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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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可得以身相许!”万全调笑道。
“那是!”朱挽强撑着不肯示弱,眼睛忍不住看向张丰那边。
附近没有水源,张丰只能把带血的肉直接切片,匕首也不如菜刀好用,没办法把肉切得很匀,而且除了盐之外也没有别的调料。野猪肉的纤维很粗,为了把肉做得嫩一些,张丰把面饼揉碎和肉片拌在一起,放了点盐,又摘了一把野菜切碎掺进去,加了些水调成糊状,熬了些猪油,煎了几个肉饼。
张丰尝了尝觉得有点腥,肉质也没有普通猪肉嫩,不过毕竟是用油煎的,这对于难得吃到油的他们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因此每个人都吃得很香,吃完后几个男人都要求她再多做些留到下顿吃。
野物的身上一般都没什么肥肉,野猪也是一样,不过毕竟是那么大一只,总归会有些油的,张丰便又煎了一批肉饼。刚吃过早饭的男人们便又吃上了,张丰默默数着,竟然足足又报销了九个,直到第十个肉饼出锅才算没有人伸手了。
张裕被张丰管着,没能吃到十分饱,感到有些不够尽兴,一边烧着火一边看向那几大块野猪肉说:“这得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朱挽笑说:“那些肉还不知道能不能留过明天呢,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吃进肚子里。”张裕便有些羡慕,向张丰道:“姐,让我再吃一个呗。”张丰说:“不行。”
万全抚着肚皮笑道:“张大娘子的手艺真不错,朱兄弟,你可真有福气啊。”
朱挽看了眼张丰没有理他。
张丰有些羞恼,却只能故作不知,对那两人道:“万大哥,朱大哥,麻烦你们把那些肉切成条抹上点盐腌上,待会烤一下应该能多放一天。”
万全和朱挽应了一声便切肉去了,张裕的目光追逐着张丰的身影,忍不住问:“姐,你会嫁给朱大哥吗?”
张丰嗔怪地瞪他一眼,随即正色道:“朱大哥是游侠,一个意气飞扬的少年侠客是过不惯平凡乏味的农家生活的,你别指望他会一直陪着咱们。”
“。”张裕答应着,心里失望的同时又莫名地觉得放了心。他一直很崇拜朱挽,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更是让他对朱挽产生了很重的依赖,现在张丰说朱挽会离开他们,他当然舍不得,可是想到将要有人分去姐姐的关注和疼爱,成为她心中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张裕又觉得不高兴。
然而姐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如果她想嫁给朱大哥……总归比嫁给别的什么人要好。张裕心里纠结着,便沉默起来。
煎好饼,烤完肉,几人背上行李继续在森林里穿行,这时候,花草树木、鸟雀松鼠什么的已经很难让人产生惊喜的感觉了,蜿蜒而行的蛇虫也不会再让人吓得发抖,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人的神经都变得渐渐麻木起来,此时张丰开始对自己的隐居计划产生了质疑——隐居,不仅是危险的,而且也会非常孤独,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万全和朱挽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把张丰和张裕夹在中间,林中很静,这了打破这种寂静,两人隔着七八上十步的距离不时大声交谈几句,有时万全还会扯着嗓子唱一支小调,朱挽也会长啸几声,走在两人中间的张丰和张裕却只是沉默地行走着,很自觉地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在脚下,尽力不拖累别人。
入夜,张裕照例是倒在地上就睡着了,张丰虽然也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可不知为什么却全无睡意。万全和朱挽要轮流警戒,防止野兽袭击,朱挽值守前半夜,见张丰辗转反侧,便低声问道:“你怎么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丰索性坐起来,“我不困。朱大哥,我来守夜吧,你睡一会。”
朱挽说:“不困就陪我说会话吧。”顺手把两个被卷摞起来说:“来,靠着些。”
张丰依言靠上去,望着头顶巴掌大的一片星空轻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朱挽向她这边移了移,“你在愁什么?”
张丰笑笑说:“没愁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舒服。”
朱挽倾身去看她脸上表情,好一会才下结论似的说:“骗人。”
张丰没有吭声,刚才朱挽看她的时候离得有些近,她的脸现在有点热,而且她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朱挽不会喜欢平静无波的生活,当初他答应送她和裕儿到晋国,等到了晋国之后他也就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以后的事自己也不能再靠他了。
见张丰不说话,朱挽不满的说:“你总是有很多心事,又总是不肯对人说。”
张丰说:“我哪有什么心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多心了?”
“不说就算了。”说完这句,朱挽往地铺上一滚,翘着腿,枕着手臂躺在那里,再也不说一句话。
张丰侧身看了看他,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朱挽没有应声,这种事本轮不到他生气,他以前也从没在乎过别人的心事,他的朋友们都是有话直说的,不说,那就意味着用不着他帮忙,他也就不必操那个闲心,如今竟然因为张丰不肯对自己诉说心事不高兴,这种事他如何说得出口?
张丰轻叹一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心绪纷乱,张丰只好一遍又遍地清空回收站,可是脑子里却像电脑中毒似的,清空一次又塞满,清空一次又塞满,正忙着,就听到一阵悉索声,接着便感觉到朱挽靠近了来,张丰睁开眼,正对上朱挽的目光,暗夜中看不清情绪,张丰却莫名地感觉到他的紧张,她有些害怕,但却什么没都做,只是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朱挽躲开了她的目光,问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张丰连忙坐起来,“不,怎么会呢?”
“不是,我是说,”朱挽在脸上抹了一把,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啊?没没没有啊。”
“那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朱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在黑夜里发着晶亮的光。
张丰往后挪了挪身子,同时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平复了一下心跳之后,轻声细语地说:“我们两个恐怕不合适。我喜欢恬静安稳的生活,你却喜欢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如果我们成亲,是让你守在家里做农夫,还是我改行做侠女?让你做农夫你一定会觉得很憋屈,让我跟着你去行侠仗义估计你会被拖累得再也快意不起来,如果我们各过各的,很长时间才见一次面,又何必成亲呢?与其成为一对怨偶,那就不如还做朋友的好,你说呢?”
朱挽不服气地说:“谁说我就不能做农夫了?我能!”
“你能,可是你会高兴吗?”张丰问。
朱挽犹豫了一下,“做不了农夫,我可以做猎人,你不至于非农夫不嫁吧?”
张丰说:“当然不是,可你做了猎人就会高兴吗?”
朱挽认真的说:“我做游侠也不觉得有多高兴,我只不过是做不了别的,但做个猎人我还是能胜任的——这些年大多数时候我就是靠打猎为生的。”
“呃,那就试试好了。”张丰拿起旁边的面罩扣到头上说:“我要睡了。”说完就把被套拉上来,把身子全部缩进去躺下睡了。
朱挽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忽然跳起来翻了两个空心跟头,又在铺上打了一个滚翻到张丰身边,在她耳边嘿嘿笑道:“那就试试。”
张丰心里踏实了许多,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看了看熟睡的朱挽,知他夜里值守睡眠不足,起身的时候便特意放轻了动作,然后在比平时远些的地方烧水做饭,饭好了之后才叫醒了他。
朱挽虽然比张丰少睡了一半的觉,但精神却好极了,一会儿上树摘果,一会儿离队折花,时不时长啸一声,每每一句平常的话、一件平常的事都能让他开怀大笑。
张丰抿着嘴悄悄地笑,脚下似乎也轻快了不少,张裕问朱挽:“朱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万全扭头取笑道:“是好事近了吧?”朱挽扬起手中的兔子说:“今天又有好吃的啦!”张裕看了看兔子,有些不信,这两天他们可没断过肉,反而是干粮不多了,打只兔子值得他这么高兴吗?倒是万全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他看向张丰,除了觉得她好看之外,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不过毕竟还是起了疑心,因此休息的时候便悄悄问张丰:“万大哥说朱大哥好事近了是什么意思?”其实万全的儿子比张裕还大呢,按说应该称呼大叔,只是朱挽称他大哥,张丰和张裕也就跟着这么叫。
张丰和朱挽的事本来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是考虑到两人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结果如何还不好说,而张裕又是那么喜欢朱挽,如果现在对他说了,最后朱挽却离开了,张裕一定会难过,所以张丰决定模糊处理,对张裕说:“万大哥取笑朱大哥呢,男人们总爱拿这种事开玩笑。”
几人在密林中艰难行进,到了第六天上,树木终于变得稍稍稀疏了些,万全说天黑前就可以走出去了,张裕欢呼一声,张丰也暗暗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要出狱了!这森林简直就像牢笼
57
边境
几人在密林中艰难行进,到了第六天上,树木终于变得稍稍稀疏了些,万全说天黑前就可以走出去了,张裕欢呼一声,张丰也暗暗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要出狱了!这森林简直就像牢笼!
傍晚时分终于站在了树林边上,极目望去,只觉天远地阔,心胸为之一畅,万全指着远处的山影说:“那就是荆山。西去十几里就是荆山关,这林子边上就有军营,常常有人到这里打猎,为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连夜赶路,早点离开这里。”
朱挽说:“但凭万大哥安排。”
万全问张丰姐弟:“小娘子和小郎君可走得动?”
“请问今晚要赶多长时间的路才会到安全的地方?”张丰问。
“少说也要走两三个时辰。”万全回答。
“可否先休息两个时辰再走?”张丰问。
“噢,这倒也是个办法,朱兄弟,你怎么说?”
朱挽说:“那就还回林子里去吧,先睡一觉再走。”
于是大家重新回到树林里,深入百十步之后万全停下来说:“就这里吧,不用现往里去了。朱兄弟,你也睡一觉,我替你看着动静。”
朱挽一边铺着蓑衣一边说:“不用,你睡吧,我看着。”
万全说:“朱兄弟不是信不过我吧?”
朱挽一边继续铺着蓑衣一边毫不在意地说:“万大哥这是说哪里话,要是信不过你,在林子里这些天我又哪里敢睡觉,你昨天后半夜值守,这个时候必定困了,我这会儿却还睡不着,这都成习惯了。你快去睡吧,我年轻力壮,少睡一会没什么要紧的。”
万全道:“既如此,我就不和朱兄弟客气了。”说完便在不远处搭起自己的绳床躺上去,这时太阳早已经落下去,树林里光线暗淡,万全在暮色中望着朱挽三人,目光闪烁不定,寻思了好一会才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睡了。
张丰躺在布袋里,悄悄伸出一只手拉住朱挽的手说:“辛苦了。”朱挽把她的手包进掌心里,微笑道:“放心睡吧,该起时我会叫你。”
张丰“嗯”了一声,抽出手替旁边的张裕戴上面罩,又把自己的面罩也戴好,便闭上眼睛睡了。
半夜起来赶路,张丰和张裕因为没有睡醒走得磕磕绊绊的,朱挽要扶他们,张丰却坚决地拒绝了,和张裕牵着手安静地跟在他后面,努力地跟上前面的步伐。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张丰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将满未满,应该是月中十三四的,北斗星在脑后,他们正在向南走。“很快就能摆脱危险,过上安定的生活了。”张丰默念,“最后关头可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还好,除了遇上一个熊瞎子之外,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黎明时到了山的入口,万全便辞别他们向东去了,朱挽则带着张丰张裕进了山。
在山谷中走了大约一刻钟,朱挽便下令休息,张裕听见后,连“累”字都顾不上说一个,便甩了背包坐到地上,朱挽把背包放在张丰脚边说:“你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上去看看。”
朱挽爬到小山顶上瞭望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张丰拿着水囊和一块煮熟的肉爬上山顶,朱挽说:“你上来做什么?我过会儿下去吃就行了。”张丰在他身边坐下,把肉和水递给他,问道:“你是在看万全吗?”
朱挽喝了几口水,顺手把手囊递给张丰,看着她笑道:“我看他做什么?”
张丰避开他的目光,塞着水囊的塞子说:“呃,我不知道,我乱猜的。”把水囊放在身边,这才又抬头看着他问:“你在看什么?”
“看万全。看他走没走。”朱挽嚼着肉说。
“他走了。”张丰说。
“嗯,算他聪明。”朱挽咽下口中食物说道。
“今晚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张丰温柔地看着他说。
朱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防备他?”
张丰用手背揉了揉被他摸过的脸颊,微讪道:“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再猜不出来不是笨蛋吗。”
朱挽笑,“我没说以前你就知道。你怎么看出他不怀好意的?”
“我没看出他不怀好意,我只是觉得他不像好人。”
“怎么不像好人啦?他做什么坏事了吗?”朱挽不解地问。
“那倒没有,可我总觉得他眼神不正,始终无法对这个人产生好感。”张丰偏头看向朱挽,“他想干什么?你是怎么看出他不怀好意的?”
“他大概想图财害命,可是却一直没敢下手,我也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的。”
“多亏有你。”张丰给了朱挽一个大大的笑脸。
朱挽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停止了咀嚼,呆呆地看了她数息才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口渴,眼睛扫到放在张丰另一边的水囊,伸手去拿,胳膊不小心挨到她的后背,便好像被粘上似的动不了了,张丰红了脸,拿过水囊拔开塞子递到他面前,可朱挽的手却好像傻了似的忘记了收回来,直接就圈着张丰肩膀跟着她的手一起兜过来去接手囊,待发现不对,嘿嘿讪笑两声拎着水囊把手臂收回,往嘴里猛灌了两口水,眼睛亮晶晶地瞅向张丰,见她并没有恼,便嘻笑道:“良人。”
张丰嗔了他一眼,站起身瞅了眼远去的万全说:“他走远了,我们下去吧。”
朱挽站起来瞭望了一番说:“好。”
走了将近一天一夜的路,张丰的腿都累酸了,上山的时候还好,下山的时候腿就软得打颤,朱挽看见她一副飘飘摇摇的样子,便揽住她的腰要扶她下来,张丰怕张裕看到了又有话说,就不肯让他扶,不想一个没走好就一个屁墩摔到地上,朱挽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山下,张丰低声道谢,然后快步从他身边走开,只望张裕没注意到。
朱挽嘴角上翘,笑意忍都忍不住,只觉得疲惫顿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慢悠悠地跟在张丰后面欣赏着她的慌乱,心里却很想冲上去把她抱进怀里。
张丰尽量若无其事地走向张裕,准备在他旧话重提时再次给他一个模糊的答案,就说一家人不避嫌疑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过到了近前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张裕已经睡着了。
张裕枕在被卷上,脸上带着几道脏手擦出来的汗迹,油乎乎的手里松松地捏着一块咬了一口的兔肉,因为枕得太高,正打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小呼噜,张丰跪在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肉顺手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又轻轻抬起他的头把行李移开,然后端详着他犹显稚气的脸,抚了抚他的眉毛,笑了笑,这才靠着被卷坐下来休息。
朱挽靠在另一个被卷上看着张丰,绚烂的晨光照在她的身上,朦胧了她的疲惫,也在她的旧衣上染上了霞光,让她显得那么光彩照人,看着看着,朱挽的心便痒起来,忍不住伸臂握住张丰的指尖。
张丰的脸红了红,装作去看张裕,把头扭到另一边。朱挽便放心地她的手整个包进掌中,心满意足地摊开手脚枕着被卷看天上云卷云舒,飞鸟振翅。
休息了约摸半个时辰,张丰叫醒张裕,三人又继续赶路,将近午时看到一条小河,朱挽便决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走。
原本打算挖个窑洞过夜的,不料这里的山石头太多,根本就不适合挖窑洞,难以下锹不说,好容易掏出一个洞来不等挖大就塌了,张裕说还是露宿算了,张丰却说也许可以找个山洞住一晚,三人便分头去找,还别说,真让他们找着了一个,虽然有些小,而且乱石很多,但总算勉强可以栖身。把乱石清理了一下,又用树枝编了个简陋的门,三人便挤在一起倒头大睡。
张丰在黄昏时醒来,烧了开水,又煮了一小锅野菜肉汤,放进山洞之后便拿上干净衣服去了河边。
山洞离河边约摸半里远,此时明月在天,清风拂面,正适合月下漫步,寻诗谈情。可惜的是如此良辰美景张丰却享受不来,因为她心里害怕。
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山野间,无论是月光下黑黢黢的山形树影,还是那一声声的虫鸣鸟啼以及走路时脚下发出的沙沙声,都让种让人心里发毛的诡异。
走出不到百步,张丰就忍不住停下脚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可是自从打襄阳城出来,她一直没有机会洗澡,到现在已经有**天了,天又那么热,光是换衣服根本没用,再不洗澡她真受不了了。
张丰咬咬牙,心里恶狠狠地说:“就算有蛇、有野兽、有鬼,我也要去洗澡!”下定了决心,便快步向前,没走几步,忽然一只夜枭从她头顶飞过,尖利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张丰刚刚下定的决心立刻改变,回身就往山洞跑去。
靠在山石边平复了一下心跳,她叫醒了张裕,吃了饭之后,张丰便让他拿上衣服和自己一起去河边洗澡,张裕还没有睡够,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以为他姐又犯了毛病,开始对他管手管脚,便不满地说:“明天早上洗不行吗?”张丰急道:“明天早上我怎么洗?”张裕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原来是怕黑,行,我陪你就是。”
有人做伴胆子果然就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