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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六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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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一个雪球砸向抚琴者。
  梅花树下男子不为所动,继续抚琴,倾诉他的情怀。
  雪球一个接一个地砸过去,直到琴声停下。
  卞留安抬首,神容沉静,视线徐徐,在福嘉公主靴尖前停下。
  顾家琪手叉腰,叫道:“青苹青菽,你们给我守着,不准他跑了!我去叫哥哥。”
  青苹青菽暗暗叫苦,连忙道:“小姐,你忘了大人嘱咐,不准调皮,快别闹了。”
  众女惊讶看向顾家小姐,宁晓雪捅捅女伴,李香凝心领神会,牵起小孩的手,道:“凝姐姐带小南去找哥哥好不好?”
  “那快些,别叫他跑了。”顾家琪催得紧,迈开小短腿跑得欢,宁晓雪连忙改唤几个宦官去帮李香凝。
  一盏茶功夫,顾家小妹妹已经拽着脸臭臭的李家第一冰男来了。
  瞧瞧这速度,三公主轻笑,在福嘉公主耳边低语逗趣,要是心里没皇姐,他就不急了。这话羞得福嘉公主直低头,却又透出欢喜。
  “哥哥,就是他!打他,快打他。”
  顾家齐斥了句无聊,转身就走。
  顾家琪拽着兄长不放,撒泼道:“哥哥答应阿南的,哥哥赖皮。”
  “放手。”顾家齐怒到极点。
  这时,雪林里琴声再起,如幽泉呜咽,婉转悠传,一曲梅花三弄,让人深感曲中情之荡气回肠。
  卞留安起身,神色宁静,目色幽幽,他沉默做了个请的姿势。
  无声的挑战,也是理所当然的较量。
  卞家大公子卞留安,景帝三年一甲进士,头榜状元,其人为人稳重,处事干练,现在吏部拨历(即实习)。
  此人虽然年长福嘉公主十岁有余,但公主自幼可说是在卞家公子呵斥守候下长大的,基本上京中上层权贵都以为卞留安是公主驸马的不二人选,岂知顾家子横空出世,仅凭一段人口相传的沙野擒夷传奇,就捕获了公主一颗芳心。
  不平的人很多,顾家齐不过运气好,他哪里比得上留安公子?更叫人不忿的是这个人还比公主小两岁!
  心上人移情别恋,卞留安好风度,还帮公主代为考查情敌的才德品学。
  顾家兄妹抵京之前,均不知这位大胆求爱的福嘉公主早有这样一位号召力强知名度高影响力深的护花使者。
  顾家齐轻蔑地一笑,头微斜,尽扫雪林道中峋峋人影,他道:“阿南,取琴。”
  青苹青菽忙上前布置,顾家齐微掀袍,施施然席坐,指尖微拨,曲未成,调已扬,阳春白雪,让人全身心地感到琴者内心的豁达、明远,与卞留安一个大男人无意家国天下偏生纠结于闺阁情爱的狭窄气量迥然相异。
  或者说,顾家齐根本就没把在场京中公子放在眼底。
  但他的确有这个狂傲的本钱,一支古曲简简单单就把所有人的气焰给打没了。
  而顾家齐今年不过十一,他的人生前景注定灿烂而辉煌。
                  廿五回 霓裳翠袖相见欢 要你的命(上)
  话说内宫有意成全福嘉公主与未来驸马,因礼不能独处,办诗会画社,权贵子弟争献技。
  顾家齐胜出,借着归还琴具的时分,邀请公主到别外赏雪。福嘉羞喜不自胜,不必细说。
  顾家琪尿遁,青苹青菽欲跟随,顾家琪比比她们手里的琴与香炉,俩丫环会意,留在顾家齐与福嘉公主身边。
  李香凝娇喘着气,由宫女扶着远远地奔过来,断断续续地问结果如何。
  宁晓雪仍在琴音里痴痴然,谁也叫不醒。李香凝问其他人,三公主反而嗔怪道:“你怎地这般慢?”
  李香凝道她还是一路跑回来的,众女又惊又疑,看向顾家小妹妹,她如何来得这般快。
  顾家琪笑呵呵地炫耀:“哥哥带阿南飞飞啊,哥哥功夫可好了。”
  “原来真有这般奇才,文武双全。”宁晓雪悠悠叹服。
  “小南妹妹你为何不喜留安公子呢?”三公主笑眯眯地问道,眼藏暗影。
  顾家琪眨眼,稚气地反问道:“福嘉公主不是阿南的嫂嫂吗?当然只有我家哥哥才能弹琴给嫂嫂听了。”
  “那其他男子呢?”三公主逗趣道。
  顾家琪笑得骄傲,宣称:“福嘉公主听过哥哥的琴声,就不会再听别人弹的了。”
  宁晓雪接道确是如此,听过顾家齐这样段数的琴声,别的都是俗物,再听不入耳。李香凝重重咳嗽,宁晓雪回神低首不语,三公主淡笑,洛江笙打个圆场,邀请包括卞留安在内的众人一道赏景。
  众人成对,顾家琪知趣避开,自己与谢天宝在林中慢步赏景。
  园中处处琴声,两人偏走小道,远离这群相亲男女,听得后头阿南、阿南叫声,程昭裹着白狐裘,又高又壮,像个粽子似地向他们跑来。
  两人奇怪他也在此,程昭快语道:“虞家表哥带我来的。”
  仨小孩在雪地里奔走一阵,程昭就把他现身京城的事交待完毕。他比顾家琪更早抵京,住在外公家,离太师府就三条街的距离,他早想找阿南玩耍,却因着众人说阿南是大家小姐,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与他玩,无奈作罢。
  之后,二皇子与顾家琪除夕夜交恶,程昭更是被家人警告远离阿南。
  程家、程家姻亲卞氏都算是虞贵妃这边的人,但兰妃、福嘉公主、乃至刚得皇帝赐婚的顾府都是李太后这系的人。大体上是这样分派的,因此程家必须与顾家划清界限,才有二皇子除夕夜戏顾家小女的闹剧。
  尽管如此,程昭听表哥说起阿南今天有可能会进宫,还是跟着来了,并找了由头,跑到外头找阿南。
  “我可不管他们那些乱七八糟事,我和阿南可是铁哥们,谁也不能分开我们。阿南,小宝,我们来打雪仗吧?”
  “那得寻个好地方。”谢天宝道。
  仨小孩找来找去,来到一处树高林密落雪深,寥寥无人处,正合意自在游戏玩耍。程昭捏了个雪球,重重地抛向高高的雪松树梢,没中。
  谢天宝和顾家琪每投每中,程昭边数金叶子,边恼火大叫:“太过分了,我的金子,要输光了。”雪松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盖住小胖脸。
  “你这破树凑什么热闹。”程昭胡乱抹去雪水,猛踢雪树一脚,弯腰捡钱袋,吼吼吼,更多的雪落下,把个小胖子整个人都掩了。
  顾家琪与谢天宝大笑,程昭大叫:“你们还笑,快救我出去啊。”
  “嘻嘻~天宝弟弟,我们来练靶子。”顾家琪笑回一个大雪球,正中程昭脑门,谢天宝道好主意,这下雪人都不用堆了。
  程昭叫着你们欺负我一个,抓着雪沙叭叭叭乱抛一气,终于抛开心事,仨人快活地东奔西跑,又笑又叫。
  游戏中,顾家琪眼角瞟过一道小黑影,低喝:“谁?”
  程昭与谢天宝四下转了转,道:“没有啊,阿(小)南,你看到什么?”
  顾家琪心里狐疑,道:“差不多到午时了,回去好了。”
  程昭还想玩,谢天宝打量陌生的雪林,道:“是该回去了,不过,走哪条道?”
  茫茫雪地,顾家琪也辩不清方向了。
  仨人只好边走边摸索,不大会,有个宫人寻到他们,道公主正找他们用饭呢。四人抄小路回赶,七拐八弯,但见荒静,谢天宝暗中戒备,道:“小南,这人有古怪。”
  “那就喂他一个蒺藜。”顾家琪道,谢天宝探入怀里,毒蒺藜飞出,那宫人肩中暗器,跑得更快,拐过弯,身影已然不见,却雪中无血渍。
  谢天宝不敢离人远,仅在视野周遭寻了番,未见踪迹,他道:“小南,我去前面探路。”
  程昭两眼瞪得浑圆,左右张望,在前头护着阿南,一步步地挪动。
  顾家琪安抚,迷路已矣,不要这么紧张。
  程昭失笑一下,两人紧跟着前面的谢天宝,脚步加快,却还是跟丢了。与其说跟丢,倒不如说有人引走了谢天宝。饶是顾家琪镇定,也不由地骂自己托大。
  她只是没料到,那些人这么快动手而已。
  “小宝去哪儿了?在那儿。”程昭眼尖,看到前方拐角有高墙,黑影忽闪,追上去叫,“小宝,慢点慢点。”
  顾家琪拉之不及,程昭冲得快,忽地身子摇摇摆摆,晕了。顾家琪知有异,忙捂鼻,迅速退后,她摸药丸塞进嘴里含着,暗暗戒备打量。
  雪地里静悄悄地,唯有她挪步踩雪的细碎声。
  顾家琪迅速抽出火信,刚拨开哨头,蓦然,一道劲气夺走她手里东西,三个黑衣人现身。
  他们手持弯刀,默不作声,威逼。
  顾家琪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她直视三人,无声地退后。
  慢慢地,她脚下的雪层淡薄,再退几步,冰面发出清脆的裂纹声,顾家琪的瞳孔不由地收缩,原来,他们是要制造小孩无意落湖淹死的假象。
  她已退到湖心附近,冰薄不堪重力,整个湖面的冰蜿蜒碎裂。
  顾家琪一脚踩空,落湖,为免杀手起疑,她挣扎咕噜噜灌了几口湖水才下沉。
  湖下水草丛丛,即使上面没有人看守,脱身也不易。顾家琪打开袖中机括,用匕首不停地割水草,并脱掉身上鲜艳的外套模糊视线。
  顾家琪的心态放得很稳,但是,她如今仅是个孩子,肺里没有那多空气支撑她活着直到冰上杀手离开。气憋到极点,她不得不游回落口处,准备冒头吸口气。
  就赌他们不敢在她身上制造人为伤痕。
  无论如何,怎么也要赌一把。
                  廿五回 霓裳翠袖相见欢 要你的命(下)
  就在顾家琪要冲出去时,她听到湖冰上有人说话:“姓万的,你不要以为进了东厂就敢忘了主子的嘱托。”
  老女人闷咳两声,像是身体很差,喘过气,再喝道:“东西呢?快把它交出来!”
  “胡嬷嬷,那事陛下一直查得紧,咱家得不了手;您再宽些时日,咱家这里有些碎银——”
  “啊(老女垂死声),你、你好狠的心!”
  “桀桀桀——老不死的狗东西,敢威胁咱家——”老头呼哧呼哧喘重气,伴随着尸体拖拽发出的摩擦声,一点点地靠近湖边。
  顶上三黑影倏忽飞离,拖尸体的声音、沉重的喘息声,没了。
  这情形何等古怪,顾家琪犹豫不定,而这时肺涨得几乎要炸裂般的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哗声她探出头,吐掉口中泥叶,贪婪地吸气。
  “你、你没死,太好了,快上来。”
  湖对岸有个小黑影,欣喜出声,踩冰雪跑向湖中央。
  顾家琪深恐那些人转回,阻止小孩靠近,让他退回藏身地。
  黑小孩很机灵,点头快步跑到湖对岸,拨开水草,那里有个狗洞,他钻了进去,并向她招手。
  那一处,宫墙沿湖岸,破败又灰暗,长长不见头。
  冷宫。
  顾家琪轻吐一口气,爬上冰面,钻入狗洞,黑小孩拨回水草遮掩洞口。
  这是个瘦骨嶙峋的脏小孩,又黑又小,煤泥结络的脸上看不出肤色,伸出的那只手掌,皮骨间皆是冻疮与累伤,一身单衣遮不了手脚,让人深深怀疑,他如何度过这寒冷的冬天。
  顾家琪收回打量的眼神,脱鞋倒水,搅头发,只听黑小孩道:“他们又回来了。”
  “什么?”顾家琪草草拨回洞口水草,追问他如何听得见。
  她确信,那仨个杀手必然是轻功高手。
  脏小孩奇怪看她一眼,道:“就是听得到啊,那边有只瘦老鼠在啃木头。他们进来了,快走。”他拽起她躲闪,“你跑轻点。他们听得到。”
  顾家琪冷汗默滴,她竟然大意到要一个孩子来提醒。
  加料的鞋掌踢人的确很得力,跑路时就不美了。她迅速脱马靴,踮着脚尖跑步。
  荒凉凄冷的宫殿里,两个孩子东转西弯,躲进一块菜地的泥缸下头,离地约有六七米,有明显的人工挖掘痕迹。
  冷宫生存小专家道:“这里最安全,他们抓不到你的。”
  他做了个嘘声的小动作,空气中厉风猎猎,声音缥缈:“那边?”
  “没有。”
  “没有。”三道声音,不阴不阳,宦官独有的怪腔怪调。
  “再搜!”领头阴侧侧地下令,“就地解决。”
  “见血?”
  “见血,用化尸散。”
  三人飞来飞去,天气越来越冷,两孩子紧紧挨着,嗅着屎粪、尸臭味,时光静静地流淌。
  午后,天上飘起雪。
  冷宫小专家轻声道:“他们走了。”
  顾家琪拉住他,小专家应道:“我差点忘了,说不定他们躲在哪里等着抓你。很多人就是因为这样不小心死掉的。我和嬷嬷三天两头帮他们挖坑,要不是他们身上有点值钱的东西,我才不帮那些笨蛋,死也白死。。。”
  “那个胡嬷嬷是照料你的人?”
  “对,那天她说约老相好拿些银子,没想到那个姓万的杀了她。嬷嬷还叫我不要报仇。”脏小孩干瞪着眼,许是见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漠然了生死,他竟不知什么是伤心。
  顾家琪不免感慨,道:“你嬷嬷考虑得对,她定是知你非那恶人对手,报仇也是白白送性命。”
  “嬷嬷也是这么说。嬷嬷叫我小王孙,我可以叫你小南吗?”
  顾家琪微抬眉,道:“你最好当作从来没见过我。”
  瘦小孩点点头,道:“你果然是好人,怕连累我,我没救错人。”
  顾家琪差点失笑,道:“你救了我,我还没说谢谢。”
  “那没什么,要不是我吓着你,你们就不会被坏人追了。”小孩道他在湖岸边听到她与朋友打雪仗时的笑闹声,心里羡慕,靠得近了些。他以为自己惊扰顾家琪,才引发后面的意外。
  顾家琪轻笑,道即使没有他,那些人也会抓她。
  在冷宫里冷眼看惯生死长大的孩子,果然异常早熟,没有问为什么。
  顾家琪倒对他熟练的口技表演很有兴趣,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探问一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的保命技能。
  “你饿不饿?我去把那只老鼠抓来,它应该还没跑远。”他又说道。
  顾家琪不敢冒险,但小男生的肚鸣隆隆作响。她从贴身鱼皮衣袋里取出几段肉干,瘦小孩试探性地咬了小口,半盏茶后觉身体无异样他才吃第二口,慢条斯理的样子明显是受过严格的皇族子弟教养。
  瘦小孩只食五公分肉干一段,余下他用布帕包好收入怀里。
  “你穿的是什么宝贝?”瘦小的孩子好奇地问道,他早在奇怪,她落水后除了外衫和头发,其他地方竟然不湿,而且还能藏吃的。
  顾家琪笑笑,道:“这是南海鲲鱼皮,防水。”
  黑暗里,小男生看不清肤色的脸上,一双异色眸子特别灵动,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点她的脸蛋,又摸摸,道:“软软的,”鼻子再嗅嗅,“香香的,你比那些死人的馒头都好闻。”
  顾家琪大汗,有点儿哭笑不得。
  好吧,他只是单纯地表示对活生生的人柔软的温热的年轻的健康的身体的兴趣,纯粹的,不带任何杂意,如果她不是那个被摆弄的洋娃娃,她一定会说,这个时刻很有恶趣味。
  在小孩惊叹的孜孜不倦的探秘摸索中,顾家琪不知不觉地迷糊了。
  “醒醒,你不能睡。”小孩在拍打她的脸蛋。
  顾家琪只觉得嘴里有点暖暖的咸液流入,微张嘴使劲吞了些,她有些气力睁眼。
  小孩欣喜:“你醒了,再喝些。”
  他手里提着半截鼠头,另半边灰突突的鼠身还在跳动,伤口不平整,头身是直接撕裂的;鼠血丁点滴,落入她的嘴里。
                  廿六回 假做真时真亦假 到处有鬼(上)
  却说游园意外,顾家琪被逼落湖,幸得“高人”相救,两人躲在冷宫等待救援。
  顾家琪寒热发烧,冷宫小孩用土法热血灌救。顾家琪醒后,示意对方在自己左侧口袋掏些急救药丸,又用盐巴糖按比例和雪水调成营养汁喝尽。
  缓过劲,顾家琪问道:“现在什么时候?”
  “申时二刻(近下午四点)。”
  “外面有没有人找我?其他人会叫他顾伯伯、顾总督、九少爷什么的。”
  “没有。”
  顾家琪重重地吐一口气,摸摸滚烫的额头,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小孩关切问道:“你是不是很冷?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说着就把人抱住,两人遂紧紧抱成一团。
  他又问道:“你饿不饿?你的肉干我没吃完。我喂你吃,吃饱你就不会生病了。”
  顾家琪以为他直接塞肉干,没想到,排骨小孩嚼好了一点点喂进她的嘴里,喂完肉,他还舔舔嘴角,很惊讶:比嬷嬷还软。。。
  顾家琪明白,他生病的时候,那位老嬷嬷大概就是这么哺食喂药的。他只是很好学,全搬全抄在她身上试验罢了。
  顾家琪淡定地咽下软呼呼的肉糜。
  “还是很难受吗?再喝点老鼠血吧,我去抓。”
  顾家琪拉住他摇头,她很想告诉这个孩子,吃尸体肉的老鼠说不定有鼠疫,也许她没烧死却给耗子整死了。可这个孩子吃老鼠肉都长这么大,她应该不会碰到那么杯具的事。
  “嬷嬷也这么说,所以,她把那些埋尸体的地方都洒上药,老鼠就只能啃木头了。”
  小孩颇为得意地说道,并告诉她哪里的老鼠最肥,不是御膳房,而是司膳监头头屋子里的,因为那个太监常常半夜命御厨做满桌酒食,吃不完,就全喂了老鼠。
  结果使得那屋里的老鼠只只又肥又壮,让他和胡嬷嬷每个月都能打牙祭。
  “你嬷嬷从来没抓过鸡鸭吗?”
  “那个肥肥的司膳监头子,他功夫比嬷嬷好,他宁可把菜倒进粪坑也不给冷园里的人吃。”
  顾家琪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大概烧糊涂了。
  “你别睡,千万不要睡,这里好多人都是这样一闭眼就死掉了。”
  “那你跟我说说话。随便什么。”
  “你是不是快死了?”排骨小孩凑到她嘴边闻闻碰碰,咕哝软软的香香的,“你不要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爬出泥坑,过了会儿,他拖来一块黑麻布,有股尸血的臭味。用这块布盖在她身上,排骨小孩搀着人跑过菜地,再跑进某个空殿。
  顾家琪示意他贴墙壁原地再等,冷殿里仅有风夹雪的呼啸声,确实没有追踪,她点头,小孩带着她拐过几个弯道,扒树根穿地道匍匐前进,约莫一个时辰,两人来到通道尽头,热气扑面,洞壁用砖木支撑,滚烫滚烫。
  宫中某个暖坑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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