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烟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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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疾走几步,却与长廊转角的来人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原来是张骞的夫人。
“烟罗,这是怎么了?”张夫人从张骞口中得知她病倒了,可这一大早的却在园子里遇见,见烟罗焦急的神色,疑窦顿生。
“夫人,张骞可在府里?”烟罗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地握住张夫人的臂腕。
“他……他晨起就去了宫里……”张夫人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原委,被烟罗这么一问,倒有些为难,不知是要告诉她,还是听从自己夫君的隐瞒下来?
“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求你告诉我。”烟罗心中大急,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於单出事了,见张夫人犹豫不决,烟罗噗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却浑然不觉痛。
“烟罗,快起来。”张夫人是胡人,但她见多了汉人女子的矫揉造作,却难得见到像烟罗这般敢爱敢恨又心地善良的女子,很是怜惜。
“夫人若是不能如实相告,烟罗便长跪不起。”烟罗声音带着哽咽,语气却异常坚定。
张夫人眼圈发红,心中异常纠结,可她实在不忍见烟罗带病跪倒在地,终是开口说了实情:“烟罗,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於单……於单昨夜病逝了……”
“什么……”烟罗痴痴地望着张夫人,脑中一片空白,张夫人的话仿佛利剑一般刺向她的心脏,让她来不及喊痛,已经没了生气。
张夫人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烟罗,眼中已是溢满泪水,若是一个女子能从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来寻一个亲人已是不易,却不想,这个亲人早早地离她而去,还是带着对她的怨和恨,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悲凉?
“夫人,告诉我……他在哪里?”烟罗心头发紧,声音颤抖,她只是觉得呼吸困难,想放声大哭,却又觉得异常平静。
“皇上下令守卫都城的南军和北军各选一千士卒为於单送葬,我这便派人送你过去。”张夫人放下烟罗的手臂,朝着门外吩咐骑奴备车送烟罗过去。
烟罗有些恍惚,匆匆道谢便上了马车。灞水桥边垂柳依依,水声潺潺,却不见一个熟识的人,顿时心中犹如被掏空了般空落,在马车里已是泪水连连。
马车一刻不曾停歇,直奔那片哀伤之地。当烟罗一身素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张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将她带了过去。
“张骞,为何昨夜你不叫我,为何让我不能见於单最后一面?”烟罗一见张骞泪水终是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忍心?”张骞将烟罗引向於单的棺椁旁。
烟罗茫然四顾,四周都是黑衣的骑士和汉人军官,在四月的长安里显出一份不合时宜的凝重。
“怎么会这样?那天还好好的……”烟罗泪眼朦胧地望向张骞。
“前些日子,於单听到匈奴右贤王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愣了半晌,而后仰天大笑,说是父母之仇终于得报,只是不能手刃伊稚斜,心有不甘,他喃喃道,这便是命,说自己等不了了,便倒下再也没起来……”
“皇上也总算给了於单他应有的荣耀!”烟罗努力止住哭泣,挤出一个微笑来。
霍去病站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烟罗,看到她止不住地流泪,又努力微笑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声:“笨蛋!”
李敢倒是一脸愁容,他看到烟罗不开心,他自己会更不开心,可是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他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落泪,心如刀绞。
除了李敢和霍去病,卫青也高高地坐于马上,神情有些萧索,远远地望着这边举行祭祀之礼。
“皇上也真是抬举,不过是个战败的匈奴小王,葬礼还搞得这般隆重。”卫青身边的公孙贺一脸不屑,轻皱着眉头,“大将军,你根本不用来。”
卫青凝视着送葬队伍,眼底有一抹哀闵,良久,他叹了口气:“我大汉与匈奴交战多年,虽然口口声声称他们为蛮帮,但是匈奴也不乏真英雄。”
公孙贺觉得卫青所言甚是,但是仍觉得有所不妥:“可是,这种场合怕是会沾了晦气,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卫青斜睨了公孙贺一眼,眼中不悦:“堂堂军人,七尺男儿,怎会有那些妇孺之见?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辱没了一些人性!”
卫青一直为人低调,又谦卑恭敬,这一来,自己作为外戚的身份免不了别人说三道四,这二来,自从上次一战之后,卫青那三个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都被封了侯,现在一家四侯,加上姻亲中,公孙贺也已封侯,陈掌又是上卿,这声势越大却让卫青越觉得不安。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3 长安永夜(3)
113 长安永夜(3)(2119字)
卫青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意外地见到了一身黑衣的霍去病,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心下狐疑:“怎么去病也来了?”
霍去病的为人卫青再清楚不过,因着皇上的宠爱性子有些冷傲,加上少年得志,更是有些趾高气昂,虽然聪颖善骑射,但是行为作风桀骜不驯,卫青颇为不满,卫青怎么也想不出今日这种场合他怎么会来的呢?
公孙贺顺着卫青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霍去病一脸冷峻,配着一身黑衣更显得桀骜不驯,公孙贺讪讪一笑:“怕是一时兴起,今儿个建章营里来了许多人,估计也是来凑个热闹吧。”
“孩子心性!”卫青脸上露出不满,挪开视线不去看他。
低沉的号角吹响,卫青眯眼望过去,只见众人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来,正将於单的棺椁抬上早已准备好的木架柴垛上。
烟罗一身素衣,长发及腰,安静就如同水中的水草,长发在风中四散飞舞,勾勒出她仙姿般的身影,和四周威武庄严的士卒形成鲜明的对比,竟如云端来客般飘然出尘。
“於单……”烟罗口中喃喃,心中隐痛,“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管是谁,一定会!”
她的声音极小,淹没在四周早已奏响的号角声里,可是她的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因为於单之死,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痛,什么是恨。
匈奴贵族传统以土葬为主,烟罗看着棺椁里於单安静的容颜,似真亦幻,这张脸似乎昨日还对着她笑,可是今日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连他眼底最后的一丝情绪她都未能捕捉到,她有些自责,有些悔恨,只是一个晚上,就让他们生死相隔。
在盖上棺木的那一刻,烟罗为於单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那滴泪滴落在棺椁的边缘上,顺着棱角一直流了下来……
…………
自打於单辞世,烟罗虽然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是精神还算好的。她整日待在张骞府里,倒也不似以前那般爱玩了。她忽然变得喜http://。345wx。欢夜晚,夜光如水的时候,烟罗会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熟锦流苏斗帐,四阿账顶轮廓模糊,高远苍穹。而她自己身下的玄漆彩绘楠木床则显得很大,因为她常常蜷缩着身子缩在床榻的中央,有如汪洋中的一只小船,四面不着边。
很多个晚上过去了,烟罗突然明白,当命运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告诉世人,落到一种境地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妥协的,当命运彪悍地举刀切断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时,除了在暗夜里痛哭几声,还能做些什么?但是,她仍旧相信,於单还是在她的身边的,就像阿爹离开她时,她也如是告诉自己。
人,是最能屈能伸的。
就在於单离世后好http://。。久,霍去病和李敢竟然都没来找她,有时候甚至连张骞也几个月不在府上,后来听张夫人说起,原来,是大汉和匈奴又开战了几次,张骞也因战功被皇上封为博望侯。而霍去病也已经开始积极备战。而这一年,已经是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烟罗竟已经十七了。
这一日,天清气爽,烟罗独自去了灞水桥头,自打於单离世,张骞便没再严格管束着烟罗,因为他自己的心结也已经打开,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轻重。烟罗静静地坐着,看着熙攘的人群,想起初次来到长安的景象,心中颇为感慨。
灞水桥边的柳絮随风纷飞,那么远远地望过去,竟也似雪花般轻盈。
不知道坐了多久,正欲起身离去,听得人群中有人叫她,抬眼望去,只见李敢一身郎官服饰,笑着望她:“烟罗。”
“李敢?”烟罗微笑着迎上去,“现在真是难得见到你啊。”
“哎,别提了,这些日子忙疯了,那个光禄勋也不知怎的,总是让我带着练兵,害得我都不能抽空来看你。你呢?博望侯今日怎么会让你出来?”李敢一手撑在桥栏上,一手叉腰大喇喇笑着瞧烟罗,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他忙的哪里有时间管我。”烟罗轻笑起来,那笑容依旧清澈见底,却少了初见时的洒脱纯真。
“走,趁今日我们都得空,我带你好好逛逛去。”李敢不由地拉起烟罗的手,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上,他好奇地转过目光去看,在烟罗薄薄的罗衫下,她的皓腕上戴着一串手链,而那手链就是李敢在她及笄礼上送她的礼物。乍一看到,李敢心下大喜:“烟罗。”李敢抬起烟罗的手腕,喜形于色,“我以为你会不喜http://。345wx。欢,呵呵,这……”
“怎么会不喜http://。345wx。欢?戴多了那些金银首饰,倒觉得这链子格外的清雅。”烟罗高高抬起手腕,闭起一只眼睛对着落日望去,落日的余晖下,这串手链散发着幽幽的暗紫色光芒,魅惑至极。
烟罗是真心地喜http://。345wx。欢,她笑着看向李敢,缓缓将手放下,正欲随着李敢朝闹市走去,却迎面撞上霍去病。
霍去病的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敢握着烟罗的手,恨不得上去杀了他。李敢见霍去病不早不晚地出现,心中也是大不悦,只拿眼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烟罗。”霍去病不再看李敢,径自迈步上前,“过来。”
他的声音很冷,有种摄人的威力,让烟罗听得不由一怔,今日的霍去病看上去才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霸道、冷峻。
烟罗犹疑了一下,轻轻挣脱开了李敢的手,但是并未上前,只是笑着问道:“怎么了?”
霍去病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已经松开,怒气消了一半,但是,他今日本来就心情不好,刚刚从未央宫出来,在大殿上,皇上告诉他慕容云歌上次抗击匈奴和拜月教,身受重伤,前些日子才死里逃生醒了过来,身子还需静养。慕容云歌和霍去病是至交,霍去病自然担心地不得了,可是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实在脱不开身去看他。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4 宫锁清秋(1)
114 宫锁清秋(1)(2126字)
更让他心烦的是,平阳公主一再给卫少儿施加压力,加上皇后的劝说,非得让他和夏灵早日完婚。这种政治婚姻,他最是不想,虽然自己并不讨厌夏灵,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当她妹妹一样看待,若要让他娶了自己的妹妹,那心里怎么会不别扭?
烟罗见霍去病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上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霍去病,你没事吧?”
霍去病脸色稍稍缓和,但是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没事。”
李敢一向看不惯霍去病桀骜不驯又目中无人的样子,但是碍于皇上宠他,也都是处处忍让,见他一副冰山模样,只是狠狠地瞪向他。
霍去病丝毫不理会一旁的李敢,双手负于身后,瞧着想笑又憋着笑的烟罗道:“皇后娘娘明日在宫里设宴,要你同我一块儿去。”
霍去病说完不忘挑衅地看向李敢,李敢一听皇后要宣他二人进宫,顿时一阵慌乱,若是霍去病像皇后表明心意,那自己的胜算几乎为零了,一想到霍去病靠着家族势力夺己所爱就恨的牙痒,但众目睽睽下也不便对他发作,只得负气立于一旁。
“要我同你一块儿去?”烟罗吃惊地用手指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虽然皇后说过要她得空了多去宫里陪陪她,可她自己一次都没去过,这次却让霍去病同她一块儿去,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同霍去病是一对?
霍去病看着烟罗吃惊不小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放心,有我在,皇后不会吃了你的。”
说完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的李敢,只见李敢脸色铁青,目光却望向了纷飞的柳絮。
一阵风吹过,灞水桥边的柳枝随风飘荡,烟罗及腰的长发吹打在两人身上,竟似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缠绵桡骨。
第二日一早霍去病就去了张骞府上亲自接烟罗进宫,张骞知道是皇后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谨言慎行,便目送他们离去。
沿着椒房殿前复道一直向前走,直走到酒池方停下来,卫子夫已经一身锦衣玉袍坐在那了,她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平阳公主和夏灵。
烟罗有些迟疑着不敢上前,她悄眼淡淡扫过四周,只见荷塘里竟已开满了荷花,而在亭台碉楼边上,有各色的花卉倚着池上白玉阑干,在风中轻摆。遥遥望去,竟是一片繁花似锦。
因为隔着远,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可是仍能瞧见三人言笑晏晏的神情,卫子夫端坐着,显得格外的高贵。平阳公主仍是一副清高恬淡的模样,似乎这个皇后与她而言也同寻常人家的姑嫂一般。
卫子夫一眼瞧见远远走来的烟罗,忽然亲密地拉起夏灵的手,笑着道:“去病真是有福之人,能娶个这么美丽又贤惠的妻子,本宫真是替他高兴。”
平阳公主也跟着笑了笑,可是眼里那抹不满卫子夫还是看在了眼里,她跟着卫子夫的眼神瞥见了正朝她们走来的霍去病和烟罗,讪讪道:“皇后有空还得多敲打敲打霍去病,怕是他现在的性子可真要委屈了我们灵儿,皇上向来宠着他,可不能宠坏了。”
平阳公主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又掩袖拭了拭唇角,眼中有一抹凌厉,卫子夫曾为平阳公主府的歌女,自然知道平阳公主的脾性,怕是她现在就对霍去病颇为不满呢。
“姐姐说的是,去病年纪轻轻就颇为得志,的确还需要磨砺。不过,皇上的意思倒是希望去病能先建个功,这样才配得上我们灵儿。”卫子夫见他们越走越近,更是笑的可亲,一副很是宠夏灵的模样,夏灵也是乖巧的女子,巧笑嫣嫣地安静坐在卫子夫身侧,倒真似画中走出来的人。
烟罗见三人谈笑风生,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自处,双手笼在身前的袖中,交缠纠结,霍去病瞧出她的不安,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烟罗抬眼看向他,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竟如阳光般温暖,又似春风般和煦,竟让她忐忑的心稍稍得到了缓解。
走至卫子夫跟前,烟罗和霍去病一起见礼。
“烟罗”“去病”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卫子夫始终微笑着,示意二人坐下。
平阳公主见霍去病同烟罗一块儿来,心中很是不满,她早就听人说霍去病这小子经常往张骞府里跑,就是为了这个叫烟罗的女子,灵儿也同她提过,在中秋那日,她第一次见到烟罗就觉得她和霍去病已经很熟识了。
平阳公主面色讪讪,似乎并不待见这位皇后请来的客人,夏灵倒是温婉,冲她微微一笑,烟罗也回以一笑,便将目光移向自己桌前的茶杯上。
“去病啊,刚才本宫还跟公主说起你,你这性子啊可得改改,灵儿这么温婉美丽,你可不能委屈了她,不然我这个做姨母的也不依。”卫子夫轻抿了一口茶,笑看着霍去病,夏灵听卫子夫这样说,不觉羞红了脸。
“姨母!”霍去病有些恼然,担心地看了一眼烟罗,却只见烟罗仍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下一声叹息。
“皇上可是说了,这才刚封了侍中,还要给你建功的机会,这样才好配得上我们灵儿。”卫子夫伸手轻拍了拍夏灵放在石桌上的手,平阳公主也跟着轻笑起来。
烟罗顿觉得别扭异常,似乎这个地方只有自己是多余的,而他们终是一家人,也不知道皇后此次叫霍去病带上她是何用意。
“皇上的厚爱去病自然铭记,只怕这战场凶险,若是现在谈及婚事,我怕会拖累了灵儿。”霍去病淡淡地扫了一眼神情恼然的平阳公主,平日里霍去病就已经看不惯平阳公主仗着是皇上亲姐的身份自命清高的样子,如今,又想拿自己的身份来逼自己娶她的女儿,他真是有千万个不愿意。
“霍去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平阳公主一阵恼怒,狠狠地瞪着霍去病。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5 宫锁清秋(2)
()“姐姐,去病还小,有说话不周的地方你还别往心里去。”卫夫见平阳公主不悦,立即笑着赔礼。
霍去病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夏灵面露伤心,她怎么也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什么跟自己青梅竹马的霍去病会不愿意娶她,难道真像姝儿说的那样,他身边的这个烟罗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吗?
霍去病见夏灵凄凄艾艾地望向自己,扁了扁嘴,挪开了视线,其实他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忍的,毕竟夏灵没有错,而自己却不得不去伤害她。
烟罗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说是来赴宴的,可怎么看都不像吃饭的气氛,而且自己跟皇后才一面之缘,难道……
烟罗心中一窒,若是皇后真的是为此才叫来自己,那么自己要如何应付呢?
“姐姐,听说馆陶公主今日头七了。”正在烟罗愣神之际,卫夫看着平阳公主话家常般地说道。
“嗯。”平阳公主略一点头,目光从众人面上掠过,定定地落在荷花池的荷花上,“这陈阿娇也真是可怜,自从被废之后,就听说精神不大正常了,这馆陶公主一死,就更刺激了她,也不知她怎么挨过去。”
卫夫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情来,说实话她是同情陈阿娇的,虽然当日陈阿娇嚣张跋扈,但毕竟只是为自己谋得一丝权位。可是自从陈阿娇被废之后,馆陶公主新寡就和其义董偃**,为了