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珠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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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奇道:“何人在吟咏柳三变的《望海潮》?”起了身向着歌声寻去,穿过亭阁泉流,只觉得身边景物越来越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何处。待得走到一处院落中,才蓦然想起,这不是在陶馆中与苑真嘻笑的那个小庭院吗?
她惊讶的向里走去,果然看见了苑真的闺房,琴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轻轻的推开门,曲子嘎然断了。
采薇茫然的向四周看看,并不见一个人影,不由得有些骇然,正欲走出,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采薇,你来了!”
采薇一看,原来正是苑真。她长发披肩,容颜比以前更显超逸脱俗了,只是似乎刚从画上走下来一般,朦朦胧胧让人觉得不甚真切。采薇惊道:“苑真嫂子,真的是你吗?我为何会回来这里呢?我明明记得已经去了苏州啊!”
苑真道:“你如何来的,且不管它,今日我要给你一样东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与手心一般大小。采薇好奇道:“这倒是什么宝物呢?其实,苑真嫂子,我有时也觉得好困惑,子安哥对我很好,我就是不想和他结成夫妻,在石村里象爹娘那样过完一辈子。我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陶苑真叹了一口气道:“采薇妹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苑真转过身来,直视着采薇:“也可以说是佩服你,佩服你有这么大的勇气。我坐在这椅中,近二十年了,哪里也去不了,但我的心是活的。可是,我根本就不敢去提,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能等着父母和别人来安排我的一切。到后来,我发现,不能走路,不是根本的问题,那些健康的漂亮的女孩儿,在这方面,其实和我是一样的。”
苑真眼中浮出了几层泪光:“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看看那些女孩儿,哪一个不是听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年岁就把自己交出去了,将来过成什么样,就看摊到什么样的婆家和丈夫。你看我,虽然子平对我很好,我的父母也为我着想,可是,那是因为我碰上了好亲人,老天看我不能走路,可怜我,给了我另外的东西,让我不能自绝。如果我命中要嫁到一个混人家去,除了死,我拿什么去逃?”
采薇不由得听的愣了,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比一般人更加柔弱的女子,从来没有出去看过更远的世界,却有着如此复杂的内心。她得到了一个相爱的丈夫,在别人眼里,她这样一个残疾的女孩已经该万分满足了,可是,她却依然从中看到了悲剧,为那些不幸的女孩伤感。
一时间,采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不曾想到自己的逃离在苑真眼中竟是一种勇敢。
卷一 第四十五章 神奇的绣针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将采薇的神思打断。
苑真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道:“妹妹,我自那日见过你,就有心想助你出去,不料,还没来得及商议,你就已经自己走了。如今机缘又到,我将这件东西交与了你,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采薇看了看那个小盒,见它只有手掌大小,与苑真平常用的针线盒一样。她奇道:“这是件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苑真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捏出一把细细的绣针来。采薇道:“果然是针线盒呢,嫂子,你知道我的绣工很不如你,平时绣得不多,将它们给我,恐怕只会是放在桌里生锈了。我现在住在项府,整日给老太太抄书,也没时间去摆弄女工。再说,这绣针项府里可是多得数不清了,为何要特意送我。莫不是你的这些针,都有什么奇处吗?”
苑真望着她,笑道:“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一盒针可不是寻常之物,拿它们在布上绣了东西,那东西即刻就会变成真的,从图上脱到你手里。你在外面若是有了难处,想要个什么,就用它们绣了你那丝帕,不管是银两、玉石或是别的,只要不是真人,都可以从图中取了下来。有了它,你就可以省了许多作难的地方了!”
采薇大吃一惊,瞪圆的眼睛看着那盒子道:“真有这样神奇?苑真嫂子,你不会是哄我吧?”
她刚将那盒子拿在手上,四面突然变了环境,苑真的闺房不见了,变成了一片茫茫的飞沙走石,呼啸的山风迎面袭来,吹得她睁不开眼睛。采薇大骇,连忙寻找苑真,可是苑真似乎已被风吹走,不见一丝踪影。采薇一边奔跑,一边大叫道:“嫂子!嫂子!你在哪儿……”
忽的一下,采薇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项府的房中。她喘着粗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撑起身子,觉得浑身软得象下了锅的面条似的,直不起来。床边有人端过一杯茶来,她连忙接过一饮而尽,喉咙里的火才稍稍被压了下去。
蔡妈正守在她的身边,见她醒过来,惊喜道:“丫头你醒了!哎哟菩萨保佑,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她一边拿帕子给她擦汗,一边吩咐旁边小丫鬟道:“快去禀报老夫人,就说采薇丫头已经醒了。”小丫鬟答应一声,急急而去。
采薇坐不稳,重新倒在床上,瞪着蔡妈想了好一会儿,问道:“我想起来了,我掉进了江里,被水草缠住,然后呢?谁把我救上来了?”
蔡妈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责怪道:“你这个丫头啊,怎的这样不小心,上次被青楼里骗子追,掉过一次江里,也就罢了,还没隔着两个月,这又掉了一次。我住在江边几十年了,还没见过有谁一连掉两次到吴淞江里呢。”
采薇不禁笑道:“是呀,我也奇(…提供下载…)怪呢,是不是有前一世得罪的水鬼,在那里专等着我呢。”
蔡妈道:“听岸上的姑娘们说,都是青青那个死丫头搞的鬼。老夫人给她气得不得了,已将她打了一顿关在柴房里,夫人说了,如果她再犯,就将她卖给街西的常二万,看她还敢不敢了。”
说着话,老夫人已到了房内,见采薇已醒,喜形于色安慰了一番。老夫人对蔡妈道:“于家儿子救了咱们府的人,等会儿你备上二十两银子,还有些零碎东西送过去,好好谢谢他家。还有,郎中又开了个方子,你让小左快去取了,将药熬上,厨房里也让她们多煮些补粥。唉,只可惜这几天看不成莺莺了。”
采薇笑道:“老夫人,过两天采薇一定多写几个章回,让您一次看个过瘾!”老夫人忙道:“不急不急,先将身子养好再说!”又说了些安慰话,留了一个丫鬟在房内陪着,和蔡妈一起离开了。
天色渐渐黑了,采薇喝过汤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刚才那个奇(…提供下载…)怪的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那会是梦吗?苑真的容颜那么清晰,明明就和真事一样。采薇皱着眉头,细细回忆着那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她感到身下似乎有个东西,硬硬的硌痛了她的腰。她唤丫鬟融夕将油灯移近了,仔细一找,果然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盒,正正的放在床上。
采薇见了这小盒,不由骇然失色:这……这不是刚才梦中苑真给她的那个针线盒吗?她将小盒拿起来,压住砰砰直跳的心,打开一看,里面一小把绣针摆得整整齐齐,与苑真捏在手中的那一把,一模一样的长短粗细。
融夕见了惊道:“哎呀,你床上怎的会有这个东西,一定是信桐那家伙,见青青被打了,放了这些来害你!回头我再告诉老夫人,一准将她们两个重罚了!”
采薇回过神来,忙道:“不不,我忽然想起来了,前几日我用它绣了个香包,可能是随手就放床上了,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找也找不到,幸亏这会儿又发现了。”
融夕疑道:“这东西你随便就放在床上了?哎呀,以后可真得小心点,被它扎了可了不得!”
采薇笑道:“知道了!天好晚了,你也去睡吧,我没什么事了。”融夕犹豫着将灯移走,回转了头叮嘱道:“你要是有哪不舒服了,随时都叫我啊。我就在那边床上靠靠。”采薇感激道:“好的!真没什么事了。”
融夕吹熄了油灯,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采薇悄悄的摸出那只盒子,在手心里握得微热。她不断的想起苑真的话,不相信的喃喃自语:“这些针,会象她说的那样,绣什么东西,都能变成真物吗?”她想立刻起身试一试,可是融夕就在屋子那一头,也不知睡着了没有。采薇不敢稍动,生怕惊醒了她。
外面响起了敲更的声音,月亮从云间钻了出来,窗前漏下了银白的微光。采薇试的唤了一声:“融夕!”那边没有回应,想是已经熟睡。采薇心中暗暗一喜,掏出小盒,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绣布,便将擦汗的丝帕在手中绷紧,想了想,穿针走线,不一会儿绣出一只蝴蝶。只见刚刚收完尾,蝴蝶扑扇着翅膀,从图中飞将出去,直出了窗口。采薇看得呆了,差点儿失声叫了出来。
卷一 第四十六章 病体逢事多
采薇看着那绣出的蝴蝶果然变成活物,从窗口飞了出去,心中惊讶不已。她将绣针盒子藏进了枕头下面,躺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从石村逃出的时候,曾埋怨穿来宋朝也没象别人那样随身带出宝物,这绣针,不正是那时所想要的东西吗?
她伸手压住砰砰乱跳的心,想着:“苑真到底是什么人?她坐在推椅中度日,已有近二十年了,居然有什么仙道吗?”一时琢磨不出,真想立即去了葫芦镇一探究竟。
月光变得更亮了一些,屋子另一边的融夕正睡得香甜。采薇兴奋的又摸出绣针盒子,暗道:“刚才那蝴蝶,还没看得仔细就不见了,这一回我再绣个不跑的,瞧个稀奇。”她想了想,一股笑意从心底里浮了上来:“对,就来一本《西厢记》吧。项老夫人天天追着我要看崔莺莺,我虽记得那书的大概,要复记出来还是蛮困难的,边想边写累得要命,如果有了一本现成的,只是抄抄可不就省力多了。”
这么想着,采薇提起针来,在刚才那帕子上绣出了一本西厢。结了线头,《西厢记》果然已经放在枕边,书页平整崭新。采薇捧了左看右看,高兴得忘了自己正在发烧。
东方渐渐白了,项府里的厨子丫鬟们都开始了一天的事情,外面的声音嘈杂起来。融夕去厨房领粥,采薇趁她走远,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将绣针盒藏好,和以前黎白羽送的那几样东西放在了一起。刚刚回床上躺下,蔡妈又走了进来,对她道:“丫头你觉得可好些了?”
采薇忙回道:“谢谢蔡妈,我身上好多了!病已经不碍事。老夫人总念着要看莺莺的故事,我今日便写了去给她吧!”
蔡妈道:“不忙,老夫人说了,让你好生休息。采薇丫头,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乾元节就要到了。”
采薇茫然道:“乾元节?这是个什么日子?”
蔡妈瞪圆了眼睛,奇道:“你能写得那样巧的文章,却连乾元节也不知晓?这是当今皇上的生日,每年的四月十四,大伙儿都要放花灯,舞龙狮,好生热闹一番的。”
采薇脸一红,掩饰道:“哎,生了病就糊涂,一时忘了。那项府里也会请了戏班,来唱几天好戏了?”
蔡妈笑道:“那是自然了。不过,今年请戏班,只是给偏旁里那几个姨娘消遣消遣,项老夫人和老爷、夫人他们,是打算去京城过节的。府里的项二公子今年去京城考了省试,既中了榜,就住在那城里鲁大人家,等着十日后的殿试。”
采薇听得迷迷糊糊,道:“这可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蔡妈笑道:“哎呀,本来是与你没什么关系的,项老夫人往常出门,都只带着珍儿在身边。今天,老夫人跟我说,她此次去京城,也想带上你一起去,一来让你见见世面,二呢她还想在那里住着的时候,也看看你写的那什么故事,呵呵!”
正说着,融夕从厨房那边回来,端着两碗米粥和几碟小菜。蔡妈瞟了一眼盘子,对融夕道:“采薇过两日就要随着老夫人启程去京城,她身子须养得快些才好,你让厨房多备些补的,休得怠慢!”
融夕忙应道:“是!”她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项二公子在京城考试,这府里去这么多人做甚?”蔡妈斥道:“多嘴!这是你该管的?”融夕吓得连忙噤了声,放下盘子又朝那厨房走去了。
蔡妈又嗑唠了一会儿,出门忙别的事去了。采薇吃过早点,悄悄的摸出刚藏好的绣针,想了一想,又将黎白羽送的白色丝帕带上。她担心融夕马上就会回来,拿了这两样宝物,没声息的踱到了项府后院的一个角落里。
采薇拿起针来,绣了一面铜镜。这镜子与黎白羽送与她的一个模样,她拿了在手中细细的抚摩,看看镜中的自己,比三年前又长大了些,那眉眼依然美丽如画,只多了些成熟的妩媚。
正入神间,她突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孩的哭声,听着似乎有些熟悉。采薇好奇一望,四周又并无一人,哭声也断了。她自语道:“哪里又有人吵架了?这项府里的丫鬟都好生厉害。我还没来多久呢,青青害我不说,连那珍儿,似乎也恨上我了,看见我就老翻白眼儿,融夕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什么事都要打听得妥妥当当。她们看我得了项老夫人的宠爱,憋着一股劲要对付我,其实我哪有这么多精神和她们扰和,在这项府,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
她收起东西,揣进怀里,准备回房去歇息。经过昨晚的一阵折腾,她此时觉得十分疲乏,双腿软绵绵的,尚没好透的身体象进了风一样,凉得让她心里发虚。
采薇打起精神刚走了几步,突然,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大树后闪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在她身边,冲她哭道:“姐姐,青青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向老夫人求求情,放了她吧!”
采薇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信桐满脸泪水的跪在草丛中,见她停步,就要磕下头去。采薇连忙拉起信桐,道:“青青怎么了?”
信桐哭道:“那天你俩落到水里,岸上那些洗衣的姑娘都说,是青青故意装着要跌进江里,骗了你来拉她,然后自己游上来,要将你害死。其实哪根本不是这样,青青会游水是没错,她从小就在江边长大,肯定会游的,但是她没有故意要骗了你去,这是真的!可是现在没人信她,项老夫人把她打了一顿关进柴房里,饿了两天也没说放她,再这样下去,青青要没命了呀!采薇姐,求求你跟老夫人求个情,饶了她吧!以后她不敢再说你什么闲话了!”
采薇迷糊的听着,只觉得脑里一阵发痛,双腿软得厉害,她忙对信桐道:“哎,我发着烧又吹了些冷风,难受得紧,你说的什么,我都没听真切,你快扶我回了房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信桐忙搀住采薇,扶了她向前院走去,一边频频的回望着柴房,暗自抹泪。
卷一 第四十七章 招妒
采薇昏昏沉沉地回到房中躺下,服了两碗苦得发涩的药汤,一直睡到了天黑。
信桐不肯离开,哭泣着守在床边。融夕听得不耐烦,喝道:“这会子哭有什么用,早知道就不该去害人!青青那个丫头,平日里跟这个吵跟那个打的,少不了惹事,夫人看不顺她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信桐辩道:“青青虽是说话戳人,心地却是不坏的,与人争吵也是为着不平之气,我也劝过她,让她收敛一点,可是,青青并没有要害别人的,这回和采薇一起落江,本只是个意外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论了起来,采薇躺在床上,只觉得这些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根本听不清这其中说了些什么内容。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吆喝:“老夫人驾到——”
信桐和融夕大惊,慌忙停了争执,迎出门去。老夫人来到采薇床前,皱眉道:“薇丫头,蔡妈早上说你好些了,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采薇撑起身来笑道:“不碍事,休息两日就好了!”老夫人在床上坐下,拉了她的手道:“薇丫头,过几日我要去京城办点事,顺便就在那里过了乾元节,我想让你也跟了去,不知道蔡妈有没有和你提过。”
采薇回道:“早上蔡妈跟我说过了。老夫人,汴梁离这里好几百里,走一趟可不容易呢!”
老夫人笑道:“是啊,我也有十几年没有去过了,不过今年不一样,一定要去的。算了,不说那么多了,你快点休息好了,不要耽误了跟我进京哦。我这一路上,可要靠你解闷的了!”
采薇忙应道:“一定为老夫人效劳!”
项老夫人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信桐在一旁急得不得了,连连向采薇作着手势。采薇在心里将头摇了几摇,唤道:“老夫人留步,采薇还有一事相求!”
老夫人听采薇说起青青,冷了脸对信桐道:“既是薇丫头替她求情,那就赏你个脸,回头让徐管家将她放了。你告诉青青,以前别再生坏心眼儿,如有再犯,绝不轻饶!”信桐忙跪下谢恩,喜得直抹泪水。
采薇又在屋里躺了两日。融夕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丫头,见采薇在老夫人那里得势,便服侍得一心一意,每日里端茶熬药,比对那主子姨娘还要尽力三分。这融夕本是三房尹姨娘的丫鬟,因着落江事件,临时调了采薇房中做事。
采薇本也是个丫鬟,做些洗刷粗活没几天,就被项老夫人看重,整日里笑脸相对,嘘寒问暖,这本已经让一众人等心里不舒服,如今更象个主子一般,使唤起其他的丫鬟来了,这不由得让更多的眼睛生出了不忿的神色。
这一日,尹姨娘早早起了,唤房中丫鬟施咏将洗脸水端来。施咏来到烧水房,见管烧水的常妈刚刚将火升上,灶上放着的几个壶,都冷冷的没一点动静。她只得坐在灶边,帮添了几把柴,一边慢慢的等着。
一刻钟过后,水放得少的那一个壶冒出腾腾的热气来,施咏刚想拎了那水壶,两个二房的丫鬟走了进来,抢先将壶拿了。施咏气道:“我在这里等了许久的,你俩后进来,怎么抢我的先?”
二房丫鬟冷笑道:“谁先拿了就是谁的。施咏,你就让了我们吧,二姨娘等得久了,要骂的!”
施咏忍了气道:“难道三姨娘不骂?”那两人笑道:“你们三姨娘将丫鬟都让了别人,服侍主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