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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兵-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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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悲愤(一)

又一年即将过去了,这一年对于张贤来说,充满了狼烟与枪炮声,可是对于中国的老百姓来说,又有哪一年没有狼烟与枪炮声呢?

韩奇从沅陵又回到了常德,他是最后回来的一批政府官要。在他之前,戴县长已经带着县机关先行赶回了常德城,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成千上万从城中及附近撤离的百姓。当看到破败如坟场的城市废墟之时,所有的人都哭了。但是,大家又都坚强着忍住伤悲,就算鬼子炸毁了家园,只要人还在,就可以用双手重建,还要建得比原来更好!

七十四军的战地医院又迁回了桃源,作战的时候,战地医院跟随着主军行进,而重伤员肯定是往后方运送。王辉军长对他的后方医院十分在意,又因为七十四军是国军第一王牌,所以其所属医院自然不是其它部队可比的,就整个医院的医术水平来讲,比常德县立医院还要强了三分。张贤已经在这个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手术后留下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总算可以起身了,便也随着这所医院来到了桃源。

一场大雪从北到南飘飘而来,只一夜间便将苍郁的山垄涂得洁白,硝烟刚刚散尽,热血还未凝固,破碎的大地却被厚厚的大雪遮盖了,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留下。

张贤随着七十四军的医院刚刚安定下来,韩奇便第一个来看他,他同时还带来了熊三娃、田秀秀和他的儿子小虎。

原来,熊三娃奉命护送田秀秀母子回转辰州,也就在他们刚刚回到辰州,还未到田家寨,便听到了常德的战事,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担起心来。对于熊三娃来说,心急如焚,想要早点回部队去;而对于田秀秀来说,又十分担心张贤的安危,不愿意支身事外。所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田秀秀最终说服了熊三娃,又随着他回转了常德。正如张贤所说的一样,这个熊三娃遇到事就会变得没有脑子,他也不想一想,就算这样回到常德去,带着田秀秀母子,不是更增加了张贤的负担吗?

两个人带着小虎准备顺江而下,可是这个时候,只有从常德过来的船,却少有顺江去常德的船,便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也是军船或者运送战略物资的。熊三娃倒是很有一番本事,因为穿着个少尉的军服,为人又好说笑,倒是让他搭上了一艘从洪江过来运子弹去前线的船,那个押运的班长也是四川人。只是这船是个帆船,行得很慢,走了十天才到桃源,也就是这时,大家才知道常德已经封了城,只许出,不许进,而从常德出来的难民也蜂拥而来。这个押运的班长有些胆怯了,便停船不前,无论熊三娃如何威逼利诱都无计于事,无奈之下,熊三娃只好带着田秀秀在桃源登岸,战事愈发紧张,两人心情也愈急,恨不能马上赶到常德。难民们都从常德出来,他们却是逆流而上,要赶进城中,也不顾路人的劝阻。

还没有到河洑镇,熊三娃眼尖,便当先看到了从常德城乘车撤出来的韩奇一行人,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十八日了,常德外围战已经打响。

韩奇诧异地看着熊三娃和田秀秀,他记得在战前张贤已经让他们去了辰州。当听说两个人转回常德的原因之后,他不由得大为气恼,狠狠地把两个人骂了通,要他们接着回转辰州去,等常德的战事平寂下来以后再回来。熊三娃很是委屈,他本就是五十七师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回到部队去参战;而田秀秀也立志坚决,也要去常德帮着张贤打鬼子,她说:“我这一生就爱了他这么一人,所以总想着能和他长相厮守,哪怕是死,我也要陪着他。”她的话很朴实,也很动情。韩奇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好言相劝,让他们先跟着自己去沅陵。此时的沅陵已经成为了离常德战场最近的驻兵重镇,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地方。就这样,熊三娃和田秀秀带着小虎,只好跟着韩奇先到了沅陵。

常德之战打得惨烈,让身在后方的韩奇也惊心动魄,但他并没有告诉熊三娃与田秀秀,当这两个人问的时候,他总是说前方战事不错,这才稳住了两个人的心。直到会战结束,他这才带着熊三娃和田秀秀回到了常德,可是当看到这座破碎的常德城时,熊三娃与田秀秀都痛不欲声,尽管韩奇早有心里的准备,但在这一刻也为之憾然了。

破城之下,张贤生死如何呢?田秀秀几乎是以泪洗面,熊三娃也哭了几次,终日在常德城内寻找着,想要打到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团长。

常德这个时候在打扫战场,人们都在搬运着尸体,所有的人都争着抬自己的子弟兵,县长亲自出马,为这些战死在英灵作了一次祭天,并在西门外划出一大片地作公墓,那里本来就有鬼子轰炸时留下的许多弹坑,如今都用作了亡者的灵穴。这些战死亡兄弟中,熊三娃许多都认得,还能够叫出名字,可是如今,这些名字所代表的,不过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韩奇很快就得到了张贤的情况,就这样,一知道他的所在,便再也不顾这纷纷的大雪,带着田秀秀和熊三娃,抱着小虎,赶了一天的路,来到了桃源七十四军的医院。

※※※

走进病室的时候,张贤正睡着还未醒来。当看到自己的男人一脸得憔悴,魁梧的身躯已经消瘦了许多,田秀秀首先忍不住缀泣了起来,熊三娃也红红的眼,泪水在眼中打着转,他可以想象,自己的团长是怎样地杀敌。

军医只让他们看了一眼,便催促着他们离开,当知道这是张团长的老婆和儿子来看他时,这才通融了下来。

魏愣子提着一个水壶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站在床头的熊三娃,忍不住叫了一声:“三娃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熊三娃却咬了咬牙,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将魏愣子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手中的水壶也差一点儿掉在地上。

“你怎么打俺!”魏愣子放下手中的水壶,怒气冲冲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熊三娃却不依不饶地道:“你是怎么保护团长的,让他伤成这个样子?”

魏愣子愣了愣,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半天才嗫嚅着道:“俺……俺也不知道,团长不要俺留下来,他让俺跟着师长去了。”

“不许胡闹!”韩奇对着熊三娃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张贤睁开了眼睛,他显然是被熊三娃吵醒了。他首先看到了田秀秀,忍不住叫道:“秀秀,你怎么来了?”一抬头,看到了韩奇,又忍不住叫了声:“韩大哥也来了?”

田秀秀还在抹着眼泪,韩奇却笑了笑,对他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们是专门来看你这个英雄的,如今不看,只怕以后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大哥怎么这么说呀?”张贤笑着,声音已经没有原来的响亮,还有一些微弱:“我还没有死呢!你怎么说以后没有看我的机会?呵呵,你是在咒我吧!”

“哪能呢?”韩奇道:“我是在说这过年前,各界的慰问团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你们打了这么好的一个仗,如今你又是五十七师的英雄,肯定会有很多人要见你,要采访你。”

张贤努力地想要坐起来,田秀秀连忙去扶他,让他坐好,同时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后背处,让他靠上。在这一时,这个女土匪完全就是一个持家的内室,哪还有半分的强悍。

张贤看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忙问道:“小虎呢?”

“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高营长抱去了!”田秀秀告诉他。

“呵呵,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张贤有些感慨,这样地道:“你知道吗?秀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真得牺牲了,你和小虎怎么办?”

如此一说,田秀秀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又痛又恨地道:“不许你这么说,以后也不许你这么想!”

张贤向他笑了笑,孩子似的吐了吐舌头。

韩奇也笑了起来。

“哥,我也来看你了!”熊三娃生怕张贤把自己忘了,连忙走过来对他道。

张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门口处正委屈万分的魏楞子,皱了下眉头,问道:“楞子,是不是三娃又欺负你了?”

“没……没有!”魏楞子撒着谎。

“不要怕,有我给你撑腰呢,你老实告诉我。”张贤道,只是这话说出来,早已没有原先的底气。

“有什么不敢说的!”熊三娃倒是一股牛劲,恨恨地道:“我刚才是打了他一拳,谁让他没有把你照顾好的?”

听着这话,张贤心中一片温暖,但是他还是教训着道:“三娃,你要我跟你说几次呢?这几年的兵当下来,你怎么越来越不象个军人了?”

“那我象什么?”熊三娃不快地问道。

“我看你越来越象个痞子!”张贤骂道:“动不动就打人,耍什么的威风?”

“我……我这都是跟常立强学的!”熊三娃也知道自己的不对,却一下子把过错推到了常营长的头了。

张贤怔了怔,他的脑海中猛然印出了常立强那桀傲的身影,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睛发红,泪水满眶。

田秀秀和韩奇同时瞪了熊三娃一眼,看到团长悲痛的表情,熊三娃也知道自己失口,马上闭上了嘴,底下头,一言不发。大家已经知道,一六九团的一个副团长、两个营长、三个营副、五个参谋都在这场惨烈的守城战中牺牲了,而再下面牺牲的连长、排长、班长也有十多个,这个团几乎已经打没了,剩下几个活的人,都在这所医院里。

良久,张贤才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抬头看了看熊三娃和魏楞子,这才语重心长地道:“其实,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虽说是团长,也不比你们少条腿,少个胳膊的,根本不用你们来保护。我们大家能到一起,按韩大哥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缘分,不知修了几世,所以大家都应该珍惜。我把你们当成我的兄弟,也希望大家彼此作兄弟!”

熊三娃点了点头,魏楞子也点了点头。

第四八章 悲愤(二)

因为自己的事还千头万绪,所以韩奇在桃源呆了一天后,便回了常德。田秀秀和熊三娃留了下来,毕竟对于张贤来说,自己的老婆要比外人照顾得好得多。

韩奇说得不错,常德的战火已经惊动了世界,许多团体接踵而来,表示对广大抗日军民的敬意。其实在元旦之前,会战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各界慰问团就已经来到了常德。最先到来的是重庆过来的记者团,这个记者团里有很多西方记者,委座想通过这些外国记者的宣传,把常德会战的胜利报到给全世界。中央的想法很好,希望通过这场胜利的战役,向世界人民传达中国视死卫国的决心,同时也向自己的美国盟友表示决心,希望美国大量的援助能够尽快落实。

元旦之后,又有各级的慰问团来到了常德,政府的表彰大会也在常德举行,张贤因为伤势的原因,而没有出席,但是军长王辉亲自来到医院,来向他颁发奖章。这次大战中,张贤荣获了二级云麾勋章,并被升为上校;高伟也得到了一枚三级勋章,升为少校。在七十四军中,五十八师的师长张林福也得到了委座的嘉奖,得到一枚一级云麾勋章。

可是,在受奖人的名单中,并没有出现五十七师师长罗达的名字,这让张贤和大家错愕不已。而且,在会战结束之后,罗师长再没有现身过,直到苏正涛团长过来看望大家,他们才知道,罗师长已经被押往了重庆,罪名是弃军潜逃。

张贤这才明白罗师长为什么没有来看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股莫名的悲愤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王军长来的时候,还带来了许多的记者和代表,他们都是来采访张贤,并请他在伤好之后去做报告。张贤已经被七十四军树立成了英雄团长,这与全师皆没唯师长独存的罗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着闪光灯与话筒,张贤很是坦然,他并没有居功,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那些英勇杀敌的战士们,他跟大家讲司马云和常立强营长的故事;跟大家讲那个肖刀儿的故事,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士兵;还跟大家讲常德居民怎么样为五十七师送水送饭,而他唯独没有讲的就是他自己。而关于他在战斗中的表现,都是由高伟营长叙述给大家的,人们这才知道,在鬼子占领常德城之后,虎贲之士们并没有弃城,他们在张团长的领导之下,一直在与敌人作着斗争,并且在鬼子占领常德后的第二天,便联系友军赶走了鬼子,夺回了常德。

可是当这些荣誉与喝彩之后,当张贤单独面对王辉军长,他问起了罗达。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他有一些不解:“罗师长才是守城的功臣,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他几乎是喊出了声来。

王辉看了他一眼,也有一些无奈,这位南征北战多年,大仗小仗打了无数,被誉为常胜将军的陆军中将,叹了一口气,告诉他:“没有人能够为常德的失守担责,可是面对天下人的诘问,上面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

张贤不由得激动起来,忿然道:“为什么不是那个援军?如果援军按时赶到,常德怎么可能会丢?为什么要把这个罪责扣在罗师长的头上?”

王辉默然无声,转过脸去,高大的身影在窗外的雪色相映下,显得如此得苍凉,半天,才低沉地声音道:“也许,罗达唯一做错的便是该牺牲的时候,没有去牺牲!”

张贤怔住了,蓦然间明白过来,不由得叫道:“难道?难道就是让我们为了死而去死?难道?难道连一丝生的希望都不能留?难道?难道所有的人死光了才叫英勇?难道?难道明明可以生着夺取胜利,却为了换取那点虚荣而宁愿让我们全军覆没?”

这一连串的反问,问得王辉哑口无言。也许他可以回答,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够来回答。

张贤呼呼地喘着粗气,显然还在激愤之中,泪水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流了下来。

王辉再一次转回身,看着这个小团长泪流满面的脸,他也胸潮澎湃,但是毕竟从军这么些年,又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有里面的事情他十分明白,却又不能告诉自己的这位下属。良久,他只能这样地安慰着他道:“你放心,我会尽我的全力来想办法帮助罗师长,一定会保全他的性命。”

张贤看着自己的军长,觉得这位王军长要比十八军的彭军长亲切得多,也好相处得多。是呀,这种事情他作为一个军的长官,于重庆的领袖又能有多少的影响力呢?更何况许多人遇到这种事,还生怕受到革命军的连坐法牵连,推脱逃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往上靠呢?既然王军长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说明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与张贤曾经历过的两任军长截然不同。

“我在这里带罗师长谢谢均座了。”张贤总算平静了下来。

王辉却摆了摆手:“我与你是一样的心情,你何必如此客气。”也许这本身就是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张贤点了点头,在七十四军中,他与罗达应该算是后来者,自然总有一点后来者的担忧,但是此时看来,王辉军长并没有如此多的芥蒂,反而使他有一些不安起来。

“好了,我还是来跟你说一下你的事吧!”王辉道。看来,这一次他过来看望张贤的目的还是在这里。

“我有什么事?”张贤笑了笑,心里有一点不安,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王辉也笑了笑,道:“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能打,如今真有一点舍不得你了。”他老实地告诉他道:“当初孙长官让你来当这个团的团长,我还以为你这么年青,不过是靠与孙长官和郭长官的关系,才得到照顾而来的。呵呵,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愿意,生怕你只是一个绣花枕头。”

张贤也笑了出来,确实,放在任何一个对他不了解的官长身上,都会这样认为,他的确是太年青了,嘴上的毛都没有长齐,做事又太不世故,这让谁都有一些不放心。

只听王军长又接着道:“不过,后来,我去你的团里视察了几回,看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那些散兵聚合在一起,而且战斗力并不弱,这才对你刮目相看。你小子很是聪明,战略的眼光独特,有的时候你想到的我都没有想到,所以到这个时候,我又对你喜欢至极。”

“多谢军长的厚爱。”张贤由衷地道,如今想想,王辉军长对自己确实很不错,便是刚刚来时能给他一批武器,这在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虽然说那批武器过于陈旧,最终被苏正涛拿去换了大米。

“是这样的,也许你并不知道。孙长官当初只说要你在五十七师里当几个月的团长,整顿出一个可以战斗的团来,然后准备让你去参加陆大特别班第七期的初试,他说以你的聪明和成绩,一定可以顺利过关。呵呵,只是当时我觉得鬼子有可能要打过来,形势很是紧张,临战换将不好,所以没有放你去,也没有告诉你。”王军长这样的道:“如今仗也打完了,只是特别班招生也过了,再招那就是在三年之后了。”

“原来是如此!”张贤这才明白当初从长官部出来的时候,孙长官与郭长官对自己的殷切期望,他还记得郭万曾经跟他说过,陈长官和孙长官都准备让自己去上陆大的,看来他们并没有把自己放弃。

“不过,你还有机会。”王辉道:“陆军大学分为特别班和正则班,特别班招的是中校往上,毕业于军校的军官,三年一招;而正则班招的是少尉以上,中校以下,毕业与军校的军官,一年半一招。这一次你虽然没有机会上特别班,你要是想考,却可以考正则班,陆大正则班第二十期在过完年后就要招生了。”

张贤怔了怔,摇了摇头,道:“如今我是上校了,条件只怕不够。”

王辉笑道:“这倒不是问题,就看你有没有这份能力了。当初设特别班的时候,就是为了那些上了岁数的军官,怕他们竞争不过年青人,因为特别班的考试要比正则班的考试容易得多,其实所学的内容基本是一样的。”

张贤想了想,问道:“要是我不去呢?”

王辉道:“这是机会,你要知道,只要是上了陆大,无论是到了哪里,升职都很快,而且是一个不破的饭碗,走到哪里都让人高看一筹。”

“如今我难道升迁得还不快吗?”张贤自嘲地道:“二十三岁已经当上了上校!”

王辉却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你如果不上陆大,除非真有重大的军功,不然最多也就是上校了,要想升为少将,没有个经年是到不了的。如果你从陆大毕业,出来后就应该是个少将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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