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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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那么幸福,梦想那么近,她差一点就能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却毁了她!
那段丑事后留下的这个孽种,现今还有脸拿着他的牌位,要她跪他,世上竟有这样荒唐的事!
池越溪狂笑赶来,声音刺耳而尖锐,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膝盖刺痛,她晃个踉跄,又牢牢地站稳,腰杆挺得笔直,昂起她过细的脖子,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张脸,那张肖似顾照光的脸,那张宛若噩梦一样挥之不去的脸。
她死都不会原谅他!
人群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这对母女,一个凄厉执着如鬼,一个云淡风轻如水;站在一处时,竟是如此不同。
池越溪用嘶哑的声音,道:“你们觉得我该跪他?跪一个毁我终身的男人,跪一个不尊帝王拥兵自重的武将?你们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在我大婚的前一晚,闯进深宫毁了未来的皇后!事后又逼迫我下嫁,对我百般折磨,你们,要我跪他?!”
她哈哈咯咯吃吃地古怪地笑着,这是什么世道,做女儿的竟然不同情亲娘的遭遇,和着她老子欺侮她一个。
有人窜出人群,依在池越溪旁,帮她抚去衣发上秽物,道:“如果不是顾照光,池小姐又怎会落得如此,我亲眼看他囚禁自己的妻子,让她孤零零一人在冷冰冰的房间里受苦。你们要怪,就怪顾照光色令智昏,何苦为难一介弱女?”
户部侍郎卞留安,皇帝的股肱大臣,李太后的姻亲。
他转向城门,又训道:“还有你,顾念慈。池小姐是你亲生母亲,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你。池小姐虽然待你不好,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你亲母!你有什么资格声讨你亲娘?记着你的名字,你的混账父亲顾照光如何期许你永生不忘亲母的生育之恩。你如今这般作为,真正不孝不义令人不耻,你如何配做人。”
顾家琪把牌位放在城楼上,缓缓走到池越溪前,道:“是,顾照光是对不起你,所以,他任由你屠戮他的妾室,虐待他的亲生儿子,让他一手带出来的将兵,那些比他亲兄弟还亲的弟兄们全都屈死沙场。他都没有怪你。他从来只说是他当日错,铸成这些后果。
所以,他死了。
死前,他还叮嘱我,要我不要恨你,因为你是我亲娘。”
顾家琪哽咽了下,道:“你看,顾照光千般不好,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我想着,他都死了,你也该趁心如意,和你的老情人双宿双飞再没有人妨碍你们。可是呢,你为一已之私,活活烧死青苹,青苹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就因为你要拿那具身怀六甲的尸骨代替自己,为你自己洗污名,博贞烈美名。
如果说青苹是顾家的家生家仆,和顾照光一样该死,那么夏侯俊、洛江笙、宋新问这些人呢?那些千千万万无辜的将士,他们死的时候,和你当年一样年少,也都曾经惊才绝艳,他们满腹期许,怀抱梦想,或报效朝庭,或投身沙场,都因为你的私心,死了。
当然,这些仇恨全都怪罪你一人,你也不会服气,你总能理直气壮地喊冤,要不是顾照光先作恶于你,你也不会如此。那么,”顾家琪清清淡淡平诉的嗓音,忽然冷冽如冰,“宁晓雪呢?”
八十回 窗前谁种芭蕉树 欠的必还(五)
池越溪神色不变,她早把人处理掉了,怕什么。
聚精会神而听的人们纷纷要下文,注意到动静偏过身形,让两个女子搀扶一个年轻却苍老的姑娘走入对峙中心。
她就是名闻京都的名门四秀东华诗社才女宁晓雪?
怎地犹如快步入坟墓的老人一样,了无生趣。
池越溪神情大变,她怎么还活着。
宁晓雪扬起划花的脸,那上面犹有透死气的青色尸斑,围者皆低呼抽气,宁晓雪平淡地说道:“表姐,你想不到,我没死吧?真是老天开眼,能亲眼见表姐得此业报,我死也瞑目了。”
顾家琪指着人道:“这位,你的亲表妹,宁国公夫人老来女,无论身世,还是日后人生道路,都和当年的你一样,入住东宫,备为景泰宫主之选。你抓了她,恐吓她,威胁她,把她关在暗不见天日的黑室,动辙打骂,你身体不便的时候,她还要代替你侍候你的情人。你占用她的身份,用她的脸欺瞒世人,最后还要杀了她以防暴露你恶毒自私的真面目。
当年,宁国公夫人曾亲自抚养你,栽培你,送你入东宫。你这样回报她,足可见你这人天生自私自利,奸诈狡赖,恬不知耻,又贪婪永不知满足,纵使没有当年的事,你做了皇后一样祸害苍生。”
顾家琪走到卞留安前面,轻蔑地说道:“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不是畜、生。人,知道好歹善恶,知道感恩戴德,知道是非对错。”
在所有人再次倾向同情顾家痛恨怙恶不逡的池越溪时,魏国皇帝御辇赶到。
魏景帝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步伐稳健,说明他身上毒已解。他搂住池越溪,对她身上的脏污视若无睹,两人双目相对,无需言语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他们坚定地相互微点头,魏景帝对围聚在此的失去亲人的悲痛者们,说道:“宛儿所做的事,都出自朕的授意。是朕愧对你们,朕向你们请罪!”
当朝皇帝、九五之尊向黎民百姓赔罪?!
所有捧牌位的人都大为震惊,神容不知所措,眼瞧着皇帝撩起龙袍摆,当真要跪下去,所有人集体吓一跳,以比皇帝更快的速度跪下去,惊惧地三呼万岁。
这时,内阁六部朝臣急急赶来,太后凤仪也匆匆来阻止,天子自有天子威严,顾照光是他的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顾照光必须死;更别说顾照光还曾有辱皇家体统,真是死有余辜,赔个毛罪。
那些死掉的人,要怪要怨要恨就找顾照光,是他一手导致了所有的悲剧。
李太后喝道:“郦山公主,还不跪下叩谢圣上对你们顾家宽宥不杀之恩。”
“慢。”顾家齐纵跃下马,简单地单膝行礼,“太后金安,陛下圣安,诸位阁老、大人,臣这儿新得数份密函,可以解释宣同总督及其三万亲兵将士当年如何兵败康州城的真相。”
奉上新证据的同时,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魏景帝,手指跪满街头的平头百姓,道:“陛下,我们这些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你的臣民,陛下要我们生,我们便生;陛下要我们死,我们便死。陛下一声令下,我们即刻奔赴沙场,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不惜性命保卫家国。
但是,我们为之效忠的皇帝陛下却命前线暗探密哨,与敌国大将通风报信,出声自己的大将,置百万边关百姓于水火,放弃自己的国家利益,也要顾照光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陛下此举真可与周幽王峰火戏诸侯哄褒姒一笑,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君良将,边关安定,国家兴盛;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大胆!”魏景帝脸红怒白地喝道。
顾家齐面无表情地一笑,道:“陛下和池姨娘的深厚感情真是感天动地。为表臣心,臣将顾氏族谱带来了,这便替顾照光休离池姨娘,成全陛下与池夫人。还望陛下看在郦山侯府全都死绝,十二万将士为池夫人的不幸陪葬的份上,不要再为难阿南。
臣这妹妹,一生下来,还没睁眼,就被亲生母亲当成孽种抛弃,连口奶都没喂过,池夫人宁可喂猪喂狗也不管她;后来,打也打过,杀也杀过。。既然如此,阿南与池夫人也再无关系。臣也会带妹妹远离中土,省得陛下见了烦心。”
魏景帝无言以对,众臣工也说不出话,皇帝办事怎么也不把屁股擦干净了,尽出娄子。今日事,这些话,必让天下将士寒心。
顾家忠义两全,却是魏景帝心胸狭隘,为一个女人,干出和昏君差不多的事。
南北边关战局,又将陷入于六年前顾照光新死那会儿一样无将可派无兵愿奋勇杀敌的局面。
“说的哪里话,什么为难不为难,陛下补偿你们两个还来不及呢。”李太后算是顾家齐的长辈,她来打圆场,还是比较合适的。
太后搂着可怜的小姑娘,说她会像疼亲孙女儿一样疼爱顾念慈,要顾家齐别多心。
至于那个蒙蔽皇帝办错事的奸人,三尺白绫,一杯鸠酒,大家看着办。
顾家齐的到场,让皇家态度即刻软化,坐实了魏景帝大错。人们不再纠缠于谁对不起谁的事,池越溪这种恶妇跪下磕头他们还嫌晦气。
有一种人,不管做什么,总认为自己没有错,都是别人对不起他们。
跟这种人寡廉鲜耻,都是浪费力气。池越溪要死要活随她便。
人们更想知道,看皇帝怎么处理这次朝野危机。
回宫后,魏景帝下罪已诏。
郦山侯府顾氏彻底平反,已故宣同总兵顾照光受追封为忠烈公。
从政治意图上讲,这是军方的一次巨大胜利。
南北两头边境以两次大捷庆贺他们忠心拥戴的顾总督冤屈昭雪,更激动于子嗣艰难的总督大人,后继有人。
顾府冤屈洗平后,李太后、魏景帝把福嘉公主与顾家齐的婚事提上日程。
顾家齐为带妹妹离开京城开府,遂同意婚事。福嘉公主年纪不小了,还是头嫁;三公主二婚事都定在五月,李太后以不能比三公主还晚,规格水准绝不能比三公主的低。
要说依户部官员精挑细选缁珠必较的抠门性儿,顾家那么有钱,干脆尚公主的婚庆费也包了。但李太后、魏景帝正是想主设法大肆补偿顾家,只怕找不到名目,哪里还要顾家齐掏钱,这一来二去的,福嘉公主的婚礼费用愣是花了五倍于三公主的,都赶得上魏国年税收总额了。
而皇帝从乐安钱庄借出的钱,总是欠了没还又欠新债。
好在这钱庄归了皇家,魏景帝想拿钱就从那儿拿钱,没人管,也没人敢管。
枯一回 秋千院落帘幕重 乱点鸳鸯(一)
前面说到魏景帝虽然被顾家琪整得灰头土脸的,表面上看也没伤到筋,动到骨,紧接着两场声势浩大的皇家公主婚事,也把那早该烟消云散的旧事吹得无影无踪,但实际上,他是吃了闷亏说不出来。
李太后,这位不惜牺牲两个亲侄女的幸福婚姻、一手将儿子推上皇位的深宫贵女,有理由比任何人都应该永久地霸住胜利的果实,而不是在内宫无人尊敬地冷清清地死去。
所以,她用她的力量,给顾家后人冠上郦山侯府的封号,吸引皇帝的注意。
魏景帝起先没对顾家琪下手,但知子莫若母,李太后终是等到自己的儿子按捺不住对小美人下手。郦山侯府后头的势力和皇帝较劲,李太后做渔翁,暗中等待机会。
当池越溪的真面具被揭开后,李太后即刻联合被宁贵妃斗倒的虞妃、静妃、兰妃、野心勃勃的二皇子、郁郁不得志的太子、反对魏景帝清洗世家力量的王公大臣,给顾照光翻案,重铸沧州李家的荣耀。
李太后甚至借着彻查李顾诛连冤案,把皇帝最宠信的司礼监一把手袁振给灭了,再把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景福宫大太监头子杨林逋重新推上东厂都督的位置。
锦衣卫南北指挥使也在此次洗冤风暴中,畏罪自杀。
李太后顺理成章地把池太师之庶长子,如今是嫡长子,池长亭放到指挥使的位置上;一举掌控帝国中枢大权要害,迫使皇帝屈服让步。
这就是一个深谙内宫权斗的老女人的雷霆手段。
顾家琪的小花招,不过让皇帝丢些颜面;但李太后却能令魏景帝从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变成不值一提的废人。
深谙内情的人都道,姜还是老的辣。
靖南府的卢总管、前五皇子之师石画楼石先生、贺五陵、关昶的左右副手等人却是服气:顾家的小美人真是眼光毒辣,洞若观火,不费气力,就把魏宫两尊大神玩弄于指掌间,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还给自己博得最广泛的舆论支持,郦山侯府权势重倾天下,不过时间问题。
“她本来就聪明。”关靖南侯半靠在书桌上,摩挲着光亮亮的鹰形金印,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状,顾家琪厉害是理所当然的,不用他们夸。
“就是对自己太狠了点。”副手之一窦鱼龙嘣出句憋了很久的话。
哪家姑娘不是视贞节如性命,顾家小美人却用自己为饵,并舍弃所有护卫,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秦家在后面撑腰不过如此,转身在天下人面前,一举粉碎帝王的骄傲。
只怕魏景帝再老谋深算,也想不到顾小美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她运气好——窦鱼龙还在嘀嘀咕咕,左脚被人重踩,抬头一看皇太孙森冷要噬血的脸色,窦鱼龙猛地狂煽自己几个耳光,让你嘴欠的。
卢总管救了他一命,他道:“爷,顾小姐来了。”
关靖南立即敛了冷脸,变得温淡沉稳。他收好金印,迈着期待的步子,到外头迎人。
顾家琪一身书生易妆扮相,由红叶、黄花等人护送,走进这处海商会所。顾家琪一看自己要见的人,就是那年在夜叉岛见过的小帅哥关靖南侯,笑道:“还真是你。”
关昶,也就是当年干黑瘦的小王孙排骨君,现在该叫司马昶,他淡淡给了个歉意的表情,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当时听说她出事,匆匆赶到乐安反给人盯住,怕连累于她。
顾家琪笑着点个头,她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分太多注意力。
司马昶给她依次介绍他的老师、几个亲信,大家早在往来书信中神交已久,名字和脸对上后,大家很快熟悉起来。
贺五陵先说一个消息,袁振死前,把先帝改诏传位先文德太子之子的深宫隐秘告诉了皇帝。也就是说,魏景帝现在没有和李太后硬碰硬,而采取暂时让步的策略,是在暗中调查皇太孙消息的真假。
为防他们两母子联起手,石画楼拟把皇太孙的事透给海陵王知晓,海陵王要给儿子报仇,正愁没名目,若知自己的继子为拥有正统继承权的皇太孙,必然把继子当成宝守着。
若能再建个有效稳定的盟约,即皇太孙与海陵王的外侄女联姻,那皇帝和太后就不足为俱。
但这事遭到皇太孙的激烈反对,迫不得已,他们请顾小姐来说通皇太孙答应婚事。
“我看也不忙着把这事告诉海陵王。”顾家琪思索后道,“宫里应该并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们弄得动静太大,反而让人怀疑,适得其反。陆有伦在给世子请婚,李家人又不会让这门亲事落到别家手上。不如,让海陵王和李太后先斗一斗。待到一定时候,你们趁势把两个姑娘都定下来。这于大计有利。”
石先生温颜笑回道:“顾小姐远见,那这事就拜托了。”他朝其他人使个眼色,众人依次而出。司马昶去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顾家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司马昶视线移到她脸上,很平淡地说道:“我没有继位诏书。顾照光被骗了,你们都被骗了。”
“碰上什么事了,”顾家琪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掌,放软的声音,问道,“说起这种丧气话?”
司马昶定定看着她,顾家琪还是不明白,司马昶低语道:“你为我付出这么我,我怎么能去娶别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家琪大笑,“就算不是你,我也是要这样做的。
差别在于,事成后是你登上大统,而不是其他傀儡。”
她想想伸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再说不是便宜的你么,你还不高兴什么。”
司马昶眼神变了下,道:“你怎么知道,你那会子什么都不知道。”
顾家琪微耸肩,道:“现在你不是告诉我了。”
司马昶唇一抿,单手抓着她的肩,喃喃道:“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不要逼我。”
“好啦,是我不对。”顾家琪原来都忘了那事儿,但是,这家伙声音这样低柔,因自己没有保护到她而自责伤怀,又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小猫一样委屈可怜,顾家琪心不由地放软,为自己的思虑不周道歉,并竖起两根手指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司马昶看着她带笑意的眼,幽幽道:“你什么事都藏肚子里,碰上什么难事也不告诉我。我跟你的手下没两样,你想到我了,才会对我说好话。”
顾家琪额头爬满黑线,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教的,要是他跟她耍脾气,她早一巴掌甩过去,该干嘛还干嘛;但像现在这样用少年人独有的忧郁的情怀擦诉她的无情无义,她心肠再硬也是忍不住要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真地像他所说的那样混账。
“秦家那事,”顾家琪其实不想提这么没脸的事,但不说清楚,这家伙怕是真会本性发作,她偏过头,不看那双让人心虚的眼,干巴巴地挤话道,“起初,我要不那样做,他不会怜惜我,不会交还我家的产业,更不会放权;后来,这假戏做得多了,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忍不住要赌一把。”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让他知道她很认真说这些话,“你看,我也是会做傻事的。我好面子,才没跟你说。别胡乱贬低自己。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过。”
抓着她肩膀的手移到她的左面颊,轻轻抚摸微卷的唇角,他猛地低头攫住那丰润的嫣红的唇。
顾家琪错愕,继而回神推他。
司马昶倒很快开她,很平静很淡然地说道:“那天晚上,你就是这么吻我的。”
这话把顾家琪想发作的脾气给压下去,行,是她先侵犯他,没立场说他,那大家赶紧说完正事早点分开,眼前这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于她,既熟悉又陌生。
“那你现在不喜欢他道?”
顾家琪刚想重提他的婚事,又听到他这样问,轻笑道:“傻事做一回就够了。”
“石先生说,女子失身于人,必得嫁给那男子。”司马昶忽然又变了个话题,别有深意地说道,绿眸暗晦不明,却透出她说的不合他心意他就翻脸的威胁。
顾家琪哑然失笑,道:“常理如此,不过,你知道的,皇帝陛下是不会让我嫁给一个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的。”
司马昶又耷下眼皮道:“我没有继位诏书,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你不嫁我,是对的。”
“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顾家琪生气骂道,她的头隐隐痛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么难缠,为什么她要接下这烫手差事,为什么这世上没有必死药能一起毒魏景帝和池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