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烟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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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歌清了下嗓子,双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一身深紫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看向烟罗站立的地方,娓娓道来:“柳老乃是当世棋道宗师,受到世人敬仰。他对弈时注重思路深远,睿智冷静,他的师弟也是棋道高人,曾评价柳老:‘寄纤农于滔泊之中,寓神俊于形骸之外,所谓形人而我无形,庶几空诸所有,故能无所不有也’。”
慕容云歌一气呵成,答的一字不差,烟罗和李敢还有俞玄素三人面面相觑,烟罗只道慕容云歌博闻广记,却不知他竟如此博学,从音律到诗词再到棋道,竟是样样精通,虽然心中佩服,可是已经紧张地手心冒汗。若是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暴露在他面前了。
透过窗棂的细缝,烟罗看着卓然立茶花中俊美如斯的慕容云歌,仿佛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了,但是他的眉眼还是那般熟悉,带着执着和一抹担忧,他的长衫和发带在风中飘荡,清逸似仙。
烟罗忽然有些恍惚,也有些踟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自己答应嫁于的夫君,可自己还在躲着他,是因为自己心中没有他,还是因为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一个青芜?
一想到青芜,心中还是有些吃味,心中苦笑一声,却眼睁睁地看着慕容云歌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
烟罗伸手拿过小道童刚才准备的笔墨纸砚,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一行字,又递到俞玄素眼前。
俞玄素接过纸张扫了一眼,有些讶然失笑,但仍旧按烟罗的意思念道:
“慕容公子可知我朝天子最爱什么颜色?”
在大汉朝,天子是最不容冒犯的,天子的喜怒都是不能随便揣度的,这是张骞曾告诉烟罗的,想必慕容云歌也是知道的,即便他知道答案,也是不能随便乱说的。果然,慕容云歌有些犯难,最终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烟罗嘴角上扬,脸上漾起一抹得逞的笑来,落在李敢眼中,却化成了最美的风景。
烟罗挥笔写下一连串类似的问题:
“武帝最宠爱的妃子是谁?”
“武帝最宠爱的朝臣是谁?”
“武帝最敬仰的人是谁?”
…………
慕容云歌节节败退,但他却没有恼然,反倒是嘴角挂起一抹笑来,这个把戏也只有那个古灵精怪的烟罗想的出来了,他的心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想着里面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要报恩的人,心中竟是无比抒怀。可是,她就如此不想见到自己吗?为何要让他不断地退后呢?猜不到她的心思,慕容云歌还是有些心痛。
“道长乃是世外高人,为何问这些刁钻却不能回答的问题?岂不是有辱了道长的学识?”慕容云歌冷色清冷,烟罗越是不想见他,他就非要见到她。
慕容云歌的眼眸透过一丝清亮和坚定,朝着烟罗站立的地方定定地望去,清湛如墨的眸子透过白白的纸糊,直射烟罗的瞳眸,烟罗接收到他的目光,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可是心下仍是咯噔一下,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眼见已经二十道题了,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汉武帝的问题不能再问了,若不然还真是毁了俞玄素的一世英名了。
烟罗撇撇嘴,一旁的李敢也是面露难色,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俞玄素,却只见他一手捋着胡须,双目微眯,倒是一副悠闲从容的神态。因为,俞玄素早已洞悉,这件事并非如烟罗说的那样,这两个人一问一答,一个问的刁钻,一个答的精准,全由自己的这张嘴来传话,不过,看着眼前清新脱俗的两个人,俞玄素倒也乐在其中。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095 道观偶遇(4)
095 道观偶遇(4)(2112字)
就这样一问一答间,眼见慕容云歌已经离禅房只有一步之遥了,在场的五个人里,有三个人面露急色,李敢和烟罗自是不必说,还有那个静候在门口的公孙姝,她在心中暗暗念叨着,绝对不能让云歌哥哥见到那个匈奴女人,若是他们见到了,那云歌哥哥就不会正眼瞧她一眼了,所以一定一定不能让他们见到。
烟罗也是很着急,一直淡定从容的她,眼见慕容云歌越走越近,心跳已经加速地跳动着,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他推开这扇门,见到的是自己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最后一道题,一定要将他难住,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环顾了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到俞玄素案桌上,他的身前摆着一本自己没见过的书,中间是一个八卦,凑近看了看,书名是《太极经》,这些东西她在漠北都没有接触过,自然是不知晓,烟罗拿起那本书,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李敢顺势看过去,看到书名时愣了一下,随即也赞许地笑起来。
他与俞玄素素有交情,当然知道这《太极经》是俞玄素所著,但是熟悉如他,也不能将其中的内容背下来,何况是一个敦煌人。
烟罗翻开经书,仔细翻了起来,翻到中间的时候,唇角一扬,然后将经书递到俞玄素跟前,指着那一页上的某一个字,俞玄素一愣,好笑地看着烟罗摇了摇头,但是,他也只能照做:
“慕容施主,请问《太极经》倒数第六十八页,倒数第六列,倒数第五个字是何字?”
刚一问出口,李敢已经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他笑烟罗这般多的鬼点子,纵然他慕容云歌再聪明,估计也是答不上来的。
果然,慕容云歌身子一怔,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公孙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手轻轻拍着胸口,总算没能答出来……
李敢与烟罗目光一碰,眼中皆是欣喜之色,他们几乎都已经肯定,慕容云歌定是答不上来了。
“若夫至圣,不过伏羲,始画八卦,效法天地。文王帝之宗,结体演爻辞。夫子庶圣雄,十翼以辅之。三君天所挺,迭兴更御时。优劣有步骤,功德不相殊。制作有所踵,推度审分铢……”正当其他四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慕容云歌却用他那清冽通透地声音娓娓念道,“功德不相殊……是功字!”
慕容云歌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的时候,禅房内的三人都张大了嘴巴,“功”字,确实是“功”字!可是,这怎么可能,如此生僻的一本经书,他居然都能背的如此流畅,还有什么是他不会不能的?
“这……”俞玄素面露难色,其实心中是为他高兴的,只是瞧着烟罗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自己脸上也得装装样子,“他已经答出来了,我们……”俞玄素看看烟罗,又瞧瞧李敢。
烟罗心中暗叹一声,算了,认命吧,老天都在帮他,见就见,死就死吧,反正有李敢和道长在,谅他也不敢乱来的。烟罗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慕容云歌推门而入的准备……
然而——
“哎呦……云歌哥哥……我……我肚子疼死了……云歌哥哥救我……”一个清脆的女声自门口传来,烟罗和李敢都不约而同地从窗棂细缝中望出去,只见慕容云歌收回正要迈出去的脚,立即回转身朝着门口的人跑了过去。李敢不知门口是何人,因为距离远,看的也不真切,但是这声音烟罗一点也不陌生,那个在无茶居里总是大声嚷嚷地她心烦的声音,除了她公孙姝还有何人。
不过今日,她倒是帮了她一个忙,只见慕容云歌伸手将倒在地上的公孙姝扶起,忙不迭声地问道:“姝儿,你怎么了?”
“云歌哥哥,姝儿肚子……好疼……你……你送我回府可好?”公孙姝一边紧皱着眉头,一边顺势靠近慕容云歌的怀里,只留给烟罗一个瘦弱的背影。
慕容云歌见她疼的厉害,看看怀里的人,又看看禅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良久远远地朝着禅房喊道:“俞道长,今日事发突然,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说罢,目光又移向窗棂,对着那白色的纸糊深情地望了一眼,心中念道:“烟罗,我一定会找到你!”躬身抱起公孙姝就往山下跑去。
烟罗全身紧绷的神经,顷刻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要倒下了一般,轻轻地靠在墙上,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跳。李敢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烟罗,没事了,没事了……”
烟罗点头,仍是有些后怕,若刚才不是公孙姝,怕是现在慕容云歌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无心再赏茶花,烟罗和李敢拜别俞玄素,跟随着小道童前去祈福,天色有些灰蒙蒙,但是清风观内祈福的人仍是很多,好不容易祈福完已是日近西山。李敢叫过张府的骑奴和巧云,匆匆赶着马车向山下行去。
行到长安街市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整个长安街在烛火的照耀下,亮如白昼。烟罗自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长安的繁华,不过眼见如此热闹喧哗的街景,自是忍不住想下去游玩一下。
李敢瞧着满心期待的烟罗,心中自然明了她的想法,唇角上扬,一挥手,示意骑奴停下马车,正色对张府骑奴和巧云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家小姐还有些事要办,晚些时候我送她回府。”
“这……”巧云为烟罗之事没少挨张骞骂,这大晚上的再不回府,怕是自己又要遭殃了,随即将目光投向烟罗,面露难色。烟罗一听李敢的话,顿时心花怒放,她又怎会不知道李敢的用意。又见巧云为难的神色,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办完事我会跟张骞说的,放心。”
巧云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李敢和烟罗一跃而下的身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姐哪里像长安城的名门闺秀,能让她在府里待个三两天她就要烧香拜佛了。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096 涉安侯府(1)
096 涉安侯府(1)(2135字)
跳下马车的烟罗,拉着李敢一路朝着直市跑去,上回在那里吃过的梅花糕至今还念念不忘,今日又一直忙着祈福到现在,饭都没有顾得上吃,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烟罗,跑慢点,小心摔着……”李敢宠溺地看着烟罗,似乎觉得能这样陪着她疯闹也是一种快乐。
“李敢,我都饿坏了……”烟罗嗔怪道,继续往前跑去。长安的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照的烟罗如凝脂的脸庞更加细腻妩媚,加上她及腰的长发,真如姑射仙子般光彩夺目。
李敢看得痴了,浑然不觉烟罗已经脱开他的手,径自跑向了远处。
这里烟罗已经来过几次,也不如初到时陌生,见着梅花糕已是垂涎三尺,本就没有吃相,这下更是狼吞虎咽起来。
“得得得……”烟罗正吃的欢喜,隐约听得有马蹄声和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烟罗不经意地瞥去,可是这一瞥竟让她疑惑起来。
不错,这正是太中大夫张骞的马车,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据烟罗所知,张骞要么在宫里,要么就在家里,甚少晚上出门。
烟罗匆匆付了钱,一路小跑跟着那马车。因为街上人多,马车行的不是很快,至少可以让烟罗跟得上。李敢追来时已经找不到烟罗的人影,急的团团转,只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去了梅花糕的摊点也没见着人,李敢心中大骂自己糊涂,可是当下最紧要的还是要先找到烟罗,李敢沿着长安大街搜寻起来……
这边烟罗已经跟着张骞的马车行出了直市,马车在一座豪气的府邸前停下。这里很安静,只有门楣上高悬的两盏灯笼告诉来访者,这里有人住着。烟罗抬眼,目光落在门楣高高悬挂的匾额上——涉安侯府。
心,猛然一沉。
涉安侯?不就是於单吗?张骞怎么会夜晚来见於单,他不是对自己说,皇上让於单安心将养,不见任何人的吗?为什么张骞——
神思恍惚间,已见张骞下了马车,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上前去扣门环,门环在空寂的夜里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不一会,有一位小厮模样的人前来开门,见是张骞,作了一揖,便将他让了进去,张府的骑奴将马车架到了一边。
烟罗见小厮要将门合上,心下大急,不行,她一定要见到於单,顾不得什么皇命不皇命的,烟罗一步冲上前去:
“等等——”烟罗双手挡住要合上的门。
“你是什么人?不得来涉安侯府撒野!”小厮一愣,怒声呵斥道。
“我要见於单,我要见於单!”烟罗见小厮阻挠,一边用力想往里挤,一边喊着。那轻灵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尤为突出。
“走开走开,再胡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小厮明显已经不耐烦,一边推搡着烟罗,一边面露凶相。
“张骞——张骞——”烟罗心想张骞应该没有走远,叫他的话或许他可以听见,然而,张骞的出现就如同幻觉,无论她如何叫唤,都没见张骞能去而复返。
“张——”烟罗还想叫,可是嘴巴已经被人捂住。
“唔……你……你放……开我……”烟罗拼命踢打着身后的人,想用力去掰开他捂在自己唇畔的大手,然而,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钳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
烟罗又急又怕,一路拍打着来人,可还是被拖至了一处角落里。
烟罗心想完了,又遇到坏人了,可来人却忽然松开了手,清澈沉稳的声音在烟罗耳畔响起:
“你个笨蛋,你想抓死我啊!”
烟罗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骤然听到这句话时,心跳几乎是漏了一拍。猛然抬眼,却只见霍去病一脸恼然地瞧着她,右手在左手背上轻轻地抚摸,原来,他的左手已经被烟罗抓出条条血痕。
“你……你想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烟罗狠狠瞪了他一眼,一颗七零八落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下来。这霍去病再坏,总也不至于是市井流氓。
“你也怕?”霍去病挑了挑眉,嘴角是一抹玩味的笑,“若是知道怕,就不要随便乱闯涉安侯府。”
“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是笨的要死!”霍去病说罢在烟罗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皇上早就下令,涉安侯需要安心将养,不得打扰。”
“於单身子还没有大好吗?”烟罗听罢大急,也顾不得被霍去病敲痛的额头。
“於单?”霍去病收起调笑,一脸正色地望向烟罗,“你们……认识?”
霍去病问完才想起,烟罗来自漠北草原,而这涉安侯於单也正是匈奴太子,他们认识也不足为奇。
“何止认识……”烟罗轻舒了一口气,心莫名变得平静起来,就如同眼前的夜色,分外安宁,“我和於单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看着他被人下毒篡位,又一路追随他到长安……我们又何止是认识?”
霍去病听完久久没有言语,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恼怒,又觉得非(http://。。)常憋闷。
“霍去病,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他?”烟罗见他不言语,只知道自己心急,就想着能见到他。
“不行!”霍去病猛然甩开烟罗紧握住他手臂的手,见烟罗脸色突变,心下又觉不忍,于是放缓了语气,“皇命不可违,现在肯定是不行,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
烟罗亮亮的大眼睛有些湿润,就那么直直地望过去,看的霍去病心中一窒,这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带着一点哀怜,带着一点愁愫,让霍去病猝不及防。
被烛火照过的夜里,烟罗缓缓地点了点头。
涉安侯府内。
“涉安侯请安心将养!”张骞端起案桌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伊稚斜无道,下毒篡位,我大汉天子绝对不会承认他的单于之位,定会为涉安侯讨个公道!”
“谢了。”於单苦笑着看向张骞,“我今日狼狈不堪,还多亏了有你这位老朋友关照。”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097 涉安侯府(2)
097 涉安侯府(2)(2134字)
“涉安侯哪里话,想当初在漠北草原,要不是涉安侯宅心仁厚,哪里还有今日的张骞。”张骞轻笑着摆摆手,目光下一片坦然。
“太中大夫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於单咳嗽了几声,面无人色。
“涉安侯如今身子还不大爽利,皇上很是关心您的身子,还请您放宽心,好生将养。”张骞心中暗叹,宫中御医对於单的病症皆是束手无策,天山雪莲已经服用很久了,可是於单的病情似乎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或许,真的只有烟罗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告诉於单,烟罗已经在长安了呢?
“我如今已经同死人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皇上宽仁,我倒真是成了无根的浮萍……”於单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一路走来,从至高无上的太子,成为阶下囚,真是命运不济。
“涉安侯言重了,您不是还有故人在长安吗……”张骞试探地说道。
“故人?在长安,除了认识你,我还能认识谁?”於单一脸的挫败,他是草原的苍鹰,如今却受困于此,更糟的是,那个曾经说要同他相依为命的女子,如今也弃他而去。
“烟罗。”张骞沉声道。
“什么?你是说烟罗来长安了?”於单的脸色愈发的灰白。
张骞点头,目光扫过於单的脸,他分明看到於单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喜悦,可是,最终是一片灰白。
他还在恨她?
“我不需要她假惺惺。”於单恨恨地说道,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中间或许有误会……”张骞想安慰他,因为当初收到天山雪莲和烟罗的书信时他就在涉安侯府内,他看着於单声泪俱下,看着他将书信狠狠地掷向地上,那书信上是烟罗决绝的言辞,她说,今日奉上天山雪莲,此后再无瓜葛,她说,她已芳心暗许,再不会同他有牵连……
至此之后,於单便再没了等待,他如同傀儡一般,接受着大汉天子为他安排的一切。
“误会?若是误会,那么她为何至今未来长安见我一面?”於单有些激动,苍白的手紧握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你恨她?”张骞迟疑着开口,他觉着烟罗并非薄情之人,那封书信……
“怎能不恨!”於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的。
张骞长叹一口气,心中郁结难舒。宫中太医早已上报皇上,於单中毒太深,虽服食天山雪莲,但体内似有另一种毒素似有若无地存在着,如今已是药石无灵,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