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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放下武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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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一听是沈汇丽的声音,他的身体开始发热,在这个远离家乡远离熟悉目光的宾馆里,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坚硬起来。他发觉自从调整分工后快一个多月了,他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沈汇丽,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自负,然而他并没有得志,更何况政治前途与拥有情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他杞人忧天的表演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残忍和对沈汇丽的不尊重,于是,他对着电话说:“有没有缘份不在于你我是不是在一起,而是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你死我活。”
  这句带有挑逗性的暗示使沈汇丽在电话里很纯洁地生气了:“老板,你说话怎么这样不正经,你在房间等我,我现在就赶回去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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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穿好衣服准备等沈汇丽跟他在床上算账,他一遍遍地回忆着红磨坊里的地毯以及地毯上的汗水,那些清晰的细节就像黄|色录像一样在这个黄昏的空间里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发觉男人在回忆自己的艳遇的时候记忆力最好。
  一个半小时后,宾馆房间的门轻轻地敲响了,郑天良毫无必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很流畅的头发,他在想是不是一见面就跟沈汇丽紧紧拥抱,省略纷繁复杂的前提直奔主题,还是循序渐进地层层深入。他感到这段日子很累,周玉英松弛的身体让他已经没有了激|情,他跟周玉英那种例行公事的夫妻生活,简直就像一个管理很差的单位应付上级检查一样。此刻,他想起沈汇丽风情万种的肉体,决定一进门就单刀直入。
  门开了,郑天良正准备张开双臂箍住沈汇丽,但两条胳膊在半空中僵住了。他吃惊地发现沈汇丽身后紧挨着一个身体无比肥胖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堆着笑。
  沈汇丽进屋后关上门,向郑天良介绍说:“这位是万源建筑集团的总裁,万源先生,万老板。”
  万源伸出柔软多肉的手紧紧握住郑天良的手:“郑县长,你好。多年前我还得到过郑县长的关照,给我发包了合安啤酒厂的工程。”
  郑天良握着万源的手想起了十年前他将万源的钱交到县纪委的事,这个被他搞得狼狈不堪的老板最后还是工程中标了,郑天良却政治上落标到实验区当了主任。时过境迁,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也不会过分计较,郑天良握着万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没帮上你什么忙,差点还坏了你的事。”
  万源满脸堆笑说:“哪里,哪里,郑县长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我非常钦佩你的原则性,只可惜像你这样的干部太少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你的做法我能理解,我想郑县长现在我求你帮忙,该不会将我轰出门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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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笑着说:“当然了,在我的权力范围内,我还是会帮忙的。现在的领导干部为发展地方经济都要学会跟企业家打交道,学会跟企业家交朋友,老赵和小沈这些资本家都是我的朋友,能交上你万源这样的大老板做朋友,也是缘份。不过,我可有点实用主义,如果不能给我们合安的经济建设做出贡献,我就不敢交资本家朋友了。”
  沈汇丽已经给他们泡好了茶,她坐在床上跟郑天良万源面对面:“老板,我跟万总到合安找你就是为了在合安投资的事。在你大老板的关心支持下,罗马假日花园总算立项了,现在我已决定跟万源集团合资共同开发。”
  郑天良愣住了:“你不是说跟赵全福联合开发的吗?”
  沈汇丽说:“老赵本质上是一个农民,太小心眼了,我不想跟他合作。再说他的合和厂要回迁,一时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他只愿出四百万参股,而我们总共投资需要六千万,那点钱根本不管用,我就一脚蹬了他。现在一期工程连征地就要投入四千万,我的财力根本就不够,所以找到了万大老板,万老板现在固定资产总值就超过了一个亿。”
  万源说:“我们集团下面正好有一个水泥厂,还有一个预制件厂,水泥和楼板都可以自已解决,降低成本。”
  郑天良问:“投资比例怎么定?”
  沈汇丽说:“万源集团占百分之七十,我占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由万源来开发罗马假日花园,我是股东之一。”
  郑天良感到自己忙了好半天,却是在为万源帮忙了,再加上这个不速之客坏了自己的好事,心里就有些龌龊,他摆出一副官腔说:“万总,非常欢迎你到合安投资,不过你不能亏待小沈哟,她可是这个项目的真正立项人。”
  万源又给郑天良点上“中华”烟点头哈腰说:“我心里有数,小沈拿百分之二十的资金,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想这个项目是你郑县长帮着办下来的,今后还少不了要你支持,我跟小沈已经商量过了,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郑天良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当然不能答应,他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决不能要你的股份,你送我股份的同时等于也送了我一副手铐。”
  万源看了看郑天良说:“郑县长,反正你给我们帮忙,我们心里有数。不要股份,我也不会忘恩负义的,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讲义气够朋友,这是最重要的,万源集团能发展到今天,靠的就是我的为人,做生意其实就是做人,所以我所结识的厅长市长县长们没有一个人讲我万某人是不够意思的,这一点请郑县长放心。”
  郑天良不敢轻易吃这颗定心丸,但也不会像八年前那样莽撞,所以他只好含糊地表态说:“你的义气对我们共产党干部就是一种邪气,我们的标准不一样,所以你的股份我是不敢要的,抽烟喝酒吃饭,这还差不多,属于交朋友的范围,而除此之外,就违法乱纪了。”
  万源说:“好吧,我们先去吃饭吧,请郑县长到我的食堂尝尝烤全羊和油焖穿山甲。”
  万源这些年从做土建工程起家,逐步到承包省内外好几条高速公路建设,狠赚了一笔后,在河远市买下了一个水泥厂,建了一个配套的水泥预制件厂,又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开了一个“梦巴黎娱乐城”,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万源请郑天良去吃饭的食堂,就是娱乐城三楼的“罗浮宫”。
  “梦巴黎”共六层,三楼的“罗浮宫”金壁辉煌,墙上是米黄|色带暗纹的进口真丝墙布,屋顶巨大的莲花座吊灯碎珠撒银一般照亮了墙上的半裸体女人的油画和铺满了地面的波斯地毯,郑天良一看到地毯就想起了沈汇丽的造型。他感到这个空间不仅比赵全福的红磨坊气派,而且要豪华得多。
  晚上万源找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经理们陪郑天良喝酒,这些经理就像赵全福身边的于文红一样,除了陪酒陪笑陪睡和姿色极具杀伤力外,是不可能“经”手“理”出什么头绪来的。沈汇丽穿一身羊绒套裙,她在桌子底下用腿暗示了郑天良好几次,告诫他不要在美女如云时迷失了方向。郑天良用目光向沈汇丽表示,他的腿绝不会在桌子下面犯自由化错误的,也绝不会跟其他女人以腿相勾结的。
  吃饭过程中,万源一再提出了请郑县长在征地价格上给予关照,“一亩六十五万,征地就要花去一千万,太高了,虽然小区是按欧洲风格建的,但房屋价格实际上是卖不上去的,毕竟合安老百姓经济实力还有限,两千块钱一平方都有难度。我们高标准建设是从长远考虑的,也是从合安的对外形象上考虑的,希望郑县长能把这些道理在县里讲透讲到位。”
  郑天良别有用心却又看似很随意地对万源说:“万总,这个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应该跟宣县长谈一谈,当年你承包啤酒厂工程就是宣县长带去的,是黄市长支持的。”
  万源直截了当地说:“郑县长,我这个人明人不做暗事,睁眼不说瞎话。现在你是抓经济建设的常委副县长,又是叶书记的红人,在你分管的范围内办事,你不点头在合安肯定是办不通的。我当年找宣中阳和黄以恒是对的,现在不去找他们也是对的,这点风向看不出来,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年我找他们办事,事成后也是有交待的,现在只要你出面讲话,他们是不会反对的。我有数。”
  郑天良从万源的话里已经听出了一些意思,也就是说他在八年前跟宣中阳和黄以恒的交往也是事出有因的,这就说明这世界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郑天良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了一些底。
  吃完饭,万源请郑天良到五楼洗洗澡捶捶背,郑天良说他没有这个习惯,下午已经在宾馆洗过澡了,沈汇丽对万源说:“郑县长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不要拉领导干部下水了,我送郑县长回宾馆。”说着沈汇丽就拉着郑天良走了。临走前,万源将一个印有“金陵饭店”的手提袋交给郑天良,郑天良坚决不要,万源说:“郑县长,你真让我太没面子了,我这又不是贿赂你,也就是几包烟,算什么呢?抽烟喝酒总是不犯法的,与腐败更沾不上边。”
  沈汇丽接过手提袋下楼了。郑天良上了沈汇丽的红色“尼桑”车,这时两人就可以在车内无所顾忌地自由地用腿交流了,郑天良先是用腿抵了一下沈汇丽的腿,沈汇丽说:“老板,我在开车,如果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向警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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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就说:“我告诉警察,我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劫持了。”
  沈汇丽说:“告诉我,我要把你劫持到哪里去?是宾馆,还是我家里?”
  郑天良说:“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劫匪将我劫到哪里算哪里。”
  沈汇丽歪过头向郑天良卷了一下舌头:“我把你劫到地狱里去。”
  郑天良说:“我早就想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了。地狱里有什么?”
  沈汇丽说:“你希望地狱里有什么?”
  郑天良说:“我希望地狱里有你。”
  沈汇丽说:“我是陪着你一起下地狱的,当然有我,还有床和地毯。”
  郑天良说:“你就是我的地狱。”
  沈汇丽说:“下了地狱,你就获得了再生。”
  车子迅速地滑过一段灯火通明的大街,然后钻进了一个小区。他们在幽暗的灯光指引下爬上了一幢楼房的一套复式公寓里。
  沈汇丽拉着郑天良进屋后,将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又脱去了羊绒套裙的外罩,于是两条雪白的胳膊就暴露在晕黄的灯光下,这是一套装修得淡雅而清爽的复式公寓,所有的家具和饰物都泛出了琥珀色的光辉,沈汇丽打开了组合音响,楼上楼下顿时灌满了王菲的歌声:“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钻进了你安排好的战局/ 我是一颗无奈的棋子/ 今生注定无处逃离”。
  沈汇丽用两只玻璃杯倒来了英国“威士忌”,她将杯子递给郑天良:“我们喝一杯吧!”
  郑天良说:“有这个必要吗?”
  沈汇丽用迷蒙的眼睛看着他:“这是我对客人的尊重。”
  郑天良接过杯子:“即使是一杯老鼠药,我也只好喝下去了。我是下了地狱的人。”郑天良一饮而尽,而沈汇丽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下嘴唇。
  郑天良放下杯子,将沈汇丽搂进怀里,沈汇丽杯中的残酒泼翻在地毯上,两个人忍无可忍地滚作一团。
  王菲继续在音响里抒情,她的歌声缠绕着两个赤裸的身体盲目而又无济于事地在这个空间里旋转。沈汇丽用洁白的牙齿咬着郑天良的肩部:“我恨死你了,你这么长时间都不睬我,我要让你下地狱。”
  郑天良在沈汇丽牙齿的启发下,像被激怒的公牛,他似乎要耗尽一生的力气,同这个酒香浓郁的肉体决一死战,他喘息声音断断续续地灌进了沈汇丽的耳朵里:“我要死在地狱里。”
  两人翻滚的肉体从地毯上翻滚到沙发上,又翻滚到房间的床上。
  屋外的风声、屋内的歌声、地毯上床上的呻吟声,声声入耳,入耳成诗。
  墙上有一只猫眼钟,钟摆很有节律地按部就班地走着不变的步伐,而郑天良和沈汇丽却毫无节奏地在相互折磨中体验生命的疯狂,这种不计后果的消耗最终让两人土崩瓦解,他们四仰八叉地倒在地毯上,像两团泡软了的面包被扔在晕黄的光线下。
  汗水渗透进地毯,地毯无声无息,任劳任怨。
  狂风暴雨之后,王菲也累了,唱完了,音响就哑了,电流的声音清晰地滑过他们的听觉。郑天良咬着沈汇丽的耳朵说:“宝贝,我想喝水。”沈汇丽用潮湿的手指抵着郑天良的鼻子说:“大哥,我要喝酒。”
  但沈汇丽还是给郑天良倒来了一杯水,沈汇丽喝下杯中的残酒,将酒杯放在地毯上,他搂着郑天良的脖子说着女人常说的一句话:“你真行!”
  得到表扬的郑天良被这句表扬激励着,他翻身骑到沈汇丽的身上,企图重蹈覆辙,可他不行了。沈汇丽抚摸着他力不从心的身体,安慰着说:“没关系。”
  两人依依不舍地穿上多余的衣服,相拥着倒在沙发里。郑天良突然问:“你在市里,难道黄以恒不来找你吗?”
  沈汇丽警惕地看着郑天良,有些生气地说:“我告诉你,我跟黄以恒没有任何关系,当年他看中我的是我能喝酒,是为他的工业区拉钱当陪酒女的,这让我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我不能说他对我没有想法,当年每次到市里出差到省里出差他都要带上我,除了工作需要外,还有其他企图,最终导致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和我的家庭破裂,我为什么要离开合安出去闯荡,就是因为我受不了黄以恒的关心,我讨厌他那种既心怀鬼胎,又不敢光明磊落地表白,说话做事都是阴阴的,真没劲。但我早就跟你说过,人跟人不一样,也不是所有的男女只要在一起就会产生感情,就会上床的。”
  郑天良听了这些话后很舒服,但又有些失望,他当然希望黄以恒染指过沈汇丽,这会使他内心平衡起来。然而沈汇丽说的很像是真的,符合实际,所以他又为沈汇丽不事权贵而兴奋。他将沈汇丽的手攥在手心里,问:“你跟我好,是因为我能帮你忙吧?”
  沈汇丽从郑天良的怀里抽出手,哭了:“八年前你在实验区就答应过我,只要我有什么私事,你全力以赴帮忙,不是我求你,而是你在兑现自己的诺言。我承认,我十几年前就喜欢你这种男子汉的气质,但我只是尊重你敬佩你,并没有想到爱上你,是你让我到红磨坊的,你害了我。我也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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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愧疚地将沈汇丽拉进自己的怀里,说了声:“对不起,我也是一直很喜欢你的,我跟黄以恒不一样的是,他不够坦白,我却是敢爱敢恨的。之所以我们在十几年后能相好上,这是老天的安排,这是缘份。我比你更相信宿命。”
  夜已经很深了,郑天良要回宾馆,沈汇丽抱住郑天良的脖子:“我不让你走。”
  郑天良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的时候离开沈汇丽的被窝的,临走前,沈汇丽将万源的手提袋交给郑天良,里面是四条“中华”烟,还有一块缎面盒装着的“劳力士”手表,郑天良说:“万老板给我这干什么?要值好几百块钱吧?”沈汇丽笑了:“你这个土老冒,这是世界名表,三万多块呢。”郑天良说,“你给我将烟和表送给万老板去吧。”沈汇丽说:“要送你去送,我不送,这点小意思,还不够他在南京一晚上潇洒的小费。”
  郑天良像小偷一样悄悄地下楼了,在小区里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宾馆退房,然后立即赶回了合安,忙着落实下个月深圳招商会的宣传材料。
  郑天良回到县城,上午九点半参加了“合家乐”超市的开业典礼,超市由原县商业大楼与苏州“合家乐”商业连锁集团合资兴办,这个合安县的第一家大型超市是郑天良亲自谈判拍板的,对方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县商业大楼占百分之四十九,完全按“合家乐”经营模式操作,录用原商业大楼职工百分之七十,这是郑天良主抓经济工作后的一个最大的动作,全县上下为之一震,都说郑天良就是有魄力。所以郑天良胸前戴着红花站在剪彩仪式上,沉着而自信。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汽球和彩带在空中飘舞,城乡老百姓将大楼门前挤得水泄不通,郑天良跟宣中阳谈笑风生,脸上放射出功成名就的光芒,摄像机镜头将这历史性的画面一一记录在镜头里。郑天良为这商业大楼合作的事也曾与宣中阳有过一些争议,宣中阳说,如果让对方控股,我们的国有企业等于就是丧失了主权而且职工的利益得不到保证,郑天良说,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百分之百的拿不到工资,还不如让百分之七十的人先拿到工资,更何况税收还是我们的。在这个没有地理优势和经济实力的地方,如果不转让控股权,融资一分钱都是不可能的。宣中阳虽有看法,但还是尊重了郑天良的意见,合作就成功了。
  十点半钟郑天良又去参加了工业区缫丝厂与江苏客商的谈判,郑天良同意让对方控股百分之六十,但对方要求所有的工人全部解除劳动关系,然后由他们根据需要重新聘用,郑天良说百分之六十的职工要上岗,这是我们的合作底线,股份制改造除了盘活存量资产外,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工人重新上岗,而不是拿国有资产换钱花换酒喝的。谈判陷入了僵局。郑天良说谈成谈不成不要紧,中午共进午餐是必要的。在蓝湖宾馆的酒桌上,县经委、计委、轻工局的同志们轮番敬酒,江苏客商李军是一个从事丝织业的个体户,年龄也只有三十岁左右,过于精明就显得更加狡猾。江苏劳动力成本高,蚕茧收购价比这里高百分之二十,郑天良抓住这个利益杠杆,跟李军太极推手,柔中带刚,软中使劲,左右缠绵,上下无边,弄得李军既想撒手,又不忍放了这块带刺的肥肉。
  郑天良在酒桌上称李军为老弟,这种称呼让李军有些手忙脚乱,有钱人往往缺少政治人格的支撑,所以他们需要权力对自己的尊重,一声老弟让李军端起酒杯就要跟郑天良干一个满杯。郑天良说我虽然没有酒量,但老弟如此慷慨,我作为老兄也只能是舍命陪君子了。酒桌上的气氛比谈判桌上总是要轻松友好得多,酒精的作用有时比文件的作用还要大。
  酒过三巡,郑天良对满脸通红的李军说:“老弟,你说挣钱是为了什么?除了自己吃用外,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你的价值不仅仅是钱的数量,还包含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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