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金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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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看向卫子夫和卫青,卫子夫握住谷雨的手,眼眶里头有些红红的,“谷雨,相信大将军一定能带你离开的。”
在卫子夫的心中,自然是认定谷雨已经不容于公主府,这两日要不是她挡着,都不知道有多少讴者要在谷雨面前幸灾乐祸,取笑她的失宠,甚至满怀恶意地等着她身残。若是谷雨能够跟着大将军离开公主府,自然是最幸福不过的选择。
公孙敖听得卫子夫斩钉截铁的“祝福”,有些欲言又止,正想要说什么,一声咳嗽已经从外头传了进来,几个人都同时回过头去,只见张姨妈倚门站着,看向屋内,“谷雨,公主有重要的客人,指派你过去,你赶紧起来跟我过去吧。”
正文 第八章 新起的名字
张姨妈口中说的重要客人,想必就是公孙贺吧?张姨妈之所以这样说是怕其他人听了,有什么风言风语?
谷雨支撑着身体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这倒是把卫子夫急坏了,“谷雨,你这样可怎么去?”她眼见得谷雨发丝蓬乱,本来无精打采的人在听到张姨妈的话之后就迅速地窜了起来,连脸上的光彩也多了许多,冷不防被她给吓着了。
“谷雨?你没事吧?”卫子夫心中一沉,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
谷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病态没有伪装好,赶紧把身子又蜷缩了些,不顾公孙敖和卫子夫的反对,硬是要就这样强撑着去见公孙贺。
尽管消不大,又有平阳公主在场,但她却不得不把最后的消寄托在公孙贺的身上±子夫无奈地扶着谷雨去前边,张姨妈对于谷雨只是简单地把头丰了两下颇有些不满,但碍于公孙敖在场,卫子夫也帮衬着,终究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是好是歹,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多此一举。
卫子夫搀着谷雨,卫青和公孙敖跟在后边,谷雨也懒得赶走他们,估计两个人多少都有一些凑热闹、看八卦的心态,她在前边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背后的卫青已经开始对着公孙敖小声嘀咕,“没想到谷雨姑娘对大哥这么情深,一听说大哥要见她,病都快要好一半了。//平阳公主便在花园当中摆下了筵席。略备了酒水。算是给公孙贺接风洗尘。
当几人簇拥着谷雨来到面前时。公孙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投向谷雨。只见她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地袍服当中。越发显得她身子孱弱瘦小。柔顺地长发整齐地披在肩上≡然是刚刚梳理过地。但却因此而更加令人觉得她地虚弱。原本一张清丽地面孔此刻如同被霜敷了面。似乎连柳叶眉也都稀疏了不少。
风只要轻轻而过。这个柔弱地女子就要因此被吹倒。公孙贺地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怜惜。只不过数日不见。她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正想着。几人已经在平阳公主跟前拜倒。
“卫子夫见过公主,见过大将军。”
“卫青见过公主,见过大将
“谷雨见过公主,见过大将
三个人话音才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只见一只碧绿的瓷碗从公孙贺的案前滚落出来,摔成了两瓣,公孙贺失神地看着谷雨。终于失声喊出她地名字,“谷雨……?”
他只当她还叫莺莺,到公主府拜谒平阳公主的时候,也只是说从前在坊间认识一位莺莺姑娘,听说在府上,所以想见她一面。平阳公主先是以她身子不适回绝,但见公孙贺有点坚持,猜度他该不会是为了她刻意从边关赶来,却也因此更加不好拒绝≮是叫张姨妈去把人叫来。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她叫“谷雨”。
卫青帮谷雨带话给他。一瞬间,就仿佛被她那一句话给带回到了十四年前。他能够把一个小乞丐带回家,今日为什么就不能救她?莺莺不过是一个坊间的歌女,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旧事?他一下子想到了谷雨的眼神,是那样的相似,相似到让他差点有种借尸还魂的错觉。
谷雨那一声自称,顿时让公孙贺在一瞬间精神恍惚,即便声音是那样的不同,容貌是完全的迥然,但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让一向稳重地公孙贺在平阳公主面前失了方寸,手一歪就弄翻了茶碗。
眼前的女子,是转世重生?还是借尸还魂?姑且不论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骇人听闻地离奇事件?倘若真的有,为什么会在十四年后?为什么会隔了这么久,她才又重新出现?
卫青和公孙敖等人都茫然地看着公孙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大哥会有这样近似夸张的表情。倒是平阳公主饶有兴致地瞥了公孙贺一眼,在他错愕间已然解释道:“忘了同大将军说了,我同她重新起了个名字,就叫谷雨。”
她说得轻描淡写,公孙贺却朝她投去问询的目光,为什么会给她取这个名字?他一低头,只见卫子夫正把散落在地上的瓷碗拾掇起来,眼睛虽然盯着那,但心却是乱糟糟的,完全静不下来。
平阳公主忽然心中一动,依稀想起当初是公孙贺第一个发现谷雨,并且将谷雨的身世说与他们听的。他对于那个假冒地小傻儿的关心也有些异乎寻常,只不过因为谷雨之死,反倒将这些事给淡忘了。
谷雨并非真傻,甚至不是修成君金俗的女儿,这一点,旁人不知,她的母亲王太后不知,可是她知道,刘彻也知道。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谷雨是谁,只知道她和自己想法一致,就是要守护刘彻,帮他当上太子,甚至为此而丢了性命。也正因为她丢了性命,才使得平阳公主没有再去追究此女的来历,也无从追究。
只是现在蓦地忆起往事,这个公孙贺,把谷雨引入刘家的公孙贺,与谷雨之间,是否也不止是那么简单的关系呢?
正文 第九章 差得就是你
眼见得公孙贺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平阳公主淡淡一笑,往公孙贺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谷雨说道:“谷雨,公孙将军来这里,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的。”
谷雨站起身,眼见得平阳公主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周尾围了一圈的人,都恨不得伸长脖子看公孙贺要同谷雨说些什么,谷雨就恨不能一头撞死,这让公孙贺怎么问自己问题?
公孙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十四年前的旧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孙贺如果真的问起来,可让谷雨怎么敢回答?尤其是当着平阳公主的面,这不是让谷雨往枪口上撞么。
她有些忐忑地抬头望向公孙贺,这个傻大哥在情商上边的确是有点低级,但是智商还过得去,不会做什么愚蠢的事吧?
公孙贺瞧了平阳公主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让谷雨和自己独处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终于开口问向谷雨,“你最近可好?”
谷雨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虽然这话没什么意义,但总比问些不该问的话好。谷雨点了点头,故意把自己的声线逼得更加虚无缥缈,“我……我很好,将军费心了。”
她的声音虚弱地几不可闻,大哥啊大哥,我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这还算好么?她又把自己的身子向卫子夫歪了歪,更加是病弱扶风。
果然,公孙贺眼见谷雨这副样子,特别是她朝自己投来的那个乞怜的眼神,似有窃万语说不尽道不明,惹得公孙贺的心一紧,整个人就觉得脑血向上一冲,当初谷雨是不是和公孙敖、卫青他们联合起来忽悠自己的恼火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忽而向着平阳公主躬身抱拳,“公主,公孙贺有个不情之请‰要向公主讨要一个人。”他看了谷雨一眼,下定了决心,“公孙贺想要向公主讨要谷雨。”恍惚中,这句话让公孙贺又生出了错觉,十四年前的许多时刻,他也很想说这句话。只是当初没有开口。
今次,是为了弥补他心中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的缺憾么?
所有人包括谷雨在内都是眼前一亮,谷雨恨不能抱着公孙贺,狠狠地给他两拳,行啊,大哥,这次终于开窍了,居然知道主动向公主要人,尽管公主可能不答应。但试试总是好的!
卫青和卫子夫也替谷雨松了一口气。仿佛随着公孙贺地这一句话。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平阳公主微微有些讶异。疼看向公孙贺‰要分辨他这句话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地。但见公孙贺古铜地面色微微泛着一丝窘迫。但两只眼睛却是坚定不移地看向自己。看来。不是闹着玩地。
平阳公主莞尔一笑。“大将军∫府上地讴者倒也有不少。要是大将军真有此心。改日我亲选几个送至大将军地府上。可好?”
公孙贺有些尴尬。也不是没有人要送女子给他。一般他碰到这种事。或是直言谢绝。或是拂袖而去。可是今日。他却不得不一改常态≡平阳公主说道:“贺只想求谷雨一人。其实当初贺已经备好了赎金‰要把她从那烟花之地带走。只是中间有些事耽误了。直到现在才能得出空闲……”
说到这地时候。公孙贺心中平添了几分懊恼。倘若当初他把她赎走了。就没有这后边地事情。她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折磨地只事半条命了吧?
平阳公主但笑不语。只是劝公孙贺喝酒。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想故意把这件事就这样拖过去似地。张姨妈心想⊙这样一个麻烦地人丢给公孙贺不是正好吗≈可以给公孙贺做个顺水人情≈可以把皇上因为谷雨地冲撞而对公主地不满转嫁给别人。何乐而不为?
张姨妈于是斗胆上前,凑在平阳公主的耳边几声耳语,劝说着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微微皱了皱眉,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我心里有数!”声音当中略带了几分喝斥。张姨妈不敢再言,立在一旁。
卫青眼见得平阳公主居然无视公孙贺的要求,不禁有些着急,走上前就对平阳公主急撞撞地说道:“公主,谷雨姑娘和我大哥他们两情相悦,您就做个好人,成全他们俩吧!”
平阳公主看是卫青,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小子,就知道坏我的好事。眼见得这次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平阳公主要想再敷衍,也实在是牵强,她也不表态,只是和蔼地看向谷雨,“谷雨,你倒是说说,你对大将军可真的有意思?”
谷雨牙齿磨得格格响,到底是政客一枚,把皮球踢过来给自己,自己若是回答不是,她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公孙贺地请求,公孙贺也不好再求,可若是自己回答是,平阳公主也会想别的理由来拒绝公孙贺,而这句话只不过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谷雨低头握拳,模棱两可地轻声说道:“奴婢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卫青和卫子夫茫然不解地看向谷雨,明明是她主动要求卫青去把公孙贺请来地,可是到这个时候,她居然回答一句“不知道”?!
公孙贺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平阳公主虽然对于谷雨的回答不甚满意,但也勉强说得过去,于是掩口一笑,对着公孙贺道:“大将军,我想谷雨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好当面谢绝大将军的美意。”她瞧了一眼谷雨,见她果然没有争辩,便又重新对公孙贺道:“本宫对她的安排已经另有打算,大将军,我看还是换个人吧。”
她有些直接地拒绝了公孙贺,谷雨是她手中的王牌,因此而对公孙贺略有得罪,那也没有办法了。
事情变得有些僵,卫子夫等外人见谷雨态度突然变得如此不明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谷雨有些无奈和凄婉地看了一眼公孙贺,一切都太迟了。
一个家仆突然跌跌撞撞地闯了过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平阳公主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家怎么有如此冒失的家仆。那个家仆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公主,皇……皇上来了!”
正文 第十章 事情变复杂
“什么?”平阳公主也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谷雨,心道皇上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在知道自己处罚了谷雨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过来了?
谷雨被平阳公主这一眼瞧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扫了眼公孙贺,忽然生出一种滑稽的感觉,心想这下倒是热闹了,等下可有好戏看了。
平阳公主顿了顿,扶了扶衣襟,脸上浮出笑意,“赶快到前边去接驾。”
“不用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挪步,就听见刘彻的声音传来。
家仆挪开了身子,一袭白袍的刘彻已经走了出来,“朕一个人出来走走,偏巧路过皇姐家,就顺道拐进来瞧瞧。”
平阳公主兴笑,“偏巧”、“顺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刘彻有偏巧、顺道过来瞧瞧啊。她也不戳破,领着其他人一起俯身行君臣之礼。
刘彻径自走到主位坐下,环顾了一圈,视线从谷雨和卫子夫的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公孙贺的身上。
“公孙将军才去雁门关没几日,就回来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公孙贺却听得一身冷汗,“微臣有意将雁门一带重新布防,惟恐奏折中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故而从雁门赶回,正欲面见圣上。”即便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这也算得上是擅离职守,刘彻当真要追究起来,随时可以治罪。
刘彻拊掌笑道:“朕身旁的能人倒也真不少,公孙将军也算得一个了!居然未卜先知知道朕要来皇姐这,就先在这里等着朕了!”
公孙贺面如土色,把头已经要贴着地了,“公孙贺有罪。”
刘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估计自己地话已经把他给唬住了°又话锋一转。“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随便转悠。是来瞧瞧朕地姐姐。说说家常。公孙贺。你也不必太过拘礼。就当从前一样吧。”
公孙贺再度顿首。谷雨下意识地往卫子夫地身后站了站』敢去瞧刘彻。这个刘彻。如今驭人之术倒是把握得炉火纯青了∪是给公孙贺一个下马威⊙公孙贺地心理防线击溃之后≈来个抚慰。不必太过拘礼。却也不是这样地不讲礼。公孙贺。到底该怎么做。你就慢慢琢磨去吧。总之他今日不追究你。是对你地法外开恩。可你要是还不识趣。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刘彻一来。平阳公主不得不重新布座。她和公孙贺重新落座之后。刘彻已经向卫子夫招了招手。“子夫。你且过来。”
卫子夫面色一红。自是知道不能拒绝。虽然羞赧。却也不得不上前去。可是她这一走。谷雨顿时没了屏障。只觉得自己就这样暴露在了日光之下。准确得说。是刘彻只要一扫眼。就能将她地窘态收于眼下。//
谷雨刚才隐隐想要引起公孙贺地怜惜。将渺茫地消寄托在他身上←他在看到自己可怜巴巴地样子后。会动恻隐之心想办法把自己带走。即便公主不让。也可以有别地计较。可是这下子。她故意放任出来地“可怜”也同样被刘彻瞧在了眼里。
“皇上?”卫子夫已经行至了刘彻地跟前。轻轻躬了身。她原本以为刘彻把自己叫到跟前来。也会像前两次一样。顺势一拉就将自己搂入怀里。(事实上。旁地人也都是这样认为。)可是刘彻却毫无动静。
“唔?”刘彻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卫子夫一眼,给了她一个暖暖地笑。拍了拍桌案。示意卫子夫靠着他坐下。
卫子夫敛裾在刘彻的身后侧跪坐着,不敢与他并坐。亦不敢正面而坐,毕竟平阳公主和公孙贺都坐在下边。她只能侧着身子,伸长手替刘彻斟了一杯水酒,又重新落寞地扭过去,即便身子都被刘彻挡去了大半,却也觉得幸运。
刘彻笑着看向平阳公主,和煦的春风拂在他的脸上,“皇姐在和公孙贺聊些什么呢?朕也加入好了。”
平阳公主看着身着常服的刘彻,特别是他回头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竟让她一时恍惚,好像真的以为自己的好弟弟在向她打听什么有趣的小事。“不过是些玩笑地话,你突然问起,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一时间,平阳公主竟然有些犹豫。
“哦?是么?”刘彻眼中的暖气渐透着一股厉芒,直扎人眼。平阳公主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随时会要走你一切地君王。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刚才居然会有些不忍?这明明是个试探刘彻的大好机会,她刚才居然还会犹豫。
平阳公主对上刘彻的眼神,她不忍什么?不忍心让刘彻掉入女人的陷阱,还是不忍心让他为情所困?可刘彻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她捏了捏衣角,稍稍调整了心情,不动声色地把事情轻巧巧地带出来,“哦,是公孙将军想要向我要个人,皇上你说这可不是玩笑话么,公孙将军的人品怎样,朝中人人皆知,这回是拿我开涮呢。”
公孙贺听平阳公主说自己是开玩笑,正要辩解,刘彻轻哼了一声,笑道:“公孙贺是来找朕说正事的,和皇姐说说笑话,也是缓解一下情绪。”他的话顿时让公孙贺把还没吐出来的字又给憋了回去。
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地面否定掉刘彻的解释,说他真的想要讨要一个人吧。那可是罪犯欺君。刘彻追究下来,公孙贺担当不起。
平阳公主斜睨了刘彻一眼,皇帝终究是皇帝,一句话就把人给堵了回去。刘彻何其聪明,自己只稍稍一说,他光是看场上的情形应该也猜得到几分吧。场上站着谷雨和卫子夫,公孙贺想要讨要的人自然是二者之一。
刘彻看来是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先发制人,让公孙贺不敢实话实说。如此看来,倒有趣了,自己的猜测又证实了几分,刘彻对谷雨——根本放不下。
平阳公主心下暗喜,脸上则摆出郑重的神色,举起手中的酒盏,向刘彻说道:“皇上,我这个做姐姐的,原本该到未央宫亲自向皇上请罪地,皇上不计前嫌肯到妾身这里来,令我惶恐。这杯酒,就当妾身的赔罪酒,我治下无方,冲撞了皇上,已然处罚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婢子。以后再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她说着,便将口中的水酒一饮而尽,又扭转头看了一眼谷雨,谷雨顿生出一股任人鱼肉的感觉,却不得不屈服于平阳公主的目光,重新跪倒在地。平阳公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向着刘彻说道:“妾身已经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