑身是血的贺强,虽然这个时候卫生员已经为他的头作了包扎,但是张贤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所受的伤并不轻,他可以肯定贺强一定是经过了一次生死的战斗,能够回到这里,已然是九死一生了。

一见到张贤,贺强还未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漫流了出来,哭声嚎淘得如同是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了爹娘,他扑通地一声跪倒在泥水里,放声悲泣起来。

张贤一把扶住了他,边上的众人也齐齐地安慰着,半天,他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嚎,一边抽泣着,一边向张贤作着报告:“营长……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

张贤抱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背,自然明白他在自责什么,他没有责怪贺强,想一想便是他自己,靠着一个排的人护送上百个行动不便的伤员,与敌人遭遇上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只得到贺强渐渐地平静了,这才问道:“别哭了,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贺强刚刚止住的悲声又忍不住再一次地响起来,半天之后才哽咽着道:“都完了……都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互相对视着,一个个心底一片得冰凉。

“怎么会这样?”熊三娃当先地叫了起来。

张贤挥手打断了熊三娃的话,依然静听着贺强的断断续续地叙述:“我们带着伤员刚刚过了两道山弯,就被敌人追上来了……他们的坦克横冲直撞着,很快就把我们的队伍冲散了。我和高文亮组织人员向两边的山上逃避,但是他们就好像是猎杀动物一样对我们进行射杀……战斗中,高文亮牺牲了,我也被打伤昏迷滚到了草丛……等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遍地我们人的尸体,山下的公路上还有很多我们的人被他们俘虏,当时我都想冲下去跟他们拼命,但是又想必须要有人回来报告,所以就……”他说到这里,又是泣不成声。

“你做得很对!”张贤安慰着贺强,同时也是告诫着身边所有的人:“既然我们没有牺牲,那么就必须要坚强的活下去!”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在这个时候,对生命的渴望已然处于到了最高的需求之上。

听完贺强的话,张贤刚才还紧崩的心又有些活忿起来,毕竟贺强是昏迷了过去,也许还有很多的人逃脱了,也许还有不少人跟他一样藏起来了,这就不是全军覆没;再说,就算是被敌人俘虏了,怎么也算是可以留得一口气在。

“对了,还有一件事!”贺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向张贤作着报告。

“什么事?”

“开始的时候,敌人是向东去的,我想应该是追我们的大部队去了!”贺强道:“后来,我转回来,在快到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见到东边的大道上,又出现了敌人的影子,我只怕他们是又杀了回来!”

张贤一愣,点了点头,命令着:“卫生员,带贺副连长到树林里去和伤员们在一起!”

“营长,我没事,只是头有点伤,但还可以战斗!”贺强一口回绝着。

张贤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道:“那好,你就跟着熊三娃一起负责南面最高的阵地!”

“是!”贺强响亮地回答着。

张贤抬起头,看到了王鹏正急急地赶了过来,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不等王鹏开口,他当先地问道:“王连长,是不是我们东面的敌人过来了?”

王鹏有些惊讶,还是点了点头,向他作着报告:“是的,敌人的坦克部队过来了,这一次很多,后面还有步兵!”

张贤一声苦笑,道:“敌人大部队过不了桥,他们东面的追兵也不可能安心的去追我们的大部队,所以肯定会掉头来打我们的,他们怎么也要把我们这个门钉拔掉,否则是不会再向东追击的!”

王鹏愣愣地看着张贤,有些佩服,又有些埋怨一样地问着:“营长,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支从东面插过来的敌人会掉头来打我们?”

张贤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只能十分无奈的告诉着大家:“其实在刚才我们打退了敌人三面的进攻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这样!敌人以为我们是经不起他们的三面围攻,所以才会放心地去往东追击;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我们营的身上,所以才会掉转头来。这对于我们师的大部队来说,是一次成功突围的好机会!可是我们营……”他说到这里,已然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十分沉重地道:“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蓦然,所有的人都浑身一阵地发颤。

“荆扬!刚才给你们的五枚反坦克地雷还剩下几枚?”在大家都还发愣的时候,张贤再一次扯亮了嗓音,问着刚才还奋不已的荆扬。

一听到这句问话,荆扬的脸上露出了苦涩来,哭丧着脸回答着:“营长,是我的错,刚才那五枚地雷,我用掉了四枚才炸掉了敌人两辆坦克,只剩下了一枚!”

“呵呵,剩下一枚就很不错了!”张贤却是表扬着他:“我还怕那五枚不够用呢!这一枚还要交给你,就负责埋在桥头面,我想敌人为了掩护他们的步兵过桥,一定会把坦克开到桥头来压制我们的机枪火力,这样也好,如果我们能够炸掉他们的一辆坦克,就可以堵住桥头,让敌人不能那么容易地过桥来!”

“嗯,这个方法不错!”熊三娃当先地赞赏着。

张贤没有理会熊三娃,又接着道:“就算是敌人的坦克占据了整个桥东,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桥东的两个高地还是比较陡峭的,敌人的坦克根本就爬不上来,如果他们的步兵不过桥,是不可能拿下我们阵地的!所以,我们主要还是要应付他们桥头上的步兵,不让敌人能够顺利地过得桥来!”

听到营长如此胸有成竹的安排,所有的人都心胸开朗起来,刚才还害怕会无法应付局面的担心,一下子便一扫而光,就好象是看到了启明星一样,胜利的曙光已然是触手可及了。

王鹏张了张嘴,看了看大家充满信心的表情,却又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张贤看了王鹏一眼,并没有马上让他发言,而是一个个地把任务分派下去,在最后,他又不无必要地吩咐着:“如今我们警卫营里,所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大家必须要紧密的团结起来!呵呵,如果我不幸了,那么就由王连长负责,大家必须要听从他的指挥!”

“营长,你胡说些什么呀?”不仅是熊三娃和王鹏,便是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阻止着。

张贤笑了笑,道:“我可说得是真的,战场上总有很多的事情无法预料,我又不是神仙,是打不死的!当然,我也会努力地活下来,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和大家一起活下来!”

听到营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畅然了许多。

张贤又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让大家都赶快分头去做足准备,直到大家都离开,他这才叫住了王鹏,问道:“王连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呀?”

王鹏点了点头,脸色也十分的难看,还是向他报告着:“营长,我们的弹药已经快要用完了,尤其是机枪子弹,只剩下不到两箱了!”

张贤愣了愣,战斗中如果缺失机枪,那么他们更没有什么可以压制敌人步兵的火力,很难想象敌人疯拥而上的时候,他们又应该如何来应对。

张贤想了一下,只得告诉着王鹏:“你让机枪手省着些打,用点射,不要用连射!呵呵,如今我们只求能够吓退敌人就行了,不要去追求多杀伤了,敌人只要不前进,那么就不要轻易开枪!”

“是!”王鹏答着。

张贤又想了一想,然后有些无奈地道:“王连长,如今我们只能是尽人力听天命了,如果老天爷非要我们覆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呵呵,其实,老天爷已经很眷顾我们了!”

王鹏愣愣地看着张贤,若有所思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见到王鹏没有离去,张贤不由得又问着。

王鹏的脸上露出了一份尴尬来,挠了下自己的头,脸上现出一份傻笑,对着张贤道:“营长,你知道吗?你的这话根本就不象是共产党员应该说出来的话,呵呵,倒很象……”他说着,停了一下。

“象什么?”张贤经不住地追问着。

“呵呵,很象当初我在国民党军里的老长官!”王鹏悠悠地道。

张贤的心忽地一跳,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却是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问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王鹏抿了抿嘴,低声地道:“其实我一直就在怀疑了,也许你跟三娃装得都很好,但是我却一直相信他还活着,而且……”他说着,眼睛直接逼视着张贤,然后缓声地道:“我相信,你就是他!”他说着,停下来,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张贤希望张贤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张贤脸上的肉跳了两跳,再一次露出了那副熟悉的笑容来:“老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去准备一下吧!”

王鹏不由得一阵失望,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第七八章 残血(二)

联合国军的坦克说到就到了,黑压压地呈一字长蛇状从东边的大道上气势汹汹而来,还未到得桥东的两外阵地之前,便向这边打出了一阵的乱炮,刚刚平息的天空之下再一次喧嚣了起来,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着,在华川湖的东岸来回的回荡着,烟雾腾空而起,同时带着泥土也漱漱而下,湖边的树林也失去了方才的宁谧,随着爆炸声的响起来,树木也在喀啦啦地倒下来,只是这个时候的鸟儿早被不久前的枪炮声惊得尽数逃离了,树木倒下去的时候,只有空谷里偶尔还能传出回声,响彻了云霄。

阵地上,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大家都知道,警卫营的最后关头已经到来了。

张贤其实与大家一样得紧张,只是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定会被大家看在眼里,所以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从容更能够让大家内心平静,才可能令同志们无所畏惧。他的脸上习惯性地带着一丝微笑,这种微笑在别人看来,定然是一种胸有成竹的信心。

“过来了!”张贤身边的彭青松忍不住地叫着,他的手握着冲锋枪已然有些抖动了。

“轰”地一声,一枚炮弹就在阵地之前炸裂开来,泥土与弹片乱飞着,烟尘也升起了老高,所有的人都在炮弹爆炸之前,十分有经验地埋下了头去,便是身子也藏在了壕沟之中,躲避着四处横飞的弹片。

在爆炸声之后,张贤抬起头来,十分亲切地拍了拍彭青松的肩膀,告诉着他:“别怕!敌人也只是乱打,他们开不上来的!”

“我才不怕呢!”彭青松连忙摇着头,握着枪的手已经停止了抖动,为了掩示他刚才的不安,还装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道:“有什么好怕的呢?呵呵,我当然知道敌人的坦克又不会爬山!”

张贤点了一下头,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危桥的西岸,已然看到那边的敌人正在准备着队形,显然认为他们的援军已经到来,他们也要趁机冲过桥来了。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占据着陡峭的制高点,坦克和装甲战车自然无法爬上来,那些桥西的敌人步兵一旦过得桥来,那就真得是他们警卫营的末日了,这些敌人一定会把他们的整个阵地团团的包围起来,就算他们不进行攻击,到了天黑,警卫营只怕也不是那么好突围的。

大道上,敌人的坦克已然缓缓地开了过来,先前对着两处高地试探性的炮击,并没有得到志愿军有力的回应,这令他们有些放心下来,相信这里的对手没有有利的武器能够来对付他们这些钢铁巨兽。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胆子大了起来,所以也全然不在乎有可能会到来的袭击,五六辆坦克并排着向大桥的东头开过来。

“打不打?”张青跑过来问着张贤。

“等一等!”张贤挥着手,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桥西面的敌人身上,此时他最怕的就是桥西的敌人过桥来。

敌人的坦克越来越是接近了桥头,而这个时候,桥西的敌人也开始了行动,借助着自行火炮的炮火掩护,又一次的踏上了这座令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伤心桥。

“敌人上桥了!”张青紧张地提醒着张贤。

“打!”张贤终于挥下了手臂,立时,阵地上所有的枪都对准了桥上的敌人,乒乒乓乓之中,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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