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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红尘魅影-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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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愣愣地收回手,蓦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一低头,一口鲜血在地上溅开,鲜红夺目,纤瘦的身体僵了一僵之后,缓缓向一边倒去。
  “小影!”景澹疾步过来,一把扶住已然昏聩的她。
  夜,恩霖院。
  景澹守在刑玉蓉的床边,自景苍的死讯传来,她已晕死过去好几回,听宋瑞说她刚刚醒了一会儿,说要见他,待他赶来时,她却又晕过去了。
  守了良久,刑玉蓉毫无醒转的迹象,景澹沉声问一旁的宋瑞:“宋医师,你跟我讲实话,老夫人的身体如今到底什么情况?”
  宋瑞顿了一顿,拱手颔首,道:“属下认为,王爷应尽早叫嫣郡主回来。再不回来,可能……”话未说完,景澹抬起手制止了他,回头看着刑玉蓉,声如死水,道:“不用说了。”
  自从见到了景苍的尸体,他就已经派人送信去盛泱给景嫣,许多天来,一直没有回应,他心里,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不料,母亲承受不住晚年丧子的打击。
  事到如今,他只能再次传信去催景嫣,若是,她还自认是景家出去的女儿,无论如何,该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
  接踵而至的打击,已耗尽了他的全副心神精力,如今他的一言一行,完全是靠一点洲南之主的意志力在撑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洲南再无可主持大局之人,形势必乱。
  他站起身,问:“影郡主情况怎样?”
  宋瑞道:“影郡主只是突受刺激血气上涌,加上一路奔波疲劳过度,才致吐血昏厥,属下已给她配了宁神补气的汤药,应无大碍。”
  景澹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亥末,雨势渐歇。
  被大雨冲刷过的竹林夜露点点,格外静谧,格外清新。
  月出来了,半圆,银白的月辉清皎无限地洒遍人间。
  小影流连于寂静一片的竹林内,手抚冰凉湿润的竹竿,仰头望月,细碎的竹叶将月光割得四分五裂,犹如顿然摔碎的岁月,散落一地无处捡拾。
  耳畔有风丝撩过,像是温柔的呼吸遥远的轻唤,她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片灯火不明轮廓模糊的屋舍。
  巨大的空洞和寂寞迎面扑来,她万念俱灰地委顿于地,仰头闭眼,喉间呢喃出一声“景苍”,压抑了整整六天,如海奔腾的泪,终于顺着消瘦的脸颊倾泻而出。
  却犹是无法宣泄心中如山沉重的悲痛,双手攥紧身侧的枯叶湿泥,她仰头对天,倾尽全力地尖叫出声。
  苍天呐,你有眼么?如果你有,是否也该泣血呢?
  景苍,景苍,你如此之深地融进了我的生命,却又这样无可追回地骤然离去,你让我,如何承受?如何承受!
  你说你离开后,要我放手去追求幸福,感受幸福,可你这样的离开,分明是将我的心生生撕碎,一颗疼到几乎死去的心,你让它如何去感受幸福?
  犹记得,生命中感受到的最后一丝如梦般的温暖,是在七年前,在圣女山的石室中,在你的怀里。至今,它都如你我共度的年少时光一般,时时温暖着我的劫后重生的记忆。可如今,你的离去,将彻底冰冷我的整个世界,从今后,这世上,于我而言,再无一刻,可称得幸福、温暖。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景苍,今生,未能对你说一句“我爱你”,只因我不想骗你。若有来世,请让我为你生,为你死,让我,为爱你,倾尽一切。
  就如,今生的你,对我一般。
  ……
  格政院,景澹修书一封,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盛泱给景嫣,让她回来探望母亲,书信发出去后,他心力交瘁地支在书桌上,手扶额头。
  屋内很静,泪珠陨落的声音,极轻,却又极重。
  七年前,他和父亲第一次失去景苍,痛不欲生,未料,两年后,景苍又活着回来了,欣喜若狂。
  仅仅五年时间,他先丧父,再失弟,妹妹远嫁,眼下看来,母亲也将不久于人世,自人生之初至今,他从未有过如此孤寂绝望的感觉。
  洲南王府,曾是他承载了无限家人欢聚温情,寄托了无数美好希冀的家,从今后,却要变成他一个人的寂寞空城,每一处,曾有过的记忆都鲜明淋漓历历在目,独独不见了那曾经熟悉鲜活的面容,如此巨大的落差,终他一生,或许都永难忘怀,永难弥补。
  泪水疾涌不断,其实,他很想大哭一场,非常非常想,可他不能,即便是在如此封闭安静的环境中,他依然不能。
  他还不能沉溺于悲痛,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军队的安抚,景苍的叛国之名,朝廷的态度,以及,母亲的病重。
  还有小影,她的出现,必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景苍已经不在了,他,要保证她的安全。
  门响了,他忙不迭地拭去眼泪,坐直身子看向来人,是祉延。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抬头看到书桌边的景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关上门,走过来。
  将托盘放上书桌时,她轻声道:“你终于哭出来了。”声音,有些沙哑。
  景澹低下眸,半晌,道:“祉延,你回盛泱去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你怕连累我?护不住我?”她问。
  景澹沉默不语。
  祉延将托盘上的粥端下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一点粥吧,要不身体扛不住。”
  景澹不动。
  祉延顿了顿,道:“新婚之夜,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景澹道:“不管是当初还是如今,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令你在洲南受到半点伤害。”
  祉延侧脸看向暗沉的窗外,道:“我知道,如今,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我不信景苍会叛国,也不愿离开洲南,不管将来怎样,我愿与你一起面对,风雨共济。”
  景澹抬眸看她。
  祉延在他的目光中苦涩一笑,道:“其实,我早该明白的,感情一事强求不得。景苍在出征之前,曾对我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若我愿意靠近,便会发现,放弃他而选择你,会成为我一生不悔的选择。我一向仰慕他的文采,多年来却是一字难求,也就是那次,他送了我一卷词,他亲笔写的。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景澹,你我都非彼此心中之人,但我们不妨做对可以一起对酒当歌,一起追念远逝,一起共遣情怀,一起彼此抚慰,一起欢乐痛苦的眼前之人。
  我想,这应是他希望看到的,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你保护我,我,陪伴你。”
  
  




第240章 朋友

  次日一早,宝雁楼的侍女找不到小影,急忙去禀报景澹,景澹派人全府搜寻,终于在苍寂院后面的竹林里发现唇角溢血,浑身冰冷,昏迷不醒的小影,当即将她安置在苍寂院中招宋瑞来急诊。
  这边还未有个结果,恩霖院又有人来报,说是刑玉蓉醒了,景澹只好赶往恩霖院,留下祉延在苍寂院看着小影。
  恩霖院,刑玉蓉躺在床上,虽睁开了眼睛,却仍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看见景澹,她迷迷糊糊地开口,道:“澹儿,我看见你的父亲,他说,苍儿现在在他那里。苍儿去了吗?什么时候去的?”
  景澹眼中蓦然泛起了泪,但他强忍着,道:“母亲,您就别担心了,既然景苍和父亲团聚了,那他,必然好了,没事了。”
  刑玉蓉点头,道:“是啊,他们父子二人,终于有个伴了。”停了一停,又挣扎着转过脸来,问:“嫣儿回来了吗?”
  景澹微微摇头,道:“可能正在回来的路上。母亲,小影回来了。”
  刑玉蓉目光滞了一滞,随即有些欢喜的神采,道:“真的吗?那孩子,我有好多年不曾看见她了,可能,有八年了吧,八年。她现在怎样了?应该长高了吧,比小时候更漂亮懂事对不对?澹儿,你去叫她,叫她过来,我想见她。”
  景澹点头,道:“母亲,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她来见您。”
  刑玉蓉“嗯”了一声,慢慢合上双眼。
  景澹守了她片刻,听她呼吸渐匀,方才站起放轻手脚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边,身后却突然传来刑玉蓉虚弱却又分外清晰的声音:“澹儿,好好安葬苍儿,不要委屈了他……”
  景澹转身,看着床上仍双眸紧闭的母亲,惊觉,她并非全然不知外间的情形,她只是,不想让他更担心而已。
  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又被他极快地抹去,他语调沉稳,道:“是,母亲。”
  再次来到苍寂院,只见祉延坐在床沿默默垂泪,小影已醒了,靠坐在床上,面色极差,却并不哭,只是双目浮肿无神。
  景澹走到近前,小影才回神抬眸,轻轻唤了一声:“澹哥哥。”声音嘶哑得厉害,可见昨夜必定歇斯底里般地哭过。
  景澹点头,道:“你身体不好,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小影缓缓摇头,道:“睡着就做空空的梦,比醒时更难受。”
  景澹垂眸,半晌,低声道:“景苍已经去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方能使他安心。”
  小影面无表情,眸中却掀起凄苦无边的浪潮,咬着唇低低道:“他不会白去的。”
  景澹闻言一怔,正待说什么,府中管家却急急来到门前,禀道:“禀告王爷,灵堂有人闹事。”
  屋中三人齐齐一震,景澹转身便大步往外走,祉延跟在他后面,小影也下了床,拖着精力透支的身子向前院走去。
  竟然敢有人来景苍的灵前闹事,她绝不能容忍。
  来到灵堂时,堂内已乱成一团,景苍玉棺的棺盖被推开一边,旁边凳倒桌翻,鲜花凌乱,可见刚刚定有人在此经过一番激斗。
  景澹浓眉深锁,转眸去看被五六个部下合力压在地上,已不再挣扎的女子,沉声道:“将她拉起来。”
  几人一同使力,将那女子拎了起来,景澹和小影一看,竟是渺云,脸上泪痕满布,死一般的绝望。
  一旁宋如戟已在请罪,道:“王爷,这女子声称是郡王的朋友,前来吊唁,不料一进来就突然发难,属下们措手不及阻她不住,以致惊扰了郡王,还请王爷恕罪。”
  景澹看着被众人押着站都站不住的渺云,轻轻叹了口气,道:“放开她。”
  宋如戟等人一愣。
  小影走上前,从众人手中扶过渺云,对众人道:“她的确是郡王的朋友,伤痛过度行为过激,还请诸位不要见怪。”说着,着人扶她去后院休息。
  景澹正要将玉棺棺盖重新合上,小影道:“且慢。”
  景澹回眸看她,她含着泪,道:“且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既然痛无止境,不如,痛得更深一些。
  景澹让开一边,小影一步步向那敞开的玉棺走去,心似在刀尖晃悠,随时可碎。
  玉棺架得高,小影身材娇小,来到棺边,需踮起脚才能看到棺内,她双手扶住冰凉的玉棺,缓缓踮起脚,向棺内看去。
  眉眼如画面目如生的男子静静地躺在棺中,似是随时会睁眼醒来,但心底又深知,他再也不会睁眼,再也不会醒来了。
  不管时光如何流逝,沧桑如何变迁,他将永远永远这样沉睡下去,再不可能唤她一声“疯丫头”,再不可能一指弹在她额上又痛又痒,再不可能于月光下清越幽柔箫笛和鸣,再不可能眉眼如月语音轻轻道:“我想把此刻感受到的幸福写下来……”
  如诗如画的隽丽生命,却在第二十四个年头的春天,戛然而止。
  泪模糊双眼,一并模糊了他的面容,唯一模糊不了的,是她胸口撕裂般的痛。
  她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他左手中一团紫色时,微微一顿,眨去眸中的泪,一手拉过身旁的景澹,道:“那是……”
  景澹语音沉沉,道:“不知为何将一条腰带攥得那般紧,只好随他去了。”
  一瞬间,似被万箭攒心,痛不可抑。
  她呜咽一声,当即瘫软。
  景澹忙令人送她回宝雁楼,灵堂中众人重新将各色器具摆放整齐不说。
  午时,雨又开始落,天地间一片昏茫。
  宝雁楼,光线昏暗的房间内,面色憔悴双目浮肿的女子对面而坐。
  良久,渺云道:“听,上苍哭了。”
  小影默默道:“假慈悲。”
  房内一时沉默。
  “他骗了我。”静默中,渺云忽然道。
  小影抬眸看她,她转头看着窗外如泼的雨势,道:“自离开海岛,我本想跟随他身边,伏虎关外的夕烟,我找到了他,他却说,他讨厌我,他宁愿死在我手中也不愿接受我。如今想来,他明明是存心想气走我,那时,他已抱了有去无返的决心了。他这个傻瓜!”泪静静地流着,比窗外的雨更动人心弦。
  小影咬唇,低眸,问:“今后,你准备怎么办?”
  渺云仰头,长长地抒一口气,道:“待他入土为安,我去殷罗,找宴泽牧,为他报仇。”
  小影一怔,道:“太危险了,宴泽牧武功高强心机深沉,你不是他对手。”
  渺云回眸看她,问:“我老了吗?”
  小影摇头。
  渺云又问:“我美么?”
  小影点头。
  渺云再问:“宴泽牧是男人么?”
  小影点头,道:“自然是。”
  渺云道:“那便够了。”说着,又转眼去看窗外檐下潺潺的雨帘,嘴角勾起苦涩而悲惘的笑意,道:“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傻,送上门的美女,他都不屑一顾。”
  小影伸手,轻轻搭上渺云的手背,道:“不要这样,不要为了报仇这样牺牲自己,他不希望看到的,他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渺云回过头,道:“我就是要他欠我,欠得越多越好,这样,来生,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找他讨债。”
  小影收回目光,心中悲凉。
  “你呢?”渺云问。
  小影抬起头,看向朦胧一片的窗外园景,道:“我要留在这里。”
  渺云顿了顿,道:“他必然也希望如此。”
  黄昏时分,雨停了,庭院里一片沉寂。
  格政院书房,桌角的灯刚刚点亮,温暖了一侧手撑额头眼角有泪的男子那苍白的面色。他的长发还湿着,墨一般地铺泻在他的背后,却仍浓不过他眸中的伤痛。
  景澹立在他身侧,沉默良久,道:“五殿下,如此情势下,您,实不该来。”
  姬傲移开撑着额头的手,鼻音浓重道:“即便不做这皇子,我也要来见他最后一面。”说到此处,眼角刚有停歇之意的泪又狂涌起来。
  景澹拱手,道:“五殿下深情厚谊,景澹在此,代他谢过了。”
  姬傲伸手制止他,道:“若位置互换,他必然来得比我更快。”言讫,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努力平复了心绪,道:“朝廷的使者已在路上,我的人会阻他一阻,在他到来之前,我们需尽快将景苍安葬。”
  景澹低眸,他心里清楚,不管朝廷作何决定,不准让景苍按王侯之礼入葬,那是必然的。
  将葬礼提前,抢在朝廷使者到来之前以王侯之礼安葬景苍,造成既成事实,朝廷自然无可奈何。可他心有不甘,他原想,若能澄清冤屈,让景苍清清白白地去,那该多好,可眼下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姬傲见他沉眉不语,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心中所虑,凭心而言,我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如今,父皇病重,宫内朝上都乱糟糟的,短时间内,只怕无法还他以清白。
  世人可以被蒙蔽,但只要我们心中明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终有一天,上苍,会还他以正义公道。”
  景澹点头,道:“五殿下所言极是,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入夜,小影随着景澹来到恩霖院看望刑玉蓉,她刚好醒着,见到小影,挣扎着要起身,被景澹和小影阻住。
  小影在床沿坐下,看着苍老衰弱的刑玉蓉,止不住泪如雨落,道:“义母,小影不孝,直到现在方来看您。”
  刑玉蓉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微微摇头,眸中泪光闪现,道:“不要这样说,好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说到此处,泪珠顺着眼角而下。
  小影忙掏出手绢,一边替她拭泪一边道:“义母,您不要伤心,我不苦,我很好。”
  刑玉蓉微微点头,道:“如今回来了,就好了。小影,你义父去世已有五年了,弥留之际,他一再叮嘱景澹,说要将宝雁楼永远为你留着,或许,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如今你真的回来了,只可惜,你义父,没有看到。”
  小影泣不成声,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该早一些回来的……”
  刑玉蓉闭眼摇头,道:“如今想来,都是我们害了你呀,当初若知道苍儿会走得这样早,便不该求你的父亲救他,或许,如今你还有父亲在。”
  “不,义母,您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小影咬着唇,一边给刑玉蓉拭泪,一边涕泪滂沱。
  一旁的景澹唏嘘一声,低声道:“母亲,您和小影八年未见,不要尽讲这些悲伤的事了,往事已矣,让它随风去吧。”
  刑玉蓉拉着小影的手,看着小影道:“也是。小影,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小影摇头,甩落泪珠颗颗,道:“不走了,这里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了。”
  刑玉蓉唇角泛起一丝脆弱的笑意,道:“好呀,你嫣姐姐嫁给了七皇子,久在盛泱,待我去了之后,澹儿一人在府中必定十分寂寞,你留下来,与他做个伴吧。”
  小影闻言,心中痛不可抑,又是一番泪如雨倾。
  
  




第241章 丧母

  次日上午,天色阴沉。
  翼城西郊的景氏陵园,景澹将景苍隆重地葬在了景繇柏园之侧的竹园中,众人告别之后,纷纷离去,小影说想多留一会儿,景澹答应了她,令司钺等人在陵园外候着。
  小影独自一人站在景苍的陵前,竹叶在风中簌簌作响,轻柔,却又苍凉无限,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刚刚立好的石碑,冰凉的感觉一直沁入心底,一低眸,泪珠便夺眶而出。
  泪眼迷蒙中,她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名字,明白,曾经触手可得的温暖,已经永生永世地永远失去了。
  她仰头看天,天色阴沉得像是一笔未晕开的浓墨。
  她闭上眼,低头,道:“景苍,我不瞒你,我恨,我恨天,恨地,恨这纷乱丑恶的世道,恨这悲多欢少的命运,更恨,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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