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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穿到清朝当戏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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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么?”

    苏倾池摇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笑容。

    商承恩心中沉沉地压着,攥紧了他手,“我有样东西给你。”

    “什么?”

    商承恩停下脚步,从腰间扇袋中取出一柄乌木折扇,“这折扇随我已有十几年,当初任性,问他讨。”说罢将扇子放到苏倾池手上。

    扇上几支墨梅,仿佛尚能嗅得几丝翰墨梅香,苏倾池神情微恍。

    商承恩握着他手攥紧,“留个心念罢。”

    半晌,苏倾池又将扇子交还于他,摇了摇头,“放我这里同放你那里何异?方才一桌好菜半口未动,此时倒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商承恩见他面上已恢复往日神采,微微吐出一口气,“回去我让陌久备几样热炒,再烫一壶酒,如何?”

    “那可得陈年佳酿才行。”

    “果然嘴叼。”

    “你这话倒奇了。”苏倾池正待发问,转头便见商承恩嘴角噙笑,忽而忆起一事来。

    “怎么了?”商承恩自回京心思便颇为敏感。

    苏倾池转身,一双风流眼望着商承恩,嘴角含笑,一时间顾盼生辉,“我记得有人曾说我是市井刁民,可是我记错了?”

    商承恩哑然,面不改色道:“我几时说过这样混账话。”

    苏倾池一双凤眸戏谑地盯着他,商承恩咧嘴失笑。

    苏倾池却不放过他,面上似笑非笑,“当初有人可说了不少混账话,可要我细细数一番?”

    商承恩招架不住,连连告饶。

    两人一路说笑,仿佛先前一切不过一场虚境。

    苏倾池望着翻飘而下雪,心中怅惘几许,疼痛几许,如今只剩一丝叹息。当初无心,却误了许多人,他这一生碌碌无为,却又欠下这许多情债。

    罢了,既然终究偿不清,又耿耿于怀,何苦来?不若放开一切,任情丝缱绻。

    该了,终有一日会了得干干净净。

    苏宝儿把脑袋从窗外收回来,喃喃,“商承恩竟然回京了。”

    商承恩原先教过他功夫,苏宝儿自然记着他,原先商承恩要出京从军,他还有些不舍,如今见他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感触,只是商承恩身旁那个男子,他却是从未见过,不过瞧着那人身形却似曾相识,略略收了心思,未作多想,苏宝儿抬头,正瞧见花景昭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不由问:“花大哥,你也瞧见他了?”

    花景昭未答,一双眼睛深沉地望着窗外已经远去两人。

    苏宝儿见他出神,便也没打搅他,自己执杯喝了口茶,“这茶太浓,香气又太甚,想必店老板不是会品茶。”

    苏宝儿嘀嘀咕咕说个没完,花景昭却只字未听,心中百般滋味竟说不出缘由,良久,方叹了一口气,苦笑,“罢了,何苦自欺欺人。”

    言罢,低头端了茶杯,半日未饮,“再坐会便走罢,白茗该等急了。”

    苏宝儿抛了抛手中纸袋子,“昨日还吵着要去瞧柳官儿,要不是允了今日给他带好吃,他定要闹一番。”

    “隔些日子便带他去吧,别叫他闷坏了,他与柳官儿处久了,感情自然深笃。”

    苏宝儿扁扁嘴,“如今倒弄不清他是谁人了。”

    花景昭摇首失笑。

    那方苏宝儿对他挤挤眼,示意他瞧楼下。花景昭望去,楼下恰有一处卖练子摊子,一个白袍子男子立在摊子前良久,视线在那些练子中间挑拣,末了仔细挑了一条出来,打量半日,方同小贩问了价买下。将练子小心放入怀中,那人俊美面颊上露出一丝喜色,继而又微微拧了眉,无法展颜,如此三番,轻吐出一口气,嗫嚅了一句什么,强作了个笑颜而去。

    两人稍作了片刻,便回了四合小院。

    这夜,商承俊如往日一般进了花景昭房间,花景昭依旧对他无甚好脸色,便是两人上了塌,也丝毫无怜惜之情。

    商承俊伏在塌间喘息不止,面色酡红异常,吐息也比往日沉重许多,许久,待他额上沁了汗,方低声道:“今日……身子不适,你……轻些个。”

    这般虚软声音让花景昭动作一顿,旋即冷哼一声,丢开他,径自出了房间。

    第二日自西祠楼回来,房间内已是空荡荡一片,料想那人已经走了,花景昭心情方好些,进屋刚坐下,便见桌上放了一条绸缎练子。

    绸缎,仇断。

    一条练子便想将过往一切了个干净?天下哪来这等便宜事,花景昭一阵怒气涌来,伸手将那练子丢出房外。

    那日之后几天,商承俊竟再未现身。

    “那日天还未亮,我出来小解,瞧见他披了衣衫出去了,走路不大稳当,在门口跌了一跤,好久没起来。”白茗吃饭时候眨着一双大眼睛说。

    苏宝儿哧了声,“先前那样嚣张霸道,如今竟落魄成这般?死了也活该,当初要不是他,你怎么会……”

    苏宝儿噤口,白茗早忘了前事,如何还记得商承俊,虽不失为一桩好事,苏宝儿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伸手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白茗碗里,“嘴巴张大点吃,这么瘦一点点,大腿还没我胳膊粗,我要是力气使大些,你还不得折了。”

    “烂嘴巴。”白茗愤愤。

    郎有情弟有意,一双小儿郎打情骂俏,瞧得花景昭暗中摇头,继而想起白茗先前所说之事,面上神色便敛了去。

    然几日之后,花景昭方进屋,便见房内窗前立了一个身影,那人转头,面色尚有些苍白,“你是不是当我不会来了?”

    花景昭没有看他,径自倒了杯茶饮下。

    那人兀自望着窗外喃喃:“你还欠我一个回答,在那之前,我死不了。”

    窗外雪大了,纷纷扬扬,一层又一层,似是要将整个京城掩埋。

    花景昭望着那人沉静侧脸,心弦动了一分,恰是一分,便消散得五音无踪。

    京城连下了七八日雪,漫天漫地银白,分外妖娆,什刹海、护城河一处早已上了冻。严寒冬歇之际转眼到了岁暮。

    商承恩和苏倾池并没有在京中过年节机会,只在京中匆匆停了三日,军中驻守在丹霸将士已经出发去了大金川。京中众人忙碌着为岁末年节做准备之时,他们一骑快马,踏雪迎风,已在京城几十里之外了。
月下
    料峭刺骨寒风中迎来了乾隆三十九年。

    攻打大金川炮火自这年正月一始便再未停止,众路清军合兵围攻,阿桂首当其冲,领兵一路急进,挺|进索诺木官寨勒乌围,攻占了谷噶了口、攒巴拉克、罗博瓦山等地,正面强攻与侧后包抄巧妙结合,一众劲卒纵马直出,踹入敌阵,一路打开勒乌围门户,继而,海兰察带兵攻占了登古山。明亮与丰升额各自攻克多处,整整一个月,清兵已深入大金川境内百余里。

    二月在炮火轰鸣中急速而来,清朝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穆谷、抢占碉寨,这一月来得凶险,众官兵一路攻一路守,丝毫不敢停歇,夺占碉寨、木城、炮位,每至一处无不血流成河,尸伏成山。

    金川地势险峻、沟谷纵横,山林秘处遍布高碉寨房,那些碉垒既可箭射枪击又可滚木雷石,清军仰攻作战,想要攻克,可谓困难重重,每一座高碉,都需炮火连轰数日,方能攻下,这样疲劳应战,着实耗费兵力。

    时至六月,清军驻扎在离喇穆喇穆山不远山脚下,不日将围攻逊克尔宗。这逊克尔宗乃勒乌围外围屏障,有金川重兵坚守,想要即可攻下,实非易事。

    清军驻扎之处,八旗绿营混杂,各占一边营盘,由绿营兵负责开挖战壕,战壕一路自营地顺山势而上,宽3、4米、最深处有2.5米。百米之外还有几条战壕,分别为西北、东南走向,石块砌边。

    六月,天气尚称不上炎热,但金川这里气候着实令人头痛,时而阴雾连绵,时而烈日酷晒,时而倾盆暴雨,让清军叫苦不堪。

    前两日下了大雨,挖战壕之事暂缓了一缓,苏倾池等人也得以喘一口气。虽说这里集中兵力不少,八旗与绿营人数相差甚多,虽不知具体,略略一看,八旗兵力不过占了全军十之二三。

    战壕内雨水刚刚排尽,地面尚且湿滑泥泞。

    “小心!”商承恩险险一把扶住苏倾池肩膀。

    苏倾池稳了身形,旋即吐了口气,“没事,不过滑了一下。”

    商承恩见他无事,便收了手,仰头看着头顶辨不出颜色天空,缓缓叹了口气,“这雨看样子不会下了。”

    “这样也好,省得泡在泥潭子里进不得退不得。”苏倾池说着,眉目之间露出一些疲色,这些日子他确实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四周皆是劲敌,谁能睡得安稳,况且这几日他们绿营兵身上苦差劳役不轻,前些日子上头令他们筑碉铸炮,对着敌军主碉日夜轰炸,整日炮声喧天,弄得他一根神经紧紧绷着,直到今日依旧松不下来。

    “那边干净些,你靠着我歇息一会。”商承恩见他精神不济,拉了他过去坐下。

    两人皆是灰头土面,辨不出五官,苏倾池素来是讲究之人,如今弄得这般倒叫商承恩心中不忍。

    自从京中回来,两人一路快马驰骋,路上没有片刻耽误,等与大军会合,一口水尚未喝上,便已披甲上阵,随军一路奔波厮杀,伤了数次,皆草草扎了伤口,披衣持刃又陷入疆场。

    苏倾池底子不如他,原先练不过是些戏台上花骚全腿,如今上了战场,能用不过是多年学戏练就一股能屈能伸韧性,因着这个,比起那些魁壮有力军汉,苏倾池挥舞刀剑颇为灵敏,只是单凭这些花式功夫如何应付强敌,未免吃力,苏倾池能将九尺水袖翻飞自如,却舞不起铜铸铁打长柄大刀,拉不开数十斤弓箭。

    回想四个月前苏倾池受那场伤,险些  (炫)(书)(网)  要了两人命,如今伤口虽已痊愈,伤口上那道疤依旧触目惊心。

    金川地区本就位于凶险神秘多康地带,碉坚地险,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崇山峻岭、碉卡林立,他们本就不比当地土兵,对这里气候地形皆了若指掌,故而,与金川土兵短兵交接之时难免吃亏。苏倾池一踏入金川土地,便已被这里水土气候熬脱了一层皮,只是他一路强忍,未叫旁人瞧出一点异样罢了,直至后来当真遇上强敌突击,众人手持大刀,飞身与金川土兵搏杀,他方吃了亏。

    商承恩素来在他左右护他周全,那日战场之上依旧如此。他们本是仰面作战,用箭弩火炮攻击碉楼内金川土兵,等炮火将碉楼轰出几个窟窿之后,将土兵逼下碉楼,他们便上前同他们近身厮杀。

    苏倾池原本也未叫他挂心,虽满身满脸血,却瞧得出来,并不是他自己,商承恩便也落了些心。战场之上他从来不敢大意,手上一把数十斤重大刀挥舞,杀敌数人,一颗心分作两处,一处应敌,一处留意那人四周情况。然那些土兵越攻越勇,当商承恩一人一马被七八个人围住之时,他再分|身无暇,等再回首用目光搜寻苏倾池,却见那人靠着一座碉楼,正将刀从一个金川土兵身上抽出来,动作无比吃力,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着面颊,面色惨白如雪,旋即靠着墙滑缓缓坐到地上,身后碉楼墙壁被他背拖出一道红得刺眼血痕。

    便是如今,商承恩也忘不了那日情形,苏倾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丝面颊,以及身后那道扎眼红。

    苏倾池因为背后那一刀,养了足足两个月,等他伤方有起色,商承恩便带他去练刀法,苏倾池也是个硬性人,一次次下来,背后伤口挣开无数次,每次干净衣裳去,一身血袍回,商承恩半句话没有,苏倾池竟也不吭一声,于是这个伤便一直拖了四个月方好。

    晚上,空气中还有一丝凉意,触在肌肤上并不寒冷,却是极为舒适。

    下午众人已开工挖了几十米长壕沟,皆是精疲力竭。

    营地位于小山丘背风处,又在另一座山脊侧面,一旁有深山密林,夜间常有野兽出没,这个季节已有蚊虫鼠蝎,众人在军营四周遍撒草木灰,驱虫避蛇。

    这晚营地中央支了锅,就地取材熬了些热汤,说是军营中有人染疾,担心会是疫病,于是这些时日隔些时日便会煮一锅热汤,加了些时症药材,作为临时防治。

    天晚了些,军营四处已生起了火把,火光摇曳,一时晦明不定。

    商承恩盛了碗热汤,径直走向苏倾池,他方才去盛汤时候,苏倾池还醒着,回来,那人已经靠在营地树上睡了。

    若非累极,他不会显出这样疲态来。

    商承恩将他唤醒,苏倾池睁开眼瞧见商承恩递到他嘴巴热汤,接过喝了两口,待热汤将身上倦乏驱散些,两人就着汤吃了两个冷馒头,便算解决了晚饭。

    此处军营不比别处,他们随时要应战,况且军中物资尚不充裕,除却高级将领,其余将士皆是数十人一个帐篷,两人自从京中回来,便再无亲近机会,一来正是战时,要应付随时突袭而来敌兵,已耗尽他们精力,再无心其他,二来两人一举一动皆处在众人视线之中,便是念极了对方,也只能在无人之处略略亲昵一番,以慰相思。

    然如今离交战尚有些时日,两人一歇下来,连月来苦思便汹涌而至。

    商承恩伸手替苏倾池擦去脸上污渍,低沉嗓音带着几分柔,“在想什么?”

    苏倾池仰头看着天上月亮,着半年多来一路征战,每日都在不停地拼斗砍杀,他竟已有许久没这般静下心来看过月色了,他往后仰了仰,肩膀与商承恩紧贴在一起,“今晚月,很圆。”

    商承恩硬朗五官线条柔和了些,低低笑声极富磁性,“是啊。”

    他静静地望着苏倾池侧脸,经过这半年,这个俊美男子愈发成熟,身形比刚进军营那会儿硬实了许多,原先雌雄莫辩,如今更多了几分英气,愈发让人心驰神醉。

    两人靠坐在树下,正是阴影处,商承恩望着身旁嘴边含笑男子,呼吸沉了两分。

    侧身握住那人肩膀,俯身印上对方轻薄双唇。

    苏倾池有些惊,旋即张口缓缓同他缠绵,舌尖进退,彼此纠缠,完全不同两中气息相融那一瞬,两人皆有些动|情。

    长期军营生活,让怀中男子嘴唇微有些干裂,两人相拥,唇舌嬉戏,取悦着对方。

    一吻之后,两人嘴唇皆红润了几分,唇上亮晶晶,是方才缠绵之时留下痕迹。

    苏倾池低低一笑,抬手,指腹将商承恩唇上湿润擦去,“许久未沾,竟还这般熟练?可是偷偷练过了?”

    商承恩笑,伸手将他拉近怀里,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一碰你,便什么都会了。”

    苏倾池但笑不语。

    周围虫声四起,月下军营愈发静了几分,夜凉如水,月色沁人,树下两人抵额相依,此生还有何憾。
最是无情
    一年之后。

    营地烽火连天,浓重火药气息沉沉地压在军营上空,军医营伤患已经满了,营帐外临时搭了几块木板,上边躺着残肢断臂伤兵,四处飘散着血液腥气,夹杂着无尽呻吟。

    战争已接近尾声,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激烈战斗。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五年,是时候该结束了,以极其惨烈代价。

    又入了冬,营地枯黄草地上斑驳地覆盖着白雪,寒风料峭,将军营中各种气味吹淡了些,枯木支起火盆中,火焰被刮得呼呼作响,烈焰颜色在肆虐寒风中无声地淡却许多,透过扭曲火光,看到是一片无尽萧条景象,风中肆意鼓动灰黄帐篷,裹着红白纱布呻吟伤患、乏力地甩着尾巴瘦马,以及军营四周围起来腐朽木栅栏。

    商承恩踩着雪,步子走得很慢,冷风中,他冷峻五官显得愈发硬朗,有些干裂嘴唇微微抿着。

    “明日就是最后一场仗了。”身旁男子这样说,声音是如初清润,却隐约能听出一丝沙哑。

    商承恩点头,望着远处山脉目光沉了几分,露出几分深邃。是啊,明日就是最后一场仗,而此时此刻,离明天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正是因为短暂,才弥足珍贵。

    “家书可收到了?”

    商承恩回头,望着身旁身形修长男子,对方微微一笑,“凯撤归伍之后,有何打算?无论如何,先回京看看父母妻儿,钧儿都三岁了吧,早会喊爹了。”

    商承恩未答,轻轻拉起苏倾池手,放在掌心,苏倾池手不再如往日那般细腻如玉,掌心虎口皆因拿刀握弓磨出了片片薄茧,手指关节处亦有不少细微擦伤,有些留了痂,有些尚裂着口子,商承恩用温热掌心覆住那双手,浑厚嗓音比往日愈发低沉些,“倾池。”

    苏倾池转头望着他,形容安静,嘴角一如既往地含着一丝笑,俊美五官难掩沧桑,让人不由怜惜。

    商承恩刚毅面容柔了几分,“你可有什么想去地方?”

    “想去地方?”苏倾池启唇低语,眼神微微有些恍惚,他将目光投向辽远地方,末了,扬了扬嘴角,摇头,“大约,没有吧。”

    “既没有,我便带你将所有地方看一遍,一望无际可以尽情策马大草原,还有四季如春古风情大理,这广阔大好河山,总有你喜欢地方。”商承恩嘴角噙笑,声音是一贯低沉而圆浑有力,“可好?”

    苏倾池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两人于残雪孤阳之中并肩缓步,夕阳余晖撒下,将两人身影在枯草上拉得很长。

    如今商承恩已是参将,苏倾池亦成了他中军,两人相伴至今,个中情深意笃不肖言说。

    脚下雪薄了些,吱呀轧雪声并不明显。

    “今晚。”苏倾池清俊面容浮现一抹温和笑,他没有往下说。

    商承恩先是一愣,苏倾池能主动这般说,他自然欢喜异常,只是……他攥了他手,语气严肃,“不可,明日尚有硬仗要打,若是……万万不可。”

    “你当真不依?”苏倾池转头,眼眸之内一派清润,唇边一丝笑意,“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也未可知。”

    “不许胡说!”商承恩呵斥地打断他,心中一沉。

    苏倾池面上神色未动,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当真……不要?”语气低婉,竟似一声叹息。

    商承恩心中软了、疼了,伸手抚摸着那张俊美脸颊,将人揽在怀里。

    入夜,营帐中众人早已安寝,营帐外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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