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花禽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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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任天就看见了舒兰,刚才的那声哀嚎,聋子也能听见。任天的心仿佛被人揪出来,揉碎了又扔到地上,狠狠地踩,又死命捻着,不成形状。舒兰哪儿得罪了吴德?他要那样对她?她是死了,还是伤了?没有受到她那样的痛苦,却比感同身受还要痛。剧痛之下,心早就没有了,胸口空荡荡,头脑轰鸣。我这算什么?一个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倒让女人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自己却软倒一旁,废人一般,无能为力。我这算什么男人?我不是男人!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吴德笑着,把舒兰扔地上,再从手下手上接过舒兰的尾指,轻放于地:“你们聊。记住,不合作,你还会收到更多的零碎。”
“我日你——”任天张嘴,咆哮到一半,吴德已经没影了。舒兰的手指还在地上,断口鲜血已然干涸,黑红黑红的。任天一生都在做这种行当,断手断脚见得多了,杀的人都数不清,哪有见了血肉模糊就晕眩的道理,可看着舒兰的断指,双眼金星乱冒,差点晕倒,勉强坐起,只觉胸口火热,一股东西窜出来,像喝多了,想吐,于是就呕,眼看着鲜红喷在地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生平第一次,疼痛锥心,生平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吐血。
“那个什么兰。”任天没有力气坐起,更无法过去唤醒她,遥遥相望,五脏六腑像被人剜去:“那个什么兰……过来,到老子这儿来。”
舒兰一动不动,脸朝下,恍若已死。
“你个笨蛋,干嘛激怒无德?这下哭都来不急……妈的,手指能不能接上?”任天问自己一个白痴问题,然后自问自答:“妈的,你个笨蛋!”
舒兰抽搐了一下,昏迷中也感疼痛,双足弓起,许久才伸直。
“这下要哭死了。”任天叹息,他是多么了解她啊:“以后不能臭美了,看见自己的手都要心情败坏。这只手指我帮你记下,总有一天让吴德还你,毁一罚十,老子要让他变成人棍!没法让他还,老子就把自己的赔给你,当是这些天,你受苦这些天的赔罪。”
“痛死了……痛哇。”舒兰仿佛听见了安慰,在地上蠕动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别呀,别砍呀,呜呜,掉下来了,救命……”
任天别过头,她像条被人踩扁的臭虫,而他不忍目睹其惨状。
舒兰在疼痛的海洋中载沉载浮,晕眩不已,身体里除了痛,还是痛,好像从出生伊始,就没有摆脱,潜藏在身体里时机一到就爆发的痛感。绝望中,她想起任天,也许无须思考,就已出现在脑海中,只因那是本能:“你快来救我,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小天怎样?”任天知道她会保护好儿子,用她柔弱的肩膀,去扛,去挡,不顾一切。
果然,舒兰迷迷糊糊地:“他很好,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咦?任天的声音?舒兰突然清醒了,身体不听话,头脑却无比清明,是他,他在跟前!女人的本能是一遇上委屈就要诉苦,舒兰也不例外,眼睛半睁着,嘴上就说开了:“天哥,吴德侮辱我,我不想活了,他恶心,他好恶心啊!可我不答应,他就要伤害小天!”
“我知道,都知道。别说了。”任天轻声:“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舒兰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空洞的眸子,像被人抽去了魂魄,呆滞地盯着任天,半晌不动。任天的心早已成灰,被她这样一望,更是如同被风一吹,通通消散。她瘦得厉害,头发散乱,冷汗披面,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灰色,全无往日白皙粉嫩,右手尽被血染,袖子红了大片,黑红色的血痂,散发着血液独有的腥臭。
“天哥?”舒兰试探地问,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唯我独尊的土匪斜倒在墙角,威武的身形仿佛小了一号,泯然众人。忍泪,事到如今,还觉得男子汉不兴落泪,结果憋得肋条疼:“你怎么越活越笨,我掳你,你都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怎么换了吴德,就那么白痴,跑去激怒他,你居然激怒他!”
舒兰万万想不到一见面他就数落自己,惊喜脚架变成深刻怨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看看你的头,伤口都招苍蝇了!”
“老子的事不要你管!管好你自己,越聪明越少吃亏,多学着点!”任天凶神恶煞地嘱咐完金玉良言,发现万难的见面居然变成了正宗的斗嘴,实在不划算,内心柔情起来,语气却还在缓存:“喂,你过来。”
“你不会过来?”舒兰克制住屁颠屁颠爬过去的冲动,她太想念他坚实的肩膀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任天唯有坦白:“老子过不去,三天了,还是软得像泥鳅。”
“早说嘛。”舒兰如释重负,终于如愿以偿爬过去,最快速度扑到任天怀里,半晌不愿支起身子说话。好啊,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暖,好像又回到了黑龙山,一切不幸,不曾发生。
“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任天托起她的手掌,恨不能断整只胳膊,换他一根手指。
“他说你会死,他要你临死之前受尽屈辱,他要你自愿!我恨他!他猪狗不如,凭什么耀武扬威,能活到现在还是牺牲我换来的,他有什么资格恨我?!”说到激动处,舒兰的嗓音都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你任他摆布,我就比死了都难受。”
关心则乱,任天明白,她的一切苦难他都牢牢记下,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好好活着。”
舒兰无言,唯有重重点头。一切都以活着为前提,即使有朝一日,他们大仇得报,而她已经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岂止报仇,富贵荣华,权钱名利,一个死字,统统一笔勾销。
任天抱着她,只觉得不够,倘若真的还能苟活于世,剩下的时光,他都要抱这个柔弱的躯体,直到永远:“我错了。”
“什么错了?”舒兰手上的阵痛一波一波的,此时正微弱地哼唧。
“你劝我洗手不干,我却一意孤行,只管自己逍遥,不顾你提心吊胆,为这个家悬心。我混蛋!”经过这几天的总结与自责,任天产生了比海深的忏悔:“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我死了,这就是墓志铭。”
舒兰悲痛中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还贫嘴……”
“他要你来做什么?”任天才不相信吴德会发善心。
舒兰无奈地:“劝你听他们的呀,无非是尽情折辱,颜面尽失,以报你当日辱他之仇。”
任天震惊,脱口而出:“我已经什么都答应他了!”
那是为什么?剁下她一根尾指,不就是为了威胁任天?可任天早就屈服,他为什么还要下这剂猛药?舒兰的脑子要报废了:“只是为了报复?只因为那天的丢脸,报复就多多益善?他……他是不是疯了,早就疯了?”
任天全方位赞成她的结论,心有余悸:“你们家怎么让你嫁这种人,你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不发生这么多事,谁知道他的真面目啊。我娘说他能干,以后肯定飞黄腾达。”舒兰也觉得后怕,纤弱的身子颤抖不已。
分开才半月,可任天已经尝尽生离死别,恨不能把她变小,别在裤腰带上随时携带随时拥有,摸弄着她憔悴的小脸,胸中柔情之汹涌,前所未有:“吃好喝好睡好,自己好才能保护好小天,你们好,我才能好。记住了吗?”
“可是我一个人……”
“没用的东西,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任天疾言厉色:“我能任何时候都在你身边?我愿意老天也不愿意。在家被父母惯坏,出嫁被老子惯坏,你就不知道自己背负点什么?”
舒兰撅嘴,从前她只要一撅嘴,任天就不忍心对他发火了:“什么都是我一个人……我怕,我就不能怕么?”
任天确实不忍心,看着满面凄楚的她,掉转矛头:“你给老子好好保养身体,听见没有,老子最讨厌丑女人,见一个打一个!”
“我丑?”舒兰瞪大眼睛,仿佛听了世上最荒诞的笑话。
“你成天忙什么,都不照镜子。”任天淡淡地。
确实很久没有收拾自己,舒兰没信心了,捂着脸,惊叫:“真的丑了么?”
“放心,比买菜的大婶好多了。”任天大笑,牵动胸口就是一阵钝痛,可还是笑,{炫&书&网{炫&书&网好{炫&书&网久没有这样开怀,与爱人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为了开心,痛死也是值得的。(虽然如此,我还是不能理解小美人鱼,阿们。。。)
从前他觉得自己喜欢她,就是因为那张俏脸,一颦一笑,风情无限。花解语,玉生香,世界因此而明亮,女人的存在,就是为这世界注入柔情,美丽的事物,没有不占有的道理。可现在,他抱着她,觉得无所谓了,她长得什么样,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真是卖菜的大婶又怎样呢?心比眼睛重要,眼睛最会骗人。越漂亮的东西,越是惑人。
“天哥……谁也不能拆散我们。”舒兰哽咽,眼泪吧嗒吧嗒地。
“谁敢,我看谁敢!”任天梗着脖子,豪气干云。
吃花禽兽》卫何早 ˇ第 27 章ˇ
是美好,总有破碎的时候,是温情,总有冰冷的时候,是幸福,总有瓦解的时候,所以,只要眼前,不要未来,瞬间欢愉,也是欢愉。
吴德一进来,正好看见他们在欢愉。
舒兰酥肩半露,星眸半开,任天低吼阵阵,激情勃发。这是多么儿童不宜的画面啊,多么的罪恶多么的不可饶恕,最令人无语的是居然是在这种生死离别的情况下!
“咳。”吴德怪腔怪调地:“我来的正是时候?”
舒兰一惊,她背对着闯入者,此时欲迅速弹开,被任天按住:“慌什么,咱们亲热,关他鸟事。”
我不慌,我怕丢脸啊,舒兰终究是没克服心理障碍,嗖嗖几下把衣裳穿好,对于这个温暖的怀抱,却是很没有心理障碍的,任何情况下都沉醉其中:“我听你的,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吴德郁闷,相当郁闷,主角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沦为局外人?只有天知道:“咳咳,来人,把她带走。”
守卫应声,只见舒兰依然一动不动,稳钻任天怀中,任天呢,大手勉强弯过去,把那小肩膀小后背楼得紧紧,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哪里是两个人啊,分明早已融为一体。永恒,不过如此。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不,那太俗气,透着假,我们只要实实在在的,相亲相爱相守。人生太多未知与无奈,只有现在,我们相望,烦恼尽消。太少,太短,太匆匆,可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刻,便是一生。
舒兰终究是被带走了,而思念,却是带不走的。
伤口愈合得很慢,十多天,还是不能沾水,不能活动,大冬天的,总是僵硬着手,很容易生冻疮。舒兰还没长过冻疮呢,天一冷,发疼,一热,发痒,一块块的红斑,由红变紫,最后变硬,皮极薄,稍微一碰就破皮,渗出淡黄的脓水。钻心的痒,又是临近伤口,不能挠,忍啊忍,有时嘴唇鲜红,生生咬出了血。
又疼又痒的时候,就通过想任天来缓解痛苦。回忆往昔,他们的小屋,他们的小鹿,他们的天然浴池,他们走过看过的每一寸土地和天空,白云苍狗,夕阳满天,伴随着他们欢愉的山风,春秋冬夏,无边无际。
美是美,可有时,也会潸然泪下。
也许是我过于脆弱,舒兰自责,只是很小的痛楚,放在谁身上,不过就是抱怨几声就过去的事儿,却能引发躯体里所有的伤感,把一切不幸都调动起来,为自己大恸,每当这个时候,觉得世界要完了,所有人都要完了,任它去吧,一起完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好是间歇的,不然真得抑郁。若不是和任天温情一把,身心平衡,还真有可能改变人生观。舒兰不是不庆幸,还好有任天,还好遇着他,不早也不晚,就是那么个倒霉的时候,现在想想,全是能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怎么当时就全是怨恨呢?真是可惜了好场景,本该沉醉其中,好好享受的嘛!
绝望的舒兰又复乐观了,相信任天,相信生活,相信未来。
吴德目的达到,似乎也不怎么再为难舒兰,母子俩得以平静度日。小天长大了,也壮了,会伸手拿东西,不要,就往地上一扔,嘴里会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在喊妈妈。孩子大了,渐渐断奶,舒兰也就不是天天能看见小天,吴德又吝啬得紧,好像多让这对可怜的母子相聚,就对不起江东父老,要多苛刻有多苛刻,有时喝多了,还跑来发一顿酒疯,或咒骂或殴打,舒兰没少受罪,为了那姓任的爷俩,没办法,忍吧。
“你男人不在你隔壁了……”某日,吴德又喝得醉醺醺,跑来折辱一番仇人家属,拳打脚踢一番,最后小人得志地道:“知道他去哪了吗?死牢,县衙的死囚牢。”
舒兰蹲在地上,护住头,无言。
“一打你就叫得跟杀猪一样,怎么着,这回倒是安静了?”吴德踢一下她的腰板,不轻不重,女人经不起大力,分寸得拿捏着点儿,这个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如此,舒兰还是痛得闷哼一声,柳叶弯眉蹙在一起,诉说着所有的不幸。
任天不在隔壁,不与他朝夕相处,呼吸相闻,对舒兰来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她终究是离不开他。坏事经得多了,也就不奇怪还有比这更坏的事,还能说什么?命运捉弄人,捉弄的还不够吗?所以沉默,唯有沉默。
“别恨我,这可不是我害的。”吴德俯下身子,轻声:“昨天,有人夜闯我的府邸,探听我的虚实,摸清所有的路径,被我……”故意停下,观察舒兰的表情,看着那双秀眉蹙得更紧了,鼻翼都在一下下地颤动,于是满意地接着道:“被我雇来的高手发现,恶斗一番,负伤,夹着尾巴逃了。”话音刚落,舒兰也随之松了口气,这个周存道,猫有九条命,果然不假。
看着舒兰如释重负的神情,吴德自顾笑了一会儿,寒声问:“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舒兰矢口否认:“不明白不清楚不晓得。”
“是吗?”吴德还是踢刚才那部位,不重,却奇准:“不说实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舒兰整个人痛得往前一栽,脑门着地,咣当一声,配合惨叫:“啊……我又没亲眼看见,怎么会知道。”
“手指头又不想要了,或者说,整只手都无所谓?”吴德眼都不眨,又踢向那一处伤患。
不要,不要砍手……舒兰有一刹那的软弱,伤处麻了,钝了,倒不显得那样难捱。不要砍手,那种滋味,不止是痛,随着那一下无情的手起刀落,整个人从此不复完整,仿佛随时漂浮于头顶的黑云,提醒你的阴雨绵绵。这一处伤口还没痊愈,怎堪再添一处?可一想到周存道,任天唯一的希望,舒兰的软弱统统去了爪哇国,仰起头,定定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砍下我的头,一样是不知道!”
“砍你的头做什么?”吴德不踢她,因为有一处要害,根本不用触碰,就能迅速达到目的:“你儿子我{炫&书&网{炫&书&网好{炫&书&网久没见了,让人抱来看看?”
舒兰的表情瞬间凝固,渐渐变为灰败。胳膊拧得过大腿吗?轻则酸痛,重则骨折。有时想,出一口恶气也好,别管什么代价,可是……终究不是她一个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周存道,任天的二把手,黑龙山的二当家。”吴德笑得肆意:“你最该恨的,其实是他,若不是他不自量力,企图救走任天,你们这对狗男女还不至于分开呢。”
你才是狗,舒兰腹诽个够,牙也咬得酸了,才算尽兴。压着大哭的冲动,面带调侃:“哦,这个啊,无所谓的啊,反正迟早乾坤会重新扭转回来,错了没关系,改嘛。”
这女人已站了起来,吊儿郎当,无拘无束的样子,而事实情况不是这样,她是最无助的肉,随时都有被切片的可能。吴德不明白她为何无惧,就像不明白任天为何突然态度大变,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在吴德看来,感情是最贱的东西,什么都换不了,可就是有人趋之若鹜,甘之如饴,这就是所谓的脑筋不通吧?这些人的筋真是要定时疏通,才能保证人类正常活动啊。
吴德微微一笑,一句话,就能将这个女人的坚强甩扁在地,稀巴烂外加四处飞溅:“二月初五,游街示众,午时开刀问斩!”
舒兰愣着,半晌,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响声,像溺水者的最后呼救,这声呼救一直持续到她白眼一翻,身子后倒,昏死过去。
天人两隔,最苦莫过于此。
吃花禽兽》卫何早 ˇ第 28 章ˇ
“喂喂,你醒啦?”
“哎哎,你没事吧?”
“呼呼,你已经昏迷一整天啦。”
舒兰睁开眼睛,就看见上方三个女人的盘旋与轰炸,他们瞪着大眼睛凝视着她,带着充分的好奇与那么一点点关心。刚刚清醒的舒兰,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这几个女人倒是有点眼熟:“你们是什么人?”
“噫,跟你差不多的人。”英气勃勃的小个子女人语气中掩不住的率直:“我叫丝吉。”
面庞白皙而秀气的女人笑了笑:“我姓胡,胡郁。”
珠圆玉润的女子总是弯着眼睛,缓缓道:“橙橙。”
这下轮到舒兰发问了,因为她已经想起这几位何许人也,那天非要进来捣乱的就是她们嘛,还跟门口的守卫吵了一架,不欢而去,怎么,今天又卷土重来?这也太奇怪,吴德的小老婆,那么关心自己干什么,不由得放冷了声音:“你们来,该不是看我笑话吧。”
丝吉抿嘴一笑:“妹妹,我们没那么坏,你别怕。”
胡郁撇了撇嘴:“闲得啊我们?你若是他夫人,请我们,我们还不来呢。”
“别看了,那些讨厌的守卫,被我们大骂一顿,不敢拦我们了。”橙橙得意洋洋:“反正我们不怕吴德,他爱把我们怎么样,随他的便,好姐妹却是要结交的。放心,我们虽是他花钱买来的小老婆,却得宠得很,以后妹妹你有什么难处,言语一声,女人嘛,就是要互相照应,不然谁疼我们呢?”
舒兰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地,至今搞不明白这几位大姐哪儿蹦出来的。
“哎,那天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是不是任天?”丝吉眼睛亮亮的问。
“你见过他?”沉默中的舒兰心塑料袋一样被拎起。
丝吉诡秘地一笑:“刺客一走,吴德就把他运去县衙了嘛,隔老远的,我看了一眼。哎呦呦,当时就觉得你好福气,如今纯爷们可不多了。”
舒兰对这几只虽有敌意,听到恭维,却没有不开心的:“嘻,他粗鲁着呢,说话最爱带脏字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