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莲艳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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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说别的,我早告诉你我想要女儿。如果不是你长大了,我一定阉割了你让你扮姑娘。”
周围的人都捂著嘴忍笑。我看看司徒雪天,干脆保持沈默。
司徒雪天用扇柄敲敲手心,小声道:“啧啧,这天底下谁穿礼服的样子我都想过,就想象不出莲宫主的模样。今天总算看到,实在不错。但更奇的是,重莲成亲,另一半竟不是我们林二公子。”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谨防老娘听到。
缺右眼道:“老子实在想不通,这衣服可以卖十万!”
我嘿嘿一笑。
司徒雪天道:“宇凰哥,说老实话,那银子你弄哪里去了?”
我道:“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重莲身上那缎子,我用鼻子嗅嗅都知道是天山的货。我一听那价位就知道了。会在人家成亲的时候钻空子骗钱,除了你这缺德的,没人做得出来。”
“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麽。”
“你想瞒我?”
“就算是我做的,你也分不到半两银子。你少把你老爹黑商那套使我身上。”
“谁跟你说我要钱了?我就好奇你怎麽使的。”
“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靠近。
“其实,这银子……你再过来点。”
他再靠近,仔细倾听。
“哇────!”
司徒雪天捂住耳朵,唰地蹲在地上。随即我耳朵就被人拽住,我娘道:“新娘子都来了,你们还闹!”
四人抬轿摇摇晃晃来了,两面开道锣,两位侍女提灯走在轿前,轿後又有两位侍女持雉羽宫扇,四位执事手持红黄团扇,两位执事举伞盖。
舞狮颠轿,鞭炮烟起。
不少人一路追随前来,直到轿子停在礼堂前。
我捂住眼睛。不知道是否不大适应这边的气候,眼睛疼。
娘问:“怎麽了?”
“不知道。”
“你小心别沾水了,不然会很痛。”
“没关系,船都沈了,何必挣扎。”
重莲回头看我一眼。我挪开视线,笑道:“看来是没用老娘给绣的小黄鸟,不吉祥了。”
“宇凰,那个是你的名字!”
缺右眼道:“他的名字不就是小黄鸟麽。”
我在拼命转移自己的视线,但天山的人背著步疏下来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呆了呆。
夕烟苍然。
她一身大袖大衫,大红罗褶裙,深清的褙子和霞帔,头上的凤冠闪闪摇晃。
迈过火盆,舞狮者拦路。步疏掏出红包,同时琉璃射三箭,一箭指天,祈求上天的祝福;一箭指地,代表天长地久;一箭指向远方,祈求未来的生活美满幸福。
步疏嫋嫋来了。
她隔著冠上的珠帘,和重莲对望。
不管是怀著什麽样的目的来此,在场的许多人对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红烛灼灼。
她停在他的面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若隐若现。两人的眼中仿佛再容纳不下别的东西。
“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这会儿不仅是右眼失去光明,左眼也像瞎了一般。我只能听到主持说话的声音。
“水有源,树有根,儿女今朝结婚成家,尊老敬贤双亲,接下来是二拜高堂,愿重甄老宫主等几位老人家挨在天之灵保佑二位一生平安,白头偕老!”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重莲和步疏对著几个灵牌鞠了躬。
“接下来是夫妻对拜,二位新人向左向右转──”
他们转过来,面对彼此。顿时像失了心一般,我握紧刀柄,往前迈了一步。
司徒雪天立刻抓住我。
“一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鞠躬!”
重莲和步疏对著鞠躬。我这才留意到站在他们身後,一脸懵懂的奉紫还有表情委屈之极的雪芝。
雪芝并没有看他们。她看著我。
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她立刻转移视线,又看我一眼,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二拜夫妻恩爱,风雨同舟──再鞠躬!”
他们再次鞠躬。
分明是同样的动作,却是格外沈重。雪芝抓住奉紫的小袖子,往她身上揩泪水。虽然这小丫头实在讨厌,我还是想要过去抱她哄她。
不就是老爹改嫁麽,有必要这麽伤心吗?
“三拜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三鞠躬!”
说是这麽说,听到这句,我终於冲上去。
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拜,已有人提前吼道:
“重莲你这死狗,当年杀了我的郎君,你也别想成亲!”
重莲没有回头,只是往前站一步,靠近步疏。
一个瘦小的身影蹿出。
黄昏倏尔而逝,突临的黑夜将一切吞没。
那身影还没靠近重莲,重莲已摘下步疏头上的凤簪,於指尖轻轻一弹。
一道银光闪过。
那女子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这时才看清楚那张清秀洁净的脸蛋,竟是後池。她汗流浃背,一点也找不出当时纯洁或是凶煞的模样。
凤簪刺入哪个地方别人未必知道,但谁都知道,重莲并没下杀手。
这时视野清晰了些,总算知道跃跃欲试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例如重莲身後的楚微兰,表情难看得很。
“我的婚礼也轮到你撒野?”步疏抬头,即便隔著珠帘,也知道她的表情不再娇羞,“为你的夫君?你为了什麽我会不知道?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丢你的人!”
後池眼眶发红。若有力气,她必然要将步疏戳出几百个洞。
楚微兰也渐渐愤恨。她一甩手,一支袖里剑飞出。
步疏身形一闪,躲过。她从腰间抽出暗器,瞬间扎入楚微兰的脸颊。
楚微兰脸上立刻涌出大量鲜血,漂亮的脸废了。她撕心裂肺地惨叫。
步疏淡淡笑道:“若不是看你这麽丑这麽可怜,我一定不会手软。”
楚微兰一边哭喊,一边看著重莲。重莲的眼中仿佛没有任何人。
人群中的很多女子都疯狂了。她们看著步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没有人再敢出手。
还好方才我没有出手,不然我就算打过步疏,重莲也会帮她干掉我。
重莲没有娶错人,步疏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她已足够美丽,足够强大。
十里红莲豔酒七十
一帮人进来,拖走了伤员。步疏拨弄著珠花,巧笑嫣然。
一切又在瞬间恢复原样。
重莲拿起秤杆,轻轻挑开步疏的珠帘。
烛光花影,清风飘香。
步疏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她是重莲的新娘,也没对我笑,我却在瞬间有些心跳失速。
重莲半侧著脸,情绪藏得很深。
龙涎香,鲛绡缎,两个金盏酒杯送到他们面前。他们端下来,对著彼此举杯,交杯。
恻恻寒轻,画楼上箫声四起。
大红缎子的主人竟看去有几分落寞。
酒声,酒香,美酒断肠。世界再无别的声音。
这样的婚礼,这样的祝福,也只有发生在这样的金童玉女身上。
平湖春园夜间更加撩人。他们选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再无法闻到重莲的味道。
他精神失常的时候,常常坐在重火宫的小园中,呆呆地看著花花草草。我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稍微一不小心,他的味道就消失了。坐得远远的,看著他,趁他睡著的时候拿衣服给他盖上,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颊,其实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而现在,他已经站在我够不著的地方。
新郎新娘向宾客敬酒。
步疏生性高傲。别人就算干了酒,她也只是小酌一口,甚至只是摆个动作,嘴皮子都不挨一下杯口。
我以为重莲也是这样的人,但我猜错了。
他一个个敬过来,每次都将酒斟得满满的,几乎要溢杯而出。每次,他都毫不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
人群中有人不断起哄,大笑著说莲宫主好酒量。
最後他站在我的面前。
以前就算喝一口,他也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此时,他起码喝了一斤陈年女儿红,举止却正常得很。
如果不看他的眼睛,我会以为他真的是海量。
我知道他醉了。因为他看了我很久,都没有举杯。
这时我只是看著他,没有目的,没有欲望。却是很简单地想起了过往。
那些在疏影灯火下的放浪逍遥,烟月年华。
分明是缥缈轻浮的记忆,却分外疼痛沈重。
他终於举杯。
所有人都看著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忍过这一关,之後又是新的生活。
我接过他的酒杯,非常小心地避开他的手,笑道:“鄙人酒量欠佳,喝不了多少。宫主分我一点就好,有些不成体统,还望见谅。”
我斟酌著,把所有酒倒进入我的酒杯,然後仰头喝下。
我擦擦嘴,他还在看著我。我冲他眨了眨单边眼睛,他才有些迟钝地做了个假动作。
然後他再没看我,转身走掉。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他把重要的宾客都敬完了,最後人家连赞叹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去并不忧伤,微笑著和别人敬酒,不像在自残。所以,没人认为他醉了。人们只是睁大眼睛,哑口无言。
估计过不了几天,江湖上对重莲的酒量又有惊天动地的传言。
最後一个人敬完,步疏挽著重莲走向洞房了。
他又一次从我面前走过去,却没有再看我。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後消失在回廊中,大红缦布下。
我在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我知道他已成亲。
这一夜过後,他便是别人的丈夫,他便要与别人白头偕老了。
半个时辰後,人群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几个酒鬼在那里念念有词: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重莲才二十来岁就娶了最美的女人,我说,女人要看外貌也可以。看我,除了眼睛小了点鼻子肥了点脸大了点头发少了点,似乎也没什麽缺点。”
缺右眼在他旁边一坐:
“那我和林二少岂不只是缺了眼睛?”
“人家林二少缺了眼叫邪气,你是憋气。他就是俩眼都缺了都有女人围著爱。”
“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女人咋了?”
“请叫我裸奔几十年的千手观音。”
我坐在旁边和他们阴阳怪气地乱笑,发现很久老娘都没来拧我的耳朵,觉得有些奇怪,一抬头,看到所有人都看著门口。
人们吃惊,并不是因为死人复活。而是因为这个人腿上的六尾火狐。
六尾火狐只有三条。三条里有两条又是女的。
所有人都还处於呆滞状态,林轩凤已经朝众人拱手:
“在下来迟,对不住各位英雄。”
他相当自在优雅地走到我们身边。意料之中,我听到楼颦珂酒杯摔碎的声音。
缺右眼的眉头皱成一团。
林轩凤走到我身边坐下,完全无视别人的注视,冲我眨眨眼:“我速度快吧?”
“你是飞过去的不成?”
“所有随从都损了。速度当然快。”
“怎麽回事?任务完成了麽?”
“完成了。不提这个。你知道不知道剑神陵的事?”
别人的视线几乎在他身上灼出几百个洞,我都觉得不大自在,他却没有反应。
“说那有什麽宝剑,我没什麽兴趣。”
“你不想去?”林轩凤又眨眨眼睛,一只手就伸到桌子底下,握住我那里。我顿时精神抖擞打了个哆嗦,拍掉他的手:“喂喂,人很多。”
“能否拿到剑无所谓,我们可以一路上找点好玩的事做。”
“好啊。”我朝他笑笑。
“笑得真假。”林轩凤乜斜我一眼,小声说,“凰弟,你不准想别人。”
我给他麻得浑身颤抖。坐旁边的缺右眼也忍不住骂娘了。
林轩凤用手撑著下巴,笑容柔柔的,眼神也是分外媚人。只是,我的精神完全无法集中。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
“我去茅厕,一会回来。”
月朗星稀,平湖春园皎白一片。拐了几个弯,进入茅厕,我解开裤带,却摸到裤子上湿润一片。
我正觉得自己发情期到了,却闻到一股腥味。
不是那种腥。
我急忙冲出去,在月光下一看裤子。
──一片猩红。
我慌了,连忙跑回去。却听到花丛中有人轻轻咳嗽。我拨开花丛,看到尾随而来的林轩凤,还有他满口的血。
我抱住他的肩,急道:“怎麽回事?谁下的手?”
“没事,没事。”他摸摸我的头,轻轻搂住我,“我们在一起就很好。”
“是谁?告诉我。”
“不要问了,那些不重要。”他声音越来越微弱,“这几年,我没有哪一天不会想到你。你看看,我们分开这麽多年,还不曾像现在这样亲密过。如果你喜欢重莲,我无所谓的。只要他给我留一点空间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的心顿时凉下来。
“……是他?”
“别问了,乖。”他拍拍我的头,“去给他说,我不介意你和他在一起。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没有什麽关系。和他商量一下,他当大的,我当小──”
我捂住他的嘴,恼道:“他伤的你,对不对?点头或者摇头。”
林轩凤的眼神很温柔。他却不作任何反应。
“那好,现在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好好休息。”
他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我送林轩凤回客房,替他清洗了血迹,换衣喂药,守著他睡著。
直到凌晨,我才出去。
天刚破晓。
平湖春园的红莲盛开著,如同寂夜中女人飘散的衣裙,美豔而不祥。
一定要和重莲撕破脸说话。不然林轩凤的性命有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可是怎麽说,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一路冲向他的後院,打算守在门口等他出来。
可是刚走到一半,我就停住脚步。
湖心的小亭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
重莲的新郎装半解,露出白色的里衣。红衫长长垂落在地上,随著散开的长发,几乎要和满世界的红莲连成一片。
他安静地坐在亭中,手中提著一个酒坛子,脚底滚满了酒坛子。另一只手正握著一支簪,细细地拨弄著。
一支金簪,上面一朵红玉雕的莲花。
开始想做的事无法完成了。我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想离开,可是,无法不看他。
他脚下的酒坛子轻轻滚动,碰撞出叮咚的声音,伴著画楼上的箫声。轻灵而又遥远,让我想起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像是我和他依偎时,他在我耳边呼唤的声音。
像那个夜晚,他在星月下摇晃著小小的枝条,轻轻地说著:凰儿,这是凤凰竹的竹叶。
而夜晚已经结束。
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漫长而又艰难。就像一个人从出生,到老死。
十里红莲豔酒七一
翌日便是大大小小的仪式,老娘代表天山受重火宫客套了不少。
重莲站在千红亭外,看去精神抖擞得很,大红的衣服还没舍得脱。
没一会雪芝和奉紫冲出房门,雪芝追著奉紫跑。奉紫的腿太短,刚抓住重莲的裤腿就被姐姐揪住。还没来得及说话,雪芝就吼道:
“妖孽,看拳!”
拳未落,我已冲去拦了她的手。奉紫转而扎入我的怀'炫‘书‘网'中,又在委屈地打哆嗦。我刚抬头看雪芝,雪芝就抱住重莲的腿不动了。重莲朗朗的声音从我头顶飘过:
“你在这里做什麽?”
我立刻感受到背後一阵凉意。
“我来找这个。”於是指指娘。
“‘这个’?”老娘回头看我一眼,我知道我在接下来一盏茶的功夫内会壮烈掉。
“找娘。啧啧。”重莲拨开雪芝的手。雪芝先是一呆,然後尴尬又假装傲气地站在一旁。重莲又道:“凰儿,没有什麽好跟本宫说的?”
我整个人都凉下来。
我几乎可以看到娘的耳朵竖起来:
“凰儿?”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啊。”我嘿嘿一笑,打算开溜。
“回去做什麽?找林轩凤?”
老娘的眼神越发奇怪。
我蹲下来,哄开了奉紫,转身就跑。还没踏出两步,重莲已经落在我面前:
“本宫虽已娶妻,但也不能亏待了你。当本宫的爱妾如何?”
“好主意,我这就去准备。”我绕过他继续走。
他一只手拦在我的面前,手臂极其修长笔直,手指好看得不行。我一时有些恍惚,他又凑近来:
“你昨天难过得很吧。”
我小声说:“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变性?”
“本宫昨天和娘子逍遥,你难过得很吧?”
“是是是,难过得很,让我走吧。”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哎我的大宫主,我只是回去收拾东西,哪有说跑了?”
“告诉你,只要是我重莲的人,就不能找其他人。只有我扔你,没有你扔我的份。你要敢再回去找林轩凤,你看你们俩怎麽死。”
老娘已经不说话,神情相当微妙。我大汗涔涔,指著雪芝说:
“看,芝儿哭了。”
重莲笑得一脸妩媚得意。细风吹得他发丝微微扬起。
“你要走,我会让她们再也不能哭。”
“你的女儿你不心疼,还指望无关的人甚至负她们的人心疼不成?”
“你也知道你负她们?”重莲捏住我的双颊,我知道我的嘴巴嘟起像个猪嘴,“你当初做那些糊涂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会有这麽多责任?”
“我那时候哪里知道你能……”
“生”字未出口,我立刻闭嘴,转口道:“既然如此,辛苦你照顾我闺女了,我这就领了她们走。”
“没门。”
重莲声音冷冰冰的,压在我唇上的吻也冷得让人骨寒。
要不是老娘在这里,我还真无法猜测自己会做什麽。但她在,猜想不成立。
我推他,推不动;转头,他箍住我後脑勺;强行转头,他干脆也跟著凑过来,继续吻。
总而言之,我如愿以偿地看到老娘恐怖的表情。她老人家也不容易,生个儿子是断袖不说,还要看著儿子被仇人亲来亲去。
最後我做了比较卑鄙的事。
看著重莲站在那里想蹲又不好蹲的样子,我的良心也有点过不去。但是抓著老娘跑,老娘却不走了:
“臭小子,你今天给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在她耳边小声说:“重莲练莲神九式练出了神经病,这我也是认识他之後才知道的。他最近神经的时候越来越多,说话完全不可信。”
“你和他发生过什麽?”
“他有亲人癖,只要发病见人就亲,我被他亲了几百次了。”
“真的?”
“真的。”
“你对不起小轩凤。”
“我知道,可我打不过他有什麽办法?”
“重莲这小子刚才说话一直傲慢无礼,我还当是错觉,原来是真的有问题。”
一边说著,一边就把老娘哄著离开。直到她彻底相信,我才跑到没人的地方躲著擦汗。擦到一半,抿了抿嘴唇,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