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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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的想要哭出声音来,她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指,颤抖着蹲在筐子下无声的流泪。
绝望中胜兰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祈祷上天能对小翠好一些,能多照顾她一些……小翠的身影消失没多久,胜兰就听到有土匪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喝道“在这边,站住,站住,不然老子就开枪了”紧跟着她听见小翠哎呀了一声。
胜兰的一颗心全提了起来,几乎立时就想掀开筐子冲出去,却又听见小翠骂了句:“呸,放开你的脏手”,紧跟着一个土匪嘿嘿的笑了一声,喜不自禁道:“好标致的丫头,这就是二当家提过的那个丫头小翠吧!啧啧,果真是个小美人啊,还好没伤着她。”
接下来的她听到了一群土匪哄笑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许多下流的言语,小翠的哭骂声接连不断的传来,不用看到胜兰也知道定是土匪们在调戏她。
热血一阵阵的涌上大脑,冲的头疼,胜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若是有一丝可能,她都想冲出去救了小翠,可是不行,不行,她现在只是个孩子,冲出去除了送死,没有别的下场。
独坐在黑暗中度日如年的等待着,胜兰没有闻到竹筐子上脏污的臭味也没有闻到自己手中的血腥味,她满脑子里都是家里人的安危,她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不明白土匪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攻进了王家大院……她只能焦躁不安的缩在黑暗中听着动静。
她听见小翠很快被拉走了,远处又有枪声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一声又一声,好像是有人来救援了,土匪们怪叫着开始撤退……混乱持续了很久;枪声中夹杂着鸡飞狗跳声、男人的吆喝声、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哭泣声、追赶声……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安静了。
一直等到整个王家大院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了,胜兰才敢掀开了筐子跑出去,慌不择路中,她一抬脚就被地上一截突出的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脸颊划到了花枝,耳边一片火辣辣的疼,有鲜血热乎乎的流了下来,她连擦一把都顾不上,只拼命的往母亲孙氏的住处跑,可还未跑进院子,老远就听到一片哭声。
正文 第十八章 人质
孙氏的卧房门口围了一圈的人,胜兰瞧见村里的大夫董先生低垂着头站在人圈外,脸上是一种非常沮丧伤心的表情,边上的人都在低头抹泪,人群里面传来了李妈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啕声。
“腊梅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我的腊梅啊,这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呀,那帮不得好死的畜生,我这是哪辈子造了孽呀,他们要害我闺女的命呀……”
是腊梅!胜兰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顿时就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她踉跄着停下来深吸了口气,稳了稳自己慌乱的心情,随后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人群里。
见到胜兰过来,有人欣喜的叫出了声:“大姑娘,大姑娘还在,老天保佑,大姑娘没事。”
有人一眼看见了胜兰受伤的耳朵,急忙道:“大姑娘脸这边怎么了,哎呀,怎么这么多血?”
忙乱中,有人掏了帕子来帮胜兰擦,胜兰毫不领情的推开那人的手,径直冲到了李妈的身前。
人群中间血腥味扑鼻,火光下,腊梅脸色苍白的躺在李妈的怀里,下身的裤子湿湿的,看得出已经被鲜血浸透,更多的血液潺潺的流到了身下的石板上,将青色的石头都染成了绛红色。
再一次见到血腥的场面,胜兰已勉强能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她咬了咬牙扑上去抓住了腊梅的手,哽咽着喊了一句:“腊梅姐。”
看到白天还健健康康的少女变成了眼前这般奄奄一息的模样,胜兰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痛的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一阵阵的痉挛抽痛,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已近弥留的腊梅见到胜兰,眼眸微微的亮了点,她青白的嘴唇稍稍动了动,艰难的说了一句让胜兰此后每一次想起,都会泪满盈眶的话:“对不起,大姑娘,我,我没看好,小,小少爷。”
“腊梅姐,你是好样的,你是好样的!”胜兰握紧了她的手哭喊着:“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是我们拖累了你,腊梅姐,你撑住,千万要撑住啊!”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腊梅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的消失了,胸口猛然一个起伏,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头往边上一歪,就此香消玉殒,一双眼睛茫然的瞪的大大的,竟然是死不瞑目。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李妈一把抱紧了腊梅,将脸颊贴在女儿的额头上,哭的肝肠寸断。
“我娘,我娘他们呢,胜宝呢?还有我爷爷,爷爷怎么样了?”看着腊梅死了,胜兰呆呆的擦了把泪,猛然想起了其他人,她顾不得伤心,起身抓住身边的一个人大吼着问道。
“老爷在前厅里,夫人和小少爷他们,被,被土匪抓走了。”那人被状似疯癫的胜兰吓了一跳,慌忙回道。
胜兰立即松了手,冲出人群撒腿就往前厅跑。
此时的王家前厅内火光明亮,挨挨挤挤的站满了村里的人,胜兰一眼就看见原本成设古色古香的大厅已经被土匪毁坏的不成样子。
桌案全都翻倒在地,瓷器的碎片到处都是,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没有了,墙上的字画也被撕了一大半下来。祖父王孝宗低垂着头,呆呆的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只椅子上,身边站着王氏族长和几名族里的长辈,几个人目光一致,全都死死的看着大厅中间的两口大箱子。
那是两口樟木箱子,长高均有两尺,三尺长,漆成了淡淡的棕黄色,箱子是新的,油漆很薄,能清楚的看到木头的纹理。
箱子是打开的,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胜兰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家的箱子,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冲过去一头扎进了王孝宗的怀里,哭喊了一声爷爷。
“兰儿,老天保佑,兰儿还在”王孝宗痛哭出声,一把抱住了胜兰哭着道:“你娘和你弟弟,都落到土匪手中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爷爷,好在你没事,好在你没事”胜兰一边哭,一边瞧见四周的人都满脸忧愁的盯着那两只空箱子看,不禁含泪抬头问道:“这两只箱子是怎么回事?”
“土匪们临走前说,要王家三天后的夜里,装满两箱子大洋去村北十里坡的黑松林赎人,少一点没装满,就撕票。”一边的族长说完这话,忽然抬手啪的一下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跪在地上流着泪道:“都是我家那混账小子,巡夜的时候偷懒带大家喝酒,害的侄媳妇连孩子一起被土匪抓走不说,还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叫人将那混账捆起来了,要杀要剐,上家法还是族法,大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胜兰这才明白,土匪之所以能那么快的冲进王家,得手后又顺利离去,是因为巡逻队喝醉了,没有及时发现敌情,匪徒刘三又熟悉王家的地形防卫,王家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那两口箱子大的足能装的下自己,胜兰估计一只箱子几万大洋都填不满,王家不过是一户乡下土财主,家里最多的财产就是田地,根本没有多少现金,短短三天,哪里能拿出那么多的钱?
这是要逼的王家倾家荡产啊!
“爷爷,咱们,咱们哪有那么多钱?”胜兰感觉自己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她颤抖着指向箱子:“咱家又不是开票号银庄的,三天哪里能筹到那么多的大洋?”
“听说这帮土匪是从北面三省边界那流窜过来的,全是逃跑的兵**,不光手里的枪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做事心狠手辣。要是三天后收不到赎金,那侄媳妇和孩子可就……”边上的一位长辈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连夜托人去打听了,看附近的村庄乡镇里有没有人能和那帮土匪搭上关系,要是能找到中间人说话,哪怕赎金不能少点,多通融些日子也行啊!”
“多通融些日子?只怕是拖的时间越长,人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小”胜兰心中有些绝望,恍惚间,她的耳边清晰的出现了小翠被土匪调戏时的声音。母亲孙氏是有名的美人儿,就算如今有了孩子当了娘,她也比小翠漂亮的多,落到那帮流氓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而孙氏有哮喘的疾病,一着急一口气上不来就……胜宝才一岁多点,要是没了娘,没人用心照顾,在土匪窝里,那么小的孩子又能撑几天?
想到这里胜兰一把抱住了祖父的腿,哭着求道:“爷爷,不能拖时间,一定要快,要快点救我娘和弟弟,时间长了,我怕她们撑不住啊!”
想起儿媳孙氏的美貌和健康状况,王孝宗已经没了血色的脸上顿时又苍白了三分。
儿子已经没了,孙子就是他王家的独苗苗,要是连孙子也没了,王家就等于绝了后了,不不,王家不能绝后,孩子一定要赎回来,一定……
王孝宗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两口大箱子哆嗦着说:“老江,老江,快安排人去,去取钱,取所有值钱的东西,哪怕是卖房、卖铺子、卖地……只要能把人救回来,就算卖了我这条老命也没关系……”
话未说完,他便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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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几章,都会比较悲惨,二十章以后会慢慢转好!
关于这一段,作者简介里写的很清楚,女主会家破人亡,但未必会陷入绝境……
好了不能剧透了。
作者不是后妈,但是,自己承认比后妈狠。
正文 第十九章 丧母
这一次的土匪袭击,王家损失惨重,除了各房各处被抢走了大量的财物外,家中房屋被烧毁了数间,八名护院死了两人,伤了三人。家中的仆妇除了小翠被掳走,腊梅被打死外,还有一名门房被拧断了脖子,一名洗衣老妈子被打断了腿,两个长工受了点轻伤。另外村里巡逻队也有人挂了彩,所幸伤的都不算很重。
这所有的丧葬费医疗费抚恤金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更让所有人揪心的是,被土匪抓走的王家少奶奶孙氏和小少爷胜宝生死不明,土匪开出的条件太高了,王家虽然积极的行动起来,翻遍所有地方,东拼西凑,也只能凑出几千现大洋,丢进那两口箱子里,仅仅够遮个底的。
王老爷子吐了一口血昏迷了半天,醒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分发下人护院们的医疗费丧葬费等,用他的话来说,王家做了半辈子的善事,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不管眼下有多难,宁愿家人吃苦,也不能委屈了别人。
祖父就是这样一名磊落大义的人,感动之余,连胜兰也开始怨恨起老天爷的冷酷无情来,王家前世究竟犯了多少错,今生竟要这样的惩罚他们!
为了筹赎金,王家开始卖房卖地。王家的地多,大部分都是良田,就算在这种经常闹灾荒的年月里,也能卖不少钱。可短短三天,谁有那么大能力一下子买下几十倾地?土地价钱降了又降,也只卖掉了一部分。各处的铺子与房舍相对要好卖些,便宜点很快就有人接手,只有桐花胡同那套房子,因为才死了人没多久,价钱再便宜也卖不出去。
乡下现在住的祖宅更是卖不出去,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无可奈何之下,王孝宗不得不拖着病重的身躯四处奔走筹借。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头里,交情是最不值钱的,知道王家已经没了希望,钱借出去九成九要打水漂。素日里交好的那些人家不是闭门不见,就是抢先诉苦没有钱,稍微仁义点的,给个一两百大洋了事,可那点杯水之薪,又能够干什么呢?
族里派出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可以联系土匪讲情的人。那帮土匪流窜到附近并没有多久,除了同病相怜的受害者,王家找不到任何和土匪们有关系的人。也没人提起报官的事情,在老百姓的眼里,报不报官都是没用的,不报官还能少被官府敲一笔。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到底还有没有正义法度可言!”胜兰坐在床榻上,无助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泄,指头不经意的触及耳边,疼的她咝的吸了口气。她的耳朵边被树枝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足有两寸多长,就在脸颊边上,以后是铁定要留疤了。
不过此时的胜兰更本就没有心情关心自己的状况,眼看着祖父整日里东奔西跑,每一次回来神色都黯淡几分,苍老枯瘦的几乎脱了形。母亲和弟弟又生死不知凶多吉少,她自己心急如焚偏又什么忙都帮不上,焦急的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拥有成年人的灵魂,却一点用都没有。
王家在小王庄住了几十年,整个小王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受过王家的恩惠,种着王家的田地生活,王家出了这种事,整个村庄的气氛都变的压抑了。
一片惶惶不安中,日月轮流升起,时光飞逝,眨眼之间,三日之期就到了。
交易是在夜间,这一夜光线暗淡的王家大厅内密密的站满了人,空气沉闷的几乎令人发疯。
也多亏祖父王孝宗平日里非常照顾小王庄的村民和王氏族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族人们虽然拿不出多少钱财,却最大程度的在人力上帮助了王家。王孝宗平日的积德行善,总归还是有点成果的。
“老兄弟,我想着实在不行,就先把孩子赎回来,凑不齐两箱子钱,咱先凑一箱子换孩子的命总行吧……”王族长红着眼睛亲手合上了两口箱子后,转身询问枯坐在一边的王孝宗:“老兄弟,你看,这样成不?”
“一切都拜托你们了”王孝宗在江管家的搀扶下颤颤的面对箱子边的几个人作揖,流着泪道:“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回来,至于媳妇……”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嚎啕道:“就算我王家对不起她,她若是因此出事了,我王孝宗亲自给她披麻戴孝赎罪。”
“大爷,您不能这样,晚辈受不起。”
“大爷,您多保重,我们一定会护好孩子的。”
“大爷您放心,您就好好在家等消息吧,老天不会一直瞎眼,胜宝不会出事的。”
………………
负责抬赎金去换人的王氏后人慌忙扶起王孝宗,匆匆忙忙的安慰着他,随后一队人便在族长的带领下抬着装了大半的两只箱子缓缓离开了小王庄。
为了替儿子赎罪,族长主动揽下了交换人质的事情。
胜兰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自始至终,她都缩在角落里没有说一句话。她知道王家已经放弃了母亲孙氏,就目前的情况看,即便能付的起两箱赎金,孙氏能回来的希望也很渺茫,她不怪祖父和族人们心狠。
胜兰无力为这个母亲做些什么,只是一想起孙氏,想起这半年来与这个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就觉得心痛无比,难受的捂着嘴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等待是漫长的,王族长他们是半夜出去的,天刚亮的时候就回来了,不过是半夜的时间,胜兰却觉得好像比过了半个世纪还要漫长。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后,她立马就飞奔出去迎接。
胜兰跑的很急,她一口气跑出王家大院,跑到了村口的路上。因天还未亮,道路两旁树影丛丛,迷蒙黑暗。突然有个人迎面抱着包东西飞奔过来,差点撞到了她。胜兰一个踉跄站定,对方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脚步不停的就消失在了村子里。胜兰有些奇怪,不过她也顾不上看那是什么人,只记挂着孙氏和弟弟,兀自继续往前冲着,气喘嘘嘘的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大路上迎接母亲和弟弟。
胜兰的视力很好很好,虽然天色还不怎么亮,光线黯淡,隔着很远很远,她还是看见走在青烟薄雾中的那一行人是抬了东西回来的,抬的不是箱子,看那卷起的形状,应该是个人。
“不——”尽管心中已经设想过千万次这样的情景,等真正亲眼目睹了,胜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碎了,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疯了样的扑上去,不顾别人的阻拦,拼命拉开了那半扇门板上的破席子;在晨曦中,孙氏美丽安详的脸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她似乎走的很安详,面色虽然是死人的青灰色,却容颜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嘴唇微微的抿着,乍一看,就好像是睡着了。
这一睡,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啊!胜兰张着嘴,任凭眼泪哗哗的淌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全身僵直,张着口连舌头都没了感觉。
原来,悲痛过头的人是哭不出来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再次压过了穿越者的灵魂,父亲死时,她还能有点自己的意识,轮到母亲了,这具身体就彻底不受她的控制了。
胜兰只能僵直的站着默默无声的对着孙氏哭泣。
“大姑娘,别这样,先让你娘回了家再说。”见胜兰哭傻了,众人都有些悲痛的不知所措。
“大姑娘,节哀吧,坚持些,你娘已经走了,胜宝又病了,你可不能再倒下去啊!你让你爷爷怎么活呀?”族长的话仿佛炸雷样贴着胜兰的脑门炸开,炸的她悚然一惊,一下子就恢复过来,这才发觉面前的一群人中没有小弟弟胜宝的踪影,这才想起方才那个撞了她的人似乎抱的是布包袱,一股更冷冽的寒意霎时又窜上了心头,她吓的慌张问道:“弟弟呢,胜宝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殇
小弟弟胜宝在土匪窝里待了三日,被救回时发着严重的高烧,口吐白沫腿脚抽搐,大夫诊断的结果是;他得了严重的风寒和小儿惊风,能救回来的希望很渺茫。
难怪没有凑足赎金土匪也那么爽快的放了人,原来人质已经快不行了。
看到媳妇死了,孙子只剩下一口气,王孝宗再一次急火攻心的吐血晕倒,好在大夫就在边上,及时的针灸很快就让他醒了过来。
“老天不公啊!”王孝宗推开身边的人一口气冲进院子里,扑通一声跌跪在青石路上,仰天悲怆的怒喊:“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没有好报啊……”
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就猛然一个头磕下去,发出巨大的砰的声音,鲜血瞬间就飞溅了出来。
人们手忙脚乱的冲上去将他架了起来,慌忙的往房间里抬。
“爷爷”追着祖父跑出来的胜兰看着再次晕厥过去的祖父血流满面的脸,只觉得此刻明明是晴天,头顶上阳光灿烂温暖无比,自己却感觉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浓浓的寒气不间断的浸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无一处不觉得冷,无一处不想哆嗦。
她辗转了两世才得来的那么点家庭幸福啊!她跨越时空,好不容才拥有的一点亲情啊,就这样在短短的数天里,被老天爷摧毁的干干净净。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王家,命运都是何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