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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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
第903节 大破灭的起点
人类的补充结束了。可黑潮的影响却远没有消除。
事实上就在三天之后，第二世界又多地发生黑潮现象，这一次谁都笑不出了。经历过凡克塞尔特的人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回想起那个预言。回想起……图书管理员芬妮愤怒且怨毒的尖叫。
‘我们注定死去，但我们必定归来……’
‘切！开玩笑的吧？’
人们摇晃着头，试图将不安赶出脑海。
原赛捷斯特旧址，人类国度。虚空集合体。
巨大的工程机械还在紧张施工中，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模块组装成形。比起赛捷斯特时代，人类的虚空集合体显得更大，也更加粗犷。紧缺的时间让人类没办法去修饰它，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最有用的功能实现出来。没什么合理性，只有效率，速度，以及实用。
和第二世界的科技相比，人类的科技显得很落后，但基本的功能却应有尽有，并且在击败了赛捷斯特后，人类正在抓紧吸收赛捷斯特人的技术。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追赶上来。
不得不说，人类选择赛捷斯特做目标是在太正确了。赛捷斯特人本就是硅基生命，机械文明。它们的风格和人类极为相似，一旦吸取了它们的技术，人类不仅可以在极短时间里达到第二世界的科技高度，更有可能步入到智能机械的领域。就如同创造生命一样，属于神的禁区。
当然，这部分就太遥远了……就眼前来看恐怕还要数万年的进化和探索。赛捷斯特人是不会将这部分秘密暴露给人类的，哪怕他们彻底毁灭。
虚空集合体的最顶端，一座刚刚完工的巨大花园中，新奇的花卉正在人工太阳的光芒下争先绽放，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这里刚进行过一场降雨，花草的枝叶上还流淌着水滴，看上去新鲜动人。
议长正拿着一只小剪子在修建花枝，不远处是独自下棋的萨尔琼斯议员。
两人的姿态都很安详，完全无视不远处不断掠过数据的光幕。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十小时，他们需要休息一会了。
“真遗憾，我应该将控制舱带过来的，这样我就不需要休息了。才四十个小时就感觉到累，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萨尔琼斯议员说道，不满的将自己扔在了靠椅中。花白的发须随风荡起，说不出的颓废。
“不要费劲了，你那套装置牵扯太多。而且还和其他议员连成一体，我总不能把他们也带过来。就这样吧，你先坚持下，等这里我们稳定下来会为你寻找替代品的。”议长安慰他道。
刚来第二世界，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完成人类的统筹和安排。虽然这些已经有了计划和提前铺垫，可真要运行起来仍然是一件极为消耗脑力的事。第二世界的局势太严峻了，比他们之前的设想改变许多。如今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竞争问题，更重要的是生存问题。
黑潮现象虽然是巧合，却也将人类退到了风口浪尖，已经有不下五个文明提出黑潮与人类有关，要将人类视为敌人并予以清除。
这时候，人类不管做出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没有人会听，最主要的，没有老牌文明会听。
人类是祸乱的根源，是第二世界平静的撕毁者，这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正是因为人类的出现，第二世界才会越来越乱，新种族的野心越来越旺盛。原本被视为奴隶垃圾废物野兽的下贱种族居然有了取代贵族的心思，这如何得了？
不管如何，人类都应该被排斥，隔离，或者清除……
在他们掀起新的灾祸之前。
“你看，我们现在停不下来。”萨尔琼斯议员笑笑，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汁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金色的光泽。他的眼神也渐渐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刀锋。
“不管什么世界都充满了竞争，这是大自然的规则，没有谁能避免。”
“我们当初在低级世界挣扎，如今在第二世界挣扎，其实也没什么不同。黑潮是我们带来的，这一点你和我不都心知肚明吗？大破灭肯定要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这第一步，会是哪里。”
“呵……也许，我们很快就……”
“议长阁下！”
花园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佣兵，紧张的叫道。“快，转换频道到Z715—21YS。黑潮又出现了！”
“又不是第一次出现，紧张什么。”议长懒洋洋的扭过头，还是按照佣兵所言转变了光幕的频道，但下一刻，笑容就在他的脸上僵化。
因为他赫然看到，光幕里正出现一片黑潮的影像，其中有一座巨大的虚空城若隐若现。
“特亚传媒前方报道……”
“泰米尔时间7Z811—S94，凌晨两点，今天，黑潮出现在泰米尔环域T5标位，如同前几天一样覆盖了虚空，但这一次和以前不同的是它表现出了伤害性，泰米尔第七虚空城被黑潮吞没，与外界的规则联系切断。如今我们还无法取得它的内部消息，但可以看到的是，虚空城内部的规则正在被瓦解，能量在流失……”
一个清脆的电子音在光幕中传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有着六只翅膀的硅基雌性。用专业的态度为大家介绍道。
“我们联系了泰米尔文明的霍拔执政官，他告诉我们，至今泰米尔核心的运转都还正常，没有发现第七虚空城的规则断链，这说明黑潮拥有理解和反馈次规则的能力。为了安全，核心已经关闭了第七虚空城的空链，并对该地实行了远距离破解，救援队伍已经在工作，我们可以预计，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第七虚空城一定能够从黑潮中解救出来。”
“黑潮是最近才出现的神秘现象，我们都听说过有关它的预言，但它表现出伤害性还是第一次。这意味着什么呢？”
“等到泰米尔文明完成破解，真相一定会大白。”
“这是特亚传媒为您在前方报道，请跟踪我们的频道，实时获得最新消息……”
哗……
光幕切换，出现了黑潮详细的影像，翻滚的阴影如同恶魔的影子，在不断的蔓延，扩散。第七虚空城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泰米尔排出的救援舰船却不断冲入，一波又一波，他们表现的很勇敢，可在广阔的海潮之中，却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我想，我们知道了大破灭的第一步，在哪里开始了。”望着光幕中的影像，议长意味深长的说道。
然后微微一笑。“真是个好新闻。”
第904节 黑潮为何而来……
寂静……
无比的寂静。
这是一间阴暗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一个卧式的治疗舱在无声运转着，不时将药剂循环。几个小提示灯在阴暗中闪烁，上方的光幕不断反应出治疗者的身体数据。并根据数据调节药剂的配比和成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治疗舱发出‘嘟’的一声轻响，舱盖向上展开。营养药剂和仿生体液顺着管道哗哗排出，一个略显消瘦，却无比精悍的男子从中坐了起来……
他的背部还连接着不少管线，密密麻麻的延伸到治疗舱中，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用湿漉漉的手从旁边的衣服中摸出一根香烟，放入口中，点燃……
啪！
火苗在他面前摇曳，映照的他一明一暗。
正是血瞳……
这已经是国度之战后的第五个月了。血瞳的身体也基本恢复。在五个月之前的国度之战中，他孤身潜入次规则核心，虽然完成任务却也受到巨大创伤，全身的肌肉高度萎缩，生命力大幅度流失。最后发现他的时候，佣兵们几乎不能将他和那个强大的一号殿下联系起来。
为了修复创伤，血瞳不得不在治疗舱中躺了几个月。用各种药剂来补充生命力的损耗。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与清月联系，将私人的通道建立起来……
不得不说血瞳选择的时机很好，在这时候他做点什么，没有人会想得到。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此刻与虚空集合体很近，可以更容易的利用次规则的力量。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受伤……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嘟嘟……
旁边的通话器传来一阵脆响，一个曼妙的女音随后响起。
“殿下，估计您现在应该苏醒了。T751药剂不能浸泡时间过长，请离开治疗舱，到休息室接受按摩调养。另外，议长阁下刚刚发来信息，希望与您共进晚餐。请您在两个小时后前往天顶花园。”
“我知道了。”血瞳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卷在治疗舱的边缘按灭。哗啦啦的站起身来，大量的药剂从他的肌肉上滑落，身后的管线砰砰断开。
“忘记说了，您的身材不错哦。”沉寂了一下之后，那女音又突然响起，语气中带有一丝挑逗。“如果可以，是不是也能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呢？”
“有那功夫你去骚扰巴斯好了。我保证他来者不拒。”血瞳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说道。
随后通话器中就响起女孩的笑声。痛快的挂断了。
说起来，这女音的主人可不好惹，因为她不是什么专职的服务人员，而是一个很厉害的佣兵，叫做伊丝，蛇女伊丝。因注射的瑟尔斯眼镜蛇的基因修改液而得名。
伊丝极度喜欢蛇类的基因，在她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最少进行了上百种毒蛇的基因调整，从而获得了许多诡异的力量和抗体。但蛇性本淫，这些基因调整也影响了她的体质，让她变得非常喜欢男人。
伊丝很漂亮，有着一头水波状的绿色长发和凹凸起伏的身材，皮肤是小麦色的。本应该是最吸引男人的致命尤物，可实际上……与她亲密过的男人都如经梦魇，再也不想靠近她半步。以至于到现在，她甚至有了男人噩梦的称谓。
其实这些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伊丝的体温过低，和她亲热就好像搂着个尸体罢了……
走出治疗间，早有熟练的技师过来为血瞳梳理身体，她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手法中还蕴藏着对人体潜能点（穴位）的刺激，可以最大幅度的强化人的体魄，或者快速回复疲劳。
所以两个小时之后，血瞳就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天顶花园中。
鸟语花香的花园正中，早有一个老者等在餐桌前，自顾自的品尝着红酒。注意到血瞳到来，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好意思，本来是我请客的，但我有些饿了，所以非常失礼的先吃一些，你不会介意吧？”
“好像我说介意你也不会停下。”血瞳不客气的回答，然后坐到了议长的对面。对侍者说道。
“七分熟的牛排，先给我来三百斤。”
“你在吃大户吗？”议长张了张嘴巴，一脸愕然的样子。“难道最近你的伙食不好？”
“天天喝营养液，能好才见鬼了。”血瞳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然后一口抽干。“一想到我被人利用去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还没有提前警告，我就觉得很不舒服。不舒服就想吃东西，没吃到就会更饿。”
“牛排，再来三百斤！”
“喂！”议长一头黑线。“牛排不是论斤的……”
“是吗？”血瞳无动于衷的撇了撇嘴。“我记得某人刚从虚无之地出来的时候可没这么说……不论斤，难道要论吨？”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议长连连摆手。“没有提前给你警告确实我的错。不过你也要体谅一下我这个老头子么，除了你，我还去哪里找不怕同化的家伙来？你进去顶多伤一点元气，别人去就要送命了……”
“牺牲又没什么好骄傲的，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血瞳沉默，望着貌似诚恳的议长一会，终于点点头。“没有下次。”
“利用这种事会成为习惯，我不希望被当做棋子。”
“当然，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议长呵呵的笑了起来，又恢复成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他发光的双眼，血瞳轻轻叹息一声。
看来，还真有下一次啊……
两人闲聊了一会，议长终于放下酒杯，貌似随意的说道。“最近你一直在休养，但我相信你不会一无所知，黑潮事件你怎么看？”
“黑潮？”血瞳想了想，无所谓的回答。“和我没关系。”
“这可不好说。黑潮的出现恰好在我们人类大规模补给的同时，所以现在有很多声音对我们表示疑虑，认为黑潮是我们引起的。同时，那个预言也在文明中流传，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
“不过这都不是我想说的！”
议长突然否定了自己的话，目光死死的盯在血瞳的脸上。
“我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看！”
同样是一个问题，但再次被议长问出来，语气却截然不同。而血瞳也陡然严肃，瞳孔收缩。
“你，都知道了什么？”
第905节 命运进行时
“黑潮这个名字，最早来源于那个预言。是人们对预言描绘的景象总结。而在这之前并没有人见过黑潮。也不可能知道黑潮出现的原因和可能造成的后果。所以，他们对黑潮的畏惧，其实只是来源于那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族群的畏惧。是一种生物本能的反应。”
“你我都知道，其实这种畏惧也没错。”望着血瞳犀利的目光，议长侃侃而谈。“但很多人都忘记了，黑潮的预言，真的是以那个人为起点吗？”
血瞳的目光一闪，低下头望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什么意思？”
“一种假设罢了。”
议长摇摇头，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我知道这很难理解，那就让我换一种说法。黑潮，来自预言，但并非属于预言。因为它是大破灭的起点，如果它属于预言，岂不是说那个人，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大破灭么？还是说，他有能力引发大破灭？”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不会拥有那种力量。就算是他的种族，也做不到。”
说着，议长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黑潮的根源究竟在那里。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血瞳问道。
“巧合。”
议长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或者说，好像巧合的东西。”
“阿尔法！”血瞳一惊，脱口而出。
“没错。”议长点点头。“正是这样。阿尔法在我们的概念中，是一个文明，一个种族，也是一个因果，一个命运。如果说，谁还能在万年之前就决定今天的世界，决定什么时候宇宙终结，那么只有它。这个神秘，却又可怕的存在。”
“那个男人，只是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按照一段命运说出了一段早已决定的话，所以，他并不能决定什么，因为这早已安排。而执行这段命运的棋子，也已经选择好了……”
说到这里，议长的笑容不见了，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他双手按在桌面上，对血瞳缓缓说道。“那就是我们。”
砰！
酒杯在血瞳的手中崩碎，他默默的望着自己的手掌，久久不语。
虽然一直处在接受的地位，但血瞳却知道，议长说的没错。
棋子，其实早就决定了。
因为只有血瞳才清楚，黑潮真正发生的时间并非在人类补给的那一天，而是在血瞳进入虚空集合体规则核心的时候！当他建立人类以及自己的通道后，准备离开的最后一秒！
黑潮发生了！
那时，血瞳正准备退去，可没想次规则的最深处却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迅速扩散！那就是黑潮，第一次发生的黑潮！！因为距离过近，血瞳毫无反抗的被黑潮所淹没。所以才造成了他如今的伤势。事实的真相是，他的伤势与规则核心无关，却与黑潮有关。
他才是宇宙中第一个感受到黑潮力量的人！
时至今日，血瞳都无法忘记当初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扔进了无尽的虚空，所有规则触觉，能力体系，甚至是超现实力量都完全隔离。就连他的深渊之力也陷入了沉睡。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人，感受黑暗的冰冷与残酷。
他的身体迅速萎缩，生命力被抽离。就好像一个猎物，陷入了黑潮的血盆大口。如果不是黑潮随后退去，他恐怕不会活下来。
那是血瞳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哪怕是现在也仿佛还能触摸到那刺骨的冰寒。
然而……最让血瞳在意的却不是黑潮的恐怖，而是它出现的时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黑潮出现的极为诡异。却让血瞳感觉并非偶然，就好像一颗被安放的炸弹，一直隐没在黑暗中，等待触发的那一刻。
而自己，就是那个触发炸弹的人。
棋子！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
耳边传来议长淡淡的声音，血瞳抬起头，随后就看到了议长严肃的目光。他想了想，然后认真的说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
“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帮助。”
“当然。”血瞳点头，然后将那时的场面向议长描述了一遍。虽然这是他的秘密，可他却觉得此刻还是说出来更有价值。
他需要议长，以及人类的力量。
果然，在听完血瞳的描述之后，议长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过了许久才说道。“你描述的景象，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哦？”血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出现那种感觉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个。”议长注意到血瞳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是。”
“你也遭遇了黑潮？”
“不，我只是拥有和你一样的感觉。就在我们进入第二世界的那一天。黑潮虽然发生在我们背后，可我却觉得它似乎早就在那里，只是一直等待着我们，等待我们的到来……”
“由此我又联想到许多，比如最近的世界局势。黑潮和那个预言让许多文明敌视我们，如果这就是黑潮要的效果，那么它要达成什么目的呢？”
说着，议长与血瞳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战争……”
“一场波及全宇宙的战争。”
“从第二世界，到第七世界，所有人类的地方，都会出现战争。黑潮会将人类摆放到一个宇宙之敌的位置，就和很久以前的克罗迪尔一样。到那个时候，全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对人类发起攻击，而人类也会为了自身的生存而战。”
议长的声音逐渐飘忽了，目光失去焦距，仿佛看到了那恐怖的场面。
“星空会燃烧，世界的隔断会被打破。古老文明，新兴文明的冲突会加剧。人类会因此得到一些盟友，也会得到更多的敌人。他们在星空中厮杀，将毁灭蔓延。”
“人类走到哪里，黑潮就会跟到哪里……”
“这就是棋子的作用，至于为什么要选择我们……那还用说么？如今的世界，还有什么种族能和人类一样在第二世界到第七世界都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