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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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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我的独木桥。

洛玉箫站在那里没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墨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哭了,哼哼唧唧的找奶吃。

“我走了!”我正要催,他张口说道。没等我说话,眼前已经是个修长的背影。没有悲伤,没有欢喜,只有空荡荡的感觉……

“得得得”一匹健马由远及近,不知什么事那么着急。

洛玉箫的眼力比我好,看了一眼便说:“是杨不愁的人!”

说话间,那人到了眼前,翻身下马,第一礼竟是给洛玉箫:“驸马爷有礼!”没容我细问,那人转身对我躬身一礼说道:“杨将军请夫人速速回府,即刻上京。圣上有旨,宣夫人觐见。”

洛玉箫道:“将军不在沙棋关吗?”

“驸马爷,将军动身已经有两日了。请驸马爷和纪夫人立即动身。”

人不能太铁齿,不然总会让你不如意。老天爷啊,老天爷,你是不是活的太久,有点返老还童呢?涮着我好玩儿是吗?

春大娘坚持人老不离窝。我把所有的银子都留给她,她一边哭一边说:“好丫头,大娘在这儿等你啊!你可记得回来看大娘!”

哭的我眼泪哗哗的,墨墨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扯着嗓子干嚎。洛玉箫已经习惯这个软趴趴的家伙,抱在怀里慢慢的哄着。

又是一乘马车,又是马车边青色的人影,只是物是人非,没什么好感慨的了!

杨不愁已经安排好包括奶妈在内的随行人等,还留下一封信。大意是说:当初牺牲我纯系无奈,他会向皇上说明,免了我的欺君之罪。纪家已经恢复门庭,想必我这里也不会有大碍。一切放心,都包在他身上了。

行行复行行,车队行进颇有章法。虽然不快,但是稳当有序。即使晚到也不会晚很多。我抱着墨墨,想着若是真的能平反对孩子也好。我可以不在乎,孩子不行。即使它将来不在乎,那是它选择的问题,我现在不能让它没有选择的机会。乖乖的坐在车里,一边留心周围的景致路况,若是杨不愁说项失败,我还要为自己留一手。

大概行了一半,眼看快到当年劫杀杨不愁的地方。中午的时候,车队找了一个客栈打尖,休息之后继续赶路。,凡是敢接近你的都会杀无赦!而后,她说她要去皇宫,宫里已经被太师控制起来,她要暗中保护皇上。我知道,中了圈套。青月说,在宫里一旦被太师发现就必死无疑,若是我和她一起去,将来成事后,或许还可以求皇上放了你。我曾经求过杨不愁,但是被他拒绝了。如果能让皇上开口,或许也是一条道路。民间只知道纪府被查抄,却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想纪家再如何出事,你毕竟已经嫁了出去,杨不愁总要保护你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他们竟然出卖你!”说着,洛玉箫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边吃边听,试图处理成别人的故事。

“在宫里,消息被封锁的死死的,没有外面的任何消息。后来杨不愁破城,太师自杀,太后被送入冷宫。我见到杨不愁才知道,你逃到村里,还有了……墨墨。那时,他说是我的孩子,我很激动,恨不得第二天就飞到你们母子身边。可是第二天皇上论功行赏,把青月封为安平公主,还为我们指婚。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皇上震怒,杨不愁为我求情。才有了这趟沙棋关之行。皇上希望能让杨不愁劝劝我,可是他们大概都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他的下颌微微抬起,语气间充满激愤。我仿佛可以想见在他意气风发的江湖日子中,那个桀骜的少年是怎样的令人头疼!

洛玉箫低下头,喝了口酒,才自嘲的笑了:“大家都以为我很风光。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娘不过是个妓女,我爹是个——”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墨墨,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我尴尬的扭过头去,他很快说了下去:“师傅在妓院里有个相好,他出来的时候在后街捡到我,我才活了下来。后来,我换了几个师傅,南疆北域的乱闯,才渐渐闯出些名头。我娘很早就死了,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妓女的儿子,会怎么办呢?”

我知道这里有着森严的登记制度。他这种“瞒报出身”的行为会招来满门抄斩的大罪。

“满门抄斩我不在乎,也就是我一个人。可是我还说过,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他看着我,目光炯炯。我头皮发麻:“你还说今后可以娶很多。那都是笑谈,不作数的。”

洛玉箫摇摇头:“为什么不作数?作数。我说‘金盆洗手后’!但是,这辈子我都不可能金盆洗手了!”他目光凄怆,看着客栈门口。

我不敢顺着往下想。

“红锦!”他突然握住我抱孩子的一只手,“我——”

“纪红锦!”门口传来尖细的惊叫,这个很久不曾联系在一起的名字突然冒出来,让人有些不习惯。我茫然的抬头寻找。在一堆灰呼呼的人群里,找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上官飞花!

她的样子颇为激动,我抱着孩子站起来,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忽生河东河西之感。曾几何时,她是被护送珍视的宝贝,而我是凄惶逃窜的丧家犬。如今看她,分明是发配流放的女囚,而我却衣冠鲜明的坐在人群之中!

“你、你没死?”她尖着着,试图冲过来。旁边有押送的婆子,一巴掌推到她:“蹲下!”

我看看洛玉箫,洛玉箫站起来,走到婆子跟前塞了些东西,低声说了几句。那婆子看看我这里,拎着上官飞花站起来说:“看在大官人的面上,去吧!”

过两天就是过年了,三九寒天,滴水成冰。一向养尊处优的上官飞花却穿着薄薄的灰色囚衣,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衣服上还有一些鞭子抽打的破裂痕迹,依稀可见黑色的血污。

我在杨府后三个月与她相处的颇为不错,而且若没她送的三枚金叶子,也没有我的今天。让人送过一件暖和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把孩子交给奶娘,这才相对而坐。洛玉箫已经识趣的出去检查车辆,准备上路。

“你、你怎么?”青紫色的嘴唇哆嗦着,衬着蜡黄的脸色,好像一个五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我苦笑着说:“那天我逃出来了,在外面躲到现在。后来将军发现我的藏身之地,我现在也是押解回京的。”

她看看洛玉箫消失的方向,又打量了一下我:“你?这般押解?杨不愁对你倒很好啊!”说着眼睛已经红了。

我道:“我在逃亡的时候无意中救了杨不愁一命,在我定罪之前他不能撕破脸吧?若说对我好……”我一努嘴,“这个人,对我不错。”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们——你都知道了?”

唉!我倒希望自己永远不知道。还是点点头,推过去一碟茶点,到了一杯茶水:“吃点吧。”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小心翼翼的问,神情仿佛猎人手下的小鹿。我忽然想起她趾高气扬搜查房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叹。

“被劫后就知道了。”

“这么说,回来的时候你什么都清楚?”

“知道。不过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你知道吗?当时我是想跟着他跑的。”

“啊?难怪杨不愁和纪家都没拿这个做文章!”她喃喃的说。

我苦笑着告诉她:“你别忘了,我根本就是假的。无论杨不愁还是纪家,都不会为我说话的。更何况,若不是我,杨不愁怎么能在太师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出城呢?”

一句话似是触动她的心事:“杨不愁!他——好狠!”原本蜡黄的双颊突然遍布红晕,细看之下,眼中泛出根根血丝,整个人恍如厉鬼在世,“我对他那么好,他却逼死我父,灭我满门。直到出城我都相信他总会顾念夫妻之情,救我出来,可是——红锦,他好狠!他要我充军,做军妓啊!”

我听的手脚发凉,这本来是我的结局。我何其侥幸的逃过了!在最初的最初,我不过是抱着大不了一死的想法掏出生天的。若是如飞花这般寄托于人,此时恐怕早就——

端起一杯暖茶,蒸腾的热气似乎可以温暖阵阵寒意。飞花似乎忘了,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一场较量。杨不愁始终站在搏杀的边缘。他不杀死别人,就被别人杀死!

太师自杀后,诏令诛灭九族。九族之外三代以内,无论男女一律流放充军。上官飞花本在斩首之列,却出现在流放途中,应该是有人求情了。

可是这点温情,对这位不知人间愁苦的大小姐来说似乎远远不够,也无法接受。我甚至怀疑她能不能活下去。

“飞花,或许马上就要大赦了。你又可以回来不一定呢!”

上官飞花摇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杨不愁也留不下我吗?”她神色迷离,好像自说自话。脸颊上的红晕愈发的明显,“当时,皇上紧闭内城,坚守不出。杨不愁离京城越来越近。父亲要我以杨不愁妻子的身份进宫送假消息。在皇上出来见我的时候,伺机刺伤皇上。到时自会有父亲安排好的内线把毒药给皇上服下。”

我惊呼:“可是,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会——”

上官飞花摇摇头,好像说梦话似的喃喃道:“那有什么办法呢?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我总要选一个啊!我知道不愁身边有纪青月照顾,将来就是死了我也不在乎了。”

如此看来,上官飞花根本就没有害人的心思,那时的她根本是一心求死!我为她不值!也为她心痛!

“没想到,纪青月不在不愁身边,皇上没有出来。出来的是她假扮的宫女,我认出了她,还没说话,便被打晕,一直关在宫里。后来,纪青月向皇上献计,把我押上城楼,逼迫父亲投降。父亲竟然说我已不再是上官家的女儿!还派人射我!若不是这位洛大侠把我拽回去,我就死在纪青月那个贱人手里!”她说的咬牙切齿,我也拿不稳手中的杯子。

“那个贱人肯定不想我好死。不愁求情的时候,她也跟着求情。现在好了,不愁要买她的人情,我还要在边关受折磨!纪青月!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飞花歇斯底里的喊着,疯疯癫癫的样子惊动洛玉箫和婆子。两人各自分开我们。我看着上官飞花披头散发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活不久了!

这些话可能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了,说出来——这口气也到头了吧?

她恨杨不愁,可是最恨的还是纪青月吧?不然何以在神智昏迷的时候,把所有的责任推到纪青月头上呢?

爱之一字,有多少是非可以说清呢?

第 22 章

上官飞花没有再求我们救她。在那里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不停的诅咒着纪青月。押解的婆子上去拍了一掌,把她打晕在地,强行灌药。洛玉箫小声问道:“我去把她救出来吧?”

我看了他一眼:“救?怎么救了?你不要王法了吗?”

洛玉箫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傲气说道:“王法从来没有入过我的眼!”突的顿住,眼睛蓦然黯淡下来!

我本来想笑话他,见此情形也只能沉默。他的王法是某人,而某人心中有天下的王法。

这边洛玉箫踏前一步,我慌忙拦住他:“别!”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跟她不好?”

“不是!”我低声道:“你可想过救她之后怎么办?”

“之后?”他看着我。我解释道:“救出来之后,她怎么活呢?你能负责到什么时候呢?那时候,如果你管不了她,她还是避免不了今天的命运!”

我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我不想自己或者阿洛再背什么包袱。现在的我们都无法多负担哪怕一厘的重量。

洛玉箫慢慢的收回脚步,看着嘴角流涎的上官飞花,犹豫了:“那怎么办?”

我摇摇头。谁知道呢?

两个押解的婆子灌完药,去邻桌吃饭。她们的声音很低,我听不见。洛玉箫脸上变得铁青。

“怎么了?”我准备离开。

洛玉箫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他们说有人给她们最好的药,一定要保障上官飞花平安送进红帐!不能有任何意外。”

这也不错啊!如果是杨不愁这样吩咐,以他在军队的势力,可能能救出来飞花,也说不准啊!

“谁?是杨不愁吗?”我的口气也轻快起来。

洛玉箫摇摇头:“是青月。”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听见自己血液嘎嘎结冰的声音!

“你怎么了?”洛玉箫低低的惊呼传进耳朵里,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兔死狐悲罢了!”我擦干眼泪,四肢冰凉,心被恐惧紧紧的攫住!

此去京城,会有多少险恶?接过墨墨,跟着洛玉箫走出客栈。身后的沉默令人绝望!

看着有人尽职尽责的每日放飞鸽子,我知道,这一路都有人汇报。

洛玉箫没有多说什么,休息的时候会吹吹树叶。过镇的时候,他终于买了一把萧。呜呜咽咽的声音,符合着冬日的萧瑟,压低了思绪。

有几次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许下那个诺言,无论是纪青月还是他,提起过去都很简单。

在许诺的时候,他一定是动心的吧?

快到京城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了,挑了个机会问了出来。他看着火堆慢慢说道:“那时候,青月很单纯。一心想当扶弱济贫的大侠,救民于水火。我是有名的坏蛋,又伤害了她的朋友,所以她很义正词严的跑来责备我。”

洛玉箫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大致的经过我是了解的。但是这次,他说的很坦诚:“那时我受了重伤,她没有乘人之危,反而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我一直以为女人是很虚伪自私的东西,她让我吃惊。后来她知道赐婚的事情,要退婚;我则北上疗伤,所以一路同行。我的仇家不少,他们知道我受伤了,纷纷来暗算我。虽然我还可以打斗,但是有几次若是没有她的协助,我根本就活不下来。”

“我喜欢随心所欲,很少顾及她的感受。她处处以大侠的标准要求自己,也来要求我。搞得我不胜其烦,但是也新鲜。吵吵闹闹的,我以为那就是倾心。甚至对杨不愁产生了怨恨。在玉门关,她认为我手法太重,那人本不应该死。我忍不住了,大吵一架。她说她瞎了眼才会喜欢我。我很吃惊!一直以来,她是大小姐,是侠女,我不过是个小混混。所以我很开心,没想到,她说我是个自私无情的人,是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人。不值得她这样付出!然后就跑了,那时我就发誓,从今往后我要全心全意的对她,一切以她的安危幸福为重。”

说起来,不过是小两口吵架,一时赌气而已,算不得惊天动地。

“她在军中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找她,正碰上敌军偷袭,乱军中她执意要保护杨不愁——”洛玉箫摇摇头,摸摸自己的脸,“我就被砍了一刀。”

“养伤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准备接受赐婚,因为她喜欢杨大将军。我说,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若要嫁人,我自然会让你开心。后来,我伤愈后先行上京,知道纪府已经李代桃僵准备把你嫁过去了。木已成舟,无可改变。但是太师府找过来,要我杀你。我化妆成车夫,就是你脚踏的那个人,准备在你上车的时候刺杀。那个人要我站起来的时候我一紧动了杀机,没想到你的动作更快,已经踏上我后背。我想看看你究竟什么样,抬头的时候正好有一阵小风吹开你的盖头,你低下头,脸红红的,眼睛却闭着。然后我听见你说‘谢谢’!”他深深的嘘了一口气,“我从没听过那么安静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然后我想,应该退出江湖了。我做了这么多,什么也没得到。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了。”

“既然退出江湖,自然应该有个家。后来在礼堂上,我发现你拜天地的时候竟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想这都是天意吧。”他看看我,眼睛晶亮,我突然想起第一夜的忙乱与慌张,涨红了脸看向别处。

他继续说道:“本来我是要带你走的,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我一定要让青月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所以我做了一个案子,并且引她现身。没想到,她不仅来了,要带走你,还要把我交官法办!哼!我被怒火冲昏了头,什么也不顾了。觉得都死了才好!可是,你走了以后,我自己回到客栈,觉得很孤独。好像你就一直在那里给我缝东西,点着烛火等着我。然后低声说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昏昏入眠。可是,醒来什么都没有。我才知道,我需要一个家,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知道我却不嫌弃我的女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初那个诺言何其荒唐。何况我又那么深的伤害你!你进杨府后,我一直在府外徘徊,有些怕见你。直到最后一天,太师找到我要我帮他做事,我才突然发现也许我可以和杨不愁做笔交易,即使我不可能照顾你,至少可以让你不受他的威胁!”

他扳过我的肩膀:“红锦,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夜!”

我无言,这可能是他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且不说这里面有多少冒险的地方,单他一厢情愿的认定,也让我走了不少冤枉路。我很不爽自己的命在他们一念之间反复,这种不爽几乎让我无法同情他。但是现在不是为自己报仇的时候,眼前就是京城,杨不愁派来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我脱开他的掌控,抱起墨墨。也许他太固执了,换做我或者任何人,早就找了千百个理由,否定八百遍了。偏他就这么硬挺着,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我只能以我的眼界去推测他,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说明,那个诺言本身的含义早就超出事实。也许这也是一种“本我”的表达?因为关乎“自我”,所以格外执着?

这是每个人本能的需要吧?

搬进杨府,一连三天没有见到杨不愁。纪青月也像消失了似的,家里的仆佣都换成新人。悄悄打听了才知道,太师自杀的时候,杨府上下一百多口全部做了陪葬。连这座府邸都是皇上拨地新建的——原来的那座已经烧的干干净净!

我笑着和丫鬟打哈哈:难怪感觉进来时走的路不对,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在似是而非的调侃里,我刻意的忽略了那些血腥的往事。仿佛逃避那些争斗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但是,被晾的越久心里越恐慌。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上官飞花张牙舞爪的扑向我:“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周围是漫天的黑暗,我的手里握着一串木头的佛珠。见到上官飞花扑过来,下意识的一挡,她平白的后退很远,然后飘飘悠悠的过来,幽幽的说:“为什么你们都有人保护?为什么没人保护我?”

我紧紧攥住佛珠,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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