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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红尘魅影-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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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晟回身看到他,眸中毫无惊诧之意。
  宴泽牧淡淡一笑,缓缓抬起右手。
  剩余的一千多个士兵立刻停止了交战,即墨晟的人此刻才发现场上的异常情况。
  “十年前,盛泱听蕉别院,你曾说要替北堂陌为龙栖园一案负责,不知今时今日,此话还当真否?”宴泽牧微微抬起下巴,问。
  即墨晟不动如初,语音淡淡:“自然。”
  宴泽牧微笑,道:“很好。”抬眸看向他身后。
  即墨晟扬声唤:“池莲棹!”
  池莲棹几步来到他身侧,道:“属下在!”
  “我命你,即刻率部下返回平楚。”
  池莲棹一愣,看看宴泽牧,欲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闭上嘴,带着满脸不甘的蒋勇许诸等人缓缓退离。
  宴泽牧再次抬手,崖下那千余名士兵立刻向一旁的山上跑去。
  偌大的旷野上,除了死人之外,只剩他和即墨晟二人。
  却说小影被玉霄寒沧月等人护着逃出好远,前无拦截后无追兵,但心里却渐渐不安起来。
  她担心即墨晟和景苍,想回去看看情况,却又怕帮不到他们反而成为他们的累赘,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焦万分。
  玉霄寒似看出她踌躇所在,遂将怀中李荥交给沧月,道:“你护着她们先走。”
  沧月接过李荥,犹疑地看他。
  玉霄寒转眸对小影道:“我回去看看。”不待她应声,转身离去。
  小影阻拦不及,想叮嘱他小心一些,但沧月在身旁,她又说不出口,只得满目忧色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适才绿草萋萋的旷野已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的火焰围成一个极圆的圈,将宴泽牧和即墨晟包围其中,他们两人并未过几招便直接拼起了内力,两人双掌相接的一刹,身周的火焰如被狂风扑斜,瞬息之间尽灭,满地的灰烬席卷飞扬,遮蔽天日,如同一场黑色的雪。然没有多久,两人之间便弥漫起一股极其妖异的白气来,如云似雾,似山间被风吹散的岫岚,徐徐倾泻,绵延不断,从山上望去,彷如起了一场浓雾,缓缓将生死相拼的两人笼在其中。
  追月看至此处,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对微风道:“殿下应是能胜的。”
  宴泽牧劲气如火,即墨晟如不用极寒的内劲相抵,必不能与之对抗。山下这徐徐而起的白雾,应是两股内劲相抗之下化成的极烫的蒸汽,宴泽牧有水火不侵的披风护体,自是不惧,但即墨晟,如此高温下,看他能支持多久。
  微风却不如追月一般乐观,即墨一族的武功向来以内功霸道见长,即墨晟又是个极善忍耐极有定性的人,如此倾尽全力的较量下,但凡他的内功胜过宴泽牧一分一毫,宴泽牧便可能落败。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奇怪,对付自己的敌人,宴泽牧一向是不择手段不讲公平,为何此次对付即墨晟,他却选择如此胜负难料生死难测的对决呢?这与他平时的性情大相径庭啊。
  一旁的姬申眯着眼睛,若是宴泽牧此番真的能杀了即墨晟,于他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但此时看来,结局难料。
  几人正各怀心事地观望,山下的雾气却突然淡了,四周的空气湿润起来。
  追月眉间一紧,不好,即墨晟压住了宴泽牧的焰气。
  再看向重新映入几人眼帘的对决者,只见即墨晟衣袍鼓动如被狂风侵袭,而宴泽牧肩后的那席披风已被劲力催动得向上翻起。
  焦黑一片的地皮从两人脚下开始海浪一般向两边翻卷滚动,一层又一层,没多久,两人所站之处已高出周围一米有余。
  姬申侧眸,对一旁表情紧绷的微风道:“如何?还不助你主人一臂之力么?”
  微风淡淡地看过来,笑得云淡风轻,道:“我家主人一旦出手,绝无不胜之理。”
  你道他为何如此自信,只因宴泽牧有一门江湖上少有听闻的邪派武功摧心大法,对手只要被他沾到肢体,他便可使自己的劲力直袭对手心脏,一招毙命。
  即墨晟的功力与他不相上下,故而直到此刻两人还未分出胜负,但再拼下去两人必定气短力竭,疲惫之下,只要即墨晟稍有分心,等待他的,便是震碎心脉的一击。
  正在此时,一旁追月突然失声惊呼:“不好!”
  微风抬眸一看,登时大惊失色,只见即墨晟身后突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正缓缓伸手探向即墨晟的肩。
  即墨晟和宴泽牧倾力相拼,身周的劲气何等刚猛骇人,这也是他们不敢迫近观看的原因,可那个人竟能安然无恙地站到即墨晟身后,并欲介入两人,这只证明一点,此人的武功,在即墨晟和宴泽牧之上。
  微风和追月当下腾空跃起,向山下扑去。
  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宴泽牧看到即墨晟身后突然多了一人后,心中难免微微一震,即墨晟却全神贯注,丝毫不以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丝呼吸为意,抓住宴泽牧心神闪烁之机,将自身所剩之功力通过双掌蓬勃推出,宴泽牧当即不支,倒退数步,即墨晟也微退一步。
  “殿下!”追月和微风来到宴泽牧身侧,见宴泽牧似乎并未受伤,心中又惊又奇,也松了口气。
  宴泽牧扫了眼即墨晟身后那俊美似仙的男子,看着即墨晟冷嗤一声,道:“可笑我竟当你是个值得一较高下的对手。”
  即墨晟听出他话语中嘲讽之意,但对于他身后突然冒出之人,他也并不知情,当下转身看向来人,欲问他的来意,却在看清身后之人之时,微微愣住。
  站在刚刚被杀戮蹂躏,被焦土覆盖的战场上,看到如此不染凡尘素净纯透的一个人,不免让人生出如在梦中一般的感觉。
  玉霄寒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被他如此打量,当下退后几步,眼睫微垂,轻声道:“雁影在等你。”
  即墨晟再次微微一怔,然后转过身,对宴泽牧道:“今日之事,我实不知情,你若心有不甘,他日你我寻个无人之境,再行了断。”
  宴泽牧目光在即墨晟与玉霄寒身上游离片刻,突然仰天一笑,道:“算你有种。请!”
  看着那两人快速消失在旷野尽头,微风在宴泽牧身旁拱手低语:“殿下,请让属下为您善后。”
  宴泽牧冷冷地抬起左手,道:“不必了,今日让他活着离开此地,已是我的失败。再令尔等去截杀他的话,我便是一败涂地了。”
  微风当即俯首不语。
  山上,姬申看着即墨晟于视线中渐行渐远,微微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这场仗,有得打了。”
  




第201章 情困

  离开金辉的当夜,一行人宿在金辉百里以外的一座小城,小影刚刚将李荥安顿好,司钺来请她下楼用餐。
  由于事起仓促,这一路虽有即墨晟玉霄寒景苍同行,但直到此刻,她还没有时间跟他们正面相对,如今猛然要同桌进餐,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低眸看看一身狼狈的自己,她略略收拾了一下,坐在镜前梳理长发时,看着下唇明显被咬伤的痕迹,她有些黯然地放下了梳子。
  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自己保护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远离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简单而无忧地生活?
  玉霄寒说,横翠适合给李荥疗伤,那她,是不是也要跟着一同去呢?
  如果她去了,景苍怎么办?
  还有即墨晟,不远千里以身犯险,只为救她,她,又该如何谢他?
  沉思半晌,理不出个头绪来,她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毕竟不是宴泽牧,每走一步,都会将接下来的三步五步七步都设计好,她没有那样的城府,更没有那样的心智。
  但今后,她想和李荥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隐居下来,离宴泽牧远一些,离这纷杂凶险的世道远一些,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已经明白,她阻止不了他们来关切她,她所能给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带给他们更多的麻烦,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收拾好情绪,出门下楼。
  来到楼下的小厅,看到餐桌前只坐着即墨晟、玉霄寒和景苍三人时,她又有些发怔,她原以为,沧月和渺云也会在的,细细一想,沧月渺云是玉霄寒的属下,在这种情况下又岂能与即墨晟景苍同桌?
  厅中很是静默,听到她推门的声音,三人齐齐地转过脸来,即墨晟表情温和,景苍有些不悦,只有玉霄寒,看着她轻轻绽开一抹水莲般清澈纯美的笑容来。
  也就是这抹笑容,缓解了她因同时被三人注目而产生的紧张情绪。
  她低了低眸,强迫自己微笑着走过去,轻盈落座。
  四方的桌子,她左手边是玉霄寒,右手边是景苍,对面是即墨晟。
  气氛似乎因她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她扫了眼桌上丝毫未动的酒菜,抬眸在三人脸上扫了一眼,微笑着问:“怎么都不吃呢?干坐着作甚?”
  玉霄寒垂眸不语,即墨晟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正欲说什么,却只听景苍已在一旁冷哼:“等你!磨磨蹭蹭。”
  小影一怔,笑道:“是我的不是。”说着,执起酒壶,为三人斟上酒,将自己的酒杯也斟满,端起酒杯,对即墨晟和玉霄寒道:“晟哥哥,玉玉,这第一杯酒,我敬你们,你们千里相救之恩,早已不是一个谢字可以担得,所以,今日,我不言谢,只敬酒。”
  即墨晟心中一震,她单敬他和玉霄寒,而将景苍排除在外,她这是……
  心中有莫名的情绪蓦然翻腾起来,难受至极。
  然还是面带浅笑地端起酒杯,目色深深看向她,道:“你身上有伤,小饮一口吧。”
  小影看着面色稍白的他,看着他漆黑如夜一般的眸,听到恍如当初一般低沉柔和的关切音调,眸中突然有些湿热起来,忙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掩过了,道:“只饮这一杯,不碍的。”
  转眸去看玉霄寒,却见他正端着酒杯低眸细闻酒香,只闻一下,却突然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转过脸来,见三人皆看着他,双颊腾的一下便红了。
  小影笑着道:“玉玉,你若不善饮酒,就小饮一口吧。”说着,向两人一照杯,自己先干为敬。
  放下酒杯,见即墨晟也已饮罄,转眸去看玉霄寒,却见他唇色鲜红,细直的长眉几乎皱成了倒八字,吞毒药一般将一小口酒咽下去后,表情十分痛苦地问小影:“是不是坏了?”
  小影忍俊不禁,伸手拿过他的酒杯,道:“好了,不要喝了,喝点汤吧。”转过头对正一脸不屑看着玉霄寒的景苍道:“嘿,别发愣了,我有伤在身,你代我多敬晟哥哥两杯吧。”
  景苍扬眉,道:“你说的,醉了我可不负责。”
  小影看了看一脸温和的即墨晟,道:“反正就这一壶酒,我就不信你俩还会醉了。”
  “那可不一定。”景苍说着,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玉霄寒。
  小影顺着他的目光转眸一看,登时有些发愣。只见玉霄寒面泛桃花,双眸湿亮,眼神朦胧,双手扶着桌沿,身形不稳,倒有七八分醉酒的样子。
  他本就是天人之姿,如今再添上几分迷离柔媚的醉态,真真让人生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慨来。
  “玉玉,你没事吧?”小影担心地问,他不过就喝了一小口,怎么会醉呢?该不会又起什么反应了吧?
  玉霄寒迷迷糊糊转过脸来,双眸似闭非闭,轻声道:“头有些昏……”话音未完,身子突然一斜,扶着桌沿的右手一滑,登时将被小影端至一旁的酒杯碰落地上。
  想起沧月说过的他不可受伤之事,她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双手一扶稳住他继续下滑的身子,玉霄寒却似已没有多少意识,顺着她的动作偎进她怀中,闭着双眸似睡非睡。
  小影大窘,抬眸见即墨晟和景苍皆有些愣怔地看着她,本就粉润的双颊不由更形嫣红,有些尴尬道:“他好像真的醉了,我送他回去休息,你们先用餐吧。”
  说着,有些费力地扶起玉霄寒,不料他根本站立不稳,身子一倾整个压在她身上,她原本见他卧波寝莲,下意识地认为他很轻,这一压过来,皱眉踉跄的同时,明了以往的猜测原来都是错觉。
  正在有些无力转圜的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来,稳稳地扶住玉霄寒,将她从重压下解脱出来,她抬眸一看,原是即墨晟。
  他稳当地扶着玉霄寒的肩,道:“我来。”
  好不容易将玉霄寒小心翼翼地送到楼上房间,小影给他盖上薄衾,站起身正欲向即墨晟致谢,一只手突然伸来将她的手抓住。
  她惊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玉霄寒,醉颜酡红,并没有醒,如雪似玉的手似自己有意识一般牢牢握住她的手背,传来温热一片。
  她一愣,随即想起即墨晟就站在她身后,脸上一燥,伸手便欲将他的手拂落,刚刚触及他的指,却听他梦呓一般地呢喃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僵住了动作,抬眸看他,心中似有洪水决堤而出,汹涌澎湃,撞在她的心头,又冷又疼。
  想问他,记住它作甚?说出来作甚?你本就不在乎的啊。
  心中每有煎熬,她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咬唇,本就有伤的唇经她一咬分外疼痛,令她瞬间清醒。
  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从他掌中挣脱出来,压下几乎要让她呼吸不畅的汹涌情绪,转身,仰头看了眼即墨晟那并看不出太多情绪的脸,微微垂下眸,轻声道:“晟哥哥,你先下去用餐吧,他……身体不是很好,我去唤沧月来照顾他。”
  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时,小影只觉即墨晟突然一个停顿,有些不解地抬头一看,却见景苍正站在门外。
  三更,小影独自坐在房中,捧着头。
  她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连番的奔逃和打斗让她疲累已极,但却还是毫无睡意。
  今天于她而言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要同时面对即墨晟、玉霄寒和景苍三个人,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办法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好好的一顿晚餐,被她弄得一团糟,到最后,谁也没有吃成。
  她十分烦恼地揪住头发,她已经决定要接受景苍,可为何还是不能坦然地面对即墨晟和玉霄寒呢?难道,她是个三心二意的坏女人么?
  或许,或许,她只是感激他们,她只是,忘不了他们而已……
  是的,一定只是这样……
  刚刚找了个借口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脑海中却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玉霄寒的那句呓语来,登时又陷入另一片猜不透理不清的迷茫中,她烦躁地起身向门外走去,她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六月的殷罗,已颇有夏季的气势,沁凉的晚风吹在面上时,令人惬意万分。
  客栈中几乎没有房间还亮着灯,黑寂寂的一片沉静,天上有月,圆圆的像是一个圆满的梦。
  她翻过客栈的院墙,她记得,在这间客栈的西面,有一条清澈的水渠,渠边有砖石码成的护栏,坐在上面观月正好。
  披着皎洁的月辉,她脚步轻盈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飘忽如一抹幽灵。稍稍拐过街角,看到那条水渠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渠边的那个人。
  他负着双手,迎风站在护栏边,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月。
  雪亮的月光将他颀长的身形孤独地延展在他身后的青砖墙上,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却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眉间的寂寞。
  他的衣角发梢在晚风中轻扬,若有似无的轻撩,却勾起了她记忆最深处的那丝缱绻。
  她记得,那年,她曾毫无顾忌地从他背后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贴着他的发丝,于那泉水般清冽鲜花般幽柔的气息中尽情泪流,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愿轻易地放开他,不愿将他拱手让人……
  岂料,世事之翻覆,比月之圆缺更残酷难测。
  有时,她甚至想,若是那时能那样和他共乘一骑,永不停息地跑下去,跑上一生一世,跑到天尽头,也能算作命运对她的一种眷顾。
  但命运对她一向无多眷顾,尤其在她和他之间。
  将来,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有那样的幸运,可以满怀爱意地从背后环住他,贴着他的发丝轻声倾吐对他的一腔思恋。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她慌忙转身,泪在那一刻仓促滑落,烫烫地像是掉进了她的心里,引来一阵窒息般的紧缩。
  她想悄然离开,身后却传来他低沉轻柔的轻唤:“小影。”
  她身形一僵,眨出眼眶中积聚的泪花,再挥袖拭去脸上的泪痕,控制住微有哽咽的呼吸,然后转过身子,看着月光下他亮如星子的双眸,微微一笑,道:“晟哥哥,我打扰你了。”察觉到嗓音的低哑,她低眸抿唇,悄悄清了清嗓子。
  即墨晟眸光有些担忧地暗了暗,道:“没有,你来了我很高兴。”
  听他如是说,她只好走了过去,因刚刚流过泪,怕他看出端倪,所以她只稍稍抬眸看着他的肩头,问:“伤口还痛不痛?”
  “小伤而已,无碍。”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她没有束发,满头长发墨一般铺散着,挡住了些微月光,让他看不清她有些低垂的脸。
  “晟哥哥,谢谢你。”沉默片刻后,她突然道,一说完,立刻咬唇。
  “不,小影,你永远不要谢我。若说要谢,也是我该谢你。”谢谢你宽恕了我的父亲,谢谢你,将那串手链留给了我。
  或许是他的语调无意中泄露了太多的情绪,她不自禁地抬起头,却正好陷进他渊一般的眸光中。
  “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好。”他轻轻道。
  只是,希望你好。
  他的声音如夜风一般柔至无形,飘进她的脑海后,却让她瞬间浑身发软,突然就生出一种想要坐倒在地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将渐渐湿润的目光下移,看向他宽阔的胸膛,控制不住想要偎进去低低啜泣的意念,让她痛苦万分。
  她可以在他怀里哭一场吗?就算是,最后一次纵容自己?
  不,不可以,他的怀抱就像一片深海,她怕自己一旦陷进去,便再也游不上来了。
  那她可以在他面前落泪么?
  抱歉,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即墨晟看着她突然无声地落起泪来,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然而心中却渐渐生出一种悲凉的无力感来。
  她那般纤弱,教人只想轻轻揽她入怀,好好地抚慰她,告诉她,他永远在,她不必泪流。
  可他却举不起臂伸不出手,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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