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纪元-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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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放过他?”
高立权的瞳孔深处荡漾着阴狠与杀意,唇边露出魔鬼般凶险的冷笑:“我的军衔是大将,他不过是一名中校。以下犯上本来就是军中大忌。现在是特殊时期,能够出现在这种地方,他应该很清楚自己担负的职责。我并不清楚贵国军官的选拔标准究竟如何,但他必须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高立权抬起右手,重重搭上塞西尔上将的肩膀。上将只觉得从肩上传来一股无比强大的巨力,仿佛从侧面高速驶来的重型卡车,把自己狠狠推了了趔趄,接连摇晃了几次,才勉强扶住墙壁稳住平衡。等转过身的时候,高立权及两名警卫已经走到升降梯前,正伸手按动开启电钮。
“不要!回来!”塞西尔上将的喊声带有明显的乞求成份,他几乎是在嘶吼,在场每一个人都能为此作证。
高立权没有命令警卫停下手上的动作。伴随着电子鸣音,升降梯大门徐徐开启,就在三个人顺序走进去的一刹那,高立权听到身后传来巨大而狂暴的枪声。
“砰————”
他慢慢转过身,发现中校已经仰天倒下,那张脸上的五官全部都炸烂,头部如同绽开一朵令人恐怖的血肉之花,只有身体四肢在尚未失去作用的神经牵引下抽搐着。看上去,让人联想起被水牛蹄足重重踩扁,躺在在泥地里濒死,四肢却在来回乱蹬的青蛙。
塞西尔上将的手臂仍然保持平举状态,做工精致的左轮枪口有淡淡的余烟冒出,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他的神情茫然,充满痛悔,也有说不出的苦涩。被杀死的中校有很多血溅在旁边其他人身上,尤其是距离最近的几个,几乎脸上和胸前到处沾满飞散的血肉,围观人群却没有因此而混乱,也没有人对此发表意见,整条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远处宴会大厅里的音乐声也彻底中止。
塞西尔上将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很慢,脚步蹒跚,浑身上下如同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就在目光彼此交接碰撞的瞬间,高立权分明感觉到塞西尔上将眼里喷射出浓烈的仇恨火焰,却在短短几微秒之间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在这种场合,为了这样的理由杀死一名军官,只会让塞西尔上将成为除高立权外所有人众矢之的。
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美军就必须独自对抗可怕的变异生物。它们几乎占领了整个美国,没有来自中国的军事援助,残余美军很可能连下一次“月潮”都撑不过去。
塞西尔上将把手枪慢慢装进枪套。当高立权从其身边走过的时候,听到上将充满疲惫的声音:“他死了,我亲手杀了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高立权的语调依然冰冷:“我可不相信他是没有人指使,自己主动跳出来。如果事情真相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要么是白痴,要么是精神病患者。这两种人往往都是最该死,也死得最快。”
塞西尔上将浑身都在颤抖,语调明显有些失音:“怎么,你还想继续追究下去?你,你,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很想要更多的人给他陪葬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高立权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至于现在,你得考虑另外一件事。”
“什么?”
“把宴会厅里的摆设撤掉。我说过,我时间不多,必须现在就召开大会。”
……
撤换宴会厅当然没有必要,会场是早已准备好的。虽然临时决定提前召开大会令很多人对此感到不满,却没有提出异议。至少,没有显露在脸上。
高立权的意志再次得到了贯彻。日本和加拿大代表被排除在常务国家之外,没有列席会议。但作为曾经的常务理事国,两国代表得到了部分特权。他们可以在大会会场设置的外围区域旁听,可以就某个问题发表意见,却没有最终决议的投票权。
军部代表与高立权被安排在共同的席位上。那是两名上了年纪的准将,他们脸上一直挂着谦卑的笑,尽管在名义上属于同一阵营,军部却不承认西南军区的合法性。不过,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内部纷争永远不会被公开,团结成为压倒一切问题的最高存在。
大会议题只有一个:希望中国方面对所有提出帮助需求的国家派出军队,以尽快剿灭当地的变异生物。
生物战争虽然已经结束,可那只是针对地球上三分之二左右的陆地面积而言。这是一个狭义的概念,只要被清剿地区面积超过百分之五十一,就可以理解为战争胜利。
这种概念不能说是错误。就像和平时期的地球社会,中东、非洲、南美几十个大小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内乱与民族主义纷争,每天因此丧生的人多达数百上千,但从未有人认为这是世界大战,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局部地区争端”。
“我们会出兵。”
高立权第一句话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紧接着,第二句话变成了赤裸裸的利益要求:“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酬劳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否则,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商讨的必要。”
塞西尔上将从走进会场的时候,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已经领会过高立权这个人的强势与冷漠,也并不认为对方能够在利益方面有所退让。最初那句关于出兵的应允,让塞西尔上将的担心忧缓解了一大半,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高立权难以填满贪婪胃口的忧虑。
他到底想要多少?
到底想要什么?
高立权点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光脑,会场中央立刻出现了巨幅的美国地图全息影像。他用激光笔在地图左、右两边各画了一个竖长椭圆,语调清晰地说:“先说说美国东海岸:从西雅图开始,波特兰、萨克门托、圣弗朗斯科、弗雷斯诺,至洛杉矶,铁路沿线所有废弃城市都必须被我们租用。请注意,是被变异生物占据的废弃城市,而不是正在建设或已经建成的基地市。”
俄罗斯与英、法两国代表同样列席。他们和塞西尔上将一样,脸上同样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高将军,您是在开玩笑吗?”
法国代表是一个叫做伊莱泽的中年男子。他瘦长的脸上带有明显的疑惑:“或许,您的秘书和参谋人员没能理解意图,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过于异想天开。您刚才所画的图形囊括了整个美国东海岸地区。还有,您刚才提到一个非常敏感的词语:租借。”
“你的听力可以打一百分。”
高立权看了伊莱泽一眼,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租借。”
“这不可能!”
英国代表纽曼顿时叫出声来:“国家之间关于某个地区租借当然没有问题。但您似乎弄错了一点:您所说的这片区域实在太大了。这在世界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也不符合联合国的相关条例。”
“我要求的还不止这些。”
高立权面色平静地回复着,再次举起胳膊,在全息地图右侧继续画了一个圈。这一次,被囊括其中的面积比更才更大,范围更广。
“美国西海岸,从波士顿、布法罗、克利夫兰、圣路易斯、孟菲斯至新奥尔良,此区域内所有废弃城市都将被租用。”
他的话很简短,没有长篇大论,言简意赅表明意图,却没有引起其他代表的回应,会场里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英国代表纽曼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着头,连声喃喃:“简直难以想象,这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高立权反唇相讥:“另外,还要在补充一点,就是租期。”
纽曼的反应很快:“五十年?还是九十九年?”
高立权平静地抬起左手,伸开五指:“五百年。这就是我的全部条件。”色平静地回复着,再次举起胳膊,在全息地图右侧继续画了一个圈。这一次,被囊括其中的面积比更才更大,范围更广。
“美国西海岸,从波士顿、布法罗、克利夫兰、圣路易斯、孟菲斯至新奥尔良,此区域内所有废弃城市都将被租用。”
他的话很简短,没有长篇大论,言简意赅表明意图,却没有引起其他代表的回应,会场里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英国代表纽曼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着头,连声喃喃:“简直难以想象,这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高立权反唇相讥:“另外,还要在补充一点,就是租期。”
纽曼的反应很快:“五十年?还是九十九年?”
高立权平静地抬起左手,伸开五指:“五百年。这就是我的全部条件。”
第471章 煽情
塞西尔上将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从高立权说出“美国东海岸”这几个字的时候,塞西尔上将就发现问题远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中国人的胃口很大,长达五百年的租期,这与领土分割没什么两样。而且,他们割走的是美国最为丰美的区域。这种条件绝对无法容忍,是对国家主权赤裸裸的侵犯。
上将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目光也在微微颤抖。塞西尔忽然有些后悔此前的冲动。如果早一些知道高立权的这些要求,他根本不会开枪射杀那名中校。毕竟,维护强盗与骗子的利益真的很愚蠢。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塞西尔上将肯定自己会坚定不移站在中校一边。
“我无法接受这种所谓的“条件”。美国政府不会,美国人民也不会。”
塞西尔上将神情平淡,双手杵着桌子,双眼死死盯住站在对面的高立权:“我们相信你,所以把你请到这儿来。你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这个世界不是单纯可以用武力与威胁能够操控的。没错,我们目前的状况的确很艰难,但来自你所谓的“帮助”,根本就是一副慢性毒药。你们中国人有一个成语说得很好,“饮鸩止渴”,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上帝永远不会接纳我的灵魂,甚至就连魔鬼也会把我唾弃。”
“别把自己看得有多么高尚!”
高立权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是武力和威胁能够操控的?想想上个世纪,这种事情你们干得还少吗?哪个国家的航母编队有你们多?哪个国家年度军事预算能超过你们?你们用强大的军队抵抗侵略?还是用来维护世界和平?哪一次地区****背后没有你们的影子?为了省油钱,你们连一国元首都能当做罪犯弄回国内接受审判。如果现在我们身份兑换,你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而是直接把我抓进监狱。这才是你们最擅长的事情。现在,你们引以为荣的强大军队已经不存在了,对世界完全失去了经济影响和管控能力。你们还剩下什么?你们还能控制什么?在我面前大谈什么见鬼的国家荣誉,你是在放屁吗?”
最后一句话实在过于粗俗,侮辱成份显露无疑。即便是塞西尔上将这种极有涵养的人也无法忍受。就在他双眼通红,想要怒吼着咆哮的时候,高立权再次发出了声音。
“别他妈的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们的军队在上一次“月潮”中损失惨重,最多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战斗力。租借领土换取帮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集中力量巩固中西部地区的局势。以你们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攻占废弃城市,就算侥幸打下来也根本守不住。变异生物的进化速度越来越快,继续拖延下去,你们的损失更大,死得人越多,到头来不要说是国家荣誉,什么也不会剩下。”
“我这个人说话很直接,也没有时间进行毫无意义的细节讨论。我们可以派出两百万军队,从东、西海岸登陆,对所有废弃城市进行逐点占领。如果你觉得这计划可行,就签署文件,我们最迟下周就能出兵。如果拒绝,就直截了当说一句。谈判就是这样,要么接受,要么拒绝,别动不动就上升到国家荣誉层面,把所有事情都归结为卑鄙的阴谋。”
塞西尔上将脸色铁青,上身朝前倾斜的已经达到极限角度。他心底一片怒火翻涌,恨不得把对面的高立权一口吞下去,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是对的。尤其是对目前的美军状况而言。
“既然议案无法被双方认同,不如暂时搁置。现在,能不能让我们来谈谈发生在印度尼西亚地区的大屠杀问题?”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把目光投向会场后方。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西装套裙的女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带有明显的亚洲血统,很胖,短粗的身体被加大号衣裙包裹着。尽管脸上涂抹了太多的粉,仍然无法掩盖成片的黑褐色斑点。
高立权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这种举动在和平时期的这种场合极不礼貌,可是现在,这是他的专属特权。
肥胖的女人打开随身光脑,把一份份资料输入各个代表的接收端口。不得不承认,她的口才很不错,呱啦呱啦一口气说了半个多钟头丝毫没有疲累感,反而显得精神旺盛,就连被肥肉挤压成细缝的眼睛也努力睁大,很有种想要从两块肉当中用力挣脱出来的错觉。
高立权喷出一个徐徐上升的眼圈,冲着坐在旁边的军部代表问了一句:“这女人是谁?”
在军部,苏浩的名字曾经代表着强大与传奇。时间冲淡了很多人对以往的记忆,西南军区并没有因为军部命令与一系列制裁而垮塌,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势,越来越令人仰视。尤其是现在,高立权这个名字就是强大与铁血的代名词。尽管军部也有人认为发生在印尼与印度的大屠杀过于残忍,西南军区对其它国家过于强势,却也有更多人对上述事件表示认同。尤其是杜天豪等人在印尼所作所为通过澳大利亚方面曝光的时候,京一号基地里,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当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相关的庆祝宴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
军部代表眼里闪烁着崇拜的目光,立刻凑过身来,在高立权耳边小声道:“她叫小泽荣丽子,是日本人在联合国的常设代表。这女人的语言能力很强,上次大会关于日本增选为常务国家的议案之所以能够通过,有很大原因是她的功劳。”
听到这里,高立权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一般来说,“能力”这个词只能适用于生物战争前的和平时期。当人类的生存环境遭到全面破坏,几乎没有任何食物来源的情况下,男性与女性的基本能力也随之回复到原始时代。艺术家也好,经济学家也罢,硕士与博士头衔在这种时候毫无作用。公司总裁与农民工争抢一块土豆的事情屡见不鲜,前者也往往不是后者的对手。很自然的,体能与身体结构都要更弱的女性,通常只能用身体换取利益。
如果小泽荣丽子是个漂亮女人,高立权当然会认为那是她与其它国家代表私下里亲密接触的结果。可这女人实在很胖,目测体重至少超过一百二十公斤。过于肥腻的肉谁也不会有胃口,与这种重量等级的肥婆****,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男人在床上惨遭对方蹂躏……也许,事情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样子。小泽荣丽子把其它国家代表强行弄到床上,威逼他们签字。如果拒绝,就用自己的身体成为他们永远的噩梦。
全息图像换了一副又一副,全部都是印尼海面上航空拍摄的浮尸。那些死人身上布满了各种海鸟,它们像草原鬣狗一样,都很喜欢这种不花力气的免费大餐。
看得出来,日本人在拍摄图像上的确花了很多心思。航拍图像甚至包括很多散落在陆地上印尼平民的部分。有被母亲抱在怀里瘦骨如柴的婴儿,有濒死的男人,甚至还有被杜天豪所部用枪指着,强行赶下大海成群结队的普通民众。那些人脸上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他们背后是黑洞洞的枪口,前面是布满浮尸散发出恶臭的海水。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向前走也许还有一丝生机。也许,能够侥幸游过大海,到达另外一块陆地。东南亚一带的岛屿众多,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借助木板之类的东西,抵达澳大利亚。
小泽荣丽子说得无比煽情,她一直在流泪,声音哽咽,好几次几乎说不下去,又重重抽了抽鼻子,连续做深呼吸,把全场人再次带回悲惨血腥的幻想场景中。尽管与会者都是心绪冷漠的政客,也多少被小泽荣丽子声情并茂的演说感染。高立权已经明显察觉到其他与会者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冷淡,会场上已经明确分裂为自己与其他人对立的格局。
“中国人是印尼与印度大屠杀的罪魁祸首。他们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无数悲剧。据我们调查,印尼与印度几乎所有平民都被杀光。惨死者多达十二亿以上。日本自卫队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救援船队,分别从印尼与印度临海地区带回了六千多名幸存者。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为当地的大屠杀时间作证。他们见证了中国人肆意滥杀的罪恶,也在动荡与混乱中失去了全部家人。除此而外,还有大量实地拍摄的影像作为证据。诸位,中国人的罪恶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黑暗源头,他们是继生物战争以后的最大恐怖组织。再次,我代表大日本帝国向联合国提出议案,对中国方面予以全方位军事打击。我们必须为那些死难者负责,必须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和明天负责。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会场的气氛变得很是诡异。小泽荣丽子发现,自己这番精心策划的演说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最佳效果。是的,所有代表都被打动,这绝对不是错觉,他们的眼睛就是思维折射的窗口,甚至就连表情也丝毫没有作伪。每个人都对印尼与印度的大屠杀时间感到愤怒。尤其是英国代表纽曼,与其他代表相比,他显得颇为年轻,也更加冲动,脸上不断渗出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是正在以意志控制着怒意。
他为什么要控制?
现在难道不是愤怒宣泄的最佳时机吗?
小泽荣丽子亲眼目睹了高立权与塞西尔上将在宴会厅前走廊上的那番争斗。她一直认为,所谓“生物战争结束”,不过是法国与德国人的自我标榜。他们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