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妻途-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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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切计划。不说爱情,邵承完全符合她细水长流的条件,她也时常自问,若是他不具备她理想中的条件,她会否抛除成见对他产生爱情?她发现自己难以解答。
这样一看,他们的愿望和梦想似乎并不冲突,但是在这看似不冲突的婚姻里,宁橙却撞见了一件额外冲突的变故,起因就是从曲烨的那句玩笑话开始:“你就不怕他在外面养个女人?”
为了冲业绩,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和人分工多了提成也要分成,眼下得了红眼病的筱萌是经不起的,仅仅是为了争一口气,钱倒是其次。
筱萌正迫切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求功心切,从复职的第二个月起,不仅应酬多了,连出差的次数也逐渐叠加,由于她时常要接触酒精,早已经断了母乳喂养,孩子交给二老代管,二老对她的本末倒置颇有怨言,但筱萌的一意孤行就像铁造的碉堡,靠言语攻势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反而徒增她的逆反心理。
一家人相处,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还要有人唱黑脸,筱父、筱母败下阵来,又推曲烨上场,曲烨力不从心的试过几次,下场皆是被轰到书房去睡,时日一久也不敢再提了。倒不是曲烨怀念软玉温香的感觉,自他和筱萌结婚后,性生活的次数屈指可数,曲烨也不再奢望筱萌能变回婚前的娇俏小女人,虽然他并不喜 欢'炫。书。网'女人太过要强,却也不愿意自己的长手长脚屈就于行军床。
事实证明,筱萌用拼搏换来的回报率是很可观的,年中盘点完毕,宁橙听到了人事部传出的小道消息,听说筱萌即将被升职,不仅统管大客户部,上头还为了照顾她的出行便利特意配了专用轿车和司机,只等她从上海出差回来就能走马上任。
宁橙不得不甘败下风,她奋斗了大半年才有的成绩,被筱萌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迎头超过,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最佳证明。
当天下午正好公司断电,公司允许大家提前下班,宁橙回了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以为是邵承提前返京,心里一喜,急忙开了门。
“你回来……”宁橙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目瞪口呆的愣在门口,就是打死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本该远在上海的筱萌会出现在她的客厅里,脚上踏着她最喜 欢'炫。书。网'的一双拖鞋。
筱萌正在讲电话,见到是皱着眉盯着她脚下的宁橙,并未在意,伸手扬了扬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回身走到窗边,声音放低的继续讲话。
宁橙心神不宁的关上大门,耳朵里全是筱萌趿拉着拖鞋的声音,眼不见为净的走向另一边敲响书房的门,果然听到邵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走进去一看,邵承正埋首于一叠文件中,见到宁橙的下一秒松懈了有些僵硬的脸部线条,站起身绕过书桌,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提起那回来了,这次要多待几天。”
宁橙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将家当成免费歇脚处的口吻,将书房的门掩上,直到筱萌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问道:“筱萌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多买点菜。”
“哦,机场碰到了,她一会儿就走,等车来接。”
“她怎么不回家?还有工作?”
“好像是,听她的意思是晚上还要见客户,不想中途回家面对筱阿姨的念叨,所以来咱们家待会儿。”
宁橙笑笑不再多言,一时之间难以放下芥蒂,更加想不到第一个到访他们新家的朋友竟然是筱萌。
埋在邵承温热的怀抱里,她没有将这几个月她和筱萌之间的良性竞争告诉他。严格说起来她们不算冲突,一个负责广告创意,一个负责向客户推销,本是合作无间的关系,但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之间的共事,有都写难以言说的微妙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很多一起共事的人甚至会为了利益反目为仇,宁橙深谙这其中的得失厉害,也明白如今的筱萌已经杀红了眼,于是只好小心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更在谈到双方提成时尤为退让,不想为了钱而撕破脸,那对大家都不好。
筱萌果然如同邵承所言,结束电话后和宁橙打了招呼,匆匆离去。
宁橙走到阳台目送筱萌的背影,却震惊的窥见前来接送的车竟然是于本生的座驾,她不敢确定的眨眨眼,紧接着就在于本生亲自下车为筱萌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坐实了猜测,两人有说有笑,肢体上没有接触,却莫名的流窜着暧昧。
宁橙笃定曲烨是被蒙在鼓里的,否则以他的性格一早就爆发了。
她还记得曲烨结婚前曾交往过一个试图要和他平分秋色的女人,他花心几次,她便效法几次,结果是曲烨根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醋意,反而很快和对方说了“拜拜”。
自那件事后,宁橙就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可以沾花惹草,但绝对不该为了男人自甘堕落,到头来最受伤害的只是自己,无关痛痒的是男人,更何况任何男人的度量都不足以忍受女人的不忠,就像男人的出轨也是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用“爱情”刺激对方,受益的永远是旁人。
宁橙不敢确定邵承是否看出端倪,她走回书房后,旁敲侧击的问邵承是否看出筱萌的变化。
邵承轻描淡写的说:“好像她现在爱工作胜于一切。”
他的一针见血和宁橙的怀疑不谋而合,她有几分认定筱萌是为了在工作上大放异彩而允许于本生的接近,另外几分则认为筱萌是为了逃避婚姻而四处奔波企图用忙碌填补自己的空虚。
“如果有机会,你劝劝她吧,别为了工作忽略了家庭,我前几天去看过筱叔叔、阿姨了,他们对筱萌将重心放在工作上很不满,还有源源,好几天才见妈妈一面,有点可怜。”
“好几天才见一面?你之前没劝过她么?”
“我怎么好开口?”宁橙抿抿嘴:“我和她在公事上接触太多,又经常去看筱阿姨,要是由我说让她顾忌一下家里,筱萌难免会以为我们私下说过她什么。”
最令宁橙担心的还没有说出口——筱萌的业绩正屡创大捷,可能还会将这种良心的建议当做是阻碍她事业发展的绊脚石,难免猜测宁橙的动机。
邵承似笑非笑:“她从小就这样,觉得对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还是少管吧。”
邵承疲倦的按按眼角,不愿在这时为了无关痛痒的事费神,轻车熟路的贴上她的唇,话音模糊:“好几天不见,你就不想我么?”
邵承精神很累,体力却十分充足,在久违的大床上分批分拨的释放了连日来积攒的存货,用热情将她吞没。
翌日清晨,宁橙一早起身梳洗完毕,动作利索的备了两份早餐,返回卧室叫邵承起床时,却见他将脸埋在属于她的枕头上,半个身子也蹭了过去。
“干嘛呢,别懒床了。”宁橙过去拍了拍他的臀部。
邵承探出半个脸,眯着眼瞄了她一下,伸手一拉将人拽回余温犹存的被窝,又迅速腻了上去,嘟囔道:“我在闻残留的肉香,不过还是没有本人好闻。”
宁橙红着脸喘息,双手忙乱的抵挡他的进攻:“快起来,要上班了!”
“别去了,请假吧,我陪你出去玩一天。”
宁橙沉迷于这样的蛊惑,几分钟前还准备及时到岗的念头竟然被他的一句话击溃,她半妥协半拿乔的推着在她腰间探索的手,眼波流转,声音低迷了几分:“你能保证陪我出去么,我可不希望在床上虚度一天。”
在她半真半假的调侃中,邵承不禁想入非非,心尖酥了一半:“这个建议挺好。”
最后,他们的建议都实现了,上午在床上一晃而过,下午两点钟才懒散的出门闲逛,傍晚的时候一同到筱家蹭了一顿晚饭,顺便探望时常享受不到母爱的曲源。
曲源一见邵承就笑,筱母说这就是缘分,还说曲源和小时候的筱萌长得一摸一样,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宁橙有些不是滋味,不妨筱母又突然问:“你们小两口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邵承要两地跑,可能这两年顾不上。”
“我可以帮你们带啊。”
宁橙用笑容回答了筱母,接着问起筱萌,筱母说她去见了客户,不到十二点是回不来的,言语间又见愁苦,宁橙的思绪被这个消息拉回到前一天的筱萌和于本生身上,这才想起有一阵不见的秦如是,上一次见到秦如是,她透漏他们已经分床睡了,碍于于母的面子和孩子的未来,暂时还没提到离婚。
宁橙顺其自然的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倘若于本生有一天和秦如是分道扬镳,宁橙不希望筱萌成为那个原因,就算于本生只是为了逃避家庭而接近筱萌,利用筱萌,筱萌也不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返回公司后,宁橙开始观察筱萌的一举一动,时常约她一同外出午餐,但是十次有九次筱萌会利用午餐时间约见客户,连休息时间都利用进去,不放过任何机会。
当宁橙又一次敲响筱萌的办公室门时,被正从身边经过的同事告知筱萌已经赶赴上海了。
又是上海,宁橙今早才送走了邵承飞往上海的班机。
她自嘲的笑笑,告诉自己只是凑巧,然而三天后回家时,她又一次在自家的客厅里见到了筱萌,这一次,她一早就接到了邵承保平安的电话,电话中却没有提到筱萌,而此时剧情重演,她竟然不感到惊讶。
筱萌在宽大的拐角沙发上熟睡,身上搭了一条薄被,眼下青紫,嘴唇干裂,很像是宿醉或是熬夜后的摸样,手腕上有一圈晕红,趁着她本就偏白的皮肤,触目惊心。
邵承后脚回家时,手里拿着一口袋的药,有解酒的,还有治疗外伤的,见到宁橙换了居家服从卧室里走出来,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又将她拉进卧室。
“她刚才哭着跑来,好像是和家里吵了一架,我劝了她一会儿,总算安静了。”
“我记得她出差了。”
“嗯,中午和我搭同一架班机回来,我下午才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她吵醒了。”邵承说着揉了揉太阳穴:“我看他们夫妻真有问题了。”
“我上次就说过,他们这样各忙各的不对劲儿,放着孩子一个人在家……”宁橙声音不自觉的扬高了几分,却被客厅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
两人走出卧室一看,筱萌正跌坐在地上苦着脸揉着胳膊肘,见到他们一同出现也有些愣,然后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连忙爬起来坐回沙发上,有些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抽了,现在可以更了~(≧▽≦)/~啦啦啦
蜕变进行时02
邵承和宁橙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分道扬镳,宁橙扶着筱萌去了书房,邵承回了卧室。
换了一个相对更小的空间,筱萌紧绷的情绪也逐渐被安抚,她捧着玻璃杯低着头,眼泪刺破了水蒸气沉了进去,宁橙见状正要给她换一杯,却被筱萌拉住了手。
“不用了,你听我念叨念叨就行了。”
宁橙又坐回原位,将纸巾塞进筱萌手里,筱萌抹了把眼泪,说:“刚才回家,我和曲烨吵了一架,其实就是为了一点小事。曲源哭个没完,我哄了她也不听,曲烨在旁边说风凉话,说这孩子不认娘是因为娘先不认的她,我没忍住就吼了回去,正巧我爸妈从外面回来,一见这样就不分青红皂白骂了我一顿,曲烨还在一旁敲锣边。我气得要走,曲烨抓着我不让走,还差点对我动手,你看我手腕上的伤,就是他抓的。”
宁橙盯着那抹淤痕,怔怔难以成言,旁观者的立场也不容许她品头论足,她不敢说筱萌确实有责任这种话,对于一个情绪跌落谷底的人说任何重话都可能引起难以估量的反弹,但是也不能站在筱萌的立场上说一些抨击曲烨的言论,那只会火上浇油。
宁橙左右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筱萌却沉不住气:“你倒是说句话啊,随便说点什么。你说,曲烨那话是一时气话还是他真的是那么看我的?我真的做错了吗?”
筱萌的眼神里含着期待,几乎要看穿了她,她耐不住这样的注视,沉吟道:“不如你适当的抽出点时间陪陪孩子,让他无话可说。相吵无好言,吵架的时候说的话自然都入不了耳,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两口子双头吵床尾和……”
筱萌打断道:“什么床尾和,他已经好 久:炫:书:网:没碰过我了。”
宁橙愣在当场,被筱萌冷嘲出口的秘密压得透不过气,恨不得洗洗耳朵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话匣子一打开真是很难止住,筱萌赞了一肚子的委屈好像在一天之内全部吐尽,再一身轻松的返家,而宁橙越听越头疼,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铺面而来的家长里短灭顶了。
筱萌的话题从胸部里长了肿块儿起了转折,由于母乳喂得不多,她先是尝到了乳腺肿起来后钻心的疼,不得不去医院打通乳腺,又经历了一番好像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折磨。然后,她又不止一次地提到不出一个月就会谈下一个大项目,足以抵过公司半年的盈利,但是由于对方企业财雄势大,没有点人脉光靠她硬碰硬是行不通的,最后不管是大捷还是大败,等熬过这个阶段,她将有充裕的时间照顾孩子。
宁橙的注意力被筱萌提到的项目吸引过去,她的直觉告诉她越让筱萌轻描淡写的事情越不可小觑,于是问起是什么项目,却被筱萌很快搪塞过去,没过几分钟就宣布打道回府。
筱萌走后,邵承问起她们的谈话进展,宁橙表示再找时间和曲烨谈谈,哪知邵承持反对意见:“他们夫妻俩的事,外人管不了太多,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最多是当个聆听者,要真是插上一脚,只会费力不讨好。要是他们分了,参与其中的人就成了挑事的,要是和好了,劝架的人也讨不着半分好,里外不是人。”
邵承的话正中问题的核心,然而他的下一句又令方才的话显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再说,我也不想看到你和曲烨走得太近。”
“为什么?”
“站在男人的角度,我看得出来他曾经喜 欢'炫。书。网'过你。”邵承别开脸,醋意十足。
“那你结婚前怎么不说?”宁橙凑过去硬要和他面对面。
邵承扭了过来,面带不善的瞪她:“结婚前咱俩关系还没定,我有话语权么?”
他孩子气的举动远远比十句甜言蜜语还能取悦她,宁橙掩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笑倒在他怀里,直到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将她源源不绝的笑意吞了进去。
在筱萌第三次不请自来的翌日,宁橙约见了秦如是,临出门前还特意画了唇膏,生怕颜色过浅的唇色衬得脸色太过苍白,不想和秦如是一照面反被她灰白的气色震在当场。
秦如是面带疲态,宛如昨日黄花,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但从她的笑纹里还能隐隐窥见昔日的魅力以及丰富的人生阅历,它们已经刻在脸上成为她栩栩如生表情的一部分,这是改变不了的,只是当风华不再,那些痕迹难免只会沦为唏嘘的装饰品,倒不如从来就平淡无奇,免于遭受强烈昨日今昔的强烈对比。
秦如是嘴里说“我算是看开了”,但宁橙明白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都是被心结困住的人,就像人们总会说“我才不在乎”却恰恰说明了在乎,说“我真的没事”也意味着越是强调越象征了反话。
但是宁橙没有将她拆穿,笑容依旧不深不浅的维持着,悉数容纳秦如是的苦水,心境和那天面对在筱萌时天差地别。
秦如是将一家征信公司的名片递给宁橙,这是她最好的一个女朋友的丈夫开的,近一年在帮她调查于本生的交友情况,并依照秦如是的委托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录机,幸好于本生还没胆大到将人带回老窝偷情的地步,也算是对秦如是的尊重,尽管他已经出轨。
掂量着名片,宁橙也搞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仿佛交杯换盏一样也将近日的事脱口而出:“到昨天为止,我已经是第三次发现我老公的前女友来我家……做客,事先我都不知情,幸好他们关系一向很透明,我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别扭。”
秦如是冷笑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孤男寡女也难怪你别扭。”她拍拍宁橙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安抚:“听我一句,女人的直觉是很玄妙的,假如你觉出了不对,就不要轻易放过,很多事都是从直觉里看出端倪再拆穿的。”
宁橙很快被秦如是说服,可能是因为她眼中的坦荡与落寞,可能是因为极少有人单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她,而不是出于其他目的,也可能是因为秦如是是过来人,对男人的认识远远比她高明,无论如何,宁橙都决定遵循秦如是的意见,哪怕是为自己买个定心丸也好。
几天以后,宁橙也请人在自家客厅里安了针孔摄录机,并且出钱调查筱萌在上海的行踪,结果是筱萌和邵承确实在上海有过接触,但每次见面身边都有旁人参与——于本生和几个商人打扮的陌生男人。
宁橙怀疑这就是筱萌所谓的“大项目”,筱萌不愿透漏上海的客户名字,还说没有人脉是行不通的,这恰恰说明了他们很有可能是经由邵承牵线的客户,幸而在几次会面之后,筱萌都和于本生一道离席,和邵承之间却表现的彬彬有礼。
但是人往往是自相矛盾的,表面证据越是清白如水,满腹怀疑的人越不会知足,反而更像是中邪了似地继续调查,好似非要查出了子丑寅某才善罢甘休,只是每次在获悉不过又是虚惊一场后,仍会如释重负。
于是基于这种心理,宁橙没有结束调查,反而将调查延续到长期行为,一时之间还没有发现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