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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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出现在了自家的客厅里,她怎么也来了香港,她不是嫁给了一个农民吗?和她一起的那个老妇人又是谁?武老夫人寿诞请客的事情并不是武兆铭经手操办的,意外看见胜兰在自家客厅里,他震惊的几乎扶不住栏杆,吃惊之余,立即命手下去查胜兰的身份。
下属行动很快,没多久就查的清清楚楚将资料递了过来,原来胜兰如今的身份是邻居顾家的少奶奶。 顾家没人认识,但是那个陪伴她来参加宴会的老太太大有来头;是南方系军阀白家的大小姐, 是白家如今的掌权炫、南方政府军中核心统领白大帅的嫡亲妹妹。
白氏军阀是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直接控制了整个南方地区,连如今的南方政府总统都要看白家的脸色行事。除了内地的军权,白家在香港亦有不少产业, 白大小姐才会定居在了香港。
白家是南方的名门望族,家中长辈早在前朝就是高官大臣,白大小姐是正经的官家大小姐,但年轻时不知为何居然看上了一个外地商人,并和家人闹翻嫁了过去, 而那个商人,就是姓顾的。
顾家?白家?原来那个病怏怏的乡下小子居然是白大小姐的儿子,难怪会有那样特别的气质!
想起文弱有礼不似普通百姓那样愚昧粗鲁的顾玉林,武兆铭一时恍然大悟,看着胜兰,心中虽然有久别重逢后的激动,更多的却是对她没有嫁给一个真正的农民、没有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觉得庆幸,同时也有些理解她的选择了。
背景强大富贵,性格温柔能够天天陪在她身边的男子,自然比自己这个已经有了妻室的并且要四处征战的军人强的多,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婚姻的选择上,更是睿智。
自己输的一点也不冤。
虽然这么想,可是想起自己曾经对胜兰的追求和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情景,武兆铭心底到底有些失落, 想见胜兰却又怕尴尬,在楼上磨磨蹭蹭的,直到宴会快开始了,武老夫人派人来催促,他才不得不下楼去。
武兆铭是拄着拐杖下楼的,在抗战中,他伤了一条腿成了残障人物,虽然战后他功勋卓著受到了政府的极大表彰并被委以重任,可是数年的征战生涯早让他厌倦了。见政府形式不妙,很有可能要爆发内战,他就借口养伤暂时辞了军中的职务来香港休养,却不曾想会在这里遇见胜兰。
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会怎么想呢?
尽管表面上装作和平时一样 若无其事,可下楼时,武兆铭的目光还是不经意的扫到了胜兰所在的地方,停留了下又迅速离开了。
看着武兆铭拄着拐杖 一步一步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胜兰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的腿应该是被日本人 打伤的吧!
在沦陷区生活过数年的胜兰知道那场战争有多残忍,也从各种消息中听说了武兆铭始终坚守在抗日战场上直到最后胜利的事情,他虽然曾经很对不起她,但是于国于民,他都算是一个英雄!看见英雄变成了残疾人,她心头有些难过。
“感谢各位光临家母的寿诞宴会……” 武兆铭平静含笑的致辞,祝福母亲感谢宾客,面对众人,他面上没有丝毫异常,只是在宣布宴会开始 后不久,他就悄悄离开了大厅,走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点的阳台上,暗中命心腹之人通知了胜兰。
他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想尽快的见一面,问一问她现在 的情况。
胜兰一直注意着武兆铭的行踪,见他走后不久,就有侍从来小声通知自己,她在心底斟酌了下,借口去洗手间,辞别白氏走了过去。
在那个侍从的引导下,避开众宾客,推开阳台的雕花玻璃门,胜兰一眼就看见武兆铭放下了拐杖,正靠着阳台的栏杆抽烟。
外面天幕已黑,一轮明月静静的悬在半空,照的近处房屋花园和远处的山峦大海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月光,阳台上灯光昏暗, 四周景色 静美,
武兆铭静立在阳台一角,深邃的五官被月光映出了剪影般的效果,看不见岁月的风霜痕迹,一如多年前那样英武俊美。
看见胜兰提着裙子走过来,他随手掐灭了烟卷,轻声道:“你来了,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自己家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胜兰老老实实的回答,带些感叹道:“所谓造化弄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情景吧!”
“或许吧!”武兆铭回了一句,转回头去依旧看着外面的风景,又问道:“这些年,你生活的好吗?”
“还好!”胜兰回答的时候想起了方汶天, 要是没有方汶天,她今天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问题,可方汶天最后却选择了那样一条路……想着他的骨灰还在自己家里,她顿时伤感难受, 一时忽略了眼前的武兆铭,忍不住在心底走神想道;等回头问下程惠卿,若是她同意,就先在香港给汶天选处墓地,让他能 入土为安吧!
“你在想什么呢? 我就那么可怕么,一直到 今天你还不敢正视我?”察觉到胜兰走神,武兆铭有些生气,语气里 不自然的带上了一丝严厉的意味。
VIP卷 第一八七章 醒悟
只是一句话说完后,武兆铭很快就自嘲的笑了起来;他和胜兰之间早没什么关系了,他明确的放了手,她也早嫁为人妇,如今她更是上门来祝贺自己母亲的客人,他有什么立场生她的气呢!
多年的兵戎生涯,不但没有磨去自己的冲动,反倒让自己变的更毛糙了么? 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想到此武兆铭有些不自然的 看了眼自己的拐杖, 不等胜兰回答,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对了,当年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也带来香港了吗?”
“是女孩,也来了,这几天正在挑选合适的学校,准备送她去上学。”胜兰有些惊讶武兆铭怎么突然间话题 转换的这么快,愣了下收回了走神的思绪老实回道。
“ 女孩好,听话!” 武兆铭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会没话找话说到孩子身上去,这么些年,自己心底到底还是念着她的 !
可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早已过去了,怪就怪自己和她有缘无分吧 !
他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顿了顿低声道:“我儿子在香港圣英学堂读书, 那是英国人办的学校,教学质量很好 ,离这里也近, 只隔了两条街道上学很 方便,你可以考虑下送你女儿过去。”
“谢谢,我会考虑的。”突然间和武兆铭拉起了家常,胜兰很不习惯,实在是不适应对方的角色转换,说话时她一如既往的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目光时不时的瞄上他的拐杖,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的腿,严重吗?”
“ 也不算很严重,只是左腿膝盖以下废了。走路有些不方便,不过我也没吃亏,那支害我受伤的日本军队早上了西天。”
武兆铭说的轻松,胜兰却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当日的悲壮;身为最高长官,居然能在战场上失去一条腿,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听说抗战期间他一直是个坚定的主战派,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场战役,尽管曾经他做过错事伤害过自己,可如今他算是个 真正的民族英雄,值得尊敬。
胜兰不是执迷不悟疯狂记仇的人。那件事她早已看淡了,也早就决定原谅他,只是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听了武兆铭的话后,她低着头半响无言,突然想道:“咦,您的夫人怎么不在,我今天好像没看见她?”
“她是不在。战后她放不下东三省那片白山黑水,回去重建家园了。”武兆铭随口回了一句,他似乎并不介意裴棠的做法,道:“人各有志,她即便是我妻子,也有自己的自由。她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拦她,东三省是她故乡,她放不下情有可原。”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盯着胜兰打量了几眼。眼带惊异的问道:“胜兰,你知道金陵的事情吗?”
“ 金陵,怎么了?”胜兰吓了一跳,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南京大屠杀,难道这个世界也发生了那样残忍的事情。不会吧,没听说过啊!
“日本人烧毁了整座金陵城。不过幸运的是,百姓早已提前撤走了,他们烧掉的是座空城,但是战后我们关押的日本军官招认,他们原本是计划要在金陵屠城的。” 说话间武兆铭激动的伸出手想去拉 胜兰,却发现对方站的 离自己有些距离,根本拉不到,他有些讪讪的缩回了手,落在了 身边的拐杖上。
曾经数年前在金陵时,武兆铭就怀疑过胜来的身份,自金陵城被日本人毁掉后,那种怀疑在心底愈来愈浓,他真的很想弄清胜兰的真实身份,他怎么都觉得,她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或许是 某方 派系的人,而那一派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为国为民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能告诉我吗?” 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就是个很平凡的人。”胜兰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有着上一世的经验,也不想编织谎言欺骗武兆铭,就摇摇头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道 :“裴小姐是巾帼英雄,我一直都很敬佩她,也很感激她,当年在金陵……多亏了她。”
她知道当年对自己下手的人绝不是武兆铭派来的,而他当年没有及时出现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她能想象到,若没有裴棠的帮助,自己最终能落个什么下场。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见胜兰不愿意回答,武兆铭沉默良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悠悠的回了一句。当年的事情他一直都很后悔,后悔自己伤了胜兰,更后悔自己为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他不想 勉强她,低头想了想,语气真诚的道歉。
话题牵扯到此时不在身边的妻子,他也有些感慨。
当年胜兰离开后,他一度心底有过不满, 但是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责怪过裴棠,他知晓若不是妻子,胜兰生死难料。
人活着总会有希望,尽管这份希望后来一再的让他失望乃至绝望,可如今, 经历数年的风风雨雨,曾经最喜欢的女人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能从容的和自己对话,而不是变成了一堆黄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是应该感谢裴棠的!两人夫妻多年聚少离多,他知道自己当初是迫于无奈才和她成亲的,婚后尽管很快有了孩子,但是感情一直停留在最初的地方,他对裴棠的付出视而不见,并不很在意她,只是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假象给别人看罢了。
这么多年,裴棠其实是因为对自己失望,才会毅然在战后回了局势依旧很混乱的东北的吧!
武兆铭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丝心疼的感觉,他第一次对裴棠觉得愧疚,愧疚自己辜负了一个女人的爱意, 愧疚自己浪费了一个女人的最明媚珍贵的青春。
夜风清凉,胜兰的衣裙被风吹得翩跹舞动,裙摆一下下扑扑的打在栏杆上,发出轻柔的声响,也打进了武兆铭的心底,分别太久,他都有些记不清裴棠穿着洋装时的样子了。
她在东北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卖国贼裴松并未被捕,东山省的局势暗流汹涌,她性子直爽,得罪的人又多,会不会被人报复遇上什么困难?
他忽然很想知道妻子的近况。
两人都没再说话, 阳台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武兆铭真诚的道歉让胜兰一时无语,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直接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似乎感觉会很别扭,不回答吧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还在记恨他?
她犹豫着,听着身后室内喧嚣的歌舞声,突然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了,该回去陪白氏了。
“那个,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要回去了, 出了太久,恐怕我婆婆会担心的。 ”她快速回了一句,转身刚要走, 突然阳台的玻璃门猛然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小孩子的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大喊道:“爸爸, 你在这里呀 !”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五官精致俊朗的比武兆铭有过之而无不及, 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容貌中的优点。 他大步冲了进来,猛然看见了胜兰,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无视身后神色紧张焦急的侍从,托了托自己的下巴将胜兰快速的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而后问道:“这位阿姨很漂亮,爸爸,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神态自若,少年老成, 看的出很聪慧,平日在家里应该很受宠。
“是老朋友,刚从内地过来的。” 看见儿子,武兆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他伸手拉住小男孩介绍道:“ 胜兰,这是我儿子,名叫佑博 ,来, 佑博,见过王阿姨。”
见此情景,跟在 武佑博身后的侍从松了口气,悄悄退了下去。
“王阿姨好!”武佑博 清脆的叫了一句,晶亮的目光一直盯着胜兰,一脸似笑非笑,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 神态窃喜, 看的胜兰心慌。
胜兰赶紧回应了一句:“你好。”随即就道:“我有事先离开,你们父子慢慢聊。”然后逃似的离开了阳台。
突然间被武兆铭的儿子撞见,明明两人之间没什么事情,她就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一刻也待不下去,尤其是那个孩子看起来聪慧的像个小大人似的。
武佑博一直看着胜兰离开消失了踪影,才小声对父亲道:“ 爸爸,王阿姨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她看到我紧张干什么,难不成她是你的旧情人 ?'…'”
“胡扯!”武兆铭立即怒喝了一句,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意乱闯,尤其是在爸爸见客人的时候,你都记哪里去了?皮痒了是不是,今天看在你奶奶过寿的情况下,先饶过你,回头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啦行啦,我知道的。” 武佑博嘿嘿一笑,亲昵抱着武兆铭的胳膊道:“我是有急事呢, 爸,奶奶正在找你,有几位爷爷过来,需要你去陪客。
“嗯,我这就过去。”看着儿子鬼精灵的样子,再想起胜兰离开时心虚的神色,武兆铭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心想她不会因此心生介意, 以后都避着自己吧!
如今两家是邻居了,放下过往的恩怨,他想重新认识胜兰,想和她交个朋友,想了解她的一切。
过去的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走进她的内心,他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死活吸引不了她。
VIP卷 第一八八章 深藏的心思
胜兰回到大厅时,白氏正在找她,见她终于出现,白氏有些不高兴,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怎么一去就好半天?”
白氏也是初次来武家,对武家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胜兰又是从乡下来的,虽然表现的还算镇定,可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场宾客又多,她生怕胜兰乱走冲撞了谁。
“我从洗手间出来,觉得大厅里太闷了,就出去透了会气。”胜兰掩下心虚,临时编了个借口道:“结果在庭院里听见有人在谈论孩子上学的事情,我想着小珍珠的学校还没着落,就悄悄听了一会。”
“哦。”白氏也很关心小珍珠上学的事情,闻言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悄声问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好学校?”
“嗯,说是有个叫圣英学堂的,似乎教学质量很好,离咱们家也近, 回头媳妇差人去打听打听。”胜兰只能把从武兆铭那听来的信息简单说了下。
“圣英,这所学校 老黄昨天才提起过,似乎的确不错,明天你亲自带小珍珠去过看看,要是合适,就早点定下来让孩子上学,珍珠也好几岁了,可不能耽误了。”白氏点了点头同意道。
“嗯,我明天就去,娘您放心。”胜兰及其贤惠的上前扶着白氏坐下,并帮其倒茶,很快就哄的 对方眉开眼笑。
而后她在心中吁了口气,忍不住偷偷看了阳台的方向一眼,却见那边帐幔不知何时已经全被拉开了,玻璃门也打开着,从自己这边望去只瞧见一排光洁的栏杆和大盆的绿植,武兆铭早已没了踪影。
不知道是自己年纪大了的缘故还是经历的太多了,这一次和武兆铭的见面。胜兰没有了前几次的害怕和紧张, 也没有很抵触他。相反,她还为他的腿觉得可惜,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圣母, 只不过境遇不同,心情也跟着不同罢了。
算一算时间,她和武兆铭认识也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外表清纯的女学生变成了成熟妇女,他也从轻浮的豪门大少变成了稳重的将军 。彼此都已为人父母, 时间沉淀了心中的介意,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以后或许还能做个普通朋友吧!
想着方才见面时的点点细节。想着武兆铭面对其儿子时的宠爱,胜兰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 慈祥称职的父亲‘一个好父亲,是不会做出任何影响孩子的事情的。
过往的一切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感情上唯一的一处暗礁被消除, 胜兰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宴会结束回了家后,想着方汶天的事情,回去见程惠卿的窗口还亮着灯光,胜兰想了想,便过去敲门。
程惠卿是穿着睡衣来开门的, 她此时肚腹已经微微隆起。许是怕影响到孩子,她的睡衣带子系的很松,领口松垮垮的垂下来。露出了脖子里一大片的白嫩肌肤。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姐姐过来了。”程惠卿低着头,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消瘦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得出 刚刚哭过。
“怎么了。是住不习惯吗?”胜兰关切的抓住她的手,扶她进房坐下。立刻掏出随身的帕子帮她擦拭泪水。
胜兰刚从宴会上回来,衣服还没来及换,帕子也是带了准备去宴会上的,特意洒了外国香水, 一拿出来,两人的鼻尖就闻到一股清淡好闻的香味 。
闻着那股芬芳的味道, 程惠卿愣了愣,捏住手帕小声道:“谢谢姐姐关心,没什么,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天哥了。”
“汶天——”胜兰的心里顿时变得很难受,想起自己来见程惠卿的初衷,只能强忍悲伤安慰对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了,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别一直想着他。”
“我知道,姐姐,我就是忍不住。”程惠卿 捏着帕子抽抽噎噎的擦着眼泪,表面上是一个哀痛至极的失去爱人的女人,心底的思绪却早飞到别处去了。
手帕上的香味她能闻出来,是外国香水的味道,极小的一瓶就要几百块钱,她见过,但是从来没用过。
她是扬州大商户程家的女儿,程家是富户,很有钱,子嗣也旺盛,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却连影子都见不着,因儿子生的多的缘故,程夫人在程家的地位稳如泰山,她又泼辣厉害,程老爷子被管得连一个妾都不敢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