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鸾凤-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悄悄握紧了拳。
“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温和的语气,打断了她心底正在萌生的灰暗。温润的手掌,似是不经意间的触上了奕辉紧握的拳。
“还好吗?”席地而坐的月白微笑,他执起奕辉的手,轻抚过,将那紧握的拳舒展开。
奕辉怔了怔。“呃,还好……”
月白的目光平静睿智还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奕辉也有些不明白,近来月白好像也有些变化。首先就是他很少再对自己说些刻薄的话语了,他变的非常的温柔。是的,是‘温柔’!虽然月白本身也是个温和有礼的人,可是他平日间无论怎样都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疏离和冷漠。但是……自那次动乱之后,月白却对她变的非常的温柔起来……
月白态度上的转变令奕辉有些不自在,可更多的实则是来源于她自身:每每遇到月白不同以往的态度,奕辉就不由自主的面热心跳,想入非非。这连她本人都控制不住。
不经想要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呀!她又走神了。
“奕辉,叫了你这么久,怎么就没个反应呢?真是傻丫头。”
身侧的男子又微笑起来,他似乎很乐意看着她走神的模样。
真丢脸……这回不能再让他看笑话了。奕辉做出了淡定的表情。“啊,我是在想……月白,我们离开马队吧,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们自己走。”
月白敛去了笑容,合下眼帘沉吟道,“那么今日就动身。目前这些人已不止是对我们的身份起疑了,更是容不下我们。”转首,目光扫向人群,“若再跟在这个队伍里,恐怕你我性命难测。”
“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样!那么今夜就动身。”奕辉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月白的支持感到高兴。自打他们跟在流民的队伍中,她的心时刻得保持警醒,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如今要说离开,她的心一下轻松了不少。但她突然又有些迟疑起来。“那……月白,我们这一离开,又没有药可用了……你的伤……?”
月白轻笑了,“无碍,马队里的大夫也治不好我的伤。而且据目前的地形看,到城镇的路程已经不远了,跟在马队里反而还会拖了行程。”
“啊,那好,你再坚持一下。相信我们会尽快找到城镇的!……不过,你还真是‘钢筋哥儿’哩……”(钢筋哥:奕辉家乡的土话,泛指牛逼坚强的好同志。)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那一晚‘泽’说过的话,奕辉有了些迟疑,终是想将深埋心里的话说出来。真的再想问问月白……
“那个……月白,上次我听‘泽’说……呃,你身上还负有旧伤啊……那个,关于‘剑’——”
‘天帝赐予的神剑,其实是把‘伪造品’’?事实真如‘泽’所说的那样吗?
因为没有明确的证实,奕辉觉得问题很难问出口。她磨叽了半天。
“呀,那个伤是在你还在‘人之界’,为了不让你落入坤州王的手里,救你的时候伤到的。”月白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似是不经意的就打断了奕辉接下去真正的问题。
月白刻意的强调,让奕辉感到一阵愧疚。
“是这样的吗!……对、对不起……”
“没有关系。因为,那是你……”故意未完的话语中似极具暗示意味。月白苍白的脸上刹那间展开了夺目的温柔笑容。说这句话时,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晕红醉人的笑意,醉了旁人也醉了自己……
原本想要问的话冻结在喉中。奕辉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月白……‘泽’说我手中的‘曦辉剑’是把伪造品……是这样的么?我是不是被‘天帝选中的王’?’
——我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吗……?可以吗……?
* * * ***帝*** * * *
在队伍的另一边。
花白胡子的老者依旧嗒嗒的吸着烟杆,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与之不符的精光。
“哎,我说‘牛儿’,我就这样让这两人走了,你舍得吗?”
“啊?放跑了就跑了呗。”俊气的少年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扯着手里的草根。浓黑的眉毛随意的挑了挑。
“哟,还真舍得人家走?人家姑娘手上可有好东西。”
老人想起那一夜那握于女子手上,那把金色的宝剑,闪耀着夺目的白光瞬间将黑夜照亮……
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笑眯眯的盯着身侧的少年。
被唤作‘阿牛’的少年郎扬起了脑袋,大叹了一口气。“啊——舍不得啊,可那又有啥法儿?”
“就不留留人家?”
“留有什么用?殷叔你铁了心的赶人家走,人家那两个呢,也铁了心的要离开。我留的住么?”说着少年回首与老者相视而笑,“还是说殷叔你真想留两个身份不明,一来就招晦气事儿的人在队伍里?”
“呵呵。”殷老爹裂开了嘴,似别有深意的提点道,“这林子可吓人了,一个姑娘家拖着一个‘病劳’,要出去?——难啊!”
‘阿牛’轻哼了一声,无所谓的挑起了眉。“哼,就凭她现在那把剑,于我还不算得什么宝贝。除非她有运气,真能走出这个‘星垂之野’,否则剑再锋利,于我也不过是把废铁而已。——我阿牛,要的不单是一把‘剑’,我要的是‘天命’!”
殷老爹笑了,“怪脾气。”
“没办法嘛,强者才得生存。”‘阿牛’的神情一肃,竖指遥看苍穹。“重要的不是兵刃锋利与否,重要的是‘天命’。——人之所存无贵贱之分,有所区别的即是‘天运’。”
“哦?那牛儿,你认为你是什么‘命’?”
‘阿牛’笑了,“我?哈哈,那还得老天爷说的才作数。”
目光转向了人群外那一个醒目的身影。少年的眼中隐着莫测光,“如果你命好,真的活着走了出去,那么我相信——我们一定会
思悠悠 。。。
再次相见的!到那时,你的那把剑就该属于我了。下一次,我们何时相遇呢?真是令人期待。”
一切,仿佛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寒空
36
命运的逆转(上) 。。。
当初生的太阳破开东方沉沉暗云时,天元洲西北方的‘斑斓城’已在这破晓之初醒来,渐渐开始沸腾。
天元西北部的华泽郡在西南丘陵与北边边际的星之海洋的环绕下,成为了中州最富庶的郡之一,而处于华泽郡政治经济中心的城市,素有‘不夜城’之称的‘斑斓城’便也成为了西北部最繁华的都市。
这个交通八达,商业繁荣的城市,在外界都在纷飞的战火间沦陷败落时,它却以它的繁荣向世人们展示了它的祥和与安宁……
…… ……
‘安仁堂’开张的时辰通常要比其它铺子晚些。本来也是,药馆的生意无定性,也不是每天都有人生病抓药。晚一些倒也无事。
然而‘安仁堂’的李大夫还是早早的醒了。
屋外的门板被人拍的惊天动地。李大夫在床上辗转反侧,门外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他咕哝了一声,终于起了身。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大早上的,急什么!?要死人了?!”
李大夫恼怒的拉开了门板,扑面而至的恶臭味直冲脑仁,把人熏得又清醒了三分。
杵在门前的两个人,衣着堪褛,浑身就没一处干净的地方。是两个乞丐?李大夫心生厌恶,恼怒的刚想喝斥撵人,却见眼前的一个脏黑的小个子惊慌失措的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语无伦次的冲他大叫着,“大夫,大夫,救人啊!救人!”
‘锦绣平安记’的衣服——!李大夫心中哀嚎一声。他满面怒气的拽开了身边的孩子。“做什么!”
“救人,大夫!求求你先帮忙看看他!”被当面喝斥,那脏小孩惶恐不安的盯着他,目光哀求。
李大夫这才看清了这两人,眼前的小个子大概是个丫头,浑身脏污,她的肩旁倚着一个同样肮脏的男子,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气血虚弱,已是半昏迷的状态了。
李大夫怔了怔,哼哼了两声。“有银子么?”
那脏丫头愣了一会,即刻忙不迭的点头,“有的!请大夫快看看我哥哥!”
李大夫狐疑的看了两人一会,“进来吧。”
“多谢……”
脏丫头愣住了,看着李大夫背影终是低首呐呐的言谢。
原以为她与月白两人衣衫落魄,店家以貌取人势必将他们视做妨碍生意的穷乞,将其拒之门外。却没想到……这个大夫面似凶了些,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
“对不起了啊。”奕辉艰难的将昏迷不醒的月白拖到了医馆的床榻上。开始对着月白的身体上下其手,(呃~想歪的大人打PP)。她有些顾忌的在月白的身上四处摸索。
大概是摔下山崖的时候将钱袋遗落了,月白身无长物,只余下腰间挂的一枚玉佩。奕辉想了想,终是一把将它扯了下来。
“月大仙,我是实在没钱给你看病,只好先花你的银子了。”
她冲着月白合手低拜。正准备将玉佩收进衣袋,却未想一直昏迷不醒的月白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扣住了奕辉的手腕,逞强的拽住了她。“别……”
奕辉一下子就心虚的起来,她尴尬的呐呐,“呃,对、对不起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如果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那改日我一定将它寻回来赔给你。”
“不……不是……”月白的呼吸极不稳定,他喘息着却执拗的拽住了奕辉的手。“奕、辉……别走。”
“啊!原来是这样。——月白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来!”奕辉显然会错了意,她脸诡异的红了起来,小心翼翼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有些腼腆的笑了。
…… ……
李大夫先一步进内屋收拾器具。当他将一切都准备妥善,刚抬起头却见那脏丫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面前。脏黑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大夫,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当铺’么?”
脏丫头的言语间带了一丝羞怯与尴尬。他这才注意到她手中似正拳着什么物件。
大概是方才在那男子身上没有搜到什么银两,只好典当贵重的物件做症金了。李大夫暗叹了一声,却是语气淡漠的回答道“出了这个巷子,再向左拐。那里是全城最大的当铺,价格比较公正。若是路上找不到,再问问人家。”
“那我去去就回来。这期间请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哥哥。”脏丫头那原本脏黑的脸上却不经意的露出了沉稳却郑重的表情。
李大夫怔了一下,淡漠的点点头。“嗯。”随即利落的将盆中的帕子拧干,开始为床上再度陷入昏迷的男子擦拭身体。
奕辉匆匆跑去。
* * * ***帝*** * * *
大概谁也想不出,眼前这个衣难遮体的肮脏丫头是他人口中所说的‘天帝的选择’。深林里近半月的求生之路,对奕辉而言几乎度日如年。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让她这个初入异世界的少年人第一次见识到了这里城镇的生活。
新鲜、特别、不知所措。
不平的青石板路,木构的灰瓦楼,还有街上人们的衣着打扮,甚至连头顶飞过的雀鸟都令奕辉在感到新奇的同时,再一次的激起了回家的强烈渴望。只是直观的外在对比却已有让人感觉到那深深的隔阂……她不敢确认,自己真能够听天由命么……?
一番曲折后,奕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永平当’。
‘当铺’,这个从前仅仅在电视和小说中出现名词第一次以三维立体的姿态呈现在面前。
因为是战争年月,当铺的人比想象中的多。大多是吃穿难渡的平民百姓,因为生活所迫而不得已前来。
明亮宽阔的大堂内,让奕辉忍不住的对自己的形象感到了自卑,让她变得有些过分小心。
接待奕辉的‘前台’是个温和的青年人,即便是面对着奕辉这一身狼狈邋遢的模样,他仍是礼貌的接待了她。
青年拿着奕辉递来的玉佩反复端磨着,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眉间微微皱了起来。青年歉然一笑,“抱歉,姑娘你的这块玉我还得请了我们掌柜的来,才能做决断。请稍等。”
奕辉怔了怔。
怎么?这块玉佩有什么不寻常么?这块玉佩是她从月白身上搜到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不知道这枚玉佩对当事人意义何在,不过非常时刻,也只好取来一用了。
奕辉皱了皱眉,有些窘迫。“麻烦请、请快一些,这钱是换来救人的,不能再拖了。”
青年人已起身步入后堂,她下意识的慌忙起身补充道。
“好的,请姑娘稍等。”
青年果然很快的将掌柜请出。当铺的掌柜并非如想象中:胖胖圆圆一脸精明。步入正厅的竟是个容颜素雅的青年女子。
“姑娘请坐。”
青年女掌柜并不十分美丽,然而气质却是女子中少有的英气和坚毅。她虚行一礼,示意奕辉坐下,又吩咐侍童沏茶。
奕辉没想到掌柜竟是个女子。她不太了解‘耀明王朝’对女子的政治束缚相对宽松,甚至开有女子为官之列,所以,虽然在外抛头露面工作的女子虽然少,但也并不惊奇。
奕辉心中惦记着月白,她动了动身子有些坐立难安。
“掌柜的,你看这玉佩值多少钱?……呃,请尽量快一些,这个钱是等着救人用的……”
女掌柜拿捏玉佩的手微微一颤,眼中蓦地的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她眼神莫测,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奕辉来。
——这个人,大概就是‘红殿下’和律修太傅口中的‘王雏’了……?
“恕我冒昧一问,这玉佩是姑娘自己的东西?”
奕辉一滞。她现在一身的狼狈,也许对方认为玉佩是自己偷、抢的也很可能吧?她半真半假的说了敷衍回答,“这玉佩是兄长的,现在他身受重伤,我们兄妹又身无分文,只好将它拿来当了。”
托住茶杯的手一顿,女掌柜蓦地睁大了眼,“什么——?他受伤了?!……哦,那你的哥哥受伤严重么?”失控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与平和稳重的模样。
奕辉将这一切看进眼中,心生疑窦。她对上了对方的眼睛,想在其中寻找些答案。
“是的,他伤的很重。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着急了。”下意识的,她投石问路。
然而女子却已戴上了周到礼貌的面容,她微笑,仿佛只是普通的商人对着顾客特有的殷勤。
“姑娘的玉佩成色不错。做工也算精细。这样,我出价:十八两如何?”
“呃?”奕辉对这里的货币没有什么价值概念。光是听数码似乎是有点小了?
“不能再多一些么?”看月白他一直将这枚玉佩贴身带着,对他来说大约是极为贵重的东西,这次偷偷拿来典当,怎么也得换个稍微高一点价钱才说的过去吧?
女掌柜秀眉一挑,似是吃惊于奕辉的贪心。但随后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她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
“这个价格已经不少了。一量银,一千文铜钱。——十八两银子足够姑娘两年的开销了。我看姑娘是可怜之人,才提的价钱,实则这玉也不值这个价钱。”
奕辉愣了愣。眼前的女掌柜淡淡微笑着。她的话语里似乎有意的正在给自己解释着,感觉有些奇怪……‘可怜人’?……大概是看自己的衣着而随意出口的词吧?
时间急迫,医不待人,她必须尽快做决定。
“那么,请把银子拿给我吧。”
…… ……
静静的看着奕辉青稚的脸庞,‘永平当’的女掌柜心中低低一叹。
——真可怜,无知的小姑娘啊,你可知,从你踏出那医馆门槛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被做为一颗废弃的棋子了……从此在耀明王朝这块棋盘上,将再无你立足的位置。
从今往后,你将一无所有了……
那么现在,‘月先生’应该已经被接回来了。做为‘红太子’身边的影卫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女掌柜’轻叹息,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里开始出现货币比值的概念。可能许多大人都看出来了,这篇文架空的国家很多是沿用了汉制,其实汉代时百姓通货用币是没有‘白银’这个金属的。大致是以黄金与铜作为货币。
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而且又是架空的背景,所以小弃为了方便,就用一下的换算概念吧~
——1两黄金=人民币2000元=10两白银 1两白银=人民币200元=1000文钱=1贯(吊)钱 1文钱=人民币0。2元 另外:1石米=1两白银 声明:以上结论不是学术观点,只作为老百姓观看古装电视剧,武侠小说时换算之用。(这个是在网上查过后,似乎是通用的概念~所以俺就拿到这里用一下吧~ ^_^ )
*** ***
【注】:以下是有关汉代货币比值概念。
1。汉代作为货币的黄金,以斤为计算单位,一斤金又称为一金。《汉书》卷二四《食货志》下说:“汉兴,以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荚钱,黄金一斤。汉钱以钱为计算单位,千钱称为一贯或一缗。汉代金、钱二等币之比价,有很严格的规定:一斤黄金等于一万铜钱。所有汉代文献都反映了这样的比值。如《汉书》卷二四《食货志》下说:“黄金一斤,值钱万。”
37
命运的逆转(下) 。。。
“大夫,大夫!我换到钱了!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少女因希望染红的脸在步入医馆的一刻间变的苍白。
“大夫,我哥哥呢……”
四顾寻望,可那原本该躺在病榻上接受治疗的男子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内堂空空的,只留下一些还未收拾的诊具,以此表明方才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躺在了这张床榻上接受诊疗。
李大夫从忙碌中抽身,满脸的无奈和惭愧。
“小姑娘,你哥哥方才被人给接走了。”
奕辉一下愣住。“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