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澜的外星电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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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方面，半小时后地下室将被炸毁。工厂上方的四个蜻蜓继续盘旋监视着，厂房顶上的一座普通天线此时接替工作。周边似乎还未见异常。沈志杰细心地引导着还呆在隧道的蚍蜉3号沿河底离开往公海遁去。
胡启蕴将高浓度的催眠气体接到山口洋子的呼吸面罩中，她的眼神开始渐渐迷惘，随后又被戴上一副立体眼镜。
柯澜已经将情况与石坚强做了沟通，后者全速赶回，离东海还有六小时左右路程。柯澜现在正在与施祖光联络，向他请教深度洗脑的催眠方法。
“先开始问一些她不会抗拒的基本问题，找到她的信仰，或者对她来说最权威的代表性形象，”施祖光说，“然后用信仰或者权威的形象来迫使她说出你们想要知道的情况，或者迫使她做你们想要让她做的事情。”
“这一般需要多长时间？”柯澜问。
“几个小时吧。如果实在很急，那就不断加大用药量。但受试者的神经在几天后就会变得不正常。你们得小心。”
“知道了，谢谢老爸！”
柯澜将方法告诉胡启蕴。大家认为，对于这种血腥残忍的女人，神经不正常并不是很严厉的惩罚。于是一致决定加大用药量！
山口洋子朦胧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乎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前些日子怎么了？为什么会搞得那么累。
“姓名？”她听到有人问她。
“杨……”不对，不是这个，“我叫山口洋子。”
“日本人？！”问话一方的声音有点惊讶、愤怒。
山口洋子感觉这不应该是个问题，她忽然警觉了过来，发现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非常不合适的事情，说了一大串日语。
谁都听不懂。柯澜赶紧又联系施祖光，“老爸，对方如果母语不是中文，怎么办？”
施祖光回答说，假如对方中文说得流利，那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任何一种语言，只要她能轻松表达，流利使用，就说明不会在脑袋中翻译一遍。否则当然要用母语。
山口洋子中文很流利，于是柯澜放心了。继续耐心审问。
抵达东海上空的时候，山口洋子的幕后老板、行动策划、真假核弹位置、贾静松的秘密行动……全都被山口洋子和盘托出。
这下一切都清楚了。
柯澜等继续催眠山口洋子，让她相信“任务已经完成”以及“一切顺利，全都在掌控之中”，这样就能暂时遏制住核弹爆炸的危险。在这个前提下，首先消灭叛徒贾静松，然后消除核弹威胁，最后除掉绪方公义这个犯下反人类罪行的恶人。
按这样的顺序处理，继续保护自己秘密的可能性很大。
柯澜最担心的父母肖璐的安全，其他人担心的各自亲属好友的安全，这些问题一直让他们紧绷着神经，这下终于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现在该轮到柯澜的敌人们担心了，可他们这会儿还各自洋洋得意，自以为掌握了先机。很快，来自天空的的无声怒火就会毫不留情地倾泻在他们头上。
在这之前，他们需要把蚍蜉中那位无用了的西装男“处理掉”，柯澜把他拖向机舱后面，想推他下去，那人拼命扭动着身体。
柯澜看到刘佳和王娜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心想到底是女人，同情心泛滥啊。
“不！”陆洋喊了起来，脑海中闪过的是自己刺向郁镇海的那一刀。
柯澜不解地回过身，“有什么不对吗？”
“需要审判！”
“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审判提振我方的信念，”胡启蕴接口，“陆洋说得有理。不经审判的杀人会慢慢消磨掉己方的士气和道德。”然后，他又着急地喊，“快点！快点！立即审判。”
审判这种事，其实陆洋也并非十分在行，然而这里没有比他更在行的了。他示意沈志杰将内容录下，作为以后分析研究的档案。
“这个人，”陆洋指着西装男，没时间问他的名字了，“这个人在与我们的交战中是一名敌方间谍，被我们俘获，根据国际法，立刻处死。另外，在中国的土地上他犯有更严重的罪行，犯有杀人罪、战争罪、反人类罪等严重罪行。临时法庭宣布这个人死刑。现在表决。”
六个人齐刷刷地举手同意，“立即执行！”胡启蕴说。
非正规审判不到三十秒就完毕，柯澜打开后舱，飞起一脚将西装男踹出蚍蜉，那人“嗷”地一声消失在夜空。回头再看两位女士，她们脸上的表情各自恢复了自然。
人类的情绪真是不可理喻。
……
绪方公义躲在无人知晓的山中堡垒，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山口洋子。消息令人振奋，行动获得了完全的成功。山口洋子说，柯澜和他的手下们在强大威慑下很快就屈服了，她还将获得的文件目录用英文念了一部分。
“停，停。等你回来，洋子，我们再慢慢分享这个好消息吧。没有必要的话，卫星电话不要再用。辛苦了！”
同时，日本警方突入GESC大楼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绪方公义不知道哪个环节泄漏了秘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可能会成为日本历史上最大的通缉犯，但同时又是日本历史上最大的功臣。他对自己说，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
相川马丁从山口洋子那里听到了行动成功的好消息。山口洋子告诉他，已经得到了存贮对方全部技术的磁盘，虽然在劫狱过程中一名同伴牺牲了。剩下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得到那把电磁枪，不需要再去工厂了。何英俊那边由她控制，要等自己人全部安全之后她才会最后撤走。
……
顾婷婷从蚍蜉3号发来消息，已经出了河口，一路顺利。柯澜等人通过控制山口洋子，控制了敌方的行动节奏，接下来的任务很明确了：处理两枚真假核弹。
在东海上空盘旋的蜻蜓发现了警方和部队调动的明显迹象，主要集中在湾头镇和209省道沿线。由于已经发现了空中无线电通讯的剧增，蚍蜉2号头部整流罩中的综合天线功率早已开到最大值，八枚蜻蜓目前高度为1000米，沿209省道至市区部署。
根据相川马丁向山口洋子报告的位置，蚍蜉2号朝凤凰山无声飞去。
这天是农历廿一，月亮还远在地平线之下。
……
相川马丁抵达凤凰山公墓，按照约定给贾静松发了个信号。
贾静松面对上级不断增大的压力感到心力憔悴，三宝禅寺下的那个梦境栩栩如生地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对上级撒谎，对朋友撒谎，对部下撒谎……对任何人撒谎，只是为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得圆满些。
他刚才拐弯抹角地告诉他的头儿，按照国外的谍报网络搜集到的、对那位名叫绪方公义的人的判断，申屠威的出逃可能是有意为之的。目的是将安全局的注意力吸引到北方，而将核弹通过另外渠道偷运到东海。
此外，这也是为了让新新实业公司那批人能立刻接受核弹威胁的现实。不需要再在证实这个方面增加危险而不必要的互动。
鉴于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一个城市面临核威胁，可能等到证实的时候，已经处于拆弹阶段了。
对于上级关于那家新新实业公司的疑问，贾静松避实就虚地回答说，他也正在调查，目前尚不能判断。至于实际的计划，一旦崔敏浩在两天后抵达美国，他就会将自己的判断如实上报。技术这种东西，是不急的。
根据东海海关和港区公安分局的报告，当天凌晨发生的物流公司办公楼凶杀案与贾静松“通过另外渠道偷运核弹入境”的推测十分符合。所以该做的预备和疏散工作一直在持续进行中。上级告诉贾静松，你已经立了大功了，希望再接再厉，彻底解除核弹威胁。一个专家组正乘飞机赶往你处，必要时配合拆弹。
“带上检测设备，上车，”贾静松示意后面的一名武警战士，“刚才线报说，核弹有可能在前面这个范围。你让拆弹组去山下待命。”
车沿着小路往墓地驶去。
……
相川马丁隐藏在山坡的墓地中，把厢式车停在墓地与石碑作坊之间的路边，把毕乘风稍微松绑，他很快就会弄出响动。于是这枚作为诱饵的核弹就能吸引贾静松的注意力，稍后一旦出现不利情况，又可以吸引中国警方和军方的注意力。
那枚饵弹里面放了一点点放射性物质，设计了一套极为复杂的引爆电路，可以耗掉对方大量的时间。至于威力嘛，不会爆炸。
毕乘风的背上绑了一枚遥控炸弹。当拆弹的人、或者贾静松本人救出毕乘风的时候，相川马丁将引爆这枚炸弹，这就能够进一步消耗对方和拖延时间。
……
贾静松与一名战士套上夜视头盔，携带监测装备驱车前行，经过石碑作坊后，前面一辆厢式车停在路边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那是毕乘风在车内拿腿踹着车厢。
“下车！你去车那边看看，我掩护！”
贾静松打开密码箱，拿出电磁枪，下车在路边找掩护；战士从另一侧跳下车，拿着盖革计数器往厢式车走过去。
贾静松沿着路边小心翼翼地蹲着推进，那名战士报告：“计数器测出读数！！车内有人，请指示！”
“小心点，慢慢打开车厢后门。”
战士小心地打开车厢后门，毕乘风嘴里捂着毛巾，拼命地嚷着什么，口齿不清地从车厢里滚了出来。然后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一扭一扭地往外面跑。
相川马丁按动开关。
轰地一声，毕乘风在爆炸声中被火光吞没，那名战士被爆炸的气浪狠狠地撞在厢式车后门昏了过去。贾静松也被气浪掀翻，滚到路边的沟里。
贾静松气急败坏地报告，“已经找到核弹，人员进入，快快快！敌人可能躲在墓地里，人数不明。”
上级听到汇报，大大地松了口气，凤凰山将挡住一大部分爆炸的冲击波和辐射污染，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将比估计的低很多。
装甲车沿着209省道线疯狂地往凤凰山开进，直升机大队同时在十多公里之外起飞扑了过来。
相川马丁从半山腰远远地看到部队调动，知道这个墓地就是自己人生的终点，他把几支步枪、手榴弹一一排好放在地上，做好射击准备。
……
在凤凰山上空转了十几个圈的蚍蜉2号默不作声地将地面上的一切挣扎冷冷地看在眼里。它似乎厌倦了他们的纷争，一个鹞子翻身，机头对准相川马丁的方位冲了下去。
六管电磁机枪的六根枪口同时喷出一片弹雨，相川马丁一点反应都来不及作出，肉体化为齑粉。
贾静松提着枪还在小心翼翼地往边跑边找掩护，撕开空气迎头而来的一片子弹终结了这个辛苦算计了一辈子的纠结生命。
蚍蜉2号降落在他旁边的小路，陆洋下来，捡起贾静松手中的电磁枪。当装甲车出现在远处路口的时候，蚍蜉2号借着夜色掩护迅速升空飞走。
这里马上就会拖住警方和军方的所有注意力，柯澜等人从容飞往市中心去解决那个最后的威胁。
今晚的市区，与往常相比，变得格外清静。
……
何英俊其实不知道杨小姐（山口洋子）这批人到底在追逐一些什么，他后来明白她其实是个日本人，不过他不想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在意行动结束后到底能拿多少钱。在监狱里无法痛痛快快地死掉，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地狱般的折磨，而现在，他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用完止痛药的一天一夜之后，心中所有的痛苦全部化成一个念头，让核弹爆炸，让自己在烈日火焰中带着一大群人走进地狱。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摩挲着那个起爆遥控器，这是他的心肝、他的宝贝，带领他彻底解脱的地狱天使。
跟他在一起的那个日本西装男拿起卫星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何英俊虽然一句日本话都听不懂，但从那人十分兴奋的语气和大感欣慰的表情上，他看出来，他们成功了。
大感欣慰的意思，那肯定就是要终止核弹威胁，立即转移。
这真是个坏消息。大大的坏消息。
通话完毕后，西装男将卫星电话收起，转过身，悄悄地从怀中拔出手枪。然后，他原地迅速转身，将枪口指向原本坐在阴暗角落中的何英俊。但是他愣了一愣，因为那个角落里现在没人。
这短短的一瞬间要了西装男的命。何英俊拿出全身力气将两快被水泥粘结在一起的板砖拍向他的天灵盖。
西装男酿跄着跌倒在地，手拿着枪“嗖嗖”地乱发子弹。
何英俊扑过去骑在对方身上，举起砖头一下、两下……拼命地砸着，直到砸不动为止。
他感觉腹部有点异状，拿手一摸，举起来一看，全是血。从西装男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爬到核弹那里，将钥匙插入、旋转，面板打开。按下中间的按钮，面板上00：00：00红色液晶数字不断地闪动。
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转身背靠着核弹坐在了地上，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起爆控制器放在腿上。他的右手哆哆嗦嗦地移向控制器的按键，几个厘米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而且老是对不准。
何英俊深深地吸入一口气，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口气，屏住呼吸，手指朝控制器按键戳了下去。
“滴——”，背后一声清晰的蜂鸣，红色液晶数字定格在01：00：00。然后又立刻变为00：59：99，后面两位数字从99开始飞快地减少。一分钟倒计时开始，还有59秒。
何英俊的身子慢慢地朝地上歪倒，在他闭上眼睛之前，模糊地看到两个身影出现在屋子的门口。
87。出手
更新时间2013…2…9 15：04：29 字数：3254
柯澜知道失算了。他们原以为让山口洋子先稳住何英俊是上策，因为蚍蜉2左右两架螺旋桨的强烈旋风在狭小的巷子周围会激起气流，动力骨骼在瓦砾上走动会发出响声，透过屋顶向屋子里扫射有射击死角。所以他们本来就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偷袭的。
柯澜、陆洋看到黑暗中刺眼的倒计时，愣了四秒钟。
00：55：－－。
“嘘——”，柯澜向陆洋示意不要说话，随后他摘下并捂住送话器，陆洋也跟着摘下。
“用EMP榴弹，看能不能摧毁线路板。”
“让老爹他们先撤。”
“不行就把核弹般到那边！”柯澜指了指香格里拉酒店工地的方位。
重新戴上通讯器，陆洋说，“老胡，安全了。丢几个EMP下来，我们先破坏掉电路，保险一些。”
柯澜：“志杰，你们马上去工厂那边看一看情况，厂房地下室是不是都炸了。”
陆洋补充了一个借口：“我要去安全局帮柯澜看下肖璐在不在。”
沈志杰：“好，你们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00：45：－－。
蚍蜉飞走。
陆洋和柯澜从门外把几个EMP榴弹丢进屋子，几声轻微的爆炸和闪光后，他们跑进屋子。倒计时还在那里稳定地一秒又一秒后退，引爆装置的保护强度出乎意料，或者金属外壳的弹体吸收了大部分电磁脉冲。
00：41：－－。
两人一前一后抗起三米多长的圆柱形弹体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穿过小巷，在工地狂奔。20秒，100米。
00：21：－－。
“快！那边！车库！”
两人边跑边抱着核弹往前一推，核弹翻滚着哐当哐当滚了下去。
地下车库、再加头上整整一幢40层的框架结构大楼，一定会大幅度减弱核爆炸的威力。这是他们两人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案。撤？没意义了。让自己在千万度的高温下化为气体，这，是更好的选择。
两人在工地上坐了下来。
……再见了，世界。
00：15：－－。
“在想什么？”
“肖璐，爸爸，妈妈。你呢？女儿？还有凯丽，对吧，哈哈哈。”
“靠，原来你小子都知道了。”
“我老爸告诉我的。”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俩会在一起。”
“唉！！！”
“唉！……”
00：04：－－。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
00：03：－－。
“欢迎加入！”柯澜向陆洋伸出手。
陆洋透过黑暗，看到柯澜眼中似乎闪着点点亮光，清澈无比。也许那双眼睛就是让自己一开始就对这小伙子有好感的原因吧。
“不胜荣幸！”陆洋举起手，与柯澜紧紧握住。
00：00：00。
……
衍南日报2007年1月10日第二版。
标题：突发自然灾害，如何应对
本报东海1月9日讯－（通讯员－×××－记者－××）今晚，在衍南省－委－省－政－府领导下，在东海市委市政府部署下，在当地驻军和武警部队协同配合下，东海市成功地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救灾防灾演习。在如何面对突发性自然灾害这个问题上，东海人民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我省自古以来……
……
伊豆半岛位于东京南边，属于日本本州静冈县，半岛向南伸入太平洋约60多公里，富士火山带南北贯通，最高峰天城山海拔1400米。此地山峦丘陵起伏，温泉众多，冬季气候温和，是日本具有代表性的观光休闲胜地。
绪方公义在山下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小会儿温泉，然后与二十多名手下步行前往小松野山中一处私人庄园——樱花营。
接近海拔500米左右的山顶，可以看到数公里之外太平洋上的渔船灯火，山路的一边是竹海，另一边，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满山都是樱花。
晚风带着海洋的气息吹拂在绪方公义布满皱纹的脸上，他兴致勃勃地在山道上走着，蛮横地推开了旁边试图扶他的年轻人。
多年前买下樱花营，虽然是他出的钱，但所有权是属于山口洋子的爷爷。他与山口家的关系说来话长，当然这不是重点。主要是山口洋子表面上与GESC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和相川等人都不在公司员工的名单上，警方需要很多调查才能慢慢接近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管怎样，只要能坚持到山口洋子的到来，就是胜利。
到时候那些对日本人民至关重要的新技术早就会送到和他有一样信念的人的手上。
至于拿核弹来威胁东海市民，绪方公义还是感到有点后怕，一旦讹诈失败，那就里外不是人了。他不知道这么安排是因为自己的人道主义情节，还是因为心中对“敌方”的恐惧。但现在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