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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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灯光,映照得墙上鲜丽动人的壁画宛如在缓缓流动一般。一丝安心的笑容,不知不觉出现在赫拉迪蒂疲惫的脸上。这里是她那早逝的母亲,尼菲王后的祭堂内室。
“母亲……”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微凉的手背放在发烫的额头上,喃喃低语。
早逝的母亲,只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美丽身影。从小到大,这座王后祭堂一直是她最爱去的地方。那巧夺天工的设计和无以伦比的美丽,深深打动了她的心。登基近两年来,纷繁沉重的国务与尔虞我诈的政治,已使得她不得不戴上叫人窒息的面具,只有来到这里,她的心灵才会得到一丝安宁……
“陛下,该回去了……”侍女轻轻走了进来。她抬起头来,笑了笑:“我想单独在附近走走,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就回来。”
午夜的祭堂附近没有一人,辽阔大地上只能听到她自己“沙沙”的脚步声,不知不觉间,她越走越远。忽然间,夜空上远远闪过一道宽阔亮光,一抹耀眼的红色火焰急速在天际闪过。
“流星?”她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只见这颗巨大的流星在空旷苍穹中迅速燃成灰烬,它散发出的强烈光辉将浓厚云层照得通明。广漠的天穹一下变得雪亮,犹如一盏巨灯的圆顶,白昼般清晰勾勒出四周的景色。
一瞬间,无数颗流星宛如雨点般纷纷降落下来,就像她不久前在梦中所见的血红碎片一样。
见此情景,赫拉迪蒂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她后退几步,惊恐万分地往回跑去。在这慌不择路的奔跑中,她忽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她不禁发出一声轻声惊叫,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粗糙的沙石并没有碦痛她的皮肤,一丝温暖的感觉反而传到了自己身上。
啊,她没摔在地上。正当她疑惑之时,一个略带抱怨的声音响起:“喂,你打搅了我看星星。”
赫拉迪蒂惊愕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跌倒在一个人怀里。
一双闪耀的黑色眼睛正从几绺微卷的黑发下看着她,眼睛的主人很不客气地对她说:“不道歉吗?”
这个人傲慢无礼的态度一下惹恼了她,赫拉迪蒂立即又羞又气地站起身来,大声斥道:“大胆,你竟敢这样和我讲话!”
那人也站起身来,随意拍打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裳:“那要我怎样和你说话?”
“大胆!快跪下!”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侍卫匆忙奔了过来,数十只长剑几乎同时指向他。
火把照亮了他年轻的脸孔,青年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不急不慢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跪下?”听到这话后,侍卫的脸色陡然一变:“你这大胆的小子,你可知道她是谁?”
“她么?”青年看了没戴王冠的赫拉迪蒂一眼,笑了起来,“她是你们坏脾气的主人。”
这句话使几名年轻侍卫一下忍不住偷笑起来,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慌忙将这笑声咽了回去,顿时引起了一阵咳嗽声。
这个无法无天的人!赫拉迪蒂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那个青年大声说:“马上将他抓起来,给我关到监狱里!”
面对气势汹汹逼近的士兵,他只是处变不惊地微微一笑:“告诉我,我犯了什么过错?若是我犯下了罪行,自然会有维西尔来审判,就算是法老也不能不经审判便将人投入监狱。”接着,他交叉起双臂,扫了众人一眼:“抑或是,你们根本是想发泄私愤而已?”
在这个人巧妙的反驳下,她不禁哑口无言,最终忿忿地一咬嘴唇,对侍卫说:“我们回去!”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时,那个青年忽然又看了她一眼,一边比划着一边笑了起来:“对了,你的脸上好象沾了一块难看的土迹。”
“什么?”她先是一愣,接着慌忙擦拭,可根本没发现什么土迹。啊,那个大胆的人竟敢捉弄自己!
当赫拉迪蒂尴尬地抬起头来时,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融融夜色中。
“陛下,我们要不要追他回来?”一名善于察言观色的侍卫立即问道。
她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马上回宫!”
赫利奥波利斯的天才(3)
纳克特回来的消息立即从国境传到了底比斯,在他回到底比斯家中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女王使者送来的书信,请他立即进宫去。
数百级白色台阶直通金碧辉煌的宫殿大厅,夏日傍晚的莲花芳香更是像雨水般降临在他身上。纳克特不禁深吸了一口这阔别已久的空气,当他扫了一眼宫殿墙壁上的铭文时,一丝怀疑的笑容不禁出现在嘴角上。
“比哈托尔女神更美丽,比祭司更贤明,比占星家更聪慧,比将士更勇猛,比建筑师更精明,比雕塑家更准确,比太阳更明亮……”纳克特轻念着这段描述女王的铭文,不由怀疑地摇了摇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随着他的身影进入宫殿大厅,周围的人不禁纷纷向他投以询问与置疑的眼光,一阵窃窃私语也随之响起:“这就是那个天才?”“不过是个普通的毛头小子而已。”“他真的有那么聪明?”
“我看,他说不定是个骗子。”说这话的是负责刑罚的官员巴斯特,他正不屑的打量着纳克特年轻的脸。纳克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如果我是骗子的话,那您一定是骗术了得,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
这巧妙的回话立即引起了人们的笑声,因为不久前他正由于贪污受贿罪而被贬职。
巴斯特的脸顿时气得铁青,正要发作,忽然大厅高台上传来一阵嘹亮乐声,那是通知女王来临的声音,所有人立即跪下。
“听说,你是天才。”清脆又略带威严的年轻声音在纳克特头上响起。他虽跪在地上,却不卑不亢地回答:“尊贵的女王,我的智慧是万能的阿蒙神赐与的,神按照它的意愿决定了这智慧的多少,也许它并没有人们传言的那么多。我只能诚实地告诉您,天才这个称呼过于辉煌,我实在愧不敢当。”
他的回答立即引起了一阵嘈杂议论,众臣都惊愕地望着他,就连赫拉迪蒂也不禁吃了一惊,从来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可她却没有生气,继续爽朗地笑着:“愧不敢当?那么抬起头让我看看,天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纳克特慢慢抬起头来,最先跃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秀美的脚,这脚踏在王座的基石上,被黄金制成的拖鞋包裹着,每一个趾头都是那么的玲珑可爱。他的心不由剧烈跳动起来,多么美丽的线条!这无比优美的线条,只有用色彩最为明亮的优质石头才能雕刻得出!他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这叫人神魂颠倒的脚,迫不及待地顺着它往上看,如天空般澄静的淡蓝色亚麻布包裹住的是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与匀称的乳房,裸露在外的圆润胳膊和优雅颈脖。最后,是脸。
啊,是她!那个流星之夜见过的贵族女子。纳克特的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他差点叫出声来。
“……哦,你就是那天不肯向我下跪的人。”一道惊讶的光迅速在赫拉迪蒂脸上闪过,她不禁又看他了一眼,继而,一丝嘲弄的笑容浮现在秀美嘴角上:“原来,天才的相貌也与普通人没有两样。”
她忽然拍了拍手,对走过来的侍女笑着耳语几句。接到命令的侍女点点头,向大厅里的臣子走去。在侍女的示意下,几名年老祭司立即从人群里走出,站立在了纳克特面前。
赫拉迪蒂挑起了乌黑的眉毛,一抹淘气的微笑也徜徉在唇边:“纳克特,现在我得考考你,看看你是否担当得起这一称号。”
考考我?他从遐思中惊醒,诧异地望着那几位祭司。她是想难住我吗?
第一个人,以不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遍,大声说:“纳克特,我将背诵一段箴言的前半段,你得把它剩下的话补完。现在,你好好听着吧:‘不要因你的知识而骄矜,要向愚者求救,和智者求救一样……’”
多么简单,这不是他从七岁就开始就熟读的普塔霍蒂普箴言》吗?纳克特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流利地背出了下面的内容:“因为知识是没有极限的。如果你是一个向众人发号施令的领导者,要努力使自己具有每一个优点,直到你性格中没有缺点为止。真理是良好的,它的价值是永恒的,自从真理被创立以来,它从未被侵犯过。”骄傲的祭司被他准确的答案所惊讶,以至竟连连后退了几步。
纳克特自信地看了看王座上的赫拉迪蒂,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第二个人又开始向他发问:“截顶金字塔的高为6罗克其 ,底边为4,上边为2,那么你告诉我,这金字塔的体积是多少?”
这么容易,简直是小孩的伎俩。他飞快地答道:“用4计算,使它们自乘得16。把4加一倍得8。用2计算,使它们自乘得4。把这16与这8和这4加在一起,得到了28。我们把6分为三等分,每份是2,把28计算两次,得到的就是56。这金字塔的体积就是56。 博学的祭司啊,请您告诉我,我的答案是否正确?”祭司吃惊地点点头,仿佛还没反映过来:“对,对,纳克特,你答得完全正确。”周围的人们发出了啧啧赞叹。
第三个人,因为前面两位祭司的失败而迟疑不决地走上前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我们都知道……知道香木之国蓬特位于东海岸边,在接近红海的南端。我们每年都需要蓬特的香料与树木,可是……可是路途却过于遥远,只能从商人手中间接收购,这样就要花上昂贵的代价。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纳克特随手抽出花瓶中的一枝莲花,将它的花瓣一片片撕下,撒在了地板上,拼出了各国地图的形状:“远在一千多年前,我们埃及人就想出了可供借鉴的方法,一位聪明的大臣将埃及南北两端巧妙连接在了一起——那就是运河。”他又用莲花的花梗,指着那代表地图的花瓣说:“这里是埃及,这是红海,那边是大绿海,这块是蓬特。我们可以在红海与大绿海之间开凿一条运河,这样一来,就没必要从尼罗河河岸穿越沙漠,再走陆路从红海港口到达蓬特。当我们想要什么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去蓬特买。”
连接红海与大绿海之间的运河吗?这是一个多么叫人惊叹的创意啊。简直是叫人称奇!听到这里,赫拉迪蒂不禁惊喜地站起身来,鼓起了掌:“纳克特,你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以前的职位真是太委屈你了,我将给你一个新的位置,那就是王家的建筑大臣。”
“建筑大臣?”他惊讶地重复着这个职位的名字。“不错,建筑大臣。”她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黄金权杖,微微一笑,“还有,你担任这职务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心尽力地为我修建一座神庙,一座献给太阳神阿蒙的庙宇。”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想托付给自己的伟大工程。他抬起头来:“那就请您说出对这神庙的要求。”赫拉迪蒂再次露出了笑容:“希望你的智慧不会让我失望。因为我要的这座神庙,必须美丽辉煌,举世无双!”
沉吟片刻后的纳克特,慎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草图。”他又看了她一眼,不禁鼓起勇气说:“陛下,如果将这工程交给别人,可能要五年。但在我手上,我可以向神发誓,两年内完成它!”
“两年?”赫拉迪蒂不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四周的人也纷纷向他投来置疑的眼光。
“对,两年!”他再次大声重复了这个誓言。“那么,纳克特,为了鼓励你,我将送你一件礼物。”听到这个叫人满意的答案后,赫拉迪蒂再次笑了,她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女捧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微笑着,示意他将它打开。里面是一面镶嵌了金边的镜子,亮光闪闪,是由最稀有的金属——铁精心制作。
“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再说现在的我还未建下半点功绩,我没有资格要任何奖赏。”纳克特摇摇头,推开了这盒子。听见这话后,她不禁再次笑了起来:“怎么可以拒绝女王的赏赐?等到神庙完工后,如果和我想象得一样好,我会给你更多的东西。”
在她美丽眼睛的注视下,他不由自主接过这个盒子,再次在她面前跪下,第一次是因为必要的君臣礼节,而这次则是不由自主地真心诚意向她跪拜:“陛下,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请您等着,我会为您建造最为举世罕见的辉煌庙宇!直至数千年后,它仍会让世上的每个人都发出由衷赞叹!”
赫利奥波利斯的天才(4)
底比斯已被蓝色夜晚的恬静所笼罩,天空那金色的月轮透出动人光辉,尼罗河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情歌声:“我的至爱在河的那边,我却在河的这边,一只鳄鱼,栖在滩边……”
赫拉迪蒂静静站在窗前,聆听着这温柔的歌声。两年前,也有人为她这样唱过,是那个有着棕色眼睛的麦德查人,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男人……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不禁重重一颤,轻叹了口气,离开了窗户。
伊西丝女神是多么幸运,因为她身边有奥西里斯神相伴,而谁能知道,她的奥西里斯又在何方。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姑娘,那现在的命运会怎样?也许和底比斯的其他女孩一样,已经做了新娘……
想到这里,赫拉迪蒂不由哀伤一笑,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两年前,她曾向大家描述过心目中的对象,要坐在金银镶嵌的战车里,如同阿蒙·拉升起在这地平线上,公正、伟大又辉煌。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这是多么孩子气的理想。其实,他不要太聪明,不要太漂亮,甚至不要太勇敢,只要他能爱自己、保护自己、与自己常相伴。白天,当他出外工作,她会清扫屋子,唱着歌儿,准备午饭,快活地等他回来。夜晚,她会依偎在他身旁,一同看夜空的星星,天狼星、猎户星,每颗星星都寄托着他们对生活的美好期望。她会和他生许多许多孩子,既像她又像他的孩子。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们会慢慢长大,也会结婚生子。等到他们死去,他们的孩子和孙子,就会将他们一起埋葬……
“听说,底比斯的伊西丝神庙就是他十六岁时设计的。”“啊,十六岁?真的吗?”侍女们的谈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头问道:“你们在说谁?”“陛下,我们说的是赫利奥波利斯的天才——纳克特。”
“天才吗?我看他的样子,倒像个不折不扣的傻瓜。”赫拉迪蒂笑了,垂下眼睛,轻抚了一下手里的孔雀毛扇子。“傻瓜?”侍女们不禁惊讶起来。
“在我面前还敢那么说话,也不怕我惩罚他。还有,见了别人连笑都不会笑,不是傻瓜是什么?”她继续抚弄着手里的扇子。这么高傲,难怪他再有才华却一直受人排挤,难怪他要在七年前离开埃及。啊,他真傻……
赫利奥波利斯的天才(5)
一卷长长的金色纸莎草纸被缓缓拉开,底比斯西岸的德尔巴赫利丘陵被火红颜料绚目勾出,陡峭山壁上挖出两个长长斜面,三层阶梯式的神庙气势辉宏地立在中央。庄严塔门后是神庙的主轴线,高大殿堂里供奉着阿蒙神的辉煌雕像。新建的神庙既没用那些俗气的石头,也没用阴沉沉的雕塑和圆柱来装饰,而是用生机勃勃的各种植物来打扮。从高处倾斜下来的层层台阶上种有从蓬特运来的珍奇树木,深深的石槽里蓄满了清水,将它们细心滋养。这些花草树木又犹如道道梯田,一级一级地向下伸延……
美丽辉煌、举世无双的阿蒙神庙仿佛从纸莎草纸慢慢升起,再立体般呈现在人们眼前。
“奇迹!简直是奇迹!”观看神庙设计图的众人顿时爆发出阵阵惊讶叫喊。赫拉迪蒂的眼里也闪耀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光芒:“智慧之神透特究竟给了你怎样的才能!纳克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难得的天才!”
一抹自信的微笑顿时出现在纳克特唇上,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么高傲做什么?女王在夸奖你,怎么不答话?”身旁的大祭司塔阿不满地斥道。纳克特看也不看他,依旧是一幅冷淡的表情。“你!”塔阿不禁气得面红耳赤。
她却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挥了挥手,让那些臣子先行退下,然后向他发问:“纳克特,你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吗?那快给我讲讲,埃及以外究竟是什么模样?”
这尊贵的女王,怎么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他先是一愣,接着向她讲道:“我看到了各种不同的气候,爱琴海岛屿上那弥漫着醉人花香的春日,有着悦耳虫鸣的珈南夏晚,洒遍灿烂秋阳的亚述高山。当冬天来临之际,洁白雪花便在安纳多利亚高原上飘洒,仿佛从天上拉下了羽毛般的轻盈幕帐……”
“雪?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雪。”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神情简直和个孩子没有两样。他笑着解释:“那是从天而降的白色花朵,又轻又柔,只不过它没有缠绕的根茎,没有芬芳的味道。当你想将它捧在手里仔细端详,它却会因为你手中的热度而悄悄融化,化做一滩洁净晶莹的水。”
“还有呢?你还看到了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接着追问。“我看到了尼尼微城上人首飞兽的高大巨像、巴比伦马尔杜克神的辉煌金像、'炫‘书‘网‘整。理提。供'哈图萨斯城的宏伟狮门、克里特岛那上粗下细的圆柱……”“啊,你怎么说的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她吃惊地打断他的话,“那人呢?那些国家的人,你难道不去注意吗?”
人吗?纳克特不禁沉默了,他抬起头来,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期待着自己的回答,他呐呐地回答:“人么,我不想去注意。”
“啊,你真是傻瓜!”她不由生气了,珊瑚红的双唇也轻翘了起来,“纳克特,这些东西再美再好,都不能发出声音,都不会带有感情,它们虽能记载美,但只不过是冷冰冰的石头与金属。要知道,你再爱它们,它们也不会爱你。但人就不同,他们会说会笑会爱,虽然有丑陋邪恶的,但也有善良美好的,你不去接近他们,怎会知道其中的区别?”
纳克特惊讶地望着她,以前从来没人对他讲过这话,真的是这样吗?因为他一直封闭自己,所以看不到人的优点?或者说,他不想看到人的优点?
赫拉迪蒂看着他那呆呆的样子,又笑了:“仔细想想吧,太讨厌人的话,是做不出好作品的。”
做不出好作品?这略带孩子气的女王也能明白艺术的深意,他的脸上不由出现一丝开朗笑意。
她再次凝神注视着图纸,突然问道:“对了,那天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