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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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簪子!」她氣得拍他的手,「你去買好了,買來了我也不戴。」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買,不買。」怕她生氣,他連忙拉住她的手,「我們去藥鋪裡找個大夫仔細地把把茫槺阍匍_些補藥。」
「嗯。」這個提議很好,她很乖巧地答應了。
顏水柔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個消息可把全伯給樂壞了,能看到小傢伙的出世可真是讓人再開心不過的事;當然,樂壞的不只全伯,那個即將要做爹的人更是緊張地跟前跟後,之前那種冷靜自持與傲慢完全都不見了。
三個月的時候,孕吐和嗜睡找上了她,她每天都疲憊不堪,吃什麼吐什麼,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洠в辛耍刻熘荒芴撊醯靥稍诖采希蚜送拢峦暝倮^續睡。
她洠в辛夤芗已e的事情,也洠в辛馊フ疹櫮莻她一直在照顧的男人;不過,世事往往有驚喜,那個對廚房和油煙極度厭惡的男人,居然為了她下廚去做飯。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承認,聰明不凡的某人,不擅長的事情,除了雕刻還有做飯,當他端來一碗燉得亂七八糟的湯,她望著他手指上無數的刀痕,不禁淚流滿面。
「哭什麼,這湯雖然看起來很糟糕,但味道也不是太差,我剛剛嘗了。」他將她從床上扶起來,「真是奇怪,明明按照全伯說的去做,材料都洠僖矝'多,怎麼就是做起來不對呢?」
在她伸手接碗時,他卻突然縮回手,「你還是別喝了,萬一喝壞了……」
「洠шP係。」她微笑著,「你剛剛說了材料都是按全伯說的放,那就不會有問睿!怪灰皇莵y加什麼奇怪的枺鬟M去,這碗湯喝了就不會有事;再說,這是他親手為她做的第一碗湯,她一定要喝。
入口的瞬間,她的秀眉微皺,做了這麼多年的菜,她生平第一次吃不出來他燉的是什麼枺鳎乙餐耆圆怀鲎涛叮畸y也不淡,不甜也不酸,就是五味俱無;能做到這種水準,她真是佩服,但她還是一滴不剩地悉數飲盡,然後再度爽快地稀里嘩啦地全部吐了出來。
這次之後,廚房完全交給全伯暫時接管,他們一致認為阿力只要負責賺錢和照顧她就好。
其實照顧她算是很輕鬆的事情,因為她除了吃,就是睡,再多就是洗澡;不過洗澡她堅決不同意讓他幫忙,因為他每次為她洗完澡之後,都會激動地直喘氣,憋到不行了,就再自己去沖個冷水澡。
天氣越來越冷,他再這樣會受風寒的,所以她不再同意他幫她洗澡,於是變成了她在裡面洗,他則守在外面隨時等候她的吩咐。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將她照顧得妥妥當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樂,就連睡著嘴唇都是往上揚的。
可這晚,一向好眠的她卻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不確定是什麼弄醒了她,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現在晚上反而有些睡不著;又或許是她的身體終於從虛弱的狀態恢復過來了,雖然恢復的時間有點奇怪,但她此時此刻就是覺得精神無比。
他洠в刑稍谒纳磉叄槐厣焓郑仓肋@個事實,因為每天晚上他都會抱著她入眠,她已經習慣被他的體溫和他的氣息包圍;她轉身,看見偏廳有微弱的燭光照過來,起身拿過擱在床邊的衣裳披起,下了床慢慢地走過去。
他的身子背對著她,很明顯是為了擋住燭光不要照到她的睡床上去,他正低著頭,手時不時地動著,伴隨著他的動作還有低低地咒罵聲。
他在做什麼?
她小心地走過去,然後她看見了,暖暖的燭光下,他左手拿著一根烏沉的木料,右手拿著刻刀小心翼翼地雕著,那塊木料已經可以看得出是一支簪子的形狀;他在雕刻,努力地千辛萬苦地想要雕出一朵完美的芙蓉花來,他想要把那支洠苜I來送她的簪子,親手做出來給她。
淚水,猛地衝出她的眼眶。
她用力地摀住唇,想要忍住喉間的哽咽,可惜還是失敗,細碎的抽泣聲從她的嘴裡傳出,他立刻敏感地停下動作轉身望來。
溫暖的橘色燭光中,她披著素色的衣裳站在那裡,烏黑的髮絲鬆鬆地披在肩後,盈盈的眼眸裡淚光閃閃,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掉下來。
「柔兒,你怎麼了?」他慌得立刻扔下刻刀,起身過來摟住她,「這麼冷的天,你起來幹嘛?是不是需要什麼,要喝水或是肚子餓了,還是想要去茅廁?」
他每問一句,她都拚命地搖頭,眼淚滴落到他的皮膚上,燙入他的心底,他摟著她坐在椅子上,將她抱到膝上坐好,伸手為她擦眼淚,輕聲地哄她:「這是怎麼了,我惹你生氣了?」她再搖頭。
「柔兒,你說說話好不好?我很擔心。」她只是哭卻一直不說話,讓他心亂如麻,卻找不到可以解決的辦法。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說話,但她喉嚨哽得說不出來,努力了好久才勉強止住抽泣;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指了指他慌亂中扔在桌上的那支未成型的簪子。
他立刻會意,臉龐發紅,不自在地轉開眼眸,「這個……我還……洠в凶龊谩!顾麑嵲谑呛軟'有雕刻的天分,怎麼努力卻還是不能雕出一朵漂亮的芙蓉花。
「你……你做了多久了?」勉強從嘴裡擠出這句話,可聲音遺是在顫抖。
他的臉頰更紅了,沉默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回答:「十七天。」
也就是說,他已經這樣偷偷地做簪子整整十七個晚上了,可她卻一直都洠в邪l現;她的心裡酸酸甜甜的,各種情感紛紛湧上來,差點又哭出來。
他可以利落地三天就做出一張精美的桌子,卻花了整整十七天還洠в修k法做出一支像樣的簪子來,可他卻一直在嘗試。
她抬手拿起那支非常不成樣子的簪子,簡單的洠в腥魏位y的簪身光滑漂亮,可簪首那朵芙蓉卻雕得亂七八糟;先不說花瓣一片大一片小,單是外形就差點看不出來它是一朵花,如果不是她曾經看過那支碧玉簪的話。
她放下簪子,伸手去拉他的手掌,翻過來一看,滿滿的刀痕。
新傷加舊痕,那雙曾經修長白皙像貴族般的手,因為要養家而不停地辛勤勞動,又因為要給他的妻子做一支她喜歡的簪子還不斷地被刻刀劃傷手……
她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柔兒,不要哭,我一點都不痛。」
怎麼會不痛,又怎麼可能會不痛!她哭得全身都顫抖起來。
「我……我去給你拿藥膏。」都怪她最近這段時間身子太不爭氣,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不然她早該發現他手上日益增多的傷痕了。
「別忙。」他趕緊抱住那個要從他膝上滑下去的小女人,真是的,太讓人操心了,也不想想她現在肚子裡面還有孩子,怎麼可以動作那麼大,「我已經擦過藥膏了。」
她安靜下來,一點一點地撫過他掌上數也數不清的傷口,有的細小、有的較大、有的湣⒂械纳睢⒂械男隆⒂械呐f,滿滿的痕跡;她低頭,在他的掌上柔柔印下一吻,「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她拖累了他,她那天為什麼要去看那支簪子。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他笑著,「如果我有錢,我肯定會為你買下來,可是因為我們要存錢養孩子,所以對不起,我只能自己做一支給你,但我太笨了,總是做不好。」他在雲霧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到適合做簪子的綠檀木,可他卻總是雕不出一朵像樣的芙蓉花。
「怎麼洠д胰畮兔Γ俊
「這是我送給你的枺鳎斎灰晌矣H自完成,再說全伯所有能教我的枺饕呀浫慷冀探o我了啊。」他無奈地苦笑,「還是因為我缺乏這方面的天分。」
「不,我很喜歡。」她拿起那支簪子遞給他,「為我戴上,好嗎?」
「我還洠в凶龊谩!苟疫@支已經做壞了,這段時間他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塊木料,卻還是洠в羞M步。
「這支就好。」她含著眼淚朝他微笑,「我就喜歡不完美的芙蓉花,幫我戴上好嗎?」
誰能拒絕這樣的請求?他接過來默默地為她挽髮,將簪子斜斜地插入她烏黑的髮絲之中,鬢開芙蓉、脂染頰畔,那支並不完美的髮簪卻襯得她典雅而美麗。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入他的肩膀之上,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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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愛你。」
狂喜瞬間將他淹洠У簦瓉硪詾樗f喜歡他,願意跟他成親,已經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可現在才發現,美好過後還有更美好。
比如,她說愛他;又比如,他發現自己也愛她。
「柔兒。」
「嗯?」
「我也愛你。」
她的唇邊浮起湝的幸福的笑,他說愛她呢,其實他不說,她也知道的;有的愛就算洠дf出口,卻還是可以深深地感覺得到。
她對自己當初的選擇,再洠в薪z毫的遲疑了,她不後悔嫁給他,哪怕將來他恢復記憶,不再愛她,她也不悔:至少,他曾經這樣地對她好過,曾經這般地做盡讓她感動的事情,她又還能再要求什麼?在還愛著的時候就努力地愛吧,至於明天,就等到天亮之後再說。
她抬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抱我到床上,相公。」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後呼吸加快。
「我想要你。」她伸舌舔了舔他的耳垂。
他慌得差點抱不穩她,天哪,這種折磨真是既甜蜜又痛苦,多來幾次他肯定會瘋掉;他的下身不斷地發熱發燙,可是不行,「柔兒,你現在的身體,絕對不可以。」
「誰說的。」她朝他笑著,眉眼彎彎,既甜蜜又邪惡,「我現在精神好得很,」可她白天這吐得昏天黑地,躺在床上起不來。
「相公,我想要……你不想要我嗎,嗯?」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的胸膛慢慢地一路往下,撫到那個硬挺的地方,她唇邊的笑意更深,「唔,看來,是想要了。」
他粗喘著胸膛劇烈起伏,一把按住她蠢動的手,原來矜持的女人一旦放開來,可真真是會要人命,「你確定?」
「是,只要你輕一點。」四個月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的忍耐力,也只能到這裡了,他一把抱起她往床榻走去,這麼長時間不能碰她,他早就憋得快發狂了;羅裳輕解,朱唇微啟,人間最美的春色,也不過如此吧。
這晚的他雖然激動雖然情狂,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克制住,生怕碰疼了她。
就著之前誘哄出來的汁液,他抬起她的右腿,側著身子緩慢地插入,不敢像往常那樣一衝到底,而是非常慢、非常緩地試探性地一點一點磨入。
他黑如墨玉般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看到她一個細微的皺眉會立刻停下動作,輕聲詢問,一直到她催促著,他才再度挺進。
終於,完完全全進入了她的體內,他們同時吁出一口氣,感覺已經好久洠в性谝黄鹆耍@種親暱的感覺,實在美好地讓人想落淚。
「感覺還好嗎,嗯?」
「唔……」細細的呻吟聲從她的鼻中哼了出來。
「'唔'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動起來,感覺會更好。」
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可是,他喜歡她的大膽,喜歡她只對他一個人的大膽;撫住她的小腹,他溫柔地抽動著,就算不能盡情馳騁,但能夠抱著她,與她結為一體,這種感覺就已經讓他興奮不已。
這是一次溫柔如水的歡愛,他的每一記動作都充滿著柔情與體貼,那種足可以醉死人的溫柔像一潭慢慢轉動的漩渦,足讓將她捲入與淹洠В戎欠N激烈、狂野的歡愛,感受非常不一樣,原來溫柔也足以殺死人,也更具有殺傷力。
他們很快地就全身顫抖地達到高潮;他輕輕地吻掉她的淚水,安撫她激動的情緒,終於等到她抽泣著平靜下來,在他懷裡穩穩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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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緊她,溫柔地吻了吻她濕潤的羽睫,抱著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抱著全世界,這個世界裡,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幸福,有時也可以就是這般簡單。
第九章
顏水柔以為自己的美滿會就這樣一直延續下去,可卻洠в邢氲剑约簱牡哪且惶鞎谧顩'有預料的那天到來,也洠в邢氲綍䜩淼媚前憧臁
那天小河村迎來入冬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從空中不斷地撒落,空氣中佈滿了初雪的清新氣息,她坐在窗前,抱著暖暖的手爐偷偷掀開厚厚的暖簾,貪看雪花飄落的美景。
阿力今天跟任家大哥上山獵雪狐,他說要打幾隻雪狐給她做件大氅,雲霧山上比山腳下要冷得多,早在兩個月前,山頂已經是白茫茫地一片。
她其實不希望他去的,她有足夠的衣服可以過冬,但他卻還是那麼堅持;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她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變大,他基本上已很少去鎮上送貨,因為不放心把她留在家裡。
雖然他不去鎮上,但他們銀兩卻分毫洠в猩儋崳炊龆啵驗樗阪偵系拿麣庠絹碓酱螅祥T訂貨的人也不斷增加,所以大部分時候他不需要去市集,有很多客人會自動上門拿貨。
尤其是年關將近,許多稍稍殷實的人家都打算做一批新的家俱來迎新年,所以他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今天卻還抽空跟任大哥上山去捕獵。
她撫著圓滾滾的肚子,唇邊的笑更溫柔,這個孩子非常地眨ぃ惶斓酵磉B個覺都不睡,整天在她肚子裡翻天覆地,惹得原本期待孩子出世的阿力心疼不已,一直嚷著等孩子出來要狠狠地揍他;不過,她才捨不得讓他揍他們的孩子呢。
抬眸再度望向窗外,不知道阿力什麼時候會回來呢?他說還要獵些野味給全伯加菜,不知道會獵到什麼,一想到吃的,她就覺得口水又快氾濫了自從她的孕吐停止之後,她的胃口就瘋狂地增大,而且隨時都有一種铮I的感覺,她現在一頓飯吃得都快比阿力還要多了,想到每次在飯桌上兩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迅速地進食,她就忍不住想笑。
洠в修k法,她總是覺得好餓,明明才剛吃過飯,過不到半個時辰她又餓了。
她微笑著伸手拿起擱在一旁的點心盒,取出細細地切成小塊的栗子粉糕放入嘴裡,為它入口即化的香甜口感而感動地半椋а垌贿@是阿力特地騎馬到鎮上為她買回來的點心,因為她最最喜愛「香酥齋」做出來的各類糕點……想到成親以來他對她的溫柔和體貼,她的心就像嘴裡的點心一樣,除了甜,還是甜。
她天天都在期待孩子的誕生,想著孩子會像他或是像她?腦海裡浮現出阿力肩上坐著他們的孩子,而她站在他們的身旁,他們一家三口笑得甜蜜又開心的畫面,她的嘴角自然地浮起笑意,這是他們的未來,讓人期待的未來。
遠方傳來的踢踏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她再度稍稍撩開暖簾一角望出去,看到一隊人馬護衛著一輛華麗非凡的馬車,踩過新鮮的雪地朝她這邊走過來;她的眼眸微微地椋Я碎',然後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群人接近,他們的衣著還有那些名貴的馬兒在在表示,他們不是這附近的人,甚至也不是他們鄰近城池的人。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因為她看到為首的那個人那有幾分熟悉的臉龐,她的心沉了下來;拚命地在心底無數次地祈吨f不要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千萬不要,可等他們越來越接近之後,她的希望落空了。
她認出了那個人!
他們在她的家門口停了下來,為首的那人率先下馬,在院門外穩穩地立定,有禮但清晰地高聲問道:「請問,屋裡有人嗎?」
她悄悄地放下掀起一角的暖簾,咬著唇縮在軟楊上,自欺地希望著,她不回應他們就會走掉,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
「請問顏姑娘在家嗎?」那人的聲音提得更高。
他居然知道她的姓?她的唇咬得更緊,也是了,既然他們可以找到這裡來,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出奇,那麼,他們肯定已經知曉所有的事;而阿力,很明顯的,就是她一直在心裡暗暗猜想的那個「他」!因為她認出了為首的那位,就是當初在京城,阿力無意中救下她之後,留下來處理善後的那個人。
原來她與阿力,竟真的是雲與泥的差別……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心痛苦地抽緊,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快,只要再給她一點點時間,再多給她一點快樂的時光就好,為什麼還是這麼迅速?
「顏姑娘,顏姑娘。」
她不能再不出聲,不然肯定會把全伯引來的,她清了清嗓音,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我在,門洠фi,你進來吧。」
她聽到了腳步聲,很穩很沉,一下一下像是踩在她的心上,每一步都帶來巨大的痛苦;終於,拉開的房門讓她與那人面對面了。
「顏姑娘,在下賀雲飛。」拱了拱手行禮後,賀雲飛直起身子打量著那個坐在軟楊之上的嬌小女人,一頭烏溜溜的秀髮用一根木簪挽起來,她有一張清秀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還有紅潤的嘴唇,不算特別美麗,但分外溫婉動人;她靜靜地坐在那裡,肚子已經很明顯地隆起,眼底一片哀傷之色。
就是她救了他的主子?這麼弱不禁風這麼柔軟的女人,居然救了他的主子?
她有幾分眼熟,他皺了皺眉,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她,而她的肚子……賀雲飛不自覺地望了望外面停放的那輛馬車,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不管怎樣,還是要先問最重要的事:「請問顏小姐,十個月前你在山上救下來的那個人,他在哪裡?」
她緊緊地咬著唇,咬得唇瓣都發白了,卻還是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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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她那樣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不忍心,可要問的話還是必須要問:「或者我換一種問法,顏小姐,你的丈夫阿力此時在何處?」
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顏水柔臉蛋一片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感到了絕望,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阿力拎著重重的獵物滿載而歸,整整四個時辰在山上狩獵,他的收穫讓他還是感到非常滿意的,那幾隻潔白的雪狐,剛好可以給柔兒做一襲大氅,而這幾隻野雞野兔可以交給全伯,讓他燉湯給她補身子。
在山腳下與任大哥分開後,阿力踩著越積越厚的冰雪,興致勃勃地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路上四野茫茫,遠方升起裊裊的炊煙,正好是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