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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六宫-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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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琪眉开眼笑,把白嫩的手臂送更前,道:“你亲亲,它们就不疼了。”
  秦东莱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呀你,这尾巴可真翘天上去了。”
  “谁长尾巴,谁长尾巴啦?”顾家琪孩子气地上窜下跳,非要秦东莱补偿她受伤的心。
  秦东莱老持稳重,哪是胡搅蛮缠的小姑娘的对手,无奈妥协,执小孩子手背放在唇边简单点点,聊以盖过不信任的冷漠。
  “还有呢?”顾家琪并不满意这一点点表示,秦东莱失笑微摇头,道拿她无法,在他的亲卫十八血骑中分出两个,护她安全。
  “高兴了?”
  顾家琪点头,笑逐颜开,秦东莱又平淡地说道:“碰上不开眼的,也可遣他们去办。”
  秦东莱脾气尚佳,却长了个老虎屁股,一碰就爆:比如,他的子嗣问题;比如,他放话要顾家琪代他彻查秦家产业,那就是白道黑道谁也不准动的。
  关西事毕,皇庄秘卫护送顾家琪南下,沿途秦家饭庄以贵宾相待。若无内贼通风报信,绑匪固然武艺高,也不可能不惊动秦家堡人,就把小姑娘掳走。
  顾家琪轻快地笑出声,道:“呀,这么快就有人下手了啊,我都还没动真格呢。”
  “玩归玩,别不要命。”
  “秦爷,您真好。”顾家琪露个笑脸,甜甜地飞快地在他脸上来了一记。秦东莱瞪她,顾家琪瞪大眼扮无辜,为什么其他女人行,她不行?她也是他的小妾嘞。
  秦东莱嗯哼,刚摆出架势要训话,顾家琪捂住胸口叫痛,秦东莱急变色,问谁伤了她?顾家琪抓着他的手,眩泪欲泣:“秦爷,你可一定要陪着我。”
  “秦嶂,快叫大夫。”秦东莱是真急,这孩子年前可是才伤着心肺要害。
  顾家琪扳着他的手指头,道:“要陪到明年开春,我受伤的心才能好。”
  秦东莱怒了,硬邦邦地扔出两字:不行。
  顾家琪就磨,软磨硬磨;秦东莱也不曾动真怒,话说回来,小姑娘扮相好,眼睛水汪汪,又会撒娇,是男人都吃这一套,本是来过过场的秦堡主给她硬留在郑阳,不管秦家堡那边急函催促,只管陪小秘放寒假了。
  有大老板坐镇,此时不下手整旧账,更待何时。
  顾家琪拿着鸡毛当令箭,赶着本地负责管事秦苏上工干活,管它现在是否在年关,严查账目,不给半分情面。
  郑阳,在秦家堡三夫人娘家的地盘。这些年郑家靠秦家发大财扩地盘,暗地里却伙同地方官员亲属蚕食鲸吞秦家的市场份额,制造官府难应付生意难做成假象。秦家上头也不是不知道,碍着生女(亡)有功的三夫人,没人敢碰郑阳这块硬疙瘩。
  顾家琪也没去啃这块硬骨头,她与秦苏大刀阔斧砍掉秦家产业里郑家的内应;损人不利已的契约作废;应收账列明细,处处点点明算账;再把款项送达各欠债人处。
  郑家是里头最大的欠债人,面对上门索账款的秦苏,郑府当家道,没那么多现银赔给亲家,且宽些时日,待他们到别处收来账给补上。
  其他商户以郑家马首是瞻,有样学样赖账不还。
  这种事秦家堡每隔一阵子就会干一次,早几年秦堡主身体欠佳,较为放任,下来查账的顾忌郑家也没有敢动真格;于是,众老赖见怪不怪,见招拆招,只等查账小子碰够壁就滚回秦家堡找人哭诉。
  当然,三夫人不倒,呆账坏账死账什么的,就不会有结果。
  顾家琪把郑家的话,原原本本地传到秦东莱耳里。
  秦东莱一怒之下,断郑家货源阻其商路再封店,实行以资抵债策略。
  三夫人闻讯,到老祖宗那儿哭闹,秦家铺面在郑阳有现在这个规模,她娘家功不可没;秦家百年生意,做人做事都讲良心,魁爷却任由手下人瞎胡闹,折腾自己妻家,好听点说打自己脸面,难听的就是过河拆桥,她是秦家的媳妇,难道不想着夫家好么,魁爷这是让人戳她的脊梁骨,骂她搬夫家钱补贴娘家。
  且这种先例一开,那堡里所有女眷都要担心自己娘家,最好划清界限,省得不明不白地要和她娘家一样,赔光家业。
  这是在告诉那些看好戏的内眷们,她郑家若做初一,其他人便要做十五,没一个跑得掉;此时不抱作一团共御强敌,晚了可别哭。
  秦老夫人,也就是秦家堡曾经的大当家,写信问儿子,郑阳事务。不是要干涉儿子做事,而是堡里头人心惶惶,家宅不宁,抵非幸事。
  秦东莱回函,说秦家郑阳产业里的驻虫太多,以致入不敷出,必须清理了。
  秦老夫人见儿子是在整顿自己生意,又没捞过界侵吞郑家产业,这三夫人闹得太不成体统,命她在自己院子里反省:又训斥堡里女眷,捕风捉影再闹事,三夫人就是榜样。
  但是,秦大小姐受了三夫人的话影响。
  她写信给父亲求情,她也算懂得在内堡母亲娘家权势厚实的重要性,她直接说,在秦家的孩子,没有母亲娘家帮衬,都没活路;请父亲为女儿将来考虑。
  秦东莱勃然大怒,他今年三十余三,算上七夫人新生的孩子,统共不过两个子女,都不能当事,其他富贵人家在他这年纪做爷爷的都有,他子嗣得来不易,是以多宠爱,万想不到当成心肝宝贝的女儿竟说出这种寒心话。
  他身体不好,这一气就给气病了。
  秦嶂把小夫人请来开解,顾家琪瞧了信,再看病榻上的人,打趣儿道:“秦爷,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也值得您生气。”
  秦东莱推开药碗,低叹道:“你还小,不懂,这做爹人的心。”
  “我是不懂,大小姐怜惜自己娘亲,理所当然;她要是不写信给自己娘亲求情,您才要伤心白生养了她。”秦东莱神情缓了缓,顾家琪重新舀了药递过去,“我呢,让秦苏给大小姐去了封信,把郑家拖欠的款项都列了。”
  “还写了什么?”
  “就说,大小姐要心疼娘亲,那这些个钱就当是秦爷给的嫁妆,如何处置承她意,以后嫁人了,在夫家受啥子委屈,只管跟郑家说,想来郑家应该会知恩图报,不会不替她撑腰;大小姐若心疼自个儿亲爹,也该学着管家掌事,至少分得清钱账,该谁的该谁,学会这个,才好替秦爷分忧解难。”
  “顾远山有你这样的女儿,当能含笑九泉。”
  “诶,大爷,您快把药喝了,我手酸。”
  秦东莱笑,拿起药碗一饮而尽,心病去了,身体便好;后来,收到女儿的认错信,心情更好,精神爽朗,瞧起来风度更出众。
  顾家琪凑前凑后,赏她这解语花啥子哩?
  秦东莱便道,要能把他女儿教得和她一样可伶可俐的,她要什么他给什么。
  “切,继母和继女是木不出路的,我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插播
  看到某评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扯出秦家,还写这么多
  答:郦山侯府完蛋后,魏景帝的目标就指向秦家堡(理由一,秦是地方豪族。
二,景帝缺钱,缺支持。
  三,稳定皇权需要诸如此类)
  当谢天放套出顾家财产去向,皇帝即除顾家琪(大雪无声章节)。
  秦东莱亲赴天山,救人。
  请注意,天山脚下有句话:秦姓者入死。
  没有绝对利益需要,秦家是不会到死对头的地盘上,救一个孤女的。
  秦要与顾家后人合作,联合抵抗皇帝清洗。
  第一步,就是秦广陵与二皇子的婚事。
  第二步,就是抢军火。
  皇帝的意思,不能让顾家火器坊去帮自己的对手,秦顾火器坊,规模大,匠师技艺熟练,是新兴的程家所需要的。
  二皇子夏侯等人,用计就是要拿这个作坊,但被三公主与小南联手保下。
  秦东莱在后方和皇帝用朝官斗,顾家琪就和一帮小辈如二皇子之流斗,秦与顾是互相利用关系。
  火器坊问题解决后,是别的问题。
  至于谢为什么不杀顾家齐,后面有解释,暂不透露。
  希望这样写对大家看文章有帮助。
  
                  圆八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流氓耍横(全)
  且说来年夏初,秦东莱回堡,也不知是休养生息得当,还是身清气爽精神好,秦东莱回堡不过一月,内堡传出喜信,中奖者为好生养的程氏。
  送信人是经顾家琪提拔上去的某管事的亲戚,在秦家堡做小丫头,打听到此许事,就巴巴来报信儿。顾家琪所假扮的大管事,现今在秦家堡是数得上的风头新贵,不管是奉迎讨好之辈,还是有心跟着他做事的人,都会暗暗地把秦家内堡杂七杂八的消息递到春花秋月手上。
  顾家琪撇撇嘴,把手中废纸扔给春花,这种没价值的消息就不要拿给她看了。
  春花不明,道:“主子,防患于未然,或,打好关系结为同盟。”
  秋月赞同,她们不但会杀人、堕胎,威胁人之类的也会,保管干得漂漂亮亮。
  顾家琪大笑,多可爱的两个杀手姑娘,她教导道:“记住,你们主子我现在管外堡的事,内堡那啥啥的跟咱没干系。”
  “主子总有一天是要回堡在内堡过日子的。”
  春花、秋月同声道,人海陵王府的管教嬷嬷教了,内院女人争斗,杀人不见血,不作防备,怎么死都不知道。
  顾家琪只笑,直接问道:“下一站哪里?”
  乐安。
  大运河南北要道上的第一重镇,南北两边的货,都要经由此地派送各地,是中外知名的装卸中转地。漕帮、盐帮、茶帮等行帮林立,四海统一皇家钱庄的总址就建在此;此地之重,唯有南边的海港大城海要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么重要的据点,是秦家八叔公的地盘,虽然是支系,但在秦家宗族里辈分极重,就是秦老夫人平素见了,也得行礼恭顺地唤声:八叔;秦家小辈就得老实地叫八太爷了。
  往日查账的人,过东安都是绕道走,谁也不敢去点八叔公的炮。
  顾家琪也有点头大,她倒是巴不得对手越硬越臭日子才越劲,问题是此人是个老地痞,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当然,人人碰到痛脚都要狗急跳墙,但顾家琪自认还不会把人逼到那份儿上,在商言商,她喜欢什么事都照着游戏规则来玩,输了赢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可这位秦家八叔公,却是谁碰上都要头痛。
  最有名的事例,八叔公不会来事,早年做生意赔光钱,他就领着妻儿老小,蓑衣破碗再一张草席,堵在菜市口大道上,高举上任乐安知府写给上一代秦家堡管事仗义解囊扶助乐安百姓度过天灾难关的感谢信,摆明索恩要吃要喝还要银子。
  就这么个没脸无皮的主,秦家老夫人接手秦家堡做当家时,给乐安管事的指示是:拿钱养着,只要他不丢光秦家人的脸,随他。
  秦东莱上位后,初初也是这么个策略。
  然则,许多年过去,八叔公这一房竟养出两三百号人口,不包括上千的奴仆。这些人有钱没钱都伸手向秦家商号里要银子。秦家堡不是造币所,也不愿负担那批不事生产的米虫。
  秦东莱给顾家琪的指示,至少得刷掉一半的废人。
  顾家琪要显出自己的能耐手腕,那就得在这基础上再刷一半人,甚至更多。
  对手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八叔公,顾家琪忽觉,有点蛋疼。
  乐安的秦家管事,姓曹名富春,很抠门的一个人,据说,多少捕快税官想从他手上多要一个铜板的好处,威胁利诱都不可能成功。他不仅对别人抠,对自己人更抠,一个人能搞定的事,绝不会分给两个三个乃至五个的人去办。
  所以,他长得很是精瘦干练,听说,他老婆孩子也是城里出名的瘦杆儿。
  但,就曹福春这样好敛财的坚吝管事,碰到八叔公家要钱的无赖,也不得不愤而散钱,再留话:咱惹不起老流氓!
  整顿乐安账务的新头头来了,曹富春是感激涕零地欢迎。他听说了关西和郑阳两片儿的事,柳一指和秦苏两位管事得到的年利红包厚得一只手都握不住,他想大红包想了很多年,希望就寄托在新头头身上了。
  顾家琪笑,伸手。
  曹富春递上八叔公府的名单,直系子孙共二十六人,其他都是七大叔八大婶的远亲近邻。按说曹富春会卡下这些外人的钱粮供给,但人八叔公放出话来,这些都是跟他跟他老哥跟老太爷打下秦家堡江山的老功臣,断不得;刨却老功臣一流,八叔公会说,那是他的老相好,或者,他的恩人云云,理由多多。
  “您就说怎么办,曹某定然办得妥妥贴贴的。”曹富春是只要有人能治治八叔公,他都会叫爷。
  顾家琪还没说上话,就听外头有人来报:八太爷来了。
  曹富春脸一变,八叔公已经很好很多年没亲自出马伸手要钱了;这次,怕是听到风声,给新头头放下马威来的说。
  顾家琪手微指,秋月立马换装为青葱少年,与曹富春一道到前头接待八叔公。
  八叔公手柱烂竹杆花,戴瓜皮帽,上有几个老鼠洞,身穿灰布罩的破棉大袄,棉絮里已积满虫卵壳子,黑色大裤衩,两条瘦干干的脚,呈干古铜色,踢着露脚趾头磨烂底的僧鞋。
  这是八叔公出门要钱花要粮吃的标准装束,这街景绝迹十多年,如今又上演了。
  好事者堵在秦家大商楼前看热闹,伙计驱也驱不走。
  曹富春刚叫了声八太爷,八叔公就拦下他的话,道:“老头子知道你事多人忙,我们也甭说这些个废话。我那叔侄派了人来查账,就是你吧?”他扫一眼秋月,“我也不叫你们为难,喏,这是我这些天理出来的名单,我府上哪些有名有份能要点钱养老,我都给列明了,小春子,你看着办吧。”
  “好,我看看。”曹富春细细一数,脸都绿了。
  能让一个地区的大管事变脸,不外乎要差钱,差很多钱。
  曹富春收集的人名数,二百五十八个,这已是极致;八叔公送来的这份单子,四百九十三个,生生多了近一倍。这能不叫个守财奴恨得咬牙切齿么。
  “八叔公,这,我们得商议商议。”曹富春忍气吞声地吐出这句话,他还记得当年自个儿年轻气盛,当着八叔公的面扔回要钱名单咆哮时,八叔公愤起当场当堂剥衣在大商号裸奔三昼夜的可怕行径。
  八叔公这回很好说话,他塞了塞烟杆枪,噌噌焖了五六口,道:“这人口是多了点,不过,你放心,这回定数了老头子不会再上门,这把老骨头也没几日好活喽。”他背着手,驼着腰,叭嗒叭嗒抽着旱烟走了。
  曹富春怒而握拳,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那个老流氓拿他那条臭不可闻的烂命威胁,也不嫌恶心人;然而,要真闹僵了,秦家大商号在乐安也不用开喽。
  顾家琪在屏风后头,让春花把那名单要过来,她瞅瞅。
  曹富春还不忍把名单递上惹新头头生气,谁想查账钦差脾气涵养嘛嘛好,边看边笑。他拿不住对方心思,问道:“璧管事这是?”
  顾家琪笑道:“这位八叔公也是个人才,难为他七十八,头脑还拎清。”
  曹富春可找着组织,道:“可不是,他就是个耸人,装的。”
  “你说,这五百号人都住哪儿啊?”顾家琪笑问道,曹富春道大部分人住在朱王的王女府上,那府可真大,住千把人也不稀奇。顾家琪哦一声,又问,“八太爷好赌?”
  曹富春恨恨点头,要不是赌庄是秦家自己开的,多少金山银山也给那老赌棍输光。
  “赌品如何?”
  曹富春闻言细想,回道:“八太爷从不拖欠赌资,胡闹赌场。”当然,有秦家大商号给他买单,他也无需撒泼耍赖。这才奇怪,这八叔公是到酒楼非霸王餐不吃连嫖妓都要赖账的老混混,却在赌上头,出奇地好品。
  顾家琪有数,又指着名单上的人问了些他们的事迹,无非都是偷鸡摸狗,年轻气壮却不肯下苦力,因有秦家钱粮养着,也没人愿意出那个气力。
  一屋子的懒汉贪嘴婆子,搅得乐安府乌烟瘴气,真是看见都嫌脏眼。
  “曹管事,烦您去八太爷府上知会声,三天后,咱们给名单上的人定领用的钱粮,不到者,无。”
  曹富春犹豫,五百号人,那是要淹死人的无底洞。
  顾家琪微笑道:“不是不信曹管事,而是这事儿,您不知情,日后那些个混子想耍赖,您也有借口好脱身。”
  如此这般那般安排定,三日后,春花、秋月与曹富春,带着名薄单到八叔公府。朱王公府早年显赫无比,后人经营不善,如今已然没落。
  曹富春上前,说如今这钱都交由上头管,拨钱也要这位秋管事审核,八太爷,以后小春子想帮您也帮不上忙了。
  这事儿是秦家堡当家定的新规矩,八叔公明白闹也没用,他能做的就是在定养老价前,给自己多多地捞钱。
  秋月抱拳,向八叔公问过礼,道她要先点名,确认人数。
  “八太爷,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办事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胡闹。”秋月看向在场男女老少,不软不硬地说道,“诸位想必也知道,秋某手上这根笔杆子将决定你们得多少养老钱,最好不要让我不痛快。”
  八叔公敲敲烟杆子,道中,点名吧,谁敢闹事,他吃了谁。
  春花把十分卷抄后的印刷名册送给八叔公,确认无误后,请他签字画押。八叔公不痛快,也得照做;为防止虚领冒认,这责任是要有人担负的。
  接着,伙计们唱名,问姓名籍贯年龄事迹,特别是要和八叔公编造递上来的功绩做对照,牛驴不对马嘴的,全部喀嚓。
  八叔公坐不住,他跳起来叫闹,道不作数,不行,不能这样。
  秋月叫停,冷眼看八叔公,道:“八太爷,断没有用秦家的钱,养不相干的人的理。”
  八叔公噗哧噗哧深深吞吸烟,苦闷地摆摆手,不吭声了。
  
                  圆九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牛刀小试
   半个时辰点名结束,春花检对名册后,刷掉近四百人。这些人不满,群起哄闹,秋月打了个响指,乐安府捕快持明刀进入,围住这群人,举刀喝止,再闹,以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勒索城中勤勉商户之罪,将他们逮捕,不是蹲班房,而是流放边野。
  秦家堡有这样的势力与实力。
  这些依附朱王公府的三教九流,静下声。
  秋月上前,道:“这些年,诸位无功无劳,却从秦家商号支领无数银钱,这种不劳而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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