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今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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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种过程，那么什么可以留下？一个人的丰功伟绩，一个人的爱恨情仇都敌不过这些小小的瓷器，瓷盘。他们历经百年，依然在那里，而其他的都已经云淡风轻……
康德嗣和康德懿在和几个专家讨论着一个皇家御用的黄釉暗刻云龙纹寿字碗。
康德嗣抱着手说：“德懿啊，这个可是明清两代都只能给皇后用的饭碗，里外全黄。黄釉只能是皇家独用。只有皇后的是这个，皇贵妃、贵妃和妃使用的黄地绿龙碗。妃的是蓝地黄龙瓷碗，她们还可以再用到黄色釉。可是贵人只能用绿地紫龙瓷碗，与尊贵的黄釉无缘了。而常在，在清代后宫嫔妃中位级较低，她们所用的瓷器是一律的‘五彩红龙’盘、碟。过去的宫中瓷器的配额在颜色、纹饰和数量上都有严格的等级，从皇后到常在逐级递减，这个也叫‘位份碗’”
德懿说：“这个也太复杂了吧，这不就是吃个饭吗，真是讲究啊。”
边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说：“德懿啊，这碗饭不一样的，现如今也不一样啊，能做到天下人都一碗普通的米饭的君王不多啊。在大清朝，雍正帝可是排第一。康熙帝六十年到后来库里银两赈灾都不够的，乾隆帝能六下江南，那可都是雍正帝是十三年的呕心沥血啊。你知道吗，郎世宁，那个死在咱们中国的意大利画师，曾经雍正帝让他画了一幅《瑞谷图》老朽曾经有幸得见一次，上面就五只麦穗啊，可是那是天子爱万民的心，最让老夫感概的是他的……敬天勤民！他，好过他老子，儿子。”
“那是，那是…”康德嗣和康德懿在边上维诺的应承着这个老人。。。
我在不远处边上静静的听着，尹征在另外的角落微笑的和另外的人说这话，我远远的看着他，眼里有一种欢喜和心疼的雾蒙蒙的眼泪。
太子出
夜色慢慢来临，余菼抱着孩子在一个她不知道的房子里。她昨天下班在楼道里被人从后面用什么一蒙在嘴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候，她和宝宝在床上睡的正香甜。
她吓坏了，抱起宝宝看看，还好。这里是哪里？她到处看，是一个四周都有防盗笼的地方，她想去开门，那个门被锁死了。她浑身发抖，跑到窗外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外面只有积雪和她声音的回荡，还有几只乌鸦在枯枝上的阴森的鸣叫。
她吓的大哭起来，这里是哪里？柳妈呢？发生了什么？
宝宝也被她的哭声惊醒了，开始哭了，她一看宝宝哭了，赶快停住了开始抱着宝宝哄。她到处看看，很多东西好像都是准备好的，冰箱里什么都有，床上有宝宝的衣服，尿不湿，奶粉一应俱全。
她看看时间，是下午了，估计宝宝也饿了。顾不了这么多，先给孩子弄奶喝。
她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跑了，谁绑架了自己和孩子？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给宝宝喂奶的时候，她想到了一定是他，是他！
自己给自己找到答案的人，一般就不太会被刺激反而更加冷静，她只能静等。
不知不觉都过去两天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
Scott手下一个小弟和他在展厅附近的一个宾馆里，在等待黑夜的来临。
“老大，这次我和你过去，真是得靠你了。”
“放心吧 ，偷渡过去，然后看看合适的时候，尽量想办法。”
“今天晚上就可以动身了，嫂子已经过去了，找了两个弟兄在外面守候着呢。”很多人在很多时候总是被自己的梦想引到歧途，那是因为梦想没有正确的方向。
“恩”Scott 到现在依然不敢确定余菼会和自己走。
外面已经开始飘起大雪，白茫茫的雪夜让人找不到他该去的方向。
夜更黑，雪更大了。
尹征在和几个专家吃饭，探讨着今天的展览。
张晓在家里窝着沙发里面看书。
德懿在准备设备进口的合同。
德嗣在和老朋友斗茶。
罗颖在美容院熟睡。
天洋在朗丰床头，看着婴儿面露喜色。
这就是日子，它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在你身边出现，而你自己也在其中。
展厅前门的值班的人早就在椅子上进入梦想。在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后门轻轻的开了，几个人迅速的闪了进去。那两个卧底在里面早就事先把保安灌醉了，复制了开那些玻璃箱的钥匙，。
他们把钥匙交给Scott
“你，上去换那些宝贝。”Scott指着一个个子非（…提供下载…）常矮小但是看上去很壮实的男的，说着把钥匙和一双手套给他，“一个个来，不着急。记住啊。”“你们几个下去抬那些箱子，仔细喽，一个个来。”
在那个狭窄的小电梯上铺上棉被，那人蜷缩了进去，每次只能放一个箱子，他全身蜷缩着才可以上去，他的头上绑捆一个头灯。然后又上去一个瘦瘦的男人，几乎是蜷缩成一个虾米才塞得下。
就这样，一个一个的高仿被安置了，一个个珍品被换了下来，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用专用的包装海绵在重新包装好。
等那个小个子终于总电梯里面出来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这个时候，是人的睡眠最好的时候，很难惊醒。
所有的箱子都装上了外面停着的一个货车，Scott拿出一大包钱递给一个喽罗，每人得到了不少的钱。鸟兽状的散了，Scott特别交代那两个安置在里面的人，一定要两周以后分别请假离开，不是辞职。
“老大，我们走吧。”
“恩，走。”Scott和他在夜色里冒着风雪往天津去。如果不出意外，几天就他就可以和这些宝贝和她们一起上船了。
而窑哥和庄主他们却是自己仿冒了另外的一套高仿瓷器，已经陆续运到大山子，他们可以用这些来蒙骗那些不懂但是喜（…提供下载）欢收藏的人，这样也可以再捞到一笔。
冬日的暖阳在一点点的寒冷中，挣扎出了云层。
尹征一早已经到了展厅，而康德嗣和康德懿也因为几个专家今天才能到，所以不得不今天也还在会场。
我在路上遇到堵车，终于今天刚上来前门的车位，急急的赶着上去，老板已经早来了，她的太太也来了。远远的看到他和尹征在聊着什么。
“老板早，师母早。”
“张晓，不错嘛，尹征这个活动我就等明年的巡展了啊！”老板很高兴。
“辛老伯，我带你到处走走吧。”尹征陪着他去看。
“师母，我陪你吧。”
“晓晓啊，我今天太累，就是陪他来，你陪我去坐坐吧。”
“嗯，好的，那，我们去喝点茶。好吗？”
尹征陪着辛寰宇一个个的看着，忽然在一个双耳六面瓶面前停下来，辛寰宇弯下腰仔细的看，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从怀里摸出眼镜戴上，仔细的看着。他看了又看。
“小尹，这个瓶子应该是赝品。！”尹征楞了一下，自己也弯腰看了半天，他心里一惊，但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立刻招手叫了陶泽过去，耳语几句。陶泽去把钥匙拿过来，他自己开箱，轻轻一摸，心里一沉，但脸上他告诉陶泽，“通知他们，展览取消。你去通知康厅长，就说有情况。”
“辛老伯，我想今天您不能尽兴了。我非（…提供下载…）常抱歉。展览要马上结束。”
辛寰宇毕竟历经商场多年，马上明白了，“好好，我正好要出去办事，下次吧。那我先走了。”
我和师母正在喝茶，我刚吃了几口饼干，就听见里面司仪说：“各位来宾，展览因故取消，请各位顺序立场。谢谢。各位来宾，展览因故取消，请各位顺序立场。”
一下子我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反应过来，取消了？！为什么？嘴里还有半块饼干。
只看见老板过来了，低声在师母耳朵边上说了几句。师母脸色有些改变。“张晓啊，我们先走，你进去陪着尹征！”
老板的口气让我有些吃惊，急迫和担心在里面。
刚想说什么，才想起嘴里还有东西，赶快咽下去。“唔，好的，好的。”抬起茶水喝了一口，他们也赶快的离去了，我冲了进去远远的看见尹征正在打电话，好几个人的表情都非（…提供下载…）常凝重和忧心。远远的，康德嗣和康德懿急急的赶了过来。
尹征是给天洋打电话：“天洋，出事了。预展的文物估计被调包了！”
“什么？！”
“我马上来。”天洋在医院和朗丰说：“我有事，你让妈妈他们过来。估计这几天我没时间回来了，对不起，我。。。”
“没事，你去吧，你去把。”
天洋火速的往这边赶来。
我走到尹征身边，悄悄问：“怎么了？”
“估计出事了，要等一下，他们已经报警了，有文物可能被换掉了。”他悄悄的和我说。
“什么！？”我一大声就叫了起来，马上捂住嘴。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那天奇（…提供下载…）怪的遇到那些在后门的奇奇（…提供下载…）怪怪的人。
康德嗣和康德懿过来了。“尹总，怎么回事？”
“康副厅长，文物出事了。”他眼睛冷冷的看着康德嗣。“不会吧，怎么会呢？该不会是你的藏品本身就是赝品吧。”尹征看着他，手都握紧了。“不会的，请你马上召集昨天的几个专家吧。”
康德懿已经变成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
德懿心里一惊，转了一个角落，他给Scott打电话 ，Scott此时在天津，“唐哥，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昨天滑倒了一跤，摔了。文物出事了，你知道吗？”
“啊！怎么会？不会送来的就是假的吧？”scott心想：“可真够快的，我的抓紧走了。”
“三弟啊，这个我起不来床啊，明天我过去啊。你和大哥先忙着，别是伊皇自己的问题，你别慌。啊。”
“好吧。”德懿很无奈，凭他的阅历真是远远不够和唐允川过招。
康德懿放下电话，看到尹征正在幽幽的盯着自己看，尹征看着康德懿，他心里一直奇（…提供下载…）怪，为什么唐允川是投标的 ，但是一直没出现，而康德懿没有参加投标，却和这个事情联系如此紧密？心思缜密的他开始连串很多东西。
GA的人也迅速赶来了。只看见那个领队的人开始分配人手，：“你们去封锁现场。” 整个现场马上被封锁了。
“你，你还有你，提取指纹。”那些马上开始了。
“你，还有你，你，给他们做笔录。”
于是所有人都成为了嫌疑人，尹征等人都被作为嫌疑人开始问话。
我也不例外的被带到单独的地方，一个女警开始给我做笔录。
康德懿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个事情和Scott有关，但是无凭无据，况且他和他们的利益瓜葛太深，说出来总是不合适的，但是不说，估计以后难脱关系。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任何，就说他是来参观的。
康德嗣作为领导，自然是不问话的，他在办公室里和秘书说：“这么大的展览，谁有这个胆子啊？我过去在拍卖行，出过什么事情呢？大惊小怪的。”
秘书附和说：“是，是，嗣爷你说的是。”
天洋到了门口，执勤的拦住他：“干什么的？”
他出示了工作证，“我认识你们队长。”
那些人说：“哦，进去吧。
进去之后，他知道一般都是要做笔录，大哥也不例外的。
他说了几句，那些问笔录的把已经做好的笔录递给他看着，忽然他在一个人的笔录里面，看见一个名字…唐允川！他叫来那个队长 ，问：“这个是谁的笔录？”
“哦 ，这是我们询问这里负责人，这次参加展览的公司那几家，和谁联系的，他说，他曾经问过一个公司的伙计，他们老板的名字。小伙计告诉了他。”
天洋知道大事不好，赶快的和队长说：“这个人一直在海关备案，上次派人盯了失去联系的事情，就和他有关。”那个队长一听冷汗都出来了，心想，“完了，自己先叫人撤的，万一海关把这事先抖落出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他赶快的拉住天洋：“那你看我怎么做比较好？”
天洋看看他，“查查手机定位最后的时间？”“我马上叫人办。”
“对了，你调了录像看了没？”
“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康德嗣在另外的房间慢慢的喝茶，几个专家进来了。“康副厅长，这个，我们几个看过了，全部都是高仿，昨天我们看过的那些真品，真是被人调换了。”
康德嗣的茶杯晃了一下，有些水落在了膝盖上。有些烫，他在心里恼怒的骂了一声：“他妈的。”他就觉得这事有点倒霉。
他并不知道是罗颖私下用了他的名义极力的促成这个预展。
“哎哟，这水可真烫，啊呀既然这样的话，GA的同志来了吗？”
依旧是那种不动神色的官场神色。GA 的队长一路的进来了。
“康副厅长。”
“那个什么公安的同志要抓紧了，回头我给你们厅长要知会一下啊。”
说完，队长忙着和尹天洋去看监控去了。
尹征不知道天洋已经到了，他还在被作为嫌疑人盘问。
打草
尹征作为主办方第一被例为最大的嫌疑人，而且因为所有的展品都是国外的私人藏品，国家文物局也一一备案的。被盘问了很久，但是他非（…提供下载…）常淡定的一一照实说了很多情况。
所以康德嗣才离开展厅，就立刻给GA的厅长打电话了。说了，情况非（…提供下载…）常严重需要大力支持，其实他内心是非（…提供下载…）常担心自己的位子。这样的事件如果处理不好，那是有国际影响的，想想都出冷汗。
康德懿离开的时候惴惴不安的给他嫂子打了电话。
“嫂子啊，展览出事了？”
“怎么了？”罗颖一向不喜（…提供下载）欢这些文化交流的。
“预展的文物被调包盗走了！”
“什么？！真的吗？！你，你找到Scott了吗？”
“他说 ，他在家里摔了，而且这几天都没来过啊。”
“那。。。你大哥呢？”
“大哥回厅里了。嫂子，事情非（…提供下载…）常严重的，我都做笔录了，但是我。。。我”
“你在哪里？”
“刚从展厅出来”
“开车到我公司来。”说完罗颖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罗颖有些意识到自己估计办了一件错事，她拿起电话，给Scott拨电话过去。“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再打，还是关机。
罗颖一下子靠着椅背上。心情有些慌张。但是还没最后确定的时候，她觉得要自己赶快的想后招。但是这个事情，关乎自己，关乎康德嗣，康德懿，她放下电话，就只能等着德懿到了。
德懿在路上开车奔驰往罗颖哪里赶去，他给龚习打了电话。
“龚习，我和你说，出事了，预展的文物被盗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龚习在电话里，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赶快派人去Scott家里看看，知道他住哪里吗？”
“他平时都狡兔三窟的。我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公司吗？”
“知道”
“你过去看看。”
“这事和他有关啊？！”
“你别管那么多，你赶快去，然后给我电话。问清他住哪里？”
“我开车，不和你说了 ，一会给我电话。”德懿把电话挂了。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忧，这个事情弄不好，真是不好说。还是先和嫂子商量吧。
路边很多积雪，在车子的碾压中，瞬间变成了泥泞不堪的黑色，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一瞬间就是天堂和地狱之间，会让人觉得不够真实的幻变。
德懿到了罗颖的公司。罗颖早早就开始在给那些康德嗣的下属打电话了解情况，那几个处长有的居然还不知道，但都是知道闯祸了。于是几个人不自觉的开始团结和靠近，毕竟自保太重要了。
一看德懿来了，罗颖说：“德懿，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但是文物被盗是真的。今天我和大哥因为还有几个专家今天来看，所以今天我们还在会展，但是过去之后，不一会儿，伊皇公司的人说，出事了。我和大哥才过去。开始大哥觉得不会，可是几个昨天和今天来的专家都说全部是赝品。不是昨天的啊！”
“嫂子啊，这个预展本身就是我们自己要开始弄的，大哥并不知道，怎么办？”
“你给唐允川打了电话了吗？”
“打了啊。他说在家”
“我刚才打已经关机了。”
“什么？！”德懿心里一沉，“着了，唐允川一定不在家”
德懿手机响了。是龚习打来的。
“德懿，我去他公司了，公司早就换人了！他们说转手几个月了。找到几个原来的员工，都不知道唐允川的家！”
“我知道了，你赶快过来嫂子的公司。”
“好，我马上来。”
“嫂子，唐允川自己的公司已经转手几个月了。另外一个注册为了这个展览的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德懿慢慢的放下手机。
“别急，德懿大事临门，不可着急。”罗颖想着，如果能够找回，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这事如果被人牵涉出来那可是大事，搞不好被一些人大做文章，就是大麻烦了。
他们等龚习的到来。
Scott已经到了天津港，他把手机换了一个新的号码。但是这个号码也不用几天了。所有的货物他已经放进了早就租好的货舱，只等上船。
开着车来到那个孤零零的别墅，门口的小弟一看他来了：“老大”
“怎么样？”
“嫂子没什么动静，但是听的见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声音，我们一直没进去。”
“嗯，开门”
余菼正在陪孩子睡觉，这里已经呆了几天了，好像和世界隔绝了一样。
“吱呀“门开了，她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