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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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但把去年的事理一理,我觉得还是不对,去年三月的时候,小宝带我去见温芷,温芷那时候已有了身孕,那天,我也碰到了卢琉桑!他说他是去庙里找僧人看刀伤,可怎么就那么巧?况且,我爹在那之前一直都为卢琉桑说话的,后来温芷的事闹出来便忽然变了主意,还说卢琉桑非我良人,一定是他那时候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知道温芷是谁?”我问他。
“岳父大人的三房,你因她做出的这些丢丑之事气到这样我也能理解,只不过,为了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崔扶说道。
知道个鸟!这个该死的温芷,和卢琉桑搞在一处还一边戏弄小宝,把好好个小宝害得相思病,还让他从此心里背负了抛妻弃子的重负,实在是可恶至极。我实在想把这信给小宝看,但,还是罢了,小宝已然受了一次伤,若他知道他心里仙女一样纯洁的温妙儿是这等人怕是受不了。
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能和崔扶说,再怎样也是家丑,还是给我爹留点脸面少当一次绿头王八吧。
“那这孩子,怎么办?”我问道。
“要我说,我们就先养着吧,等他长大了些眉目长开了也许就看能断出真假了,若此时送过去,子槿……他那武夫人还不把这孩子生吞活剥了?我们就当救人一命吧。” 崔扶说道。
我哼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温芷有必要说这个谎么?况且,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温芷陷害他,若是一个人行为端正洁身自好,人家怎么就偏偏去陷害他?为何没人来陷害你?”
崔扶笑了,得意地摸摸自己的下巴道:“崔夫人,你这是夸在下洁身自好行为端正?”
我一时没忍住“呸”了一声:“得意什么,你也说这孩子没长开,到时候长大了指不定像谁呢?听说有些男人常把私生子扮成捡来的样子带回家给正室养,让正室当女王八呢。”
崔扶仍旧笑:“王八不论男女都有壳,你怕是当不成。”
虽然我恨不得把这孩子亲手摔到卢琉桑脸上,虽然我恨不得把卢琉桑这个骗子撕成碎片,可……好吧,我得承认我还是没有心硬到那个程度,尤其这个九个月的婴孩成宿成宿的哭、不喝米汤不吃蛋黄的时候。
算了,就当养了小猫小狗吧,小猫小狗惨叫成这样,就算再怎么硬得下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吧?我这长安首富家的大小姐在崔扶的撺掇下花钱请了个奶妈。
“崔相公,你有高尚的情操。”
“哦,为何?”
“朋友的小孩你都能当自己孩子一般精心。”
“崔夫人,你话里有话啊。”
“画里有画,对,我这是长卷画!反正,不管这是谁的种,到时候我都要讨回饭钱,可别想凭什么关系赖掉。”我说道,心里再骂孩子的爹一句。
这孩子是个扫把星。
六月里,我跟崔扶这么说。
“那孩子长得不怎么像扫把,长胖了倒像只小猪崽。崔夫人,为何这么说?”崔扶问我。
“他来了,我那些树苗一棵都没出。”这就是赔得血本无归。
“那是地的原因,崔夫人你这是迁怒。”
“哼,反正,这种子钱、肥料钱、树苗卖的钱我都记在账上让他爹还。”我说道。这娃的爹……我现在有一点点疑惑。
“崔夫人,你的账本有几页纸了?”崔扶问我。
“这小崽子每一项支出都记着呢。”我转身又出去,那小崽子这一个月长胖了一点儿,每天就知道傻笑,谁多瞅他两眼他就能爬过去,像糨糊一样粘人身上。
我今天多瞅了他两眼,他就这么粘上了我。
“这么黏糊的德性,跟你那个无耻的爹一样。”我对着这娃说道,他还听不懂,仍旧傻笑,一边用两只小胖爪子摸我的脸被我一把拍开,“你娘的小东西,跟你爹一样好色。”
他现在还没名字,崔扶问过我,我说叫芦笋吧,崔扶没同意,然后一直就叫小东西来着。
想想我半夜就睡不着,这算什么事,人家奸。夫淫。妇的风。流快活完了弄一个累赘甩给我养,有那么深的交情么?有么?
“崔夫人,睡吧,我保证你明年种的树苗都会出的。”隔着帘子崔扶的声音传来。
“啊?”
“真的?什么办法?”我坐起来,这事关我的发财之道。
“鸟吃过又排出来的种子才发芽。”
“你的意思是,我今年先养几笼子鸟明年拿种子喂它们,然后再蹲那儿从鸟粪里一粒粒的挑?”这主意能让人很久吃不下饭,倒是省粮食了。
“崔夫人,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把种子外面那层油脂去掉就行了。”崔扶说道。
“一粒粒的?那得啥年月啊?”
“嗯,可以用沙子埋两天再搓……”
自诩聪明的我,脑子今天是一点都不转,老想着一粒一粒的解决,崔扶心里一定笑死了。
“你在书上看到的?”
“嗯。”
“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错书了。”
我……我就说这小崽子是个扫把,肯定是个扫把,害得我脑子都不会转弯了。我正想着,那小崽子震天动地的哭声就响起来。我往后一仰躺下了把被子蒙头顶:“崔相公还不去看看你知交的孩子?”
我听见崔扶衣服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是推门的声音。啧啧,可真是知交。
翻个身,哭声。继续翻个身,还是哭声。这小崽子咋这么讨厌,大半夜的想折磨死人么?我翻身下床,趿拉上鞋就往外走:“这倒霉孩子,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么……”
两个丫环并一个崔扶围着那小崽子,崔扶的手搭着小崽子的小手腕上,小崽子哭得脸蛋都红了,嘴咧得后牙床都一清二楚,丫环说他有点烧,唉,又要花我的铜钱了,这半夜里还不知道去哪里请个郎中呢。
“天气热,小孩子难免多些毛病,无妨,明日吃一剂药就好了。”崔扶说道。
小崽子没醒,闭着眼嚎啕着翻身爬起来顺藤摸瓜爬进崔扶怀里,然后——在崔扶胸前不停地拱,就像小猪吃奶一样。
“噗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丫环们开始只是抿嘴儿,这会也跟回音似的笑了起来。崔扶略微有些尴尬,提着小崽子的腋下抱起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塞到了我怀里,我下意识地便双手环住了。
“我没有,她有。”崔扶对小崽子说道。
不知道这小崽子是不是一下子聪明了,立刻就如出一辙地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我……我虽然嫁人了可也还是黄花闺女啊!
“滚你个小王八蛋。奶娘呢?孩子哭成这样她还挺尸呢?”我脸上烫烫地吼丫环,丫环怯怯地说,夫人您准奶娘回家看婆婆了。
那意思就是让这小崽子就小猪一样拱来拱去?
“既然没什么事,你们轮流抱着吧,把他哄睡了,明天早上让伙计去县城里抓药。”我把小崽子又塞回给崔扶,逃也似的走了。
这小崽子好端端又花了我不少铜钱,我愈发郁结起来,我这上辈子到底是杀了谁全家了……而且我发现,丫环们背着我叫他小少爷,莫不是以为是崔扶在外头和人生的?得了,我也别说什么了,爱谁谁去吧。
崔扶某天看书闲了,给小崽子取了个名,叫嘉禾,还跟我解释说有了这样吉利的名字明年我的树苗就大丰收了,那还不如直接叫丰收得了。卢嘉禾,小柴火棍还差不多。我说贱名号养活,就叫小芦笋吧,崔扶笑而不语。
因为树苗今年是出不来了,只好重新翻了地,好在江南天热,此时种些蔬菜倒也还能挽救一些,短工们一时没找齐,索性就给我家的伙计们加了工钱下地跟着短工们干活去,厨娘做好了饭每日里丫环轮流去送饭,因为职分田并不远(实在是我们住得偏了),小芦笋那崽子又磕磕绊绊会挪步了,崔扶常抱着小芦笋去地里瞧瞧,大少爷,没见过,瞧新鲜去。
微风那个吹,晚霞那个好,小芦笋在崔扶怀里张牙舞爪。
“嘉禾又胖了。”崔扶说。
“小崽子猪一样能吃,谁家养了他早晚吃穷了。”我说道。
“娘!”奶声奶气,顺便再崔扶脸上亲了一口,走在旁边的我……要是能忍住就怪了,也难怪小崽子,满院子都加起来就属崔扶漂亮。
“小芦笋眼光不错啊。哈哈哈……”幸个灾乐个祸捡个笑。
崔扶也跟着呵呵笑,然后掐掐小崽子的脸蛋说:“我是爹爹,像她这样的女人才是娘。”
我呸!
“你认是他爹,我可不认是他娘,那种下作的事我做不来。哼。”破地头,有什么好看,还不如回家去躺着睡觉。
崔扶跟我后头直喘:“崔夫人,前面那位崔夫人,但请脚下慢些,可怜可怜我这文弱书生……我这文弱书生还要抱一个娃娃!”
我啐。
我回头,叉腰等着。
“爹!” 这小崽子,管谁叫爹?我像男人么?
没等我开口崔扶又在那边纠正:“嘉禾,不是说了么,我才是爹爹,像她那样的女人是娘。”
“小崽子,再乱叫我给你装箱子里送京城去。”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便问崔扶,“要不你给卢琉桑写封信让他找个借口再来公干,顺便把这小崽子接走。”
“再长长,再长长。”崔扶道。
“哼,小崽子好色那个德性准准地就是跟卢琉桑一脉相承,串不了种。”我翻个白眼。
“言之尚早,尚早。”
这小崽子又在那儿胡乱叫爹娘,我真是想一巴掌抽飞他。
正文 崔公子的心事
八月,小崽子一岁了!崔扶从衙门回来买了几块糖果,当时他正撒欢地在院子里跟厨娘鸡玩,弄得满院子的鸡东奔西跑,他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我呢,坐在房檐下瞅小崽子。
长了几个月,长开了点儿,眉眼依稀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正脸侧脸都不咋像卢琉桑。
死小孩逮住一只还黄毛的小鸡崽跑过来塞我手里:“爹,七肉肉。”
“七七七,你就长了个七脑袋。”
“嘉禾,七糖糖。”我活生生被崔扶这副强调给恶心着了,死小孩倒拎着鸡脚跑过去了,一边甜甜地叫着“娘”,好吧,每日的一点高兴事儿就是这个了。
眼看着崔扶要一股脑把糖都给小破孩子我赶紧嚷了一句:“你想让他早早成没牙的小老头儿啊?给他一个,不,半个。”崔扶依言,把余下的拿给我了,一边还和小崽子说,“你看清楚,别管爹爹要了,这些琐碎事都不归爹爹管的。”
这两个,一个自称爹,一个非要叫娘,不乱套才怪。
崔扶越来越喜欢小破孩儿,还正八经开始教他背诗识字,一副天伦之乐的样子,所有人的吃吃喝喝的“琐事”自然就归了我管。
哦,还有一件事,我这树苗地毁了,丫环们去送饭,其中那个老家是上虞乡下的,不知怎么就和一个短工好上了,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来找我说她想自赎了去嫁人。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正好家里少个吃饭的少些花销,索性我便成全了,谁成想,一来二去的,竟走了三个,还有两个要和小厮配成双的。都说少女怀。春,可这春天都过去半年了!
我跟崔扶说起这件事很是感慨,崔扶倒老神在在甩给我一句:“日久生情,水到渠成,这哪需等到什么时节,又不是猫儿狗儿发。情。”
水到渠成……这话我依稀听过。
八月里,上虞的天还很热,小芦笋这倒霉孩子一天天淘气得要死,一不留神就在哪里弄一身的灰土,还总嚷嚷着热,一天倒要洗个三四回,丫环们也各有活计,这活儿就得我自己动手,于是,我每天都在感慨,死孩子,我上辈子欠你的。这孩子洗澡不消停,老爱往别人身上泼水,揍多少次也记不住,每天给他洗完澡我还得换身衣服,实在是可恶。
这两天尤其热,我想起我爹去年托人拿来的衣服,好像有两件凉快的,翻出来穿上,倒是凉快了一些,只是胸口没什么遮掩总觉得凉飕飕的,还有,胸口有点紧,挤出来那么一道浅浅的沟……我刚换好了衣服,小崽子又跑来说“爹爹澡澡”了……
“把我逼急了看我用洗澡盆把你煮了!”我大声跟他嚷着,他笑得一朵花似的。
“笑什么笑,小小年纪一脸褶子,捏吧捏吧捏成菊花能扫墓时候上坟用了……”还没训完就见崔扶进来了,笑眯眯的,身后跟进来俩人,一男一女,衣饰到首饰无不考究。也是,崔扶的朋友能有那市井混混冯小宝那样的么?
一进门,男的表情倒还一直淡定,女的就像我进门时候崔扶他娘似的,上上下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恨不得都看一遍然后估个价拿个牌子写上:五文。
不知道这女的是哪路神仙。
崔扶简单介绍了下,男的姓柳,女的姓王,夫妻。介绍我是这样的:内子。
“静斯见过嫂夫人。”王氏女子相当有礼,不过口气也是相当生疏就是了。
“柳夫人多礼。”来者是客,咱得客气点儿。小崽子歪着头,拽着我的手。
“嘉禾,来,这是柳世叔柳婶婶。”崔扶抱起小崽子,小崽子立刻闭嘴装不会说话了,甚至还回头朝我挤眼睛,死孩子,没出息。
少不得又是忙乎了一顿晚饭,大热天的,我们家可怜的胖厨娘愣是汗水湿透了衣背,银盆一般的脸上也是汗水淋漓,汗珠各个都飘着油烟味儿。席间他们谈笑风生,又是叙别后离情之类,崔扶只是淡笑也不多插言,直到最后王静斯说“马上就是姐姐的忌辰”的时候他的笑才连淡淡的都没了。
王家小姐和崔扶…… 有奸。情!哦,至少崔扶是单恋,我笃定想到。
他们觉得饭吃到这份上很没味道了,一点也不顾及我想听秘辛的好奇心。柳家两口子自然不住我们这乡下宅院,外头早有精致马车等着呢。没听完全,但是崔扶的伤心事我总不好去活生生给人家撕开,崔扶说去书房静一静,我忙点头,小崽子扯着门框要跟去被我一把揪回来。
“你爹去怀念心上人,你去了他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会吃人的。就像山上的大老虎,嗷呜,一口咬掉脖子,疼死你!”我学了学大老虎的声音,小崽子立刻眉毛眼睛鼻子缩一团了往我怀里一扑:“觉觉。”
看,多乖,小孩儿听话才不会被大老虎吃掉。
小崽子睡着了,我却失眠。不是我介意崔扶的心上人,而是我自己从心里一角挖出一个人来。虽然他在千里之遥的扶风,虽然他定已有了妻子,没准儿还有了孩子,但最起码我知道他平安活着,想来,老天还是眷顾我多些。
我这样的人,其实本来就死心眼,所以记住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不会觉得多累,可崔扶不一样,他是一汪水,能在水上留下这么长时间的痕迹想必是一辈子都去不掉了,对他这样自诩自然之道的人来说,一定是异常的痛。崔扶是个好人,可惜了,可惜那位王小姐去的太早,否则,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倒吓了我一跳。这大半夜的谁来串门子啊?
“谁?”
“崔夫人,可有兴趣月下饮酒?”
“没大兴趣,晚上喝酒伤身,不过,正好我睡不着,喝点酒大概睡得快些,你先拿了酒和盅,我披上衣服这就来。”我说道,想了想折回来开了柜子,我的嫁妆,我的两瓶蒲桃酒,心疼。
崔扶说酒好喝,我说那是,粟特来的,存了十来年了,从京城带来我一直没舍得喝。
“崔夫人,你是瞧我可怜给我酒喝?”崔扶问道。
“非也非也,我瞧谁可怜一般都是扔俩铜钱。”我说道,好在,崔扶不是像邹昉当年那般牛饮。
崔扶不做声,但我余光瞅瞅他的神情,似乎也不是死去活来过不下去似的。
“邹晴,你可还会想起那个人?”他问我,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忙的时候不想,今天想了。”我也喝一口,忽然觉得这酒不够烈,温吞吞软绵绵的。
“你会想起子槿么?”
他这一句话害得我酒呛在了嗓子眼差点咳出了肺。
“这是什么话?我想他干什么?”
“你对嘉禾越来越好了,不是因为子槿么?”
“我呸!因为他?因为他我早就把这小崽子扔山里喂狼去了,我对小崽子好,因为我发现,他好像是小宝……的儿子。”话已出口,如同覆水收不回来,“这件事你不许到处说,要是害了小宝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小宝,就是和你一同开了宝光客舍的那个?”
咳咳咳。
“你想呛死我啊?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么?说吧,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我拍着胸口,崔扶这人咋这么黑。
“还知道子槿来的那次去找过你……”
“停!我可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虽然我粗鄙,可我还知道守妇道。”这个人咋这么可怕。亏了小娘我啥都没干,否则这哪天被他揪出小辫子弄死都只能自己洗干净了脖子等那一刀砍下来。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说你是妇道人家么?”崔扶居然笑着说。
妇道人家……啐。
“那你还想说啥?”我问道,都说了吧。可别吓唬我了。他们这些五姓之家的一个个都神叨叨的。
“你喜欢子槿么?”
“不喜欢。”我立刻否定。
“哦。”
“哦什么哦?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那种人见风使舵汲汲功名攀龙附凤油嘴滑舌,谁喜欢他谁傻。”
“原来子槿有这么多缺点。”
“你才知道呢!那是你被骗了。”
“骗不了你却骗了我,崔夫人,你是暗示你比我聪明么?”
“非也,我只是明示我眼光比你好一点看人准一点,而已。”得意洋洋,喝了一大口酒。
“崔夫人,我们圆房吧!”
噗!我噗!
我一摸胸口,黏糊糊的都是酒,裙子上也是。
崔扶,你他娘的,我再跟你喝酒我就跟你姓,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都谋杀我三回了。
后来的事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我说了些什么怕疼喝醉了壮胆之类的话,崔扶好像也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