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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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刚从司空府回来那会儿,还以为蔡妩是和以往一样,在气他知情不报,气过就算了呢。可是不久他就发现,好像蔡妩这次生气跟之前都不一样了:以前她生气,他哄哄,装装可怜,卖卖苦肉计也就蒙混过关了。再不行,两口子吵吵嘴,卧房里你来我往揪扯一番,然后到床单妖精打架一场,也能顺利和好。
可是这次却不行了:之前的所有招式在这回的应付中全部失灵。蔡妩与其说是在跟他生气,不如说是在跟谁赌气:她不想理他,她躲着他。除了在孩子们面前,她跟以往一样,对他笑意盈盈。可等奕儿他们一走,转过身,她立刻不再搭理他。
郭嘉皱着眉,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蔡妩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几次开口想问,却又怕自己张口后,她会更气。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讨好,跟转播实况新闻一样,每天给蔡妩说许都新鲜事,这里就包括吉平案的进展程度。
蔡妩对那案子并不感兴趣,她对接下来曹操和刘协之间的斗争也没有好奇心:她甚至不用用脑袋想就知道在有贾诩、程昱、郭嘉、荀攸,甚至荀彧的一流谋士团,加上有典韦,许诸,夏侯惇,张辽,于禁、曹仁的一流武将团,曹操对上年轻的刘协,基本就是胜券在握。他缺少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和理由罢了。只要这个理由到了他手里,那么曹操至少能借着它砍掉一半保皇派臣工的头颅。
蔡妩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件事什么时候结束,她在之前给娴儿的信里是说到十月份之前,自己和唐薇肯定能带人去接她,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上京。可是眼下这事闹腾的,一等二等也不见有完结的势头,许都的城门照旧还是严防死守,跟貔貅似的,许进不能出。若是旁人下令,她或许还能走走后门,想法子给娴儿送封信说明情况,可是曹操亲自下的令,别说她给娴儿的信送不出去,就是丁夫人自己给婆家的信都同样送不出去。
蔡妩现在就怕娴儿会得不到信又见不到人,自己胡思乱想乱担心,然后小姑娘头脑一热自己带人上京城。从阳翟到许都,慢的话有小半个月,快的话也有三四天。这一路上,风吹日晒不说,还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散民流寇倒是简单,她带的人足够应付,可万一遇到那种集体行动的贼匪呢?小丫头就是跑都跑不及,搞不好就真被抢了当压寨夫人了。
蔡妩自己在那里忐忐忑忑地乱琢磨,对郭嘉的示弱和讨好视而不见:她开始时其实就是在气他对文若先生的态度,可是后来想想,如果他不那么做,文若先生还会站在曹操这边吗?但是想通归想通,蔡妩心里还是有块小疙瘩。可她又偏偏有没法儿说出来。你总不能让她告诉郭嘉:哦,我生你的气,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文若之间关系,没必要这么耍心眼儿。你可以跟他说呀,你不用瞒着他。你们这样,让我看着心酸,看着惆怅,看着觉得物是人非。
她要是真这样讲,她觉得郭嘉不定又说出什么来搪塞她呢。反正比口才,她是远不如他的。当然还有一条,就是蔡妩自己小心思: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她,他每天尽心尽力地哄着她,甚至他还在苦思冥想地琢磨她。她觉得自己会特别满足: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他们当年在榆山的日子。那会儿没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每天除了看看书,通通信,侍弄侍弄庄稼外就是全身心地扑在她和孩子身上。其实现在抻着郭嘉,对他*答不理也只是她还没享受够这种感觉。说实话,她发现来了许都,她最怀念的还是榆山的六年。清贫却也安乐。
蔡妩想自己终究还是不算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然她就该望夫成龙,全力支持郭嘉所有抱负理想,耗费心力为他周旋在许都大小夫人间,然后盼着他有一天能够权倾朝野,位极人臣!当然和位极人臣相比,蔡妩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郭嘉当初答应她的海上之约:“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带着你和孩子们去东莱看海。”于是蔡妩在郭嘉每次离开的时候,心里都抱着个奔头:忍一忍,忍一忍,这些很快就过去。过去以后,就天下太平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等到她看到司空府吉平那一幕的时候,蔡妩又心生困惑:当真能离开吗?他参与其中,搅合的那么深,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
蔡妩每每想到此间,都会心生惧意:她开始害怕,开始患得患失。她担忧郭嘉身体,怕他撑不到那时候。担忧他撑到了,曹操又不放人了。担忧曹操同意放了人,郭嘉这里会想着平定以后又开始天下,没法离开。更担忧即便曹操放人,郭嘉也同意离开,但是数年朝堂战场,郭嘉明里暗里会树了多少敌?这些敌人在他官职在身时自然不敢怎么样,可他一旦辞官呢?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呢?
蔡妩越想越渺茫,越想越迷惘,仿佛之前所有没有思考过或者她刻意避开思考的事情都通过这一次的吉平事被翻腾出来。她每天心不在焉地处理着家事,懵懵懂懂地调节自己心态,然后又心情复杂地看着郭嘉又一次极尽温柔耐性地跟她聊天,引她开口,给她逗闷子。
只是今天郭嘉的聊天话题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居然脑袋开窍,问她说:“阿媚,你可知道那天我为何叫上文若一道去接娴儿,又为何提前和他约好一道去司空府?”
157、衣带诏事风波发
蔡妩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面上继续对郭嘉*答不理。
郭嘉也不着恼,坐在蔡妩身边执起蔡妩的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软语说道:“我知道你在恼我那天做的事,你以为我是在和主公一道算计文若?因为文若心向汉室?”
蔡妩转了脸,声音平平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郭嘉断然地摇摇头:“不是。主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文若这事。而文若……他可能多半以为我在胡闹,所以心血来潮才拉着他去司空府,结果谁都没想到碰巧遇见了吉平的事。”
蔡妩这才转过身,看着郭嘉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决定问他一句:“难道你当时知道吉平一定会出状况?”
郭嘉眨了眨眼睛,摆摆手:“并不能算全部知道。那天秋猎后当天晚上,陛下就召见了国舅董承。我那会儿就在想陛下会干什么?他会授意董承干什么?推测来推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授意董承,联合朝中忠于皇室的大臣,共同举事,除掉主公。可是等来等去,却始终抓不到相关的证据,而恰在此时,董承却不迟不早的病了。然后就是吉平被宣进车骑将军府的事。”
“当然了,病了请大夫过府,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吉平在出来的时候,左手小指却受了伤?试想一个开方看诊的大夫,怎么会一次把脉就把自己手指头给搭进去呢?”
蔡妩抬起头,眼睛眯起顺着郭嘉话茬接口:“所以,你们就直接认定吉平有问题?干脆就等着他上钩?”
郭嘉蹙了蹙眉:他自然知道这里所说的“你们”只是指他和曹操,与荀彧全不相干。
“并没有。”郭嘉探着身子,轻声解释:“当时只是怀疑而已。觉得可是冒险一试。那时候,即便你没有出现,接下来主公也会让吉平试药的。”
蔡妩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丝难言的自嘲: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的挽救了一次阴谋事件,却原来所有这些都已经是人家算计好了的。
蔡妩咬着唇,又低下头,不再跟郭嘉搭腔。郭嘉看了心头一紧,直接从坐榻站起身,走到蔡妩跟前,在她面前蹲下,拢着她的双手说:“阿媚,你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别都闷在心里,我看了难受。”
蔡妩眼睛闪了闪,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才抬起眸,看着郭嘉,声音微微颤抖:“奉孝,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文若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貌合神离了?”
郭嘉闻言呆了呆,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和复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径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语气幽幽地开口:“没有貌合神离,也不会有貌合神离。”
蔡妩被他语气弄的愣怔了下,然后就听郭嘉没有回身,继续以这种回忆往事的语调说道:“光和六年,我去颍川书院。在那里认识的志才,文若,公达,长文,公则,还有佐治,仲治他们。从光和六年至今,一十八年。期间风波无数,到如今干戈寥落,放眼许都,还能真正毫无顾忌地开玩笑的竟然只剩下了文若一个。这样的情形,你说,我还怎么可能……阿媚,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出现的。我向你保证!”
最后一句时,郭嘉转过头,对着蔡妩郑重其事地开口。蔡妩只是愣了愣,随即带着种对未来形势走向的深深疑虑和浓浓担忧,试探着问郭嘉:“文若先生看似温润,其实骨子里有种天然的傲气与坚持。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和文若先生因为某些事情的看法出现些很难妥协的分歧……奉孝……那时候……你会怎么办?”
郭嘉合上眼睛,带着掩不住的倦意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声音略沙哑地说:“所以,总要有一个人当坏人。阿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一根筋得往一条注定会断的桥上走。落水了,会死人的。”
郭嘉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蔡妩却听明白了。和她对未来的怀疑和猜测不同,郭嘉几乎已经断定荀彧和他在某些方面存在一些不一致的看法。而这些看法可能会在将来某个时刻探出水面,在两人间画下一道鸿沟,然后便会出现一场多年故友,不相为谋,分道扬镳的戏码。
蔡妩垂下眼,坐回榻上,眼看着郭嘉,沉默了好久。就在郭嘉几乎要受不住,准备开口问蔡妩怎么了时,蔡妩终于拿一只手抚上了额头,仰着脸,声音幽幽地说:“奉孝,其实在来了许都我就一直在隐隐担忧一件事:权力这东西,到底有多大的蛊惑力?它怎么就能让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前赴后继,赴汤蹈火呢?有一天,它会不会把我的心上人变得心机深沉,六亲不认呢?先前司空府那里,你状似无意地算计,还是让我担心了一把:当时我就想,你们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你怎么就忍心呢?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
“我的男人依旧还是当年的那个人:他没有磨出战场上的杀伐气,他还是那样吊儿郎当。他没有失了那颗仁义心,他还是会心有黎民。他还有那颗赤子心,虽然被层层叠叠的心计遮盖的更深了,但是它到底还是一直都在。所以……奉孝,我们别闹别扭了。我们和好了吧。”
郭嘉睁大眼睛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争辩说出“其实只是你在跟我闹,我从头到尾都在想法子哄你开心”的话。他只是很配合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拉起榻上的蔡妩,把人拥在怀里。拥的很紧很紧,仿佛要把这几天被蔡妩拒绝,被蔡妩冷落地欠下了的感觉一把全找回来。
蔡妩伏在他怀里任他把自己勒疼勒紧,脑袋埋在他的衣襟处,声音发闷地开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事情,想很多。有咱们在榆山的,有在许都,还有在阳翟的。我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日子竟然还是在榆山时候的。奉孝,你说,等将来咱们看了海,继续会榆山居住怎么样?还是在咱们以前的屋子,还是你给弄得小篱笆。我记得后院里还有一大片的腊梅树,到冬天的时候,会开红色腊梅花,很好看的。咱们到时候还回到那里,倚篱品酒,踏雪赏梅如何?”
郭嘉闭了闭眼睛,狠狠地点点头:“好,等咱们看海后,就回榆山。倚篱品酒,踏雪赏梅。”
蔡妩合上眼,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对此,蔡妩在心里很是嘲讽地自我唾弃了下:有时候还是没出息。明知道那个归隐榆山的承诺就跟一起看海的承诺一样遥不可期,但是只要他给了,她还是觉得自己对将来又有了一个新的盼头。她现在不那么再像先前那阵儿患得患失的担心郭嘉会失信了。因为她蓦然想起郭嘉曾经教育郭奕的一句话:诺不轻许,许则必承。或许和很多人相比,他不算是个君子,他甚至不算是个好人了,可是对于她,他是像很多年前一样:以一种不带喜怒的轻描淡写的方式说出一些能够戳中她心窝的话,然后当做承诺,漫不经心地遵守一辈子。
那天晚上的时候,蔡妩躺在郭嘉怀里,把自己先前那一阵纠结中的所思所想,统统告诉了郭嘉,然后撑着身子问郭嘉:“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什么都没问,一个人就胡乱琢磨?”
郭嘉无声地摇摇头,眼看着蔡妩好久不说话。
蔡妩正被他表现弄的有些发懵时,郭嘉却伸手一把将她带回了怀里,一手环着她肩膀,语气沉缓而郑重:“阿媚,我答应你,等待天下平定,我们立刻回榆山。再也不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蔡妩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在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抱着郭嘉的胳膊放心地合上眼睛,沉入梦乡。迷蒙中,她听到郭嘉在她耳畔轻轻地说:“十年。阿媚,再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天下平定,我陪你走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蔡妩蹭了蹭他手臂,没有睁眼,只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郭嘉见后,眉目弯弯地笑了笑,给蔡妩掖好被角,自己也闭目睡觉去了。
主母解决了心头最大的纠结事,让军师祭酒府的夜色都显得朦胧安逸。
可是在不远处的司空府里,灯火通明的大厅却显出一派压抑和寂静。主位上曹操披着衣服,脸色难看,厅正中,一个浑身伤痕,衣着狼狈的青年人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给曹操讲述董承受诏,密约吉平杀掉曹操的事情。
曹操神色冷峻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眯着眼睛,声音威严:“秦庆童,你今日之言可是属实?”
被叫秦庆童的家仆磕头如捣蒜:“司空大人明察,小人所言句句是真。小人亲眼看见董国舅他私下从怀里掏出过一封陛下写的血书给吉平看。吉平看完,就咬指为誓,说要帮忙除贼呢。司空大人若是不信,小人可现在就领司空大人前往车骑将军府搜查。”
曹操眯起眼睛:“搜查自然是要搜查的。只是孤想知道,孤的悬赏文榜张贴出去这么多天,你为何不早来投报?”
秦庆童神色一僵,抖着身子低下头:“司空大人容禀:小人和小人只有定情的表妹原本皆在车骑将军府为奴,可是有一天,董国舅看中小人表妹的美貌,就强行霸占了小人的表妹。小人心中……”
不等他说完,曹操就不耐地挥手打断了他:不用听他也知道了,这是一宗因私通事发而叛主的事。什么表妹,到底是与表妹定情属实,还是偷情属实,实在不是他想知道的了。
曹操皱着眉,跟身边值夜的许诸说:“仲康,即可点齐兵马,速去搜查车骑将军府。孤要看到这秦庆童所说的血书!”
许诸不敢怠慢,赶紧领命走人。而留下的秦庆童则在曹操不耐烦地挥手手势中,被一旁亲兵拖了下去。在离开的时候,秦庆童还在继续跟曹操辩白:“司空大人明鉴呀,小人所说,当真是句句属实的。”
“拖下去!”曹操手一劈,脸上显出一种厌恶:他不讨厌投诚,也不讨厌告密者,。但是他讨厌这样颠倒黑白,反复无常的小人。
虽然是小人,但是秦庆童告诉曹操的情报确实句句属实的。不管是处于求存心里,还是处于报复心里,秦庆童把关于董承的事,以及他藏血书的事统统都说了个详尽。所以等到许诸带着人冲到董承的家里时,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血书翻腾了出来,但是让曹操惊讶或者说惊喜的是衣带诏下面居然还签着几个同谋者的名字: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吴子兰,工侍郎王子服,议郎吴硕皆在其列。这下子不用费尽心思找同谋了,全在上头明摆上了。
曹操抖着手里血书,冷笑着看着董承。董承基本上是被从被窝里揪扯出来的,身上只着中衣,在深秋的寒风里冷得瑟瑟发抖。可是在对上曹操的时候,又倔强地挺直了脊背,一副绝不示弱地样子。
曹操瞧了他一眼,冷笑着回身:“带吉平上来与他对质!”
董承眼睛一眯,抿紧嘴扭过头不看曹操。完全当曹操不存在的样子。
而等到吉平被带上来的时候,董承才露出一丝动容:他嘴角蠕动了下,看着浑身浴血,全是邢伤的吉平,眼中闪过浓浓的内疚和歉意:“吉大人,董承连累你了。”
吉平没说话,只是满色平静地看了看他,眸中有一丝失望:不多,却足够让他旁边曹操看清。曹操冷着脸跟吉平说:“是不是董国舅让你行刺于孤?”
吉平照旧义正言辞指着曹操怒骂:“奸臣贼子,人人的而诛之!曹操匹夫,祸乱朝纲,弄权维私,国之大贼也!今臣不能与国家除贼,实乃天数!”
曹操闻言脸色一冷,刚要开口让人把吉平嘴巴堵上,却见受刑多日,早就是遍体鳞伤的吉平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居然一下子挣脱了身后押着他的两个兵士,冲到台阶前,趁着众人愣怔之际对着皇宫方向拜了两拜,然后就跟要失贞殉节姑娘一样,头也不回的撞到了台阶上。
等到有人反应过吼出“拉住他!”时,吉平人已经头破血流,断了呼吸。
曹操脸色难看地盯了会儿吉平的尸体,然后手一扬,对着身后人吩咐:“全部带走!仲康,按照名单把这上面所有人连同其家眷,皆缉拿归案!”
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曹操就着人召集一帮手下到府上,“啪”的一下把衣带诏扔在案上,带着火气问道:“诸公如何看待?”
离他最近的郭嘉拿过诏书,开头就是:“朕闻天下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郭嘉眯了眯眼睛,冷笑了笑,随手就把诏书递给身后的贾诩:“文和公如何看待?”
贾诩没接,只睁开眼睛,随意地扫了一下,并没有细看内容。就听他语气平平地说道:“总有一些人,不识时务。”
郭嘉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就着架子,一言不发把诏书递给了荀彧。荀彧脸色难看,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地盯着诏书,仿佛要把上面看出一个洞来才算。盯完后,似乎确定诏书确实是皇帝所写,荀彧才终于垂下手,无声地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就紧接着把东西往后传去。
等传了一圈,到马超手里时,马超忽然疑惑地“咦”了一声:“这东西,我好像知道。”
“孟起!”郭嘉反应很快地叫出声,在看到曹操皱眉后,他带着些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