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柳·一梦秦淮-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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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起波澜(三)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完 跟着宋征舆唯一的一个好处,那便是每日除了日常的请安外,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当然,偶尔他也会出府走走,可从不带我去,而我自然对于他的行踪没有丝毫兴趣,他一走我便落得极为清闲,每处晃晃,当作是审查环境,或者留在屋里看书,云纾见了常打趣我,说自从我服侍宋征舆之后,人是胖了不少,也不知是去享受的还是去伺候的。
红袖见到的也不算多,甚至关于她的消息都很少听见,毕竟长了身份,与以前的人都该有个了断,只是每日清晨见她颤颤惊惊地跟着周道登来给周老夫人请安,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给王氏犹氏陪着笑。不过有一个消息却依旧透过遮遮掩掩的墙传入我们耳边,那就是,红袖怀孕了。一开始她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为的恐怕是疑心有心人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可不知怎么的,越是想隐瞒的越是会掩藏不住,在她贴身丫鬟出府买安胎药时无意中被犹姨太带来的丫头翠微撞见后,便再也藏不住了。周道登和周老太太自是欣喜非 常(炫…书…网),早早地请来产婆随时侍奉着,毕竟是周府的长子,紧张也是正常的。王氏也高兴非 常(炫…书…网),成天张罗着买些补品给红袖养身子。一切似乎发生的理所应当,但我心里却不禁涌起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怪异感。且不说红袖怎么会突然怀孕,刚那犹姨太撞见红袖的事会大肆宣扬一举动就让人觉得奇 怪{炫;书;网。犹姨太现在已经完全失宠,论年轻美貌比不上红袖,论气度心胸比不上王氏,除了平白发些小脾气提醒大家她还存在外,大家几乎就把这个新带回的姨太太给忘得精光。如今,一旦她透露出这个消息,周道登更加不可能重新回到她身边。那么,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因为周家终于有后了而感到欣慰吗?
我一连想了几天没有结果,终于还是拍拍脑袋,放弃去做这么深奥的脑力游戏了。而宋征舆似乎也迷上了凑上这份热闹,时常会去王氏那里帮忙,或是和老太太逗逗乐子,看他这种乐此不疲的样子,怕是早忘了周府并不是他家。我开始还会随着他同去,但终究受不了王氏那探究的眼神和让我浑身冒汗的表情,最终还是禀了宋征舆,自己躲到别处窝着了。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是去书房去得最勤,周道登自是欢喜非 常(炫…书…网),时值多事之秋,因此他们时常会讨论一些国事战事的见解。他们聊得面十分广,有时一聊便没了时间,宋征舆从不介意我在场,不过好在他们聊得内容非 常(炫…书…网)有趣,我听着听着也都当故事一般记在脑中。偶尔他们也会问问我的看法,我以女子不论朝事为由搪塞过去。都说所有穿越女主的一大惯例就是都能熟知孙子兵法,但不巧的是,我对于这一些东西是全然不知的,因此也就没有那些化腐朽为神奇,博众人一笑的经典战法了。而周道登虽远离了朝廷,但心里似乎依旧放不下,感慨之余都有些不能为国报忠的凄凉感。
一日空暇,他竟看着我打趣宋征舆,“小爱姑娘不是母亲房里的丫头吗?怎么母亲偏心,倒全分给了你?”
宋征舆一笑了之,“可不是,表姨丈,当初辕文可是费了好大口舌,才讨了杨姑娘来。”
周道登眉头一皱,“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初还说着要为你改名呢,一时事多,竟忘了这岔,如今是得好好的选一个名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宋征舆回答道,“表姨夫这么说,可是想起了什么好名?辕文倒是好奇起来了。”
周道登想了一会儿,慢慢说,“我见这丫头倒也是让人怜爱的,依李商隐‘对影闻声已可怜’所言,倒不如给她改个名字叫‘影怜’如何?”
“影怜?杨影怜?”宋征舆笑道,“表姨夫真让辕文佩服了,这名字还挺配杨姑娘的。”
我一见如此,忙回答,“影怜谢谢老爷赐名。”
周道登笑着,“喜 欢'炫。书。网'就好,你现在就去告诉柳隐,把新名字记上吧。对了,回头母亲那边就我去说吧。”
我点头,“是,老爷。奴婢告退。”
周道登连声应允,忙道,“我和辕文还有些事商量,你说好后也不必回来了,直接下去休息吧。”
我知道他们有事不便当于我面说,于是也很识趣地退了下去,并小心关上门。
周同正站在门口,冲我微微一笑,小声地问,“刚在屋外我就听见里边老爷和宋公子的笑声,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我与他交情还算是不错,连忙和他逗趣,“瞧你这个样子,主子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打听?”
周同含蓄地一笑,“我还不是以为姐姐有什么喜事,为姐姐高兴嘛,这倒好姐姐竟找起我的茬来了。”
我应声道,“看你还算真心的份上,就告诉你,老爷刚给我赐了名,说是让我现找柳总管说去。”
周同呵呵了一声,“我就说吗,姐姐果然是好福气的人。对了,刚才我看见柳总管往后院里去了,许是在那边的,姐姐你快去瞧瞧。”
我谢了他,忙往后院走去。今日后院安静地有些奇 怪{炫;书;网,大大小小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我循了一圈后,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人,想必那柳隐早就离开了,那周同原本是好意让我少走些冤枉路直接可以找到柳隐,却没想到我还是绕了一个远路。我叹了口气,正欲往回走,却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最后消失在后院偏角的一处假山前。她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时候不应该正在屋里歇着吗?
我不由地起了好奇心,蹑手蹑脚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这周府里人多嘴杂的,一不当心就会有祸上身了。”说话的正是红袖。
“我把这里的人都打发去做别的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找你,只是想要给你提个醒,你现在树大招风,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了,其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但让我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们以后没事还是少见面,毕竟。。。我们的关系,不能让旁人知了去。”
关系?红袖难道和别人有私情?
我一惊,恐怕自己這次是入了一个最俗套的桥段,得宠的妾氏和外人有了奸情,然后好巧不巧地让一个无辜的丫鬟听了去,而我,正是这个史上最倒霉的丫头。
我不禁在心地诅咒那个害我入了如此绝境的周同,原本他也是好心,没想到这冤枉路还是少不得,偷巧简便的方法往往是最容易将自己陷进不易的境地。我暗暗地叹了口气,事到如此,也只能等他们说完以后离开后,我才是算是安全。
想着想着,假山那边的两个人已说完了话,红袖先是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我赶紧将自己的身体往黑暗处躲了躲。红袖舒了一口气,转头对山另一边的男人说,“好在现在还没有人,否则。。。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丫头们找不着我的人,恐怕就会找周道登去了。”
男人应着,“你一切小心,那老头子可精明的很。我再待一会儿,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
红袖恩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听见那个男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当下心一放,正想也离开,却发现一片阴影 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于是腿不自觉地一软,竟倒在地上站不起身来。
我冷哼地看着那个人,没有说话。可他竟小心地扶起我,像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后当心。”他的口气虽有些冷,但竟然还透露出一丝可疑的关心。我努力晃了晃自己的脑子,没有拒绝他的帮助,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以后?难道你不怕我告诉老爷和夫人吗?还是,你现在要杀人灭口?”站定后,我极力掩饰住自己的不快和失望,“柳隐,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轻轻地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那曾经最吸引人的淡漠如今却在我的眼中变为了一种讽刺。
“柳隐,周道登和老夫人待你不薄,你居然和红袖。。。”我有些说不下去,反正今天是凶是吉还不知道,索性把话都挑明了,省得以后自己后悔,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柳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小爱,这么多年了,以为你总该长大些,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不稳重。”
我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认了我这个童年伙伴了吗?诧异之间他已经转过身,背对我说,“有些事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还有,小爱,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记得明哲保身。”
剩下的一天,自己都过得魂不守舍,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那柳隐和红袖的事情也一直纠缠在我的思绪之间,那最后的明哲保身四个字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提醒的话居然和周道登回府前的字条上如出一辙,那么,那个身不由己的人难道就是柳隐?还有,即使柳隐有足够的自信我不会告密,那么红袖呢?如果她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会怎样对我?会念及以往的情分吗?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自己还是忘记告诉柳隐自己改名的事情,但一想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于是求着云纾帮我去转达。云纾一向不喜柳隐,但终究敌不过我的万般恳求,好说歹说,只得无奈地去了。 回来时居然还带来了柳隐对我的话,“如果脚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找大夫来看一下。”当云纾学着柳隐义正严词地说完后,先是一阵好笑,然后她狐疑地看着我,“小爱,哦不是,应该是影怜,你什么时候和柳隐那么熟悉了?”
我耸耸肩,假装让自己显得不以为意,“胡说什么呢,我怕他可是怕的要死,你看,连要和他说改名的事都没有勇气。”
云纾理解地点点头,“是啊,那柳隐。。。真是人如其名,总觉得阴森森的,还是远离为妙。”
我点头应着,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会难熬很多吧。
又起波澜( 四)
自那以后,我越发跟紧着宋征舆,虽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但却放心地认为他目前还是没有害我的意思,甚至,会在一定情况下会保护我。而宋征舆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我的转变,照旧带着我进进出出的,间歇时也会拿我取笑,一切看似和以前一般,但我心底却真切的明白,我的心再也不是以往那样的平静了。
宋征舆也喜 欢'炫。书。网'邀些吴江的好友来周府,几人在雅闲阁一待就可以待上一天,期间无非是文人雅士之间的饮酒作诗,与他往来的倒没有一个是白丁,而那宋征舆似也颇有些文才,这也难怪会这么得老夫人和周道登的欢心了。由此我也才知道,原来那雅闲阁的牌匾居然也是宋征舆的一个朋友所写,那个人就是后世一直大名赫赫的书画家李存我。只是这李存我此刻正住在松江,并未来到吴江,因此我也没有缘分与他一见。
那日宋征舆与一干友人谈得正欢,不知是谁说起了风月之事,于是都扯着兴致聊了下去,似乎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子也在一旁。我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了我的耳朵。
说话的正是宋征舆,“听说子龙也曾经迷上了一个盛泽归家院的头牌姑娘,整日乐不思蜀的,有一阵子连嫂子都怠慢了,不过这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另一个穿蓝衫的男子忙接口说,“子龙没想到也是这么不稳重的人,原本还以为他。。。风月之事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呢?”
我一皱眉,子龙?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迷上的究竟是哪个姑娘?会是我所认识的旧人吗?
刚一晃神,便又听道宋征舆开了口,“听说那女子才貌出众,很多从不屑此类女子的文人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当年一曲更是至今让人难以忘怀。只是可惜了,她仅心仪我们的子龙而已。”
那个男子听了忙问,“没料到青楼里也有这等女子,改明儿不如我们也去见识一番,不知这个女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宋征舆沉思片刻,最终两手一摊,“据说原本姓苏,名字倒记不真切了,现在改了名,叫徐拂,自己赎了身,去秦淮河开了一家叫媚香楼的风月楼。”
又有人朗声大笑起来,“我原本还以为那徐拂是个有气节的,没料到还是又当会了老本行。”
那个蓝衫男子应承道,“的确,不过倒也给了我们机会,好去那媚香楼一亲芳泽。”
宋征舆又道,“你们不知,那徐拂可是一个真有气节的,她曾经对着一个当众侮辱她的客人这样说,‘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因而她得了一个‘义妓’的美称。”
所有的人皆是一愣,眼神交流一番后才有人自我安慰起来,“再有豪情也不过是个妓女罢了,与良家女子总是有区别的。”
我见他们说得实在不象话,刚想离开,却又听见宋征舆转移了话题,“其实,要我看,这青楼的女子倒真是各个都身怀绝技的,你看我那三姨娘,听说也曾是个风尘女子,但却因了才华得了我表姨夫的青睐。”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道,“辕文从何得知?”
宋征舆回答,“我对这表姨娘也不全然熟悉,不过我看过她自己写下的词句,字虽一般,但文才绝非 常(炫…书…网)人可比。”
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致,开始起哄着让宋征舆写下那首诗词。宋征舆点点头,拿起笔刚想下手,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影怜可曾识字?”
我不知他用意如何,小声回答,“会一些。”
宋征舆呵呵一笑,“那就让你为我代劳了,我念你写,让大家也见识一下周府的丫头也并不是等闲之辈。”
我心里了然,这宋征舆又是想到了让我出丑的法子,不过好歹我也学过几年的字,虽不能让人印象深刻,但也觉不会让自己丢了脸。于是我干脆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声说,“请公子开始念此,影怜定将努力写成。”
宋征舆狡黠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意味,然后徐徐开了口。“有恨寒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我不由地一愣,那不是那日我念得那首词么?怎么一转眼竟成了红袖所写的? 宋征舆见我迟迟停笔不写,忙假惺惺地问,“影怜可是有不会写的字?要不要公子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定了定心,硬着头皮写了下来。那宋征舆并未多心,径自念了下去,倒是一副真正欣赏的样子。我扭头看着周围,所有的人也是十分陶醉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笑,刚才的莫名和疑惑也被暂时押下了。
好不容易才写完了词,宋征舆才接过我誊写的词细细打量起来,谁知,越到最后,他的表情就越不对劲。我有些愕然,只得耐心地等着他的评论,可能我的字真的到了不能让人容忍的境界了吧。
“辕文,怎么了?”有人问他,“影怜姑娘所抄写的词有什么错误吗?索性我们都已见识到了这个作品,你表姨夫真是好福气啊。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舫,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春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倒是真正道尽了风月楼女子的心事了。”我知是他在为我解围,忙感激地冲他一笑。
宋征舆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词你以前可有听过?”
我一慌,忙说,“从未听过。”既然红袖拿去用了,一定是得到了王氏应允,我如果也不识趣地一脚栽进去,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了。
宋征舆倒是并未在意的样子,忙与众人作揖,“今日辕文突然有些不适,先给各位兄长道不是了,不过我们改日再叙?”那些文人都是些明白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明白自己也不易久留,忙纷纷告辞离开。于是,整个雅闲阁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终于还是妥协先开了口,“公子,若没有事的话,奴婢就先告辞了。” 可那宋征舆却突然起身拉着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影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又起波澜(五)
宋征舆起身拉着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直直地看着我,“影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我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先前对我的那番亲密动作已经让我深感不安,于是忙站起身,必恭必敬地回答,“公子有什么就直接问吧,这么坐着奴婢实在不舒服。”
宋征舆倒也未与我计较,只是继续看着我的眼睛,问“刚才那词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魔力,透彻地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在那种神秘魔力的蛊惑下,我竟直接开了口,“叫金明池——寒柳。”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既然从没听过这首词,又怎么会知道名字。都怪那宋征舆,害我立即露了馅。
宋征舆倒是一副早就在我意料的模样,“我那红袖姨娘都不知道的名字,难为影怜你先知道了。”我心头一转,嘴里已把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启禀公子,那词不是奴婢所作,是听红袖说来的,红袖以前曾与奴婢感情好,奴婢实在喜 欢'炫。书。网'这词,于是心里为它取了名字。红袖并不知情。”
“哦,是这样啊。” 宋征舆眉毛一扬,“那为何红袖遗留下的词上的笔迹却是你的?”
我一惊,那傻子红袖怎么也不知道再重抄一下,这下可好,把我也给绕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事原本就有很多人都知道,老夫人,云纾那日后也会传开,倒不如我自己承认了。那宋征舆现在看似无辜,谁知他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事,故意来整我的。
于是我放宽心,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那词是奴婢从别处听来的,据说是一个风月女子,后一日念与老太太,太太听,正巧红袖也在场,对它喜 欢'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于是让我把这诗抄下来送与她,可能后来红袖不当心遗落了,被老爷拾起,才起了误会。”
宋征舆的眉头越来越紧,“你是说,我表姨当时也在场?”
“是。”心中隐约有了些犹豫,却终究还是照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