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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哀家,有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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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娘娘,戌时五刻了。”
  我沉吟了会,这个时候也算不早了,沈轻言与宁恒劳累一整日,也差不多该睡下了。我打了呵欠,“回福宫罢。”
  到岸时,如舞和如诗扶着醉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常宁下了蹋阶,问我是不是派人送她回公主府,我想了想,忽地计上心来,便道:“天色已晚,常宁便在哀家宫中宿一夜罢。”
  常宁喜洁,此时一身酒味想必她也睡不舒服,我遂让人替她沐了回浴。如歌问我:“常宁公主可是要住西阁?”
  “非也,就让常宁睡在哀家寝宫里。”
  如歌惊讶道:“这……”
  “无妨,事情就这样办。”常宁在的话,谅宁恒今晚也不敢爬上我的床,我也由此可以拒了皇帝今日的要求,且可求个安心。
  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我却不曾料到半夜时,常宁的驸马竟是寻上了门来,大半夜的,我的寝宫外吵得我不由转醒,如歌匆匆进了来,道:“娘娘,驸马爷说是要接公主回府。”
  我皱眉,“赶出去。”
  如歌又道:“驸马爷说今晚见不到公主,就在外头跪到天亮。”
  我瞧了瞧睡着了的常宁,想起之前驸马对她做的那些伤心事,心底火气便来了,“让他跪。夜闯福宫,并扰哀家清梦,这两点足以入牢!”
  我话音一落,外头却传来宁恒的声音,“不知太后愿不愿听致远一言?”
  我拢了拢衣袖,“宁卿进来罢。”
  宁恒对我行了礼,方道:“驸马爷夜闯福宫虽是有罪,但致远方才在外头见着了驸马爷,面上的担心不假,的的确确是担心公主才来的。且一家归一家,想必公主也不想自己的家事闹到了皇宫里,若是传了出去,恐是会影响太后与公主间的感情。”
  我瞥了眼常宁,不得不叹了声。按照常宁的性子,她的确不愿我去干涉她的家事。常宁虽是看起来随和,但在有些事上是连知己也不能干涉的。
  我摆摆手,“罢了,让驸马带公主回去吧。”
  常宁离开后,宁恒目光含柔地看着我,“致远等了太后一夜,如今总算等到了。”

  第七章

  这眼波,这语调……与朝堂上的宁大将军截然不同,莫非他是被常宁那些郎君给附身了?我的面皮抖了抖,颤颤地道:“等……什么……”
  宁恒向我迈了步,“陪寝。”
  我继续颤:“哀家一个人睡着正好。”
  宁恒颇是哀伤地道:“莫非太后是在嫌弃致远?”
  噫吁唏,我敢嫌弃我自己也不敢嫌弃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呐。我也颇是哀伤地道:“宁卿人品端正,又生得丰神俊朗,且为大荣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哀家甚是欣赏宁卿。”
  宁恒又向我迈了一步,“既是如此,为何太后不愿让致远陪寝?”
  我瞅着他与我的距离,估摸只有五六步,我本欲说些正直话,可转眼一想我都收了他们二人进来,再谈正直不正直的,难免虚伪了些。
  是以,我捏了个措辞,“哀家睡相不太好。”
  宁恒迈前了两步,“致远可受之。”
  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正欲投降时,沈轻言的声音宛若清风徐徐袭来,“凡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璟之与太后相识多年,这陪寝的第一夜好说也该是璟之的。”
  我抬眼望去,沈轻言已是宽了衣,头发披散着,此等闲散风情端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我慌收了眼目,心里默念:不可垂涎男色,不可垂涎男色,不可垂涎男色……
  可这眼目偏不受心里头的束缚,腾地又望了过去,沈轻言倚在屏风上,懒懒一笑,刹那间三千桃花失色。我那时便想若是坐实了面首之名,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可惜这月黑风高这独处一室,唯独缺了个孤男寡女,宁恒在此处委实亮得刺眼。
  只不过今早我答应了皇帝不可偏袒,那么如今我只好道:“哀家乏了,你们也莫争了,都出去罢。”
  言讫,我掩嘴打了呵欠,眉眼里头端的是货真价实的倦意。
  宁恒张张嘴:“那陪寝之事……”
  我也不晓得宁恒究竟看上我哪一处,竟是对陪寝一事念念不忘。我在心里头嘀咕了一番,忽地想起六月初十那一夜,虽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但看宁恒现今如此热衷陪寝,对我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莫非那一夜我在马车上征服了他?
  在这么短短一瞬里头,我忽然想通了,我本是一个随和的人,皇帝既然送了两个面首给我,恰好其中一个又是我的心头好,更何况如今所有人都认定我是淫|乱宫廷的太后,那我坐实了也不吃亏。
  我含蓄地望了眼他,又含羞地望了眼沈轻言,云淡风轻地道:“轮着来。”
  沈轻言与宁恒却是面色一变,沈轻言抢先道:“如何轮着来?”
  我笑:“一人一夜。”
  宁恒问:“谁先?”
  我又打了个呵欠,“既然你们抢着当哀家的面首,这点小事你们自己解决罢。”如此一来,皇帝也不能说我偏袒沈轻言。
  其实陪寝这二字,在我和沈卿宁卿身上,端的只能算是字面上的意思。太医说我如今不宜行房事,他们二人断然也不敢违背。无论谁在我身边躺也罢,我权且当他们不存在。
  翌日,我用过了早膳便在想今夜会是谁来陪寝,我想了许久,最后却是希望今夜来的是宁恒。其因有三,一为宁恒看起来对我感情甚深,想来也不会半夜对我做些什么;二为我对着宁恒,不会心猿意马不会一个忍不住霸王硬上弓;三为遂了皇帝的意。
  华灯初上后,我执了前些日子未看完的书卷便在躺椅上继续品读,一边的案几上沏了壶碧螺春。茶香萦绕墨香飘飘下,我在酝酿今夜的心情。待我阅毕书卷时,外头依旧静悄悄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已是戌时,怎地我那两位面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压下疑虑,唤来如歌。
  如歌进来时,不等我开口便道:“娘娘,沈相与宁大将军仍在天乾宫。”
  皇帝扣押了我的两位面首?莫非皇帝见我来真了,开始不舍他那心尖尖上的人了?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如诗匆匆地跑了起来,“娘娘,宁大将军回来了。”
  我的眉倏地一跳,少顷,宁恒便出现我在面前。如歌与如诗无声地退下,我瞧了宁恒一眼,“可与沈卿商量妥当了?”
  宁恒点头。
  我道:“你打算如何陪寝?”
  宁恒的脸却红了,“太后想如何致远便如何。”
  难得看宁大将军脸红,我一时间便起了调戏他的兴致,“当真?”
  “当真。”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哀家喜洁,你可洗净了身子?”
  他道:“未曾。”
  听罢,我便让宁恒出去外头先沐浴了再回来陪寝。我委实忍受不了脏兮兮的衣袍或是人碰到我的床。
  宁恒洗了不过一刻钟便进了来,他仅穿着里衣,头发亦是散了下来。在我印象中,宁恒是穿着正正经经的朝服,束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如今一见,我竟是瞧出了几丝文绉绉之感。
  我这人一旦接受了现状,便也愈发随和起来。我笑道:“致远此般模样,可曾有其他人见过?”
  他微愣,继而答道:“有。”
  这字挑起了我熊熊燃起的好奇心,我不动声色地问:“可是陛下?”
  “是。”
  我感慨不已,想来那少年老成的皇帝爱的定是宁恒这副模样。我瞧了瞧宁恒,又回忆了下皇帝模样,愈发觉得他们二人相配得很,只可惜这宁恒却是对我情根深种矣。
  我对宁恒道:“致远可会吹箫?”
  宁恒摇头。
  “你会哪种乐器?”
  宁恒面有愧色,“致远不曾习过乐理。”
  我就寝前有个嗜好,非要听首乐曲方能一夜好眠。众多乐器里,我尤爱笛箫,琴筝次之,我这四个宫娥皆是各擅长其一。宁恒是武将,不懂乐理也是情有可原。我摆摆手道:“无妨。”
  于是,我唤来了如歌和如画,琴笛合奏了一曲阳春白雪》。我听得有滋有味,一曲毕,却瞥见宁恒颇有瞌睡之状。
  我笑了声,宁恒惊醒,尴尬地瞧了瞧我。
  我善解人意地道:“致远忙碌了一整日,现在想来也是累了。”
  宁恒的脸又红了红。
  我这人委实坏了些,瞧见平日里正经八百的宁恒一脸红,我就忍不住想要去调戏他。我伸了个懒腰,“我乏了,致远来陪寝罢。”
  宁恒沉稳地说了声“是”。
  我讶异地瞧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一声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我躺在里侧,宁恒方要上来时,我却悠悠地道:“且慢。”
  他盯着我,我又悠悠地道:“把衣裳脱掉,余一条亵裤即可。”
  宁恒看起来相当不愿意。
  我挑挑眉,“怎么?宁卿方才不是哀家想你如何陪寝你便如何陪寝么?”我心里头暗自窃喜,昨夜被宁恒逼得走投无路,如今见他这副模样,我内心成就感十足。对付下流之人,便要用更下流之法。更何况,宁恒这人过于死板,我稍微流露下市井之态,他便一脸窘迫,那张正经脸难得的红彤彤,煞是有趣。
  想来宁恒是受不住我的“哀家”二字,正欲以壮士断腕之姿扯下衣裳时,外头忽地传来如歌的声音,“回沈相,娘娘已经睡下了。”
  沈轻言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宁大将军可在里头?”
  如歌不知答了什么,我只听见沈轻言提高声音道:“太后,璟之有事禀告。”
  宁恒这时猛地扯下了衣裳,露出光溜溜的胸膛。我委实胆小了些,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胸膛,竟是惊叫了一声。
  我这惊叫声未落,外头就砰的一下,一大批人冲了进来,沈轻言在最前头。如今宁恒赤|裸着上身,我躺在床上,此情此景,委实易让人误解。我内心狂叹,我这老脸又再次丢到列祖列宗那里去了。
  沈轻言一脸异色,如歌如舞等宫娥很知趣地低下了头,不过她们眼里头一闪而过的兴奋却难以逃过哀家的火眼金睛。
  糗事当前,我当机立断,先将宫娥内侍们赶了出去,余下沈轻言以及赤|裸胸膛的宁恒。
  近来的荒唐事锻炼了我一颗强大的心,在如此境况下,我竟是能云淡风轻地对我那心尖尖上的人说:“沈相有何事禀告?”
  沈轻言的心想必也强大地很,他亦是云淡风轻地道:“今日该是璟之陪寝。”
  我一愣,望向宁恒。
  “致远不是与沈卿商量妥当了?”
  沈轻言眉头一皱,“太后有失偏颇,为何唤宁大将军的表字,却唤璟之沈卿?”
  我未曾想到沈轻言竟是会在意这个问题,我清清嗓子,本想也喊一声璟之,却没料到盼望已久的璟之二字却因紧张过度而梗在了喉咙里头,上下出不得。
  宁恒此时转身望着沈轻言,“戌时已过,沈相却仍在天乾宫,莫不是沈相想要太后等你至三更?”
  我灵光一闪,这回总算明白为何是宁恒第一个来的了。
  想来是皇帝拖住沈轻言,让宁恒先赶回来占了先机。我感慨不已,做皇帝做到此般深情,委实不容易,不容易呀。

  第八章

  话说那一夜,沈轻言与宁恒争执了许久,谁也不愿落后,最终还是我一人独自睡了。不过那一夜我却睡得十分好,也不知是甚么缘故。
  我洗漱完毕后,一出寝宫就瞧见了沈轻言站在廊道上摇着折扇,见着了我便立刻合起折扇,施施然向我行礼。
  这一大早的便瞧见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无疑是三月桃花朵朵开,我心里头花香萦绕。我笑得灿烂,“沈卿不必多礼。”
  沈轻言却是蹙眉道:“太后既是唤宁恒为致远,为何偏偏要唤璟之沈卿?莫非太后心里头喜 欢'炫。书。网'宁恒多些?”
  这误会可大了,我苏浣可对天对月对星发誓,我心里头仅有沈轻言一个。只是这些话又教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依旧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真真是相思到浓难言语呀。
  眼见沈轻言的面色愈发不善,宁恒此时亦是施施然前来,对我行了个礼。
  我见他们二人都在,猛地才想起今日是休沐日。
  我故作不经意地道:“璟之,致远,你们可用了早膳?”这话一出,我内心忍不住泪流满面。天知道这璟之二字,我盼了多少年。
  沈轻言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是满满的笑意,我看得心头愈发荡漾。
  宁恒却忒不识趣,上前迈了一步,挡住了我与沈轻言互望的视线,“致远没有。”
  幸好沈轻言又往迈了几步,重新对上我这含蓄的目光,“璟之也没有。”
  我心情大好,遂道:“哀家也没有,既然如此,便一起罢。”
  我平日皆是在福宫的偏阁里用膳,半月形的窗户外不偏不倚正对了一树浅白的扶桑花,如歌同我说,这扶桑花花期甚久,长年累月对着这白花,恐是不吉利了些。
  后来每天对着它用膳,日子一久我亦有了感情。每当它花期一过,枝桠秃秃时,我就忍不住念起它的白来。
  沈轻言忽地道:“璟之记得苏府里也有棵扶桑树。”
  我感慨地道:“是呀,只可惜……”我又望了眼窗外的扶桑树,只可惜此树非彼树,苏家亦是不复存在了。我抬头笑了笑,“用早膳罢。”
  刚刚沈轻言这样一提,难免引起了我的伤感。我此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是苏家惨遭灭门,整整三十六条人命,一夜之间全数尽毁。后来,先帝怜我凄苦便重建了一座苏府,只可惜此苏府与偏阁外的扶桑树也是同个道理。
  忆及往事,我顿时就没了胃口。这时沈轻言舀了碗荷叶粥给我,轻声道:“往事已矣,太后莫要伤怀。”
  宁恒一直在沉默,他倏地放下手中的碗,抬头对我道:“致远虽是不懂乐理,但尚通剑术,致远愿舞剑以博太后一笑。“
  我一愣,委实没想到宁恒突然会来这一招。不过也罢,用早膳时还能赏赏大将军的舞剑之姿,我也甚是乐意。
  于是,宁恒便向福宫里的侍卫借了把剑,我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等待表演。沈轻言却是轻轻地道:“宁大将军为博太后欢心,委实卖力得很。”
  这话我听出了某些不寻常的意味来,我酝酿了下,“璟之似乎话中有话?”
  沈轻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道:“璟之不过是吃味了。”
  这话惊得我呛了下,我当真是跳湖也不会料到我这心尖尖上的人竟是会说出这般话来。沈轻言倒了杯水给我,“太后为何如此惊讶?璟之对太后的心,莫非太后还不明白么?”
  沈轻言三番五次地表白心意,这不禁让我非 常(炫…书…网)伤感。我委实没有想过,我这腹中的孩儿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沈轻言昧着良心说了一次又一次的情话。
  至于我为何要次次否定沈轻言的心意,只因我知道沈轻言亦有一个心尖尖上的人。那人是赵家的三小姐。想必沈轻言以为我不知道,但偏偏我却清楚得很。他还未到及冠之年,便结了花环送给了赵三小姐,只可惜赵三小姐及笄那年便香消玉殒。第二年,沈轻言发愤图强,仕途之路亦是平步青云。
  如今沈轻言说对我之心日月可鉴,我一点也不信。估摸也是因为六月初十那一晚,他占了我便宜,又顾及我的面子,唯好出此下策。
  我避开了沈轻言的目光,开始专注地欣赏宁恒的舞剑。
  宁恒的剑舞得委实不错,他穿着淡青袍子,执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舞起来时,颇像是水墨画中的色彩,说是赏心悦目也不为过。
  其实单看宁恒的面相,宁恒并不像武将。若是让宁恒穿件普普通通的青衫长袍,我铁定以为这是哪儿来赴京赶考的书生儒士。且舞起剑来,还有五六分侠士潇洒之态。我那皇帝儿子的眼光果真毒辣,一眼就看穿了这不苟言笑的将军衣袍下的魅力。
  想来是我看得入神了些,宁恒舞完了剑我也未反应过来,直到我意识到这偏阁里有些寂静时,我才连忙拍掌道:“致远不愧是武将出身,舞剑舞得出神入化,一时叫哀家给看呆了。”
  宁恒道:“太后心情如今可有好了些?”
  我道:“有,自是有,当然有。”
  宁恒方笑道:“若是太后喜 欢'炫。书。网',致远愿日日舞剑。”
  我的手抚上了我的小腹。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是能让宁恒如此牺牲。不过也罢,人生得意须尽欢,他们爱如何便如何,我从中享乐便对了。思及此,我不由得再次感慨,如今我竟是与常宁愈发相像了。
  沈轻言此时又道:“璟之为太后奏上一曲,如何?”
  我眼睛一亮,大荣里,谁人不知沈相善音律,能吹得一手好笛。我也是爱音律之人,他这样一说,我自是再乐意不过了,当下就命如歌去取来我珍藏的玉笛。
  沈轻言微笑言谢,宁恒坐回我身侧,此时他闷闷地说了句:“沈相真会投太后所好。”
  我道:“致远的舞剑,亦是不错。”
  沈轻言开始吹笛时,含笑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跳,宁恒忽地给我倒了杯茶,我对上他的眼睛,他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心中忽起凉意,方才宁恒这一笑,似乎洞晓了什么。
  我来不及思考,沈轻言的笛音已经飘飘入耳,我喝着宁恒给我倒的茶,赏着沈轻言的笛音,闻着扶桑树的花香,这委实是人生一大美事。
  一曲毕,沈轻言又含笑问我:“太后觉得如何?”
  我拍掌道:“好,甚好,十分好。”
  我话音落时,如诗进了偏阁,手上多了个四方盘子,里面端了碗安胎药。自从我得了喜脉以来,每隔几日便要喝一碗安胎药,且这安胎药苦如黄连,喝得我都成黄连了。
  我正待要往嘴里送时,沈轻言倏地问道:“太后身子何处不适?”
  我放下药碗,见沈轻言和宁恒都一脸关怀地望着我,便伸手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肚子,冲他们一笑,“安胎药。”
  他们的脸色皆是一变。
  我笑道:“莫非璟之与致远不知女人得了喜脉后是需要喝安胎药的?”
  沈轻言轻声道:“辛苦你了。”这语气跟准爹爹如出一辙。
  宁恒也轻声道:“若是你觉得苦,以后致远陪着你喝。”
  我不由得看了宁恒一眼,他眼里情真意切,看得教我甚是感动。我这孩子的阿爹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人中龙凤呀。
  我颇是豪气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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