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鸾凤-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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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敛眸,终是轻叹。“听刚才那军士所描述的,到让韩某想起了在来路上与之相见的一位女子。罢……韩某这便同楚将军一道去看看吧。”
各怀心结的两人,向不远处那片喧嚣并肩走去。
* * * ***帝*** * * *
备注:‘鹊蛋儿’、李虎 :此角色在50章中出现。
女主杀人后逃出郭府时,与之相遇。并与其杀死押送的官差,逃逸。 之后与女主分开,做了山贼。
作者有话要说:小弃先要跟各位说声抱歉。因为近来学业紧张,小弃更新缓慢。还能有亲等着我,谢谢你们=^_^=。
话说回来;这篇文快要完结了,小弃准备再过两章就结尾。当然小弃保证奕辉的故事不会草率收尾的。原因是这样,编辑告诉小弃,这篇文因为拖的太久又比较冷,所以要上榜单已经很困难了。只有重启一个新的坑,才有会再有上榜的机会。所以小弃只有将《帝鸾凤》后面的剧情展开成第2部新坑来写。现在小弃正在努力写第二部大纲,新的坑会继续奕辉的故事。 希望各位亲还能继续支持小弃。
^_^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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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1。 “那么先生可知静之奈何?(注:‘静’,指安定天下。自《韬略》)”
2。——圣君爱民,利而勿害,生而勿杀,成而勿败,与而勿夺
无取民者,无取国者,无取天下者。(改选自《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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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终局】华胥梦碎 。。。
梦境里,幽人独往,愁绪难寄。
奕辉在无垠的黑暗中奔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寻些什么。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恐惧与懦弱的心绪幻化作了白色的鬼魅,缠绕住她的手足。不断的蚕食着她的身体。
她看见梦中的自己惊惧不安的奔跑,没有目的地,茫然而混沌。她的身体正不断的被鬼魅蚕食着,最后只剩下一副残破的骨架。满身血水……
——没有出息的东西!为什么只是一味逃避却不去抗争呢?!
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它低声叱骂。
——快跑!逃离这里!逃离孤独,逃离寒冷,逃离饥饿,逃离耻辱,逃离死亡!
逃!
另一半灵魂骤然惨叫了起来。那声音凄厉刺耳,如利刃,刺穿了脑颅……
那瞬间黑暗包裹了她。她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 * * ***帝*** * * *
眼前的光影模糊,明亮的火光沁入眼帘……
雪已经小了,纷飞的雪粒落了下来,染湿了衣发。醒来的时候,脸颊上是一片冰凉的泪水,糊着烟灰与人血。肮脏不堪。
有模糊明亮的色块闯入眼帘,之前那大片的黑墨与侵染天际的朱砂红都已渐渐退去。耳边出现了混乱的声音。不再只有尖号和火焰燃裂的单调。
一切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远的无关紧要。
身体很冷也很疼,让她不想动弹。脑袋昏昏沉沉,她还想再睡一会,或者永远不醒来也不错。
——反正醒来,只会面对那条暗而无光又荆棘满布的前路。
然而她刚想再度合上双眼时,脸颊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有人给了她一记重重的巴掌。那人力气很大,连带着头骨、太阳穴都顿顿的痛了起来。她想尖叫,然而却发现胸口堵着一口气,压抑着她根本无法喘息。有人粗鲁的托起了她的脑颅,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嗓中,瞬间如火灼烧,燃沸了四肢百骸。
“咳咳——!”
模糊中,她似乎剧烈的咳喘了起来,胸口那一口气终于是缓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四觉也变得稍微灵敏了一些。她闻到了自己身上一大股酒味,混杂着人血与碳灰,刺鼻难闻。
那一巴掌将她从死亡的边界拉了回来。奕辉想要道谢,然而从喉嗓中溢出的只是一串迷糊的呻吟。
她还活着……!
心底生出了欣喜的同时,又涌上了无尽的惶恐。她没死,这意味着她将再次睁开眼,面对未知无定的命运与前程。
“呵,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命硬。不知该说你是‘命道’太好了呢,还是太过差,以至于老天爷也不肯收你。”
那笑声里带着讥嘲,是她熟悉的尖锐与锋芒。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少年那英挺的五官,在墨夜的火光中显得是那样锋利,压迫的人,有些难以喘息。这个叫做‘阿牛’的少年,一直都带给他人一种感觉:如骄阳、如利刃,斩裂黑暗,光芒夺目却锐利之至。
奕辉自认为自己双腿跑遍‘风月场’,见识过不少达官公贵。然而却少有人,能如眼前这个少年,一接近就会带来一种难名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双腿发软,想要臣服于他……
——有一些人,天生便是强者……
奕辉曾经见识过这个少年的手段,如风迅捷雷般狠厉。她老早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主,心底也在隐生恨意的同时,也对其畏惧不已。她曾经对他杀机暗生,可今时今日他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活生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她又一次与他相遇了。每一次都是在她这么窘困不堪的时候。这个‘阿牛’命硬……而且克她……
奕辉晕晕乎乎的想。
心在一点点的下沉。但是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保存她有幸遗留下的性命。她必须面对一切。
“你……好……”她终于开了口,那语气里透露着一些哀求和讨好。
真正清醒过来后,奕辉才觉得痛苦,她的身体仿佛被撕碎后又一块块拼接。每一块骨头都在向她叫嚣着。被冻伤的皮肤疼的如万蚁啃噬。在寒风与烈火摧折后的喉咙只能勉强发出模糊的音阶。音质尖嘶,如一块生锈的铁片。
面前的‘阿牛’扬眉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般。或者是看见了她这副狼狈落魄的模样,心情愉快。
“嗯?你说什么?——‘好’?我当然好!没有死在那个街角,活生生的站在了‘芙蓉妹子’你的面前,怎能不好呢?”
“只是可怜了‘芙蓉妹子’你一番苦心,将阿牛哥我落在街口,形单影只的叫人好不寂寞。”
“……”奕辉喘息着,想要从冰冷的地面间坐立起身,她竭力挣扎,却终是徒劳。
当她再一次跌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闷响后,叫做‘阿牛’的少年终于冷冷开了口。
“将她扶起来。”他语毕,便已有人伸出了手臂托住了奕辉的腰脊,将她扶坐了起来。
胸肺剧烈的抽搐,还未及反应她已经一口黄水呕了出来。胃液混杂着嘴角的鲜血渐落在了衣襟上。
“嗤——脏女人!”
‘阿牛’掩鼻退了一步。嗤骂了一声。
对方厌恶的表情令奕辉感到耻辱的瞬间,又同时升出了几分恶意的愉悦。她想,刚才自己要是能够吐的远一点,就能够喷到‘阿牛’的身上了。那她一定比现在开心。
奕辉的脸色很差,身上的伤痛不断的叫嚣,撕扯着她的理智。长久的跌荡令人心力憔悴,然而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令人感到耻辱难堪的景况。如果她还要想着以后的话她必须挺直了脊背仰着头去面对。
许是疲惫,她没能掩去的脸上那一抹执拗与对抗。
阿牛轻笑了,“乱世中,女子不若尘埃草芥,天生为弱者,不值得怜惜。不过既然柔弱,便该学会依附。如何依附强者,如何让自己生存。身为一个弱者,若太钢太硬,学不会顺从天意,只怕老天爷不会可怜她。”
他笑容愉悦,屈身伸手拍了拍她肮脏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浓香的酒气索绕在了她的鼻端。——原来方才竟是他替她挽回了一条命。
阿牛上扬的嘴角间带着熟悉的讥嘲,从奕辉初见这个少年起,他的笑容里便一只隐匿着这样一抹情绪。那时的她还以为少年是为了套出她与月白两人的身份有意如此……如今看来,这抹情绪原来是自然流露,只源自于少年那独断偏失的价值观……
——‘弱肉强食’‘天命所归’……
“……”奕辉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是稍显木讷的扬着头固执的与对方四目相对,直到对方的脸色一分分的阴沉下来。
对方阴鸷的眼神令奕辉感到了惧怕,心底鸣响起警钟,然而饥寒交迫,她疲惫又倦怠。理智分裂成了两半,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这个‘阿牛’很危险,要讨好他、向他示弱。要不然准没好果子吃。’;另一个又说‘与他示弱,他只会变本加厉!讨好他做什么?!他又瞧不起她,还曾一度陷她与险境! 反正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现在又狼狈如斯。怕什么?’。
正在奕辉还在内心激烈矛盾中挣扎不已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少将军,我这义妹方才受惊过度,如今还未缓过来,神志不大清楚。冒犯之处还请少将军见谅。”
身后那男子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带着颇浓的地方口音。
奕辉愣住了。她记得,在曾经一段荆棘旅途中,有那么一个人的声音也是如此:充满力量,令人振奋,让人不知不觉的就受到了感染。
“辉妹子,你没事吧?”
身后的声音浑厚有力,沉稳中透着几分担忧。一瞬间,奕辉的心被添实了,她总算找到了安全感。
她愣了愣,转首回看,终于看清身侧男人的面容。
“李虎大哥!”她诧异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那个正用臂膀托住她腰脊的中年男子,有着方正坚毅的下巴与智谋暗藏的明亮双眼。不是李虎又是谁呢。
这个在荆棘路上与之相识的又一个友人。这个胆识过人的汉子给力奕辉相当深刻的印象。
只是她没有想过数月后再次的相遇,竟是会在这种景况下。
“你、李虎大哥、我,还有、我刚才看到‘鹊蛋儿’了,呃,是他救了我吧?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久经跌荡,脑子里混乱混沌,奕辉努力的组织着言辞,却显得力不从心。
“这说来话长。若有机会,大哥自会与你说的。”
中年的汉子言语温和。数月不见,似乎更加沉稳了。
“少将军,这便是我曾与你提起过的义妹。——‘鹊蛋儿’那小子不通事,惊扰将军与众位将士。我代他们向你陪个不是。还望将军见谅。”
李虎站起了身,竟向面前的少年屈身行了军礼。奕辉莫名奇妙的看着,心下已生出了几分了然。她又感到了微微惶恐。
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让奕辉终于看清了身周形势。
远山如墨,浓淡分绕连成一线。雪夜下的营寨,旌旗展扬。火把间的光亮照不透深夜的黑雾,唯映照在银甲金戈上,留下一片斑驳光影。
齐整的营帐,林立的旗帜。与很久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军营何等的相似……多的只是那鲜血与汗水交织的杀戮之气。索绕于鼻端,不退也不散……
令人做呕,令人胆寒……
她的周围立于雪地里排列整齐的兵卒。除了少年与李虎外,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与李虎一起赶来的‘鹊蛋儿’‘木言青’,还有隐在少年身后的那位‘韩先生’?!
……一切转变的太快,令人难以反应。但是奕辉现在疲惫的再难以去探知这些复杂的情况了。
——先把眼下这个尴尬的景况妥善解决了吧……
她如是想。
…… ……
“李虎,原来她便是你曾提起过的那位‘义妹’。只是没想到,你这妹子竟也是我的旧识。——能够这般有缘,实在让人感叹。”
‘阿牛’笑容未变,嘴角间那抹讥嘲仍旧。他又伸出了手,触向了奕辉的面颊,似想再度戏弄她。李虎蹙眉,上前一步,拦在了少年身前。
“少将军,方才我这义妹多有失礼之处,若不慎开罪,李虎愿代为受罚。还望将军莫要难为于她。”
“李虎,你且放心。这姑娘与我也算的上旧识。我现在只是想问候她一声,顺便把她的东西还予她。”
那一席话说的从容大方。李虎怔了怔,终是退开了一步。
* * * ***帝*** * * *
“‘芙蓉妹子’,好久不见,未想你尚在人间,可喜可贺。”
‘阿牛’蹲下了身子,凑的近了,令人看不透他眼底的光芒。他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每一次都令奕辉心底绷紧了一根弦。于是她即便是在这般疲惫难堪的状态下,她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一切。
“是的呢……可喜、可贺……”暗哑的声音里带着讨好与哀求。
她想服软,可是对方的气场强大到,令她感到了威胁,她下意识的又要去挺直腰脊与之相抵。
“‘芙蓉’,每一次见你,你都是一副衰到不行的模样。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说重点。”
她勉强回了一个笑容。那一笑,牵动伤口,只觉得嘴角干裂的疼。
阿牛笑意讥讽。
“那么‘芙蓉’,近来过的可好?”
勉力支撑的笑脸几乎全数垮了下去。“……呵呵,如你所见。”
她现在的模样估计和被霜打过的茄子相差无几,脸色白中带青,青中带紫。
“‘好’与‘不好’关乎于心。呵呵,你不说,我又怎知你是过的好还是不好。”少年言辞戏谑。
“……‘阿牛’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奕辉郁火焚心,只觉的胸肺疼痛。然而少年那双锐利的眼眸亮如星火。令人本能的想去屈从于他。她为自己这样矛盾感到焦躁,不得不得强打精神与之对视。
岂料阿牛却大笑了起来,真的帮她分析了起来。
“如果你以现在这种模样,跟我说你过的‘很好’。那么证明你不过是个窝囊的废物。——甘于庸碌甘于无为。”
“若是你说‘不好’,你还是个废物。——明知身境困苦,却不懂抗争。学不会顺势学不会依附。你怎么可以那么无能呢?”
少年的双眸眯了起来。他凑的近了,轻柔的呼吸拂与耳侧,如同情人呓语。他微笑的唇像极一弯冷月,锐利伤人薄凉刺心……
对方眸光她无法琢磨。
空气仿佛凝结,肩膀战抖了。冷风袭来灌进胸肺,令人一阵窒息。羞愤与耻辱交织,刺的心脏发冷。这种感觉几乎令奕辉崩溃的只想要尖叫,然而她只能咬紧了牙,似有多余的情绪将要化作什么夺目而出。
她的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扣住了地面,似想要握住些什么,然而雪沙穿过指缝,让一一切都显得那样徒劳……那样的可笑……
“阿牛、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如果只是想要羞辱我……”
‘阿牛’的指尖封住了她的嘴唇。让她的话顿在了半途。
阿牛笑容依旧,“‘芙蓉’先别生气。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一样东西在我手里。”
奕
77、【终局】华胥梦碎 。。。
辉蓦然怔住。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她的宝剑‘曦辉’!那柄璀璨夺目的‘神之宝剑’!
——当初如果不是其窥视,陷她于不义。她有怎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是……”
“‘芙蓉’,今日得见实属天缘,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费人去寻你。——你的东西,今日,我便将它还给你。”
奕辉迷惑的望向少年,四目交接,对方那寓意莫测的目光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
似看出了她的惶恐,少年笑意柔软,他再次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安慰道:“放心吧,‘阿牛’哥不会骗你的。”
在他语落的一瞬间,奕辉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闪逝过的一抹阴鸷……他的唇角薄冷似月刃。
还会等她反应过来,已有军士抛来了一样灰暗的长条状的物件,被‘阿牛’扬手接过。
“来,拿好。这一次可要小心看紧些。不然又被人随随便便的就拿走可不好了。”少年‘阿牛’又一次戴上了温和的伪装。他看似慎重无比的将一把灰暗的金属物放置在了奕辉已然僵直的手掌上。
冰凉的触感至指尖传至心底,冻结了四肢百骸。那一刹那,她只觉的难以呼吸。
手掌上那灰暗的金属物是那样陌生。然而奕辉却知道那是什么……!
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然而身后已没有人可以扶住她。只留她一个人努力而可笑的想要挺直脊背,却惶恐的颤抖到难以抑制。
——‘曦辉’!‘神之宝剑’?!
在奕辉的印象里,这把剑便是‘天命赋予’的代名词。是她‘天帝之选’的证据!是她非同寻常的证据!
这是一把镶嵌着黄金缀满了珍宝的‘神剑’!曾经也正是因为这把剑,她才穿越到了这个陌生未知的世界,抛却了至亲、友人,放弃了曾经的梦想。而行走上了与从前完全不能相交的路……
这是目前的她能够正实自己身份与生命意义的唯一寄托了。
然而今时置于她面前的这把残破不堪,生满铜锈的金属物又是什么?奕辉还记得曦辉的剑柄上有一枚很大很大的红宝石。代表着帝皇御用的朱红色,如同火焰,在阳光下光芒夺目……曾经的那精美绝伦的镂空雕花已不再,镶嵌的珠宝被剜了去,就连上面的金漆也被人刮了下来……剩下了丑陋的坑洞与刮痕……
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曾经华丽璀璨的宝剑,被人剥去了华丽的外衣后……原来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