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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穿到清朝当戏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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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景昭替他掖好被角,“好了,现在你只需想,今儿想吃些什么,我好下去准备着。”

    苏倾池被他一通插话搅了思路,索性也不去管那些劳神的事儿了。

    苏倾池咳嗽两声,喉结滚动了一下,摇头,“实在没什么胃口。”

    “这样,厨房还有中午炖的鸡汤,就着鲜汤下一碗面条,你多少吃些,若是真不想吃,喝些热汤也好。”

    苏倾池忽而笑了起来,“京城名小生几时转行做了厨子?”

    “看在小生为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份儿上,苏老板赏脸多吃两口?”

    “还真贫上了。”

    苏倾池笑着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引发了一阵急促的咳嗽,花景昭端茶拍背,折腾了一会子,才歇下来。

    这个时节,春寒料峭,正容易染病。

    苏倾池原先没怎么病过,这一病却是来势汹汹,原先起了些热,大夫开了两剂药吃了倒也好些了,这几日却不知怎的,又烧起来,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几日,如今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花景昭依旧每日在床榻前照料,嘘寒问暖,因为担心再出什么岔子,索性便在苏倾池房内打了地铺,日夜守着,即便这样,苏倾池的病依旧没什么起色。

    花景昭端着白瓷碎花的小碗,右手汤匙轻轻搅着碗里的糯米汤圆,吹了吹热气道,“质贝勒昨儿个还问起你,说若还不见好,他便让张御医过来替你诊诊。”

    苏倾池摇头,“亏得他还惦记着,你替我回了他,就说我已经好些了,多谢他惦记。”

    花景昭点点头,举手将汤匙吹了吹举到苏倾池嘴边,“芝麻陷儿的。”

    苏倾池张口含下,糯而不腻,香甜鲜滑,不由笑了一下,只因身子弱,那笑也显得虚弱了几分,“怎的想起煮汤圆了?”

    花景昭见他精神较昨儿个好些,心里也是欢喜,“我倒是想煮,可惜功夫不到位,白白糟蹋了,这汤圆是胡同里那个陈小二挑担卖的,不过你这碗是现包现煮的,知道是苏老板要吃,特地包足了陷儿。”

    苏倾池不禁笑道,“这陈小二倒也有趣。”

    难得有胃口,苏倾池便又吃了几个,忽而想起一事来,不由笑了出来,“说到这汤圆,我倒想起一首儿歌来。”

    “?哪首?”花景昭低头吹了吹碗中热气,笑道。

    苏倾池歪头想了想,“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

    之后一段是轻哼,声音清润,悦耳动听得紧。

    花景昭看着苏倾池面上带笑的模样,不由也跟着笑了。

    苏倾池哼了一会子便停了,面上红晕愈浓,微微带了些赧然,低头笑道,“已经有许多年没唱了,调子都有些忘了。”

    花景昭见他这模样,不由愣了愣神。

    两人又待了会,苏倾池便觉乏了,连着咳了一阵子,便又昏沉睡下了。

    花景昭替他掖好了被子,这才端着碗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方从厨房出来,便瞧见苏宝儿站在苏倾池房门前,神色凄然。

    见花景昭向他这边走来,苏宝儿立刻举袖子胡乱擦了脸,虽这般,依旧能瞧得出他眼角通红,显然是哭过了。

    “下次别再翻墙了,若是摔着了,只会让你哥病更重。”

    苏宝儿点点头,眼睛更红了,声音也带了浓重的鼻音,“花大哥,我哥一定是被我气病了的。”

    花景昭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那边说,你哥才歇下,别扰了他。”

    苏宝儿抹了把眼,低头跟着花景昭去了一边。

    青碧的莹透的茶水从茶壶流入杯中,伴着晕晕的热气,发出一阵轻灵水声。

    苏宝儿望着茶碗,出了神,“花大哥,你说我哥是不是真不要我了?”

    “他说的气话你也信?”花景昭将茶递给他。

    苏宝儿愣愣地接过,低头喝了一口,木讷地开口,“我哥最喜欢的碧螺春,我以前还说以后出息了,天天拿碧螺春养着他。”

    花景昭见他这一副呆相,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苏宝儿喝着茶,忽然就哭起来,呜呜咽咽,好不可怜,花景昭拍着他的肩膀,“好好的,哭什么?”

    “我哥不是我哥。”他沙哑着嗓子。

    花景昭好笑,“说什么呢?”

    苏宝儿呜呜地埋头哭,“我是他捡来的,他那天都说了,呜呜……我原来以为他跟我不亲近只是性子使然,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他捡来的,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大约是勾起了伤心事,苏宝儿哭的愈发可怜。

    “怎么,他不是你亲哥,你日后就不认他了?”

    “怎么会,呜呜……”苏宝儿抬起头,青涩的脸颊上沾着眼泪,“我只是,我只是想到自己在这世上竟没有个亲人,就,就……”

    花景昭看他,摇头,眼前这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适眼睛的人,分明还只是个孩子。

    “你只当你没有亲人,孤苦伶仃,可想到过你哥?”花景昭皱了皱眉头,“莫要说倾池生气了,就是我听到你这混账话,也只想把你撵出去。”

    苏宝儿兀自擦着眼泪,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惹了花景昭不悦。

    花景昭见他这样子,不由叹息,“你哥带着你五湖四海地闯荡,一点点将你拉扯大,可有哪里亏了你,苦了你?现在只因为自己竟是捡来的,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便哭成这样,你就没想过他若听到你这番话,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花景昭攥紧了拳头,想到那人如今还在病榻上起不了床,不由得心如刀绞,“你受了欺辱尚可以跑到他怀里哭一顿,他被人欺负了该去找谁?你只道他冷情冷性,可曾想过,若是他当真没有感情,当日就不会为了让你有口饭吃,投了梨园这条道儿。”

    苏宝儿早忘了哭,花景昭说的这些,他从来就没想过。

    “你以为当戏子有什么好处?是,你跟着你哥如今是吃喝不愁,告诉你,这都是你哥血泪换来的。”花景昭砰地站起来,指着窗外,“你自己去外头看看,这京城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哥?你哥如果不拼命地在台上用嗓子唱出点名堂来,早被他们生剐了。”

    花景昭忽而冷笑一声,“他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学那些淫徒浪子吃喝嫖赌的?你一时高兴了,对这个留点情,对那个施点意,你哥就合该纵着你?就拿蕊官儿来说,你那日当着你哥那样戏弄他,可曾想过,或许你哥当初也这样被人……他那样一个清高的人,教他如何不恨?”

    苏宝儿低低地埋着头,“我从来……没想过。”

    花景昭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让你哥为你操心了,他那颗心早千疮百孔,经不起折腾,你道他这病是从哪儿来的,油尽……总有灯枯的时候,莫让他再伤神了。”

    苏宝儿沿着胡同一路走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方才花景昭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狠狠地擦了把脸,抬手就抽了自己几耳刮子,直打得口中泛起浓浓的腥甜,依旧不解恨,“叫你良心让狗吃了,当日被捡来你哥就该拿铁锹铡了你,让你个白眼狼赖活了这么多年,合该被人窝心脚踹死。”

    打到后来,眼泪混着鼻血弄了一脸,嘴角的伤口又辣又刺,疼得他说不了话。

    哭了一阵子,抹了把眼泪,苏宝儿出了胡同,刚到胡同口呢,迎头就装上个人,苏宝儿没防,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位小兄弟,对不住了。”

    那人把他搀起来,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抬头一瞧,动作一顿,“是你?”

    苏宝儿被那一撞,鼻血又流了出来,糊哩糊糟地弄得衣襟上全是血,闻声往那撞他之人脸上瞧了眼,确定没见过,瞪了那人一眼,擦了把鼻血就走。

    “哎,小兄弟。”那人一把拉住他。

    苏宝儿恼了,“你这老头想干嘛?光天化日拐卖打劫啊?”

    嚷完,苏宝儿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人,那人穿着灰府盘锦袍子,黑拷绸马褂,扣子扣得齐齐整整,又觉不像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不由又抬头看了一眼。

    那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承诺

    花景昭去了西祠楼,四合院如今只剩苏倾池和阿贵。

    苏倾池喜静,虽是这般,在屋里头闷了两日便待不住了,披衣起了身。

    院子里冰裂纹的青石板铺地干干净净,这两日断续下了几场雨,倒叫天气愈发凉了,阿贵着着粗布衣裳,正将落叶扫成堆,手臂上的袖子掳得老高,到底是粗汉子。

    将折屏收了,苏倾池拢了衣衫走出去。

    嗓子里一阵阵发痒,总忍不住咳几声,吐息比平日湿热许多,毕竟身上热度未退。大约是几日没有下床走动,只几步,便觉脚下虚浮,眼前景物飘忽不定。

    听见身后细微声响,阿贵转过身,瞧见是苏倾池,立马放下手中扫把,粗声粗气地说,“苏老板,花老板交代,您还不能下床。”

    苏倾池压抑着闷咳两声,摆摆手,“出来头口气罢了,咳咳。”

    阿贵心思倒也细腻,赶紧跑屋里头搬了一张花梨木的杨妃榻,亏得他气力大,竟将上头的褥子枕头一道搬了出来,复又取来一张小巧的圆桌,比香几大不多去,拿了热茶点心摆上,随后又跑厨房生了炉子,煮了热水备着,待一切收拾妥当,也未见他多喘一口气。

    苏倾池看着,心下羡慕不已。

    苏倾池在屋里躺得倦了,哪里还想再躺下,只披了一件厚实的玄狐皮袍子,在院子里随意走动,阿贵见他无大碍,便转身继续做粗活去。

    阿贵这头挑水洒扫庭阶,那头苏倾池弯下|身子洒弄花草。

    只稍稍动了动,额上已出了细汗,起身之时便觉头晕目眩,抚胸缓了一阵子,这才站得起来。

    察觉身旁有人,不似阿贵,苏倾池只当是花景昭回来了,虚着身子转身笑道,“怎的回来也不出个声……”

    喉间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熟悉入骨,轻薄的凉意之下是炽热滚烫的体温。

    察觉对方身体抑不住颤抖,苏倾池轻轻探出手,环住对方身体,神色柔和,笑道,“你怎么这会子来了?可没有饭吃。”

    商承德紧紧拥着怀中的躯体,颤栗着声音,“倾池……”

    苏倾池心下欢喜,想再说些话,开口却是一阵急促的闷咳,抬头对上商承德急切的眼神,只摇了摇头,“不碍事,咳咳……”

    身子一轻,商承德已拦腰将他抱起,快步进了内室。

    一旁的粗汉张口结舌。

    融融的暖室一片静谧,紫铜熏炉飘渺着淡雅得不易察觉的香气,与室内清淡的草药香丝丝缕缕,缱绻缠绵。

    苏倾池靠在床头,腰后垫着枕头,身上盖着毛绒的毯子,肩上的玄狐袍子细密地裹着露在毯外的身体,教他受不到一丝寒气。

    苏倾池捂着胸将滑至喉间的闷咳咽了回去,目光如痴恰柔,望着床边手执蒲扇替他煎药的男人。

    只半个多月未见,商承德竟是瘦了一圈,自己缠绵病榻,故而虚弱些,然那人面上憔悴之色却丝毫不亚于自己。

    炉子上的药汁扑扑地冒着小气泡,商承德关了炉底的气口,小火熏煎。

    “承德……”苏倾池咳嗽两声,将手递给他。

    商承德坐过来握住他的手,垂着头不讲话。

    苏倾池一笑,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湿漉,“真是,哭什么,莫不是被陆青抢了糖吃?”

    “胡说,我几时哭了?”商承德想挤出一个笑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这是什么?”苏倾池将食指上沾的眼泪递到他眼前,挑着眉看他,唇边含着笑。

    舌尖将莹透的液体舔去,商承德在那人指尖轻吻了一下,面色凄然,“倾池,你可怪过我?”

    “怪你什么?”

    苏倾池手指微动,纤长的睫毛扇了一下,垂下来,挡住那双秋水漾的眸子,原本红润的面颊愈发透着红晕,像是莹白的雪地上染了两点胭脂墨,轻浅地化开,叫人心动。

    “我……”

    “嘘……”细如葱段的纤指堵住他的双唇,苏倾池摇头,“我不想听,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天,你可想我了?”

    商承德紧紧握着他的手,“想,我快想疯了,想得我恨不得杀人放火。”

    苏倾池噗嗤一声,“杀人放火做什么?”

    “这样,再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想天天看着你,夜夜抱着你,倾池,我真的快疯了。”

    炽热的唇舌在唇腔内搅动,寻觅着久违了的激情,唇舌之间交织着津液和药汁的清香,抵死纠缠,室内浮动着挥之不去的旖旎。

    下巴紧贴,舌尖如藤蔓般交织,迷乱地吮吸舔舐。

    压抑的呻吟,粗狂的喘息,久久挥散不去。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让商承德急急退出舌头,舔去苏倾池唇边的银丝,在他唇角轻啄了两口,“是我太急了,忘了你竟病着。”

    “咳,不碍事,只是方才你探得太……深。”

    两人面上皆是一热,苏倾池原就病着,如今面上更是嫣红一片,商承德转开视线,“嗯,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

    苏倾池轻笑,两人额头亲昵相抵,轻轻啄吻着对方唇瓣,交换着彼此紊乱的气息,享受着方才的余韵。

    阿贵方才进去送药,正撞见两人拥吻,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急忙退出房间,顺手替两人关了门。

    花景昭回来之时,阿贵正端着药在走廊上傻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也瞧不出个表情。

    “怎么在这儿站着?”

    花景昭正要推门,阿贵忙喊住他,“花老板!”

    “嗯?”花景昭回头用眼神询问他,“何事?”

    花景昭见这粗汉这般吱唔,又瞧了瞧房门,顿时明白了,点点头只道,“我知道了,你将驴车赶至西祠楼便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哎。”阿贵临行前又瞧了眼房门。

    转身没走两步,又折回来,“花老板,今日那泼皮又在门外转悠,一见我就躲,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晓得了,你先下去吧。”

    商承德出来准备饭菜之时,花景昭已经将一切备下了,三人便在苏倾池房内用了晚饭。

    几样清淡小炒,一碗笋片豆腐汤,汤色清淡,丰富的用料全炖进汤底,再淋入少许蛋花,不见一点油星。

    苏倾池吃了一碗饭,饭后还喝了小半碗汤,胃口难得这般好,花景昭不说,却也知道是谁的功劳,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

    商承德又替苏倾池盛了些汤,“再喝一些?”

    苏倾池看了看他,终究无奈一笑,依着他,又喝了些。

    饭后花景昭收了碗筷,商承德要帮忙,花景昭却推了他出去,“你且去厨房看看雪梨炖冰糖可好了,过会子还得劳你喂他吃下,要是我喂,他定要推三阻四,指不定因此惹了他,他还赏我一顿好脸子。”

    苏倾池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几时给你脸子看了,少诬陷。”

    “这回我可站在花老板这边儿。”商承德也笑道。

    “好兄弟,哈哈哈……”

    两人不过见苏倾池气色好了些,便合着逗他说笑几句。

    饭后,商承德喂苏倾池吃了些雪梨炖冰糖,见苏倾池眉间染了困倦之色,便替他收拾了床榻。

    花景昭自然晓得商承德今日留宿,饭后便没再进苏倾池的房。

    苏倾池一颗玲珑心思,自是明白不过,趁着商承德去厨房准备热水,苏倾池披衣起身将柜子里的被褥送至花景昭房中,“夜凉,仔细冻着了。”

    二人心照不宣。

    待苏倾池回至房中,不多久,商承德已将热水端来,商承德背过身,苏倾池亦背对着他,拧帕子擦了身。

    两人关系虽亲昵,却依旧未触及那道底线,商承德是因着惜他,不愿轻薄了他,只待日后允了他想要的生活,才同他如夫妻那般缠绵一榻。

    苏倾池性子清冷,除非当真走至那一步,他才会纵容了自己的欲念,否则,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夜深露重,清凉的月光透着水色的窗纱,在地上洒了一层银辉。

    水兰的丝绸床幔安静地垂泄在月洞罩子床边,地上有两双缎子布鞋,一双靛青,一双水绿。

    “你怎不问我几时回去?”商承德枕着右手臂,左手把玩着苏倾池的手指。

    “为何要问?”苏倾池唇边浮着淡淡的笑,“我只知道此时此地,我身边躺着的是你。”

    商承德叹了口气,将他搂在怀中,“我今生何德何能。”

    两人未在多说,只享受着这一刻无人打搅的安详。商承德的嘴唇在苏倾池面上亲吻,从额间至鼻尖,最后消失在缠绵的双唇中。

    若是平日,苏倾池定舍不得睡下,只是他还未病愈,一阵阵虚乏逼得他睡了过去。

    苏倾池身上还残留着余热,夜里发了一阵虚汗,沾湿了衣衫,商承德不敢惊动他,只用被子和身体裹着他,直到对方紧皱的眉毛渐渐松开。

    夜里苏倾池咳了几阵子,有时候为了咽下咳嗽,直忍得身体痉|挛,商承德心疼不已,替他抚了一夜的背。

    看着苏倾池面上痛苦的神色,商承德一次次揪着心。

    “倾池,再给我一个月。”亲吻着苏倾池汗湿的鼻尖,商承德承诺般说着,“只要一个月。”

    后半夜,苏倾池睡得安稳了些,只偶尔几声短促的咳嗽。

    次日一早,榻边已经空了,只有一缕余温,还带着熟悉的气息。


胎记

    小巷是用紫石、青石和灰石铺的地,因年深日久,地面磨得十分光洁,剩下便是赤脚在巷子里跑闹,亦不觉咯脚,反倒觉得一股子沁凉从脚底心升起,让人通体舒畅。

    虽开了春,巷子里吹拂的风还夹杂着一股凉意,来来往往的百姓身上还穿着厚实的衣裳,巷口卖狗皮膏药的癞秃子也还高戴毡帽,反穿着白羊皮马褂。

    小巷子内的民居客栈多是硬山顶、清水脊、如意门,门楣装饰门簪,墙体之间雕着水磨砖墙花纹,门前还有抱鼓石。

    酒店酒旗翻飘,楼上楼下人来客往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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