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霸道:失宠罪妃要出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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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漾又急又乱,却还不忘一个劲自责,“都怪奴婢,都是奴婢不好,竟然忘了在行李中放一把伞。”
现在才发觉油纸伞可真是个宝贝,晴天可以遮挡太阳,最重要是像在这样的天气好歹也能挡挡风雨。
桃花节7
主仆两人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办法将马车推出来。
几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看见远远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身形都修长,一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他们在这么大的雨里从容地走着,好像走得很缓慢,可是很快两人就走到跟前来。
走得近了才看清,是太子和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倩姑娘。
太子看见时铃,只“喔”了一声,带着惊叹的意味,然后很自然地将油纸伞撑到她头上。
油纸伞下一片安宁,时铃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有一部分也已经湿透,可是他丝毫不显得狼狈,他的身上,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会有一份从容和贵气,这是与生俱来的。
那个小倩姑娘,穿着一袭鹅黄裙,腰身很细,比太子更从容,从容里却还有一种睥晲天下的味道,在这么大的雨里,她不急也不乱更没有皱眉,那张脸,同样是面无表情,却没有纪王那份冰冷,她身上只有一种摆明对一切袖手旁观的独行风范,有点拒人于千里。
她要继续向前走,可是太子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她回过头来,两人只有一个眼神交流,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有一种默契存在。
这种默契,就像是太子央她帮帮时铃她们的感觉。
随后,也不知道小倩手上何时多了一条长鞭,她蓦地挥鞭,咻地一声长鞭缠上马车,后退两步,猛地一拽,前面的小厮及时抽马鞭,只一眨眼功夫,马车就从泥坑里被拉了上来。
雪漾一脸崇拜,“小倩姑娘你好厉害!力气这么大。”
小倩只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雪漾有点讪讪的。
时铃却想,她力气未必是有这么大,大到可以轻易拉一辆马车,她是有武功,而且一定不弱,这就是功力。
“小倩姑娘,和我们一起上马车避雨吧。”时铃走到她跟前来。
小倩收回鞭子,说,“不必了。”说罢转身轻功向前掠去,片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大雨里。
桃花节8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虽然一时有些混乱,但是有纪王在,很快就恢复过来;队伍恢复井然向前赶路。
沐青阳从后面追上来,“王爷,时铃县主的马车没有跟上来。”
纪王眼色一凛,扫一眼后面,果然——
“知道不知道落在哪里?”
“属下无能,属下马上回去找。”
“你留下保护太后,前面有两条路,走左边那一条。”原计划是走右边的路,没想到遇上暴雨,右边那条虽说比较近,但是靠山,为防山洪,宁愿冒雨绕远路。
纪王吩咐完不等沐青阳回应便策马原路折回。
时铃果然落得很后面,纪王爷快马找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才隐约看见她的马车帐篷。
然而,他看见的不仅是时铃,竟还有太子。
远远看见她和太子在一起,他牵着她的手扶她上马车,随后又将雪漾拉上去,几个人钻进马车里。
三个人挤在马车里显得有些狭窄,但还不至于逼仄,赶马的小厮坐在前面,却没有挡雨的地方。
时铃探出身子去,说,“小哥,你先进来避一下雨吧,等雨停了再赶路。”
那小厮只是猛摇头,两手还拉着缰绳,“不用不用,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指不定到时都天黑了,没事儿,你们坐好嘞,应该很快就可以追上他们。”
时铃缩回马车里,对太子说,“太子,能否把你的伞借给这位小兄弟挡雨?”
太子好像这时才想起自己有一把伞,扬扬下巴应,“当然。”
雪漾皱紧眉头,“可是给他他也用不了啊,他双手要握缰绳,不然我去帮他打伞好了。”说着就要起身。
时铃一把拉着她,压她坐回原位,“你坐着就是。”
随后拿出一把小匕首,先是把伞柄割断,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披风两侧的带子割下来,接下来将皮风折叠起来垫在伞里面,这样伞骨架子就不会扎人。
最后,是将披风的带子绑在伞下骨架子的两边。
桃花节9
时铃正在做的,是一顶帽子。
虽然卖相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是雪漾拿来出去给小厮戴上,倒也有模有样。
更重要的是,这顶帽子比一般的帽子都要大,更适合在这样暴雨的天气用。
太子倚着背后,声音温温缓缓的,“时铃,你手可真巧。”更应该说是蕙质兰心,他不禁要迷惑,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任性骄纵的时铃县主吗?
“太子过奖了。”
雨还在下,马车顶被豆大的雨点砸得噼啪做响。
太子的看着她手上握的匕首,很小巧精致,可是面壳已经将近磨平了,懒懒地问,“你都随身带着匕首?”
时铃低下头,笑,“习惯了。”要怎么对别人说,这不是一把用完就可以随手放下的匕首,而是一把与她相濡以沫的匕首。
这把匕首从她进佛堂起就带在身边。
她需要它。
比如,佛堂里装碗筷用的那个木托,比如垫桌子脚用的那个小木块,还有装书的用那个木盒子,上面还刻了字的……这些,都是这把匕首帮她一一做出来的。
在佛堂里没事做,她不喜欢念经,她更宁愿用这把匕首做一些简单又实用的东西。
“习惯带匕首?”太子还是疑问,这是否说明她戒备心重?
“什么东西都是,带在身边久了,就会产生感情的。”比如这把匕首。
雪漾突然大叫,“看!那个人好像是纪王爷!”
闻言,时铃抽一口气,手指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血正往外冒。
太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说什么,撩开帘子,那远远策马向这边,一身胄甲的人确实是纪王爷,他浑身湿透,顶风雨而来。
时铃不动声色地收起匕首,划伤的手指放到背后在衣服上压着伤口。
纪王骑马到跟前来,脸上不断地淌着雨水,先是扫了一眼马车内。
“太子为何会在这里?”
他问的,也是时铃想要问的,太子这个时候本应该在宫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小倩一起,两人也没有备一辆马车。
桃花节10
太子微微勾着唇角,笑而不答。
纪王的目光定在时铃脸上,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气氛有些僵。
雪漾来回看几人一眼,说,“纪王爷,我们的马车陷到泥坑子里去,好半天才拉上来,您怎么又折回来了?”
“太后命本王回来接时铃县主。”
时铃本想说对不起又给他惹麻烦了,可是看他的那种眼神,充满责问,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害得马车落后,是她害得马车陷到泥沆里去,是她害得他要折回来找她一样。
时铃撇开头,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是他领着走在前面的人丢下了她,害她至此的是他,有怨言的应该是她才对。
大家都不再说什么。
马车又开始继续出发,纪王依然是骑马。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马车里的时铃终于忍不住撩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雨这么大,他也没有蓑衣,更没有帽子,只是任雨水淋着。
太子本在闭目养神,时铃撩开帘子的时候他突然淡淡问一句,“怎么,心疼了?”怕纪王淋着会生病吗?
时铃放下帘子,“太子在说什么?”
太子轻笑,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斜躺靠着背后,懒洋洋地又说,“你知道的。”
时铃脸上有一丝尴尬的神色,幸好他闭着眼睛没有看到,“我只是看外面的天色,雨好像快要停了。”
瞎掰。
太子缓缓张开眼睛,那双凤眼里带着微微调侃的笑意,“真的不疼吗?”
时铃白他一眼,“太子说笑了。”
他突然伸手向她背手,硬拉出她的手,“不疼才怪了,看起来伤口不浅哪。”
雪漾吃惊,“县主你划破手了!”
他握着她的手,查看伤口,又叫雪漾倒了些食用的干净水清洗伤口。
时铃怔住,脸上一阵绯红,原来他说的是她的伤口。
真奇怪,明明大家都被雨淋湿了,时铃现在浑身冰凉,可是他的手却还是温温软软地带着一丝暖意。
桃花节11
不可否认,他细细替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心里涌上暖意。
可是小腿和膝盖越发疼了。
本来腿脚就不好,身上的衣服又全是湿的,别提有多难受,但时铃只是忍着,这种条件下也只有忍着,盼也只盼雨快点停快点追上前面的人。
雨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这一场雨来势汹汹,雨过后空气却分外清新。
纪王说今晚会先在临近北安的地方落脚,明早再进北安,北安的县官已经等在那里安排好住处了。
马车到了门前,太子下了车,伸手过来要拉时铃下车。
时铃犹豫一下,拒绝了,“太子和纪王爷先进去吧,我和雪漾整理一下就进来。”
纪王爷扫她一眼,随后大步踏进门去,一言不发,这一路上,他的脸黑得像天上的乌云。
太子冲她笑笑,亦先转身进门。
时铃舒一口气,其实,她是不想和这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免得惹起别人诸多猜测。
“雪漾,可不可以扶我一把?”如果不是膝盖和小腿的疼痛,能自己完成的她都会尽量自己完成。
雪漾一条胳膊上挂着一个包袱,应声过来扶她。
主仆两人走进那座大屋院,大概是太子进去遣了丫环出来迎时铃。
丫环带着时铃和雪漾绕过一个小院子。
时铃走得慢,雪澜搀着她,小丫环也放慢脚步配合。
再经过一条长廊,一直走到尽头。
“时铃县主,这是给您安排的房间。”
时铃微笑点点头,“恩,谢谢。”
“太后和先前来的主子们都已经用过晚膳了,县主饿了吧,奴婢呆会将县主的晚膳送到您房里来。”
“好,你把雪漾的也一起送到我房里来吧。”时铃指指雪漾,又说,“给我的那份清淡些就可以了。”
丫环应着退了出去。
雪漾回屋里先是放下包袱,走出来看门边一眼,问,“那个丫环走了?”探出头去,只看见背影了。
匆匆丢下一句,“县主,我去找她要个火盆来生火。”连衣服都没换就追出去,时铃想拦都来不及。
桃花节12
雪漾回来的时候,时铃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将饭菜端上桌面,雪漾又忙着生火。
时铃皱着眉,拉她,“好了,别忙了,你先换身干的衣服。”
“县主,奴婢马上就生好火了,你的腿疼,屋里有火烤一下会好一点。”其实都怪她,因为出行太兴奋连带上药酒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明明知道县主的小腿一到变天的时候就会疼。
火生得很旺,屋子里盛满橙光,火盆里的柴和着炭滋滋作响,屋里暖融融的,雪漾这才放心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行了吧?坐下吃饭。”
雪漾还是站着,“县主,这不合规矩。”
“又没人看见。”
“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万没有资格和主子同桌用膳。”
时铃板着脸,“坐下!”
雪漾咬着下唇,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不敢从命。
时铃斜她一眼,“不听话可要挨板子啦。”
雪漾猛摇头。
时铃丢白眼,“好吧,我承认我是空虚了,想找个人陪我用膳,你如果不从,回宫后我只好将你送给钰良媛调教了。”
在佛堂总是一个人吃饭,她真不喜欢一个人……
时铃话刚落,雪漾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端端正正坐在桌子上。
时铃忍住笑,往她碗里夹了一箸菜,“吃吧。”
突然,有人敲门,随后便有人推门走进来。
门本来也只是半掩着,来人也没有询问一声里面的人准不准入。
方怡杏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堂堂时铃县主在和一个卑贱的宫婢同桌用膳。
时铃见了她忙站起来,“方府三小姐来了,进来坐。”
方怡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官职从二品,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
方怡杏着一身翠青色水丝裙,笑着说,“啊不了,我只是来给你传个话,太后让我告诉你一声,今晚在大厅有个座茶会,如果你有空,可以过去一起品茶。”
“我知道了。”时铃有礼地点头,“谢谢三小姐告知。”
桃花节12
方怡杏说完转身往外后,隐隐约约还听到她喃了一句,“跟一个贱婢同台吃饭,真是自降身份。”
屋里的两人分明都听到了,雪漾的脸色明显有变,时铃装作没听到,“吃吧,吃完得准备一下先过去大厅。”
时铃过去的时候,还是迟了,大厅里坐满了人,大家聚在一起陪着辜太后吃茶吃点心,说说笑笑,下午被大雨淋得鸡飞狗跳的狼狈样子荡然无存。
可是大家看到她,都是一种上下打量想在她身上找点被大雨浇透后的狼狈落魄的目光。
平静地行了礼,平静地走到门边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随后便见太子和纪王爷同时走出来,两人都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太后先是看了太子一眼,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跟来北安,本想板着脸训几句,可是当着这么多姑娘小姐的面,总要留他几分颜面,于是作罢,只问了一句,“你们几人是一起来的?”
太后所知道的情况是,在路上的时候,纪王突然消失了,问沐青阳,说王爷回去找落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一打听,落在后面的是时铃,再回来的时候,连太子也来了,难道这几人是一起回来的?
时铃看纪王和太子一眼,都不说话。
太子轻咳一声,开始说,“祖奶奶,是这样的,我本来从宫里出来骑着马,谁知道半路上歇息的时候遇到大雨,马儿被雷惊得跑了,幸亏这时候遇到纪王,我还道他是特地来接我的呢,原来是回去找时铃啊?”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时铃不卑不亢接话,“太子误会了,其实纪王爷是接到小厮来报,说是太子在来的路上,他为保护太子才折回去的,谁知道半路上先遇到我,我的马车陷入泥坑子里去才掉了队,王爷帮我把马车拉上来才回去接太子,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为求自保,她说谎了,虽然这样说觉得对不起帮她的小倩,但是相信她不会计较的。
桃花节13
两个人说得井井有条,纪王爷一声不吭,大家也信了这个事实:王爷是回去接太子,半路上遇到时铃,不过是顺手救了她。
大家于是又开始说说笑笑,本来,出来游玩就是要开心的。
北安县官知道太后驾临,早早就做了许多准备,地方特色小吃,上好的茶,还准备了唱戏唱曲的,可是太后说今天下午被那场雨折腾得没了看戏的心情,只吩咐准备一些点心和茶,大家坐着说说话就行了,才有了今晚有座茶会。
时铃坐在角落里,没有人和她交谈,厅里实在是热闹,这些千金小姐们难得聚在一起,虽然不见得感情有多深厚,但是机会难得,面子上总要做得体体面面,让太后看到自己的知书达理,才德兼备。
时铃坐了近半个时辰,看太后也显得意阑珊的样子,她悄悄站起来,趁没人注意离开了大厅。
回到房里又觉得闷,于是抱了个火炉到没人的小后院透气,雪漾陪着她。
虽然已经是十月,但是皇城及北安这一带并不靠近北方,天气虽然有凉意,还不至于冷。
雪漾弄好火炉子,说,“县主,奴婢听说纪王爷相亲了。”这件事好像还不少人知道呢,她也是听其他主子的丫环们说的。
时铃挨得很近火炉,只有烤着火,她的腿脚才好受点,淡淡应,“是吗?”
她想起上次去王爷府,她是亲眼见着他答应朱老太太会见那画中的女子,果然是见面了吗?
“真是好生奇怪,像纪王爷那样的人,还用得着担心婚嫁之事吗?再说,纪王爷那份人,冷得可怕,也实在是不像会去相亲的样子。”
时铃只是听着,点了点头,附和,“是啊。”没有什么表情,也无意多打听。
第一晚,平平淡淡地过去。
第二天一早,继续向北安桃花林出发,昨晚落脚的地步本就临近北安,所以没走多久,就到达目的地。
大家出行都是抱着高高兴兴的心情,但是到了当地一看,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残花败柳
来得也真不是时候,昨天那一场大雨袭来,这一整片的桃花树上的花几乎全被大雨打落,只剩下稀稀落落几片叶子和满地七零八落的桃花瓣,又脏又湿,惨不忍睹。
惨成这样,倒也算悲壮。
连太后也忍不住叹一句,“真是残花败柳啊,来迟了一步。”好不扼腕。
大家都没了心情,时铃只看见太子抿着嘴在偷笑,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样子。
但是大家还是住下了,等着明日挑个吉时去桃花庙拜拜,桃花已经赏不到了,只好求个桃花签,聊以安慰。
时铃也无暇理会这些,其实,她这次跟来北安,并不是为了赏桃花美景,更不是为了去桃花庙拜拜。
她来看一个人。
她带着雪漾趁大家不注意,徒步出了北安县,向郊外走了近二里路,走到一座大山斜坡上,这个地方树木长得非常绿而高大,植物也长得好,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