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鸾凤-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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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要再往那林子深处走,咱们这几十口早没命了。你说,一个女娃带着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就这样在这林子里行了这么多天?刚才我听那女娃说自己兄长是从山崖摔下来受伤的,我就在想了——这西南山林山高崖陡的,掉下来不摔死才怪。”
说着,老者冷嗤。
“对了,殷叔。我还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我刚才仔细瞧过,那男人身上的伤除了几处擦伤,其余的应该是锐器所伤,像是‘弓箭’什么的。只是伤口很细小,不仔细看难以察觉。”
“哦?!”老者眉角一跳。“哪有人从高处摔下来,不缺胳膊断腿,却留下一身刀伤的?牛儿,你可看仔细了?!那男的看着怪,应该是受了很重内伤……模样生的俊俏,却偏偏一头银发,可别是什么妖精才好。”
听了这话,少年笑了起来。“殷叔,你也别这一惊一诈的,妖精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看那女的傻里傻气,也不像是个妖怪。我到觉得他们是人,不过只怕身份没那么简单罢,——那两人身上的衣料可是上等的‘冰丝水绸’。而且身上好象佩带了‘剑’。”
“‘剑’?!你可瞧清楚了?”老者顿住了嘴边的烟杆,看向少年。
“也不大清楚,被搁在那男人身后的,又被布给裹着。不过我猜十有八九,应该是把剑。”
老者点点头。“寻常人怎么会带那玩意儿?”
耀明皇朝对兵器有严格的归管。只允许一部分皇室贵卿佩带宝剑。而且并挂上剑穗以此表为装饰之用。
少年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莫非是‘皇家人’? ”
老者敛下眼帘,“那也说不准,反正要留心提防就是了。那两人——不简单啊……”
少年点头应了。却听老者弹了弹烟锅,哎呀一声。“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只顾着跟你拉话了,你看看,我的烟叶子都烧没啦!牛儿,快去,去车上给我拿两叶子来。”
叫做阿牛的少年顿时无力。皱眉苦笑。
“殷叔……你就少抽点吧,小心身子虚。”
“娃娃家懂个啥?这东西,抽上两口,赛上神仙!”
“是啦……”少年无奈。目光却无意扫到了身后那短发少女的身影,他复又笑了起来“你放心殷叔,这几天我会好好盯着那兄妹俩的!”
——好难得遇到这样有趣的两个人。怎能不去探究呢?
少年迷了迷眼,俊朗的五官在阳光之间显得异常明丽。
……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前面几章有点压抑呢。小弃特意找首歌给大家听听。 怎么样,俺是不是很人性化~ ^皿^
背景音乐:玉水明沙
30
惊魂(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汗,话说这一章,小弃是想将稿子全部打完的,可是这一章的剧情伏笔和视角转换实在是太多了,要全章更完,小弃怕大家会看的头晕。所以俺还是分成两章来叙述了。(顺便剧透一下:下一章主角又将会遇险,会有点小血腥,但愿大家能看的习惯呐。)
奕辉猛的一愣,蓦然想起方才那老者隐含着探究与打量的目光。心口一阻。
“那么……那个少年刚才是故意激我的……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月白颔首,神情漠然。
“看来……人家是怀疑上咱们了……”
* * * ***帝*** * * *
既然不信任他们,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俩上路。这样一来,岂不是那些人要一路上观察监视着她们了?!是不是只要一旦发现她们有什么可疑之处便要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态将她们俩“曝尸荒野”!?
奕辉发现自己现在没办法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她不停的胡思乱想,脑子搅成粥。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敏感,大脑里每一根神经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即使已经寻到了人烟,可她却更没办法停止那无端出现的心悸与不同寻常的胆寒。
她支撑着半昏迷的月白,挪步缓慢走在队伍的后方。一个汉子跨马而来,冲奕辉喊道,“哎,姑娘,你把公子抬到马车上去吧,队里有大夫可以给你哥查查伤,整治整治。”
对方明明是好意,可奕辉却心中一慌,慌忙抬头应道“不了,家兄伤的重受不得车马颠簸。多谢伯伯了。”
那汉子听了,面带狐疑。啐了一口,“册,真是奇了,这马骑不得也罢,连车也坐不得了?一个男人,却像个女人似的。”
见奕辉坚持,汉子不再劝,策马绕开了。
见着对方走远,奕辉终于嘘了口气。她看了一眼倚靠在自己身侧的月白,语气无奈“你听听,这可不是我说的哦。人家也这么说你的。”
“一个男人,这么‘扭捏’干啥?按我说,他们就算身份有异,可是人家好歹也帮了我们。现在我们都已经跟人家吃人家的了,还不坦实的接受人家的帮忙?”
奕辉絮絮说着,不过自是无人应答。身侧的月白合眼小眠,睡的正安。奕辉有些无奈有些气结。“睡!睡!和周公下棋还不如和我聊天来的实在。月大仙,你快起来吧!醒过来损我两句也是可以的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说你都那样了还不肯接受人家整治!……虽然呢,我也知道你也有一部份是为我着想啦……不过你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是不。……”
她仍旧絮叨个没完。也不知是说与他听,还是说与自己自娱自乐了。
心知月白此时状态是不可能应答自己,她仍然絮絮说着。——她知道他还留有半分意识。于是她不停的说,因为……她不愿,也不敢让他就此沉陷昏睡……
月白的情况越来越糟。即使寻到了人群对于目前的他也无多大帮助。因为他怎么不肯接受马队中提供的车马与治疗。他说这群人来路不明,身份有异,当该小心形势。若让他人探伤看出了什么破绽,知晓了奕辉目前的身份的话,也许情况会非常不妙。
奕辉虽然不认为事态的发展会有月白所言的那么严重,但她也知自己毕竟对‘天之界’的了解太少,生怕自己的不小心就惹下了什么乱子。也只得遵照月白的嘱咐行事。
可是月白的情形越来越严重,常常毫无意识的便陷入沉睡。治疗月白的伤势已变的刻不容缓。
“睡、睡、睡‘S'……”嘴里无意中蹦出的那个单音让她一悸,她心惊的立刻收住尾音。现在的她越发害怕‘死亡’这个音词。
……
奕辉正碎碎念着。却听一个张狂声音传进耳里。
——“哈哈!见过奇怪的,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我还从没见过有像你这么能说的人。人家睡的好好的,你偏偏要去打扰人家,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了!真是好笑!”
* * * ***帝*** * * *
听着耳边的叨叨,仍处在半清醒状态中的月白无奈蹙眉。
——别以为他闭上眼睛就是睡着了。他只是累的说话罢。他的体力愈况下降,神智也越发的模糊。现在的他,连睁眼这样的轻微也无心做到……
不过幸得奕辉这丫头竟能一直坚持不懈的在他耳边话噪。虽然偶尔感到烦不甚烦,可是那些絮叨陈长的话语却是目前唯一能够驱散他心中那份阴霾与惶恐的事物。至少能令他随时可以维持半分的神智和那一缕的清明……
于是久而久之他也渐渐习惯了她的那些声音,有时听不见她在身边话噪,他反而会心神不宁。不由自嘲:原来他也是那般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月白正想着,却突然发现那些响于耳畔的絮叨已经停住。久没声息,让他一阵胸闷。于是开口欲刺激她。
“喂,丫头。说话……”
平日若他开了金口,那么奕辉必是激动万分。然而这一次却不如月白所愿:他等了好半响,也没听得一声回应。他只得无奈睁眼,朦胧的视线内跳进了一个陌生少年的身影,而身边的奕辉闷着声气自顾埋首走路。
正还在忆此人是谁,就听少年张扬跳脱的音线入耳。
——“喂!死女子。你刚才不是有那么多话跟你这个快没气的兄长说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呢?我难得抽空过来关心一下你们兄妹俩,你好歹开个腔是吧?”
呀……这个声音他记得,就是那天那个叫做‘阿牛’的少年,话说的挺讨厌的那个。好像这个少年郎,最近到常来找奕辉。但愿那丫头能沉得住气。
月白无奈的蹙眉。
…… ……
“真好笑!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搭理你?!”
原本一直把少年视做空气的奕辉,在听到少年那句‘快没气的兄长’时,怒火中烧。
话一出口,却看到少年一脸计谋得逞的狂笑。少年张扬的双眉下,一对双眸闪耀着如骄阳般的光。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是吧?我是好心,你却把它当做驴肝肺。”
“那你做你的驴去吧!”奕辉忿忿瞪了少年一眼,搀扶着月白向前走去。
不知为何,自从加入马队开始,这个唤做‘阿牛’的少年就时常来找她。奕、月二人本就对这马队忌惮颇深,偏偏这个少年说话难听语气张狂,仿佛是恨不得激奕辉发火。奕辉对他戒备着,心知他是想要套自己话,于是面对他便只有强忍火气。
少年没把奕辉的话当做一回事。他眯眼笑起来,“哎,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呢,叫‘阿牛’。你可以叫我‘阿牛哥’,我是不介意的。”
奕辉埋头自顾搀着月白向前走着,然而少年却不肯放过她,一路紧跟不放。
奕辉烦不甚烦,无奈甩开少年的爪子。跺脚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我叫‘芙蓉’,我哥叫‘荷叶’,行了吧?!”
“话再多,能有你的多?你叫‘芙蓉’?!”
少年讶异看住奕辉,瞪圆了眼睛。“你叫‘芙蓉’?——就你?”他毫无顾忌的指着奕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你一身灰不溜秋的,还‘芙蓉’?—— 一个姑娘家,却比男人还不爱干净。你干脆叫‘小灰’得了。”
少年灼然的目光让奕辉感到了羞愧。——至她摔下山崖后,她就没有一天是好生打整过自己的。现在她身上那满身的臭味,连她自己也闻得清楚。
奕辉的目光有些游移。她闷声道:“你、你懂什么……我 、我爹说我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芙蓉仙子’呢……!”
唔——!好丢人……无端的她怎么会说这么丢脸的话呢……?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有着某种悸动,仿佛是故意脱口而出,想让某一个人能够知晓这话语。……但是‘芙蓉’这个名字,明明就是自己在那钞百年回梦’里,说与那个笨书生‘王安’的玩笑话啊……!难道她是想让他听到?可是……‘王安’这个人明明仅仅只是自己做梦中的人物啊……(‘王安’:此角色在27章《古今如梦何曾觉》中出现)
怎么会这样……?这种心情好奇怪……
她的目光无目的的游移着,不经意间正对上了身侧那银发俊逸男子的眼睛。那双清光潋滟的眼眸如一汪深潭,竟夹杂了几分惊诧与探究。
仿佛是对她方才那句话有所震动。
——是她看错了吗?
奕辉愣住。想看得更清楚些,然而眨眼间月白的神情却依旧是那般淡漠与疏远的,一如往日,仿佛不曾变过……
不知为何,当目光触及月白的脸庞,她的心突然莫名的一阵悸动。——这突如其来的心悸另奕辉惊诧:今天怎么会觉得月白这么顺眼呢?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的啊。难道是在一起待得长了,才会觉得他越看越好看?
“怎么了?‘芙蓉妹子’?”月白轻抬眸,看着出神的奕辉。他的语气淡然却含着一丝愉快的偷耶。
“啊!?没、没!”发现自己正盯着月白怔怔出神,奕辉慌忙摆手,移开了视线。仍是心悸不止……
…… ……
在一旁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少年心底冷笑。——还说是兄妹?哪有‘妹妹’用这般只有初恋少女才拥有的眼神去看自己的‘哥哥’?那‘哥哥’也不对劲,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刚才被自己捕捉到得神情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呵呵,这对兄妹当真是有趣极了!
少年的轻轻勾起了唇角。没有人注意到,少年原本张扬单纯的表情间出现了一瞬令人心悸的凌厉……
* * * ***帝*** * * *
马队的另一方。
“殷老爹,你看这两天,阿牛老往那两兄妹那里窜。”骑在马上的汉子笑着向引路的老者说着,不时转头向后方那三个年轻人看去。
行在前方为众人引路的殷老爹,巴巴抽着烟杆。听了汉子的话呵呵的笑了“年轻人嘛,遇到些啥新鲜总要去凑份子热闹。再说那边有个姑娘家陪着,总好过咱们几个老爷们吧。”
汉子听去,呵呵笑了。“说的是个理。”
正说着,却看着前方隐隐走来一队人马。朦朦林影间只听那边蹄声得得,铜铃摇响。那队人马似乎也注意到了汉子与殷老爹这方,传出了急摇的铜铃响。又过了一会,一面黄色旗帜缓缓升了起来。
眼见那面织着苍鹰的黄旗升起;汉子眼神肃穆。抬手随即向身后众人道:“兄弟们,我们的人马已经到齐了。请大家就此等候。”
…… ……
不知何时,马队已经停行。
奕辉搀扶着月白站在马队后方,凝眸遥遥望去。
前方的领队似乎正在接应另一批人。仔细看去那批新来到的人马:那个队伍上下足有一百余人,领队的是一个深蓝布衣的中年汉子。但除了几个佩带武器的壮年外,其余的多是老弱妇孺:皆是衣着堪褛骨瘦肌黄。
这批人看起来到是像避灾逃难的普通百姓。
正凝神看着。却听身侧的少年惊喜的呼声。
“黎叔!”
方才还正与奕辉斗嘴生趣的少年已向那方领队的一名蓝衣男人奔去。
看着那叫做‘阿牛’少年与那蓝衣汉熟悉的相互招呼,眉眼间都是久别重逢的欣慰与喜悦。奕辉站的远,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些什么,但看两人眉眼之间的流露,应该是相识已久的情谊。
奕辉暗暗沉吟。——“怪了……普通的商队怎么会和逃灾的流民队伍相互接应?”
她略有疑惑的看向身侧的月白,却发现那银发俊雅的男子面色凝重。奕辉心中一跳。
这个马队果真有大问题!否者这个淡漠睿智的男子又怎么会抛去平日的淡定,露出无尽的担忧来?
——这个马队不能久待!
奕辉悄然凝思。
31
惊魂(下) 。。。
因为流民队伍的加入,马队的行进变的缓慢起来。这不禁让奕辉焦灼。
深林的地势复杂而危险;马队在太阳将落时;便驻停休息。这与奕辉以前的行路时间正好相反。
又是一个无月之夜,可今天连天上的星子也零星稀疏。森林在树影的遮蔽下黯淡无光。有风穿越在林间,声色凄然。林间不时有马儿的惊斯,踏响惊蹄……
一切,在这墨色林影下;令人倍感压抑。
因为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多接触,奕辉寻了一方离人群稍远的树荫下休憩。奕辉坐在树下,心烦意乱。她守在月白身边,看着身侧男子苍白无色的脸庞,心越发的揪紧。原本是个俊逸如谪仙般的人物,如今却是番光景……
月白的伤势日渐加重,心急火燎的奕辉不得不开始向马队里的大夫求助。然而因为流民队伍的加入,伤员增加。马队中仅有的大夫也顾不过来了,便心浮气躁的开了两副消炎活血的药膏,为月白只做了些简单处理,仅是了胜于无罢了。
一方的人堆里传出了吵骂声。近来队伍中常有争执。最多的都是为了饮水吃食的问题,或者是财物的失落。
流民之中有扒手,走在其中的人们常在不知觉之间便丢失了财物。起初奕辉对此很是惊讶:同处困境的人们不是应该相互迁就,守望相助的吗?怎么会……
然而那个叫做‘阿牛’的少年郎听了之后却嘲笑奕辉无知。说此事本就常有,这些流民本身都没什么连系,只是同受灾难的牵连才至此走到一起。流民无组织无纪律,宛如一盘的散沙,怎么去期待他们相互扶持、守望相助呢?
“唉……”
她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馒头掰成小片送进月白嘴里,就着清水让他咽下。
看着手里仅存的半块馒头,奕辉又复叹息。——最近不知是怎么了,队里的食物很少再有送到他们手里来。这样一来,月、辉两人的吃水饮食又再度紧张起来。
这半块馒头还是前天剩下的。月白伤重,吃的少。但奕辉也不敢多吃,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可竭力节省,却也只剩下这半块干面……
她不是‘天帝的选择’么?怎么生活会过的如此窘迫?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突然又想到了‘泽’那天说的那些话。——“你这把剑连魂魄都没具全。根本就是把‘伪造品’!”
可是天帝赐的宝剑怎么会是……?一定是它看错了吧?它毕竟也只是个居于地底的妖怪啊……
在这样窘迫危险的环境里,‘你是天帝的选择’这样的话是此时能够令她涌起面对困难的勇气的唯一动力了。
……
正满心感怀。却感觉衣摆被什么给扯住。奕辉低头去看,匍匐在自己脚边一个脏黑瘦小的女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角,仰着头目光渴求的望着自己。女孩肮脏的脸上一双深陷的大眼,紧紧的盯住她手上那半个馒头……
女孩的目光令奕辉一阵心乱。
奕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开。不愿去看那匍在地上可怜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