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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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觉睡醒时,外头已是夜幕降临,不知不觉中我竟是睡了这么久。我伸了个懒腰,懒懒地叫了声“如歌”。少顷,如歌便进了来,将屋里的宫灯一一点亮。
我打了个呵欠,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如歌道:“回娘娘,已是卯时五刻了。”
我这个午觉睡得也长了些,竟是睡了两个时辰有余。我道:“去暖阁里用晚膳罢。”顿了下,我眯眼问道:“宁恒可在福宫?”
如歌答道:“回娘娘,在的。”
我道:“传他一起去用膳。”
虽说这宫里头人人都在唱戏,但我这出戏却是唱得痛苦了些。一想到宁恒这块木头天天都在睁着眼睛同我唱戏,我心里头就甚是不顺畅。我心里头一不顺畅,我就想折磨宁恒。
是以我用晚膳时,吃了寥寥几口就搁下了筷子。我一搁下筷子,宁恒自是也停了下来。他抬眼望着我,眼神干净得像是不曾融化的春雪。
我心想这宁恒做起戏来倒是像个十足,我声音冷淡地道:“今晚的膳食简直难以下咽。”
众人大气都不敢透一下,我皱眉说道:“全都撤下去,哀家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东西。”顿了下,我道:“把安胎药端上来。”
须臾,食案上的所有膳食皆被撤下,如画端了碗安胎药上来,我瞥了眼它,又瞥了眼宁恒,宁恒神色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对宁恒道:“女子怀胎十月,方能产子。这期间却是十分难熬。致远身为哀家肚里娃娃的阿父,是否该同哀家一起分担这段辛苦的日子?”
宁恒愣了愣,方道:“太后言之有理。”
“如画,再去端多碗安胎药来。”我笑眯眯地看着宁恒,待如画将安胎药端了上来时,我对他道:“既然致远也认为哀家有理,那往后我喝一碗安胎药你便陪我一起喝罢。”
如画面色一变,忙道:“太后娘娘,万万不可。”
我佯作不曾听到如画的话,依旧直直地望着宁恒,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
宁恒垂眼道:“若是能替太后减几分苦,致远愿陪同太后一起喝药。”
我此时方将目光移至如画身上,“哦?怎么万万不可法?”
如画嗫嚅道:“安胎药乃是妇人所用,宁大将军堂堂一男子,倘若是用了安胎药,岂不是……岂不是……”
我此时却是想到,倘若宁恒当真用了这药,也不知是不是会出现喜脉的症状。一个大男人被诊出喜脉,委实惊骇世俗了些。
我瞧了瞧宁恒那副模样,若是当真因我而被诊出喜脉,那宁恒这辈子的污点估计也抹不掉了。
我淡淡地道:“你担心些什么?哀家不过是说笑罢。”我以手撑颚,盯了眼食案上的安胎药,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都下去罢,致远留下。”
众人鱼贯而出,宁恒依旧坐在我身侧,低头不语的。
我问宁恒,“致远,你觉得我们的娃娃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宁恒垂眼道:“致远不知。”
我往他凑近了一些,“你喜 欢'炫。书。网'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宁恒道:“都喜 欢'炫。书。网'。”
我摸了摸肚皮,忽道:“致远,你来摸一摸,娃娃似乎在动了。”
宁恒一愣,我抓住他的手往我肚子上放,他的一张脸瞬间红了,我笑眯眯地问:“孩子他爹,你感觉到孩子在动了吗?”
宁恒的手颤了下,我使劲地握住,宁恒不敢甩开。蓦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震撼,他道:“动了,真的动了。”
瞧他这表情真的无法让人挑剔,我险些都以为我肚里当真有娃娃在动了。
莫非宁恒也是个不知情的?
第十九章
我心里头有了个猜想——皇帝并不像外面所说的那般信任宁恒,是以宁恒不知我肚里的娃娃是假的,我每回喝安胎药时,他面色复杂估摸是以为自己做了个便宜爹爹。
我这皇帝儿子的心机深得令人心寒。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心里却来气得很。一想到我这段日子的担惊受怕,时时刻刻担心着不知何处会跳出个男人来说是我肚里的娃娃他爹。我苏浣十足十是个小气的女人,皇帝如此对我,我定然不会让他如愿。
皇帝既是可以让太医诓我得了喜脉,我亦是可以上演一回太后小产的戏码。自古以来,后宫妃嫔小产的戏码不断,可供小产的法子何其多。我略微思索了会,便将地点定在了朝臣每日必要上下的石阶,时间定在下朝后。
那段石阶不长,仅有八格。想来也摔不死人,仅多就擦破个皮。太后要小产就自是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地小产,文武百官都是我的证人,到时皇帝想让太医胡诌也不行。
翌日,乌云滚滚,阴雨绵绵,是个小产的好日子。我穿了身莲青色的翠纹直裾,挽了及地的披帛,携了如歌如画如诗如舞便款款地往目的地前去。
我算准了时间,算准了地点,算准了证人,唯独算漏了宁恒。
我脚一滑,正欲扑腾腾地滚下去时,宁恒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拦腰就搂住了我,我的脸碰上了宁恒的胸膛。
我的大脑空白了会,然后我听到周围一大片的抽泣声。
宁恒松开了我的腰,我扫了一眼周围的朝臣,沈轻言目光平静地看着我。他依旧温文儒雅,依旧面貌如初,依旧是大荣王朝的姑娘的不可触及的梦,但我却发觉如今我的心头没有荡漾。
我移开目光,淡淡地道:“哀家无事,如歌,扶哀家回宫。”
众人纷纷躬身迎送,如歌扶着我,宁恒站在了我的左侧,我迈出第一步时,沈轻言抬头望了我一眼,那一眼深不可测。
我的步子颤了颤,宁恒倏地伸手扶住我的右臂,轻声道:“太后,路滑。”
如歌和宁恒倒是默契得很,他一扶,她就立刻松了手,默默地退到后面。宁恒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我沉默了下,方再次抬起步伐离开了。
回到福宫时,我从妆匣里取出沈轻言送我的如意香囊,我轻轻地晃了晃,香味依旧,铃声依旧,但那时的情思却淡了。我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同宁恒相处久了,不知不觉中对沈轻言的心思也就淡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如意香囊,正望着出神时,身后却忽地传来了宁恒低低沉沉的声音。
“太后。”
我回过神来,收好了如意香囊,方淡道:“何事?”
“今日太后滑了下,恐是扭到了筋骨。不妨宣太医来看看。”
我道:“并不痛,不碍事。”
宁恒上前一步,道:“此时不治,定会留下病根。”
我眯眯眼,站了起来,踱步到宁恒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我道:“致远,你如此关心哀家,莫非当真是对哀家情根深种?”
他一愣,眼睛再也不敢望我,微微地垂着眼,道:“致远当日所说的,句句属实。”
“嗯?哪一句?”
他耳尖颇红,“致远对太后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倒是个好词。”我顿了顿,道:“那么倘若一日,哀家和陛下一同掉进水里了,你救谁?”
宁恒怔楞住了,他抬眼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他方道:“救太后。”
“哦?”我挑眉,“怎么说?”
他答道:“陛下会水性。”
我一滞。
宁恒此时又执着地道:“太后还是让宣太医来看看罢。”
我无奈了,唯好道:“就依你的意思。”
我真真是看不懂宁恒,初以为他不过仅是皇帝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心腹,可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宁恒对我可谓千依百顺,事事关心,且无微不至。宁恒的面相虽是及不上沈轻言,也不及沈轻言温文儒雅,但不同沈轻言比,宁恒委实是个俊郎君。
常宁同我说,她之所以对驸马情根深种,就因驸马在不知她的公主身份时,仍旧衣带不解地照顾了整整一月。她感动了,所以她不顾一切也要这个驸马。
常宁出阁前,还笑吟吟地同我道:“绾绾呀,女人感动感动着,就会爱上那个男人了。”
我抬眼碰触到宁恒温柔的眼神,我的脑子腾地冒出了常宁的话,我面色立即一变,冷声对宁恒道:“你出去。”
宁恒微微一愣。
我转过身,冷声道:“哀家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
宁恒此时方应了声“是”。
我叹了声,宁恒离开后,我的心思一团糟。我方才也不知在发些什么脾气,好端端的我就变脸了。幸好宁恒是软柿子,我怎么捏他也不会生气。
我揉揉眉,觉得我该早些小产了,然后名正言顺地把宁恒赶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过了些日子,我蓦然发现我的肚子变回了扁平状,脚步也不浮了,几乎所有喜脉症状地消失了。想来是我停用了那“安胎药”的缘故。幸好之前隆起的也不明显,加上我平日里也爱穿广袖宽袍,松松垮垮的,不贴近地看倒也难以察觉出来。
这几日我想了个法子,正好恰逢中秋,依照惯例,宫中定是会有个中秋宴。我召来了礼部尚书,将中秋宴的地点由御花园改成了含光湖上。
上回摔跤不成,这回我来了跳湖。如今天气微凉,倒也不冷,在湖水里泡一泡,顶多就病上几日。但这假胎倘若再怀多几日,定是要招皇帝疑心了。如此一来,我还不如走招险棋。
中秋宴那一日,官居五品以上的朝臣都需前来,常宁亦是携了她的驸马来,常宁的肚子已是隆起得十分明显,驸马在前后呵护有加,两人穿了同色的衣衫,常宁眉眼间尽是盈盈的笑意。
我心里颇是欣慰。
含光湖上有两艘船舫,一艘乃是皇帝同朝臣所乘,另一艘则是女眷所乘的。我同常宁都在女眷所乘的船舫上,船舫里摆了张巨型的高足食案,案上皆是中秋佳肴。
我起了筷后,其他人方纷纷起筷。我不敢吃得太多,浅尝一番便停了筷,待会我要跳湖,吃得再多估摸最后还是会吐出来。
我一停筷,其他人也不敢吃了。我淡淡一笑,“不用拘束于礼,大家继续用罢。”
我起了身,给雁儿使了个眼色,雁儿便过来扶住我,“外面景色甚好,哀家出去赏赏月。”常宁瞅了我一眼,似乎也准备起身,我连忙道:“常宁你有孕在身别吹风了,你家驸马方才还恳求哀家不能让你吹了风。”
驸马是常宁的死穴,一点常宁便不敢动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要是常宁在的话,我这湖估摸就跳不成了。如歌她们四人似乎也想跟上来,我温声道:“你们不用跟了,有雁儿一个也够了。今日难得佳节,你们便歇息谢谢罢。”
我和雁儿出了船舫,站在甲板上,湖光夜色,凉风袭袭,一轮圆月倒映在湖心里,波光潋滟,美不胜收。只可惜,待会我要跳湖。
雁儿也知晓我的打算,她忧心忡忡地道:“太后,这法子当真可行?要是一个不小心……”她停住了。
我道:“无碍。待会你记得吼得大声些便可。”
其实,我也是个怕死的。不过此时不借跳湖来回小产,迟早皇帝都会整死我。正所谓晚死好过早死,我这是早跳早解脱。
且按照我的打算,待会我一跳,雁儿便会大喊。我这艘船舫同皇帝那艘船舫隔得不远,仅有一丈的距离。定会有人跳下去捞我上来的,倘若真的无人,雁儿也会救我起来。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这条命是死不了的。
我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之势一跃而下。
噗通一声,湖水迈进了我的口鼻,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雁儿在喊——“来人呀,来人呀,太后落水了!太后落水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着,只不过在这个我认为周密的计划里,偏偏又如同上次一样算漏了一点。上回是宁恒,这回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我只知我拍打了几回水面,整个人便沉了下去。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忽地,我感受到有一道温热贴上了我的唇,一只炙热的手掌紧紧地贴住了我的腰肢,我艰难地睁开了眼,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救我的人会是宁恒。
第二十章
好端端的一个中秋宴被我搅得人仰马翻的,我睁眼瞧见了宁恒后便晕了过去。之后我全无意识,待我睁眼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夜。我的床榻边站着如歌和如画,她们满脸倦意,眼皮子在打着瞌。
许是被灌了不少湖水,我的喉咙涩涩的,我咽了咽口水,沙哑地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我这一声惊醒了如歌和如画,她们二人面色激动,互望了一眼后,如画腾腾地跑了出去,如歌含泪道:“已是丑时二刻了,娘娘您终于醒了,您已是昏迷了整整两日了。”
须臾,珠帘晃动,若干人奔到了我的床榻前,为首的是皇帝同常宁,常宁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可有不舒服之处?”
我瞅了眼常宁,她发丝凌乱,眼眸里血丝遍布,想来我晕的这两日常宁是极为担心我的。我摇摇头。
皇帝此时开口道:“郭太医,给太后把把脉。”
我方想起我跳湖的目的,目光忍不住往肚子一瞥,常宁的手一颤,我心中隐然知晓了结果。
郭太医替我把脉后,对皇帝道:“禀陛下,太后身子如今已是无恙,只需多加调养便可。”
我颤声道:“哀家的孩子……”
常宁握紧了我的手,她低声道:“绾绾,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你莫要伤心。”
我抬眼,对上了皇帝的目光。皇帝深深地看我一眼,道:“太后节哀顺变。”
我心中一喜,只知这回跳湖算是成功了。我低下头,用衣袖揩揩眼角,沉默了会后,我沙哑着嗓子道:“你们且退下罢,哀家需静一静。”
常宁温声道:“绾绾,今夜我陪你睡。”
我摇摇头,道:“常宁,你回去罢。”
皇帝也道:“阿姊,你几日未曾合眼过,还是回去休息罢。”
常宁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皇帝,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此时心里愈发愧疚,倘若常宁知晓我这出中秋闹剧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也不知她还愿不愿认我这个闺中知己。
在众人离去后,我瞅着空荡荡的宫殿,心里颇是空虚。我忽地想起了宁恒来,这回跳湖宁恒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得谢他一番。
方才并不曾见到他,也不知是不是皇帝见我的娃娃没了,便不再让宁恒当我面首了。
我轻抚着干燥的唇瓣,念起了在湖里的那一吻。宁恒的唇柔软温热,比之平日里的美味糕点,委实销魂了些。我忽感两颊燥热,像是有团火在燃烧。
。
连过数日,福宫里的宫人见着了我皆是小心翼翼的,殿里的一切能同孩子相关联的物品皆被收起。为了让皇帝相信,我唯好作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每日定时凝望住虚空,一望便是好些时间。
常宁每日都来看我,皇帝也是每日都来探我,太医亦是每日都来替我把脉,就连沈轻言也来了一回,唯独不见宁恒来过。
我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雁儿:“那一日我跳湖后,宁恒如何了?”
雁儿低声同我道:“宁大将军得知太后小产后,自责不已。好几次我见着了宁大将军在福宫外徘徊了好 久:。,却是不敢进来。”
我微愣,“他自责什么?”我跳湖我小产,这些同宁恒一点干系都不曾有,宁恒他有何可自责的?
雁儿又道:“我猜宁大将军定是在想自己不曾护太后周全,所以自责不已。”
看来宁恒果真不知我肚里的娃娃是假的,我思索了片刻,决定召宁恒前来。宁恒救了我一回,我也应当回报他一次,让他不必再自责。
雁儿问我召唤的由头时,我沉吟了会,笑道:“哀家召个面首也需要由头么?”顿了下,我忽觉不妥,宁恒这人面皮太薄,我以这个由头召他,估摸他还得扭扭捏捏好一阵子才肯来。我道:“这样罢,上回说替你寻兄长,宁恒是男子,在侍卫那边行走也方便些。待会你便同宁恒一起去认一认罢。”
雁儿道了声谢。
宁恒来得很快,不过一炷香尔,宁恒的人便已是出现在我的福宫里。他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一直低着头不肯望我,就连自称也变回了“微臣”。
我听了心里不适,眯着眼道:“宁卿可记得上回哀家说过要替雁儿寻兄长?“
宁恒道:“微臣记得。“
这微臣二字委实让人听着恼火,我冷声道:“待会你便同雁儿去侍卫总管那说说,让她认一认。”
“微臣谨遵太后旨意。”
宁恒又变回了朝堂上的宁恒,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不舒服极了。我心里宛若有什么哽住一样,我执了一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欲消去心里的异样,却不曾料到呛得我连连咳嗽。
雁儿赶忙拍着我的背,我顺了口气后,发现宁恒正凝望着我,目光闪烁,袖下的手掌微微动了动手指。
这木头那日在湖里亲我倒是积极得很,今日我呛成这样了却是毫无表示。我冷眼看他,“既是谨遵旨意还不快些去,在这愣着做甚!”
宁恒垂着眼道:“微臣这就去。”
。
华灯初上时,宁恒才同雁儿回了福宫。雁儿垂头丧气的,想来是不曾找到她的兄长。宁恒也一板一眼地禀告道:“但凡今日在宫中值班的雁儿姑娘都瞧过了,并无她的兄长。”
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意外。雁儿要找兄长,靠的仅是儿时的记忆,这一点无疑是大海捞针。我见雁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忍戳破,便道:“雁儿,只要你的兄长在宫里,那就定然跑不了的。”
雁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宁恒一直低垂着目光,依旧是不敢望我。我眯眯眼,问道:“宁卿可用了晚膳?”
“不曾。”
我漫不经心地道:“传膳罢,宁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不用伺候了。”
宁恒此时方抬头望我,我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宁恒又垂眼道:“没什么。”
少顷,宫人们上了膳食,食案上摆了七八道菜。我起了筷,夹了块八宝野鸭放到宁恒的碗里,笑眯眯地道:“你尝尝,这野鸭味道不错。”
宁恒低声道:“谢太后。”
我笑吟吟地道:“谢什么?宁卿上回在湖里救了哀家,该是哀家谢你才对。”我停筷,声音淡淡的,“宁卿这几日不来福宫,可是在怨哀家把你的娃娃给弄没了?”
宁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