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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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再问你，你身边的那个中年人是谁？是谁怂恿你们进犯流殇的？”
“那个人是……”楼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支暗箭射中心窝，倒地抽搐不止。
“谁？”
阎煞飞身出帐，追击那名暗杀者。
楼进的口中开始溢出黑血，北昂俯身继续逼问：“那人是谁？”
“他是……是……海……厄……”楼进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中毒太深断了气。
“楼将军……楼将军……”古巽匍匐在地，在楼进的身边低泣。
北昂一把揪起他，丢给一旁的士兵。
“好好看管！”
“是……”
不久之后，阎煞返回营帐。
“怎么样？”
“属下无能！那人的轻功十分了得，属下被甩开了……请主上责罚！”
“算了！准备一下，回帝都……”
“是……”
一场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人们还未发觉时，一切已归于宁静……
时光在等待中飞梭而逝，我心头的悲伤只增不减，挥之不去。
思念的苦楚，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腹中的孩子也日渐成长，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
他们陪伴我有九个来月了吧！能够见证他们的成长，是一个幸福的过程。超负荷的肚子，让我只能天天躺在睡榻上数着日子过。
“妈咪好想你们的爹地哦！他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们回家……”
孩子在我的肚子轻轻地动着，宣誓着他们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跟你们说哦，你们的爹地长得很帅，很精明……有时候，妈咪会觉得他像只一肚子坏水的狐狸……呵呵……你们可不要跟爹地说……”
手掌心拂过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它轻微的浮动。
“爹地是很爱你们的……妈咪也好爱你们……真期待我们的见面！”宝贝们仿佛也同意我的想法，挥舞着他们的手脚。
“厄……妈咪很疼诶……居然现在就知道欺负妈咪了！看到时候我不叫爹地打你们的小屁屁……呵呵……”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齐玉白的声音由远及近。
“跟宝宝们聊天呢！”
我与齐玉白的相处已经不再是初时的剑拔弩张，他细心的照顾我跟宝宝我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对他掳劫我的做法不是很赞同，但我的原则让我不能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拒之门外。
“尝尝莫问新采的水果！”
“恩……谢谢！”
“呵呵……”
“宝宝很快就要出世了！真期待……”双手扶着腹部，我笑得一脸幸福！
“恩……产婆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齐玉白……我……我……”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什么？”
“没……没什么？”低头吃着手中的水果不再言语。
齐玉白望着欲言又止的女子，心口隐隐泛着疼痛，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是不会答应的。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他不会放开眼前的女子！
杂乱的野草，残破的高墙，荒芜的庭院，此时一个身影正穿梭其间。他瘦小的身体，被高长的野草所掩埋，佝偻着身子提起水桶，衣衫被水濡湿。
“砰……”古巽吃力的将水桶放在地上，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渍。
对着满园的寂寥，他并不在意，早在沦为质子时就认清了事实。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只是他人的眼中不屑一顾的阶下囚而已。
楼进的惨死，更是让他心灰意冷，曾经他也抱怨过命运的不公，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对于这一切，他唯有接受。当他疲累时，会想起梵嶙辽阔的草原，翱翔于天际的苍鹰，策马奔腾的勇士……还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午后的花园中，石亭子里，他遇到了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女子。艳丽的面容，华美的衣裙，优雅的举止，斯文的谈吐，无一不彰显着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看着她高耸的腹部，顿时让自己明白她已嫁作他人妇……原本以为她会是赤帝妃子中的其中一位，但她却告诉自己并不是他的妃子也不是宫中之人，让自己无须紧张。而在自己的呆愣之际，她却吻了他，虽然只是脸颊！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即使是他的太子妃也没有过。自己的模样总是让别人误解是十三、四的少年，但自己却是已过了弱冠之年，除了太子妃之外还纳有几位侧妃，男女之间的情事他早已经历过！但当她亲吻自己时，自己却像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年一般面红耳赤……而直到赤帝和另一个人到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立场！
那是个美丽的梦境，他多么希望自己不要从梦中醒来……
“啪……”一条长鞭狠狠的抽在古巽瘦削的后背上，顿时一道狭长的血痕渗透了粗糙的布料。
“发什么呆……还不快干活！”一个粗犷的汉子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古巽不禁自嘲他堂堂的一国太子，居然也会沦落到被一个恶奴欺压的地步！唉……自己不是早已认清事实，但为什么还会有此感叹！
“看什么看，小心我抽死你！”大汉一脸凶相地喝道。
古巽无意与这种人计较，再次蹲下身提起水桶。
“啪……”鞭子再次挥向他，但他咬牙忍耐，继续提着水桶前行。
“快点！快点！”
在远处望去，一个瘦弱的背影步履蹒跚，跟在身后的大汉正向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皇兄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北昂问道。
“此次梵嶙军队卷土重来是有人幕后策划，而那个楼进身边的中年人是个关键人物。但人已经不知去向，楼进已死，线索也跟着断了！如果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怕他们不来找我们……静观其变！”
“恩……”
“皇弟，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恩……皇兄你也是！国事固然重要，但也要保重身体。”
“皇兄知道！至于弟妹的事，大内侍卫会继续调查……”
“谢皇兄！”
太阳西沉，夜幕逐渐降临。橘红色的烛火，将黑暗驱散，光点在每一个角落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腹中隐隐的疼痛，将我从梦中唤醒。一整天都觉得肚子泛着一丝疼痛，原本以为是一般的胎动，但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手轻抚着腹部，尽量让自己放轻松，希望可以由此减轻疼痛。但效果似乎不是太好，而且疼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疼！难道是……
手指翻搅着身下的锦缎，肚子一阵疼过一阵，突来的一阵剧痛差点让我痛昏过去。
“啊……啊……莫……莫问……啊……”我的手不知不觉中撕扯着帐幔。
莫问是练武之人，很快就赶到了我的房中。
“夫人……”莫问平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啊……快……去……找……产婆……啊……啊……”腹中疼痛越来越严重。
“是……”
莫问离开后，莫名掀开了帐幔。
“夫人……”站在床前低唤道。
“啊……啊……嗯……啊……啊……”泪水弥漫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莫名此时的表情，只知道肚子很痛。
一方帕巾擦拭着我冒出的冷汗，莫名说道：“教主就来了……夫人，你忍忍！”
“啊……嗯……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被人握住，那人的手似乎在颤抖。
“没事的……产婆就要来了！忍忍……”齐玉白的声音在我的床前响起。
他看上去很紧张，很害怕，这就是我睁开眼看到的齐玉白。
“产婆呢？怎么还不来……”他焦躁地朝外喊道。
“嗯……啊……呜……”我痛苦的声音让他更加不安，握着我的那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不哭……不哭……产婆马上就到！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安慰着我。
“嗯……呜……呜……”
“教主……产婆到了！”莫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站着干嘛！快过来看看她……”齐玉白说道。
“是……是……”
产婆穿过锦被摸着我的腹部，她不时的按压让我疼得不住颤抖。
“嗯……嗯……”
“禀教主……产妇就要生了！能不能……”产婆看了一眼齐玉白的脸色，便不敢再把话说下去。
“吞吞吐吐什么？有什么话快说……”
“教主能不能出去一下……”
“做什么？”
“老身要为产妇接生，教主您是男子……”产婆小声的说道。
“啊……啊……疼……呜……”我失声喊道。
齐玉白望了我一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产婆的要求，说道：“不必了！快开始吧……”
“厄……是……老身这就去准备！”
齐玉白接过莫名手中的帕巾，低声说道：“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腹中的绞痛相较于刚才没有那么疼了，我动了动放在身侧上的手，看着一脸担忧的他，我回以他一抹安心的笑。
屋内人影蠢动，忙进忙出，烧水裁布。
阵痛再次向我袭来，我握紧齐玉白的手，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冷汗浸湿了我的单衣，银丝黏贴在我的脸上，我的指甲陷进他的手心，但他没有言语，只是定定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产婆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她的手时轻时重的按压着我的腹部，让我痛不欲生嘶声哭喊着。
她像是没看到我的痛苦一般，还是继续按着我的肚子。每一秒对于如今的我都是折磨，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很痛你没看到吗！轻点……”齐玉白愤怒的朝产婆吼道。
“教主……老身……”产婆一脸无辜，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
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力地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但是孩子还是没有一点要出生的迹象。痛苦仍在继续，此时产婆的脸上也涔满了汗水，她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都这么久了……孩子怎么还没生下来！”齐玉白望着一脸苍白的我，忍不住问道。
“教主……夫人生头一胎本来就比较辛苦，况且夫人怀的又是双胞胎，自是要比一般的产妇辛苦！”
“不能减轻点痛苦吗？我怕她坚持不了了……”齐玉白心疼的说道。
“这……老身也没有办法！只希望夫人能尽快生下孩子！”
我的秀眉紧蹙，下唇被牙齿硌得出血，终于在一次阵痛中我昏厥了过去。
“虞姬……虞姬……”齐玉白呼喊着我的名字，但我早已听不到。
产婆从莫名手中接过一个药瓶，打开盖子，放在我的鼻间。没过一会儿，我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再次清醒过来。
“夫人……再坚持一下！你一定要配合……吸气……对……吸气……向下用力……”
我照着她的方法努力调试着自己，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再用力……对……使劲……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夫人……再用力……”
“啊……”我的头往后仰，用力向下使劲。
“哇……哇……哇……”我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产婆将血淋淋的婴儿交给一边等候的人，又继续帮我接生。
“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来……再使劲……”
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鼻间再次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将我唤醒。
“夫人……再晚一点，您和您腹中的孩子都会有危险……请您再坚持一下……”
她说孩子会有危险，不，我不能让他在还没看到这个世界时就这样消失！我不能……我不能……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将他平安的生下来。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我再次开始使劲，没过多久，一声洪亮的哭声响彻天际。
太好了！太好了！他们都平安了……
“啊……夫人……您……您……”产婆大声嚷道，手中拿着一快被血濡湿的布条。
“快叫大夫……快……”齐玉白焦急地喊着。
血，原来那是我的血。
生命正在慢慢流失，大量地出血，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我的下体淌出。眼皮也越发重了起来，我觉得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但我还不能，我还没看到我的宝宝们呢……
“宝宝……宝宝……”我低喃道。
齐玉白听到后，急急地喊道：“快……把孩子抱过来！”
丫鬟将孩子抱了过来，望着襁褓中的两个宝贝，我笑着哭了。
“夫人……两个都是男孩！”产婆在一旁说道。
我想摸摸他们，亲亲他们……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做的话，恐怕将来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明白自己正在失去的是什么！
齐玉白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将他们抱到我身边。我的手抚摸上他们稚嫩的肌肤时，那种感觉幸福得让我想要哭泣！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对齐玉白说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径的看着我。
“替我把他们送到冽的身边，答应我好吗？”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我最后的要求。
“不……我不答应！”他坚决的说道。
“你……”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真的好残忍，连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也不答应！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正逐渐的冷下去，再过不久，我的呼吸也会停止，然后……眼皮垂了下来，周围一片黑暗！看来，我与冽今生注定无缘！但至少我曾为他诞下一双子嗣，也算无憾了……就这样吧！我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如今多了几分眷顾……
“哇……哇……”婴儿惨烈的哭声，让我的心不由一痛，将我陷入昏迷的神智拉回。
我的双眸逐渐对上焦距，看到的是齐玉白愤怒的眼神和他手中不住啼哭的婴儿。而婴儿红肿了一半的臀部，就可见他下得手有多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你要是敢再闭上眼睛，我就杀了这两个小畜生给你陪葬……”他愤愤的对我说道。
我相信他说到做到，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身体上的疼痛永远敌不过心口上的伤口，一道裂痕横穿过我的心脏，血流如注！泪水咸湿的味道刺痛了味蕾，更刺伤了我的心！
“我说到做到！如果你想救他们的命，那么你就努力活下来……”
“求你……放过他们……”我恳求道。
“那你就活下来！”他又转头问一个老者道，“她怎么样？”
“产妇大量出血，是产后血崩所致……教主，如若用您的鹭阳神功护住她的心脉，老夫有把握止血！”
“那还不快做！”
“是！”
我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其间我似乎还看到了冽，当我想开口跟他说话时，他就消失了！我蜷缩着身体，在原地等待着他，但他终究没有再出现。
当我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一脸苍白的齐玉白，他静静的倚坐在我的床前。
“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已经昏睡几天了！莫问……去弄点吃得东西……”他头也不回的对莫问说道。
“是！”
他将我孱弱的身体小心的扶了起来，又细心的将被子拉高掖好被角。我默默的看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在想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心里一定在骂我吧！当时我下那么重的手，想骂就骂吧……那样心里会好受一点。”他平静的说道。
“你只是想让我活下来……”我平稳的说道。
“我以为你会……”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
但在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因她刚才的话，她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粗暴的行为，反而一语道出了自己的初衷，也卸下了自己心中的包袱。
莫问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齐玉白边接过她手中的瓷碗，边对她说道：“你先下去！”
“是！”
忽然我觉得她望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恨意，对于女人那种嫉恨的目光，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怎么了！”他问道。
“我可以自己来，你去休息吧！”
“你身体虚弱还是我喂你，来，张嘴……”齐玉白的心里闪过一丝甜味，他可以感觉到她在关心自己。
“我能见见他们吗？”我低低地问道。
“恩……奶娘过一会儿就会把他们抱过来……”
“真的……”
“恩，所以赶快把这碗粥吃完！”
“恩……”我想此时的我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一道弯了吧，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们我就忍不住高兴。
“瞧你高兴的！”他的声音里也透漏着愉悦。
我笑而不答。
“教主……”门外传来通报声。
“进来！”
“是……”
随后两个人抱着两个不同颜色的襁褓走了进来，孩子还不时发出一点声音，更是让我激动不已。
“我能抱抱他们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可以！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看着孩子一步一步的接近，我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的跳动。虚软的四肢让我有些抱不稳孩子，齐玉白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身后，他的手穿过腋下稳住了我发颤的手，他将我和孩子一起抱在怀里。
对于他逾距的行为，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望着怀中肥嘟嘟的小脸，我开心的笑着……才几日不见，他长大了许多。
奶娘又将另一个孩子放在床上，他滴溜溜的大眼直直地看着我。
“哪个是老大？”我问道。
“回夫人的话，红色襁褓的是哥哥，蓝色襁褓的是弟弟……”
“是吗！”
他们的眉眼像极了他们的父亲，鼻子跟嘴巴则像我，至于脸型嘛，是我跟冽的综合。总得来说，还是像他们的父亲多一点……不知道，冽看到他们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忍不住在他们的小脸各亲了一下，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跟冽共同的孩子。
不知道冽他现在怎么样了？
“教主……教主……”
门外再次传来通报声，但这次与前次不同，那人的声音里不仅十分急切而且有些慌张。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齐玉白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出去一下！”
“恩……你去忙你的吧！”
齐玉白带着那人离开了我的院落，我似乎还听到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堂堂主来报说发现有外人入侵。”
“他们有多少人？现在在岛内的什么位置？”
“厄……具体多少数目北堂堂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